被死對頭拐上牀後懷了他的崽

那夜被死對頭錯認成 omega 後,我二次分化,從 beta 變成了 omega。
肚子裏甚至揣了他的崽,常常被他的信息素迷得神魂顛倒、難以自持。
偏偏他還天天在我面前轉悠,時不時就扒開我的衣領湊近聞:
「就聞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難道你怕了?」
我怒了:「聞就聞!誰怕了?」
聞着聞着,後頸的腺體突然傳來溫熱的呼吸,堅硬的犬牙抵了上來。
他的聲音變得低啞:
「寶寶,你好香,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1-
「不要!」
我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看到滿牀的狼藉後愣住了。
不是夢,昨晚發生的一切在此刻就像前情回顧一般在我腦子裏播放。
昨天和蕭時序在家喝酒時,他的發情期突然提前。
我幫他打抑制劑的時候,因爲喝了酒的緣故,手抖到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打進去。
後來他一直吵着很熱,把自己的上衣脫掉後,又嚷嚷着要幫我脫。
他的力氣太大,我掙脫不開,便和他打了起來。
意識再次回籠時,我們已經不知何時躺在了牀上。
再後面發生的事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他應該是把我錯當成 omega 度過了一整晚。
我撐着腰緩緩起身。
轉頭看到蕭時序熟睡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往他臉上踩去。
「真是瘋狗,我都說不要了。」
他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我趕緊收回腳,趁他醒來前,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2-
回到家收拾完後,我一覺睡到了晚上。
睡醒後總感覺小腹隱隱作痛,渾身無力。
在心裏再次怒罵了一頓蕭時序後,我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
這才發現有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他打來的。
我點開微信,裏面有十幾條他的消息:
【你走了?】
【下次再也不喝這麼多了,我頭好痛。】
【我的抑制劑怎麼掉地上了?】
【家裏好亂,你都不等我醒了一起收拾就走了,還是不是兄弟了?】
【我們不會打架了吧?我的胳膊咋這麼痛呢?】
能不痛嗎,昨天非得抱着我站起來,嚇得我在他胳膊上擰了好幾下。
【你那個指甲該剪了,打架就打架,我背上全是你的抓痕。】
【怎麼不接電話?】
……
看來他不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了。
不過也好,發生了那樣的事,如果兩個人都記得,只會互相尷尬。
頭越來越暈,我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準備出門買點藥。
沒成想剛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準備敲門的蕭時序。
他一看到我,表情立馬委屈:
「我昨晚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心裏一咯噔。
難道他想起來了?
我乾笑兩聲:「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他很快打斷我:「我果然打你了!是打得有多嚴重?把你氣成這樣,理都不理我。」
聽他這樣說,我突然鬆了口氣,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
「我是那種會喫虧的人嗎?只是昨晚喝多了,頭一直很暈,睡到現在纔起來。」
衣袖隨着我抬高的動作緩緩往下滑,我還沒反應過來,蕭時序卻突然抓住我的手:
「你的手臂上怎麼全是紅斑?這個季節還有蚊子嗎?」
我想起昨晚某個人跟條狗一樣到處咬,隨即心情變差,沒忍住一掌呼向他的後腦勺:
「滾開!混蛋。」
下一秒,我的下巴被狠狠捏住,蕭時序眉頭微皺:
「再說髒話,我就好好幫你洗洗嘴。」
柔軟的指腹掃過我的嘴脣:「用成年人的方式。」
我說不出話,只能抬腳踩在他的腳趾處,見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樣子,這纔出了口惡氣。
不過——
我聳了聳鼻尖:「你有聞到什麼香味嗎?」
他撐着門沒好氣道:「我什麼都沒聞到。」
難道是我嗅覺出問題了?從見到蕭時序起,我就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
小腹又開始作痛,我不耐煩地揮開他:
「別擋路,我要出去買藥。」
不成想他直接拉着我出門:
「你是醫生嗎?知道該喫什麼藥嗎?跟我去醫院。」
我本欲掙脫開,又轉念一想,從今早上醒來到現在,我的身體一直不對勁,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便順從着蕭時序的力道跟着離開了。

-3-
到了醫院做完檢查後,醫生欲言又止地看了幾眼蕭時序,把他請了出去。
我有些疑惑:「醫生,我的身體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他看了下檢查報告單:「江先生,你最近有過性生活嗎?」
我沒忍住臉一紅,在醫生嚴肅的表情下支支吾吾回答:「昨晚有過一次……」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是這樣的江先生,你的體內有第二性別,檢查結果顯示你的第二性別正在發育期,應該是長期受到 alpha 信息素的影響,現在已經發育成熟了。」
我已經完全愣住了,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聽到醫生無情的宣佈:
「簡單來說就是你二次分化了,從 beta 分化成了 omega。」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霹在我的頭頂,使我遲遲說不出話來。
自從大四開始實習後,如果下班太晚,我就會在蕭時序的家裏過夜。
是那段時間天天同牀共枕受到影響的嗎?
還有今天晚上……
我急忙詢問:「如果我分化成了 omega,就能聞到別人的信息素嗎?」
醫生點了點頭。
原來今天晚上聞到的味道就是蕭時序的信息素。
醫生給我開了些藥,在我離開前又叮囑了我幾句:
「因爲江先生你這個情況比較特殊,這段時間最好跟和你發生過關係的 alpha 待在一起,他的信息素能幫你穩定下來。」
什麼?我還得和蕭時序天天待在一起?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看到罪魁禍首正靠在牆上,見我出來賤兮兮地開口: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我的心情萬分沉重:「我完了。」
見我的表情不像作假,他立馬嚴肅起來:
「到底怎麼了?別擔心,我們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絕望地搖搖頭:「好不起來了。」
他走向前來將我擁入懷中,語氣有些哽咽:
「我一定會找更好的醫生治好你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死?
我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往他頭上一敲:
「你在胡說什麼呢?誰要死了?」
他喫痛地捂住頭:「你一臉悲壯地走出來,還一直說什麼完了、治不好的話,難道不是檢查出了絕症嗎?」
見他一臉蠢相,我捏緊了拳頭。
我絕對不要告訴這傢伙!更不可能依賴他的信息素!

-4-
我實習的地方離蕭時序的家很近,以前爲了圖方便,我幾乎都是住在他家。
現在一時半會兒搬不完所有東西,我只能挑挑揀揀帶走幾件衣服和重要證件。
他倚在門口看着我,滿臉不爽:
「幹嘛搬走?住在這兒不是很方便嗎?」
我沒搭理他。
當然得搬走了,不然整天待在一起,說不定哪天就擦槍走火。
這傢伙在牀上就跟個禽獸一樣,我絕對不要再跟他發生第二次那樣的事!
我和蕭時序從小一起長大,算是半個竹馬,兩家人的關係都很好。
從認識他起,我就處處被他壓一頭,就算是喜歡的女生,在看到他後也會給我發一張好人卡。
我把他當成我的死對頭,發誓要和他鬥爭到底。
如果回到前天,我根本無法想象我會和他上牀。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不記得,那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我拎着收拾好的行李,連個眼神都不想施捨給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顯得異常沉默,如果換作是平時,一定會千方百計地阻撓我。
不過我實在騰不出精力去多想他的反常。

-5-
從蕭時序家裏搬出來後,我又恢復了正常生活。
上班回家兩點一線。
直到這天公司加班,下班後已經晚上十一點。
車都已經停了,這附近也不好打車。
而且從今天早上開始,我的後頸就一直在發熱,頭也昏昏沉沉的。
再加上小腹也在作痛。
突然有些後悔沒有聽醫生的警告,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的影響,此時此刻我竟有些想念蕭時序的信息素。
在手機上打了半個小時的車都沒有人接單,我準備抄個小路去另一條街打出租。
小路靠近酒吧,燈光昏暗,三三兩兩的人結伴站在路燈下相擁。
我低着頭快速從他們身邊路過。
不料在經過某個路口時,被捂住嘴扯進了黑暗的角落裏。
有人壓在我身上,低沉的嗓音響在我耳畔:
「一個 omega 連抑制貼都沒貼,散發着香味大搖大擺地走在這裏,是在等哪個 alpha 把你領回家?」
我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習慣了是 beta 後,我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是 omega。
面前的人在我身上深吸一口氣後,手指順着衣襬緩緩伸進去,摸上了我的腰。
不適的觸感令我渾身一僵,我閉上眼默唸三個數後,往他下體狠狠一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信息素的影響,這一腳幾乎用盡了我全部力氣。
還沒等我跌跌撞撞站起身,就被激怒的男人一把扯住摔在地上:
「裝什麼清高,發情期還跑到外面來閒逛,不就是在勾引人嗎?你這種貨色我見多了,放心我很有經驗,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
察覺到面前的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我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雖然我分化成了 omega,但在前二十幾年人生中,我一直都是 beta,爲了比過蕭時序,我一直堅持鍛鍊,身上的肌肉並不少,再加上個子也很高。
我身體再不適,但奮力抵抗起來,男人也漸漸招架不住。
他突然不耐煩地站起身往我肚子上一踢:「安分點!」
好痛!
痛感瞬間席捲了全身。
按理說只是被踢了一腳,不應該會有這麼痛。
但這種痛太不尋常了,好似有一根很粗的針在我肚子裏攪動,甚至還有什麼液體從我下體緩緩流出。
男人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嚇得眼睛都瞪圓了,連滾帶爬地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喊出聲:
「我什麼都沒做……」
我忍着痛緩緩起身,藉着外面的燈光看清了身下流出的東西。
是血。
這一刻我突然好想哭,自從和蕭時序發生關係之後,我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
我怨他,卻又格外想他,最後還是沒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我竟感到了久違的安心。
我努力控制住語氣中的哽咽:「蕭時序,你來接我好不好?」
在見到他滿頭大汗地跑來找我時,我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但一個念頭卻緩緩浮上心頭。
我有告訴他我在這裏嗎?

-6-
再次醒來後我已經躺在醫院了。
替我做檢查的依舊是上次的醫生。
蕭時序見我醒來後就出去給我買飯了,沒一會兒醫生就拿着病歷單進來:
「江先生,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因爲是懷孕初期,胎兒不穩定,有些出血。」
「不過送來的及時,孩子是保住了,不過如果調理不當,後續也有會流產的可能。」
「這段時間內不要劇烈運動,儘量待在孩子爸爸的身邊,他的信息素能對你有一定的安撫作用。」
我愣住了。
爲什麼醫生說的字我都認識,但合成一句話後,我就完全聽不懂了?
什麼胎兒?什麼懷孕?
我?
我懷孕了?
懷了蕭時序的孩子?
我呆坐在病牀上,連醫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房門突然被打開,露出蕭時序那張笑嘻嘻的臉,他拎着手裏打包好的粥:
「快喫點東西,知道你挑食,我專門跑了兩條街去給你買的這家。」
我突然有些心酸,這個孩子該留下來嗎?
我該怎麼告訴蕭時序?
見我沒有反應,他嘆了口氣,將粥放在桌上後,站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頭:
「我都知道了,沒事的。」
我震驚地抬起頭:「你都知道了?」
他點點頭:「你的味道這麼濃,想不知道都難,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都不告訴我你分化成了 omega,怪不得你之前急着搬走。」
不知道心裏是失望多一點,還是慶幸多一點。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懷孕的消息。
我分化得太突然,懷孕也太突然。
我沒做好準備去坦白,也沒做好準備去接受自己即將誕下一個生命。
未知的一切讓我陷入了迷茫。

-7-
與醫生溝通後,我決定打掉這個孩子。
但他說我現在激素紊亂,需要得到蕭時序信息素的安撫,把身體養好後才能進行引產。
差不多兩週的時間,讓我趁這段時間再好好想想。
我又重新搬回了蕭時序家裏。
不過我們已經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毫無芥蒂地同牀共枕。
他把長久未使用的客房收拾了出來。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扒着蕭時序聞,只能趁他不在家時,偷偷摸摸地爬上他的牀,將臉埋進被單裏用力深吸一口氣。
這才感覺活過來了。
或者是將他穿過的衣服藏起來,晚上抱在懷裏睡覺,第二天再放進洗衣機裏。
我自認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成想卻在有一天被他抓了個正着。
那天我休假,他白天出去有事,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我的腺體突然開始發燙,頭腦也變得昏沉。
本以爲定好鬧鐘,在他牀上睡個午覺,在他回來之前收拾好就行。
我還特意詢問過他幾點回家。
卻沒想到,聞到他的信息素後,我非但沒有好轉,甚至更嚴重了。
這些東西只是暫時沾染上了他的信息素,我需要的是,更真實的,溫熱的,蕭時序本人。
內心深處的不安越來越嚴重。
就在我無意識間在他的被子上蹭動臉頰時,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我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僵硬着脖子不敢扭頭。
半晌,一聲輕笑響在身後:
「整個房間都是你的味道,你是小狗在做標記嗎?」

-8-
蕭時序爲什麼回來了?
不是說要喫過晚飯纔回來嗎?爲什麼下午就回來了?
還沒等我問出口,身上突然傳來重量。
他壓在我的上方,鼻尖若有若無地觸碰着我的腺體,喟嘆一聲:「好香。」
我渾身無力,再加上被抓包的羞恥感,已經無暇去顧及我們之間的距離,只顧着把臉藏進枕頭裏。
不知過了多久,在蕭時序信息素的安撫下,我漸漸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後,已經是深夜,我的後背靠在他懷裏,源源不斷的熱量傳來。
我稍微動了動身,突然猛地坐起身。
他被我的動靜吵醒,緩緩起身靠在我的肩頸處,剛睡醒時慵懶嘶啞的聲音響在耳畔:
「餓了沒?」
鼻尖又開始在我的腺體上觸碰。
我很快反應過來推開他,一隻手捂住腺體:「不要聞了!」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就聞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難道你怕了?」
我這人最受不得激,立馬怒了:「誰怕了?聞就聞!我也要聞你的!」
不料他的呼吸突然加重,甚至主動將後頸伸到我面前:「好啊,快聞。」
我愣住了,從腺體處散發出縷縷玫瑰清香,令我難以自持。
等再次回過神時,我的脣已經印了上去。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我紅着臉連忙下牀,只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飛快地逃離了他的房間。
太危險了。
感覺再待下去又會發生一些不可控的事。

-9-
這幾天蕭時序像喫錯藥一般,總是抓住各種時機跟我貼貼。
時不時就扒開我的衣領湊近聞。
掙扎到最後,往往都是我紅着臉被他壓制在懷裏,坐在他腿上被他像個變態一樣舔舐腺體。
我常常被他的信息素迷得神魂顛倒,只要有一天沒有受到安撫,不安就會一直籠罩着我。
父母知道我分化成 omega 之後,不敢置信地拉着我馬上就要去醫院檢查。
我沒敢告訴他們具體緣由和懷孕的事,不敢和他們一起去醫院,只能拿出已經更改性別的身份證。
他們這才相信了我不是在開玩笑。
這幾天,媽媽總是暗戳戳地給我介紹 alpha,甚至以家庭聚會爲藉口,把我喊回去相親。
拗不過媽媽,我只能答應跟那位 alpha 見個面喫頓飯。
餐廳裏,男人禮貌地對我伸出手:
「你好,你就是江斯年先生吧?我是秦晨。」
我趕緊回握過去,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男人就飛快地抽回手,用手帕輕輕擦拭與我接觸過的手指。
他翹着腿,雙手搭在膝蓋處,微微仰着頭,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像江先生你這樣的 omega,個子太高,身上還有鍛鍊的肌肉,完全沒有 omega 應有的優美體型,你的條件太差,應該不怎麼受 alpha 的歡迎吧?」
「我還聽說你是二次分化,之前一直都是 beta,說實話像你這樣的條件很難嫁給一個合心意的人。」
「更何況你現在還沒畢業,沒有正式工作,你父母的家境也算不上優越。」
「我希望你和我結婚之後,能安分待在家裏做好妻子該做的事,不要隨便出去拋頭露面,你的工作也必須辭了。」
「最好能快點結婚,給雙方父母一個交代,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要沒發生什麼原則性的問題,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我希望你能給我生下一個優質 alpha,你覺得怎麼樣?」
男人的侃侃而談把我雷得外焦裏嫩。
這混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捏緊手裏的水杯,還沒來得及動手潑在他的頭上,就聽到「啪」的一聲。
我還沒動手啊?
我緩緩抬頭,看到蕭時序一張怒到極點的俊臉。
看慣了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我很少看到他動怒。
上一次這麼生氣,還是我小學時和高年級的人打架,差點毀了一隻眼睛。
那個時候他的個子明明比我還矮,卻把那羣人打得連連求饒。
他把我牽在身旁,警告着所有人都不許欺負我。
小時候的樣子漸漸和現在重疊。
他揪着秦晨的衣襟,拳頭高高揚起:
「誰允許你侮辱江斯年了?像你這樣的傢伙,連舔他的腳趾甲蓋都不配!」
餐廳裏的其他人都被吸引了注意,我害怕把事情鬧大,來不及詢問蕭時序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只顧着趕緊將他拉開。

-10-
等坐上車後,見他還是一副沉默寡言、不開心的樣子,我的心臟突然開始細細地抽痛。
我摸上他緊皺着的眉頭:「好了,別不開心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指尖,把我擁入懷裏,鼻息噴灑在我的脖頸處,聲音竟帶着些異常的委屈:
「我受不了別人說你不好。」
我捂住胸口,感受到劇烈的心跳。
太快了,幾乎快把我的耳膜震碎。
我們離得這麼近,他也能聽到嗎?
還沒等我緩過勁來,又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那個男人是誰?」
我噎住了,有種莫名的心虛:「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
聲音越說越小。
他沒有講話,沉默着抱着我,到家後又將我壓倒在牀上,溫熱的軀體緊貼着我。
我正想掙扎,他先警告出聲:
「別動,多放點信息素出來,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你心情不好難道聞我的信息素就能好起來嗎?
我沒忍住懟出口:「你是癮君子嗎?」
沒成想他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嗯,我只對你上癮。」
太不對勁了。
自從我分化成 omega 之後,蕭時序就變得越來越粘人。
是因爲信息素嗎?還是因爲——
我小聲問出口:「蕭時序,你喜歡我嗎?」
回應我的只有冗長的呼吸聲。
我抬起頭,發現他已經熟睡過去。
眼下有一團青黑,應該是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
這個笨蛋,被他一耽擱,都忘了問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餐廳裏。

-11-
距離去醫院的日子還有三天,我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
每到晚上就難以入睡,即使睡着了,也都在做噩夢。
我夢到被我打掉的孩子,渾身是血地趴在我的腳邊,抓着我的褲腿哭着問我爲什麼不要他。
畫面一轉,蕭時序出現在我面前,他抱起孩子,一言不發,只是失望地看着我。
在這樣的精神折磨下,我漸漸喫不下任何東西,好不容易喫進一點,下一秒就會反胃吐出來。
短短幾天,瘦了三斤。
面對蕭時序的關心詢問,我只能說是工作上有太多事,壓力大。
看到他毫不知情的樣子,我又開始後悔。
不告訴他懷孕的事,是對的嗎?或許我是不是該和他商量一下?
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下,終於還有一天就要去醫院了。
我最終還是沒忍住,請了個假去蕭時序上班的地方找他。
他實習後就進了他爸爸的公司,因爲之前來接過他幾次,公司的部分員工都認識我。
看到我之後主動開口打招呼:「江先生,你好。」
我禮貌地點點頭:「你們好,請問蕭時序在嗎?」
幾人面面相覷,隨後一起搖頭:
「蕭少今天好像沒來公司誒。」
沒來公司?可他也沒說過他最近會出差,是臨時有什麼事嗎?
我揣着疑問走出公司大門,看到路邊的櫥窗裏展示着精美的糕點。
買一些回去吧,蕭時序這麼喜歡喫甜食,希望能看在蛋糕的份上,聽到我要說的話後不會太生氣。
店裏有些忙,似乎是人手不夠,選好蛋糕後,員工便讓我坐在位置上稍微等一下。
我撐着下巴盯着玻璃外面,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一閃而過。
我趕緊回過神,發現蕭時序正對着一個女人談笑風生。
甚至在有車經過的地方,溫柔地將女人擁向另一邊。
女人抱着花,笑得很開心,似乎聽到什麼很有趣的事。
我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她是誰?蕭時序的女朋友嗎?
他沒有上班,是在陪別人約會嗎?
更可悲的是,到現在這種狀況,我連喫醋都做不到。
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一直被自己當好兄弟的人,竟然懷了他的孩子,一定會很厭惡吧。
我失魂落魄地拎着打包好的蛋糕回了家。
一個人默默地喫完了全部,又去廁所全都吐了出來。
蕭時序回家時,我已經在側臥躺下了。
自從上次被抓包後,不是他把我強制帶到牀上抱着睡,就是趁我睡着後,他再偷偷溜上我的牀。
這幾天我們幾乎天天晚上都在一起睡。
今天沒有他在,被窩裏冰冷許多,我抓着剛從他衣櫥裏翻出來的衣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冰冷的腳終於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被緊緊包裹着。
我沒有睡得太死,很快就驚醒過來。
發現蕭時序正半跪在牀腳,雙手捂住我的腳,見我醒來後笑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嗎?你的腳太冰了,我幫你暖一下。」
我突然有些想哭,爲什麼他要對我這麼好,總是做一些讓我誤會的事。
見我沒說話,他也不惱,又提起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揹着我偷喫蛋糕了?蛋糕盒都還擺在桌上沒丟呢。不是喫不下東西嗎?胃口有好點嗎?」
一說起蛋糕,我就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一幕。
頓時踢開了他的手,將被子扯高蓋在頭頂,甕聲甕氣地下了逐客令:「滾出去。」
我知道不該對他發脾氣,可自從懷孕之後,受到激素影響,我變得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他沒有當真,笑嘻嘻地擠進我的被窩,把我抱在懷裏:「不要,我要滾進來。」
我是真的生氣了,猛地坐起身,一腳把他踢下牀:「我再說最後一遍,不要碰我,滾出去。」
他喫痛地捂住肚子,聽到我的話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起身後推門離開了。
這樣沉默的樣子,漸漸和我的夢重合。
我再也睡不着了,睜着眼熬到了天亮。

-12-
早上出門時,蕭時序的臥室裏絲毫沒有動靜,應該是還沒睡醒。
我打了車趕往醫院,車窗開得很大,我的眼睛被風刺激出淚水。
我盯着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默默在心裏對着還未出生的孩子道別。
等蕭時序醒來後像個沒事人給我發消息問我在哪兒時,我已經在醫院和醫生溝通完準備繳費了。
在等着做術前檢查時,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全是蕭時序打來的。
我心裏緊張,手心不停出汗,最後將手機關了機。
護士給我倒來一杯水,安慰道:「不用緊張,手術很快的,現在醫療發達,不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我感激地衝她笑了笑,緊捏着紙杯。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叫到我的名字。
在護士將我帶往手術室的前一刻,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後一扯。
我震驚地回過頭,對上蕭時序那雙焦急的眼睛。
他將我上下打量一番,又戒備地看了一眼護士,將我攬在懷裏:
「你生病了?爲什麼要來醫院?」
護士在一旁好心提醒:「江先生?後面還有人等着,麻煩儘快跟我去手術哦。」
蕭時序驚呼出聲:「手術?爲什麼要做手術?」
我已經徹底宕機了。
此時一對姐妹從我們身旁路過,談論聲飄進我們的耳朵:
「我都說了那男的不是個好東西,把你騙上牀後就不管不顧,打胎錢都不願意出,甚至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真不懂你喜歡他什麼。」
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明白了什麼,扯着我的手腕就往醫院外走:
「江斯年,我們好好談談。」

-13-
等再次回過神時,我已經和他坐在了咖啡店裏。
因爲懷孕的緣故,他只給我點了一杯溫水。
我低着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率先打破沉寂:「爲什麼不告訴我?」
一句話瞬間讓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着他: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的誰嗎?」
他把玩着手中的方糖,片刻後丟進咖啡裏,突然出聲:
「是那天晚上嗎?」
我愣住了。
那天晚上?
他都記得?
見到我滿是疑問的眼神,他笑了一下,起身後擠到我身旁來,緊貼着我,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就算喝得再多,也不至於斷片一晚上,雖然記不清楚全部,但某些片段還是能記住,比如某個人一整晚都在喊不要。」
他模仿着我那晚的叫聲,我一下漲紅了臉,連忙捂住他的嘴。
他卻伸出舌頭輕舔着我的手指,察覺到我的退縮後,強硬地抓住我的手。
「結果我一睡醒,某個偷腥的小貓居然逃走了。」
「本來是想懲罰你喫幹抹淨後就拍屁股走人,結果看到你在我面前極力掩飾的樣子又很可愛,就沒忍住一直捉弄你。」
「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分化成了 omega。」
「你的信息素太濃,又不貼抑制貼,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忍住撲倒你,不然你以爲自己能這麼平安無事地搬出我家?」
怪不得我搬走的那天,他會那麼沉默。
他突然嘆了口氣:「可惜你是個不開竅的木頭,我對你這麼好,對你做的事早就超出了朋友間的正常距離,你還傻乎乎地以爲我們是好兄弟。」
「你知不知道我是個成年 alpha,像你這樣的 omega 毫無戒備地把後頸露出來,就是在赤裸裸地勾引。我都快忍成和尚了,才壓制住想讓你屁股開花的慾望。」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了嗎?」

-14-
我根本沒有想過,蕭時序會是那個最先承認自己心意的人。
不,應該說,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和蕭時序在一起。
可是——
我又想起了昨天的女人。
我推開他的頭,挪動着屁股遠離他:
「別騙我了,我都看到了,昨天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他皺着眉想了片刻,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甚至聲音越來越大。
見其他人都轉頭過來看,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小聲點!」
他這才稍稍收斂,等笑夠之後纔回答:
「你是豬嗎?那是我小姨,之前她在國外,你沒看到過她,昨天她剛回國,不認識路,我送她去公司找我爸。」
他曖昧地笑着:「原來我們家年年喫醋了呀。」
我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蕭時序,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見他不懷好意地笑着,我「砰」的一聲將頭磕在桌上,不願抬頭。
他喊了我幾聲,稱呼越喊越曖昧:
「江斯年?」
「斯年?」
「年年?」
「寶寶。」
最後兩個字是他湊在我耳邊吐出的,溼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耳廓處。
我一個激靈,抬起頭怒視着他。
沒想到他飛快地向前啄了一下我的嘴脣:
「我愛你,寶寶。」
短短幾個字,瞬間將我的怒火澆滅。
還沒等我從這股甜蜜的感覺中回過神來,他開始和我算起了之前的賬:
「現在該你說說了,懷孕的事,還有打胎的事。」
能怎麼說啊,還不是以爲你不喜歡我,害怕生出一個從小就沒有爸爸的孩子。
與其讓他生下來就不幸福,還不如不生。
不過——
我冷哼一聲:「說這個之前,你先好好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醫院?還有之前餐廳那次,包括更早之前我在公司附近那次。」
他罕見地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在我的暴力下不情不願地承認:
「我在你的手錶裏裝了定位。」
我看向手腕處的手錶,這是我二十歲時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從來都不允許我取下,甚至有時我洗澡時取下後忘了戴, 他都會跟我單方面冷戰一天。
時間長了,我也養成了習慣, 不戴手錶時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難道?
我無意間問出了口:「難道你從那個時候就……」
話還沒說完,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心意。
溫熱柔軟的脣瓣印在我的嘴脣上,輕輕舔舐之後,他彎着眼睛笑了下:
「可能是在更早之前,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我變得很在意你的一舉一動, 你不回應我的消息時, 我總愛胡思亂想你在幹什麼。」
「我每天都想見到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 如果我爸不同意我和 beta 在一起, 我就帶着你私奔。」
「爲了能時時刻刻知道你在哪裏,便於我能找到你, 我刻意在手錶裏裝了定位。」
「你這個笨蛋, 這麼久都沒有發現。」
我嘀咕道:「我怎麼可能會發現。」

-15-
爲我做引產的醫生變成了我的保胎醫生。
我們選了個時間通知了父母, 雙方都很滿意, 很快定下了婚期。
月份大了後我就停止了實習,蕭時序的爸爸也給他放了個長假, 讓他在家專心陪着我。
因爲變大的肚子,我不愛出門了,常常和他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各種電影。
他喜歡從身後抱住我,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時不時就湊在我的腺體處聞幾下。
聞着聞着,堅硬的犬牙抵了上來, 他的聲音變得低啞:
「寶寶, 你好香, 讓我咬一下好不好?」
咬着咬着,又進入了拉燈環節。
到了孕後期,我搬進了醫院住, 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那天我從早上起就開始胸悶氣短,便想去醫院的花園裏走走。
沒成想剛進電梯,電梯突發故障,我受到驚嚇後羊水破了。
等被解救出來後, 我很快被送進了產房。
後來聽媽媽提起, 那天我在產房裏待了多久, 蕭時序就在外面哭了多久。
從來不信鬼神的他,一直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平安。
女兒平安出生後,他甚至都不願看一眼我們的孩子,只顧着詢問醫生我的安危。
得知我的平安後,他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我醒來後,蕭時序還趴在我的牀邊睡着。
我撫平他睡着時依舊緊皺的眉頭, 他被我的動靜吵醒,握住我的指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我打斷了:
「我愛你,蕭時序。」
他愣住了, 片刻後他將臉埋進我的掌心,溼熱的液體從我的指縫處流出。
他哽咽出聲:「我也愛你,斯年。」
怎麼變成一個愛哭鬼了呢?
(已完結):YXXBPM4B3KyngkUGXRpXphRB7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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