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 8 年走到謝江亦身邊。
可不想,他因意外患上間歇性失憶症,每次發作都會忘了我。
「我怎麼會喜歡一個 beta?」
面對他的提問,我只能忍着委屈從頭來過將失憶的愛人追回。
可當他第三次忘記我時,我終於明白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普通朋友而已。」
我對他這麼介紹自己。
但在謝江亦易感期時,他卻不要任何 omega 唯獨把我拽進隔離間,壓着聲音問:「第一次見你我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了,紀棠,給咬嗎?」
-1-
「嘭!」
我一把推開病房的大門,不等把氣喘勻就急匆匆地開口問道:「怎麼樣?身上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病牀上的人Ṱṻ₁背靠着枕頭,面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卻絲毫不影響他俊朗精緻的五官,反而還平添一絲病態的美感。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微微側頭打量我,那雙總是漾着溫柔的桃花眼中此刻卻全是審視和距離感。
「咚!」
我聽到自己的心砸到了谷底。
謝江亦這個樣子我太熟悉了,間歇性失憶症發作,他又把我忘記了。
這是第三次了。
我垂在身側的手掌握緊,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的肉裏面,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勉強找回絲理智,不讓自己在此時就哭喊出聲。
可縱使如此,萬般委屈的情緒還是控制不住的在胸腔裏亂撞,讓我疼的猶如被千萬只螞蟻撕咬一般。
「你是誰?」
我聽到謝江亦用微啞的聲音問。
我是誰?
前兩次我都紅着眼圈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是你的愛人。」
而接下來,他會再問:「我怎麼會喜歡一個 bata?」
是啊!
聯盟央行行長的獨子,S 級 alpha 理應有更多更好的選擇,至少也應該是信息素匹配度夠高的優秀 omega,怎麼會是個 beta?!
我能理解失憶的他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但這並不足以撫平我心中的委屈和難過。
爲什麼?
因爲沒哪一個 omega 會像我一樣,爲了走到謝江亦身邊用了整整 8 年的時間!
出身的差距讓我不敢有絲毫懈怠,從高中開始便幾乎從無一日休息,逼着自己事事都要爭頭籌,只有這樣,我纔能有更多往上爬的機會。
我不敢表露心跡,只像一個變態一樣躲在角落裏,偷偷看着謝江亦,收集一切跟他有關的信息。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我考上了聯盟皇家軍事學院,並在畢業後以第一名的成績成功被首都軍區武器設計院țůₚ錄用。
經過夜以繼日的付出與努力,我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並最終幸運的在一場宴會上,經軍區司令介紹和謝江亦「相識」。
「沒想到傳說中首都軍區的拼命三郎竟然這麼年輕,謝江亦,很高興認識你。」
我看着他遞過來的手掌,緊張得手心都冒出細汗,偷偷在褲子上擦過後才佯裝鎮定地與謝江亦手心相握,「謝少說笑了,很高興……認識你,紀棠。」
「哎~我可沒說笑啊,真是久聞大名呢!」
他勾起脣角,笑得耀眼又奪目。
我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越來越快,那一刻我眼眶漫上熱意,覺得自己過去 8 年喫過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與此同時,慾望也在這一天開始滋長。
我想,如果我用一個 8 年可以換來和謝江亦相識,那再用一個 8 年是不是有可能能換一個和他在一起的未來。
從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剎那,它就像藤蔓一樣,紮根在心底。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創造跟謝江亦見面的機會,每一次偶遇都是我的精心設計,每一次巧合都是我的故意爲之,每一次聊天都是我練習無數次的正常發揮……
後來,我終於鼓起勇氣跟謝江亦告白,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2022 年 2 月 14 日。
那是我度過的最最最幸福的一天,最完美的情人節。
我像呵護一朵玫瑰一般呵護着我們的感情,直到謝江亦跟我求婚。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值了,即使在當下死去我也無怨無悔。
但我低估了命運的戲劇性。
在他求婚後的第二天,謝江亦出了車禍傷了大腦,雖然經過治療已無大礙,但卻患上了間歇性失憶症。
每次發作ţú₋,他忘記的人和事都不一樣,但每次都有我。
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失憶時看向我的眼神,陌生的像是把我丟回到了 8 年前,讓人絕望得想哭。
但我很快就振作起來,怎麼說都比 8 年前強,不就是再追一次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好不容易,他接受了我們的關係,間歇性失憶症又發作了。
「你是誰?」
世間最冷酷的也就是這三個字了吧!
我扭頭抹去眼角的淚水,輕柔地對他說道:「我是你的愛人。」
沒關係,都已經追了兩次了,不差這第三次!
而今,又是在謝江亦剛接受了我們倆的關係時病情發作,所有的努力煙消雲散。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老天捉弄了一般,一次又一次。
它抓住了我愛謝江亦愛到骨子裏的把柄,藉此欺負我,可我對此又毫無辦法。
「你是誰?」
像是沒等到我的回答,謝江亦輕蹙眉頭又追問了一遍。
我癡癡地看着他,那個我從少年時代就放在心尖上、無論經過多長時間都未曾消減心中一絲愛意的男人,此刻,卻第一次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都說事不過三,可我已經用完三次機會了。
以前我從來不敢細思爲什麼謝江亦每次都只會忘記我。
現在想來,這或許就跟他父母說的一樣,是一種暗示。
因爲不重要,所以被忘記。
「你到底是誰?」
謝江亦第三次問出聲。
我嘴巴蠕動兩下,把反覆說了多次的話嚥下,壓着翻湧的情緒道:「一個……普通朋友。」
-2-
「普通朋友嗎?」
「是。」
「可——」
「江亦!」
病房的門被再次推開,一位保養良好的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過來,拉着謝江亦的手擔憂地問:「身體感覺怎樣?你的主診醫師馬上過來,有什麼不對勁的要趕緊跟他說啊。」
「媽,放心吧,我沒事。」
謝江亦拍了拍她的手,安撫性地笑了笑。
「怎麼沒事!你都不知道我得知你突然暈倒後嚇得差點兒犯心臟病!我就說讓你小心些小心些,你偏不聽!」
「媽,我都這麼大大了,知道輕重的。」
「這麼大怎麼了?!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孩子!」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看着他們母子兩人,默默退到門口,然後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之前,謝江亦的爸媽就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覺得我配不上他們的兒子。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之後的一週我幾乎喫住都在設計院,用工作填滿自己除了睡眠之外的時間。
只要不讓自己空閒下來,我就不會去想謝江亦。
只要不想,時間夠長,我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的。
我這麼勸說自己,也這麼執行着。
但有些時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一場聯盟組織的武器設計表彰大會上,我再次見到了謝江亦。
那天我從臺上領完獎,收拾東西準備從側門出去時卻在門口看到了他。
他靠站在門邊,身姿挺拔修長,臉上已經完全沒了病容,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煙波流轉間盡是恣意瀟灑。
這樣的人,即使站在光線昏暗的地方也猶如一盞明燈,閃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嗨~」
讓我意外的是,謝江亦居然主動朝我揮了揮手。
我錯愕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旁人他是在衝我打招呼才侷促地應了聲:「你好。」
「上次在醫院忘了問名字,不知道這位……嗯,普通朋友怎麼稱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說道普通朋友的時候語速好像慢了一些。
「紀棠。」
我微垂着眼簾,害怕被他看到自己眼底癡戀的情緒。
「嗯,我記住了。剛纔看你上臺領獎了,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武器設計師。」
「沒有……沒有厲害。」
突然被他表揚,我侷促得聲音都打了結。
「紀大設計師就別謙虛了,聯盟飛鷹獎的含金量我還是懂的。三年才評一次,每一次都要綜合設計理念、實戰應用、製作成本等多項因素才能敲定最終人選,所以你不厲害誰厲害?」
謝江亦眉眼柔和,不禁讓我想起了我們在一起那會兒。
每次他獲悉我在工作上取得的一些成績都會毫不吝嗇地表揚,讓我覺得自己足夠優秀,配跟他站在一起。
可惜物是人非,我再怎麼努力都抵抗不住命運的安排。
「怎麼又不說話?」
謝江亦朝我走近一步,溫柔得甚至讓我產生了錯覺——他是不是沒有完全忘記我。
但在對上視線的剎那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那深邃的眼窩中沒有愛戀。
「怎麼了嗎?」
謝江亦低頭朝我湊過來,我連忙後退一步,顫着睫毛將所有翻滾的情緒斂去才輕聲道:「沒、沒事。」
「怎麼感覺紀設計師很怕我?」
謝江亦雙手插兜看向我。
「沒有。」
我開口否認。
「唔,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不如一起喫個晚飯?」
「啊?」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邀請我喫飯。
「怎麼?該不會紀設計師是想要拒絕吧。」
-3-
「沒……哦,不——」
還不等我說完,謝江亦搶先一步打斷我道:「那太好了,有鐘意的餐廳嗎?」
「……都行。」
「那就我定吧,坐我車?」
「好。」
一直到坐在餐廳裏,我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就是一次偶遇,理應打個招呼就分開的,怎麼會湊一桌喫飯了呢。
餐廳是謝江亦很鍾愛的一家,之前他帶我來過很多次。
沒想到即使失去記憶,他的喜好也不會變化。
唯獨……
可能就是不喜歡我吧。
我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後悔答應謝江亦,這次回去之後又得重新整理心境,從頭來過了。
「不知道紀設計師喜歡喫什麼,這幾道都是他家的招牌菜,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嗯。」
我低着頭,機械性地夾菜喫飯,卻一道菜也品不出滋味。
我很想趁這個機會問問他身體怎麼樣了,但又怕話多出錯。
糾結來糾結去,一直到飯都要喫完了也沒問出口。
「看起來紀設計師很喜歡這家餐廳的菜。」
「啊?」
我茫然抬頭,見謝江亦眼神一掃桌面,道道近乎見底的盤子驗證着他的說辭。
這些都是我喫的?!
我窘迫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既然這麼喜歡,那下次再帶你來喫。」
「下次?」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嗯,怎麼這個眼神。難道之前我們沒有一起喫過飯嗎?」
「噢,不是,就是……有、有些……」
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彙去掩飾自己此刻的慌張。
「上次在醫院我看紀設計師手上帶着戒指,這次怎麼沒帶?」
「啊?」
我驚訝於他居然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戒指,那是謝江亦求婚時送給我的,之前一直都視若珍寶地戴着,但決定放棄後我就把它收了起來。
我低頭看着空空如也的中指,口是心非地回:「隨便戴着玩的。」
「哦~我還以爲紀設計師是有伴侶了呢。」
「沒……沒有。」
「那就好。」
「什麼?」
我茫然地反問。
謝江亦這次卻沒有回答只推開椅子站起來說:「喫飽了嗎?喫飽了,我送你回去。」
當天晚上我又一次失眠了。
本以爲自己和謝江亦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但他今天突然出現,還一起喫了飯,感覺跟做夢一樣,心底那早已熄滅的火苗因此有了復燃之勢。
只是普通朋友的普通便飯罷了!
紀棠,別自己騙自己了。
他忘記了你三次足以說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還在期盼什麼?
心底冒出的聲音澆滅了我不切實際的幻想。
「呵!」
我苦笑一聲,暗自嘲笑自己卑微又可憐。
次日早上到了設計院後院長就把我叫去會議室,批評我昨天擅自早退的同時還安排了一項臨時去北戰區出差的任務。
以往每次出差我都能躲就躲,因爲不想跟謝江亦分開,但是現在,或許暫時換個環境可以讓我更快地緩過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從回家收拾東西到坐上飛機,我只用了 2 個小時。
之後的日子我奔波在北戰區的各個指揮部,向他們闡明和介紹各類新型武器的功能和作用。
一晃半個月已過。
這天講解完,我剛想回賓館,一位身材高大的 alpha 走到我身邊問:「紀設計師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喫個飯?」
我抬頭朝他看去,居然是陸宴,聯盟最炙手可熱的空軍少將。
聽聞陸宴家世顯赫,不到 30 歲就戰功赫赫,是整個聯盟最年輕的少將。
只是性格偏冷,再加上 s 級 alpha 氣勢的加持,讓他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即使這人跟謝江亦一樣擁有一副卓絕的皮囊。
「哦,不了吧,我——」
「是害怕陸某爲難你?」
陸宴打斷我。
「不是……那……好吧。」
既然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客隨主便的好。
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晚飯沒安排在基地餐廳,而是在市中心一傢俬密性很強的會館。
一進門,就感覺這地方的消費水平絕對不是我一個普通打工族能消費得起的,人就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一會兒我還有個朋友過來,紀設計師不介意吧。」
落座前陸宴出聲詢問。
「當然。」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陸宴口中的朋友居然我也認識。
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的心跳都險些停止了。
-4-
謝江亦。
陸宴的朋友居然是謝江亦!
「還是陸少想着我啊。」
謝江亦自然地拉開我身邊的椅子,衝陸宴打了招呼後轉頭對我道:「好巧,紀設計師,又見面了。」
「是,真巧。」
我稍稍往後仰了一下拉開跟陸宴的距離,生怕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被他聽到。
「謝少語文學得真好。」
陸宴在此時出聲,語氣裏不知爲何帶着絲揶揄。
「哪裏哪裏,多虧陸少照拂啊。」
兩人說話跟打啞謎一樣,聽的我雲裏霧裏。
就在這時,陸宴的通訊器「滴滴」響了兩聲,他低頭看了一眼,隨後站起來道:「軍區有事處理,我就先回去了,紀設計師——」
「放心回吧,紀設計師我能照顧好!」
謝江亦不等我說話就搶先一步道。
我無措地端坐着,心裏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紀設計師怎麼不動筷?是不合胃口嗎?」
耳邊傳來謝江亦的聲音。
「不是。」
我快速拿起筷子,也不管擺在眼前的菜品是什麼夾了一筷子就往嘴裏送。
誰知半道被人截了胡,右手腕被人握住。
「紀設計師應該不愛喫薑吧。」
隨着謝江亦的話音落地,我纔看清自己剛纔夾的哪裏是什麼菜,而是一大片姜。
臉色頓時窘的發燙,但更燙的是右手腕被謝江亦握着的地方。
「紀設計師好像很緊張?」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
我努力找補。
「所以是我魅力不夠?」
「什麼?」
「沒事,開玩笑的。」
謝江亦笑笑,夾走我筷子間的薑片,然後又夾了一塊牛肉放到我的盤中說:「這家廚師做牛肉一絕,你嚐嚐。」
「……好。」
我避開謝江亦的視線,夾起牛肉送進口中。
「這個雞肉也很不錯,嚐嚐看。」
看着餐盤中的雞肉,我想提醒他一句我能夾,但又貪戀這種親暱感,最後只輕輕應了一聲:
「嗯。」
「這個蝦仁是排名前三的菜品。」
「好。」
「脆皮乳鴿得趁熱喫。」
「好。」
「黑松露滑蛋……清蒸東星斑……熟醉瀨尿蝦……」
謝江亦樂此不疲地邊介紹邊將菜品夾到我的盤中,而我只負責悶頭往嘴裏塞。
喫到最後,我確定胃裏再容不下一點東西時才堪堪出聲喊停:「我喫不下了。」
「這就飽了嗎?」
「嗯,真飽了。」
我認真地點頭。
「撲哧!」
謝江亦突然笑出聲,然後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打趣道:「怎麼呆呆的?」
他眼神寵溺、語氣曖昧,以至於我又產生了恍惚感,好半天才回過神,失望又倉促地側過頭。
「紀設計師什麼時候回首都?」
我聽到謝江亦問。
「應該是後天。」
「唔,那剛好,我也是後天,我們一起?」
「好……」
我下意識想要答應,但剛出口一個字又覺得這種藕斷絲連只會讓自己陷入死循環中,於是又改口道:「好像不太合適,我時間沒確定。」
「有什麼不合適,你什麼時候忙完提前告訴我,我來接你。」
「不麻煩你了,我可以——」
「紀大設計師是看不上我嗎?」
說這話時謝江亦忽的傾身,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像是要我把環進懷中一樣。
我緊張得差點兒忘記了呼吸,大腦宕機,只本能地搖頭說:「怎麼會看不上。」
「好就好,把手機給我。」
我看着他攤開在眼前的手掌,順從地把手機遞過去。
幾秒後鈴聲想起,謝江亦操作兩下又遞還給我,「走吧,我送你回賓館。」
一直到躺在牀上,看着手機通訊錄裏面命名爲謝江亦的聯繫方式,我都還感覺不真實。
他原來的聯繫方式我都刪除了。
沒想過有一天,謝江亦的名字還會出現在自己的通訊錄裏面,雖然是一個全新的號碼。
而就在隔天中午,我接到了這個手機號打來的電話。
那會兒我正和同事在食堂喫飯,看着顯示屏上的人名總感Ţü₀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接嗎?」
在同事提醒下,我忐忑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
「紀棠,我是謝江亦。」
-5-
「嗯。」
「忙完了嗎?」
「嗯。」
「那我一會兒來接你,我們喫個午飯再回首都?」
他真的要來接我!
我雀躍得簡直想跳起來,但考慮到還有同事一起,只能違心拒絕。
「不了吧。我和同事已經喫完飯了,稍後一起回去。」
「沒事,私人飛機地方夠大。那就一個小時後吧,我到了給你打電話。」ṱűⁿ
「可是——」
「紀設計師是嫌棄我一身銅臭?」
謝江亦總有辦法用一句話就堵住我所有的說辭。
「好、好吧。」
「一會兒見。」
一個小時後,我和兩個一起回首都的同事坐上謝江亦的私人飛機。
相比於我的侷促,倆同事倒興奮得要起飛。
「我擦!紀棠,沒想到你認識謝江亦就罷了,關係還這麼好!」
「可不!這種級別的私人飛機,這輩子我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乘坐了。」
我無奈地扶額,扭頭對身邊的謝江亦道:「讓你見笑了。」
「沒有,能跟紀大設計師關係好是我的榮幸。」
他說的輕鬆ṱü⁼,我卻不敢多想。
多想傷神啊!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設計院派車來接,所以只能遺憾地跟謝江亦告別。
「紀棠。」
臨走前,他意外地喊住我。
「什麼事?」
「之前問過你,你說沒伴侶對嗎?」
「……是。」
我疑惑地看向他,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上次喫飯的時候就想說來着,但感覺有些唐突。」
謝江亦走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認真問:「我好像對紀設計師一見鍾情了呢,不想跟你只做普通朋友怎麼辦?」
「嘭!」
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裏炸開,以至於我只能呆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說對誰一見鍾情?
我顫着睫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沒嚇到你吧?」
見我沉默,謝江亦追問。
「沒。」
我不敢多說話,擔心自己顫抖的聲音會泄露更多情緒。
「所以紀設計師怎麼想呢?」
怎麼想……
我咬了咬下脣,當然是想立刻馬上就答應。
但同一時間腦海裏浮現出謝江亦醒來後謝母找我談話的內容。
「江亦再一次忘記你,你覺得還是巧合嗎?」
面對謝母的咄咄逼人,我只有沉默。
「紀棠,我知道你是一名優秀的武器設計師,是聯盟重點培養的對象,但那又怎麼樣?!你覺得你配的上我兒子嗎?我自問沒有拿權勢壓過你,也沒有干預過你們倆的感情,甚至給了你三次機會!但是現實是怎麼樣的你也看到了,你對江亦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不然他不會一次又一次忘記你!」
我被謝母說的心如刀絞,但喉嚨緊得像被人掐住一般,說不出一個理由去反駁。
「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公開,這都是天意,之後我會把你存在的痕跡都抹去,希望你也能自愛,不要再打擾江亦了。」
沒有公開不是天意,是我覺得自己是 beta,還沒有成長爲足夠匹敵他的存在,不想讓他因爲我而被人說三道四。
可謝母知不知道這些都沒有意義。
我已經決定放手,那就不會再做任何解釋和辯駁。
卻不想,謝江亦追了過來。
「看起來很爲難啊!紀設計師的眉頭都要擰到一起了。」
說話間,眉間一涼,謝江亦的指腹正按在那裏,輕輕地揉了揉。
「我……我……」
語言系統在此刻變得混亂,除了「我」字竟再說不出其他。
「沒關係。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耐性好,只要你不拒絕我追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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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回到設計院,腦子裏一片糨糊,彙報工作都是由同事代爲完成的。
一直到次日早上,我看着辦公桌上那一大捧紅玫瑰和署名爲謝江亦的卡片才真真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謝江亦真的在追求我!
可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都不記得我了,爲什麼會說對我一見鍾情呢?
這難道是老天再次跟我開的玩笑嗎?
我搞不清楚,只在同事豔羨的目光中一天一大捧玫瑰收着。
我ṱū₃曾爲此打電話給謝江亦,讓他不要如此破費,他卻不以爲意地說:「我爸把我派去 A 國學習了,接下來一個月都不在首都,怕回來的時候我們的紀大設計師被壞人叼走了,先用玫瑰佔個位置。」
我被他的說辭逗笑,電話那頭的謝江亦語氣更加輕快:「話說,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吧。你看我每天一束玫瑰送着,咱們紀大設計師是不是也應該有點兒表示啊。」
「表示什麼?」
「什麼都行。要不你看你就每天給我打個電話怎麼樣?」
「每天嗎?」
「嗯!每天。」
「這……」
「我人都見不到,聽聽聲音總行吧。」
謝江亦有些賴皮地道。
我抿了抿脣,理智上明白應該拒絕,但對方開出的誘惑太大了,根本沒法拒絕。
「好。」
「得嘞~可要說話算話哦~」
自此之後,我每天都會在睡覺前給謝江亦打去電話。
聊天的時間從最開始的幾分鐘到後來的十幾分鍾,再到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我睡得越來越晚,但每晚都有好夢。
一個半月後,謝江亦告訴我他要回來了。
我糾結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去機場接他。
我跟設計院請了一天的假,提前查好當天每一班從 A 國飛回來的航班時間,然後早早去花店買了一束玫瑰,穿戴整齊地在機場等了一整天。
從早上 6 點到晚上 8 點,每一次從 A 國的航班抵達,我都捧着玫瑰無比緊張地站在出口,生怕錯過他。
然而,每一次都沒有謝江亦。
當最後一個班次抵達,我手中的玫瑰都沒了早上的嬌豔欲滴,可還是沒有等來他。
我垂着腦袋,像個小丑一般孤獨地站在大廳中央,又一次懷疑過去一個多月的電話只是自己的幻想,並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乍響。
我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就木訥地接起,「喂?」
「紀棠嗎?」
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我卻想不起是誰。
「對,哪位。」
「陸宴。」
對方簡單明瞭,但卻給我整一懵。
陸宴怎麼會有我電話?
「抱歉打擾你,但謝江亦出事了,我需要知道你現在——」
「你說什麼?謝江亦出事了?出什麼事?他現在在哪裏?」
我着急忙慌地追問。
「恆景商場。他跟我一起乘軍方飛機回國的,落地之後嫌衣服皺了,非要去商場買套新的再去見你。不想有個跟他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 omega 發情,引得謝江亦的的易感期提前到來,s 級 alpha 易感期非常危險,我需要你過來幫個忙。」
「好,我馬上過去。」
我一邊往機場外跑一邊掛斷電話,根本沒心思琢磨自己能幫什麼忙。
20 分鐘後,我抵達恆景商場。
以往熱鬧非凡的商場現在卻空蕩蕩的,只有十幾個 beta 守衛嚴陣以待地守着各個出口。
「謝江亦現在在一樓的員工休息室,我需要你進去給他注射一劑抑制劑,然後將止咬器給他帶上,帶出來,軍部的車會等在正門門口。」
「可我不會注射,萬一傷到他……陸少將你看是不是找個 beta 醫生更合適?」
我擔憂地詢問。
陸宴頗有深意ƭů⁵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才道:「如果醫生可以,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反問道:「醫生爲什麼不可以?」
「紀棠,我知道你和謝江亦的關係。」
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我心頭一震。
-7-
「你和他的事我知道一些,但無權干涉。上次在北戰區之所以要請你喫飯也是受謝江亦所託,我說的這些你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能,能。」
「s 級 alpha 的易感期本就難熬又危險,何況他現在還是非正常易感期。他可能沒那麼理智,甚至會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攻擊性,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好,我沒問題的。」
我鄭重地點頭,帶上抑制劑和止咬器走進商場,按照陸宴給的路線找到了謝江亦所在的休息室。
「叩叩。」
「滾!」
門內傳來壓抑的怒吼聲。
我吞嚥兩口口水,貼近門邊開口道:「謝江亦,我是紀棠。」
這次門內沒有再傳來聲響,我擰着眉頭,再欲開口時,只聽「咔噠」一聲脆響,隨後房門被打開,一隻有力的胳膊伸出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下一秒我整個人便被拽進了休息室。
「嘭!」
後背重重地砸在木門上,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還沒說話便感覺一道溼熱的氣息瀰漫在脖頸。
——付費點——
休息室裏窗簾被拉上,沒開燈的情況下我甚至連謝江亦的五官都看不清,只能勉強看出一絲輪廓。
「紀棠。」
他嘶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得我頭皮一麻,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
「謝、謝江亦,我帶了抑制劑進來。」
我小心地開口說。
「不要抑制劑,想要——你。」
話音剛落,我便感覺耳垂一熱,腦海繃緊的弦「咔嚓」一聲,斷了。
「先、先先等等,我——」
「等什麼?第一次在醫院見你時,我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了,紀棠,給咬嗎?」
謝江亦捏住我的下巴,強硬地掰過來與他對視,儘管因爲光線太暗,我根本看不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給咬嗎?」
見我不回答,謝江亦手上的力道加大。
「我不是 omega。」
我黯然地說。
「我問的是紀棠,不是 omega。」
謝江亦的拇指上移,略微有些重的在我的脣瓣上揉搓。
「……給。」
在我話音落地的同時,雙脣被同時掠去。
謝江亦不給我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強勢地撬開我的齒關,開始攻城略地。
奔騰的氣血直衝腦門,我暈暈的甚至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一味地迎合。
一直到腿腳痠軟的險些站不住,謝江亦撈起我的臀部,將我抵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
我嚇得環住他的脖頸,出走的理智微微迴歸,藉着喘息的功夫出聲道:「謝江亦,陸宴讓我帶了抑制劑。」
「嗯。」
謝江亦應了一聲,又再次吻上我的脣。
不知道過了多久,溼熱的吻緩緩往下,徘徊在鎖骨附近,隨後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我整個人瞬間繃緊。
「疼嗎?」
「不疼。」
「呵!」
他輕笑一聲,像是不信。
但我說的是真的,疼痛感只一瞬,剩下都是被他輕吮引起的酥麻感取代。
「打吧。」
謝江亦抬頭對我道。
「打什麼?」
「不是帶了抑制劑嗎?」
「可我不會。」
「那就試一下。」
「那、那能先放我下來嗎?」
我羞赧地說道。
謝江亦看了我一會兒,眼底閃過煩躁,然後纔將我慢慢放下來,但卻仍緊緊地貼着我。
「要不先把燈開一下吧,我看不清你腺體的位置。」
我輕聲提醒。
「不要,不喜歡。」
易感期的謝江亦總是這樣霸道。
「那——哎!」
我話還沒說完,對方直接搶過我手裏的針管,拔掉針帽看也不看就直接扎進了自己的腺體裏。
「你看,就這麼簡單。」
推完藥水,謝江亦把針管一丟,整個人靠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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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了!這裏這麼黑,要是扎偏了怎麼辦!」
我有些生氣地訓斥。
「扎偏了不還有你嗎?」
不知道是不是抑制劑起了效果,謝江亦的情緒好像比剛纔要平穩了一些。
「陸宴讓我把你帶出去,得帶上止咬器。」
我趁熱打鐵。
「嗯。」
謝江亦掰過我的腦袋又吻了一會兒後才低下頭,讓我帶上了止咬器。
走出商場我便看到停在路邊等候多時的商務車,拉開車門讓開一步,謝江亦卻沒有動。
「上車啊。」
我催促。
「你先上。」
他站着不動。
「我不需要隔離。」
「我需要你。」
「……」
最後就是我跟着謝江亦一起被帶到了謝家的私人醫院,他進了隔離裏間,而我則因爲他的強烈要求留在了隔離外間。
前五天,受儀器治療約束,謝江亦不能離開裏間。
等到第六天,他的易感期進入末期,便不再需要儀器,藥物控制即可。
在這期間謝父謝母過來探望兩次,見到我表情都不是很好,但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倒是謝江亦,自第六天開始便不再老實,仗着易感期我對他有求必應幾乎黏在我身上,日子過的那叫個晝夜顛倒、黑白不分。
雖然以前我也陪他度過易感期,但都沒像這次這樣……瘋狂。
等謝江亦的易感期終於過去時,我上稱一稱,整整瘦了 3 斤。
一起離開私立醫院那天謝江亦又帶我去了他鐘愛的那家餐飲,喫完飯送我到家樓下時,已經接近 9 點。
他熄火卻沒有打開門鎖,我安靜地坐在副駕,心裏卻打起鼓來。
「雖然沒必要問,但我還是想問一嘴,紀棠,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嗎?」
我錯愕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會問這個,但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聽到我的回答謝江亦便笑了起來,桃花眼微微彎着,氳着無限風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直接了當一些,你願意和我結爲伴侶嗎?」
話音落地的瞬間,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藍色絲絨的盒子,謝江亦打開它,送到我面前。
那是一枚比他之前送給我的還要華麗的戒指。
整枚戒指由白金打造,一顆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鑲嵌在中央,周圍圍繞着璀璨的鑽石,不用問我也知道它必定貴得令人咂舌。
「不願意嗎?」
謝江亦失落地問。
「不是,我願意,只是這戒指太貴重了,我——」
「只是個小玩意而已,你不願意收下嗎?」
不知爲何,明明他的語音語調都正常,但聽起來就感覺古古怪怪的,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裏古怪。
「真是太貴重了。」
我無奈地重複一遍。
「送給你的當然要貴重。」
謝江亦拉過我的手,取下戒指,然後無比鄭重地套進我的無名指。
「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
謝江亦笑道。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你這麼草率,不怕將來後悔嗎?」
我惴惴不安地問。
「誰愛後悔誰後悔!說出來不怕紀大設計師笑話,在醫院醒來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想把你撲倒了。當時看你那麼關心我,我還奢望你是我伴侶呢,沒想到只是普通朋友,嘖嘖!」
「原來……是這樣嗎?」
我低聲喃喃,眼眶卻控制不住地紅了。
原來,老天不是在捉弄啊!
「怎麼哭了?」
謝江亦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拭眼淚,不想我眼淚越湧越多,最後他沒辦法,乾脆捧起我的臉頰在我的雙脣上重重啄了兩下後一把將我擁進懷裏,哀求道:「我的紀大設計師、我的祖宗、我的寶貝, 可別哭了!是要心疼死我嗎?」
我破涕爲笑,用力地回抱他,並深情道:「謝江亦,我愛你, 這一生我只愛你!」
謝江亦明顯一愣, 隨後認真地回道:「我也是,這一生我只愛紀棠。」
——全文完——
番外:戒指。
「我回來了。」
我放下包, 以爲謝江亦沒有回來,可誰知走進客廳才發現他正環胸端坐在沙發上。
「怎麼了這是?我以爲你不——」
目光掃到茶几上的絲絨小盒,後半截話頓時就說不下去了。
那是戒指盒,是謝江亦第一次求婚時送我的。
我打算放棄時, 將戒指摘下放回到了盒子裏, 搬家的時候一併帶了過來, 但記憶中是被塞到了衣櫃底部,他是怎麼找到的?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明顯已經不重要了,從謝江亦不善的面色中,我知道這事兒要是不解釋清楚, 今天是不可能睡覺的。
「這戒指誰送的?」
謝江亦開口就問。
「啊?額……」
他記不起之前的事情,如果說他送的那就要從頭解釋,到時候說不清楚的事情就會更多, 還是算了。
「自己買的。」
我堆起笑容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雖然我很想相信,但是第一次看你戴着它的時候我就知道價格不菲。別的不說, 就說這鑲嵌的鑽石少說也得大幾百萬,你告訴我是自己買的?設計院工資水平都這麼高了嗎?」
大、大幾百萬?!
我震驚地張大嘴巴, 這就是央行行長獨子的經濟實力嗎?
「到底是送的?」
謝江亦走過來加重語氣問。
「額……就……前、前男友。」
我眼睛一閉,再想不出更好的說辭了。
「你看上他什麼了?」
「有錢。」
說物質一點是不是能讓謝江亦不那麼計較。
「那跟我在一起也是因爲我有錢?」
擦!
我怎麼忘了這點!
我懊惱地撓了撓頭, 討好道:「怎麼會!我是喜歡你這個人,其他都不重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話明顯是有用,不過作用時間不太長罷了。
「那爲什麼分手?」
其實沒分。
我眨了眨眼睛,胡亂編了個理由:「他給我戴綠帽子。」
「呵!人渣!」
呵呵!
你罵起自己來可一點兒不帶含糊的啊。
「那爲什麼還留着這戒指?該不會你對他還舊情未了吧。」
謝江亦把玩着戒指語氣不善地問。
「當然沒有!我都有你了怎麼還會惦記那個……人渣!無論是財力長相身材人品你都比他要好太多了!」
我恭維地道。
「這還差不多,那就扔了吧,看着礙眼。」
說着邁步走到陽臺,打開窗戶就要把戒指丟出去。
我瞧着他不似開玩笑,一個箭步衝過去, 抱着他的胳膊急促道:「別別別!別扔啊!」
「爲什麼?」
謝江亦眯着眼睛,臉色看起來比剛纔還不好。
「就、就你不是說這戒指值幾百萬嘛, 丟了多可惜, 我們可以賣掉, 對!賣掉!別浪費,是不是?」
謝江亦打量我兩秒, 關上了窗戶。
次日一早, 我便被他帶到了首都最大的珠寶首飾交易中心,都沒還價就將戒指賣掉了。
我看着被拿走的戒指, 心頭都在滴血。
昨天晚上我特意問了家裏做珠寶首飾生意的同事, 他說這枚戒指一看就是定製的,原材料加上設計手工費,估摸着價格應該在七八百萬的樣子。
然而,今天謝江亦卻只賣了五百萬, 過程中都沒有討價還價!
心痛!
太心痛了!
但儘管如此,我也沒敢發表任何意見,畢竟有錢、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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