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我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
他握着我的手,帶着歉意對我說:「寶貝,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
男人眼底滿是疼惜與愧疚。
我狐疑地打量面前人。
把手從他手裏抽出。
後來,我恢復記憶,趁着月色出走。
黑夜裏,我被一輛車逼停在道路口。
江宴書從車裏下來,他黑沉的眸子盯着我。
隨手摘下金絲眼鏡放在衣兜裏。
溫柔地注視我:「寶貝,你要去哪?」
-1-
我是在醫院裏醒來的。
濃厚的消毒水味縈繞在我鼻尖。
我聞着這股味道,輕蹙眉心。
手指揉了揉額角。
腦子裏一片空白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吱呀—」一聲。
房門被推開,我抬眼望過去。
男人一身得體的西裝,鼻樑處戴着金絲框眼鏡。
整個人顯得很斯文。
他走到我身前坐下,雙手握住我沒有血色的手。
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大腦直接宕機。
「我是你的丈夫。」
我:「……」
沒等我開口,他又自顧自道:「寶貝,是我不好,要不是你氣我不陪你,離家出走,就不會受傷。」
我乾巴巴地用力抽手。
心裏吐槽勁真大。
好不容易從他手裏抽出來,身子向後挪了挪。
江宴書很自然把枕頭掖在我後腰處。
我順勢靠上去。
「這位先生,我雖然不記得了,但也不是傻子」
「上來就說你是我丈夫是不是有點冒昧了?」
我的視線落在他臉上,要不是我素質高,差點就把「我還是你爹」這句說出來。
江宴書兩指捻了捻。
從文件包裏拿出一張結婚證和信息素匹配度表。
「寶貝,這下你應該相信我了吧?」
我仔細看了看,結婚證確實沒造假,這張信息素匹配度表也是真的。
可還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煩躁地揉了揉額角。
江宴書按響桌上的醫用鈴。
很快,就有醫生來到病房。
「這是正常反應,這種失憶只是短時期的,今後會慢慢想起來。」
「可以多去熟悉的地方,刺激大腦更好的恢復記憶。」
醫生一五一十囑咐。
我在一旁漫不經心把玩手指。
「我們回家」
江宴書漂亮的眼睛對上我的目光,溫聲道。
-2-
我走進江宴書告訴我的房間。
打開衣櫃的那一刻,陷入了沉思。
一排排鏤空真絲睡衣整整齊齊掛在上面。
我在裏面扒拉半天,才終於找到一件還算能穿的衣服。
江宴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寶貝,我可以進來嗎?」
江宴書沒想到我直接打開門,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射。
「浴室的水溫剛好,累了一天,快去洗洗吧」
我微微頷首,走進浴室。
把自己整個人泡在水裏。
溫熱的水汽漸漸上升,我腦海中迷迷糊糊閃過幾個片段。
我穿好衣服,剛走進房間。
江宴書就朝我看過來。
他嗓音低沉,讚歎道:「很適合你。」
手指拍了拍牀邊,「頭髮吹乾再睡」
我順從的坐下。
江宴書修長的手指拿起吹風機,五指在我的髮絲間來回撥弄。
「我們爲什麼結婚?是因爲信息素匹配度高嗎?」
我的視線落在一處,懶散地詢問。
「當然不是。」
「我愛你,當時追了你好久你才答應下來țúₔ。」
「信息素匹配度只是更加能證明我們是天作之合。」
他把手中的吹風機關掉。
腦袋在我的頸窩處輕嗅。
嗓音輕柔。
片刻後,我感受到他的脣瓣擦過我的脖頸。
我眼睫輕顫。
江宴書讓我先休息,自己起身走進浴室。
我陷在柔軟的被褥裏,聽浴室裏傳來稀稀瀝瀝的水聲。
直到我闔眸,也沒見到他從浴室出來。
-3-
第二日清晨。
我感覺臉上傳來密密麻麻的觸覺。
不自覺伸手一拍。
欸?
我用力往下壓。
頭頂傳來一聲悶笑。
我掀開眼簾,入目的是江宴書那張俊秀斯文的臉。
順着他的目光,我看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握在手裏。
我眼神閃躲,有些心虛。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江宴書喉間滾出一聲輕笑。
「嗯」
收拾好後,我站在玄關處目送江宴書離開。
隨即轉身回到房子內。
我仔細打量這裏的佈局。
有些熟悉,但不多。
老管家從廚房端來一盤水果,招呼我:「宋先生,剛洗好的水果,要不要嚐嚐。」
我轉身走過去,隨手拿起一個扔進嘴裏嚼。
老管家笑眯眯地注視我。
我坐在沙發上,裝作好奇,問:「您知道我和江宴書過去的事情嗎?」
管家一聽我的問題,整個人就像打開了話匣子。
「大學期間,宴書就喜歡宋先生,後來對您展開熱烈的追求。」
「一開始,您百般拒絕。最後被宴書鍥而不捨的精神打動就答應與他交往。」
「一畢業,你們就去領證了。」
老管家一臉慈祥,說到激動處臉龐泛紅。
我爲他倒了一杯溫水,他接過來,不好意思的撓頭。
道謝後,一飲而下。
「我眼看着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好,誰知道竟出了這檔子事。」
老管家搖頭嘆息,眼裏都是對我的心疼。
我手指虛握住,指尖抵住脣。
笑着安慰他:「我這不好好的嗎,小事小事」
老管家看了我兩眼,欲言又止。
半晌,嘆了一口氣。
「宋先生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叔」
我喊住管家,笑說:「您喊我小舟就好。」
管家一怔,開口:「好」
-4-
我看着牆上的指針,心裏默默記着數。
「咔噠」
智能鎖打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清晰可聞。
我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看向玄關處。
江宴書有些詫異我還未睡。
目光在我臉上停留。
低醇的嗓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驚喜:「寶貝,是專門在等我?」
我懶懶瞥了他一眼,「是啊」
語調故意向上揚起。
金絲眼鏡遮住鋒利的眉眼,只剩下溫和。
他捲起袖子,緩步朝我走來。
伸手在我頭頂上揉,「寶貝好乖」
嘴不老實在我臉頰上輕啄。
我不耐煩推開他,被他抓住雙手。
而後,我的睏意一掃而空。
我微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醫生說我要靜養」
聞言,他一怔。
眉眼帶笑,低沉的聲音從喉間滾出:「不動你」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Ṱù⁷。
發現還是松早了。
橘黃的暖燈下,我攤在沙發上,胳膊上是不可忽視的痠軟。
江宴書脫下外套,走進浴室。
我看着鐘錶上的指針一點一點向前移。
在指到 12 時浴室門打開。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腹肌微微露出。
髮絲上的水珠滴落,順着光潔的鎖骨滑至浴袍內。
江宴書三步並兩步來到我身前。
蹲下身,深情的注視我。
我脣角彎起,張開雙臂。
他眼角帶笑,將我打橫抱到臥室。
我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聞着從他身上傳來的玫瑰花味。
我淺淺打了個哈欠,指尖點在他的鎖骨處。
江宴書一瞬間呼吸加重。
「今日,我問管家了一些關於我們過往的事」
我狀似無意開口。
他垂眸,「是我的錯,不該不陪你」
「你爲什麼沒有對我永久標記?」
我睜着無辜的眸子看他,委屈問。
他一愣,沒曾想我會在意這個。
急忙開口解釋:「永久標記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不能草草完事。」
「等你身子徹底好了,我們就進行好不好?」
江宴書把我放在牀上,溫柔地詢問。
他神情專注,瞳孔裏裝滿我的身影。
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5-
江宴書帶着家庭醫生爲我檢查。
我坐在牀上,看醫生忙碌。
檢查完後,江宴書和醫生就離開房間。
再次回來就只有江宴書一人。
他手中還拿着一瓶藥。
「一日三次,一次一粒,有利於你的記憶恢復。」
他擰開藥瓶蓋,抬手遞給我一杯水。
我只猶豫一瞬,就接過來吞下。
剛放下杯子,江宴書就傾身而上。
他一手按住我的後腦,一手錮住我的腰。
我驚訝的瞪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讓他長驅而入。
大腦因缺氧而發矇,眼前也開始出現黑色的塊塊。
江宴書鬆開我。
我大口呼吸,眼角沁出淚花。
「你……」
質問的話還未出口就聽他說。
「寶貝,從前你最怕喫藥,哪怕生病,也會把藥倒掉。」
「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法。」
他聲音無奈,帶着寵溺。
我垂下頭,「這次我會乖乖喫的。」
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經剛纔一遭。
對他更信了幾分。
我確實想要在他走後吐出來,畢竟這藥真的苦。
江宴書看我低垂着腦袋,溫聲道:「等你好一些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我眼睛刷一下就亮起來。
「去哪?」
「保密。」
我撇撇嘴,誰稀罕似的。
-6-
自那日之後,我每次喫完藥江宴書總要吻我。
美名其曰防止我將藥吐出來。
哪怕我再三保證他就是不信。
他手指推了推眼睛,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而後無情道:「寶貝前科太多了,在我這沒有信任度。」
我:「……」
真的很想趕快恢復記憶。
「哪怕你一輩子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可以帶你重新來一遍我們做過的事情。」
江宴書安慰我,讓我不要逼迫自己。
我不置可否。
心底到底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這藥我按時喫了,一點用處沒有。
而江宴書的態度也不對勁。
別墅內的傭人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我斂眸沉思,最近我還有些失眠,時不時不記得前一日發生過的事。
再一次喫完藥,江宴書檢查完後離開。
我跑到洗手間強行將藥片催吐出來。
「咚咚咚」
我擦了擦嘴,在鏡子前整理好後才快步走過去開門。
江宴書遞給我一杯溫牛奶,「聽說最近你有些失眠,喝了這個會好點。」
他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我,眼底藏着探究。
我接過來,一飲而盡。
江宴書這才笑了笑,「晚安」
確實如他所說,牛奶有助於我的睡眠。
碰到枕頭沒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並不知道,在我睡着後,房門被他用鑰匙打開。
江宴書站在牀邊,指尖輕輕描摹我的五官。
神情饜足。
-7-
「你要讓我和你一起出席宴會?」
我微微睜大眸子。
江宴書好笑的看我。
「我們是合法伴侶,當然要一同出席。」
我思考了片刻。
江宴書就在一旁靜靜等待我的答覆。
不多時,我點頭。
自我答應江宴書陪他出席後。
他就爲我挑選衣服。
宴會那日,我跟在他身旁進入大廳。
剛一進入,我就察覺幾道視線向我射來。
我沉下眸子,不動聲色觀察四周。
「江先生,這位是?」
一位中年人端着酒杯過來。
我注意到他剛剛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眼底閃過的詫異。
即使很快就掩藏起來,還是被我捕捉到。
江Ṫū́₈宴書晃了晃手上的戒指,「我的妻子」
中年人收回目光,溜鬚怕馬道:「江先生真是年少有爲,家庭事業兩不誤啊」
江宴書同中年人碰杯,話風一轉聊到別的地Ŧŭₑ方。
我在一旁聽的無聊,捏了捏他的手。
江宴書停下話語,垂眸輕聲道:「去那邊的等等我好不好?」
「好」
話落,我鬆開江宴書,走到角落處。
沒一會,一位青年走過來。
我聞到空氣中散發着的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
不自覺皺眉。
冷眼看向來人。
他在離我不遠處停下,狐狸眼上挑。
青年一身白色的西裝,襯得身材修長。
「我叫卓昀」
我面無表情。
他也不覺得尷尬,繼續道:「你真不記得了?」
我心下一凌。
面上還是困惑的模樣。
卓昀看我的神情,樂了。
他在我身邊轉了兩圈,猛然拉近與我的距離。
我被他這一舉動驚得向後靠。
被他攔腰制止。
他狡黠地看我,「你不想知道你以前的樣子?」
我抿了抿脣,推開身上這個頗有重量的人。
「你認錯人了。」
卓昀一隻手在我面前晃,語氣篤定。
「不可能,你脖子後面有一塊胎記,我不會認錯。」
我怔愣住。
抬眼看着眼前吊兒郎當的人。
「在腺體附近哦,淺粉色的。」
他語氣曖昧,「我可以爲你拍照,需要嗎?」
我一臉黑線,拒絕。
「不用」
他無奈攤開手。
「要去後花園逛逛嗎?」
卓昀擋住我看向江宴書的視線。
有些不滿:「你怎麼老往他那看,以前你們可不是這樣的。」
他瞧我感興趣,止住話頭。
揚起下巴示意我。
我頓了頓,還是猶豫。
畢竟我確實不認識他。
要真到他指定的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alpha 與 omega 之間力量還是有些懸殊。
-8-
我手指指向陽臺,「那裏。」
卓昀也不強求非要後花園,點點頭應下。
「說吧,什麼事?」
我淡淡掃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ŧũₛ是錯覺țü⁾。
剛剛我瞥向他時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亮。
卓昀倚靠在欄杆處,眯起眸子。
喉間溢出笑。
「宋青舟,你現在看着好傻。」
「你要是來說這個那就沒必要繼續談下去。」
他伸手攔住我,脣角上揚。
心情看起來很好。
他像是看稀奇物種一樣的眼神看我,「你之前與江宴書可是對家,怎麼現在倒是成了伴侶?」
陽臺的簾子擋住大廳的光景,也隔絕了一部分聲音。
我的神色隱在黑暗中。
「你爲什麼覺得我會信你?」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回他。
愣了愣,「那你儘管去查,就會發現我沒騙你。」
「你的失憶可能也是你家那位 alpha 的手筆呢。」
卓昀尾音上揚,在說「你家」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
我自然會去探查,哪怕他不說我也會。
卓昀突然靠近我。
alpha 侵略的氣息席捲而來。
距離近的呼吸交纏聲清晰可聞。
他錮住我精瘦的腰肢,眼裏帶着星ţůₕ星點點的笑意。
「我很期待那一天」
說完,他鬆開我往後退了幾步,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整個人雖然依舊看着吊兒郎當,卻沒了剛纔那份壓迫感。
我羽睫輕顫,斂下眉眼。
在他出去後,又待在陽臺上好一會。
我重新坐回沙發上,看着江宴書在人羣中游刃有餘。
我回想起剛剛卓昀說的話,手指不自覺摸到腺體附近。
醒來後我還真沒注意這些。
暗處窺探的視線還在,我端起一杯果汁小口啜飲。
靠在一邊眯着眸漫步目的地掃視全場。
-9-
回程的路上,江宴書閒聊一般問我:「剛剛去哪了?」
「我閒室內太悶,去陽臺透透氣。」
我並不想告訴他我和卓昀的見面。
尤其是現在處處透着詭異的前提下。
江宴書輕嘆一口氣,「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險」
我側頭看向窗外,「嗯」
也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瘋狂。
「爲什麼要多加一粒?」
我不解的看着他手裏的藥片。
「醫生說這樣更有利於你的恢復。」
他聲音溫和,動作卻透着強勢。
大有我不喫就硬塞進去的架勢。
「唔」
江宴書這一次吻得又兇又狠。
玫瑰花味的信息素在鼻尖縈繞。
他的手按住我的後腦迫使我不能分開。
氣息交纏,我和他的呼吸一同加重。
我一口咬下去,血腥氣在嘴裏蔓延。
我掙開他的桎梏。
血液交織,他指尖在脣邊擦拭一點血跡。
我冷眼看他的動作。
平復剛剛的心緒。
我感受到自己面頰上微微發燙。
難受的蹙眉。
剛想開口罵就聽到江宴書的道歉。
我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
他嗓音沙啞,眼角下垂,「抱歉,剛剛是我衝動了。」
那神態,好像是我欺負了他。
我氣的哼笑。
他襯衫上最頂端的扣子不知何時解開的。
金絲眼鏡掛在鼻樑上,活脫脫是一個斯文敗類。
空氣中的玫瑰花味越來越濃,我的眼尾泛起薄紅。
「出去!」
他欲言又止,離開前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脊背發涼,像是被什麼盯上一般。
-10-
他前腳離開,我後腳就奔到浴室吐出藥物。
我拖着疲憊的身子躺在牀上。
瞳孔渙散,沒有焦點。
大腦持續性的放空。
消化着今天的信息。
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許是那杯牛奶起了作用,我上下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
怎麼都分不開。
午夜,我感受到一隻微涼的手指在我皮膚上摩挲。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發現根本沒用。
眉心微蹙。
我難受的哼出聲。
那隻作亂的手停下來。
我以爲就此結束時。
那隻手又來到我的腰側,不輕不重的摁了一下。
好在沒有做出別的舉動。
-11-
陽光撒在身上,我一隻手遮住眼睛。
下樓來到客廳,江宴書正坐在座位上辦公。
聽到我下樓的聲音,他停下手中的工作。
「昨晚睡得好嗎?」
我注視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痕跡。
很可惜,什麼都沒有。
「在看什麼?」
他聲音溫潤,關心的問我。
我順着他拉開的椅子坐下,纔回道:「沒什麼」
「昨晚還好」
我把勺子放進碗裏不斷攪拌。
腦袋隱隱作痛。
今早我走進浴室掀開衣服,從鏡中發現後腰處有一處紅痕。
想到此,我眸子沉了沉。
「今晚我帶你出去。」
江宴書坐在我旁邊邊整理文件邊說。
「嗯」
我應付道。
他沒有久待,不一會就出門了。
我回到房間打開手機。
點開那個剛加沒多久的號。
我:【週末有時間嗎?】
卓昀:【有啊,怎麼,想我了?】
我:……
我:【A 大旁的咖啡廳】
卓昀:【寶貝,我們這是在偷情嗎?】
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打下這段話的樣子。
我:【……】
卓昀:【寶貝對我好冷漠,真讓人傷心】
卓昀:【傷心.jpg】
我反手扣住手機,摁滅頁面。
懶得再搭理他。
我溜進江宴書的書房。
很輕易就打開了門。
屋內陳設簡單。
有一張我和他的合影被他擺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來仔細瞧了瞧。
「噠」
手指摸到相框後面的暗格。
我打開取出裏面的信封。
更像是一些日記一樣的東西。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好漂亮」
「青舟看我了,這是他第一次和我對視」
「我和青舟的信息素匹配度好高,果然我們是天作之合。」
「我和青舟的關係越來越差,怎麼辦呢?」
「他答應我的求婚了,好幸福」
裏面只有五張紙條,沒有時間。
我捻起這幾張紙條。
又給他塞了回去。
-12-
晚上,江宴書如約帶我出來。
這裏遍佈紫羅蘭。
月光下,它們隨風而動,如夢似幻。
江宴書從背後擁住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白淨的脖頸處。
「青舟,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的話語裏帶着祈求。
他趴在我頸窩,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聲音發緊,並不想回答他的話。
脖間微微刺痛,渙散的瞳孔逐漸凝聚。
「回神了」
他尾音上揚,調笑道。
江宴書沒有強迫我必須在此刻回答。
剛剛那一問就好像隨口說出來的。
我們坐在一塊凹凸不平的大石頭上。
「青舟」
我側眸看他。
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單膝下跪在我面前。
深情款款道:「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實話說,自我醒來。
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是一位十足的好伴侶。
他靜靜的看着我,等待我的決定。
半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願意」
下一瞬,他眸子彎彎,激動的把我攬在懷裏。
他的嗓音有些顫抖,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
「我們永遠在一起」
-13-
那日,我答應江宴書後。
他沒再借口讓我在家靜養。
也不再在我喫完藥後檢查我是否真的嚥下去藥片。
我坐在咖啡廳裏。
瞧着面前這人。
「我們之前什麼關係?」
卓昀斜靠在椅子背,「我是你男朋友的關係。」
我扯了扯嘴角,作勢要走。
「欸,等等」
他伸手拉住我,示意我稍安勿躁。
他壓低聲音,「青舟寶貝,你後面跟了幾條尾巴呢」
「去我那?」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想了想,還是跟着他離開。
咖啡廳人很多,現在也是人流高峯期。
我們很快就把那些人甩開。
我坐在他的副駕駛位上。
百無聊賴看着前面。
「你故意的吧?」
他說的肯定,我挑了挑眉。
「怎麼會?」
「那幾個人你明明可以甩開,卻非要引他們來到那裏。」
「是篤定我會帶你走吧」
我眸光閃爍。
現在的一切是他的一面之詞,誰知道是真是假。
總要試探試探。
若是沒發現那些藏在暗處的人,只能證明這是個廢物。
而且那日宴會,我分明瞧見他眼底那抹玩味。
滿嘴謊話的人。
「你還真是會自我揣測」
他喉間溢出輕笑。
「那是我誤會了」
-14-
客廳內,他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沉默地看他的動作。
「嚐嚐」
在他的注視下,我端起茶杯輕抿的一口。
「這是我查到的資料,你看看」
我手指掀開幾頁紙,裏面的內容和江宴書與我說的完全相反。
「你和他之間可是出了名的死對頭,當初宴會上我還以爲你是他找的替身。」
「沒曾想是本人」
說到此,他眯起那雙狐狸眼。
我放下手裏的資料,抬眼覷他。
「我是你的男朋友,貨真價實的,看你被騙,心痛如絞」
說着,還把手放在心口處做出受傷的樣子。
戲精。
我不信的神情過於明顯,他放下手。
期期艾艾道:「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就知道我用心良苦了。」
我:「……」
站起身,打開門。
我動作一氣呵成,「多謝你的消息,先走了」
「用完就丟,真沒良心」
「多謝誇獎」
回到別墅,江宴書正坐在客廳內等我。
聽到開門聲,他看向玄關處。
他走到我身旁,手指插進我的髮絲輕輕揉了揉:「去哪了?」
「去公園散了散步」
「是嗎?」
「當然。」
江宴書:「寶貝,不要騙我」
「不會騙你的。」
我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
他跳過這個問題,手指曖昧的在我脣瓣摩挲。
空氣中瀰漫出絲絲玫瑰花的氣味。
他嗓音暗啞,「青舟啊,你還真是—」
「你不喜歡嗎?」
「喜歡」
-15-
江宴書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辦公。
「不困嗎?」
他注視我,溫聲詢問。
聞言,我笑着招招手,「你過來」
江宴書聽話的放下手上的工作,來到我面前。
他微微彎下腰,平視我。
「怎麼—」
我拽住他的衣領,堵住他接下來的話。
片刻後,形勢反轉。
他強勢的加深了這個吻。
分開後,他指腹輕輕擦過我的眼尾,「乖,你先睡。」
「那你快點」
「嗯」
我的藥斷了很長一段時間。
加上上次卓昀給我看的資料,現在已經能零星記起一部分過往。
不過這些都不連貫。
一日晚間,我打開電視,躺在沙發上睡覺。
睡夢中,我聽到有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舟」
「青舟」
不同的聲音在我腦子裏響,感覺整個腦袋要炸了。
我猛然睜開眼,坐起身。
額頭處冷汗涔涔。
手指按住額角。
我環顧四周,江宴書還沒回來。
電視裏的畫面還在播放。
我心煩意亂關上電視。
客廳的鐘表在安靜的環境「滴答滴答」響。
江宴書,真是好樣的。
我舌尖抵住後槽牙。
心裏暗罵。
轉身打開大門。
很輕易就離開這個地方。
別墅位於郊區,夜晚更顯荒涼。
我走在街道上,想着運氣好一點能打到車。
想法剛纔心裏形成。
身後就出現一束光。
我後背發涼,拔腿就跑。
車輛在後面不急不緩的跟着我。
跑了一段路,我氣喘吁吁地扶住石壁。
江宴書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
走到我面前。
白皙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頜。
「寶貝,怎麼一聲不響就出來了?」
他眸色幽深,語氣繾綣。
我後背抵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
一隻手打掉他的手指。
江宴書怔愣一瞬,輕笑了聲。
在我沒反應過來時,桎梏住我的雙手,將它們抵在我的頭頂。
一條腿橫在我的兩腿之間。
濃烈的玫瑰味信息素向我席捲而來。
我腿腳發軟,若沒有江宴書的支撐恐怕已經落在地上了。
我眼尾泛起薄紅,「江宴書!」
「想起來了」
他指尖掐住我的面頰,迫使我張開嘴。
而後,把自己的兩根手指放進我嘴裏。
我剛想使勁咬下去,他的信息素猛然比剛剛更濃烈。
玫瑰味與小蒼蘭在空氣中混合。
我膝蓋一軟就往下滑,被他往上提了提。
身體的無力只能讓我惱怒地凝視他。
「唔…咳」
他手指從裏面抽出來。
欣賞我狼狽的樣子。
江宴書湊在我耳邊,「寶貝,乖一些,否則我不介意就在這裏……」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抱起我走向車內。
前面與後面ṭŭ̀ₚ升起阻隔板。
………
下車的時候,我還是被他抱着下去的。
他對我做了臨時標記,現在渾身都是玫瑰信息素的味道。
我的嗓音沙啞,「江宴書,你這人可真討厭」
他腳步一頓,若無其事往前走:「那就討厭吧,多你一個不多。」
我嗤笑。
江宴書把我放在牀上,抬手取下金絲眼鏡。
暖光倒映在他眼底。
他傾身而上,在我的腺體處心滿意足的嗅了嗅。
指腹來到尾椎骨。
我實在沒力氣應付他。
「江宴書,你別太過分」
「我不鬧你」
他輕哼道。
江宴書沒有拿走我的手機。
我點開那個頭像。
我:【我答應了】
卓昀:【老地方見】
我兩條修長的腿交疊,慵懶的看着面前人。
卓昀那雙狐狸眼裏滿是戲謔,「看來你恢復記憶了」
他頓了頓,湊近我,開口:「你身上的味道好濃啊,是被他標記了—」
卓昀拖着長音,細聽之下還有不甘。
我聲音冷了下來:「你就是想說這些的話我們沒有必要談了。」
卓昀:「沒辦法,你渾身都是討厭的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不注意都難。」
我眉梢微挑,手指輕叩在桌面:「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的前男友」
我在「前男友」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這麼記仇」
卓昀攤了攤手, 「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
我冷笑, 那還真是—
腦子病的不輕。
我指尖點在桌面上,「你想要什麼?」
卓昀理所應當:「自然是他的一切」
江宴書是他的上司, 一直壓他一頭。
卓昀不服氣,就想取代他。
我斂眸沉思,「明晚我會將資料給你」
他眼睛一轉,目光落在我身上。
「宋青舟, 你的失憶可是他造成的」
「不用你提醒」
「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卓昀站起身, 腳步匆匆離開了這。
在恢復記憶後我就着手調查了。
那個藥片可不是助於病人恢復的藥。
-16-
我走出門, 不出意料的看到江宴書。
「你就這麼怕我跑路」
「寶貝, 我是擔心你被外面的人拐走」
他深邃的眉眼深情款款地注視我。
江宴書拉開車門,我識趣地坐進去。
「你去見他做什麼?」
我低眸不語。
他指尖挑起我的下頜, 聲音詭異的溫柔:「青舟, 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你就給我喫那些藥?」
「那是爲了幫你」
他說的理所應當。
眉宇間看不出一絲心虛。
我睫羽輕顫,嘴脣翕動:「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江宴書勾起一抹笑:「不用」
我抬眸覷他一眼。
人模狗樣。
我把資料傳給卓昀後,江宴書最近明顯忙碌起來。
項目之間出了一些問題。
江宴書找負責人商討。
卓昀拿到那些資料蹦躂的更歡實。
揚言江宴書應該把位子交給他。
我冷眼旁觀這一切。
這日, 我來到江宴書的公司。
祕書認識我,知道我的來意後將我帶往休息室。
「宋先生您先休息,老闆馬上就過來」
我點點頭。
在祕書離開後, 我慢悠悠地前往會議廳。
會議廳內傳來卓昀的聲音。
「江宴書, 你要是做不好這個位子就讓別人來。」
江宴書冷嗤:「你嗎?」
「自不量力」
「吱—」
兩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門口處的我。
江宴書挑了挑眉, 自然的走向我,將我攬住。
「怎麼過來了?」
「看戲」
我吝嗇的給出兩個字。
卓昀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
片刻後, 他回過神。
氣急敗壞道:「宋青舟,你匡我!」
「沒有」
「你手裏的東西是對的。」
江宴書在一旁補充:「嗯,我給的」
卓昀被氣的破口大罵:「宋青舟,你活該被他這麼玩。」
「你還真是賤—」
話音未落,卓昀被江宴書一腳踹過去。
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江宴書矜貴地站在卓昀面前, 轉了轉手腕。
「不會說話就閉上那張狗嘴。」
我上前補了一腳, 順便在他身上碾了碾。
毫不留情諷刺:「蠢貨」
最後, 卓昀被保安拖出去。
臨走前還憤恨地罵我。
「別看了」
江宴書彎下腰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側頭看他。
「嗯?」
他小雞啄米似的在我臉頰上親吻。
「寶貝, 現在是我們的時間」
他眸光幽深。
暗示我。
我拽住他的衣領, 皮笑肉不笑:「好啊,咱們先來算算賬」
結果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算着算着就算到牀上了。
江宴書咬着我的腺體,將信息素灌進去。
我被迫仰起頭,眼睛溼漉漉地看他。
「江宴書,你可真讓人討厭」
他輕聲哄着我:「寶貝,快了」
………
醒來時, 已經是三天後。
我扶着腰,心裏罵江宴書。
江宴書查出卓昀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直接將他送進局子。
我無聊的翻看書頁。
疲倦的揉了揉腦袋。
江宴書來找我, 誠懇道:「寶貝, 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他,畢竟我根本就沒有失憶。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自導自演。
我睨了他一眼, 「那個藥是你逼我喫的吧?」
「我怕你想起來就—」
他直直的看我,晦暗的眸子掩藏在金絲眼鏡後。
「寶貝會原諒我嗎?」
我手指撫上他的眉眼,「當然」
在他眼睛亮起來時我惡劣的加了一句。
「不會」
江宴書扯了扯嘴角,「哦」
他聲音綿密。
「那也無所謂。」
我和他對視, 從彼此的眼睛裏都看出了勢在必得。
死對頭,就應該綁在一起啊。
應該不死不休纔對。
那張相冊後的紙條誰在意真假?
獵物還是獵人,又有誰說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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