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赛上,我不小心扇了太子一巴掌。
胆战心惊以为会人头落地时。
陛下却将我赐婚于太子。
婚后,太子为了报复我,连着三日将我折磨到半夜才睡。
最后我忍无可忍,又扇了他一巴掌。
太子一愣,回味片刻后。
问了我一句。
「用的什么香。」
我:???
-1-
我阿兄是上京第一纨绔。
而我,便是跟在他身后狐假虎威的小纨绔。
阿兄打人我递棒。
阿兄被打我先跑。
但是偶尔我还是很有良心的。
阿兄和别人五五开的时候,我就会闪亮登场,救阿兄于水火之中。
这不,二月十八。
长公主设踏春宴。
邀请上京官眷热闹热闹。
马球赛关键时刻,阿兄口哨一吹,太傅长子裴容队伍的马瞬间不听使唤了。
一球进洞,阿兄的队伍赢了。
但是裴容他不服啊!
一下马就拿着捶丸,气势汹汹地来找阿兄。
「明征,你丫的来阴的是吧。」
阿兄勾唇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裴兄,你的马不听使唤关我什么事啊!」
这话刚说完,裴容就一拳砸在阿兄的脸上。
我惊呆了,阿兄也惊呆了。
谁能想到裴太傅那么温文尔雅的人,他儿子,脾气这么爆啊!
亏我以前还夸他长得好看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当然我阿兄也不是吃素的。
一脚把裴容踹倒在地。
抬手蹭了蹭脸上的伤:「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挺有劲儿哈。」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踹倒在地,多伤面儿啊!
裴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上前就跟阿兄扭打成一团。
本来我还在不慌不忙地看热闹。
毕竟我阿兄好歹是个将门虎子,那裴容跟竹竿似的,想来也不怎么能打。
但是看着看着吧!
裴容竟然来了帮手。
那个帮手还上手扒拉阿兄。
两个欺负一个,这哪儿行啊!
我瓜子一丢,裙摆一提。
三两步就上前,跟个癞皮狗似的使出浑身解数抱着那人的腰。
那人见状,只好冷声呵斥:「松手。」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就是不撒手:「他们打他们的,你不许去帮忙。」
那人扒不开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我就被他,单手搂住腰一把给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感,吓得我连忙松手。
使劲将他推开。
气得我上手就是一巴掌:「登徒子!」
但当看清那人是谁时。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阿兄和裴容呆愣在一旁。
我哆嗦着双腿,噗通一声跪下了。
……
-2-
回家后,我和阿兄抱着阿爹的腿使劲嚎。
「爹啊~咱家有免死金牌不?」
爹擦着刀,摇摇头。
「有那啥……丹书铁劵不?」
阿爹撇撇嘴:「也没有。」
我和阿兄对视一眼:「那你救过陛下的命吗?」
阿爹眼珠子转了半天。
我和阿兄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才云淡风轻地开口:「救过。」
瞬间,我拍了拍都快跳出来的小心脏。
嘴里嘀咕着:「还好还好……。」
阿爹一个伸手揪起阿兄的耳朵:「说吧!又带着你妹妹惹什么祸了。」
阿兄疼得耳朵龇牙咧嘴。
……
「哐当」一声,铁刀落地。
「什么?阿梵扇了太子一巴掌。」
阿爹连忙抽出双脚。
快步走到门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要亡我明家啊!」
一时间,阿爹嚎得比我俩还响亮。
嚎完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起身,走到我们面前将我们搂在怀里。
「阿征,阿梵,你们放心,陛下应该不会迁怒于阿爹的,日后阿爹会多给你们烧些纸钱的。」
阿兄一听这话,「蹭」的起身,一抹泪水,转身跪在祖宗牌位前。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保佑我和妹妹吧!我还没成家,还没给咱老明家留后呢!」
阿爹叹了一口气,上前拍拍阿兄的背安慰道。
「没事,爹还年轻,还能生。」
阿兄一怔,抽抽嘴角。
我吸吸鼻子,拍拍胸脯。
「阿兄,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了太子,此事我一人承担,我一会儿就去东宫负荆请罪。」
阿兄泪眼婆娑ṱú₋地看着我:「如果不是我打架,你也不会失手打了太子的,都怪阿兄。」
「阿兄,不怪你,怪我。」
「妹妹,不怪你,怪我。」
「阿兄,就是怪我的。」
「好吧!那阿兄去给你准备荆条,你待会多背点儿嗷。」
我:「……」
说好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这一家人都摘干净了,嘚嘞,不就是负荆请罪吗?去就去!
不一会儿,院中堆满了荆条
阿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背上塞藤条还边念叨:
「待会你诚恳点哈!太子他虽然说心狠手辣,但是吧!你好歹是个小姑娘,他应当不会和你计较的。」
「若是非要计较,你也别怕,阿兄今晚连夜就上山给你砍棵好树,亲手给你打副棺材,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听了这话。
我刚平复好的情绪,此刻又如波涛般汹涌。
嘴一撇,刚准备哭。
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响起了。
「哎呦,世子爷和小姐这是干嘛呢!」
我抬眼一看,是陛下身旁的白面公公。
正挂着谄媚的笑,和我打招呼。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呜呜呜~公公,你是来宣旨的吗?」
公公笑着将我搀扶起来:「对呀~咱家是奉陛下旨意前来的。」
我腿一软,跌坐在地。
完了,还惊动陛下了。
这下负荆请罪也没用了。
我生无可恋地看着公公:「说吧,是凌迟还是腰斩啊!」
公公一愣,满脸疑惑:「哟~小姐是在说什么呢!咱家是来送赐婚圣旨的。」
我嘴一撇,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太子向来睚眦必报,肯定也不会把我嫁给什么好东西。
不过,能活着就是万幸。
「赐婚对象是乞丐还是要流放千里的罪臣啊!」
公公轻轻拍了我一下。
「哎呦~可不敢,您好歹是平昌侯的姑娘啊!陛下怎会如此亏待您啊!」
「这赐婚对象啊!是我们那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啊!」
说着还洋洋得意了起来,连忙恭喜我。
但是听了这消息的我。
心情比听见凌迟还要惊悚。
不出意外他肯定是想娶了我,然后狠狠地折磨我。
毕竟传闻中,太子府中向来无姬无妾,偶有爬床的女婢,都被他折磨地浑身是血丢了出来。
可想他不喜女色,还有些残忍的特殊癖好。
我落他手里还能有好?
这不明摆了要我生不如死啊!
吓得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震天动地。
公公被吓一跳,伸出兰花指:「这……这是咋了?」
阿兄连忙捂住我的嘴,尴尬地解释道:「阿梵她,她太开心啦,喜极而泣哈!喜极而泣。」
-3-
抱着赐婚圣旨的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最后还是想明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嫁就嫁吧!
反正我都享了十六年的福了。
再怎么算也不亏。
……
我大婚那日,十里红街,锣鼓喧天。
我爹脸都要笑烂了。
阿兄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撇撇嘴,强忍着泪水安慰他:「阿兄,以后打架没人帮你了,打不过就要跑,不丢人的。」
阿兄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以后阿兄不顽皮了,阿兄会跟着阿爹上战场,建功立业,做你的大靠山,这样太子才不会欺负你。」
我吸了吸鼻子,紧紧抱住阿兄的腰:「好~。」
「还有,你以后多长点心眼,男人就得可劲儿忽悠,这日子才过得舒适,知道吗?」
我点点头。
自母亲去世以后,平昌府便没了女主人。
也没有人教我为人妇应当如何。
好在,出嫁前夕,东宫派了位慈眉善目的老嬷嬷来。
细心地教我礼仪规矩。
将大婚事宜给我讲礼一遍又一遍。
我心中的不安才消散了不少。
至于太子,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
就算他再怎么报复我,应当也不会太过分。
好歹我阿爹还是个握着兵权的侯爷呢。
之前阿爹那么夸张,想来也只是吓吓我们,毕竟我们顽皮惯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不得好好让我们长长记性啊!
走完所有流程以后。ṭũ₇
我被送入了洞房。
没坐多久,房门便被人推开了。
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我。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掀起我头上的喜帕。
入眼是一张如谪仙般的脸庞。
别的不说,这太子,长得还真不赖。
喜帕被掀开后,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我。
我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他抬手伸向我的头,我被吓得连忙躲开了。
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他轻笑一声:「怕孤?」
我心虚地笑笑:「怎么会……哈哈……」
他弯腰直视着我的眸子:「明梵,打孤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果然,这个记仇的家伙。
我扯出尴尬的笑,解释道:「打是亲骂是爱!」
「哦~原来你一直心悦于孤啊。」
我一噎,咽了咽口水:「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哈!」
说着他的爪子又准备向我伸来。
我歪头一躲。
他无奈伸出两指在我额头上一弹。
我吃痛地捂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无厘头地问了句:「凤冠不重吗?」
重啊!怎么不重,我觉得要是一不小心没准我脖子都给压断了。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抬手是想帮我取凤冠啊!
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呢!
于是连忙往他面前挪了挪。
他会意,轻手轻脚地给我拆下了珠钗凤冠。
我揉着发酸的脖子长舒一口气。
看了眼身上沉重的婚服。
他又伸手准备帮我脱衣服。
我连忙护住胸口,这未免也太勤快了:「我……我自己来。」
「行。」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桌子。
伸手倒了两杯酒,递给我:「先把合卺酒喝了。」
我点点头。
喝完后,又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但是怎么也找不着地方解开。
无奈之下,只好看向齐凌。
「那个,我好像解不开。」
他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求助他。
伸手握着我的腰,将我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然后把我转了个面。
双手环住我的腰,这姿势像是将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一样。
冷白的手在我腰间操作几下后。
我腰间的腰带骤然松开了。
一件件繁琐的衣物被脱得只剩下寝衣。
我羞着脸推了推他:「好……好了,不用脱了。」
他低头看着我,手扶住我的腰。
云淡风轻地开口:「不脱怎么洞房。」
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忘了还要洞房。
于是又老实地点点头。
齐凌见状,唇角勾起一丝笑。
但是当他的手触碰到我那一刻。
我发现了不对劲,上下扫视了一番。
穿得规规矩矩的齐凌。
「你怎么不脱。」
他看着我:「待会儿脱。」
我倔强地挣开了他的手:「不行,你先脱。」
「好。」
说着他便在我面前,跟剥洋葱似的。
褪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我亲眼看见,衣物下包裹着的身躯大大方方地展示在我面前。
我本以为他和那些文弱书生应当没什么两样。
但是谁能想到,这家伙脱衣有肉。
腰腹紧实,胸膛宽阔,臂膀看起来也极有力。
不禁咽了咽口水,看得都有些呆了。
但当他的手放在小腹时,我羞红了脸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这个就不用脱了。」
「行,待会你亲自脱。」
这话说得对嘛?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吓得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脖子。
但当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时。
我又吓得连忙松开了。
见他快步走向耳室,我彻底惊了。
他不会是想给我洗澡吧!
我连忙扭了扭腰肢,想下去。
他却抱着我颠了颠,沉着声音提醒:「别乱动。」
随后将我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柜子上。
给我脱衣服。
我拽着领口死不松手。
他气得在我后腰一拍。
「你洗澡穿着衣服的?」
我红着脸,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膛将他推远了一寸:「我自己洗,殿下你出去好不好。」
他黑眸沉沉:「不太好。」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松开了手。
但当他手伸向我小衣时。
我都要哭了:「不……不能再ṭŭ̀₎脱了。」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脸色不太好,看着像是要生气了。
又闭上了嘴巴,但当我的脚不小心踹到他的……时。
我发现,他黑脸可能不是生气。
害怕地把他推得远了些。
撇着嘴巴委屈巴巴地控诉:「它……它。」
齐凌低头一看:「明梵,再说,我真的受不住了。」
然后三两下解下我的小衣。
将我抱进了浴桶。
随后长腿一迈,自己也进了浴桶。
还好东宫财大气粗,这浴桶都比寻常人家大不少。
他一进来,我就躲得远远的。
但是他却没有放过我,亲手帮我洗着身子。
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在洗正经澡。
人家洗澡都洗背,他使劲洗前面。
我的二两肉,都可怜了几分。
好在他没有太过分。
洗完还贴心地给我擦干了身上的水渍。
我感觉我现在除了脸,整个身子应当都红得不像话。
-5-
他将我抱向床塌后。
我连忙抱着被子,缩到墙角。
他单膝跪在床塌上,伸手握住我的脚踝一下子往他身下一拉。
双手更是牢牢地握住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我连忙推了推他:「我不会洞房啊!」
他好看的眉眼一蹙:「嬷嬷没教你?」
我抱着被子,红着眼摇了摇头。
「无妨,我会。」
「不行,我害怕。」
他无奈叹了口气。
转身走向房内的书架。
翻出几本册子。
一把将我搂了过去。
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凶神恶煞地警告道:「给我好好学。」
然后帮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书。
Ťū₃我看得面红耳赤。
他倒是云淡风轻。
我颤着手指了指其中一页。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姿势吗?」
他看着我,勾起一丝玩味地笑:「那我们待会试试就知道了。」
我连忙摆摆手:「还是不要了吧!」
「啪嗒」一声。
面前的书被他和上了。
「学也学好了,圆房吧!」
好了,再也找不着借口了。
我咬咬牙,在床榻上躺得板板正正。
紧闭着双眼,视死如归地开口道:「我准备好了,来吧!」
但是齐凌却坐在我身旁半天没动静。
我睁开双眼小心地瞧了一眼他。
他被我这模样气得笑出了声:「明梵,躺尸呢!」
我刚想开口辩驳一下子的。
却不想,眼前一黑,唇被人堵住了。
后Ţū₆腰覆上一只大手。
轻轻地将我拖起。
柔软的身躯贴着他健硕的胸膛。
我的双臂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
他的唇舌仿佛有魔力一般。
诱得我竟然入了迷。
一吻结束后,我无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大喘着气。
他低头埋在我的颈窝嗅了嗅,便从耳垂,脖颈……一路轻吻着……
慢慢地从温柔变得不那么温柔。
再到后来,我着求,央他。
他都无动于衷。
……
大汗淋漓之下,我也不知我是何时睡去的。
只知道,齐凌好似百八十年没吃过饱饭一样。
就是不肯放过我。
放在枕边的册子被他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挑挑捡捡地试了一次又一次。
我半梦半醒之时,就盘算着。
明日!明日我一定把他的那些面红耳赤的册子丢得远远的!
越远越好!
-6-
第二日醒来时,早已经到了中午。
我揉着酸软的腰起身,偌大的屋内空无一人。
双脚刚一落地,瞬间膝窝一软,好在是在床榻前。
才没有跌倒在地。
我半身趴在床榻前,慢慢地爬了回去。
看着凌乱的床榻。
我定了定神,可以肯定!齐凌他就是在报复我!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朝外唤了声贴身婢女豆蔻。
却不想推门进来的却是衣冠楚楚的齐凌。
他手中拿着书卷缓缓向我走来。
「醒了?」
我寻思着他好像有些眼瞎,明摆的事还要问一问。
他坐在床榻旁,向我伸过手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挪。
「……不不能了,再来我真的受不住了。」
他手一僵,又伸手在我额间一弹。
「孤看着像是禽兽吗?」
我心里嘀咕着,其实你跟禽兽也差不多。
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往他身边一带。
「早间给你上了药,我看看好些没有。」
怪不得,昨晚他给我洗澡时,沾水还有些疼,刚刚醒来时,却是冰冰凉凉的。
说着就准备掀起我的裙摆。
我死拽着就是不松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哪里好得那么快嘛~」
「行,那孤晚间再看。」
我猛地一拍脑袋。
突然想起,嬷嬷和我说,今日还要入宫面圣的。
结果这一觉睡到现在。
我连忙扶着齐凌的肩膀起身。
他还贴心地伸手扶了一把我的腰。
「怎么了?」
我满脸焦急:「殿下~你怎么不叫我啊!嬷嬷说还要入宫面圣呢!这都快中午了。」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腰:「孤给宫中去了信,明日再去也无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如何说的?」
他笑着看着我:「孤说,太子妃昨夜劳累过度,起不来。」
听到他这话时,我两眼一黑。
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新婚第一日新娘太劳累起不来,是因为什么。
这让我日后如何见人啊!
也不知道这厮这么不会说话,是如何当上太子的。
我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谁让他天生好命,生来就是太子,如今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更打不得。
万般委屈只能往肚里咽。
但是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一定找机会报仇雪恨。
不然罔当了十六年的京城小霸王。
齐凌勾着唇,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又盘算着什么坏心眼呢!」
我气鼓鼓地哼了声,拢了拢衣襟。
「行了,别恼了,逗你的,母后今日头晕,特意来信说,明日再去看她。」
我转身便抱着被子气呼呼地准备再睡会儿。
齐凌却伸手搂过我的腰。
「起来用膳。」
「不饿。」
但是我的肚子却不听使唤的「咕咕」叫了两声。
齐凌捏了捏我的腰窝,轻笑一声。
然后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
「孤很饿,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陪孤用膳吧。」
我翘翘嘴,搂着他的脖子勉为其难道:「那好吧!」
漱完口,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
饭菜已经上齐了。
无法忽视的香味,让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是真的饿了,昨晚消耗过度,得好好补补。
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旁边的嬷嬷见状,正想出言规劝。
齐凌却笑着摇摇头:「没有外人,随她吧!」
此时,手里拿着大鸡腿的我才反应过来。
没忍住,将婚前嬷嬷教得全忘了。
以往在家,阿爹和阿兄吃饭,跟饿死鬼似的。
潜移默化之下,我也学会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因为餐桌礼仪,我被嬷嬷念叨了好几次才改正过来。
这一激动下,竟然给忘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鸡腿。
冲着嬷嬷一笑:「抱歉哈!我给忘了。」
嬷嬷看了一眼齐凌,又看了看我。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齐凌这才抬手,示意他们下去。
随后,又给我夹来了一个鸡腿。
「吃吧!」
我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其实不这样,我平常可斯文了。」
他「嗯」了一声,给我盛了一碗汤。
「孤知道了。」
但是这语气,明显是不信。
但是看着碗里的鸡腿,我暂且原谅他。
不和他一般计较。
……
-7-
阿兄亲启:【阿梵在东宫吃得好睡得好,切勿担心。】
吃完饭,我就立马写了封信送回家。
免得他担心我被太子欺负了。
坐在一旁的齐凌,看了一眼我写的书信。
打趣道:「你们兄妹关系很好啊!」
我吹了吹未干的纸,得意地开口:「那当然了,我和阿兄天下第一好。」
齐凌的黑眸看向我,我连忙对着他露出谄媚的笑:「以后,我和殿下也天下第一好。」
他听了这话,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满意地低笑了一声。
阿兄果然说得没错。
男人就得可劲儿忽悠。
写完信,我又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了过去。
天色渐暗时,齐凌才将我叫醒,叫我吃饭。
吃完以后,齐凌去了书房,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了半晌。
齐凌才从书房回来。
他去耳室净手以后,手里拿着瓷罐,坐在我身旁。
抬手就准备掀我裙摆。
我吓一跳,警惕地看着他。
「擦药。」
我一愣:「擦什么药。」
他没说话,看着按在我腿上的手。
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自己来!」
他却不依不饶:「我看看,好些没有。」
我抿着唇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
一头扑在枕头里,咬着唇,任由他行动。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不禁轻「嗯」了一声。
齐凌手上的动作一僵。
……
擦好药以后,我羞红了脸抱着被子。
他现在这模样,像极了昨晚给我洗澡那模样。
我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刚刚擦了药,不能乱来。」
他沙哑地「嗯」了一声。
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我的手。
「阿梵,孤帮了你,你也得帮帮孤。」
我支支吾吾地开口:「帮你干什么。」
他玩味一笑,单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低头吻了过来。
我被他压着亲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的唇都麻了。
……
这一夜,连我的手都失去了清白。
齐凌在马球场的那巴掌一点没白挨,他就是个活脱脱的登徒子!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好在他还算有些良心。
心里记着,明日我还需早起。
没有像昨夜那般闹得太晚。
……
自六年前,阿爹从边关得胜归来那场庆功宴以后。
我还是头一次踏入这宫围。
红墙砖瓦下,我好奇地不得了。
齐凌牵着我的手,无奈提醒道:「看路,别摔了。」
我抬头看着他:「殿下你是多大去东宫的呀!」
齐凌想了想:「大概是六岁吧。」
我一愣,我六岁那年,还挂阿兄身上和他抢糖吃呢。
没想到,他那么小,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东宫。
「那你真可怜。」
齐凌捏了捏我的手:「不过还好,这下有太子妃陪孤了,孤也不可怜了。」
这话说得,莫名心里暖暖的呢!
我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抬起头,看见的是他带笑的面庞。
脸上不禁一热。
齐凌的母亲是当今皇后。
以前坊间都传闻,皇后善妒,陛下惧内。
所以陛下偌大的后宫,不似往常君王一般,佳丽三千,反而只有皇后一人。
起初我本以为皇后是个极强势的女子。
儿时还曾口出狂言,日后若我嫁人,也要如皇后一般强悍,让夫君只守着我一人,否则不嫁也罢。
那时,阿兄还笑话我,说要给我多挣些家产,长大好为我招婿。
但是今日一见,并非如此。
皇后是个似玉一般的女子,温婉端庄,待人尤为和善。
陛下愿意只娶皇后,不过是因为他只愿意和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无关皇后是否善妒,是否强悍。
万事只因他愿意。
这让我不禁憧憬,或许日后的齐凌也可以只娶一人。
出宫时,皇后娘娘赏了我许多东西。
还叫我若有空,可随时入宫陪她说说话。
回东宫后,我抱着今日得的金钗头面,爱不释手。
齐凌见状只是笑笑,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头:「太子妃,原来是个小财迷啊!」
我抱着头面警惕地看着他:「这是母后给我的哦~」
他被气得笑出了声,蹲在我面前:「行,都是你的。」
不知为何,这话说得怪宠溺的。
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8-
晚间用完饭,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耳室洗漱了。
喜滋滋出来时,正看见齐凌手里拿着瓷瓶坐在床榻前等着我。
我不禁有些后怕,捏着裙摆,扭捏地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家伙开口就是那句:「该上药了。」
谁知道,他上着上着,突然来了句:「好像好了。」
我一惊,连忙拽过被子遮住自己。
「殿下,要注意身体啊!」
他一下子扑了过来,将我困在他身下。
「太子妃是觉得孤身子不好?」
我一噎,这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正当我思考该如何回答他时。
却不想,我的唇一下子被他给堵住了。
片刻后,我软着身子推了推他。
他喘着粗气,亲了亲我的眉眼,温柔地开口:「我不乱来,就亲亲你。」
「真的?」
……
假的!大骗子!
齐凌这家伙管会得寸进尺。
亲完后,「我就摸摸,不做什么。」
慢慢地,我和他都不受控制了。
最后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清脆的巴掌后,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齐凌被我扇得身子一僵。
我软着嗓子,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齐凌没吭声,凑到我脖颈嗅了嗅。
问了我一句:「用的什么香?」
我:……
算了,原谅他吧!
毕竟第一次有媳妇儿。
成婚三个月来,齐凌其实并没有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欺负我。
反而对我极好。
当然除了开始那几天,在床榻间有些不听指挥。
但是后来,他的服务意识还是挺强的。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
边关却传来了异动。
自六年前,阿爹带着十万守军,击退蛮夷以后。
数年间,蛮夷都不敢来犯。
可如今,蛮夷换了狼子野心的新王,想要做出番大事业,以此稳固自己的地位。
其实这些年来,大燕没什么战事。
阿爹平常除了剿剿匪,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
如今重拾宝刀,重穿铠甲。
我不免还是有些担心的。
出征我去相送时。
我看见阿兄都收起了平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如今的他,穿着铠甲,拿着长枪,坐在大马上。
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我不禁哭红了眼。
阿兄笑着弯下腰,伸手替我擦脸擦泪:「阿梵,等哥哥回来。」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阿兄一定要Ṱű⁵凯旋。」
阿兄笑得开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阿兄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不凯旋如何行。」
我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三军远征。
齐凌拍了拍我的背,轻声安慰着我:「放心吧!会没事的。」
眼中的泪憋泪许久,如今阿兄和阿爹的背影早已变成泪一个小点。
我这才没忍住,抱着齐凌的腰,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阿兄富贵日子过惯了,边关那么辛苦,他得吃多少苦啊!」
「我阿爹,近些年来长胖了不少,战马跑不快怎么办啊~」
齐凌轻轻地捧起我的脸,给我擦了擦泪。
「别担心,战马扛两个侯爷都没事。」
-9-
阿兄和阿爹到边关不久。
便给我来了家书。
阿兄洋洋洒洒地写好几页。
虽然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但是我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兄平常虽然很是不着调,但是通篇下来,也不曾抱怨一句边关疾苦。
反而写了许多惬意的日常。
但是将在外,又有外敌纷扰,哪里来得那么多惬意。
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齐凌这些日子,也格外忙碌。
不过好在,无论多忙,每日都会回东宫。
陪我说说话。
这场仗一打就是小半年。
虽说这半年来,每逢来京的战报都会多带一份家书。
但是我的心还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阿爹还是阿兄的。
阿爹年纪大了,也不是几年前战无不胜的战神了。
但我还是希望,阿爹如从前一般,逢站必胜,平安归来。
入冬以后,京城的雪落满了屋檐。
听闻,北地不止风沙重,风雪也很难挨。
所以早早地,我就准备了大批棉衣,鞋袜拜托运粮的官员送去给将士们。
按照以往阿兄的脾性,若收到我亲自缝制的衣物,肯定会来信夸奖我一番。
但近来书信中他也并未提及。
我也不免有些担心,我送去的衣物或者说那些运往边关的粮食是否落到了实处。
毕竟话本中常有贪官贪污军饷军粮。
所以我便拿着书信去寻了齐凌。
谁承想,在书房门口我便听见了齐凌和官员的交谈。
军粮被人克扣贪污。
边疆将士,自入冬以来,粮食紧促。
我气急了,想不通为什么大敌当前,那些蛀虫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强忍着情绪等着齐凌议完事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
齐凌出来时,看着我被气得通红的双眼,已经猜到了我为何如此。
他低着头,将我搂在怀里拍着我的背哄着我。
「放心,此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吸吸鼻子。
「我阿兄一顿能吃五碗饭的,他要是没吃饱会拿不起长枪的。
「蛮夷个个膘肥体壮,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让人放心。」
他语气肯定,眸光沉沉:「日后的粮食,孤亲自去送,不会有人再敢打粮食的主意。」
齐凌的这句话,仿佛是定海神针一般,抚平凌我七上八下的心。
三月以后,法场上一颗颗人头落地。
也是在这一刻,我见识到了齐凌的雷霆手段,那些贪污的官员一个也不曾姑息。
自此以后,边关的捷报一封又一封地送回了京城。
蛮夷被击退那日,来自边关的战马一路报喜。
京城的百姓欢呼庆贺,都在期待着丈夫,兄长,儿子平安归来。
也是在这一日,我知晓了我怀有身孕的消息。
齐凌颤抖着手,将我搂入怀中。
他说这个孩子是他的福星,是他的珍宝。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发展。
阿兄一战成名,接过了阿爹的衣钵,成了叱咤沙场的大将军。
令我最没想到的却是。
我以为阿兄得胜归来,必定会向我好好嘚瑟一番。
可谁承想,大军凯旋归京时,我并没有看见阿兄。
齐凌才告诉我阿兄他自请镇守边关。
我还有些难过,可能得春节之时,才能再见阿兄了。
却不想,在我生产那日。
阿兄却出现在了东宫。
他黑了,但是身形却变得更加健硕了。
不得不说,还是很像一个大将军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生产完,他见着我虚弱的模样。
竟然抱着我的胳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好妹妹啊~你受苦了。」
知晓我爱干净,还顺手抹了一把鼻涕和泪,擦在齐凌的袖子上。
全然不顾身旁已经黑脸了齐凌。
最后还是齐凌无奈,将阿兄揪了出去,免得他再打扰我休息。
原来阿兄还是那个阿兄, 一点儿没变啊!
……
我平安诞下一个可爱的儿子。
第二日, 齐凌面对那群御史, 仿佛腰杆都直了不少。
开始嫁入东宫的那半年,我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可让那些王公大臣抓住机会了。
隔三岔五就想着往东宫塞美人。
但是齐凌一个都没有收。
那些个御史更是频频上书斥责齐凌,沉迷美色,独宠我一人, 应当多纳几个妃子。
使劲生娃。
如今皇长孙平安诞下, 再加上阿爹得胜归来,朝堂之上还没有不长眼的敢让齐凌纳侧妃。
齐凌耳朵可算是清净了。
直到陛下禅位于齐凌时。
他身边都只有我一人。
他牵着我的手登基那日。
我曾问过他, 日后可会佳丽三千。
他瞟了我一眼,牵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
「心只有这么大点儿,装一个阿梵就满了,装不下他人了。」
……
番外(齐凌视角)
我第一次见阿梵是,贞明十三年的宫宴上。
得胜归来的平昌侯牵着十岁的阿梵进宫赴宴。
小姑娘脊背挺得板直。
骄傲地像是一只小孔雀。
也不怕生,逢人就说我阿爹是大将军哦, 打得蛮夷屁滚尿流的大将军哦。
父皇问小明梵:「若日后蛮夷再来, 你当如何!」
小明梵却不卑不亢地说:「犯我疆土者,自然是虽远必诛咯。」
那语气肯定地不像话。
众人被逗得乐开了花。
父皇也承小明梵的这句吉利话, 向她招招手。
又向我招招手。
「明梵,这个是我的儿子,你喜欢他吗?」
小小的明梵,还不懂父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歪着脑袋对我甜甜一笑。
「小哥哥长得很好看,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样。」
那时的我还小, 从未有过小女孩儿明目张胆地夸生得好看。
还因为这句话红了脸。
父皇却继续笑呵呵地问明梵。
「那你以后当他媳妇儿好不好。」
明梵却摇摇脑袋:「不要, 阿梵以后是要娶相公的。」
父皇一噎, 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母后无奈地摇摇脑袋:「孩子的事情,以后由孩子自己决定吧!」
平昌侯立了大功,得赏。
所以父皇便盘算着将明梵许给我。
可是他却没想到明梵直接拒绝了。
但是我不甘心啊!
席间,我见明梵很喜欢吃糕点,但是却转头被她阿兄抢了去。
便拿着一盘桃花酥问明梵:「你去过东宫吗?」
明梵摇摇头,眼中尽是好奇。
我便知道我得逞了:「东宫有吃不完的糕点,糖果,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明梵眨巴的大眼睛问我:「东宫是哪里?」
「东宫是我家。」
「那我以后可以去东宫做客吗?」
我摇摇头:「不可以, 东宫只有她的女主人可以进。」
明梵咬着唇犹豫了半晌开口:「那我可以当东宫的女主人吗?」
我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可以。」
「好耶!那我以后要当东宫的女主人。」
自此我便一直记得, 我日后是要娶明梵的。
后来的明梵,渐渐长大。
虽不似京中其他闺秀那般规矩守礼。
但胜在鲜活可爱,我就喜欢她无拘无束的模样。
可是她好像忘记了答应我以后要当东宫女主人的事。
这让我苦恼了许久。
直到某天, 我无意间听见她夸裴容生的好看。
我才彻底有了危机感。
生害怕明梵看上了裴容。
所以趁着马球赛上, 我便做了手脚, 让明征和裴容闹了些矛盾。
毕竟明梵向来护着她阿兄, 想来裴容若和明征交恶, 他们便不再有可能了。
但是看着明征和裴容拳拳到肉,就是不放过对方时。
我本准备着上前当个好人,劝一下的。
顺道训斥一下裴容冲动,在明梵面前刷个好印象。
却不想,被她误会成是去帮裴容的。
上前就抱着我的腰, 不让我上前。
我怕他们伤着明梵,索性将她一把抱起,想着离他们远些。
却不想, 明梵却给了我一巴掌。
还骂我是登徒子。
女孩儿的手软软的,打着其实并不疼。
就是不知道我的脸会不会将她的手弄疼脸。
我刚想解释的。
她却惊慌失措地跪下了。
回Ṱű̂ₗ东宫后,我想了许久。
父皇常说打是亲骂是爱。
明梵对我又打又骂。
我就说嘛!
我和明梵的缘分是不会尽的。
索性Ṭú⁽立马就去向父皇讨来了圣旨。
我要她当我东宫的女主人。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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