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兒做飯時,水管流出了紅色的水,還有一點人體頭髮。
我冷靜地關掉水龍頭,聯繫鄉下爸媽把女兒送走。
此時小區業主圈全部炸鍋了,每戶人家的水管都流出紅色液體。
我緊緊捏住水龍頭,「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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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菜的時候,水龍頭流出了紅色的水。
還伴隨着幾縷頭髮和小碎石流出。
染紅了新鮮的蔬菜,而我平靜地盯着水龍頭裏流出越來越鮮豔的液體。
此刻女兒奶呼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笨媽媽,水龍頭又忘記關掉了。」
眼看女兒就要過來幫我關。
我先快一步關掉水龍頭,打開水槽塞子。
抱着女兒往客廳走:「寶貝有段時間沒見姥姥了,想不想姥姥啊?」
女兒甜甜道:「想!」
我給老媽打去了電話,說了要把子童送到她那邊。
老媽沉默許久道:「你這一去,童童還能再見到你嗎?」
聞言,我看了一眼看動畫片的童童。
隨後堅定道:「我必須爲了女兒去殺了她,這個機會我等了十年!」
老媽明白我的偏執,她不再多言,說自己現在就過來。
掛斷電話,我點開了微信業主羣,羣裏早就炸鍋了。
不少業主都在@物業問水質問題,還有業主拍了水龍頭過濾器的照片。
都是一些頭髮、小石子和一點點皮膚組織。
此刻,我才真正確定,她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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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喫過飯,老媽帶童童走了。
我打開手機,一會沒看,業主羣消息 99+了。
全都是這棟樓的業主在瘋狂@物業要求解決水質問題。
還附帶怪異水龍頭的照片,起初物業還在一遍又一遍安撫。
可最新的一條物業消息只有三個字:「等着吧。」
這三個字瞬間將我拉回十年前。
我並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十年前我就有一個可愛的親生女兒。
那時候我剛和前夫離完婚,獨自帶孩子。
也是在這棟樓,有一層樓房死了一個女人叫陳元。
因爲自己的孩子溺水身亡,她接受不了現實跳河自殺了。
那夜之後,整棟樓的水龍頭流出鮮紅的水。
那時候也和現在這樣,業主們瘋狂@物業。
而物業的最後一句也是:「等着吧」。
那天夜晚整棟樓的孩子消失了,這裏面就包括我的女兒子沅。
比起整棟樓的孩子一夜消失更奇怪的是。
那些家長的態度,全都冷淡平靜。
甚至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有了孩子,更不記得水龍頭這事。
當時我都快精神分裂了,直到我突然想起監控這茬。
我先看了我家的監控,我的女兒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牽着走了。
然後我黑進了物業的監控。
果不其然,監控顯示孩子們成羣結隊走上了五樓的樓梯。
然後五樓的監控卻一切正常,壓根沒有什麼小孩子。
那時候我就意識到這棟樓鬧鬼了。
我當時並沒有選擇把監控拿給那些家長們看。
不記得也許是個好選擇。
但是我不可能不記得,我要給子沅報仇。
但那之後鬼消失了,我沒有搬出這棟樓,我堅信她一定還在這棟樓裏。
我女兒的冤魂也絕對在這棟樓裏。
隨後十年我一直在學習一些稱得上「封建迷信」的知識。
還領養了子童。
陳元躲了十年又出來,絕對也是爲了孩子。
所以我送子童離開保證她的安全。
我來到保險櫃前,隨着密碼輸入完畢。
我拿出一把通體鮮紅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我日日夜夜以手腕血和日復一日對陳元的恨意鍛鍊而成的刀。
專殺陳元。
此時,廚房憑空傳來流水聲。
流出的水比上午還要鮮紅,同時樓上傳來了一個男孩淒厲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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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揣着刀趕過去時。
305 門口已經圍滿了一堆人。
105 的夫妻倆正抱着一個男孩的屍體崩潰大哭。
我擠開人羣仔細觀察男孩的身體。
他的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明顯不是陳元所殺。
陳元現在實力再怎麼強,她也不可能拿得動陽間的物品害人。
在陳元現身的這個節骨點上殺害小孩,絕對會惹怒陳元。
殺了這個男孩的人居心叵測。
我掏出手機,沒有信號,偏偏業主羣還在活躍。
這代表着這棟樓已經被陳元的怨氣圍住,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更恐怖的是從外面看這棟樓一切如常。
此時業主羣裏發現一張最新的水管照片,流出的水已經紅得發黑。
陳元生氣了。
我立馬大喊道:「樓裏出了殺人犯,你們還不趕緊回家鎖窗鎖門保護家人!」
人羣立馬散開。
就剩 105 的夫妻倆抱着孩子痛哭。
我騙他們:「我是一名警察,我現在已經報警了,我需要問你們一些問題,可以配合一下嗎?」
夫妻倆聽到我是警察,也沒懷疑,立馬點頭。
我問道:「你們今天有沒有見過,或者聽孩子說過行爲奇怪的人員?」
孩子母親回道:「今天我和孩子在電梯裏的時候,有看見過一個戴口罩的毛衫男,當時我就感覺他總是若有若無地盯着我兒子。然後我故意按錯樓層,帶孩子走樓梯回家,我以爲這樣就沒事了,沒想到就在剛剛孩子爸讓孩子出門拿個外賣,就遇害了!」
電梯裏有監控,我可以黑進物業監控找帽衫男。
現在我比較疑惑的是,這棟樓這麼多小孩,爲什麼偏偏選中這個男孩。
我又問道:「那你們在此之前有發現小孩有什麼異Ťůₐ常嗎?」
孩子父親回道:「以前有時候,我看見孩子對空氣笑着轉圈,還喊媽媽,那時候我還以爲孩子精神出問題了。帶孩子去醫院沒檢查出什麼問題,我們就沒放在心上了。」
我瞭然了,這男孩和陳元有直接接觸。
是陳元最喜歡的一個孩子,就像當初的子沅,怪不得陳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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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突然注意到拐角飄過一片紅色衣角。
那是陳元!
我扭頭囑咐這家人:「帶着孩子回家,鎖好門窗保護自己,你們要振作起來,好好生活。」
說完,我就追過去。
邊跑邊拿出口袋裏的刀。
我跟着那片衣角來到 8 樓的樓梯處。
我捏緊刀柄喊了一聲陳元,她停下了。
我當即刺了過去,那片衣角瞬間消失,我撲了個空。
我茫然地看着空蕩蕩的樓梯間。
我明白了,那片衣角是陳元的化身,不是真正的陳元。
所以我的匕首沒有作用。
陳元絕對是在找殺害 105 家那個男孩的人。
我火速回了家,打開電腦開始操作,我必須先陳元一步找到那個男人。
電梯監控裏確實能看到那個帽衫男在若有若無地盯着男孩。
到了男孩遇害的時間點,那個帽衫男一手血地跑進電梯。
最後消失在車庫的監控裏,我立馬揣着刀來到了地下車庫。
這裏也早被陳元封住了,我不擔心那個男的能逃出這棟樓。
我只擔心他已經被陳元殺了,以及自己一時不察,被那個男的反殺。
我一手舉着手機打燈,一手攥着刀,神經高度繃緊。
突然我在前方看到了一隻鞋,我跑過去一看,鞋上全是鮮血。
我心臟猛跳一下,緊接着小跑四處找尋男人的蹤跡。
沒一會兒我找到了男人。
幸運的是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不是陳元乾的。
不幸的是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我把手機光對着他照:「你爲什麼殺人?」
男人撐着最後一口氣道:「我是被指使的,他毀約殺了我!」
隨後斷氣了。
此時我身旁突然多出了一片紅色布料,是陳元。
這次我沒有情緒激動,找不到她的本體我根本殺不了她。
同樣的有這把特製的匕首,陳元也奈何不了我。
場面一度安靜。
我打破平靜道:「他是被人指使的,這背後的人現在就在大樓裏看着我們,你並沒有發飆殺了整棟樓裏的人,是你察覺到了什麼吧?」
陳元沒有回話。
我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不覺得這個人很瞭解你嗎?殺了你最在乎的一個孩子,又殺了面前這個男人,然後一直躲着不被你找到,這棟樓的所有人都安全着呢,只有你會被急死。」
剛說完,陳元終於有動靜了。
那片布料在空中轉了個圈,我能感覺到她現在正在直視我。
我和她對望,開口譏諷道:「沒有你,105 的男孩不會死,陳元你真的很克小孩的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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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吹起一陣風,我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
我繼續嘲諷道:「有空在這裏生無用氣,還不如想辦法找到那個人。」
空中突然響起一道極其嘶啞難聽的聲音:「你以爲把童童送走,她就不會回到我身邊了嗎?」
我瞬間捏緊手中的刀柄:「你想說什麼!」
空蕩的地下室迴響着沙啞難聽的笑聲。
「我的孩子們都與我鏈接,只要我想他們就能回到我身邊,無論多遠,不然我爲什麼十年纔出一次手。」
「你說,童童這麼久沒見我,是不是想我了?」
我恨聲道:「你想讓我幫你幹什麼!」
我不可能拿童童的安Ṱṻ⁴危去賭陳元是否騙人,眼下我只能低頭。
那片衣角離我更近了:「幫我一起找到那個人。」
我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那難聽的笑聲又來了:「你也很克自己的女兒呢。」
陳元走了,只剩我站在原地,腦中不斷播放陳元的話。
心裏的恨越來越強烈。
此時手機響了,一條秒掛的通話記錄和一條短信。
「合作嗎?」
我回道:「和你合作然後再殺了我?」
對面無回應。
我繼續打字:「你不想讓陳元死吧,明明可以藏起來那個孩子,卻選擇殺了他惹怒陳元,你想找到陳元,甚至連我都在你的計劃裏。」
「你還十分了解陳元,知道她死蠢,真是讓我非常好奇你是誰。」
對面只回道:「合作嗎?」
我恥笑一聲:「先看看你的誠意。」
對面快速回復一句:「來天台。」
我乘電梯來到了天台,以往一直鎖住的天台大門,此刻敞開着。
門上還掛着一張紙條,有黑紅兩種顏色的字。
黑字內容:「陳元死在河裏,在這棟樓裏找到【河流】,裏面有陳元的本體,就能殺了她。」
紅字內容:「陳元不能死!」
我把紙條撕下來,拿出打火機燒成灰燼。
剛燒完,陳元來了。
她問:「紙條上面寫了什麼?」
我慢條斯理地抖着灰:「讓我找一條河。」
我抬眼問:「陳元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一棟居民樓哪裏會有一條河呢,難道他指的是水管裏的水嗎?也不對啊,水管裏的水不可能用【河流】形容吧。」
剛說完,一股風吹得我頭髮飛揚,天台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四個小時內找到那個人!」
我轉着刀若有所思道:「我可以兩個小時就能找到那個人。」
「真的?」
我嘲笑道:「假的,鬼都找不到的人,指望人能找到,哈哈哈哈。」
陳元被我氣走了。
我掏出手機給那個號碼發了一句:「我會當着你的面殺了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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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無視了我的信息。
我回到家,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確認女兒目前一切安好。
然後我將家裏的門窗全部鎖死,拉上窗簾。
隨後我找來鐵盆和一盆水,還有一張子沅生前的照片。
我雖然不知道「河流」在哪裏,但是被困在陳元身邊十年的子沅有很大概率知道。
我要靠通靈來和子沅聯繫上。
我把子沅生前的照片放進盆裏,再拿那把刀割破手心,撒點血進去。
點燃後,我坐在地上靜靜等着火焰自然熄滅。
通靈只能用一次,我一直在等這次機會。
火花自然熄滅,我閉上眼睛。
沒一會,我察覺到面前坐着一個「東西」。
我死死捏緊手裏的刀,我不確定第一次通靈招來的是我的女兒還是其他髒東西。
我緊張地開口:「你是誰?」
記憶中的聲音響起:「媽媽。」
我死死憋住睜眼的衝動,繼續問:「寶貝,『河流』的入口在哪裏?」
「媽媽我不知道『河流』入口的具體位置,但是那個殺了小男孩的人知道,我該走了媽媽,壞人感覺不對勁了。」
我咬破了嘴裏的肉,血腥味充斥整個喉腔。
「寶貝再見。」
一股熱流撲面而來,我睜開眼睛,盆裏的火死而復燃。
我快速收拾好家裏,陳元對孩子的控制慾非常變態,剛纔女兒說陳元感覺到不對勁,那她一定會來找我。
果然我剛毀屍滅跡完,一扭頭陳元來了。
「你幹了什麼?」
我笑道:「陳元你死鬼當久了,組句都不會了嗎,上來莫名其妙的質問,有病就去死,哦忘記了你早就死了。」
陳元暴怒道:「你到底幹了什麼?那些是我的孩子,我不准你靠近他們!」
我掏掏耳朵道:「啊,我想起來我幹了什麼了。喏,給你。」
我拿出一張紙條遞到她面前。
陳元好像被嚇到了,大吼道:「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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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碎紙條,不緊不慢地回覆道:「還記得那個背後的人嗎?」
「他乾的?」
我點點頭道:「他想拉我入夥,就告訴我『河流』裏有你的屍體當定金。」
那衣角瞬移到我面前,她陰冷道:「你答應了?」
說着,空中出現一隻破爛不堪的手,朝我逼近,長長的指甲感覺能瞬間將我劈成兩半。
我有刀護身,如果陳元想殺我,只能選擇同歸於盡。
看來她真的是氣瘋了。
我笑道:「沒有啊。」
那隻破爛不堪的手,瞬間消失。
陳元懷疑道:「你沒答應他?」
我點點頭:「對啊,因爲那個人後面肯定也會對我起殺心,我又不能保證反殺他,幹嘛給自己找潛在危險?」
「不過我真的是越來越好奇那個人的身份了,他怎麼知道你這麼多祕密的,你說他到底是誰?」
陳元不理我,走了。
這時候我手機響了,那個號碼發來一條信息:「看窗外。」
我走過去,一把拉開窗簾。
我被嚇得連連後退。
一隻還在滴血的貓咪被掛在外面,貓咪的身上貼着一張紙條:「你故意的,如果我死在了陳元手裏,你這輩子都殺不了她。」
我剛纔確實有故意激怒陳元,讓她對神祕人起殺心的想法。
但我屬實沒想到,這人竟然在我的窗外掛了一隻死貓來警告我。
我割斷掛着貓咪屍體的繩子,看着那隻可憐的流浪貓墜下去,被綠植蓋住。
我打開手機:「還活着嗎?」
讓我更意外的是,對面竟然秒回道:「託你的福,正在狼狽逃命。」
我向他拋出橄欖枝:「我不願意和你合作,但是我們可以做個交易,你告訴我『河流』的具體位置,我幫你擺脫陳元如何?」
對面轉移話題,回了一句:「502。」
我按照對面的要求來到了五樓,這層樓裏有陳元生前住的房子。
我敲響了 502 的房門。
一個看起來拄着柺杖的老公公開了門,沒等他開口。
我一刀插在他的腦門上,面前的老公公消失了。
屋子裏瞬間大變樣,剛剛的一切都是幻境。
陳元並不在屋內,我警惕地查看整個屋子。
我並不認爲陳元能蠢到把「河流」藏在自己家裏,所以 502 就是那個男人的藏身所。
除了一間被鎖住的臥室,其他地方我都仔細找了,沒有人,我也沒找到鑰匙。
我用刀撬開了門鎖,一推門進去,還是沒有人。
我的目光落到衣櫃裏,拉開衣櫃門也沒有,一轉身一個男的站在我身後。
我被嚇得拿刀刺了過去,那男人躲開了。
男人開口道:「你好,我是陳元的弟弟陳生。」
說着就伸出手,要和我握手。
我沒理他,舉着刀問道:「你爲什麼長得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之前調查陳元的時候,我順帶查了他全家的照片。
陳生真的長得和十年前如出一轍,活人就不可能不變老,面前的男人只能是個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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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活死人?」
陳生點點頭:「你真聰明,如果我不來幫那個蠢女人轉移你的注意力,可能這會你就找到【河流】了。」
我敏銳地察覺到男人話中對陳元的鄙夷。
我詢問道:「你和你姐姐關係不好?」
陳生輕蔑道:「怎麼想套話啊?」
男人說着,走過去關上了臥室門。
隨後吐槽道:「你真粗魯,沒找到鑰匙直接撬鎖。」
「你喊我過來,想幹嘛?」
「你看你都見過我了,還不打算和我合作嗎?」
我無語道:「你要我說幾遍,你要陳元活着,我要她死,我們怎麼合作呢?」
陳生笑道:「ŧű̂⁰別拒絕嘛,你聽完我必須讓她活着的理由和條件,說不定你就改變主意了。」
我示意他說下去。
「你一定在研究人鬼的時候,聽過一種古老的祕術吧,就是把一個母親的孩子殺了,在她最傷心瘋魔的時候,告訴她成爲鬼就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孩子,帶着恨意和思念成爲厲鬼的女人,獻祭後是保佑家族財源滾滾的財神爺。」
說着陳生露出癲狂的神情。
「我明明都讓自己永生了,也把她變成了鬼,就差獻祭就能成爲世界上最有錢的人,結果這個死女人,突然殺了這棟樓所有的孩子,現在她太強了,我沒辦法抓住她去獻祭!」
陳生盯着我道:「所以陳元不能死,她必須成爲我的養料,我們合作活捉陳元,我就將財富分你一半,還保證她生不如死,這個條件怎麼樣?」
我點點頭:「條件非常誘人啊,但是陳元已經聽到了,那我們還合作嗎?」
陳生猛地回頭一看,一片鮮紅的布料靜靜飄在他的身後。
陳生的臉色霎那間變成慘白,嘴脣都哆嗦了。
陳元帶着哭腔道:「所以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陳生反應倒是迅速,眨眼的功夫就跳窗跑了。
我嘖嘖稱奇:「陳元那不是你的仇人嗎,他咋跑了,你不要告訴我因爲那是你的親弟弟,即使殺了你兒子,你也捨不得他死。」
「哎呀,真是心疼你兒子一秒鐘呢。」
陳元立馬反駁道:「我怎麼可能放過殺害我兒子的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有東西在保護他,你我好歹還能同歸於盡,他我真的動不了。」
說完陳元又開始給自己的孩子哭喪。
我盯着破碎的ťű₅窗戶道:「哦,真慘,我要去找【河流】了,再見。」
陳元攔住ṭũ⁽我:「等等,你幫我殺了他,我動不了他,你可以。」
我果斷拒絕,陳元又拿童童威脅我。
我嗤笑道:「陳元你根本控制不了童童對吧,如果能你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你這麼久。」
陳元第一次威脅我的時候,我滿腦子慌亂,不敢賭真假。
後面冷靜下來,纔想到陳元一個對孩子佔有慾那麼強的鬼。
怎麼可能接受孩子離她那麼遠,時間還長,所以她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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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陳元沉默不語。
我越過她,回到了家裏。
我直奔臥室衣櫃前,一把拉開衣櫃門,陳生就躲在裏面。
他滿眼不可置信道:「你怎麼知道我躲在你家衣櫃裏?」
我指了指光滑潔白的地板。
「我有潔癖,我一般離開前都會把地拖得一塵不染,即使你的腳步很輕,沒弄髒地板,也逃不過一個潔癖人的眼。」
陳生無語片刻道:「我帶你去找【河流】。」
我一口答應:「好啊,走吧。」
陳生驚詫道:「你不問爲什麼嗎?」
我亮出潔白的刀刃:「無論你有什麼理由,只要你最後敢害我,你一定會死,哪怕是同歸於盡。」
陳元眼裏充滿了不屑。
我跟着他來到了天台,環顧四周:「『河流』呢?」
陳生指着天台邊緣:「閉着眼睛,跳下去。」
我用罵人的眼神靜靜地看着他。
他解釋道:「我才初中文憑,我沒有豐富的詞彙量向你仔細解釋,但是我沒騙你,你真的得閉着眼睛跳下去,才能看到【河流】。」
我思索幾秒後點點頭,剛準備拉着陳生一起跳下去。
陳元來了。
她急吼吼道:「你跳下去就是摔死。」
我冷漠地看着她。
陳元嘲諷我:「怎麼一會兒不見你成腦殘了,陳生不想要我死,他怎麼可能帶你找【河流】,真是笑死人。」
我附和道:「你說得對……」
我話都還沒說完,陳生更急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也要殺了你,我要是騙人的,你怎麼這麼巧出現阻止我們!」
眼看插不上話,我直接用行動打斷他們的爭吵,閉上眼睛,拉着陳生就往下跳。
在墜樓的前一秒,我聽見了陳元聲嘶力竭喊了一句:「不要!」
睜眼,我和陳生雙雙躺在地上。
剛坐起來,就聽見一聲:「媽媽。」
我不可置信地回頭,幾十個孩子和子沅站在我身後。
這羣小孩身後,還有一條湍急的河流。
難怪這麼難找,原來藏在了幻境裏。
子沅還是十年前的樣子,此刻眼淚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我的心瞬間揪起來,眼淚也跟着落下來,連忙上前抱住女兒安慰。
陳元趕了過來,大吼道:「誰允許你抱着我的女兒?那是我的女兒!」
我一抬頭,是完整的陳元,不再是一片布料。
她的臉扭曲得嚇人,小孩子們紛紛哭着躲在我和陳生身後。
看到孩子們的反應,陳元的臉更扭曲了。
「我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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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上前和陳元糾纏,對着我大喊:「快帶着你的刀,跳ƭū́ₚ進河裏,她的屍體就在河裏。」
我放開女兒,跑到河邊。
我深吸一口氣,就跳了下去。
我稍微會一點游泳,但是沒有潛水裝備, 只能靠一口氣找。
這河流從岸上看着不是很深,一跳進去才發現簡直堪比大海。
我的肺活量不高,就快憋不住了,陳元的屍體還是沒找到。
這裏只有水,無盡的水, 連個河牀都沒有。
這時候,我聽見了女兒的聲音:「媽媽,整條河, 嗚嗚嗚!」
我拿着刀,對着河水狠狠一劃, 陳元的屍體憑空出現。
我趕忙拖着屍體往上游。
上岸後, 我坐在地上喘氣, 陳元的屍體被放到一邊。
陳元一看我找到了屍體, 一巴掌擊飛陳生。
我慌忙拿起刀,還沒刺下去,陳元率先掐住我的脖子, 然後還想搶我手裏的刀。
我憋着氣, 不管不Ṫű⁰顧地刺了下去, 刀刃穿過陳元的鬼魂,刺入屍體。
陳元的屍體當即開始流血腐爛, 連鬼魂也開始消散。
她依舊掐着我的脖子:「我們一起死吧。」
伴隨着孩子們的哭聲, 我被拖進了河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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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憋着一口氣,看着陳元慢慢消亡,掐着我脖子的手徹底消失了。
最後陳元聲嘶力竭地吼:「我恨你,你去死!」
陳元消失後, 我突然能在河水裏喘氣了, 趕緊游上岸邊。
剛上岸, 身後的河流消失了。
一瞬間,跳樓的失重感又來了。
下一秒,我猛地坐起來, 喘着氣地看着四周。
我和陳生回到了天台, 旁邊的陳生也悠悠轉醒。
他看了一圈後:「陳元終於死了。」
我出其不意地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來說說你幫我殺了陳元的目的。」
陳生一臉憋屈道:「你別拿刀威脅我, 我沒想害你, 我只是看中你手裏的這把刀了!」
我驚異道:「真的?」
陳生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 我現在有一個非殺不可的仇人, 我需要你這把刀去復仇!」
我還是不信:「你一開始要陳元活着不是爲了錢嗎,怎麼又冒出一個仇人?」
說到這,陳生眼裏流露出恨意:「那個當初告訴我暴富方法的人是個騙子, 在人死前去獻祭確實能成功, 但是已經變成鬼,再去獻祭只會受到蝕骨反噬, 和一個極品惡鬼。」
「還記得我躲在你家的時候嗎?我那個時候先在你家逛了一圈, 看到你的那些書籍, 我才發現那人好像在騙我, 然後我立馬質問, 他竟然將我拉黑了!」
見他的恨意不似假的,我把刀扔給他。
「Ṫû₋信你一回,拿走吧。」
陳生猶豫道:「我有個方法讓你再次見到你的女兒, 你幹不幹?」
我斜了他一眼:「不幹,活人要想見到死人的魂魄代價太大,我現在還有一個女兒需要陪伴。」
我邊走邊道:「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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