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標記

我裝成 omega 追求池煦多年。
他不爲所動,高傲驕矜。
「一個連信息素都沒有的劣質 omega,也配和我在一起?」
這時,我看到一些奇怪的彈幕:
【男二好不容易追到攻,結果發現人家是自己弟弟,天都塌了。】
【求你了別追了,你就是攻受 play 的一環而已。】
於是我果斷放下池煦,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我被認回池家。
池煦看到我時瞬間紅了眼,他不停釋放信息素,企圖迷惑我。
我輕笑,「嘖」了一聲:
「抱歉啊弟弟,我是個 beta,聞不到。」

-1-
池煦總喜歡叫我給他送抑制劑。
喜歡看我臉紅燥熱的模樣。
但從不會給我任何安撫。
這次也不例外。
偌大包廂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注射完抑制劑後,針管被池煦隨意扔在地上。
他抬眸,目光輕飄飄落在我身上。
我站在他面前,忍得難受。
「池煦……」
剛上前一步,池煦就玩味地開口:
「都這樣了,你還是一點信息素都散發不出來?」
我腳步一頓,垂下了眼。
身側的手逐漸攥緊。
每個 omega 都有信息素,能匹配到跟自己契合的 alpha。
除非腺體被摘除,否則不可能一點信息素都沒有。
但我ťų²是個 beta。
爲了追池煦才僞裝成 O。
我沒有信息素,也不受池煦信息素的影響。
我對他,全是本能。
但這些,我不能告訴他。
因爲池煦討厭 beta。
沉默良久後,池煦沒趣的「嘖」了一聲,姿態慵懶地坐在真皮沙發上,上下打量着我。
「周令嘉,追我三年,你不累我都累了。
「就這麼喜歡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重重點了下頭。
「很喜歡。」
池煦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眼裏的玩味逐漸消失,語氣難得地帶了兩分認真。
「郊外那家酒館的酒我很喜歡,一個小時,買回來,我就答應和你試試。」
從這裏到郊外,光是打車過去就要一個半小時。
我皺着眉,有些爲難。
池煦瞥了我一眼,隨手把跑車的鑰匙丟給我。
「你只有一次機會。」
車鑰匙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我眼前一亮,趕緊接住鑰匙,眼裏掩藏不住的驚喜和激動。
「一次,夠了。」
我的車技是池煦教的。
他最知道我能不能趕回來。
一個小時是我的極限。
他提出這個要求,就是在告訴我,他同意了。
我頭也不回地出了包廂,去車庫開了池煦的車。

-2-
三年前,我偶然撞見池煦用錢打發追求他的人,一出手就是幾萬。
而那個時候我面臨着交不上學費讀不起書的難題,所以我裝作深愛他的樣子,大張旗鼓地追他。
不出意外,池煦照例用錢打發我。
他像個固定的 npc,我急需用錢的時候就去舔一下。
漸漸地我就發現,池煦並沒有傳聞中那般惡劣。
而且,他似乎默認了我的Ṱųₙ追求,默認我出現在他身邊。
我會趁機學很多東西,這是我接觸不到的。
池煦會一邊譏諷我沒見過世面,又一邊糾正我的錯誤。
我可恥的心動了。
我喜歡上了池煦。
我開始認真追他。
身邊朋友都嘲笑我異想天開,池煦可是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會被我拉下神壇。
可事實證明,池煦已經被我打動了。
一想到能和池煦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心裏就止不住地興奮。
油門踩到底,一路風馳電掣,橫跨半個市區,我把酒給池煦買了回來。
最後一分鐘的時間,我推開包廂大門。
卻見原本安靜的包廂坐滿了人,議論聲不絕於耳。
我敏銳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池哥,你真要答應周令嘉?」
「這多丟臉啊,他家境一般,長得也一般,哪裏配得上你?」
「哎呀,玩玩而已,畢竟那個周令嘉都追了池哥三年,給他點甜頭怎麼了。」
聞言,我心裏一緊,下意識地看向池煦。
透過門縫,我看到池煦冷笑一聲,手裏的酒杯「啪」地放在桌上。
議論聲瞬間停下。
他低沉清晰的聲音透過人羣,精準地落進我耳朵裏。
「一個連信息素都沒有的劣質 omega,也配和我在一起?
「本來我還覺得他有幾分聰明,學東西也快,能帶在身邊玩玩。
「可他實在是,一點信息素都沒有,勾不起我半點性趣。」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
話卻比往常刺耳數倍。
我心口像被一隻大手攥緊般難受。
池煦不知想到什麼,情緒忽然有些煩躁,踢了一腳地上的抑制劑針管。
「枉費我三番四次的試探!」
針管咕嚕嚕滾到門口,碰到打開的門縫時又往回滾了滾。
誰都沒有留意到這道門縫。
原來,每次叫我送抑制劑,也是試探。
有人繼續問:「那池哥剛纔還說他買了酒就……」
池煦臉上露出幾分怒意:「還不是程家那個小少爺,搞離家出走那一套,還把老子當跑腿使,大半夜的非要喝酒。
「要不是老爺子再三叮囑,我才懶得搭理他。」
有人哈哈笑:「雖然是程家挾恩圖報,逼你和小少爺訂婚,但我聽說那個小少爺可是個極品 omega,池哥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池煦橫了他一眼:「滾!這婚我正煩着呢。
「哎?這都一個小時了,周令嘉怎麼還不回來?」
池煦聞言,抬眸看向門口。
我眼疾手快,關了包廂大門。
隔絕了裏面的聲音,也隔絕了池煦剛纔那個探究的眼神。
我手腳冰涼地站在原地。
池煦訂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以往他身側空無一人,我可以毫無壓力地追着他跑。
就算他惡劣地拒絕我,我也可以厚着臉皮貼上去。
可現在,他訂婚了。
還利用我,讓我去給程家小少爺買酒。
那句「和我試試」,估計也是隨口一說吧。
心口沉悶得不像話,我覺得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這時,眼前一晃,半空中出現一排排彈幕。
【周令嘉好可憐啊,雖然當初接近池煦是有目的的,可現在他是真的愛池煦啊,而且他也沒做出什麼傷害池煦的事。】
【其實我覺得池煦是有那麼點喜歡周令嘉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煩。】
【得了吧,這喜歡給你你要不要啊?】
【後面我都不太敢看了,周令嘉好不容易追到池煦,結果發現人家是自己弟弟,天都塌了。】
【尤其池煦後面遇到程家小少爺,直接拋棄了他。】
【周令嘉啊,求你了別追了,你就是攻受 play 的一環而已啊!】
【……】
我看着這些彈幕,提取出一個信息。
我那消失已久的媽改嫁了一個富老頭,池煦是那個富老頭的兒子。
我媽後面會把我認回去,然後,我和池煦就成了兄弟!
關鍵是那之後,池煦和程家小少爺正式見面,無法自拔地被他吸引,狠狠拋棄了我。
我還死纏爛打,最後成爲早死炮灰。
靠!
我當即提着酒,扭頭就走。
跟性命比起來,這池煦我也不是非追不可。

-3-
回到家,我把酒放在茶几上,想想也不能浪費。
就去敲了合租室友的門,做賊似的喊:
「程舒遠,你直播結束了嗎?」
程舒遠是個小主播,也是個很漂亮的 omega,但他直播並不露臉,單純唱唱歌聊聊天。
我聽過他唱歌,挺好聽的。
當初他找我一起合租,是因爲我是個 beta,他相當放心。
一分鐘後,門被打開,程舒遠頂着一頭炸毛,穿着大花褲衩,朝我齜牙一笑。
「二十分鐘。」
毫無形象。
「……」
真是浪費了這張臉。
我轉身去廚房,準備些下酒菜,打算待會兒一醉方休。
二十分鐘後,我把菜端上桌,程舒遠也從房間裏出來。
「哇,好香,你怎麼知道我直播完餓了。」
他馬不停蹄地坐下,動筷子。
我不緊不慢地給他倒了酒。
「陪我喝點。」
程舒遠點頭,「來,幹!」
說完,他直接一仰脖把我剛倒好的酒乾了。
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還沒說話呢,他已經倒豆子似的自己開口了。
「其實我心情也不好。
「你說基因契合這東西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
「就因爲所謂的基因契合,我就得去和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結婚。我們甚至都沒見過,我都不知道對方什麼樣子,簡直莫名其妙!
「包辦婚姻一巴掌,基因契合兩巴掌,逼我結婚的那個老頭更是降龍十八掌!」
末了,他才問我:「你咋了,遇到什麼事了?
「看在咱倆是室友的份兒上,我幫你解決了。」
程舒遠湊近了一些,悄悄開口:「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個富二代。」
我有些無語。
「富二代會直播唱歌啊,一場直播的流水還不夠喫一頓飯。
「富二代會連房租都交不起,巴巴求我墊上。
「富二代……」
程舒遠急忙打斷我:「那是因爲我不同意結婚,我家把我卡凍結了。
「我是偷偷逃出來的。」
看他說得跟真的一樣,我不忍再戳他心窩子,點頭附和:
「原來是這樣,呵呵。」
程舒遠一邊喫菜一邊問我:「所以你咋了?」
我沉默了一瞬,看着手裏的酒杯,腦子裏是池煦那些冷冰冰的話語。
「我……失戀了。
「對方是個天之驕子,我追了三年。
「就在今晚,我以爲他要答應我了,結果他耍我玩!」
越說我越氣,連聲音都有些哽咽。
「他要訂婚了,這酒就是他騙我給他訂婚對象買的,他媽的!
「喝,都給他喝光!」
程舒遠眼睛一瞪,一拍桌:「靠!是誰啊!我去削了他!」
「是……」
我瞬間想起池煦那張攻擊性十足的臉。
又看了看除了漂亮還是漂亮的程舒遠。
「算了,你只有挨削的份兒。」
程舒遠頓了一下,指着我:
「你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雖然我是逃出來的,雖然我的卡被凍結了,可是,我是有保鏢的!
「我的保鏢一打五不成問題,你只管說,我叫保鏢去把那個人套麻袋揍一頓!」
我奇怪地看了程舒遠一眼。
明明失戀的是我,他怎麼比我還氣憤。
同時,心底還有一些感動。
最起碼,還是有人在乎我的。
「喝酒吧你。」
我給他重新倒上。
酒過三巡,酒瓶見底。
我倆都醉了。
程舒遠控訴他爸,我大罵池煦。
最後我倆抱頭痛哭。
「反抗包辦婚姻!」
「拒絕渣男!」
「從我做起!」
我倆嘰裏咕嚕了半宿,最後雙雙癱在沙發睡着了。
腦子迷糊間,我聽到程舒遠問我:
「那個渣男,叫啥?我真的……是富二代,幫你教訓他。」
我反問他:「你要和誰……結婚啊?」
程舒遠說話斷斷續續:「他叫池……」
我腦子也迷迷瞪瞪:「池煦……」

-4-
宿醉醒來,我腦子差點爆炸。
程舒遠也沒好到哪裏去,哼哼唧唧又回房間睡去了。
我找到手機,準備點個早餐和醒酒藥。
結果打開手機發現,一連串池煦的電話和微信。
池煦:【怎麼還不回來?
【一個小時已經過了。
【出什麼事了?
【周令嘉,你人呢!
【你只有一次機會,你想好了?
【靠,你他媽回老子消息!】
然後是十幾個未接來電。
我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把池煦拉黑。
點了外賣後把手機扔在一旁。
他都要結婚了,我也不想舔了。
就這樣吧。
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門。
外賣到了。
我喊程舒遠:「起來喫飯,待會兒你還有直播呢。」
程舒遠不情不願地爬起來。
「昨晚就不該跟你喝酒!」
我起身開門拿外賣,剛想說謝謝,就發現遞外賣那隻手戴着一塊熟悉的名錶。
心裏「咯噔」一下。
抬頭,看到的是臉色陰沉至極的池煦,他另一隻手握着手機,上面是紅色感嘆號。
池煦看着我,周身氣息降到冰點。
他抬腳,強勢地從門縫裏擠進來。
「周令嘉,我他媽等了你一晚上!
「結果你回家自己喝上了?」
池煦看到沙發上的男生外套,額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你他媽跟哪個野男人喝上了!」
這時,程舒遠揉着眼睛從房間裏出來。
「誰啊,吵死了。」

-5-
池煦看到他的那一瞬,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怔。
他們認識?
我回頭,看到程舒遠盯着池煦,皺着眉。
「你誰啊?」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池煦,忽然伸手將我拉到他身後。
「自找麻煩?」
一副老母雞護犢子的樣子。
池煦垂眸看到他拉着我的手,眼神一沉。
強大的 alpha 氣息撲面而來,程舒遠身子打了個冷戰,但仍舊擋在我面前。
「別以爲你是 alpha 我就怕你,告訴你,我可是程家的小少爺,程舒遠!
「我在這兒,你休想欺負周令嘉。
「我可是有保鏢的。」
明顯能聽出他話裏底氣不足。
我剛想把他推到一邊,卻再次看到那些彈幕。
【舒遠寶寶,他是你未來親親老公啊!】
【哎呀,離家出走得太快,連親親老公照片都沒見到,這下誤會可大了。】
【雖然說池煦和程舒遠纔是一對,可現在這個二爭一的場面,好刺激!我愛看!】
【周令嘉能不能識趣一點自己走啊,我想看舒遠寶寶和池煦醬醬釀釀。】
我頓住。
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舒遠的後腦勺。
他沒騙我。
他真的是富二代。
他是程家小少爺,是池煦的……結婚對象。
一下,我心裏五味雜陳。
池煦耐心已經耗盡,一把推開了程舒遠,將我拽到面前,冷聲質問:
「昨晚爲什麼沒來?
「不是追了我三年嗎,不是愛我愛得要死嗎!」
我對上他惱怒的雙眼,想起昨晚聽到的每一句話。
平靜地說:「我一個劣質 omega,配不上池大少爺。」
池煦怔住,眼裏的惱怒瞬間被慌張代替。
「你……聽到了?」
他想解釋:「不是那樣的……」
卻又沒了下文。
我掙開池煦的手,後退了一步,神色冷漠。
「這裏廟小,容不下池大少爺這尊大佛,請吧。」
池煦額角青筋跳了跳,腮邊咬肌鼓起,呼吸沉重,像是努力剋制着什麼。
一雙眼睛沉沉地盯着我,像是恨不得將我盯出兩個洞來。
「周令嘉。」
他喊了我的名字,壓抑的,生氣的。
我別過頭去,連個餘光都沒給他,努力壓着心口的痛。
池煦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最後,憤憤轉身,離開了這裏。

-6-
程舒遠繞到我面前,眨着無辜的眼睛問:「他姓池?」
我點頭,開口時聲音有些抖。
「池煦。」
程舒遠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靠!
「他是池煦?
「非要和我結婚的那個池煦,渣了你的那個渣男?」
我再次點頭,目光落在程舒遠漂亮的臉上。
彈幕說,池煦見到程舒遠後,會無法自拔地被他吸引。
程舒遠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想到什麼,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可不認識池煦啊,我知道他名字但沒見過他。
「昨晚我一直在直播,可沒有讓他讓你去給我買酒。
「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着急地解釋着,生怕我對他產生誤會。
那池煦怎麼會那麼說?
不過,不重要了。
「嗯,我相信你。」
合租有段時間了,他的人品我還是知道的。
程舒遠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念又開口:「不行,這婚必須退,死都不能結!
「可要怎麼退呢?」
程舒遠急得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抓耳撓腮。
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得頭暈,嘆了口氣,「行了,別轉了,先坐下喫點東西吧。」
「哦。」
味如嚼蠟地喫完早餐,我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是導師發來的消息。
說有個出國交換的名額,爲時一年,問我願不願意。
我正愁不知道怎麼避開池煦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同意了。
算算時間,等我回來的時候,恰好是我媽來找我,要帶我回池家的時候。
想到以前那些艱難的日子,我心裏暗暗打定主意。
接下來幾天,池煦沒來找我。
程舒遠說想到辦法解除婚約了,馬不停蹄回了程家。
我專心準備出國的材料,兩耳不聞窗外事。
等一切手續辦齊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我收拾好行李在機場候機時,手機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你在哪兒。】
這口吻,不用猜都知道是池煦。
我熄了屏幕,沒回。
很快,第二條短信發進來。
【周令嘉,我問你在哪兒!】
咬牙切齒那味兒都溢出屏幕了。
我剛想把他拉黑,消息再次彈出來。
【那天的事,我能解釋,冷靜這麼久也夠了吧,別再耍小脾氣,我耐心有限。
【來找我。】
看到這條,我忍不住冷笑一聲。
池煦還以爲我是那個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我直接把這個號碼拉黑,然後關機。
關機前一秒,程舒遠興奮地給我發消息。
【歐耶,解除婚約了!我小叔出馬一個頂倆!】
消息一閃而過,我沒看清。
緊接着,廣播通知檢票,我把手機放兜裏,提着行李,踏上了飛往異國的飛機。
幾乎同時,另一邊,池煦在我家門口瘋了似的給我發消息。
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他沒來由地心慌。
忙不迭地趕去學校,去我常去的圖書館,江邊。
卻沒有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直到撞見滿臉紅光的程舒遠,他紅着眼揪住程舒遠的衣領。
「周令嘉呢!
「他在哪兒!」
程舒遠本還高興終於解除了婚約,哼着小曲兒。
冷不丁撞見池煦,還被他揪住衣領質問,愣了一瞬。
他身側的男人反應倒是很快,一把捏住池煦的手,沉聲冷喝:
「鬆開!」
池煦被迫鬆開手,卻不忘問:「程舒遠,我問你周令嘉呢!你把他藏哪兒去了!」
程舒遠理了理被揪亂的衣領,白了池煦一眼:
「我怎麼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池煦:「可別告訴我,周令嘉追了你三年你毫不心動,現在找不到他了,你發現你愛上他了吧?
「不會吧不會吧。」
他表情誇張極了,帶着幸災樂禍。
身側的男人瞥了他一眼。
池煦立即收斂表情,乖乖道:「嘿嘿小叔,我們去喫飯,喫飯。」
他拉着男人的手臂,越過池煦,走了。
池煦一個人站在原地,腦子裏全是程舒遠剛纔那番話。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真的,愛上我了。
所以任由我跟在他身邊,會教我許多東西。
甚至不顧一切去和程舒遠解除婚約,不惜被家法伺候。
解除婚約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釋當時包廂那個誤會。
可是……他找不到我了。
「周令嘉,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
池煦面色痛苦,捂着心口,難以呼吸。

-7-
在國外待了一年,我認識了很多人,學了很多東西。
臨近回國的時候,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訴說着這些年的不易。
最後……
「小嘉,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接你回池家,他們也願意接納你。」
我心裏並沒有太大波瀾。
只是腦子裏不受控制的,冒出池煦那張高高在上的臉。
「我明天的機票。」
「好,到時候我安排人去機場接你。」
掛了電話,我不禁想,池煦再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
在國外這一年,我沒有再看到那些彈幕。
可能是因爲離池煦遠了,而他們纔是主角,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炮灰,所以看不見了。
一年前剛到國外,打開手機的時候,我就看到了程舒遠那條「解除婚約」的喜訊。
他還幸災樂禍地說了池煦找我的事。
我沒多想,畢竟彈幕裏有提到,起初訂婚的時候,池煦和程舒遠就是互看不順眼,雙方都要退婚。
後來偶然在賽車的時候遇到,雙方並列第一,因爲穿着賽車服和頭盔,池煦並沒有認出程舒遠,但已經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再後來正式遇見,池煦得知程舒遠的身份,就無可自拔地愛上他。
我呼出一口氣,抬頭望着天空。
整理了下情緒後,我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國。
第二天,下飛機的時候,我老遠就看到了我媽派來的人。
我跟着他們,一路沉默着到了池家別墅。
金碧輝煌,巍峨莊嚴。
傭人把我領到客廳,就出去了,獨留我一人。
在池煦身邊待了三年,我見過許多認知以外的東西。
又在國外待了一年,學了許多人情世故。
眼下,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東張西望,忐忑不安。
只是安靜地站着,等着他們。
約莫十分鐘後,身後傳來腳步聲。
還有池煦吊兒郎當的聲音:「我可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許姨突然把人叫回來,不會是想和我分家產吧?」
聽得出來,池煦對我媽意見很大。
我媽嗓音溫柔:「哪裏會,就是可憐小嘉這些年過得不好,想讓他回來過過好日子罷了。
「家產是池家的,輪不到他。」
池煦輕笑:「許姨有這個覺悟就好。」
他爸冷哼一聲:「閉嘴。」
池煦沒聽,還問:「他叫什麼啊?我可得好好會會這個哥哥。」
「哥哥」這兩個字,他咬的極重。
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媽說:「他叫周令嘉。」
同時,我轉身,臉上帶着淺笑。
「媽,池叔叔。」
視線落在池煦臉上時,我聲音拖得很長。
「池煦弟弟。」
而池煦早就愣在了原地,原本的氣焰消失殆盡。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裏噴湧而出的複雜情緒幾乎叫我接不住。
我挪開了視線。
就聽到他叫我:「哥?」
這一聲,充滿了不可置信和咬牙切齒。
我淡定地應:「嗯。」
其實我比池煦大兩歲。
但小時候沒錢,耽擱了兩年纔去上的學,所以後面和他同級。
池煦忽然笑了,覺得荒唐。
「許姨,你兒子是周令嘉?」
我媽有些意外:「你們認識?」
池煦只是看我,沒有回答。
我替他說:「在大學裏見過幾次。」
我媽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連忙岔開話題,緩和氣氛。
坐下來隨便聊了聊之後,我媽讓傭人帶我去我的房間。
我能感覺到,池煦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

-8-
我前腳剛進房間,他後腳就推門進來了。
他反手鎖上門,拽着我將我抵在門板上,手肘橫在我脖子處。
一個充滿攻擊性的動作。
池煦銳利的眼睛盯着我,好似想從我臉上看出點什麼。
我氣定神閒地開口,「好久不見。」
池煦額角青筋一跳。
他上前一步,抵在我脖子上的手肘也緊跟着用力。
我感受到些微的窒息,被迫仰起了頭。
「你並不意外。」
池煦聲音裏壓着濃濃的怒。
我對上他的視線。
「知道得比你早些。」
池煦重重呼出一口氣,再次上前。
窒息感再次加重,我不得不抬手按着他的胸膛阻止他。
誰料這一動作更加惹惱了池煦,他直接拽着我的手,摁在頭頂,整個人幾乎壓了過來。
驟然靠近的軀體讓我有一瞬的無措。
獨屬於池煦清洌的氣息不斷往我鼻子裏鑽。
以前追他三年,我們都沒有這般靠近過。
那股熟悉的衝動久違地湧上來。
我有些慌。
「池煦,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池煦略微側頭,看着我後頸的位置,眼裏的慾望毫不掩飾。
他想標記我。
意識到這點,我躁動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
迎上池煦充滿侵略的目光,我勾脣笑了一下。
「你這是在釋放信息素勾引我嗎?」
池煦眼神灼熱,故意靠近我的脖頸。
「周令嘉,有句話我說錯了。」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脖頸處,激起一陣戰慄。
我心尖也跟着顫了起來。
我聽到他說:
「我不嫌棄你沒有信息素,我現在,只想標記你。」
這句話落在我耳中猶如蠱惑。
讓我有片刻的失神。
我早就說過,我對池煦,全是本能。
可是現在……
我輕笑,嘆了一聲:「抱歉啊弟弟,我是個 beta,聞不到你的信息素。」

-9-
剎那間,空氣靜止。
池煦像被定身一般,久久沒有動作。
但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僵硬,甚至無措。
這次我輕而易舉地推開了他,故作鎮定地理了下衣服的褶皺。
「當初接近你就是因爲你有錢,又大方。」
我停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其實裝成 omega,還挺難的。」
話音剛落,池煦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紅血絲爬滿整個眼球。
「周令嘉,你騙我!」
他瞪着我,好似有些崩潰。
我知道他討厭接近他的 beta,但不知道具體原因。
眼下能隱隱意識到,這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可裝了三年我也累了。
尤其當初那句,「劣質 omega 也配和我在一起……」
我不配。
因爲我連個 omega 都不是。
池煦很生氣,可我還在笑。
「對,我騙了你。
「我不是什麼因爲體弱而沒有任何信息素的劣質 omega,我就是個 beta,是天生就沒有一點信ẗŭ̀₂息素,也聞不到你的信息素的 beta!
「辛苦你一次次試探我,看我出醜,給我難堪!」
池煦眼神一震,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鬆開了我。
他踉蹌着後退了幾步,問我:
「周令嘉,你在恨我?」
我看着他,一時竟難以開口。
恨他嗎?
其實沒有。
主動接近他的是我,欺騙隱瞞他的也是我。
他說話難聽,總是刁難,可我也實打實地從他身上得到了好處。
見我不說話,池煦追問:
「你喜歡過我嗎?
「你有真心喜歡過我嗎?」
我錯開了他的視線,「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
我心裏又忍不住猜測,他會不會是……喜歡我?
可是……
池煦再忍受不住,推開房門,從我身側落荒而逃。
偌大的房間裏瞬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關上門,努力忽略心裏的那點猜測,把行李裏面的衣服都拿出來都收進衣櫃裏。
收到一半的時候,餘光瞥到窗外,池煦開着車疾馳而去。
速度極快。
我強迫自己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衣服。
可腦子裏的想法,已經收不回來。
心裏一直堅定的想法竟有些動搖。
「操!」
這一年我一直在告誡自己,我只是個炮灰,池煦和程舒遠纔是主角,我肖想池煦的後果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不該再和池煦有瓜葛。

-10-
一連好幾天,池煦都沒有回來。
起初池父對我態度很淡,可在我無意間顯露自己的才華後,他開始着眼看了過來。
其實池煦這個年紀應該去熟悉公司業務,爲將來接管公司做準備。
可他性子頑劣,不服管教,也不喜歡生意場上的事,池父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也拿他沒辦法。
眼下看我還算過眼,加上有我媽這層關係在,便想着讓我先學習學習,以後給池煦打下手。
我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聽說池煦酒醉金迷,還險些打了人。
池父看不下去,就命我去把他帶回來。
接到這個任務時,我是不想去的。
可是又沒辦法。
不得已,我來到了池煦常來的會所門口。
也是三年前,他騙我要和我在一起的那個會所。
甚至連包廂都是同一個。
深吸一口氣,我抬腳踏進去。
偌大包廂裏只有池煦一個人。
厚重的音樂刺激着我的鼓膜,遍地都是空酒瓶。
池煦坐在皮質沙發上,爛醉如泥。
我關掉音樂,踢開酒瓶,過去推了推他。
「你爸叫你回家。」
池煦臉頰酡紅,微微睜開眼,看着我。
忽然冷笑了一聲。
「以前當我的狗,現在,改當我爸的狗了?」
「……」
他說話一向不中聽。
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拉着他的手要把人拽起來。
池煦偏偏鐵了心和我作對。
一時間,我們僵持不下。
我有些惱,想走,但又想起池父的命令。
煩躁地頂了頂腮幫。
池煦見狀,朝我勾了勾手指。
「以前怎麼哄我的,現在也怎麼哄我。」
語氣中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可憐。
我沒聽出來,直接翻了個白眼。
「隨便你。」
大不了我等他睡着了再走就是了。
我轉身就想去門外等。
誰料池煦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將我拉了回去。
一下,我倒在他懷裏。
姿勢曖昧。
「池煦!」
「噓。」
他伸手按住了我的脣。
「周令嘉,你真的是 beta 嗎?」
說着,他的手從我的嘴脣往下劃。
劃過我的下巴,喉結,鎖骨。
「你放開我!」
我想掙開,卻被牢牢制住。
alpha 的強悍此刻展示得淋漓盡致。
池煦的手劃過我的胸膛,還在往下。
「你真的,聞不到我的信息素嗎?」
聽到這話我才反應過來,此刻池煦的狀態不是喝醉。
而是……易感期!
我緊張地問:「你的抑制劑呢?」
他低低地笑:「你沒給我帶啊。」
我心裏一沉。
「池煦,你冷靜一點。」
後者充耳不聞,將我壓制在沙發上。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凝視着我,宛如深淵。
「我不該試探你的。
「我應該,直接標記你。」
酒精和易感期交疊,讓池煦逐漸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本能地靠近我,尋找腺體的位置。
同時,手並未停下。
突然,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嗯?不是聞不到信息素嗎?
「還是,受我影響?」
我無助地仰着頭,呼吸艱難。
「池煦,你別太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
池煦忽然將我翻了個身,從身後壓制住我。
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而後低頭。
「讓我們試試,beta 能被標記多長時間。」
後頸被咬住,陌生的感覺令我恐懼,無助。
我喫力地摸到地上的空酒瓶,已經顧不上其他,反手砸在池煦腦門上。
「唔。」
後者痛得悶哼,下意識鬆開了我。
我立即翻身爬起來,趁他病要他命,直接一個手刀把人給劈暈。
池煦滿頭是血地倒在沙發上。
我腦袋發暈地站在他面前。
抬手一摸,後頸全是血。
「操!」
我氣不過又踢了他一腳。
然後才把人送去醫院處理傷口和注射抑制劑。

-11-
從醫院回池家的時候,池煦還在昏睡,腦袋包着紗布。
我脖子也纏了一圈。
我的傷不嚴重,可牙印太明顯。
池父問起我只說打架,沒說別的。
等第二天池煦醒來,就被池父勒令不許出門。
他頂着腦袋的紗布來找我,倚在門口。
「下手挺狠啊,是不是之前就想這麼做了?」
我坐在書桌前,聞言抬眼看了一眼,懶得接茬。
池煦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走了。
等我把桌上的文件處理完時,已經是傍晚。
打開手機,發現有程舒遠的消息。
他聽說我回來了,約我喫飯。
在國外時,我和程舒遠一直有聯繫。
我回國前一個月,程舒遠突然和我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還強調了不是池煦。
彈幕裏的劇情,已經徹底偏了。
和程舒遠約了地方,我站起來,伸展了一下痠疼的身體。
池煦的信Ťŭ̀⁷息素對我影響還是有點大。
去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我準備出門。
打開房門時,看到池煦倚在走廊裏。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
「去哪兒?」
我直接越過他,「和你無關。」
池煦卻拉住我的手,有些氣急敗壞。
「周令嘉,你到底什麼意思?
「當初走得那麼幹脆,現在又突然回來,還莫名成了我哥。
「恨我,想報復我?」
我側頭,眼神微涼。
「那你呢?
「當初在包廂裏說對我沒有任何性趣,那現在怎麼又想標記我了?
「連我是個 beta 都可以不在意了?
「你不是最討厭 beta 了嗎?」
池煦臉色僵了一瞬。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忘不了他當時說的話。
我很介意。
非常介意!
池煦一下抿緊了脣,抓着我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着白。
我推開他。
「擋道了。」
越過池煦,我匆匆下樓。
回來見到池煦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了Ťű̂⁰。
我還是喜歡他。
畢竟在我最絕望無助的那年,是他的出現才讓我有了一絲希望。
心情煩躁地來到和程舒遠約好的地點,他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
喝酒時,我們隨便聊着。
突Ṭü₈然,程舒遠的話題轉移到了池煦身上。
「不要說哥們八卦啊,哥們純好奇,池煦是不是喜歡你啊?」
「???」
我冒出三個問號。
程舒遠嘿嘿笑道:「昨晚我都看見了。
「我去會所逮人,恰好看到你們……」
我怒而拍桌:「你他媽看到了你不進來幫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程舒遠一臉無辜:「我不敢啊,你知道的,我是個柔弱的 omega,alpha 的信息素對我影響很大的。
「而且我還得找人呢。」
一想到昨晚的情況被看到我就……
我閉了閉眼,深呼吸。
轉移話題。
「你去找誰啊?」
程舒遠忽然嘆了口氣,很惆悵。
「我小叔。
「實不相瞞,我看上我小叔了。」
「你說什麼?」
我聲音陡然拔高,不可置信地看着程舒遠。
「噓,低聲些,這難道很光彩嗎!」
他瞪我。
而後才解釋:「我小叔是我爸老戰友的孩子,從小在我家寄養,所以我喊他一聲小叔。
「我和池煦的婚約,就是他主張退的。
「我可崇拜他了,起初我是把他當小叔當長輩的,可你猜怎麼着?」
程舒遠靠近一些,壓低聲音。
「他偷親我!
「還被我發現了!」
說完,程舒遠又有些泄氣。
「然後他就跑了。
「我這不到處找呢嗎。」
「那你找到了嗎?」
程舒遠搖頭,很是苦悶。
「那……你加油。」
聞言,他白了我一眼。
那我也沒辦法啊,我都不認識他小叔,想幫他找也有心無力啊。
又和程舒遠隨便聊了下生意上的事,酒過三巡,我倆才各自回家。

-12-
帶着ţŭₕ一身酒意推開房門時,我驟然看到牀上坐了個人,嚇了我一跳。
一開燈,發現是池煦。
酒精讓我腦子有些不受控制。
「你瘋了,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兒裝鬼嚇人啊!」
池煦扭頭看過來,眼神幽幽。
「去洗把臉,我們談談。」
我冷哼一聲:「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弟弟。」
池煦眉頭一皺,呼出一口氣。
「好,那就這樣談。」
他站起來。
「周令嘉,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腦子有些宕機。
池煦步步靠近。
「包廂的事一年前我就想和你解釋,結果你出國了。
「我當初說的那句和你試試不是在騙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試試。
「但後面我爸的人突然來逮我,還是那幾個經常和我玩的朋友帶來的,那個時候我爸就很逼着我,我不能也不敢讓他知道我對你有意思,所以我只能那樣說。
「我沒想到你聽到了……
「買酒的事也是我騙他們的,那個時候程舒遠離家出走,壓根不認識我,我也沒找他。」
池煦來到我面前,壓低了聲音。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貶低你。」
語氣誠摯,充滿歉意。
「我把他們哄走之後,在那裏等了你一晚上,你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我又生氣又擔心。
「我去你家找你,然後……你把我拉黑了。」
我抬手製止他接下來的話,「等下。」
這件事不該由他主導。
我正了臉色,「你一而再再而三讓我送抑制劑試探我, 怎麼說?」
提起這個, 池煦臉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他咳了一聲:「一開始是想逗你玩,後面……想逗你玩。
「有幾次,我不需要抑制劑的。」
很明顯, 兩個想逗我玩不是同一個意思。
一開始純屬看戲的姿態。
後面就……
我強調:「我是個 beta,你不是最討厭 beta 嗎?」
池煦頓了一下, 抬眸看我。
半晌後, 他妥協似的開口:
「這事源於我媽。
「基因檢測顯示我爸媽是契合度最高的, 可是我媽……出軌了一個 beta,所以我爸和她離婚了。
「那段時間我爸對我很冷淡, 我媽對我也不聞不問。我還要靠着我爸生活,我不能恨他,我媽從小帶着我長大,我也沒法恨她。
「所以,我就把所有恨意集中在了 beta 身上。
「久而久之, 這種恨意形成了記憶, 本能。
「可我對你的愛意, 超過了這種記憶和本能。
「在我意識到自己愛上你的時候,已經無法自拔,結果你抽身就走。在我好不容易想要放下你的時候, 你又回來了。
「周令嘉,我不帶這麼玩的。」
聽着這番話,我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
所有疙瘩在這番話裏煙消雲散。
最近隱隱有些壓不住。
連忙低頭掩飾。
卻ƭŭ̀ₗ聽到池煦再次開口:「我不介意你把我當 npc 一樣刷了三年,你也給我個機會可以嗎?」
我一驚, 驟然抬頭。
池煦語氣無奈:「我是紈絝了點, 又不是傻子, 你的目的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正因爲你帶着目的接近我,我才……對你那麼惡劣。
「對不起嘛。」
他拽了拽我的手,像是撒嬌。
我忽然也想惡劣一下:「那如果我不原諒呢?」
池煦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好似有些破防。
「那我他媽讓你在上面行不行啊!」
我一口應下:「行啊。」
池煦額角青筋狂跳, 咬牙切齒:「你想得美!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回來想幹什麼, 想分我家產是不是?
「跟我結婚,都是你的, 否則你一丁點都別想得到!」
我歪了下腦袋:「這算求婚嗎?」
池煦一愣, 耳尖迅速紅了。
他抱住我, 不許我看。
「不算!先談戀愛!」
他垂眸看着我後頸的牙印,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周令嘉, 很多次, 很多次我都想標記你。」
感受到後頸被撫摸着,我一下想起那頭昏腦漲的感覺,想推開池煦。
他哄我:「好像才一天,標記就淡了。
「乖, 讓你在上面。」
「池煦!」
壓根阻止不了。
信息素注入的剎那,我身體綿軟。
恍惚間聽到池煦說:
「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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