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玫瑰

我在街頭接受直播採訪,主持人要我試探男友喜當爹的反應。
我打給了現任。
「懷孕?你沒搞錯吧陸池,你都從來沒讓我碰過,而且你他媽是個男的,你怎麼——」
我啪地掛掉電話,笑着對懵逼的主持人說:「不好意思,打錯了。」
隨後又撥通了蕭誠的電話。
「喂?我懷孕了。」
對面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那就生下來,喊我爹。」

-1-
我:?
「蕭誠,我是男的。」
「我知道啊。」
「那你還讓我生下來?」
「不是你說你懷孕的嗎?」
「我說你就信?你說男人怎麼懷孕?」
「萬一你生理構造特殊呢?」
我:……
算了,耍他跟耍自己一樣。
「不玩了,我辦事呢,先掛了。」
我收起手機,對上主持人持續懵逼的臉。
「妹妹,採訪素材夠了嗎?需要我再打個電話嗎?」
主持人臉漲得通紅,尷尬地笑:「小哥哥不好意思啊,我看你長頭髮,長得又這麼好看,以爲你是……」
我瀟灑一擺手:「沒關係,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沒其他採訪需求的話,我可以離開了嗎?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啊,我耽誤到你了嗎?」
主持人連忙給我鞠躬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先忙你先忙。」
我朝她拋了個媚眼。
「那我就先走啦。」
「去抓姦。」

-2-
我頂着主持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目光離開了。
還沒走遠,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打開一看,是現任朋友發的圖。
圖裏,周茫正摟着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小的男孩法式熱吻。
我嫌棄的咦了聲,後悔點開了這張圖。
突然想到,如果我真的去抓姦,那親眼見到這個場景,豈不是更污染我的眼睛?
不值當不值當。
打個電話說分手完事兒。
於是我又撥通了周茫的電話,乾淨利落地說了分手,並趁着他說出第一個字之前,麻利地掛斷了電話,拖進了黑名單。
一週都沒談到的戀愛,分起來就是這麼的快速。
我伸了個懶腰。
傷心是不可能傷心的,我本來就對周茫沒什麼意思,只是看着他窮追猛打追了我三個月,臉又在我的一衆追求者中還算過得去,才勉爲其難地答應試試。
試試的結果顯而易見,被狠狠惡心到了。
我把頭髮束成一個馬尾,轉頭回家。
手機又嗡一聲,還是周茫朋友的消息。
【陸池,我聽到你和周茫說分手了。】
【你既然恢復單身,那我能追你嗎?】
我翻了個白眼。
【你也滾。】
一丘之貉,看着就倒胃口。
我刷刷刷,又利落地把所有與周茫相關的人拉進了黑名單。

-3-
「誒,你說好男人怎麼我都碰不上呢?這一個個的,盡是些什麼玩意兒。」
我坐在蕭家的沙發上,翹着腿,喝着蕭誠給我的上好紅茶,對他吐槽。
他抬起眼皮,掃了我一眼,又回到手上的平板裏。
「好男人多的是,你瞎,看不見。」
喲,這話酸的。
我二指敲着沙發:「蕭誠,你說的該不是你自己吧?」
這一回,他把平板扔到一邊。
「我難道不算?」
我眯起眼睛。
一米九的身高,臉各個角度都無可挑剔,襯衫下是流暢有力的肌肉,誘人得很。
這種條件,不少人做夢都想倒貼,確實算得上是好男人。
不,甚至是完美男人。
我嘖了聲,扭過身子,撐着腦袋看他。
「你說得對,你算。」
「只是可惜了,你有婚約,不在市場上流通。」
他嘴角微提:「如果我沒有呢?」
我帶着笑,雙手插兜走到他面前,俯下上身,惡劣地將我倆之間拉到一個近似調情的距離,吐着氣。
「那我肯定會把你拐到牀上去,讓你試試我的厲害。」
畢竟我也確實想了很久了。
夢裏都在想。
雙目相對,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蕭誠的眼眸幽深得看不到底。
「可惜——」我將垂下來的一縷長髮撩到耳後,挺直身子,「世上最沒意義的就是如果二字。」
睡有婦之夫,這種不道德的事兒,咱不幹。
我轉身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喝茶。
「對了,你未婚妻什麼時候回國?」
蕭誠盯着我看了會兒,重新拿起平板。
「明天。」
我點點頭。
「行,有空一起喫個飯,認識下。」

-4-
「我說,其實不用這麼着急認識的。」
我靠在機場的柱子旁,無奈地看着蕭誠。
「你說你來接你未婚妻,非要拽着我來幹什麼?」
「讓我產生 30W 功率的白熾燈光,照亮你倆恩愛的康莊大道?」
「有問過燈願不願意嗎?」
蕭誠對我的怨念充耳不聞,只是不爽地看着我手裏捧着的花束。
「接機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帶花?」
我嘖了聲。
「你個浪漫過敏患者,美人自然要與鮮花相配,這叫養眼懂不懂。」
我將花束遞給他。
「喏,給你準備好了,不用謝。」
蕭誠接過,一聲不吭。
沒多久,蕭誠的未婚妻出來了。
長得很漂亮,明豔大方,不愧是世家大小ťű̂ₚ姐。
我禮貌打招呼:「您好,我是陸池,蕭誠的朋友。」
她眼睛亮了一瞬,稀奇地打量我。
「原來你就是陸池呀,誠哥跟我說過你很多次。」
「我回來一趟還勞煩兩個大帥哥接我,這多不好意思。」
我紳士地從她手裏接過行李箱,轉手遞給蕭誠:「爲美人服務,求之不得。」
我們三個往停車場方向走,只是這個站位有點奇怪。
蘇曉在我左邊,蕭誠在我右邊,我被夾在中間。
蕭誠一手抱花,一手推着行李箱,一言不發。
我胳膊肘懟他,小聲道:「你花怎麼還不送,留着等它謝嗎?」
蕭誠淡淡瞥來目光:「不是你送給我的嗎?」
我:……
沒救了這人。
愛要你就要吧。
晚飯是三個人一起喫的。
我不僅能釣帥哥,也很能哄女孩子開心。
這一頓飯,蘇曉被我逗笑了很多次。
倒是蕭誠,簡直是純享版乾飯,埋頭悶喫,跟個啞巴一樣。
晚餐結束時,蘇曉託着下巴,心情很好:「陸池,講真,我還挺喜歡你的。」
蕭誠終於停下刀叉,視線看向蘇曉,目光中有一絲不悅。
嗯……看來他也挺在意蘇曉的,玩笑話也會喫醋。
我笑笑:「確實很多人喜歡我,但你就算了吧,我怕蕭誠做了我。」
蕭誠外表溫潤有禮,但手段狠厲,我可不想被他剁碎埋屍。
蘇曉挑起眉,回看向蕭誠,帶着意味不明的笑。
「確實嗷,你怕被做,我怕被殺。」
……這話怎麼怪怪的。
其實我說的就是一個意思。

-5-
夜晚,我躺在牀上,擰着眉揉着胃部。
自從上次和蕭誠蘇曉喫完飯後,這幾天我都沒怎麼好好喫東西。
我對食物一向要求很低,啤酒配麪包我也喫得下去。
只是今晚這胃不大聽話,老是一陣一陣地抽抽。
捱了半小時,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算了,還是出門買個藥吧,去醫院怪折騰的。
我隨便套了件衣服,散着頭髮,就這樣出了門。
最近的藥店有點距離,我也不想開車去,就喊了輛出租。
買完藥,正想回家時,一位渾身散發着酒氣的男人拍了拍我肩。
「妞兒,長挺正啊,要不要跟哥哥去玩玩?」
我不耐煩地撇下肩上的豬手。
「不樂意,滾。」
「嚯,男的啊。」
男人踉踉蹌蹌走到我正對面:「男的也沒關係,爺我男女通喫哈哈哈,來來來,我們……啊!——」
我嫌惡地放開掰着他手腕的手,往衣角上抹了抹。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想碰我?」
男人捧着手腕齜牙咧嘴,開始罵罵咧咧。
「我呸,你他媽裝什麼清高啊,長得騷裏騷氣的,不就是出來勾引人的?跟我玩什麼欲擒故縱呢,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啊痛痛痛——」
這句話還沒說完,接着的是第二聲淒厲的慘叫。
蕭誠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掰住了他企圖伸過來的第二隻手。
這力道,看起來像是想把人給掰斷了。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蕭誠臉黑得像鍋底。
「滾!」
許是知道一打二打不過,人越多越丟面子,男人啐了一口,晃晃悠悠,嘴裏不乾不淨地離開了。
蕭誠轉身看向我:「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出來?」
他目光瞥到我提着的藥袋子,眉頭微皺:「生病了?」
我擺擺手。
「沒事,老毛病,有點胃痛。」
他走近,從我手裏接過藥袋,語氣不容拒絕。
「走,送你回家。」

-6-
我蜷在沙發裏,手裏捂着熱水杯。
在藥力作用下,胃部的痙攣總算消停了些。
蕭誠從廚房端了碗麪條出來。
「你家沒什麼其他東西,我就簡單下了點面,過來喫。」
「……噢。」
面煮得不軟不硬,煎好的荷包蛋一口咬下去,還汩汩冒着流心,湯裏也沒有蔥花。
我不愛喫蔥花。
蕭誠就坐在一旁,靜靜看着我喫。
奇怪,這麼清淡的素面,我居然覺得比米其林的晚宴還美味。
我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全身上下都舒服了起來。
蕭誠很主動,我一喫完,他就端起碗筷拿去了廚房。
我抱臂靠在廚房門口,看他又是洗碗,又是收拾冰箱的,把過期的東西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裏。
重重嘆了口氣。
「怎麼了?」
我調笑:「蕭誠,你守點男德吧,我喜歡男人的。」
「你對我這麼好,我喜歡上了你怎麼辦?」
雖然已經喜歡很久了。
甚至想通過接受其他人來淡化對他的感情。
結果是失敗。
他往冰箱裏塞他剛喊人買的各式各樣的食物,目光不轉。
「躺着辦。」
我愣了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嚯,這人,學壞了,都會跟我開顏色笑話了。
真是稀奇。
我懶散地坐回椅子上。
「算了,不道德,我纔不和別人搶男人。」
「對了,你未婚妻呢?怎麼沒和她在一起?」
蕭誠語氣無波無瀾:「不知道。」
「嘿,你這未婚夫當得不稱職啊。」
蕭誠沒理我,還在往我那幾乎是空蕩蕩的冰箱裏塞東西。
片刻後,他完事走到我面前,擋住了廚房的光,突然來了句:
「以後會稱職的。」
他將我頭髮撥到身後,自上而下半垂着眼看我。
燈光在睫毛和鼻樑處打下一片陰影,襯得眼裏的光異常明亮。
Ṭŭ̀₍唉,又該死的心跳加快了。
什麼時候才能對這個男人不心動。
要不等他結婚後絕交算了。
「胃還疼嗎?」
「不疼。」
蕭誠捏了下我鼻尖:「冰箱給你填滿了,以後好好喫飯,我會隨時過來抽查。」
我:……
要你管。
管你自己的老婆去。
煩人。

-7-
蘇曉回國後沒幾天,正好是她的二十四歲生日。
蘇家爲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
我也在邀請之列。
我束好長髮,端着紅酒杯,倚在一旁聽鋼琴師彈奏。
「陸池,好久不見啊。」
蘇曉走過來,和我並排。
「不久,才一週。」
她嗔了我一眼:「那是因爲你不想我,我可巴不得天天找你玩呢。」
「對了,早就聽說陸家大少一手鋼琴彈得出神入化,非同一般,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能聽上一曲啊?」
我笑得彬彬有禮:「過譽了,美人邀請,是我的榮幸。」
鋼琴師彈奏完一曲後,我步態從容地走過去坐下,拂了拂琴鍵。
輕吸一口氣,閉上眼,手指開始翻飛。
音符如水般流淌而出,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身上,包括蕭誠。
一曲畢,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我微微鞠躬行了個禮,離席。
蘇曉眼神發亮地湊上來:「你知道嗎?你剛剛彈琴的樣子很性感哦,某人眼睛都看直了。」
她目光指了指正走過來的蕭誠。
我與她碰了個杯:「我彈琴的時候,一向如此。」
這倒不是自謙,而是我對我的魅力很有自信。
只要我想,我能勾到任何一個人。
但我不會去勾有主的人。
「蕭誠來找你了,你們兩口子說話吧,我就不打擾了。」
我可有眼力見了,纔不會湊上去討人嫌。
於是在蕭誠過來前,我推脫掉蘇曉的挽留,先一步離開了。

-8-
上流圈子的晚會,處處都是應酬。
但這和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來露個臉,畢竟我就是個對商業一竅不通的二世祖。
宴會過半,我一個人呆在沙發裏,百無聊賴地玩着消消樂。
無意中瞥到,兩位男士拿着酒杯圍着蘇曉,看樣子非要她喝酒。
蘇曉面露不悅。
我擰起眉。
蕭誠呢?未婚妻也不護着?
我尋找蕭誠的身影,發現他在很遠的另一處,與圈內很有名望的一位長輩說話,看樣子也不便去打擾。
想了想,我摁滅手機揣兜裏,起身走了過去。
「妹妹,都是蘇家人,別人給你敬酒你就喝,我們的酒你就不喝,你對我們是不是有意見啊?」
「就是,還是說,你看不起我們?」
這兩個男人步步緊逼。
蘇曉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但在這種場合下不好發作,只是皮笑肉不笑。
「哪兒有,哥哥們想多了。」
「沒有你就喝啊。」
「我——」
「曉曉,」我抓住蘇曉的手,把她拉退了一步,「原來你在這呀,我還找你來着。」
「你是?」
男人皺起眉來看我。
「哦,我是蕭誠的朋友,他今天比較忙,特地拜託我多照看一下曉曉,畢竟女孩子嘛,不好喝太多酒。」
「這樣吧,兩位這杯酒,我代喝了,也當我陸池交個朋友。」
話畢,我直接從離我最近的那位,也是勸酒勸得最兇的那位手裏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嘖,好難喝。
人長得醜,端的酒也難喝。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還有些不知所措。
蘇曉站出來:「這酒,我們喝了,你們的這杯,是不是也該喝了?」
男人頓了會兒後,不自然地端起酒杯:「好說,好說。」
喝完,兩人眼神碰了下後,一言不發地走了,背影多了幾分逃竄的意味。
蘇曉朝我道謝:「謝謝你啊陸池,多虧你幫我解圍。」
「沒事,他們是?」
「我幾個表哥。」
她露出嫌惡的表情:「本事沒幾個,就喜歡飆車玩女人,我很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所以根本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此時,蕭誠也走了過來:「怎麼了?」
我譴責地看了他一眼。
「你啊,多長點心吧,護花使者得圍着花轉呀。」
我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在他不理解的目光中,又窩回了之前待著的角落。
轉頭一看,蕭誠又被幾位長輩圍住了,蘇曉也在挺遠的另一側和幾位姐妹們有說有笑。
我:……
算了,多餘撮合。

-9-
可能是酒喝得有些多,腦袋發漲。
身體越來越不舒服,消消樂也玩不下去。
我不適地擰了擰眉心。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這個宴會廳上面就是蕭氏旗下的酒店,我直接開了一間房,昏昏沉沉地走了上去。
門一關,我就脫掉了西裝,扯掉了外套。
手一撈,將一瓶礦泉水灌了個精光。
空調已經調到了最低度,但還是熱。
我把自己砸到牀上,伸手遮着腦袋。
今天的酒……這麼夠勁的嗎?
我忍了會兒,身體的躁動不減反增。
門鈴嗡嗡嗡響了起來,但我沒什麼力氣起身。
「陸池?你在裏面嗎?」
啊,是蕭誠啊。
我吐出一口灼熱的氣,緩緩撐起身體,扶着牆去開門。
……我果然是喝多了,蕭誠看着都有三個腦袋。
「你還好嗎?怎麼看着不對勁?」
「……還好。」
我轉過身,想回牀上。
但是腿莫名一軟,再也站不住,直往地上倒。
我被人接住了,落入一個溫軟的懷抱。
額頭接觸到冰涼的觸感。
「陸池?!你沒事吧,生病了嗎?你身體很燙。」
很燙嗎?
好像是。
連腦子都要燒成灰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唯一的感受是:蕭誠的皮膚好涼啊。

-10-
陸池雙眼閉上的時候,蕭誠慌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他立刻抄起陸池的膝彎,把他輕柔地抱到牀上。
本想打電話喊醫生過來,但是陸池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像個抱着寶貝的孩子。
蕭誠抽了抽手,沒抽動。
只能哄:「陸池,乖,你生病了,我得幫你喊醫生。」
陸池聽得見,但他不願意,只是猛搖頭,一個勁兒地把蕭誠的胳膊往身上貼。
他應該是燥得厲害,襯衫胸口的扣子全部解開了,所以此時蕭誠的手臂皮膚是直接貼着他胸口的。
熱意驚人。
蕭誠腦子裏一根弦顫了顫。
他又嘗試抽出手,依然失敗。
只要他一發力,陸池的眉心就擰得更厲害。
薄紅從他胸口漫上脖子,配上鋪了滿牀的長髮,就像玫瑰一樣。
豔麗得攝人心魄。
蕭誠一下子挪不開眼。
但陸池的狀態明顯不對勁,與其說是發燒,不如說是喫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哪個膽大包天不要命的敢對陸池下手?
蕭誠臉色沉了下來。
但現在沒有功夫細想,現在要解決問題。
他只得用另外一隻手,艱難地從牀尾Ṫúₓ夠到了手機,打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讓他在 15 分鐘內必須趕到。
「乖,再忍忍,醫生馬上就到了。」
爲了緩解陸池的躁動,蕭誠脫掉了半邊的襯衫,拿另外一隻手給他抱着。
陸池很喜歡,抱得死緊,嘴裏在喃喃着什麼。
蕭誠湊近去聽,發現陸池在一遍一遍地喊他名字。
「蕭誠……蕭誠……」
「我好熱……」
也許是蕭誠冰涼的氣息靠近,陸池放棄了他的胳膊,直接雙手攀上他的脖頸,把蕭誠整個人都拉了下來。
胸膛肌膚相貼,炙人的熱意在中間傳遞。
在擂鼓般的心跳中,蕭誠一下子分不清這份熱意到底是自己的,還是陸池的。
被覬覦已久的人這樣抱着,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有反應。
但……不行。
抱了良久後,蕭誠撐起身子,想看人是不是睡着了。
卻和一雙漂亮的眸子對上了視線。
「陸……池?」
陸池沒有說話,蕭誠分不清他到底是醒着的,還是無意識的。
兩人就這樣相互看了很久。
久到房門被敲響。
蕭誠移開視線,準備去開門,胳臂卻被人拉住。
「不要走。」
陸池固執地不放手,蕭誠只能繼續哄:「醫生來了,他是來幫你的。」
陸池只是重複:「不要走。」
「我不想Ṱṻₙ要你走。」
蕭誠的那根弦岌岌可危,已經繃到極致。
門外響起陌生的聲音:「您好,客房服務,請問需要餐點嗎?」
不是醫生。
怎麼還沒來?
蕭誠皺着眉,又靠了回去,握ţṻ⁻着陸池的手。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
「我陪着你。」
可陸池接下來的舉動,讓蕭誠所有的剋制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陸池把他拽下來,送上了自己灼熱又柔軟的脣。

-11-
……
睡醒時,腦袋還是很脹。
我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面前是一片冷白帶着紅色抓痕的胸膛。
我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即腦子裏浮現了出了昨晚的畫面,愕然呆住。
我……
我居然……
強睡了蕭誠?!
還不止一次?!
腦瓜子在嗡嗡作響。
室內汗溼糾纏,室外人羣聚集的畫面像老式膠捲一樣在眼前閃過。
拍門的聲音彷彿還在耳側。
……太荒唐了。
我僵硬地抬頭,看到了蕭誠那張完美的臉。
內心如巨浪翻過,久久平息不下來。
我雖然一直想睡了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從來不會去當真。
他是有婚約的人啊。
這樣我豈不是當了第三者?
……真他媽操蛋。
我想爬起身,卻瞬間僵住。
因動作牽扯到的隱祕痛感讓我不自覺嘶了聲。
蕭誠這個禽獸。
雖然我在外頭一直是風流浪蕩、到處留情的模樣,但其實真正算起來並沒有什麼感情經歷。
除去只談了一週的周茫不說,甚至可以算上白紙一張。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
就這樣發着瘋被蕭誠拿了。
還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
……
我弓着腰去拿地上散落的衣物,卻被擁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早,陸池。」
我:……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說到底,是自己主動的,是自己求着他的。
要怪只能怪自己把控不住,怪不得他。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我停了會兒,把他的手拿下來,背對着他穿衣服。
「……蕭誠。」
「嗯?」
「昨晚的事情,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朋友。如果……你不想再當朋友的話,我也能接受。」
本來做的最壞的打算,就是等他結婚後,慢慢斷開來往的。
我也不想一直往心裏捅刀子。
蕭誠沉默了很久。
「陸池,朋友不會上牀。」
「這是意外。」
「也是事實。」
我哽住,轉過身來看他。
他掀開被子起身,也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
「昨晚你被人下了藥,雖然現在看起來沒問題,但是保險起見,等會兒我會讓醫生再來給你做一次全身檢查。」
「至於下藥的人,我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累了,耗了很多體力,再休息休息吧。」
蕭誠穿好全是褶皺的襯衫,從我身邊擦肩而過。
我攔住他的手,低着頭。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12-
蕭誠走了。
我又躺了一個小時,思緒紛亂。
尤其某個地方還隱隱作痛,更加心亂如麻了。
我鬱悶地長吸一口氣,扯過枕頭,悶在腦袋上,恨不得直接悶死自己。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
一開門,門外站着的是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身後跟着兩位助理,帶着一堆醫療用具。
這人我認識,是蕭誠的家庭醫生。
「陸先生好,蕭總讓我來給您做些檢查。」
我沒吭聲,轉頭躺回了牀上。
抽血的時候,醫生的目光一直有些閃躲,避免跟我有視線接觸。
大概是因爲尷尬吧。
畢竟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外面聽了不知道多久的活春宮。
想到這,又想死了。
爺們兒要臉。
我乾脆仰起頭,眼神直視天花板,阿彌陀佛四大皆空。
抽完血,又簡單做了些其他檢查後,醫生趕走了這兩個助理,說話猶疑不決。
「那個,陸先生。」
「嗯?」
「第一次的時候,可能會有些撕裂傷,您看……方不方便讓我檢查下?」
我:……
「誰說的我是第一次?」
「蕭總說的。」
我:……
我惱羞成怒:「不用!」
「爲了您的身體着想,要不還是讓我——」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我直起身子怒吼,結果那地兒的痛感讓我眉頭一抽。
醫生想了想,從藥箱裏拿出一管藥膏。
「這個是消腫止痛的,早晚一次,如果您不方便的話,可以讓蕭——」
我充滿殺意的目光讓他及時閉上了嘴。
他默默收回藥膏,弓着腰低着頭準備開溜。
他走到門口時,我放棄了什麼似的開口。
「等等。」
「誒——您說。」
「人走,藥膏留下。」

-13-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窩在家裏長毛。
主要還是不想見蕭誠。
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蘇曉。
蕭誠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直到蘇曉的電話打進來。
「……喂?」
「我的親孃誒,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爲你被人綁架了。」
「……倒也沒有。」
「下藥的事兒有眉目了,就是我那噁心的表哥乾的,他們本來想針對的是我,目的是不想讓我和蕭家聯姻,沒想到誤傷了你。」
我擰起眉。
像蘇家、陸家這種大家族,爲錢也好,爲權也好,內部肯定是會有一些鬥爭。
但在這樣的宴會上使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還真是跌破了下限。
針對的還是一個女孩。
「那個,陸池,謝謝你啊。如果沒有你,那一晚我的後果不堪設想,我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我苦笑一聲。
「蘇曉,你要是知道我做了什麼,你不會想謝我的。」
因爲我他媽把你男人睡了。
「爲什麼,就因爲你跟蕭誠滾了一晚牀單?」
我:?
我沉默了。
「……你不在意?」
「不在意啊。」
我繼續沉默。
再沒意識到不對勁,我就是傻子了。
「你和蕭誠,什麼情況?」
「嗯……要怎麼說呢?」蘇曉的語氣有些猶豫,「我和蕭誠之間比較複雜,總之,我和他是不會結婚的,具體原因,我想還是由他告訴你比較好。」
「對了,我那兩個表哥已經被蕭誠弄殘了,估計以後都沒辦法泡女人了,只能當個有頭髮的太監,我阿姨姨父他們理虧,也不敢得罪蕭家,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等我接管蘇家後,我會將他們在集團內除名。」
「你放心,我蘇曉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我微微睜大眼。
蕭誠他……這就替我報復了回去。
其實按照我的設想,他幫我確認了是蘇家那幾個畜生乾的之後,我是要親自去報仇的。
至於是毒打一頓,還是報警處理,全憑我心情。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
「喂?喂?陸池?你在聽嗎?」
我呼出一口氣:「……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14-
掛掉電話後,心下五味雜陳。
很明顯,蕭誠和蘇曉並不是正常的婚約關係。
他有事瞞着我。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蕭誠對我的好,僅限於朋友層面。
可經過了那晚……他是不是也對我有這個意思?
如果沒有想法的話,正常人會跟朋友睡嗎?
我沉思了會兒,給他打去電話。
「蕭誠,今晚到我家來,我有話問你。」
不管他在盤算什麼,我都要問個清楚。

-15-
晚上,門口傳來動靜。
門鈴一響,我就打開了門。
「陸池?怎麼不開燈?」
他話還沒說完,我用力把門一關,揪着他的衣領,把人抵在門後。
「蕭誠,你不覺得你該給我個解釋嗎?」
他頓了會兒。
「給你下藥的人我已經確認了,我已經讓他們付出了代價,你如果想……」
「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晚,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自己,我——」
「也不是。」
蕭誠哽了片刻。
「那你是指?」
「你和蘇曉,到底是怎麼回事?」
氣氛有片刻的寂靜。
落針可聞。
他極輕地嘆了口氣,把我揪着他領子的手掰下來,握進掌心裏。
「我其實,並不想讓你這麼早知道。」
「蘇曉跟你透露了些吧,是,我和她雖然現在是婚約關係,但我們並不打算結婚,與其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不如說是,盟友。」
「因爲我們的共同目標,都是退婚。」
我驚訝地抬起眼皮:「退婚?」
「對,因爲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我們心中都有各自深愛的人。」
「但你知道,這門婚事是我爺爺定下的,蘇家先前對他有恩,兩家聯姻更是強強聯合,兩邊的長輩都很滿意,所以想要體面地退婚,並不容易。」
「最理想的辦法是,我成爲蕭氏最有權力的人,蘇曉也完全接管家族企業,我們不用取得任何長輩的意見,自行退婚。」
周圍一片漆黑,蕭誠說的每個字都清晰無比。
屋裏哪怕沒有開燈,我也能看清他精亮的眼眸。
而眼眸裏倒映的,只有我的身影。
我聲音有些嘶啞:「你爲什麼不早跟我說?」
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會把感情關起來,還特地騰空間給你和別人。
明明心臟扎着刀子,臉上還笑嘻嘻的,裝着毫不在意。
現在卻跟我說,都是假的。
蕭誠緩緩攬住我,一下一下順着我的長髮。
「陸池,如果我早就這麼說,對你而言,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我知道你會信我,也會等我,可說到底,我並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雖然最後大不了跟家裏鬧掰,魚死網破,我也會退了個這個婚,但我不想讓你就這樣一直空空的等,看着期待一點點消失。」
「我想一開始,就給你一個乾乾淨淨的蕭誠,身邊沒有任何阻礙,能全心全意和你在一起的蕭誠。」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這些話不斷衝擊着耳膜,在心裏久久震盪不止。
眼睛不爭氣地溼潤了。
我埋在他懷裏,抬起手,給了他一拳。
不解氣,我又用了點力,再給了一拳。
「蕭誠,你是不是沒腦子,你不讓我等,我會跟別人在一起的啊。」
「我真的就差點……不對,已經跟別人在一起過啊!」
蕭誠攬我攬得更緊了些。
「你是說周茫?」
我默認。
他輕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根本就看不上他嗎?」
「早在他對你死纏爛打的時候,我就查清楚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所以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那隻談了一週,僅喫了一頓飯,沒牽過手沒接過吻的戀愛,叫什麼戀愛?」
我:……
合着這人一直視奸我呢。
「那如果,我真的遇上了更加優秀的人呢?如果我真的移情別戀了呢?」
「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蕭誠沒有立刻回答,慢慢垂下眼。
「我沒有辦法,我只能祝福你。」
「如果你真的愛上了別人,真的能從別人身上獲得幸福,我無話可說。」
「雖然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但我更想我愛的人,這一生都幸福順遂,哪怕身邊不是我。」
強詞歪理。
我兇狠地瞪向他。
「你就是個混蛋!」
蕭誠低下頭,與我額頭相抵。
「是,我是混蛋。」
「只愛你的混蛋。」
忍無可忍,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凶神惡煞地吻了上去。

-16-
十分鐘後,蕭誠打開了燈。
因爲再不開燈,事態就有些不可控了。
猝然亮起的燈光晃了下眼,我眯了眯眼睛。
蕭誠目光盯着我嘴角,抬起手,用指腹摩挲着。
「破了。」
我沒好氣地笑:「是啊,狗咬的。」
我徑直越過他,窩進沙發裏,抱着枕頭,當個雕像。
蕭誠給我倒了杯水,坐在身邊。
我瞥了一眼過去,甕聲甕氣地開口。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捻起我一縷頭髮,玩得很認真。
「寶寶,都睡過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冷着臉把頭髮搶過來,抱臂靠在沙發背上。
「噢,那就是泡友。」
「單身習慣了,不想談戀愛。」
蕭誠:……
看着他那ťũₛ張精彩紛呈的臉,我還是沒忍住噗嗤一笑,一腳踹了過去。
蕭誠被我踹的倒在了沙發另一側靠背。
我赤着雙腳走過去,伸腿一跨,坐在了他大腿上,雙手抵在他胸膛。
「蕭誠,做了我的人,以後你就別想跑了。」
「我沒那麼好招惹的,你定了我,我就會拴住你一輩子。」
「想好了嗎?」
頭頂燈光映在蕭誠眼底,亮ṭŭ̀ⁱ得像最璀璨的鑽石。
他撐着手肘起身,擁住我後腰,貼着我嘴脣呢喃。
「我求之不得。」

-17-
好消息,正式談起戀愛了。
壞消息,談的是地下黨戀愛。
私下裏,我毫無顧忌,浪得很,想怎麼勾他就怎麼勾他。
但明面上,蕭誠和蘇曉還有着婚約,所以我還是會自發地避嫌。
蘇曉爲了感謝我替她擋了災,非要請我喫飯,當衆道謝。
我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喫飯那晚,她帶着一個男人來了,手挽手,樣子很親密。
這個男人我見過,是她的司機。
「這位是?」
蘇曉很大方地揚起了他們交握的手:「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梁樹。」
男人臉上染上一層不好意思的紅暈,撓頭笑笑。
我微訝。
沒想到蘇曉選中的,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平凡又老實的人。
不過,也挺好的。
落座過後,蘇曉鄭重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來,陸池,這杯是我敬你的,我是真心感謝你。」
「你以後就是我蘇曉過命的朋友,有什麼忙,我豁出命都會來幫你。」
她鏗鏘說完,仰頭一乾而盡。
我無奈笑笑:「行了行了,知道,你喝慢點。」
蘇曉連幹了 3 杯,我想阻止,但被蕭誠拉住了。
「隨她吧,這樣她心裏才過得去。」
梁樹也沒有勸阻,只是在蘇曉每喝完一杯後,往她碗裏夾菜。
……行吧。
那我就受着了。
畢竟我的屁股也受到了傷害。
幾杯酒下肚,蘇曉的狀態就有些飄了。
她倚着梁樹,繪聲繪色地講述蕭誠報復的事。
「你是不知道,蕭誠當時去我阿姨家對峙的時候,臉色可兇了,跟個煞神一樣,我都不敢和他說話。」
「我那兩個表哥臉皮比我的美甲還厚,證據確鑿,他們還咬死了不承認。」
「本來呢,報個警就能把他們送進局子,但蹲不了多久,太便宜他們了。還是蕭誠損,把人綁到老街,盡挑那種沒有人沒有監控的死角,套個麻袋就打,還專ƭũⁱ往身下打,那場面,嘖嘖,哭爹喊孃的,我就遠遠看了一眼,都覺得幻肢疼。」
「那倆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我姨夫他們能猜到是蕭家動的手,但是沒證據啊,無憑無據的,又不敢直接找上蕭家,只能天天對着殘廢兒子抹眼淚。」
「他們啊,就是該,誰讓他們盡動些歪心思,用這種下作手段不讓我接手蘇家,無恥!」
我:……
蕭誠這,是報復的挺狠的嗷。
我叮囑蘇曉:「以後你也要注意,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只有 1 次。」
她點點頭:「放心,我長記性了!」
又閒聊了會兒,蘇曉的話題轉移到了蕭誠身上。
她開始痛心疾首地控訴蕭誠。
「你知道他對我態度有多差嗎?就不久前,你是不是接受了個紅毛,嘿,這傢伙就急了,天天轟炸我,問我爲什麼還沒掌權,怎麼還不退婚,要不直接跟家裏攤牌得了。那幾天可是給我好一頓勸啊,要是沒勸住,他就掀桌子跟家裏幹起來了,說不定現在蕭氏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呢。」
噢?這樣的嗎?
我挑起一邊眉,看向故作鎮定的蕭誠。
之前不是胸有成竹地說我看不上週茫的嗎?
原來某人背地裏急成這樣子。
「哦對了, 還有,我回國後,他還兇我, 讓我離你遠點兒。」
「他啊,不僅防男人,還防女人,心眼真小。」
「我就愛和你玩!怎麼了!氣死他!」
蘇曉明顯是喝多了, 臉紅撲撲的,身子也東倒西歪。
全靠梁樹扶着她, 她纔沒一頭栽到桌子底下去。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 今天就到這吧。」
我喝完杯子裏的最後半杯酒, 起身。
梁樹也點點頭,半扶半抱地把嘴裏還囔囔着「別啊, 我還能再喝十瓶」的蘇曉扶了起來。
確認他們安全上車後, 我和蕭誠也回了家。

-18-
到家後, 蕭誠一脫完西裝, 我就把他按在沙發上, 輕車熟路地坐上去, 挑起他下巴。
「某人不是灑脫得很嗎?說什麼知道我的心思,也祝福我和別人在一起,原來背後急得想跟家裏幹架呢,嗯?」
蕭誠半闔着眼看我, 嘴脣抿着沒說話。
這個樣子,真的讓我很想欺負。
我軟了身子貼上去。
「蕭誠, 上次我喝酒,你讓我一整晚都沒有好過, 那這次呢?這次我也喝了酒,你打算怎麼辦?」
我的嘴脣離他只有毫釐,要親不親。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如果你沒有婚約的話, 我一定會把你拐到牀上去,讓你試試我的厲害。」
「今晚呢, 想試試嗎?」
蕭誠灼灼盯着我, 嘴角帶笑, 輕輕拍了下我屁股。
「不痛了?」
我撥開他的手, 很不在意地說:「一點都不痛,你也就那樣。」
僅僅痛了三天而已,嗯。
蕭誠湊近我耳朵,用鼻尖摩挲着。
「是嗎?可上次你一直哭着求饒,外面都聽見了。」
我:……
狗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面子我一定要找回來!
我憤憤站起身, 拽着他領子把他拖進了房間, 一把推到牀上。
「上次就是意外,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窗外月色正好, 兩顆心臟漸漸交融。
汗溼的手掌交纏着。
我痛快地想,我實在是找不到哪個瞬間,比現在更美好了。
或者說,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都比上一個瞬間更美好。
我也相信他。
我們終究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站在最高處。
往下看是祝福,往上看是餘生。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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