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下狗屍

我老婆養了五年的狗,被她爸爸殺了喫。
疫情的時候不是不能出去嘛,感冒了去藥店也買不着藥,正好老婆的哥哥感冒了。
她爸爸尋思着給兒子補身體,當時正好我和老婆出去領菜,老婆難得出去,拉着我在樓下偷偷逛了半小時透氣。
結果回來的時候狗就被剁了,一塊塊的裝在盆裏,狗頭被丟進了垃圾桶。
老婆當場崩潰大哭,說你把我的球球殺了,球球就是那狗的名字。
他爸說早就該殺了,這狗自從搬來新家,每天晚上都叫,叫了整整兩年,老婆根本管不好它,自己反正是早就想把狗給宰了。
其實球球晚上愛叫這件事,我們是真想過辦法。
戴嘴套,戴防叫項圈都試過,每次球球叫了以後被電都嗷嗚嗷嗚的,老婆就心疼地抱着它哭,讓它千萬別叫了。
可球球彷彿經過訓練一樣,自從搬來新家,它就會跑到大門口,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叫,一直叫到凌晨一點,叫足兩個小時。
大舅子就站在我們旁邊笑,我就問他殺狗的時候有沒有攔着?
他說自己不僅沒攔着,還幫忙按着。
後來球球掙扎得厲害,他就好像殺魚一樣,把球球舉起來往地上砸了兩下,球球立馬就動不了,然後他們就開始殺狗。
他故意說得特別詳細,老婆當時就忍不了了,站起身大吼罵她爸和哥哥是人渣,然後跑回自己房間哭。
結果大舅子還不樂意了,讓老婆爲自己的言行道歉。
我更加惱火,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條狗是她從小養的,他卻說那又怎麼樣,誰讓你們管不好狗,每天晚上叫。
我不想和他吵架,就回房間去安慰老婆。
大舅子故意在外面說一些很傷人的話,我很想發火,但我因爲疫情封路寄人籬下沒地位,只好捂着老婆的耳朵讓她聽不見。
老婆哭了很久,最後哭得太累睡着了。
我想着球球也有要哭的感覺,也不敢驚擾了老婆,就自己偷偷抹眼淚。
一直到深夜,我還難以從球球被殺害的陰影裏走出來,結果忽然聽見外邊有動靜,好像是響起了狗叫聲。
那狗叫聲特別像球球,就是聽着比以往弱很多。
老婆也在我懷裏醒了,她擦着眼淚,說好像聽見球球在叫她。
她有點神經質了,爬起身往外跑,說球球回來找她了,就往外邊跑。
我也覺得納悶,跟她一起去了客廳,打開燈後外邊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特意看了看時間,是到晚上十一點了,那就是球球平時叫的時間。
老婆又繼續哭,狗叫聲也時不時響起,我覺得可能是樓下的狗在叫,就抱着老婆說睡吧,她不肯睡,一直跟我說球球的事情。
到了晚上一點,那狗叫聲又不響了。
我陪老婆聊到天亮,出房間的時候,岳父還在廚房裏忙,他見到我們出來,很稀奇地說我們今天起得早,還知道幫忙把垃圾給丟了。
但我們哪有丟垃圾呢,我一直都在房間裏陪老婆說話。
岳父就指着垃圾桶說狗頭、骨頭、狗皮都丟了,垃圾桶裏乾乾淨淨的。
一說這事兒,老婆又哭,但她已經哭不出眼淚了,就又逃回自己房間。
我尋思着應該是她哥哥丟的,就去哄她別難過了。
沒了球球,老婆一整天都不肯喫飯,我心疼得厲害,我就說球球雖然死了,但家裏不是還有咩咩嗎?
咩咩是我自己家養的貓,老婆也特別喜歡它,我說你要是餓瘦了,等路上解封回去,咩咩就不認識你了。至少讓我帶你去樓下的小賣部買點零食,看看店裏還有什麼存貨,也陪你去逛逛。
老婆就同意了,和我出去逛了一會兒,特意在不被防控人員發現的情況下,偷偷看了下小區裏平時遛球球的地方。
回到家以後岳父就罵我們,說買這麼多零食回來,他說零食包裝上會有病毒,要我們趕ƭųₖ緊消毒。

我就和老婆回房間了,想着先把一大袋零食塞進牀底下,我們的牀是帶收納的那種。
可當我把牀墊掀開,老婆打開了木板,她當時就傻了。
我們的牀底下竟然放着一條狗的屍體,可不就是球球嗎?
球球骨瘦如柴,那狗頭就盯着我們看。
我把它抱起來,這分明就是一具狗屍,裏邊的肉和內臟都沒了,抱着特別輕,就是一條狗被重新組了起來。
我他媽當時就氣炸了,直接衝進大舅子的房間,這傢伙還在睡覺也沒鎖門,我撲上去抓着他的頭髮,掄起拳頭往他腦袋上砸。
我砸了一下又一下,大舅子被我砸醒,他不停地掙扎大叫。
岳父看見我在打他兒子,也衝進房間打我,他拿着掃把往我臉上懟,讓我臉上火辣辣的。
我就不管岳父,使勁地打大舅子,還罵他變態,殺了狗還來虐待我們。
但我讓大家失望了。
我打不過大Ťü₇舅子,他常年在車間工作的,我常年坐辦公室的,根本沒機會鍛鍊。
三兩下的功夫,我就被他反過來按着打,最後老婆急了衝過來咬着他的臉。
岳父一箇中年男人,當時哭得嗓子啞了,他說家不成家了,就爲了一條狗。
我被大舅子按着打,還要大罵他不是個東西,岳父就拿掃把往我嘴巴里懟,說滾出他的房子,從哪兒來的就滾哪兒去。
然後他直接坐在地上哭,說家給你這外人搞沒了,這樣動手以後一家人還怎麼見面。
接着他罵我老婆不是個東西,爲一條狗生這麼大氣,都說了賠給她還不領情,不懂得將心比心。
大舅子按着我,抽我耳光,問我爲什麼來打他。
我說你他媽傻逼,把狗重新裝一起放我們牀底下,我不只要打你,等解封了我要叫人弄你。
大舅子說瞎扯,他沒幹這事兒,老婆就把球球抱過來。
結果大舅子說他真沒幹這事兒,不信的話可以看監控。
岳父家裏是有監控的,不過只監控大廳,因爲這房子是法院拍賣買來的,剛買的時候很多人勸他不要買法院拍賣的房子,他不停,說這房子便宜。
結果經常有老房主的債主來鬧,還會砸門,岳父害怕就裝了監控,總要和很多人解釋,說這個房子換主人了。
我看大舅子恬不知恥,就同意打開監控,還說老子今天要是錯怪了你,老子他媽跪下來給你道歉。
於是我們就打開監控,可ṱůₗ當監控畫面出現的時候,我和老婆卻傻眼了。
監控畫面顯示晚上十一點,我和老婆從房間出來了。
那時候我們應該是去找狗叫聲的來源,但我們卻是走到了垃圾桶旁邊,把垃圾倒了出來。
我倆就那樣坐在地上,拼接球球的骨架。
大舅子臉色越來越冷,他把視頻快進,我看着視頻裏的我和老婆把球球拼接好,又披上狗皮撞上狗頭,抱回了自己房間。
岳父罵了一句我日你媽,扇了我兩耳光,強迫我跪下來給大舅子道歉。
大舅子也沒放過我,他用力地踹我的腳,要我跪下來,還罵我栽贓陷害是個小人。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幹過這事兒,我說昨天我聽見球球好像在叫,只是出來看看。
大舅子說叫你媽,昨天根本沒狗叫。
老婆也說聽見球球叫了,昨天晚上真沒幹這事。
這個事情就鬧得很僵,最後岳父告訴我,他的原話是說等解封了你他媽就滾蛋,以後我和你們老死不相往來,我老了不用你們養!
然後他憤怒地拿起球球的屍體,直接砸進垃圾桶裏,拿出去丟掉了。
我和老婆呆呆地回了房間,都覺得這件事情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臉上被掃把刮出很多傷痕,火辣辣的厲害。
這天晚上,我們倒是沒有聽見狗叫了。
我被打得渾身都疼,又疼又累,老婆也哭了一天多很疲憊,我們就一起睡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倆走出房間卻傻眼了。
大舅子和岳父都在調監控,桌上放着球球的屍體!
我問他們咋回事,大舅子讓我別說話,然後打開監控看。
監控裏顯示,昨晚的晚上十一點,大舅子的房門打開了。
他離開了家,十分鐘後抱着球球的屍體回來了,還仔仔細細地給它擦乾淨。
大舅子放完視頻,然後問我們昨晚有沒有聽見狗叫聲,我們都搖頭說沒有。
岳父就說邪門了,這狗成精了,要把一家人都變成神經病。
發生這種事情,要說我心裏不慌,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他媽怕死了,就怕自己得夢遊症了。
岳父絮絮叨叨罵着球球,我和大舅子就來回檢查監控,把這兩個晚上的監控反覆播放。
我看着看着,忽然覺得不對勁,說等一下。
時間是球球死去的第一晚,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整。
當我們房間的門被打開,我死死地看着門口的地毯。
我問大舅子能不能放ƭúₚ大,他打開電腦操作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說明,還是搞不懂。
我拿過來操控了一下,很快就搞懂了,然後把畫面放大了。
地毯不對勁。
我和老婆出來的時候踩在了地毯上,可那個時候,地毯上憑空出現了一個腳印,看着好像是往房間裏邊走。
我和老婆出來了,卻有一雙腳往房間裏走。
這一幕讓我毛骨悚然,那是什麼東西?
岳父罵我們別再看了,看這些東西沒意義,就不該殺那條狗,邪門得很。
我沒有理岳父,而是從廚房裏拿出澱粉,鋪在了三個房間的門口。
我告訴他們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別踩到麪粉了,關門的時候也要輕輕地。
岳父受不了這氣氛,他惱怒地帶着球球的屍體出去了,說要在外面把這條狗給燒了,免得狗回來害人!
事情到這個地步,老婆哭不出來了,只會在我懷裏怕得發抖。
過一會兒岳父回來了,他說球球的屍體已經給它燒了,這狗沒法再回來害大家。
我們輕輕地關門,岳父卻根本不當一回事,直接將門用力關上,弄得澱粉到處都是,還大罵了幾句髒話。
我只好又在他房間門口鋪了澱粉。
晚上的時候,老婆很害怕。
我也怕。
等十點多,大舅子來敲我們的門了,他說先不和我打架了,這事情有些邪門,我們不如就在這等到半夜。
於是我們在房間裏等着,等到晚上十一點,也沒聽見狗叫聲。
大舅子突然說從搬過來的第一天起,球球就都是在半夜子時開始叫,那是最邪門的時候。
老婆很害怕,讓他不要繼續講,於是大舅子就起了身,說去看看他爸的門口。

結果一打開門,他急忙讓我們趕快出來。
我們趕緊出門,我發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看到的情景。
岳父房間門口那平靜的澱粉,突然沾上了一個腳印。
那腳印就這麼在我眼前憑空出現,我們趕緊打開了岳父的房門。
岳父還在房間裏打呼嚕睡覺,老婆衝進來大吼大叫,嘴裏喊着滾出去,趕緊滾出去。
岳父被吵醒了,他嘟噥着讓我們別大半夜亂叫,是不是又發神經了。
我擔憂地問他有沒有事,他說沒事,就是暖氣溫度太高,熱得睡不着,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他走到窗戶旁邊,把窗子打開了。
一陣涼風吹進來,岳父卻突然將腦袋往前探,他背上的衣服詭異地被揪了起來,嘴裏惱怒地說你們幹嗎呢別推我。
下一秒,他就被丟出去了。
我睜大眼睛,他不是自己跳出去的,他分明是被丟出去的!
大舅子大喊一聲,急忙衝出去抓岳父,幸好我們樓下的人裝了防盜窗,岳父摔下去後先是砸在防盜窗上,然後身體就往下滾。
他不斷地往上爬,可卻掉得越來越快,大舅子急忙伸出掃把給他抓,但那掃把手滑,漸漸從大舅子手上滑下去。
大舅子急壞了,大叫着爸爸,爸爸。
其實就那幾秒,我的腦子卻轉得比什麼都快,趕緊撲到地上雙手沾了澱粉,然後回來抓住了掃把。
正巧那掃把從大舅子手裏滑出去,卻被我給抓住了。
澱粉給我帶來的摩擦裏很強,而岳父抓的是掃Ťů³把的另一頭,不容易滑落。
他膝蓋使勁地往防盜窗上撞,隔着秋褲都被撞破了滲出血來,大舅子趕緊也回去抓了澱粉,和我一起把岳父扯了上來。
扯上來以後,岳父腿軟地坐在地上,突然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那嗓子哭得特別啞,說自己差點就死了。
老婆和大舅子也一直哭,他們都被嚇壞了,也許因爲岳父不是我的父親,我沒哭出來。
大舅子哭着跟我說謝謝,他說我救了他爸爸,以後他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我。
說着說着,他還給我下跪磕頭,說要把我之前跪的十倍百倍還給我。
我趕緊把他扶起來,今天這事兒太怪異了。
我們正在講話,老婆卻突然尖叫起來。
她的衣服也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使勁地把她往外面拖。
我急忙撲過去抓住她的腳,結果我的身體也被拖行着,那看不見的東西立即特別大。
我和老婆被拖到了廚房裏,老婆的腦袋被按在砧板上,廚房的菜刀飄了起來,直接就朝着她的腦袋剁!
我哪裏能讓老婆出事,正要爬起來幫忙,岳父大吼大叫着衝過來,雙手抓住菜刀,愣是不讓那菜刀落下來。
老婆哭着在喊救命,我將她扯了回來,此時大舅子也跑來了,我們把廚房的刀都抓在手裏,嚇蒙了看着四周。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只有我們幾個人的喘息聲和老婆的哭聲。
我們這樣死死地熬着,我都記不清時間有多久,只覺得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我們熬到一點多了。
屋裏完全一副沒動靜的感覺。
老婆這時候哭起來了,她說養了球球五年,前三年從來不叫的,自從搬過來這兩年,球球每天都在叫,它是在保護我們。
就連它現在死了,也保護我們逃出去不被傷害。
她哭着說狗護主這句話,講得一點都沒錯。

我很明白老婆的意思,她是想說這屋子有髒東西。
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鬧鬼。
岳父抓着菜刀,讓大家先去休息,可我們哪裏敢睡呢?大家就坐在一起說話。
我問岳父這房子以前發生過什麼,他搖頭說啥也不知道,只知道房子的主人有債務糾紛,被法院拍賣,於是他買下來了。
大舅子說天亮了去問問鄰居,鄰居在這兒住了好多年了,雖然沒打過交道,但問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們就等到天亮,然後去敲鄰居家的門。
鄰居很有防護意識,估計是隔着貓眼看我們,問我們有什麼事。
我說我們都戴着口罩,我們不進你的屋,能不能和你聊聊。
鄰居問我們聊啥,我們就說房子以前的主人是誰,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鄰居總算把門打開了,那是個老太婆,她也戴着口罩,和我們保持着安全距離。
她告訴我們,房子以前是一對夫妻的。
那丈夫好賭,欠了很多高利貸,鬧得債主天天來上門,而他就逃出去躲債了,一躲就是七八年。
結果兩年前他偷偷回來過年,誰知道一位債主得知了這個消息,直接帶人上門打他,兩邊鬧得很兇。
結果那丈夫耍無賴,他把菜刀給債主,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把我殺了嘛,我用命抵你的錢。
他本身就是想耍無賴,把事情渡過去。
可問題就在於,他是個下三濫,那債主也是個吸毒的下三濫,來的時候剛吸過毒。
那債主拿了刀說好,那我就要你的命。
然後他真把丈夫的腦袋剁下來了,當時所有人都嚇傻了,傳聞那丈夫脖子被砍第一刀的時候都懵了,當時他人還活着,捂着脖子坐在地上說你怎麼真的殺我。
他話剛講完,第二刀就落下來了。
丈夫死了之後,債主也被槍斃了。
妻子債務糾紛解決不了,房子也被抵債。
再之後,這房子就被岳父買了下來。
我們聽了這個事情,心裏都特別不是滋味。
毫無疑問,我們的房子鬧鬼了。
也許真如同老婆說的那樣,一直都是球球在護着我們。
岳父就很抱歉地和鄰居說謝謝,這兩年狗叫吵着你了,從來沒跟你道歉過。
可那老太婆卻睜大了眼睛,用一種很驚愕的態度跟我們說:「我從來沒聽你家狗叫過啊。」
我們人都傻了。
仔細一想,球球叫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從來沒鄰居投訴過。
在那個時候,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我們回了自己屋裏,岳父哆哆嗦嗦地說要走,我說怎麼走?
到處路被封了,根本就走不了。
岳父說可是家裏鬧鬼。
我說你往外邊走,別人不讓你出去,你說自己家鬧鬼,別人非把你當神經病不可。
我很清楚,這屋子我們還得住下去,因爲我們根本就走不掉。
但如果要我們回去住,我是怎麼都不願意的。

大舅子想了想,忽然說家裏不是鬧鬼嗎?現在封路不是不能出去嗎?那我們就兩個都佔了,拿上被褥睡樓道去!
說實話,我覺得這方法行。
我們一致同意,就先回家補了個覺,本以爲鬧過鬼的房子會讓人睡不着,可昨晚大家太辛苦了,都是回去倒頭就睡。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岳父去廚房做了許多喫的,我們又拿上被褥和夜壺,往樓下走了幾層樓,直接睡在樓道里。
幸好這屋子裏都是暖氣片,否則這麼冷的天,還真要被凍死不可。
我們都擠在樓道里邊,大舅子拿出了手機查看監控,說要看看屋裏會不會鬧動靜。
大家都很好奇,就湊在他旁邊看着。
等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屋子裏什麼動靜也沒有。
但我死死看着門口的地毯,親眼看見上邊出現了腳印的痕跡。
我連忙指着地毯說快看。
那地毯確確實實凹陷了一塊,說明有人站在上邊,但監控裏卻什麼都拍不到。
過了一會兒,廚房裏的刀忽然飄起來了。
那把刀緩緩朝着我和老婆的房間飄去,門被輕輕推開,老婆害怕極了,她說要是我們當時睡在裏面沒走,恐怕就已經死了!
我也是看得心驚膽戰。
緊接着,那把刀從房間裏出來了,又輪流進了大舅子和岳父的房間,他倆也是一陣後怕。
在發現屋內沒人後,那髒東西將刀放回了原位,然後他在屋內進行了一場破壞。
他先是把我岳母的遺照從牆壁上拿下來,狠狠砸在了地上,然後又開始砸爛我和老婆放在家裏的婚紗照。
岳父說真夠狠的,就是不允許屋內有別人的存在。
這東西在屋內鬧了很久,幾乎是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鬧得我們屋內一片狼藉。
在砸過東西之後,屋裏沒了動靜。
再過一會兒,廚房的燃氣竈忽然被打開了。
我們都是一愣,莫非他還要在這兒做飯不成?
可緊接着,廚房的窗簾竟然被扯了下來,直接丟向了燃氣竈!
岳父驚得大叫一聲,這龜兒子是要把屋子給燒了!
我們三個男的急忙跳起身,大舅子把手機丟給我老婆,然後我們撒開腿就往屋裏跑!
萬萬沒想到,那髒東西在發現屋裏沒人的情況下,竟然會選擇燒房子!他自己死在了這屋內,就不允許任何人進這個屋!
這他媽的當然不是房子和人命哪個重要的選擇題,我們如果不去的話,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現在到處封路消防車不好通行,樓裏是幾百戶在家不出門的住戶,要是燃起火災來,多少人將要死於非命,多少家庭會隨之破碎!
既然看到了,就必須要阻止!
老婆不敢一個人待在樓道里,也是跟在我們後面追。她抱着手機,對着我們大哭大喊:「他拿着刀站在門口!拿着刀在等你們!」
我哪顧得了這麼多,衝到房屋門口將鑰匙插進了鎖裏,隨後用左手橫在胸前,只要那傢伙拿刀捅我,我大不了犧牲自己的左手保住性命,再把他的刀奪下來!
我這不是什麼善良大義,而是頭腦一熱直接就決定去做了。
不能讓幾百戶無辜的鄰居跟着我們一起喪命!
我打開門,一把刀果然朝着我刺了過來。
我早有準備,直接用左手去抓刀,那刀劃在手上真是鑽心的疼,我死死抓着刀不鬆手,頭髮也被什麼東西扯住了,把我放房間裏面拖。
大舅子他們衝了進來,一見到我出事兒了,連忙要來幫忙,我急得大吼讓他們先滅火,萬一火燒大了,所有人都要死這兒!

我努力想掙脫開那無形的束縛,可這東西的力氣比我大太多了,他把我拖進了房間裏,隨後還將門給關上了。
房間裏沒開燈,漆黑一片。
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我摸索着想去打開燈,又生怕黑暗裏被捅一刀,不知道該護着脖子還是該護着肚子。
大舅子在外邊大喊問我怎麼樣,我本來以爲自己是不怕的,可說話的時候卻直接喊出了哭腔。
我一個大老爺們,哭着說我看不見,我怕是要死在這兒了,你們先把火滅了,別讓我死得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說別急,馬上讓我看見。
突然,他明明在外面的大廳,我房間的燈卻亮了。
原來是房間裏的應急燈亮了。
大舅子在外邊把電閘給關了,應急燈自以爲停電,就亮起了燈光。
在亮燈的那一瞬間,一把尖刀朝着我的眼睛刺了過來,在我的視線裏不斷放大。
我嚇得急忙將頭往後面一撞,兩隻手護着臉,結果後腦勺磕到了門。
正常人哪他媽會像什麼格鬥家,腦袋一側就把別人的攻擊給避開了,正常人的下意識反應都是嚇得往後躲!
我後腦勺疼得厲害,那刀刺進了我的左手胳膊,讓我本來就受傷的左手更是增添了一道傷痕。
那尖刀沒刺中我,又往後拔開,再次朝我刺了過來。
我這次總算是往旁邊躲了,尖刀刺進了木板門,而我不知腦子是怎麼想的,在大腦空白的情況下,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後將衣服像網兜一樣撲住了尖刀。
成功撲住後,我瘋狂地將衣服不斷纏繞,全都纏在了尖刀上,這樣我抓着也不會受傷,總算是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一口氣剛鬆下來的時候,尖刀卻被丟在了地上,我的頭髮再一次被扯住了,直接朝着窗戶拖去!
他是要將我丟下去!
該死,這傢伙的力氣特別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
我感覺身體好像飛起來了一樣,直接就朝着窗戶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我人被砸在了窗戶上,但是玻璃沒有破,反而是我自己被砸得不輕,摔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大舅子和岳父衝了進來,他們看見我身上這麼多血都嚇壞了,連忙護在了我身邊。
老婆不在這兒,應該是他們讓老婆躲起來了。
岳父問我怎麼樣,我哆哆嗦嗦地說沒事,好不容易纔爬起來,三人都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大舅子趕緊把那把尖刀拿了回來。
他說忍着,快到一點鐘了,那髒東西一點鐘就走了。
我們都很害怕,只能保持着這個姿勢不動。
好不容易熬到一點,屋內果然什麼動靜都沒了。
我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此時老婆也跑進來了,她抱住我問我要不要緊。
在放下鬆懈的時候,我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哭着跟岳父說剛纔我被砸玻璃上了,你家玻璃的質量也太好了,不然我肯定沒命。
岳父說那必須的,好歹住得這麼高,總不能像電影裏那樣,撞一下就碎了。
他走出房間去打掃屋子,大舅子則是拿來家裏的應急箱,幫我處理傷口。
ṭŭ⁾那畢竟是家庭醫用箱,也只能簡單消毒包紮,他很仔細幫我看了傷口,說傷得不深,沒必要去縫針。
我很懷疑他的話,因爲他根本不是學醫的,就說了句我覺得要去醫院縫針。
他問你現在敢去醫院嗎?

我想了想覺得不敢,就決定先忍着。
等岳父將房子打掃好,天都亮了。
我們湊在一起愁眉苦臉地想辦法,這房子必須要有人待着,否則就有可能被燒了。
但我們又如何與那髒東西對抗?
老婆忽然說她有辦法,她在樓裏有認識的姐妹,那姐妹養了兩條金毛,她想去借一隻來。
我們連忙說好,狗可以把髒東西擋在外面,要是能弄條狗來就太好了。
老婆就趕緊去了,幸好她跟那姐妹關係不錯,疫情期間人家也願意開門,還真把金毛給借來了。
這金毛叫少尉,看着高大威猛的,而且她那姐妹特意訓練過金毛,聽得懂一些指令。
我們一晚上都累得不行,借來金毛之後又是倒頭就睡。
少尉很乖,雖然是在陌生家裏,卻不會叫喚,因爲老婆常去那姐妹家裏玩,跟少尉有些熟悉。
高大威猛的少尉,給了我們很大的安全感。
到了晚上,我們喫了點東西,都特別緊張地看着大門口。
少尉就坐在客廳,哈赤哈赤地喘着氣。
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
原本乖巧的少尉明顯有了變化,它忽然站起身,侷促不安地在原地轉圈,正當我們以爲它要吼叫的時候,它卻做了一件我們怎麼也想不到的事。
它竟然發出嗚嗚求饒的聲音,隨後竄到了房間裏,躲在了角落。
那樣高大的金毛,此刻竟然還沒球球有用!
老婆忍不住地說:「狗忠心護主……可我們不是它的主人,它不會護着我們!」
這一下,我們才預料到事情有多麻煩!
少尉是別人的狗,可不是我們的,它沒有義務保護我們!
我急了,連忙從廚房拿來澱粉,灑在了旁邊的地板上。
我們就躲在澱粉中間,死死地看着四周。
一個腳印,憑空出現在地上,這次是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急得將菜刀往前面亂砍,卻什麼都被砍中,反而被提了起來,感覺自己在空中飄浮。
岳父和大舅子連忙把我扯了回來,大舅子急了大罵:「我草你媽,我死了也是鬼,我怕你媽個卵!」
動靜又沒了。
我們警惕地防禦着,而這個時候,廚房裏傳來了異動。
卻見廚房的點火器緩緩飄了過來,那點火器點燃了桌布,桌布也熊熊燃燒起來。
一個人影,緩緩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原本在燈光下,我們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可在火光下,卻看清了。
那是一個沒有頭的身體,上邊的傷口清晰可見,還流着血。
可當血液滴在地板上,卻什麼也看不見。
是那死去的丈夫!
岳父哪裏肯看着自己辛苦買來的房子被燒,他急忙扯來桌布把火踩滅,可那無頭鬼魂卻拿着點火器,朝着陽臺走去。
他是要點燃窗Ṭú₊簾!

我他媽……
我嘗試着跑過去拿菜刀劈他,我也真的砍中了,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身上的傷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我算是明白了,我們是人,他是鬼,我們根本就沒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個時候,那無頭屍體放棄了點火器,直接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力氣很大,竟然把我給提了起來!
我雙腿不斷亂蹬,視線開始迅速模糊,根本就喘不過氣來,有一種恨不能要吐的痛苦。
老婆急了,連忙上來動手,可饒是她怎麼拳打腳踢也沒有用。
這時候大舅子搶過點火器,嘗試着拿火去燒他。
突然,那無頭鬼混好像很害怕一樣,直接就放下我躲開了!
我摔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了好幾下,又難受地吐了起來,把晚飯都吐在了地板上。
老婆把我扶起來,哭着跟我說:「他怕火!他怕火!」
我們急忙躲在大舅子身旁,火光可以幫助我們看見他,而且火焰似乎會對這個傢伙造成傷害,否則他就不會這麼怕了。
岳父拿起椅子往地上砸,他把椅子給砸破了,然後拿了椅子腿給我,自己又拿椅子腿去點燃,卻怎麼都點不燃。
我急忙說我來,然後脫下衣服,包裹在了自己的椅子腿上。
但我知道這樣是來不及點燃的。
我抱着椅子腿,迅速往自己的房間跑去,打開抽屜拿出 ZIPPO 打火機的燃油,把燃油使勁往衣服上面擠。
正在擠着,大舅子突然對我喊:「朝你去了!」
我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把椅子腿掉地上。
這房間裏沒火光,我啥也看不見,趕緊就拿出打火機點椅子腿。
火光瞬間出現,在出現的那一刻,無頭屍體緊貼着我!
我條件反射地將燃燒的椅子腿撲向他,這東西儼然變成了一個火把。
無頭屍體不停地後退,非常懼怕我的火把,他一路逃到了大廳,而我揮舞着火把,對他大吼:「來啊!你他媽來啊!」
他躲在遠處,雖然他沒有腦袋,但我就是有一種他在盯着我看的感覺。
我鼓起勇氣,讓老婆他們後退,然後一個人舉着火把,朝着他步步逼近。
我一邊走,一邊嚇得尿了褲子。
我是真的很怕,但我的老婆就在旁邊,我必須保護好她!
我尿着褲子走路,感覺褲子溼噠噠的,而隨着我的逼近,那無頭屍體也在後退。
他詭異地退到了門口,那門明明是關着的,他的身體卻詭異地穿過了大門,出去了。
我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半。
都還沒到他以往離開的時間。
我們又重新躲在一起,用火把對着門口,熬過了這半個小時。
等一點的時候,我們全身都軟了,坐在了地上喘氣。
老婆抱着我哭,說你好勇敢。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我身上騷,別靠近我。
她說不嫌棄,然後就抱着我哭了很久,一抽一抽的。

我有些尷尬地舉了舉火把,說以後的日子可能要靠它了,就是怕家裏東西燒完了沒得燒。
岳父說沒關係,他天亮就把牀板給劈了,能做多少火把就做多少。
天亮後,岳父果真在劈牀板了,老婆把少尉送回去後,則是接到了物業的電話,說有東西要取,讓我們自己去取一下。
我們下了樓一看,我才發現竟然是咩咩被帶來了。
我問保安怎麼回事,他和我保Ŧù⁺持着安全距離,讓我別靠得太近,然後說是我媽送來的。
我納悶地給我媽打電話,問她怎麼把貓送來了。
我媽說這些天她找了份志願者工作,在賓館給人做隔離工作,她是負責送盒飯的。
上班的路上她正好會路過我們家,而她又懶得鏟貓砂,覺得屋子裏很臭,就把咩咩送來給我了。
我真的是一陣無奈,我本身就遇到了麻煩事,但我也沒法跟媽媽說,因爲我不想她擔心。
於是我只好將咩咩提回去了,幫它擺好貓砂盆,放了貓糧和水。
新環境讓咩咩很害怕,但因爲跟我和老婆特別熟悉,它就膩在我倆的身邊,老婆就抱着它摸,撫慰失去了球球的痛苦。
到了晚上,我知道我們的戰鬥又開始了。
在十點五十分的時候,我們提前燃燒了火把,將火把對準了門口。
貓是好奇的動物,咩咩看着我手上的火把,好幾次跳起來想玩,讓我特別無奈,生怕燙到了它。
但咩咩脾氣很差,見我不給玩火把,還用爪子抓了我的腿,讓我的腿隔着褲子都有了傷痕。
我媽在家根本沒照顧它,沒給它修指甲,那指甲鋒利得很。
我只能說咩咩不要鬧,而大舅子跟我說時間到了,小心點。
我趕緊不管咩咩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咩咩卻也不鬧我了。
它走到了房門口,睜大眼睛一直看着房門,動也不動,叫也不叫。
我擔心咩咩會有事,小心點湊近。
但那個無頭鬼魂,卻沒有出現。
我不敢放鬆警惕,一直舉着火把,等快燒完了就換一根。
可到了一點鐘,也沒見到那無頭鬼魂的出現。
時間到了之後,咩咩回到了我組裝好的貓爬架上,它伸了個懶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要我去摸摸它。
第二天,第三天也是這樣,無頭鬼魂沒有再出現過。
每當到了子時,咩咩都會出現在門口。
哪怕它當時在睡覺,也會爬起身出現在門口,死死地看着大門。
我老婆跟我說,以前是球球守護我們,現在變成了咩咩守護我們。
我看着在那坐着的咩咩,我說是啊,爲了報答咩咩,不封路的時候就把它帶去醫院閹了,萬一它發情跑出去找母貓不在家,那一家人不是死絕了嗎?
老婆難得笑了,她說還有這樣報答的嗎?咩咩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無頭鬼魂,一直沒有出現了。
道路解封后,岳父特意帶着球球的照片去做了遺照,回來掛在家裏,說自己對不起一條狗,希望球球如果泉下有知,可以原諒他。
他對着遺像道歉的時候,大舅子也一直在對遺像說對不起。
之後大舅子抱回了一隻小貓咪,細心把它養大。
等新的小貓咪三個月了,也開始跟着咩咩看着門口發呆,雖然偶爾會被咩咩欺負,但終於會看門了。
我們嘗試着帶咩咩回了家,一直等到深夜一點,大舅子給我們打來了電話,說小貓咪一直看着門,那髒東西沒有出現。

這一刻,我們總算是放心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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