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把老闆微信認成我爸的,我天天跟他撒嬌:【Daddy 呀~下次出差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Daddy~你的小 baby 沒錢了。】
後來跟老闆出差,我倆都喝醉了。
滾完牀單之後,我急忙跑路。
老闆咬牙給我發消息:【飯也做了,Daddy 也叫了,現在你和別的男人跑路了。那我呢?真成你爸爸了?】
-1-
我爸事業成功之後飄了,要讓我跟一個大我六歲的男人相親。
我不同意。
後來我就離家出走了。
我爸放言,停掉我的所有卡,我不出三天就會灰溜溜回去。
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我還沒有回去,我爸輸了。
因爲我帶走了我的所有奢侈包包和表。
並且爲了證明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在一家上市公司找了一個月薪三千的活幹。
一個星期到了,我爸先慌了。
頂着 Camellia 的暱稱,重新來加我好友。
我晾了他一天之後,決定還是給他一個臺階下。
一看他朋友圈,還剛去了蘇黎世?
好啊,你獨生女在這裏月薪三千,你在瑞士看藍天白雲和阿爾卑斯山。
我覥着臉給他發信息:【Daddy 呀~下次出差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還是不回我?
我發了很多個小貓求饒的表情包。
【小貓沒錢喫飯了。】
對面的 Camellia:【?】
我嘆了口氣,估計我爸還在生氣。
但我不想妥協:【轉十萬給我看看實力,不然以後不叫你 Daddy 了。】
我掛在網站上的包包和手錶,別人嫌貴,沒什麼人買。
我都打骨折出售了,他們還不相信我賣的是真的。
我住的酒店,都開始日付了,Daddy Ťŭₓ啊,你也不願意你的女兒住橋洞吧?
一整個上午,Camellia 都不回我消息。
中午我喫完飯,給他發消息:【Daddy,你的心好狠,你忍心看小貓捱餓嗎?】
終於在快下班前,給我轉了十萬。
我立馬回覆:【我最愛 Daddy 啦!】
差點從工位上跳起來,興沖沖地收拾包包,下班喫高級日料去嘍!
剛站起來,就被組長攔住。
「姜安,大家都還沒下班呢。」
我環顧了一圈:「哦,那我先走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小聲在我耳邊說:「總裁都還沒下班,你現在走,明天就不用來了。」
我揚起音調:「我月薪三千,你還指望我加班嗎?」
安靜如雞的寫字樓都回蕩着我的聲音。
我要喫日料,日料啊țũ³!
「咔嗒」一聲,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2-
據說總裁秦敘剛從歐洲回來。
我抬眼,正好和那人對上。
不是我說,我混跡港市各個圈子,沒看到過這種絕色。
他穿了一件看起來就很奢華的深色西裝,身材修長高挑。
視線緩慢上移。他眉弓很高,鼻樑高挺,給人一種在談判桌上的壓迫感。
背部寬厚的肩胛骨和精瘦的窄腰,看起來運動很好的樣子。
人長得很好,但是神色有點凌厲了,看起來很不好說話。
組長笑盈盈地過去打招呼:「總裁有什麼吩咐嗎?」
秦敘掃了我一眼,我覺得下一秒他就要讓全體員工加班了。
準備和他硬剛的時候,他咳了一聲。
秦敘薄脣輕啓,看向我道:「到下班時間了。」
衆人得令,歡呼一聲,都開始收拾東西。
我本來就收拾好了,於是快步走在最前面。
秦敘走在後面。
所有人都不敢跟上來,都想等大老闆走了之後再走。
但是我預約的高級日料要超時了,過時不候啊!
穿着小高跟,剛進電梯。
秦敘長腿一邁,也走了進來。
我往旁邊站了站,禮貌微笑。
「姜小姐。」
「嗯?」
總裁居然記得每一個職員的名字?
這對一個月薪三千的人來說,是多麼巨大的災難啊!
「下週三在加州有個人工智能芯片發佈會。」
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下班誰和你談工作啊,雖然你長得帥,但是又不給我雙倍工資。
我淺淺「哦」了一聲。
「你陪我去。
「對了,我會讓Ṱū⁼財務每個月給你五萬工資。」
秦敘已經出電梯了,留我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我因爲按時下班升職了?
原來錢這麼好賺啊!
我立馬給我爸發消息:【親親 Daddy,我要去加州了,我好開心啊!】
我一連給他發了好幾個小貓撒嬌的表情包。
Camellia:【嗯。】
-3-
到了日料店,我拍了一張照片。
【Daddy 啊!這家日料好好喫,下次一起來喫啊!】
照片上是我用勺舀了一口新鮮的海膽,對着鏡頭做了一個 wink 的表情。
Camellia 好半天才回消息:【下次是什麼時候?】
我想了想。
最近我還是不想見我爸,一見面就是各種相親吻上來。
這次是大我六歲的男人,下一次估計就是那些在港市出名的玩咖。
我們這個圈子,基本盤也就這樣了。
回他:【下次就是下次,Daddy。】
我發了一個小貓生氣的表情包。
Camellia:【?】
感覺他有點生氣。
我又討好道:【Daddy 啊,別生氣!生氣容易老,老了不好看。】
Camellia:【你覺得我老?】
怎麼今天我爸這麼多話?平時基本上都是草草兩句結束。
看來這次離家出走,我真的傷害到他一顆孤寡老人的心了。
我諂媚道:【Daddy,你最帥,最好啦。你這麼事業有成、帥氣逼人,一般人在這個年齡很難做到!
【再給你的親親寶貝轉點錢錢唄。】
Camellia:【轉賬 200000。】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管和什麼年齡階層的男人對話,都要會一門兒童心理學。
特別是對付我那不着調的老爸。
剛喫完飯,人事就給我發消息,我現在的職位變成了總裁助理。
月薪五萬,還有獨立的辦公室!
爸,我不回去了。
我突然覺得離開家人的庇護之後,外面也根本沒下雨好嗎?
我覺得我再幹幹估計都能把我們家公司收購了。
我這兩天想了想,我確實是沒有在圈子裏看到過秦敘。
我向別人打聽過,他們也不知道他的任何緋聞軼事。
坐擁這麼一家上市公司,應該不至於這麼潔身自好吧?
等等,給我升職又加薪的,他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我對着酒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這個嘛,人之常情。
如果我的相親對象是這種男人,這誰還跑啊!
已經想入非非了,一看工作羣裏的消息,把我的熱情瞬間澆滅了。
我本來下班是不看羣消息的,但是在小羣裏有人在八卦秦敘回國的原因。
我點開一看,好好好,這種極品男人,一回國就是要迎娶他的未婚妻。
無疾而終的辦公室戀情,真是兩眼一抹黑啊!
-4-
沒關係,我決心把這公司幹倒閉。
起了個大早,化上美美的妝。
到公司之後,人事把我領到了獨立辦公室裏。
就在總裁辦公室旁邊。
總裁辦公室的門虛虛掩着,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我困得打了個哈欠,剛好看到有人端了一杯咖啡。
沒看清人臉,隨口吩咐道:「給我也衝一杯,困死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這不是在家啊,搞什麼大小姐做派!
人事也愣住了,尷尬開口:「秦總早啊。」
我猛然抬頭,纔看到秦敘冷峻的五官。
人事打了個招呼就立馬走了。
秦敘對我挑了挑眉。
他道:「我剛衝的,你喝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秦敘看起來沒有那麼有壓迫感了。
愣神之際,秦敘把手裏的咖啡遞給我,就回了辦公室。
我坐在工位上,呆呆地看着這杯咖啡,喝了一口。
比我家阿姨衝得好哎。
拍了一張照片:【Daddy,咖啡好好喝。】
Camellia 學我,發了一張小貓跳舞的表情包。
試圖融入年輕人圈子的老年人。
現在我和我爸的關係已經緩和多了,我決定下週從加州回來就回家。
畢竟,五星級酒店的早餐真的很難喫。
這幾天總裁像是抽風了,天天送我上下班。
搞得像他是我的助理。
我差點就準備問他,是不是中意我。
但是,我不做二加一的。
-5-
秦敘工作很忙,去加州的行程都是我來安排的。
當秦敘看到了兩個隔得很遠的座位的時候,臉色有些低沉。
我說得理直氣壯:「老闆,是這樣的,我睡覺打呼嚕。」
秦敘抿了抿脣。Ťū́ₜ
在我耳邊低聲問:「私下也叫老闆?」
距離有些曖昧了,我往旁邊撤了撤。
這是什麼話?
難道他知道我私下給他取外號叫「秦男模」了?
飛機落地已經是凌晨了,我因爲倒時差,整個人渾渾噩噩跟着秦敘上車,到酒店。
第二天醒來,是下午了。
我看到秦敘給我發的工作郵件,說他去參加會議了,其餘時間讓我自己安排。
我搓了搓手。
我的好 GAY 蜜周言杭,前幾天聽到我要來加州。
給我推薦了好幾家好玩的酒吧。
說等我來了,一定要帶我見識外國的模子。
我化了個火熱辣妹妝,穿了一件小吊帶就去了酒吧。
周言杭看到我之後,就從一個模子哥身上起來了,趕緊來招呼我。
他是我高中同學,因爲高中的時候就特別愛玩,直接被他爸送來了美國。
他爸以爲他在美國人生地不熟,肯定會收斂收斂,沒想到人家玩得更開了。
周言杭點的五個男模清一色是肌肉男,野性張力拉滿,襯衫鬆鬆垮垮,給我倒酒的時候身前一覽無餘。
周言杭身邊圍了三個,ẗũ̂₈我身邊坐了兩個。
我淪陷在他們一句一句「東方美人」的讚揚當中。
喝得迷迷糊糊要親下去的時候,手腕上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我定睛一看,一個長得比男模還好看的人出現在眼前。
眼神黑沉,戴着金絲框眼鏡,一隻手箍着我,居高臨下地看着這一切。
我皺了皺眉,輕聲跟周言杭嘟囔道:「這個人是我的菜,但是他手勁好大。」
周言杭小心翼翼地對我搖頭示意。
「他應該是你老闆。」
我還沒反應過來周言杭話裏的意思,就被「毒蛇」帶走了。
我被丟到車上,他還沒鬆開我。
我掙了掙,掙不脫。
索性耍賴,衝他耳邊吐熱氣:「大帥哥,你放了我吧。」
他眼底怒氣未消,鬆開我的手,掐着我的腰。
我清楚地瞥見他額間的青筋跳了跳。
「很愛玩?
「Daddy 陪你玩。」
-6-
我心頭一驚,酒醒了小半。
眼前的不是模子哥,是秦敘啊。
此時的我們四目相對,幾乎到了鼻息相聞的地步,不知道誰眼裏的情慾更甚。
車裏氣氛升溫,我們慢慢貼近。
我看到了他眼裏慾海沉沉,黑壓壓的,像是要把人吞噬。
我嚥了咽口水:「等一下,你,有未婚妻的。」
秦敘揉着我的腰還不鬆開,一字一頓在我耳邊說:「她嫌我老,跑路了。」
他說得好可憐的樣子。
熱氣撲過來,是被酒意浸染過的。
不知道我和秦敘誰醉得更厲害。
手被牽引着越來越往下,我迷迷糊糊想着,那這個未婚妻很虧了。
幾乎是一瞬間,跟磁鐵一般,脣齒廝磨,津液相交。
我像失去水的魚呼吸艱難,他鬆開我一下。
但只一瞬間,又把人撈過去,重蹈覆轍。
克萊因藍的夜色是加州最好的催化劑,秦敘修長有力的手指是我最好的催化劑。
……
秦敘沉聲問我的感受,顯得很有誠心的樣子。
可是動作卻帶有懲罰意味,偏要我喊「Daddy」。
……
最後嗓音嘶啞,只能無力地攀附着秦敘叫他。
他親吻着我濡溼的頭髮:「小貓真乖。」
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一起來,酒店服務就上門送來了餐食。
牀頭是秦敘手寫的卡片:【小貓早安,午安。好好喫飯,喫完飯,會有人過來送衣服。昨天的會議還有一些事宜需要今天再明確一下。今晚見。——秦敘。】
好傳統的卡片,好傳統的男人。
不過我的心臟像是被草莓氣泡水浸泡過,冒出粉紅色的小泡泡。
喫完飯後,我正挑着小禮服。
有點苦惱身上的痕跡怎麼遮掩比較合適,門鈴響起。
我一開門,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周言杭。
他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就歪着嘴,似笑非笑。
「行啊,姐妹。這就把大帥哥拿下了。」
我對他眨了眨眼。
但是他左右觀望了一下,一把將我推進房間。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湮滅,看起來有些緊張:「姜安,咱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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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震驚:「你玩誰了?」
他拉住我,沉聲道:「是你,昨天你被那個人帶走之後,我託人調查了一下。這次是真的闖禍了。」
周言杭一本正經質問我:「你知道你睡的是誰嗎?」
我居然被不着調的周言杭教育?
我直白回答:「秦敘啊,我老闆。」
他雙手一拍:「你還真以爲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上市公司的總裁?我周言杭玩遍港圈、北美圈,從來沒聽過秦敘的名號,你猜爲什麼?」
「因爲他不是你們圈子的?」
周言杭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秦家啊,那是秦家。從我太爺爺那一輩就開始低調隱世了。他家的各種實體產業已經遍佈國內外,早就不ťû⁺需要他們這一輩努力了。你現在睡了他們家的獨子。」
那怎麼了?你情我願的事。
周言杭又看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
「他來加州就是來找他的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家族做軍火生意的,還和這邊的幫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成年人之間的消遣倒是也沒什麼,只是安安,要是被發現了,他未婚妻那邊我們怎麼交代?秦家是不可能和我們這種小門小戶聯姻的。秦敘一時興起,你要怎麼辦?他們動動手指頭,你我都能在世界上消失。我們這種小人物捲進來,肯定屍骨無存啊。昨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長那麼帶勁我居然從不知道這號人物。」
周言杭一臉後怕的樣子。
「軍火生意?還能在這裏一槍崩了我?」我聲音有些發顫。
不是吧?招惹到這麼一個活閻王。
我臉色煞白,周言杭知道我不死心,點開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在華麗的宴會廳,秦敘旁邊站了一個輕靈脫俗的女生。
他們挽着,和其他商客政要談笑風生。
原來秦敘騙我,說什麼未婚妻跑了。
結果他來加州就是追他未婚妻來了。
周言杭暗罵一聲:「真是操了,比我還渣!安安,這次馬失前蹄。下回哥一定給你把場子找回來!」
又氣又惱。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突然湧上來,我覺得眼淚在打轉。
有一種被騙之後不能報警的無力感。
抹了一把眼淚,我胡亂套了一件衛衣和牛仔褲。
甩了一沓錢在牀上。
在紙條上回復秦敘:【早壞,午壞,晚壞。秦敘,怪不得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不行了,你其實很一般。錢你拿着,多買點鹿茸,補補身體。】
周言杭對我豎了個拇指。
「真女人,我佩服,敢玩就不怕輸!」
-8-
我拿上我的所有東西,和周言杭一起逃回了國。
在飛機上我拉黑了秦敘的郵箱,跟人事提了離職。
說來倒也方便,工作這大半個月,也沒加多少人的聯繫方式。
周言杭坐在我旁邊,翹鼻小嘴,面部線條柔和好看。
我惡向膽邊生,問:「不介意跟我拍個照片吧?」
周言杭還在視察他前男友的社交賬號。
他敷衍了我了一聲,就抬起頭。
「咔嚓」一聲,我把我和周言杭的照片發到了工作羣裏。
然後再退羣。
周言杭臉一白:「你在你們工作羣裏官宣?」
「昂。」我點了點頭,「工作羣裏有秦敘的工作微信。」
周言杭有點喫驚:「你沒有加他微信?」
我搖頭,秦敘那個頭像跟人機一樣。
而且他從來不在羣裏說話,誰敢加?
加了估計也不會同意。
所以我和他一直用辦公郵件聯繫的。
周言杭嘆了口氣,同時對我這種做法表示認同:「跟我傳緋聞,你不虧。」
然後遞給我一張紙巾。
「別哭了,哥回去給你找好男人。」
我擦了擦鼻涕:「封心鎖愛。」
實則一下飛機就把行李扔給周言杭的管家,我們都撲倒在模子的懷裏哭。
周言杭這個混世魔王,到了港市就沒有人管得住他。
更何況是他白人飯喫多了,說什麼也要嚐嚐港式風味。
索性就玩個昏天黑地。
我熬不住就先回酒店了。
倒下之前,手機屏幕亮起。
Camellia:【?】
我:【……】
Camellia:【在哪?】
得,我剛從加州回來,看這架勢我爸還是不死心,要讓我跟老男人相親。
不回他。
關掉手機,給周言杭發消息:【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哪,包括我爸。】
周言杭:【遵命!】
漫無目的地翻了翻手機,秦敘這個渣男,就完全不聯繫我嗎?
我都在工作羣裏發我和別的男人的照片了。
算了,可能我真的是消遣吧。
我試圖在網上找尋可以扳倒秦家的相關信息,猶如蚍蜉撼樹,遂放棄。
-9-
一醒來,打開手機。
Camellia 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看得心煩。
索性也把他拉黑了。
打電話給周言杭:「喂,之前聽你說過在杭州有一個茶莊?」
「嗯,是前男友送的。怎麼了?」
聽聲音,像是被石頭磨過一樣,他應該玩了通宵。
我「嘖」了一聲:「不是我說,你就是鐵打的身體,也稍微克制一下呢。」
周言杭:「你什麼時候變得跟我前男友一樣了?」
算了。
我繼續道:「不想待在港市了,想去杭州散散心。」
「哦,那等會兒我把地址發你。」
周言杭的語氣懶懶的,又問:「姐妹,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
他一聽我低落的語氣,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不行!一聲姐妹大過天。我一定要陪你。」
說完他就買了兩張機票。
但我在候機室一直沒等到周言杭的身影。
快要登機了,他給我發了一段急促的語音:
「姐妹,你先去杭州。我看到我前男友了,我靠,他怎麼更帥了?
「等我把前男友迷得死去活來,我就讓他去對付秦敘!」
你猜我信你,還是信秦始皇復活?
算了,姐妹舊情復燃了。
我祝福他。
我回了一個:【記得多帶點小雨傘。】
周言杭發了一個 OK 的手勢:【包的。】
-10-
茶莊離靈隱寺很近,我到的第一天就去寺廟裏燒香拜佛。
我虔誠許願:「佛祖保佑,辜負真心的人永遠發不了財。」
這兩天閉眼睡覺前,腦子裏都是秦敘皺眉歡愉的表情。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想給自己兩耳光。
應該出去玩的,大玩特玩,跟周言杭一樣縱情聲色。
就是差點錢。
於是點開和 Camellia 的對話框:【Daddy 啊,買茶葉嗎?】
信息發送之後,覺得不對勁。
之前心碎,沒注意消息。
才發現在幾十個未接來電中,插了一條消息。
Camellia:【飯也做了,Daddy 也叫了,現在你和別的男人跑路了。我呢?真成你爸爸了?】
什麼?他不就是我爸爸嗎?
看情況應該是我爸發錯人了,而且我爸的女朋友跟別人跑了。
我爸還挺會玩,我要有後媽了?
一通胡思亂想之後,Camellia 發來消息:【你在哪?】
怎麼老是問我在哪?就想着逮我回去相親?
【茶葉二十萬一兩,Daddy 你買一兩唄,買了我就告訴你。】
Camellia:【轉賬 200000。】
這麼爽快?
Camellia:【所以你在哪?】
我甚至能從文字裏看到我爸的怒火。
還質問我呢?
我立馬回覆這條消息——Camellia:【飯也做了,Daddy 也叫了,現在你和別的男人跑路了。我呢?真成你爸爸了?】
【爸,你發錯人了。你都給我找後媽了,我不干涉你。只是拜託拜託,別讓你的寶貝女兒跟老男人相親。求你了。】
我發了一個小貓落淚表情包。
然後又發:【老男人都不行,真的,我一個朋友親口告訴我的。】
我以爲我們在談戀愛,結果只是年長者的消遣而已。
良久,我爸還沒有回我消息。
我覺得他在掙扎。
終於,快凌晨了。
Camellia:【真的不行嗎?】
我發了一個小貓點頭表情包。
然後小貓落淚。
小貓抱抱。
-11-
這幾天,每次 Camellia 問我在哪。
我都讓他買茶葉。
買了我也不告訴他我在哪。
雖然他猜到了在杭州,但是也不知道具體位置。
這幾天財經頻道突然播出了好多關於秦家的新聞。
基本上都是關於秦敘當秦家掌權人的消息。
我磨了磨牙齒,呵!真是恭喜你啊。
Camellia 突然給我發消息:【快要抓到你了。】
我給 Camellia 回覆:【Daddy,你要是來杭州逮我,我就去靈隱寺削髮爲尼。我要日日禱告,讓秦家破產。】
Camellia:【……】
我每天的娛樂生活就是拿着每天 20 萬的生活費,想着怎麼花。
這天逛完街回來,正在車上。
周言杭給我發來信息:【寶,我把你去茶莊的消息告訴了我前夫哥,應該沒事吧。】
我:【?】
周言杭:【他非要在那種時候問我,我只能繳械投降出賣你了。】
我很是疑惑:【我跟他陸少爺沒有一點往來,打聽我做什麼?】
周言杭:【我有點懷疑陸澤川使用美男計了,他不會在給秦家的未婚妻做事吧?我說他這幾天怎麼這麼熱情?
【我現在被陸澤川關起來了,他說他要教我學乖。話裏話外都透露出我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嚇得手都在發抖,安慰自己,沒事,我國不允許持槍。
我:【至於嗎?不是,哪個世家沒有一點緋聞軼事?就算是秦家找來……】
司機還沒有到茶莊,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路邊幾乎沒有人,也沒有茶農。
快到茶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水的保鏢。
肯定不是周言杭請來保護我的ṭũ⁺,他現在自身都難保。
我立馬讓司機掉頭。
死腿,快跑啊!
-12-
茶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跑到一家酒吧,要被嚇哭了,立馬給 Camellia 打電話。
僅僅一秒鐘,電話就被接通。
我朝電話裏哭:「嗚嗚嗚嗚,Daddy,快來救我啊!我好像被人追殺了。」
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鬧小脾氣了,讓我跟誰相親我就跟誰相親,我也不騙你買茶葉了。
Camellia:「地址。」
我邊哭邊給他發地址,完全沒有注意到 Camellia 的聲線跟我爸的完全不一樣。
發了一個隱祕的酒吧地址過去,我把包間門反鎖,哆哆嗦嗦喝了一口烈酒。
如果真是秦敘未婚妻要來興師問罪的話,我就說是秦敘先勾引我的。
那咋了,自己男人在一邊興風作浪,你們追着我要打要殺的。
至於請那麼多保鏢嗎?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Camellia 致電過來。
我接起來:「Daddy?」
「開門。」
我這才發覺,隔着包間的門,我甚至沒有聽到酒吧裏的狂歡聲消失了。
誰讓酒吧變安靜了?
突然安靜如雞的酒吧裏,我只能聽到外面低沉的聲音讓我開門。
聽聲音好像不是我爸。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手已經鬼使神差地搭上了門把手。
輕輕一拉,再抬眼。
我就跌進了一個總讓我胡思亂想的漆黑眼眸裏。
秦敘眼神如烈火的火星四濺,灼人心神。
只一瞬,我又差一點想逃。
又被人死死扼住手腕,秦敘掀了掀眼皮。
眼底沉沉,一字一句問我:「又想跑?」
秦敘把我拽進包廂,將門反鎖。
我跑到離他最遠的地方站着,怒視着他:「你想幹嘛?我爸馬上就來了。」
「你猜我要做什麼?」
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蘊含着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
他眸子裏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意味,湧動着無法掩飾的佔有慾。
我深吸了一口氣:「呵,我哪敢揣測秦少的心思。」
秦敘眯了眯眼,拿起我喝過的酒杯,裏面還剩了一小半酒。
他搖了搖,在我的視線下,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喝了。
然後慢悠悠地走過來,把我框在方寸之間。
我怎麼動彈都不合適,他身上的任何地方都很危險。
「我想讓姜小姐對我負責。」
-13-
他的氣息打上來,還殘留着酒香。
我嚥了咽口水,秦家也太小氣了吧。
一夜荒唐而已,還真讓我負責?
「錢好說,你要多少?」
秦敘突然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意外我會這樣說。
幽深的眸子緊盯着我,緩緩按揉我的耳垂。
「不要錢,要姜安。」
你有未婚妻還整這種動靜,再聽不懂他這種暗示就是傻子了。
我腿軟得不行,不能再犯錯了。
「你你你,等一下。」
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徹底慌了,立馬道:「我有男朋友了。」
他噙住我的脣,讓我把接下來的話都嚥了回去。
攪動糾纏,又懲罰性地咬了又咬。
終於把我鬆開,喘着粗氣:「我不介意。」
他盯了我一會兒,纔給我順氣。
一邊安撫我,一邊質問道:「你嫌棄我老,你就不嫌棄他是同性戀?」
同性戀招你惹你了?他爲什麼聽起來好像在生氣?
我才應該生氣好不好!
太被動了。
又被親了。
他把我囚在他的方寸之間,予取予求的總是他。
委屈一股腦地湧上來,我咬了咬有些紅腫的脣。
惡狠狠道:「我介意!我說我介意。
「我就是介意你年紀大!
「我介意你有未婚妻。
「我介意你把我當消遣。
「我介意你剛剛喝我的酒,嗚嗚嗚,我介意你秦敘爲所欲爲!
「我都躲到杭州了,你還是要來招惹我。」
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推開他。
硬着頭皮往外面走,稀裏糊塗道:「我去找我爸了,我要回家了。你別跟過來。」
走到西湖邊,我才接起 Camellia 的電話。
「Daddy,你到哪了?」
「是我,秦敘。」
我腦中轟鳴一聲,見鬼了?
我看了看手機的備註,我爸一直用的是這個 Camellia 的暱稱。
因爲我們家之前有一個紅山茶花園,一直由我媽媽精心打理。
每到春天就特別好看,我媽走後,我爸的微信名一直沒有改過。
我往上翻了翻我和他的聊天記錄。
從一開始就錯了。
是我先入爲主地把 Camellia 當成是我爸。
原來秦敘的微信名也是 Camellia,所以從秦敘加我微信開始,我就弄錯了。
-14-
「姜安,你消失之後,我就知道你說的 Daddy 不是那個意思了。
「姜安,我可以解釋嗎?」
我還沉浸在我天天叫他 Daddy,讓他給我打錢的難堪中。
最近的聊天記錄居然是我在騙他買茶葉!
我「哦」了一聲。
「我沒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未婚妻,我不知道什麼地方給你造成了誤會,但一定是我的問題,我向你道歉。最開始你給我發消息,或許在你看來是一個偶然的錯誤。但就算沒有這個錯誤,我也會接近你的。」
因爲哭了好一會兒,腦子缺氧,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有除了我以外的未婚妻。
意思是我是他的未婚妻?這什麼跟什麼?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繼續說了。我承認我很早之前是有一個聯姻對象,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並且我沒有答應這門婚事。」
他的聲線慢慢變得很溫柔:「或許你不記得了,我們之前見過一次,在你們家那片紅山茶花園裏。
「因爲你父親說你們家有一大片紅山茶花,所以我請求我父親答應了你們家的邀約。在紅山茶花裏,我看到了你。」
思緒飄遠。
很久很久以前了,還在老宅的時候。
據說家裏來了很重要的人物,大人們在會客廳議事。
我無聊走動,看到了一個少年帶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坐在我家的山茶花園裏。
小女孩啼哭不止,所以少年就拆開了一根棒棒糖哄她。
那時候換牙,我媽不讓我喫糖。
我饞哭了,抱着那個少年的腿就開始耍賴。
「嗚嗚嗚嗚,我也哭,你快哄我,快給我糖喫。」
我的臉倏然一紅,怎麼每次遇到秦敘總是這麼不講理?
快給我糖喫!
快給我錢!
你不給我我就耍賴。
你不給我我就哭。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在那之後,我打聽了你的信息。可是我父親說,我的婚事早就定了。我父親說,秦家人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所以我只能一步一步走到權力的中心,然後再去找你父親,請求他安排我們相親。」
「可是你拒絕了,還離家出走了。」他的語調突然變得很委屈。
「姜安,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他問得很真誠。
「那晚不舒服嗎?」
他又變得很邪惡。
「我只比你大六歲,一直在健身,也不行嗎?在秦家掌權很難,所以我走了很久。
「姜安,你真的很介意年齡嗎?」
-15-
怎麼這麼多問題。
我正欲回答,手機電量耗盡,關機了。
啊哦——
我四處張望,哪裏可以充電?怎麼就關機了呢。
我突然變得有些着急,擔心秦敘聽不到我的回應。
一轉身,就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秦敘眼眸深邃,望向我有些哭紅的雙眼。
最後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緩慢道:「好容易哭,可是這次我沒有棒棒糖。怎麼辦呢?」
我學着他的語氣:「怎麼辦呢?」
車裏,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隔着純棉布料,我感受到心臟蓬勃的跳動。
「姜安,不要介意了好不好?」
手機充上電,我把之前周言杭拍的照片找給他看。
久居上位的秦敘也出現一剎那的恍然。
他將我抱到他腿上,苦笑着說:「這是我妹妹, 小時候你們見過。
「誰給你的照片?好沒良心,這麼冤枉我。」
他的手慢慢往下, 在我耳邊道:「姜安,我每天健身。」
指尖劃過我的脣,一陣酥麻感從脣周遍布全身。
我纔算明白過來秦敘說他每天健身的原因。
窗外下雨, 滴落在山茶花蕊上。
山茶花承載不住, 把腰肢折到一個難以令人想象的程度。
試圖祈求這場雨可以小一點,放過可憐的小花,不要那麼急,那麼重。
輕一點,慢一點。
風雨襲來, 山茶花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戰慄。
終於忍不住哭喊出來。
他只是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眼眸裏盡是深沉欲色。
滿含深情又挑逗,像是要把人的骨頭都酥化了。
每一次的交匯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熱烈的交鋒。
他安撫道:「安安不要怕。」
讓人很容易把眼前的罪魁禍首聯想成是來拯救我的正人君子。
嘴上千般討好, 偏偏動作毫不留情。
最後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費勁。
「這次也就一般嗎?
「這次有舒服嗎?
「安安,別跑了。」
-16-
從杭州回到港市,離家出走快一個月的我終於回家了。
我爸看到我的時候, 恨不得把手裏的電腦砸我身上。
他很是陰陽怪氣:「喲!大小姐回來了?」
我上去抱他:「爹地啊!」
他擺手拒絕我:「別!我擔待不起。你離家出走我還怕你餓着,往你行李箱裏塞了好幾塊百達翡麗, 你真出息啊你,轉手就在網上賣了。一折你也賣?你有沒有腦子啊!」
我癟了癟嘴。
「算了算了。」
我爸看了我一眼:「瘦了,今天讓劉媽煲湯。
「不想相親就算了嘛,你至於離家出走嗎你。」
我爸眼眶越說越紅,嘆了口氣。
「但是你和周言杭我也不同意, 那個花花公子, 從小不學好,在港市和北美都出了名的。你要敢嫁給他,我立馬吊死在你媽墓前。」
我爸這邊剛說完,周言杭就出現在我家門口。
聲音很洪亮:「姜安!聽說你把秦敘拿下了?」
他笑臉盈盈走進來。
我爸臉一黑, 但是聽到秦敘的名字,臉色立刻好轉。
拍了拍自己心口,我爸才說:「錯怪你朋友了, 是秦敘的話, 我就放心了。」
周言杭一把將我拉過去。
「秦敘今天在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說未婚妻是你姜安啊。真有你的。
「這下我也不用怕被槍崩了, 陸大少爺今天終於肯ŧů₋放我出來了。」
他喝了一口甜湯。
「我後來才聽陸澤川說, 當時秦敘看到你發在工作羣裏的照片的時候,都快發瘋了。說什麼也要在港市把我做掉, 當然這是陸澤川轉述給我的話。陸澤川說是他把我保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陸澤川是不是在嚇唬我, 不過現在想來, 那幾天我家的產業確實被秦家吞掉了大半。但是好在,現在我們都沒事,嘿嘿。」
周言杭對我炫耀了好久他手上的鑽戒。
又哭唧唧對我說:「我們在國外登記結婚了, 陸澤川說這樣我就會收心, 迴歸家庭。姐妹, 以後我不能帶你去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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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陽臺上看到秦敘捧了一大束山茶花。
穿得很正式,十分紳士地敲門。
他明明知道我們家的密碼,我覺得有些好笑。
便直接問他:「你來幹什麼?」
秦敘笑得很好看, 一本正經回答我:「姜小姐,我來相親。」
姜安,我有很多很多糖。
也有很多很多錢。
可以對我耍賴。
耍賴的時候也可以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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