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平平無奇的 beta,卻是孟祈年最好用的安撫劑。
爲了治好他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徵,他父親花天價買了我五年。
易感期的孟祈年粘人乖巧,抱着我叫老婆,又親又蹭。
結束後卻對我惡語相向:「不過是個工具罷了,還真拿自己當回事。」
直到一次宴會上出現了一個和他 90% 匹配度的 omega。
我覺得是時候該拿錢走人了,於是說了分手匆匆離場。
可一向無所謂的孟祈年卻瘋了般把整場宴會砸了個稀爛。
自己劃傷了腺體,哭唧唧地來求我:「老婆快回來嗚嗚嗚。我是好狗狗,別不要我……」
-1-
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半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輕敲着桌面。
身後站着保鏢。
除了一盞暖光燈,碩大的書房不見一點陽光。
「陳確,這是你跟着阿年的第幾年了?」毫無起伏的音調,我後背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快五年了。」
哪怕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 beta,並不受信息素的壓制,可此刻上位者的威壓讓我覺得胸悶心驚。
孟安平神色波瀾不驚,喃喃道:「五年了,該結束了。」
「你下個月就離開吧。」他下達命令,帶着不可反駁的意味。
我皺眉,好心提醒:「先生,我們的合約還有半年。」
孟安平輕嗤一聲,道「放心,錢一分都不會少。」
「還是說,你愛上阿年了,離不開他了?」他微眯着眸子,眼神戲謔地看着我。
壓下心底的酸澀和懼意,我抿脣,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
剛出書房,我就撞進一個滾燙炙熱的懷抱。
「老婆,你去哪了?我好難受嗚嗚嗚……」孟祈年不由分說地把頭埋進我的頸窩,一陣亂嗅。
我不明白,我一個扔人堆裏都找不到的 beta,既沒有信息素也不能標記或被標記,究竟有何特別,能被孟祈年給纏上。
「老婆老婆,你好香。」他似乎看不慣我走神,張開尖牙就往我退化的腺體上來了一口。
疼得我眼淚立馬飆出。
但這點眼淚跟孟祈年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每次易感期,他的眼淚都能蹭我一身。生怕眼淚不能把我淹死似的。
「你一個 alpha 怎麼這麼能哭?」
我累得睜不開眼,看着還在一邊哭一邊耕耘的孟祈年,忍不住想他真的不會脫水嗎?
或許以爲是我嫌棄他,嘴角一撇,哼哼唧唧往我懷裏拱。
「我、我忍不住。」他力氣一點不減,眼淚也一刻不停地流,「可是、我忍不住嗚嗚嗚,老婆太好了,我太喜歡你了嗚嗚嗚……」
Alpha 的體力恐怖如斯。
哪怕已經快五年了,我也常受不住他突如其來的易感期。
只能在眼淚和情話的攻勢下逐漸潰堤。
想着剛剛在書房孟安平的那些話,我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悶。
都怪孟祈安一個勁地往我胸口蹭,咬得斑駁一片,搞得我心口疼。
我撒氣般抓住他的頭髮,「壞狗!」
「唔!」他喫痛抬頭,水光粼粼的眸子就撞入我眼裏,眼尾嫣紅。
或許意識到自己做得過了,討好似的湊上來吻我的脣。
我任由他把我吻得呼吸錯亂,胸口起伏,末了還舔舔我破皮的嘴角,狡辯道「我是老婆的好狗。」
我:「……」
-2-
等孟祈年信息素平穩已經是三天後了。
藉着晨光微曦我打量着睡夢中的孟祈年,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樑,一切都如初見時那般驚豔。
「如果有天我離開了,你會難過嗎?」我撫着他的側臉下意識喃喃「應該不會吧。」
或許是被我摸得煩了,他皺着眉哼唧了一句,腰上的大手摟得更緊了,完全依戀狀睡在我懷裏。
我也撐不住睏意,與他相擁而眠。
我想,至少此刻我們是安寧相依的,這就夠了。
半夢半醒間,我感受到懷裏的溫度迅速離去、冷卻。
他似乎站在門口與誰在交流,聲音壓得低。
但在落針可聞的房間,孟祈年無波無瀾的聲音還是傳到了我耳邊。
「您別上心了。不過一個治療工具而已,別太拿他當回事。」
一個治療工具而已。
僅此而已。
我喉嚨酸澀,在關門聲響起時努力繃住表情,佯裝熟睡。
因爲孟祈年又走回了牀邊。他沒有再躺下,只是站在牀邊,默默地盯着我。
他的目光猶如實體,哪怕閉眼也無法忽視。
良久他都沒有動作,久到睏意再次上頭,我竟然再次睡着了。
只不過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一個微涼的觸感在我額頭稍作停留,猶如幼鳥羽翼劃過。
縹緲得如同一場夢。
-3-
夢裏我又回到第一次見孟祈年時,他帶着人在我打工的夜店鬧事。
眼見他們圍着一個服務生把人逼到角落,卻沒有人敢上去阻止。
我正巧端着客人要的飲品路過,就看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
經理看見我就好像看見了救星。
「快!你去勸勸架!」他說着就把我往風暴中心推。
我看看那幾個五大三粗的 alpha,再看看我營養不良的細胳膊細腿。
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經理是個 omega,臉色越來越差,咬牙道:「你今晚工資翻三倍!」
我立馬挺起腰桿「我辦事,你放心!」
但沒有人再回復我,所有人都被 alpha 的高階信息素搞得苦不堪言。
人以孟祈年爲中心,四散而開,包括他帶來的幾個 alpha,全都神色難看地遠離孟祈年。
在孟祈年對人痛下殺手前,我心一橫擋在了他面前。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嘗試講道理。
原本雜亂的人羣一下子噤若寒蟬,所有目光都投了過來,包括被我護在身後的 omega。
他含淚的雙眼此刻正怔愣地看着我,他或許也沒想到有人敢這樣對孟祈年。
雖然我不僅不認識孟祈年,還是個不受他信息素影響的 beta,但也能從周圍人的反應看出點端倪。
似乎,好像,不應該爲了三倍工資去衝動。
果不其然,孟祈年瞪着我的眼神陰森恐怖,就差把「你完了」幾個大字寫臉上了。
正在想要不要逃了算了。
結果身後的 omega 因爲信息素的陡然升高而受驚,情急之下推了我一把。
於是我連人帶酒潑了孟祈年一身。
冰塊混着酒精從孟祈年的俊臉上滑落,打溼了他看着就價格不菲的襯衫。
而我正以一種撲倒在懷的姿勢貼着孟祈年。
我現在逃應該也逃不了了。
等着閉眼受死吧!
結果卻遲遲沒有動靜。
我微微睜眼,看見近在咫尺的孟祈年,正怔愣地看着我。
他戾氣驟降,剛剛那副索命閻王的姿態蕩然無存。
半晌,他才呆呆開口「你是……omega?」
五分鐘前我以爲我死定了。
結果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頭埋進了我的頸窩,猶如一隻大狗般嗅着。灼熱的氣息蒸紅了我的皮膚,連着大腦轟鳴一片。
他雙臂死死鎖住我的腰,我掙脫不得。
「放開!你他媽變態嗎?」
他不僅不放還抱得更牢了,還總髮出一聲類似小狗的嗚咽聲。
「嗚,快給我咬一口。老婆,老婆……」
「誰是你老婆?別他媽咬我!我是個 beta……啊!」
起先我真以爲孟祈年是個變態來着,結果才得知他有信息素紊亂綜合徵。
因爲在夜店被人下了藥,才亂了套。
我想着應該是那個 omega 做的,那也不能全怪孟祈年,我從心裏勉強原諒他的胡作非爲。
可好景不長,我還沒拿到三倍工資呢,先得到了孟安平的治療合約。
當孟祈年五年的人肉安撫劑,ŧṻ₌給我五百萬。
五百萬,不僅可以還完渣爹留下的債,也可以給我未來的生活多一些保障。
我磨挲着後頸還新鮮的牙印,想着在夜店做服務生也被揩油還得掙不到多少錢。
於是我在末尾落下了我的簽名。
原本以爲只是遞出脖子給人咬兩口,噹噹抱枕就好,結果孟祈年一次比一次過分。
而且這人牀上牀下兩副面孔。
以前上生理課的時候沒有認真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 alpha 都這樣。
被信息素支配時叫老婆叫得多歡,下了牀見我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可抑制對孟祈年產生好感,即便知道他對我好只是出於病情,絕不可能是喜歡,我也會țũ̂ⁱ趁着他的易感期多親親他,淪陷在他熱情的懷抱中。
我也常安慰自己,雖然八塊腹肌、寬肩窄腰的帥哥長了腿會跑,但是五百萬不會啊!
睡了人還得了錢,我一點不虧!
-4-
等我睡醒已經下午了。
身邊的牀猶如沒人睡過般整潔冰涼。
下樓時,老管家端上來一碗蔘湯,溫度剛好。
「少爺囑咐要小火一直溫着。」管家站在一旁,笑得慈祥。
我看着黑乎乎的湯藥,淺抿了一口,又面無表情地吐掉。
管家:「少爺說您要是不喝的話,他回來親自喂您。」
我:「……」
喝完湯藥,舌尖苦得發麻。
管家適時地遞來一碟桃花酥,笑容標誌道:「少爺吩咐廚師給您做的,聽說您愛喫。」
我沉默地接過,咬了一口。
「少爺……」
「停——」我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快對少爺兩個字 PTSD 了,「您到底想說什麼?」
老管家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少爺其實很關心您的。」
我咬脣:「……」
纔不是關心我,他只是在保養工具罷了。
我出神間,手中的桃花酥被人搶去。
「喲,你怎麼知道我愛喫這個,專門給我準備的?」易啓文笑嘻嘻地把一整個塞進嘴裏,兩頰鼓鼓的,像個倉鼠。
我嚇一跳,看清來人後才舒了一口氣。
易啓文算是我這幾年時光裏僅有的朋友。
說起來,他算是孟祈年的弟弟,只不過孟祈年不認罷了。
因爲易啓文是孟安平的私生子。
連門都沒進的女人生的孩子自然會被唾棄,但是哪怕這樣,遺產終究會有一份屬於他。
成爲孟祈年的「人肉抑制劑」,跟着他出入過各種場合。
他的朋友們認識我,合作伙伴知道我,但不會有任何人給我一個正臉。
我知道同一個空間裏會有個透明的隔層把我和他們分成兩個世界。
但我慶幸我是個 beta,一個身手還不錯的 beta。
易啓文被兩個 alpha 堵在樓梯間時,我拉着人一躍而下,狂奔二里地。
兩個人氣都喘不勻,他還問我:「你幹嘛幫我?」
我莫名其妙:「你不是孟祈年的弟弟嗎?」
救了老闆的弟弟或許理應給我漲點工資?
他表情一愣,隨後整個街道都回蕩着他的爆笑聲。
我當時纔跟着孟祈年不久,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瓜葛,但自此之後我就被易啓文纏上了。
孟祈年對我倆交朋友的事未置一詞。
只不過每次見完易啓文,孟祈年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徵發作頻率會上升。
「你怎麼來了?嚇死我了。」我埋怨兩句,但更多的還是愉悅。
「早泥玩。」他鼓着腮幫子口齒不清道。
於是我倆打了一下午的遊戲。
可能是因爲和朋友在一起,我感到了一陣久違的放鬆。
順嘴告訴了易啓文我要離開的事。
易啓文睜大了眼,嘴裏的桃花酥都差點掉了出來。
「離開?孟祈年知道?他能同意?」」
我木訥地搖搖頭。
其實我壓根沒考慮過孟祈年會不同意。
「孟先生要我下個月走,應該和孟祈年商量好了吧。」」
易啓文表情呆滯,喃喃道:「下個月……我大概知道爲什麼了。」」
他掏出手機,給我找了Ţűₚ條新聞,大概是關於沈家少爺下個月回國什麼的。我平時不怎麼關注這些。
易啓文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道:「沈淮俞,沈家二少爺,下個月回國,最最最重要的是,聽說他和孟祈年信息素匹配度達 90%!」
「老頭子這些年一直在想方設法治療孟祈年的病,難怪突然讓你離開,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我哪怕是個 beta 也知道 90% 匹配度代表着什麼。
手機裏白淨可人的 omega 怎麼看也會比自己更適合孟祈年。
「哦,那挺好的。」我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扔給易啓文。
他嘴角抽搐兩下,「哥,別勉強自己。四年多,養條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個人呢。」
孟祈年有些時候確實很像犬科動物。
我擺擺手,笑道:「是有點感情,但我跟五百萬的感情更深。」
易啓文微不可察地長舒一口氣,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這樣也挺好的,你也解脫了。天天待在一個精神病身邊,也是辛苦你了。」
我皺眉糾正:「他是信息素紊亂綜合徵,不是精神病。」
「是是是,你說了算。」他半眯着眼,湊我很近,氣息拍打在我耳側:「那之後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5-
我腦子一頓,還沒來得及反應。
一道低沉的嗓音就竄入兩人的對話間:「考慮什麼?」
我倆皆是一驚,回頭看見孟祈年站在玄關處,應該是剛回家。
他從我倆坐的沙發前走過,盯着桌上的桃花酥皺了皺眉,隨後冷寂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命令道:「上來。」
遂轉身上樓,自始至終沒給易啓文一個眼神。
我朝易啓文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他微笑着拍拍我的肩,湊到我耳邊向我道別。
直到他出了大門,我才如夢初醒般跑上樓。
看見孟祈年沉着臉站在臥室門口。
「你……唔!」
我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孟祈年一把扯過抵在了牆上,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大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氣勢。
腦子暈暈,剛剛看着還很清醒的人,現在完全變了樣。
藉着喘息的空隙問「你易感期又來了嗎?」
他睫毛一顫,細若蚊吶的「嗯」了一聲。
然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人扛起來扔到了柔軟的牀上。
我有些着急地推攘抱着我一通亂嗅的人「可是你昨天才結束,往常不會這麼頻繁的!」
孟祈年似乎不滿我的抗拒,對着我的後脖頸就是一口。
痛得我驚叫一聲。
「臭,他的信息素。」他拱着我的頸窩喃喃道:「別的 alpha 的信息素會影響我。都怪他。」
像個告狀的小屁孩。
我想起生理書上講過 alpha 的信息素會引起其他 alpha 的不適。或許這種不適對於生病的孟祈年來說更嚴重。
想到這次是我太疏忽了。
只好低頭哄哄易感期的超絕敏感人:「抱歉,是我沒注意。下次不讓他待在你的空間了好不好?」
懷裏的人只給了我個後腦勺,悶悶地應一句「還有不能讓他動我的東西!」
我笑着說好。
卻不知埋在我懷裏的人,眼底一片黑沉清冷,像只蓄勢待發的頭狼,全然不像往常的易感期那般乖巧。
-6-
宴會那天,孟祈年穿着裁剪得體的高定,面色冷峻,依然是聚光燈的焦點。
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見到沈淮俞,他站在孟祈年身邊,笑得很甜,不知在攀談着什麼。
本人的確如網上那般白淨可人,應該會是每個 alpha 都魂牽夢縈的那類 omega。
我端着盤巧克力杏仁塔,站在遠處的樓梯上,看他們兩眼,轉身嚼吧嚼吧蛋糕。
挺好的,就是今天的杏仁有點苦。
「你就是陳確?」omega 聲音和人一般秀氣,卻掩不住語氣裏的不屑。
看見突然閃現在我眼前的沈淮俞,我木楞地點了點頭「昂。」
或許是我嘴角還殘留着一點蛋糕漬,看着有點傻。
他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尖銳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幾下。
「竟然是個 beta。」他嘴角彎起弧度,和剛剛在孟祈年身邊的笑不同,看着有點倒胃口。
Beta 怎麼了?Beta 可佔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呢!
我腹誹卻不顯於面上。
剛想轉身離去,卻被帶到一個熟悉的懷裏。
孟祈年低頭看着我,自然地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的奶油漬。
「祈年哥,奶奶叫我們過去呢。」沈淮俞臉色依舊,輕扯了扯孟祈年的衣袖。
孟祈年皺眉,看向遠方表情嚴肅的老者。
我識相地側身兩步,離開孟祈年的懷抱。
沈淮俞向我挑眉,輕挽上孟祈年的胳膊。
孟祈年的臉色算不上太好看,卻也沒甩開他。
只向我囑咐了一句「別亂走。」便匆匆離開。
我沒回答他。
我能感知到在場向我投來的目光,要麼帶着探究和玩味,要麼就是不贊同和不認可。
抬頭,我對上二樓孟安平的眼神,自覺地隨他安排的人離開。
我並非什麼固執的人,離開時連行李都沒收拾,直接讓司機送我去了機場。
原本應該堵得飛起的晚高峯,今天也順暢不少。
可是手機震動卻一直沒停過。
孟祈年和易啓文接連不斷地給我打電話。
猶豫再三,最後我還是接起了一通易啓文的來電。
-7-
剛點接聽,孟祈年的聲音就炸在了耳邊。
「老婆!你去哪了?」
「你怎麼沒告訴我就自己走了呀?」
「爲什麼不說話,是生我氣了嗎?」
「我不會再讓那個沈淮俞碰我了,我剛剛立馬去洗手了。」
「你不要生氣了,隨你罰我,要我幹什麼都行!」
「你回家了嗎?我現在回去找你啦!」
我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捏了捏眉心道:「你易感期了,別亂跑。乖乖找個房間待着。」
聽見我說話,alpha 也不吵吵鬧鬧了,汽車聲也停了。
「好哦好哦,我下車了。老婆你是回來找我了嗎?」他乖乖地應着我。
我彷彿能想象到他溼漉漉的眸子乖巧地湊近我。
「你知道的,我只是孟先生安排給你的抑制劑。但我也只是個 beta,並不能完全治好你的病,現在有了沈淮俞,你就再也不用因爲沒有信息素而難受了,而我們的合約也就此結束了。我該離開了。」
我喉嚨發緊,聲音被擠壓得不正常,顫抖着說完了再見,便掛掉了電話。
連夜飛到了另一個城市。
飛機落地已經半夜時分,那通電話後,孟祈年沒有訊息了。
倒是易啓文的給我發了一大堆消息。
「我去!你走了嗎?」
「他搶了我的手機火急火燎地離開,又掛着眼淚回來,把宴會廳給砸了!」
「我的手機屏幕都被他幹碎了!」
「沈淮俞給他放信息素,他直接給了人一拳。」
「上去勸他的人更是一人一巴掌。」
「幾個 alpha 都按不住他,他還用玻璃給自己的腺體劃了兩刀,鮮血淋漓的,最後被救護車拉走了。」
「但你也知道孟安平那德行,被這樣一鬧,不知道又要做出些什麼。」
「真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你至少告訴我一聲吧,我也不會跟誰說的。」
……
我沉默地掰斷了電話卡,扔進了垃圾桶。
在新的城市步入了新的生活。
-8-
靠着孟安平給的錢,我還完了我爸欠下的債務。
站在他的墓碑前,燒掉了還款收據。
撿起了之前未完成的學業,但是我的適應能力不佳。
幾年的空窗期讓我比周圍人年齡更大,時常融不進他們的話題圈子。
但是能像個正常的大學生一樣,走在平凡又既定的軌道上,我已然很滿足了。
爲了融入羣體,我參加了各類活動。
也不斷深入學習,各種各樣的事幾乎佔滿了我除了喫飯睡覺外的所有時間。
漸漸地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部門的年末聚會上,我送喝醉又失戀的朋友回宿舍。
比我高半個頭又醉醺醺的 alpha,大半重量壓在我身上。
嘴裏還嘟囔着「爲什麼要和我分手?」
「明明前兩天還說喜歡我的……」
林睿大舌頭地唸唸有詞,他前兩天和隔壁學院的 omega 分手了。
但這人看似深情,實則不然。
這樣的分手他平均一個月可以鬧一到三次,且對象都不同。
我不理解,但尊重。
我拖着他走了兩條街,他問了十五次「小瞿你到底愛不愛我?」
並逐漸有破防大哭的趨勢,爲了不被附近居民報警擾民,我也只能敷衍回答他「我愛你,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真的嗎?」他眼巴巴地看着我,實則連目光都沒聚焦。
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 alpha 都像狗啊。
我點點頭道「包真的。」
以爲這人總算能消停了,結果更來勁了,開始對我土味情話攻擊:「沒了你,我怕我會變成一條河。」
「什麼河?」
「悲傷逆流成河。」
我「……」
旁邊正好有條河,真想把他踹進去。
那個叫小瞿的 omega,我都想心疼他三秒。
在我打算伸腳踹人時,我瞥見一輛豪車停在了上個街口。
學校裏有些愛炫耀的富家子弟在所難免,甚至之前有些人攀比、飆車還鬧出過事。
夜黑風高,我看不清車牌。
加之身上還扛着個不停豬叫的林睿,我也實在沒心思管車了。
只是心裏怪怪的,一些回憶被勾起。
我自嘲地笑笑,PTSD 了吧,看誰都像他。
按住林睿的嘴,把人拖回了宿舍。
-9-
三年後,憑藉不錯的成績和老師推薦。
我收到了一份很不錯的 offer。
原本一切都很好,除了這個地點在幾千公里外的城市。
對此公司的解釋是「那邊是新起步的公司,發展前景和機遇都會更適合你。」
幾年前的記憶又忽然反芻,我甩甩頭,把記憶連同那個人一起甩掉。
平心而論,我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我忽然明白我那賭鬼老爹的心態了。
一個城市那麼大,我與那些人斷了聯繫這麼久,只要走每天既定的路線,我賭我們遇不上。
於是刷刷兩筆簽下了合同。
同事比我想象中好相處,工作待遇也很不錯。
在我慶幸自己賭對了的時候,我遇見了孟祈年。
隔壁工位的 omega 拉着我討論新來的總裁。
「絕對是 s 級的 alpha,看一眼都腿軟的程度!」
我笑他「哪有那麼誇張。」
「你只是沒見過,就算是 beta 也會被吸引的!」
昨天是新總裁上任的日子,不巧的是我請了病假。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剛剛還在摸魚的衆人都立馬嚴肅正經。
就連前一秒還做春夢的 omega 也開始在工位上敲敲打打,只有我愣在了原地。
幾年不見的眉眼沒什麼太大變化,氣場卻比以前強了不少。
難怪能讓人一瞬間噤若寒蟬。
漆黑的瞳孔掃過我,彷彿黑不見底的深淵中醞釀着未知的危險。
我嚥了咽口水,還是被同事好心提醒才回過神。
「我就說是個 beta 也頂不住的吧,只不過孟總帥是帥,就是看着太兇了。」
還沒聽 omega 蛐蛐完,我就被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10-
我站在門口預想了一會兒可能發生的情況,面帶標準職業微笑推門走了進去。
「孟總,找我有什麼事?」
孟祈年蹙着眉,臉色並不好,或許是見我站得太遠,高大的身軀一步步向我走近。
我不能聞到信息素,卻能感知到孟祈年身上不滿的氣息。
我能料想到的最壞結果,就是他揍我一頓,讓我滾蛋。
如果這樣,我必定要 N+1 和醫藥費。
可是下一秒,高大的孟祈年卻把頭埋進了我的頸窩,姿勢彆扭地摟住我。兩人間空不出一點縫隙。
「老婆……」
我身體僵住,感受到孟祈年蹭得我頸窩癢癢。
?
這對嗎?
我大腦宕機,不過腦說了ṭű₀一句「請不要職場性騷擾。」
聽聞,孟祈年身形一頓,抬起頭,眼神帶着濃濃的哀切。
又是像只小狗一樣,我下意識就把手放到了他的頭上,輕揉了兩把。
等我反應過來,想收回手時,他卻先一步抓住我的手,低頭吻了上來。
吻卻不似剛剛那般溫順,狂風暴雨般的索取,直到我呼氣不暢,大腦感到缺氧的眩暈,才堪堪放開我。
「你的吻技退步了。」孟祈年道,「看來你前男友技術不怎麼樣。」
我腦子發暈,懵逼道,「前……什麼?」
「騙子。」孟祈年眼底升起偏執,「你都只對我說過喜歡,結果你卻對那個姓林的 alpha 說愛。」
「你們還花前月下,說情話,壓馬路,這些你都沒陪我做過。」
委屈又憤恨的表情讓我有些失語。
我不知道應該先告訴他林睿不是我前男友,還是糾正他那失了智的舉動根本不是什麼花前月下的浪漫行動。
最終在沉寂的幾秒後,我只吐出一句「你不也一直拿我當工具嗎?我想工具沒有這些義務。」
剛剛還一臉討說法的人好像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軟了下去。
「對不起,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他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我不是把你當工具,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以爲你又是我爸給我的什麼考驗,但我還是忍不住接近你。你不嫌棄我的病,包容我陪伴我。我想讓你永遠陪在我的身邊,但如果被孟安平知道了,他就會把你送走。」
「我太害怕你離開我了。我只能表現得不那麼喜歡你,你才能留在我的身邊。」
「易啓文也好,林睿也好,我快要嫉妒死了ṭů⁰。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完全屬於我?爲什麼你要丟下我離開……」
孟祈年捧住我的臉,輕聲祈禱「求求你了,陳確,也愛愛我吧,一點就Ṫúₘ好。」
「可不可以?」他的額頭抵上我的額頭,眼神祈求。
我沒回答他,腦子嗡嗡響,半晌開口道「你的易感期來了。」
-11-
最終孟祈年被隔離前也沒等到我的回答。
耷拉着腦袋,從蹭亂的髮尾都能看出他好像快碎掉了。
我雖見猶憐,卻也一時無法答覆孟祈年。
接收到了太多消息,一時半會消化不了。我不確定他的那番話是因爲易感期還是真心。
或許都有,但是讓我重新接受孟祈年屬實不是一件易事。
由於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工作效率約等於沒有。
結果就是加班到很晚。
回家路上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於是一路跑回家裏。
結束了混亂又茫然的一天,夢裏都是孟祈年耷拉着小狗耳朵,追着我叫「給一點愛吧,陳確,給一點愛吧……」
第二天,我看見了蹲在單元門門口的孟祈年。
和夢裏的差不多,萎靡不振,神色倦倦,就是沒有小狗耳朵。
「你怎麼在這兒?」
聽見我的聲音,孟祈年刷一下抬起頭。
我這才發現他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嗓子也啞得不像話「等你的回答。」
易感期蹲在室外吹一晚上的冷風,我都怕人給我交代在這兒了。
這小區裏住着好幾個同事,讓他們看見孟祈年這個鬼樣子還得了?!
我只好請個假,打個車把人帶回他自己家裏去。
車上孟祈年也不老實,手摸摸搞搞,腦袋東蹭西蹭。
發燙的氣息噴薄在我皮膚上,引起一陣戰慄。
就這還啞着嗓子問「你的回……」
「回個屁!再亂動把你扔下去!」
人這才老實了。
-12-
打算把人交給管家,結果被快燒傻的人死活拽着我不放。
都病成這樣了,怎麼還有使不完的牛勁?
老管家依舊帶着得體的微笑道「少爺不允許我們進他的房間,還是麻煩陳先生親自送少爺上去吧。」
我似笑非笑「你們都不能進,我就能進了?」
管家看着都快燒熟了還往我懷裏鑽的孟祈年,笑呵呵地點點頭「我想應該是的。」
「……」
我任勞任怨地把人送回房間,收拾妥帖。
環顧了一下四周,和我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就連我以前不小心打碎了個角的手辦都還放在原處。
直到我瞧見沒關上的牀頭抽屜,忍不住皺了皺眉。
整個抽屜放滿了抑制劑,各種牌子、各種樣式的都有。
垃圾桶裏也落着幾隻用完的抑制劑。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管家:「他這幾年一直在用抑制劑?」
管家點了點頭。
「胡鬧!」我沒忍住脾氣,「醫生明明說過他不能再用抑制劑了。不僅沒有用還會加重他身體負擔,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省心!」
「沈淮俞呢?他倆不是 90% 的匹配度嗎?不是說能治好他嗎?」
管家道「少爺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之前沈先生偷溜進去過一次,用信息素引起少爺的易感期,結果被少爺狠揍了一頓。之後沈家也掛不住臉色,把沈先生又送出國了。」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但是陳先生能進,少爺會很高興的。」
我耳根有些發熱,切了一聲,嘟嘟囔囔Ṫū₄「說得富麗堂皇,不也連個好臉也不給我。」
老管家輕嘆一口氣,道「您別太怪他,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老管家不知道從哪個雜物間給我找來了本相冊,看上面的灰塵應該很久沒被人翻看過了。
打開第一頁就是個笑得格外燦爛的小男孩,約莫四五歲,懷裏抱着只金毛幼犬。
一人一狗坐在草坪上,陽光正好,定格在那一刻。
「孟祈年小時候還挺可愛。」或許是被照片感染,我嘴角也帶了點弧度。
「這是少爺養的第一隻寵物,叫查理。」管家說着翻過了一頁。
這一張照片上孟祈年看起來沒長大多少,卻繃着張臉,完全不見活潑天真。
這是他和孟安平的合照。
「查理呢?」我問。
「被老爺埋了。」
埋了?!
我心下一駭,看向那張死氣沉沉的照片,脊背發涼,短暫地失語。
管家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撫:「如果您感到不適的話,就別看了。」
我定了定神道:「我沒事。」
哪怕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確實對孟祈年的過往全然不知。
要不是老管家,我也根本不會知道這些。
如果說我和孟祈年還有可能的話,那這一次一定要站在同一個位置。
希望他看見我的同時,我也能看透他。
「我還想更瞭解他一點。」
他想要的答案,等他醒了我就能告訴他了。
-13-
可事實上,聽完管家講的那些事後,我大腦停滯了很久。
呆呆地坐在牀邊,看着睡得並不安穩的孟祈年。
心情複雜地給人掖了掖被子,又把被子掀開,自己躺了進去。
孟祈年迷迷糊糊地抱住我,下意識親了一下我的臉。
「老婆怎麼哭了?」他明顯還沒完全清醒,手胡亂地擦着我的臉。
一邊擦一邊哄「不要哭了乖乖。是因爲我嗎?我不是逼你做選擇,你要是還沒原諒我,我可以等你,我可以追……」
他的話被淹沒在了吻裏。
氣息交換,我喘着氣,堅定地看向孟祈年:「四年夠久了,不用追我也喜歡你,孟祈年。」
Alpha 怔怔地看向我。
一秒,兩秒……
腰上的手驟然收緊,似乎要把我揉進他身體裏似的。
他喘着粗氣,深嗅着我的味道,語氣裏掩不住興奮:「你知道對一個易感期的 alpha 說這種話,意味着什麼嗎?」
我感受到他身體的反應,笑着接納:「不太知道,要不你來試試看?」
兩人陷入柔軟的牀中央。
久違的感觸讓人頭皮發麻,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有人剛剛說話硬氣得很,結果還是淌了我一身的眼淚。
「老婆……老婆爲什麼,嗯,對我這麼好?」一邊哭一邊耕耘的人還能問出一大堆問題「是我的嗎?你是我的嗎?」
「是……是你的。」最後時刻,我吻上這雙愛哭的眼睛「這是給堅強小狗的獎勵啊。」
-14-
我睜眼時,孟祈年還沒醒。
看樣子易感期差不多要結束了,只是需要多點休息就行。
眼尾紅紅的,有點可愛,忍不住親一下。
隨後卻看見了最不想見的人。
孟安平坐在沙發上,看向我的眼神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卻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他輕嗤一聲「這麼久不見,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連人都不會叫了。」
我心情屬實不爽,沒好氣道「您有什麼事嗎?」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底譏諷道:「我耗盡心血培養的兒子居然栽在你這樣一個 beta 手裏,真是唏噓。」
「呵,你管那叫培養?埋掉他的玩伴,逼他喫下自己養的寵物兔子,把他親近熟悉的保姆換了又換……不準喜歡,不準依賴,不準交朋友……」我嗤笑一聲道:「這是培養孩子還是圈養傀儡呢?」
孟安平瞪着我:「你們年紀輕輕,根本不懂,感情是沒有任何用的。唯有利益才能至上。」
「利益個屁!」我笑道:「那你最引以爲傲的利益也沒有戰勝你感情用事的兒子,不是嗎?」
孟安平臉色難看了好幾個度,最終也只是化作一聲嘆息。
「是我小看你了。你有好手段,你離開後他開始鋌而走險,明明處處都不成熟,卻也不要命地跟我對着幹。幾年時間就讓我倒戈了。」他眼裏終於不再是殺人的利刃,看向我的眼神帶着複雜的情緒。
「我老了, 也鬥不過他了。但是至少你能不能勸勸他回去料理家業, 而不是隨手把這些丟給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守着他自己那麼個小破公司能成什麼大氣?」
我還沒反駁, 眼前就落下道寬闊的陰影。
「你來幹什麼?離他遠點!」孟祈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完全一副炸毛的狀態,橫在我倆中間。
看來 PTSD 的也不止我一個人。
孟安平站起身來,瞥了孟祈年一眼, 低聲道:「沒個正經樣子。」
隨後看向身後的我,道:「我說的話, 你好好想想, 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我失笑:「那是他的決定,他自己說了算。而且我也沒什麼好手段,我只是愛他。是您最看不上的感情用事罷了。」
-15-
孟安平走後,孟祈年心有餘悸地抱了我好一會兒。
「好了, 收拾收拾去醫院。」我推開他。
「不要, 再抱會兒。」
撒嬌也沒有,還是被我領着去醫院檢查腺體去了。
幾年前的傷口完全癒合,還好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最讓我擔心的還是他的信息素紊亂綜合徵。
孟祈年臭着臉坐在醫院, 對面是穿着白大褂的易啓文。
「他是心因性的病症,只要沒什麼再次創傷,配合治療, 是可以慢慢恢復的。」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低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晚上一起喫個飯?」
「過兩天吧, 週末再聚。」我笑着回答。
「咳咳咳……」孟祈年超不經意打斷我們的敘舊, 「我脖子還有點痛。」
「出門右轉, 骨科就診。」易啓文敲着病例報告,頭也不抬:「還有老是咳咳咳的男人一般都不太行。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最後一句話是對我說的。
下一秒我就被紅着臉的孟祈年拽出醫院。
進到車裏又埋到我懷裏嘟囔:「老婆別跟他說話。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
隨後望向我的眼睛溼漉漉的:「老婆,我的易感期還沒結束呢。」
我拍了拍他的腦袋, 失笑道:「知道了。去後座, 別在這裏。」
……
我的手機落在了副駕上,震動了兩下,顯示來自易啓文的消息。
【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反正我們其他 alpha 不會因爲易感期突然改口叫人老婆。】
-16-
我繼續去公司上班。
關於孟安平的話, 我也問過孟祈年, Ṭù₌他還是打算繼續經營現在的公司。
「我喜歡這個行業,我也想陪着你。」
茶水間接咖啡時,聽見幾個小姑娘在討論孟總的信息素會是什麼味道的。
我是個 beta, 我聞不到信息素。更何況孟祈年遮掩信息素的能力一級棒。
連易啓文都不知道他的信息素味道。
有人說是紅酒, 有人說是伏特加,也有人說應該會是很冰冷的木質調。
其實都不對。
在一次事後我軟磨硬泡了半天, 孟祈年整個人在被窩裏紅透了, 才聽見他細弱蚊蠅的一句「草莓。」
誰能想到一個一米九的 alpha 會是草莓味的呢?
「你呢?你覺得孟總的信息素會是什麼味的?」問題來到了我面前。
我想了想,認真道:「小狗味。」
在幾人懵逼的視線中,我拿着資料, 笑着走進總裁辦公室。
一進門就被人抓住, 按在了加寬加長版的沙發上。
「老婆老婆,我易感期到了。」
「別裝。你的病已經好了,而且昨天晚上給你還少嗎?」
孟祈年「嗚~不夠。」
我從文件袋裏拿出一個帶鑽的黑色項圈, 咔嗒一聲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眼睛亮晶晶看看我又看看項圈「謝謝老婆!那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
於是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他興奮地把我抱進了裏面的休息室。
看吧,本質上完全就是一隻小狗。
我最愛小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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