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馴主手冊

準備引誘禁慾大佬賀執梟時,卻看到他妹妹強吻他。
眼前閃過彈幕:
【又沒有血緣關係,男主還忍什麼?】
【等女主傷心出國後,他就知道囚禁、強制愛了。】
【女配好廉價,男主都不想碰她,還整天想着引誘男主。】
【別肖想了,男主只會狠狠頂撞女主。】
於是,在賀執梟出國找女主追愛的時候。
我揣着攢下的鉅款跑路了。
等他打來電話時,我正穿着婚紗。
「寶寶,你怎麼都不跟我聯繫?不想我嗎?」
我暗罵了聲渣男:「誰是你寶寶?我馬上結婚了,別亂叫。」

-1-
做賀執梟金絲雀的第四年,我還是沒睡到他。
經過無數次明撩暗摸試探,我確定他應該很能幹。
不死心的我,拿出了新買的維密性感內衣。
蕾絲、刺繡、綁帶,半透明……
穿上後我照了照鏡子,又純又欲,自己看着都忍不住流鼻血。
今晚要是還不能把他拿下,我溫妍的名字倒過來寫。
套上情侶睡衣,我去廚房端了杯熱牛奶往賀執梟書房走去。
遠遠地便看到書房門虛掩着沒關緊。
我躡手躡腳靠近,像小貓探頭跟他賣個萌。
卻意外看到房間裏除了賀執梟還有賀纖雪。
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哥,我不想跟周逸結婚。」
「你幫我取消婚約好不好?」
「你的婚約是老爺子決定的,我做不了主。」
賀執梟神情淡淡,聲音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我喜歡的是你!」
下一瞬,賀纖雪踮腳朝賀執梟吻去。
我被這巨大的信息量衝擊得滿眼震驚。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賀纖雪被猛地推開。
賀執梟黑了臉:「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滾出去!」
我嚇了一跳,端着杯子慌忙回了房間。
腦子裏不斷閃過豪門禁忌、狗血、骨科等字眼時,眼前出現彈幕:
【又沒有血緣關係,男主在忍什麼?】
【最不想女主跟別人結婚的不就是他嗎?】
【明明也喜歡女主,非要嘴硬裝不在意。】
【還養了個金絲雀想讓女主死心,可他自己難道沒發現女配跟女主各種程度上很像嗎?】
【別急,等女主傷心帶球跑,他就知道囚禁、強制愛了。】
【女配就是個推進男女主感情的工具人,沒利用價值就會被甩掉。】

-2-
看完彈幕我氣笑了,賀執梟養我只是爲了讓賀纖雪死心?
還有說我跟賀纖雪像的,到底哪裏像了?
我跟她除了年紀相仿,根本就沒有別的相似之處。
不……有一處,我們眼尾下方都有一顆淚痣。
我抿緊脣,指甲嵌入掌心。
下一瞬,身體突然被人從身後抱起。
落入賀執梟懷裏時,我臉上還帶着濃濃的憤怒。
賀執梟挑眉:「小祖宗,誰惹你了?」
他低頭吻我的臉頰,我偏頭躲過。
一想到他的脣可能被賀纖雪吻到過,我就膈應。
賀執梟卻以爲我生理期來了:「例假又提前了嗎?」
他不由分說就要給我捂肚子,可手剛貼上我的小腹,他就僵住了。
幽深的眼神從我身上滑過,最後落到我臉上。
「妍妍,你裏面穿的什麼?」
彈幕在此時瘋狂滾動:
【女配好廉價,男主都不想碰她,還整天想着引誘男主。】
【從沒見過這麼上趕着倒貼的。】
【不愧是女配,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別肖想了,男主只會狠狠頂撞女主。】
【倒貼姐,快滾遠點吧!就算脫光了男主也會爲女主守身。】

-3-
想起之前一次次撩撥他,他總是在最後關頭離開,我都以爲他只是思想傳統。
所以樂此不疲地想看他爲我失控。
現在才知道他是在爲賀纖雪守身。
可我還是不死心,想最後驗證一次。
拉着賀執梟的手落在我睡衣衣襟處,帶着他的手將衣服剝開。
衣衫半褪,內裏的風光越發迷人。
我摟着他的脖頸貼近他耳邊,故意喊了聲:「哥哥~」
賀執梟呼吸加重,按着我的後腦勺兇狠地吻我,絲毫不給我喘氣的機會。
另一隻手沿着身體曲線寸寸丈量,帶起一片熱意。
就在我以爲他要做什麼時,他驀地扯過被子將我裹住。
手指拂過我紅腫的脣和眼角浸出的眼淚,他聲音低啞地開口:
「以後不許在牀上叫我哥哥,明白嗎?」
隨即利落離開。
嘲笑的彈幕噴湧而來:
【笑死我了,學女主叫哥哥,結果被嫌棄了。】
【男主每次最大限度摸摸上半身就跑了,我嚴重懷疑女配不超過 B。】
【對哦,你發現了華點,我猜 A。】
【都別猜了,反正不管她怎麼樣,給男主解決生理需求都不配。】
【一個金絲雀就別即要又要了,認清自己的身份。】
被子裏,我咬着脣,流下屈辱的眼淚。
你才 A,你全家都 A!

-4-
第一次遇到賀執梟,是我在西餐廳做鋼琴表演兼職。
原本我家境不錯,卻因我爸被競爭對手做局坑害,導致公司破產欠下鉅款。
生活天翻地覆後,我只能靠兼職養活自己。
那天,跟往常一樣,我表演結束就準備回學校。
卻被此前拒絕過的二世祖追求者賀雲庭糾纏。
他張嘴就是讓我跟了他,手還不老實地往我身上摸。
衝動之下,我扇了對方一巴掌。
賀雲庭攥着我的衣領用力一扯:「你他媽……」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賀雲庭眼神微顫,慌忙鬆了手。
「小叔叔,你怎麼在這兒?」
我捂着因拉扯而走光的胸口,轉頭就看到冷峻矜貴的賀執梟。
狹長深邃的眼眸淡淡掃過,壓迫感撲面而來。
「道歉。」
賀雲庭腰桿一挺,立馬朝我兇道:
「賀家人的臉是你能打的嗎?快點給本少爺道歉。」
手指陷入掌心,我準備低頭時,一件寬大的西裝外套攏在了我身上。
賀執梟冷厲的目光朝賀雲庭看去:「我是讓你道歉。」
賀雲庭笑意僵住。
最後以他道歉又自扇了幾巴掌結束。
跟賀執梟道謝後,我原以爲,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可很快我們又見面了,在我十分狼狽的時候。
當時我莫名被兼職的餐廳解僱。
之後再找別的兼職也總是碰壁。
連續十幾次找兼職失敗後,我情緒低落又遇上下雨。
想打電話找父母求安慰,卻發現根本聯繫不上,一瞬間彷彿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眼淚說來就來,我蹲在公交車站臺哭紅了眼Ṱù₀。
直到賀執梟撐着傘出現在我面前:「要跟我走嗎?」
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我下意識握住了他伸來的手。
就這樣成了他養的金絲雀。
他一直寵着我,我在他面前也越來越放肆。
相處中我情不自禁對他動了心,也以爲他對我抱有同樣的感情。
到頭來卻發現是我自作多情了。
果然,幹金絲雀這一行的最忌諱對金主動心。

-5-
以前是我傻,整天就知道看劇、網購、瑪卡巴卡。
想清楚後,我鹹魚秒變勤奮打工人。
金絲雀就該有金絲雀的樣子,我開始猛猛刷賀執梟的卡,什麼貴買什麼。
以前興致缺缺的拍賣會也十分積極參加。
誓不放過任何一個斂財的機會。
拍賣現場,我又一次見到了賀纖雪,身邊跟着她未婚夫周逸。
兩人挽着手,看起來十分親密。
彈幕再次出現:
【這是什麼大型修羅場?男主要氣死了吧?】
【妹寶威武,男主不是想把妹寶推給別人嗎?那就聽話給你看。】
【一想到男主喫醋,瘋狂跟男配競拍就好笑。】
同爲工具人,我默默打量了周逸幾眼。
他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柔又深情。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朝我微微頷首,我立馬回他一個微笑。
賀執梟攥着我的手驀然收緊,我喫痛地看向他。
「他比我好看?」賀執梟緊抿的脣顯示出他的不悅。
反應過來他被賀纖雪氣到了,跟男配搞雄競,我拿出金絲雀的專業素養哄道:
「怎麼可能,他連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賀執梟聽完這才揚起嘴角。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時,一套極其珍貴的珠寶出現。
引得賀纖雪心動非常,周逸立馬錶示要拍下來送她。
賀執梟轉頭問我:「喜歡嗎?」
知道他是被刺激到,又開始拿我當藉口雄競。
我誇張地表演道:「好喜歡,我要。」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眼神中寫着勢在必得。
有了藉口,賀執梟和周逸互不相讓,一路競價。
最終,賀執梟以高出珠寶價值的金額拍了下來。

-6-
工作人員將東西送來時,賀纖雪帶着未婚夫也走了過來。
她直直看着賀執梟的眼睛,眼神裏藏着愛意:
「哥,能把這套珠寶讓給我嗎?」
「這是阿逸準備送我,用來做結婚首飾的。」
彈幕笑炸了:
【妹寶是會扎心的,扎完一波又一波。】
【可惜你說是用來跟別的男人結婚用的,男主就是毀了都不會讓給你。】
賀執梟淡淡掃了兩人一眼,絲毫沒有猶豫地將珠寶盒子塞到了我手上。
「你們結婚可以買別的首飾,這套是我家寶貝看上的。」
賀纖雪紅着眼眶不甘心道:
「你是真喜歡她?
「還是不想我順利結婚?」
她說得隱晦,我卻聽懂了其中質問賀執梟對她感情的暗語。
賀執梟垂眸看她,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
「周家如果沒錢買首飾,我這個大哥不介意幫你們出錢買。」
「絕對讓你們順利結婚。」
賀纖雪掉Ṫü₍着眼淚搖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可她這副我見ťṻₔ猶憐的模樣並未讓賀執梟心軟停留。
車裏,賀執梟剛落座就將我抱坐到腿上。
「寶寶,你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
看着他溫柔帶笑,跟剛纔面對賀纖雪時判若兩人的臉,我腦子裏有種深深的割裂感。
如果不是看到彈幕,大概我要更加淪陷了。
「寶寶,吻我。」見我發愣,賀執梟再次開口。
我敷衍地在他脣上親了下,剛退開就被他追着吻來。
又急又兇,透着想將我拆喫入腹的濃烈渴望。
彈幕又適時出現了:
【雖然知道男主是把女配當妹寶吻,但我還是膈應。】
【剛好還被後一步來停車場的妹寶看見,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厭惡感油然而生。
回過神時,我發現已經扇了賀執梟一巴掌。
他倒是沒惱,手指撫着我微腫的脣查看。
「寶寶,我是不是吻疼你了?」
「下次我輕點。」

-7-
還是我道行太淺了,輕易就會被他牽動情緒。
爲了避免在他的虛假溫情中繼續淪陷,我開始儘量躲着他。
原本不愛交際的我,總是跟朋友約會。
又一次跟朋友約完咖啡,準備離開時,我碰到了賀纖雪。
「溫妍,我們談談?」
本想視而不見,她卻徑直坐到了我對面。
「你知道了對吧?」
她自問自答:「我喜歡我哥,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我不搭話,靜靜看着她。
賀纖雪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八歲時父母車禍去世,被她奶奶託付給了賀家老爺子。
她奶奶是賀老爺子念念不忘的初戀,所以賀老爺子對她格外寵愛。
卻也導致她初到賀家就經常被其他同輩欺負。
於是賀執梟主動提出照顧她。
直到她十八歲,被賀執梟送回老宅。
「一開始我不理解他爲什麼要趕我走。」
「直到我在他書房發現一張我的背影照片。」
「他愛我。」賀纖雪眼中滿是篤定。
「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關係,所以他找了你。」
她撫摸着自己臉上跟我同樣位置的痣,表情變得猙獰:
「你現在享受到的他對你所有的好,都是因爲我。」
我鬆開放在膝蓋上蜷緊的手指,朝她露出笑臉:
「哦,那真是感謝你了。」
「我請你喝咖啡吧。」
似乎我的表現並不讓她滿意,她猛地起身,椅子跟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溫妍,你等着吧。」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他根本放不下我,誰替代都沒用。」

-8-
聽了賀纖雪的話,我再也沒了逛街的心情。
提前回了家。
想到她口中的照片,我下意識往賀執梟書房走去。
在他抽屜的最底層,果然發現了賀纖雪說的照片。
照片裏的女生穿着夏季校服,扎着馬尾,只有一個背影。
身形跟賀纖雪十分相似。
書房外傳來賀執梟的聲音,我立馬躲到了窗簾後面。
他似乎在跟人打電話。
語氣帶着無奈:「她現在都不跟我親近了,你說她是不是不愛我了?」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他急了。
「我當然想完全擁有她!」
「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對她的瘋狂渴望。」
「要是讓她知道了,一定覺得我是……有特殊愛好的變態。」
「還有她對我的感情,我有時候都懷疑,她是因爲習慣我,還是喜歡我。」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把她弄到身邊了。」
「再等等吧……」
話音剛落,賀執梟的助理敲了敲門。
公司似乎有事,他掛了電話離開。
我從窗簾後靠牆滑坐在地上,揉了揉悶悶泛疼的心口。
看到彈幕時,我心裏還抱着一絲僥倖和自欺欺人。
如果賀執梟一直排斥跟賀纖雪走到一起,我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待在他身邊。
畢竟當他的金絲雀,我什麼都不用付出,他就給我提供錢和情緒價值。
跟找了個冤大頭沒什麼區別。
可現在親耳聽到他說喜歡賀纖雪,還在感情裏患得患失。
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得那麼無所謂。

-9-
賀執梟離開後,我就一直坐在樓下沙發上等他。
我想親自問問,這三年他對我的好,是不是都只是因爲賀纖雪。
可一直等到凌晨他也沒回來。
拿起電話撥打他的號碼時,眼前彈幕滾動:
【啊啊啊啊,男女主終於要生命大和諧了!!!】
【感謝他的競爭對手下藥,妹寶今晚要被狠狠頂撞了。】
【笑死我了,蠢女配還傻傻給男主打電話。】
【這是要成爲男女主電話 play 的一環嗎?】
我緊握手機的指尖泛白,想將電話掛斷。
卻終是慢了一拍。
曖昧的低吟聲傳來:「哥哥,輕點……」
男人的悶哼聲響起,我全身的血液一寸寸凝結成冰。
電話掛斷,滾燙的眼淚無聲落下。
腦子裏全是跟賀執梟的點點滴滴。
大哭一場後,我告訴自己沒關係,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幾個渣男。
如今他已經是個髒男人了,我對他再無期待。

-10-
第二天,京圈傳來兩條八卦。
其一是賀纖雪跟周家的聯姻取消。
其二是賀纖雪準備出國深造。
彈幕又出現了:
【男主又不喫虧,幹嘛要送走女主?】
【這種事情,男主一時接受不了很正常。】
【妹寶傷心離開後,男主就知道後悔了。】
那天起,賀執梟一連好幾天都沒回來。
只發消息告訴我,公司事忙,讓我照顧好自己。
這倒是方便了我。
他不在家,我變賣起他送我的東西十分順利。
東西處理得差不多時,正好又看到彈幕:
【啊啊啊,男主叫助理訂票了!終於開始追妻了!】
【想看男主發瘋,囚禁,強制愛。】
【我要看車,趕快給我開車,大開特開。】
賀執梟的消息隨即而來:
【寶寶,我要出國出差幾天,你在家乖乖的。】
【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都在。】
然後手機又響起銀行收款短信。
如果是以前,我會語音發幾個隔空親親,順便表白。
這次我回復的是一個謝謝金主爸爸的表情包。
以及一句:【再見。】
再也不見。

-11-
兩天後,江城。
原本我是來參加竹馬顧從舟的婚禮,如今卻成了新娘。
只因原來的新娘臨時悔婚不嫁了。
可賓客已經到齊。
顧從舟只能求我幫他走走過場,別讓他丟臉。
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我只好答應。
我穿上婚紗,正被化妝師按着畫眼妝時。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顧從舟的小妹非常有眼力見地幫我接通,開了免提。
「寶寶,你怎麼都不跟我聯繫?不想我嗎?」
化妝師手一抖,眼線畫出邊際。
我立馬接過手機取消免提。
「寶寶?怎麼不說話?」
我暗罵了聲渣男:「誰是你寶寶?我馬上結婚了,別亂叫。」
「結婚?」
「除了我你要跟誰結婚!!!」
臉真大,我冷笑了聲,掛了電話。
這兩天只顧着離開的事,都忘記把他所有聯繫方式拉黑了。
拉黑一條龍後,我繼續假扮新娘任務。
晚上,賓客散去,終於有了歇息的工夫。
剛準備把身上的禮服換下來,卻在要進酒店房間時被人猛地抵在牆上。
本該在國外的賀執梟,此時眼神裏盡是冷意。
「溫妍!你還真敢跟別人結婚。」
「我是不是慣得你膽大妄爲了?」
「賀執梟,你放開!」我用力掙扎:「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他牢牢禁錮住我的雙手,眼眸泛紅:「你想分手?」
「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12-
要不是他的脖頸上還殘留着別的女人留下的指甲刮痕。
這副樣子,我都要以爲自己是負心的渣女了。
我厭惡道:「因爲我不想在你這個老男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賀執梟臉色煞白。
像是被戳到了痛點,攥着我的手再沒了力氣。
剛用力甩開他的手,顧從舟的聲音響起。
「溫妍?」
「老公!」我立馬跑到顧從舟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顧從舟睫毛顫了顫,朝賀執梟看去:「他是……」
「不相干的人。」我立馬催他送我回房間。
而房間所在的位置就在賀執梟前面一點。
再次經過他,我看着地面,避免跟他眼神接觸,以爲他不會再糾纏。
卻在進房間時,再次被他拉住。
往日矜貴冷峻,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賀家掌權人,此時顯得有些狼狽。
他眼神破碎,又含着希冀:
「寶寶,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許久不見的彈幕又出現了:
【男主這是在幹嘛?】
【不去追回女主,在這兒跟女配演什麼恨海情天?】
【不甘唄,花那麼多時間精力金錢養的小雀,突然跑去跟別人結婚了,簡直是打他的臉。】
【只有男主甩人的,哪有被甩的,連妹寶都不例外。】
【女配這套以退爲進,真心機。】
原來如此。

-13-
我毫不留情地狠狠甩開他的手。
想到他將我當替身的過往,我冷嗤了聲:
「喜歡你?別幼稚了好嗎?」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根本不會待在你身邊。」
「我愛的從始至終都是我的竹馬,我現在的老公。」
說完,我利落地進了房間就要關門。
賀執梟將門撐住,泛紅的眼眶含着淚,聲音哽咽:
「妍ţúₕ妍,求你,別這麼對我。」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他的眼淚刺得我心臟像被針扎一樣,我討厭自己還被他輕易牽動情緒。
冷漠又決絕地開口:「我要你滾!」
顧從舟摟住我的腰,搭腔道:「這位先生,你再糾纏我老婆,我就報警了。」
隨即用力幫我將門關上。
彈幕開始抓狂:
【劇情怎麼跑偏成這樣了?】
【男主這麼卑微真的不像是裝的,他不會真的喜歡女配吧?】
【看到現在,我覺得女配也挺好的。】
【除了喜歡男主有罪,也沒做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有點磕男主女配了怎麼辦?】

-14-
酒店房間裏,我靜靜蜷坐在沙發上。
顧從舟幾次看向我,想問什麼,最終又將話嚥下。
良久才聽他說:「溫妍,我差點以爲你不會來參加我的婚禮了。」
「怎麼會,我們好歹有十年的交情。」
顧從舟表情古怪:「那你爲什麼把我拉黑了?」
我有些茫然:「我沒拉黑你呀。」
說着就將他的微信翻出來給他看。
顧從舟點開賬號頁面,笑了:「這根本ŧṻ₄不是我的賬號,只是頭像一樣。」
他又找出他手機上我的聊天頁面,翻出來給我看。
最後的聊天記錄是:【別聯繫我了,我男朋友會喫醋。】
我揉了揉混亂的腦袋:「這不是我發的……」
顧從舟反應過來,低罵了聲:「艹,哪個狗東西,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一直以爲你家出事,我家沒幫上忙,你生我的氣,才故意這麼說的。」
「要不是結婚,我都不敢聯繫你。」
我這纔想起,他一個月前是用新號碼通知我結婚消息的。
我跟顧從舟兒時就是玩伴。
後來我家出事,我爸媽躲出國,我臨時改了外地的學校讀大學。
最初因爲我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兼職,聯繫本就少。
後來我再給他發消息,他就不回我了。
幾次過後,我還以爲是他想跟我們家劃清界限,故意不理我。
於是漸漸斷了聯繫。
現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
顧從舟氣笑了:「溫妍,不會真是你當時的男朋友喫醋做的吧?」
「控制你的社交,這也太變態了。」
剛想反駁我哪裏有男朋友,就想到了賀執梟。
又看了眼他最後收到我消息的時間,正是四年前我跟賀執梟回家後不久。
大腦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能碰我手機做這些事的人,除了賀執梟不會再有別人。
可爲什麼呢?

-15-
不等我想明白,顧從舟的電話響了。
說他在酒店停車場的車子被撞了,要他現在去處理理賠的事情。
那車子是他爲了這次結婚新買的,一聽到這話,氣得立馬出了房間。
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沒過幾分鐘,顧從舟給我發來消息。
「溫妍,糾纏你的那個男人沒走,就在門外。」
「跟個變態一樣一直盯着你住的房間,要是有人敲門你可千萬別隨便開。」
我呼吸一滯,透過房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去。
過道對面,賀執梟頎長的身影頹廢地靠着牆。
我擰着眉,心情有些煩躁。
他明明都去追求真愛了,幹嘛又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浪費時間。
拿出手機,找到僞裝顧從舟微信的賬號。
我試探着發了消息:【賀執梟。】
立馬就收到回覆:【寶寶,你願意理我了?】
果然是他,我咬牙:【滾遠點!】
見頁面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我趕緊將賬號拉黑刪除。
晚上,我根本睡不安穩。
一閉上眼睛全是賀執梟的身影。
又夢到他站在天台上哭着求我不要跟別人結婚,我叫他滾。
下一瞬,他就跳了下去。
我直接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看了眼時間,早晨七點多。
我又從貓眼往外看了眼,沒有看到賀執梟的身影。
我鬆了口氣,暗想他應該離開了。
顧從舟剛好發來消息,問我想喫什麼早餐。
我隨便選了幾樣。
剛洗漱完,敲門聲響起。
以爲是顧從舟送早餐來了,我想也沒想開了門。
彈幕出現:
【哈哈哈,女配完蛋了。】
【抓到你了。】

-16-
靠牆一側突然閃過人影將我逼進房間。
賀執梟將我抵在門上,偏執又瘋狂地吻我。
「寶寶,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嫁給別人。」
我狠狠咬破他的脣,想要他鬆開,可他卻跟不怕疼一樣。
脣齒間溢滿血腥味,我嘴脣又腫又麻。
以前我渴望他爲我失控,現在只剩厭惡和害怕。
掙扎不開,我哭了出來。
賀執梟全身僵住,立馬拉開距離:「寶寶……」
「啪」一耳光,我扇到他臉上。
紅着眼眶質問:「賀執梟,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已經結束了!好聚好散,體面一點不好嗎?」
賀執梟臉被打偏,回正後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眼睛。
卑微地乞求道:
「寶寶,你喜歡我的錢,我都給你,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他眼眶帶着血絲,好像幾天沒闔眼。
他將不知什麼時候帶進來,又掉在地上的文件撿起來。
小心翼翼地遞到我面前,像捧着一顆真心。
「你只要簽上字,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全部都是你的。」
彈幕跳出:
【男主是戀妍腦吧?全部身家說給就給?】
【之前我們眼睛是瞎了嗎?明明男主女配更好磕啊。】
【可是作者一開始的設定,不就是男主愛妹寶嗎?】
我眼神裏也同樣全是疑問:「爲什麼?你不是喜歡賀纖雪嗎?」
賀執梟無奈苦笑:「我喜歡她?我做了什麼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我指了指眼角下方的痣。
「養我做金絲雀,對我好,不是把我當成她的替身嗎?」
賀執梟揉了揉太陽穴,耐心解釋。
「寶寶,我要真喜歡誰,只會不擇手段搶到手,根本不會找什麼替身。」
「在我眼裏,替身就跟假鈔一樣,做得再像也只會讓我厭惡。」
「還有,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什麼時候你成金絲雀了Ṫü⁼?」
「從始至終我愛的都是你。」

-17-
賀執梟的話信息量太大,我腦子有些亂。
他愛的是我?
仔細回想,排除所有從彈幕上看到的信息干擾,他對賀纖雪一直都是冷漠的。
可他從來不碰我怎麼解釋?
不管我怎麼撩撥最後都直接離開。
ẗŭ₀怎麼想的,我竟直接問了出來。
賀執梟看着我,無奈勾脣,他低頭湊近我耳邊聲音低啞道:
「寶寶,你要是能讀取我所有的想法,你就會知道我對你想做的事有多惡劣。」
「想把你關起來,讓你什麼都不穿,隨時隨地肆意欺負你。」
「你會看到我就嚇到哭,求我一聲聲說你不要,求我放過你,可我只會變本加厲讓你哭得更大聲……」
「你變態!別說了。」我面紅耳赤打斷他的話。
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攥緊了雙手拉進懷裏。
「寶寶,你說得沒錯,我是變態。」
「我每次明明都要爆炸了,卻只敢狼狽離開用你的貼身衣物解決。」
「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在你面前暴露了真面目。」
「我想等你再長大些,更愛我一點,寵到你徹底離不開我時,再徹底將你喫掉。」
我第一次聽到他這麼直白的表達,震驚又羞恥。
「所以你抽屜裏藏的那張背影照片,是我?」
「對,是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身心都淪陷了。」
賀執梟將頭埋在我肩上,聲音帶着乞求:
「寶寶,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你如果厭惡我不堪的一面,我可以跟以前一樣藏起來。」
「只求你別離開我,我會瘋掉的。」

-18-
賀執梟狂熱的愛意,我感受到了。
可我還是推開了他:
「賀執梟,太晚了,你已經髒掉了。」
「我不喜歡髒男人。」
賀執梟背脊瞬間僵住,按着我的肩膀搖頭否認:
「寶寶,我不髒,我沒讓她碰我。」
我瞥了眼他藏在襯衣底下的指甲痕跡:
「你們上牀那天,我給你打了電話,我聽到了。」
「你身上現在還有她留給你的痕跡。」
賀執梟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寶寶,你相信我,我當時雖然被下了藥,但真的沒碰她。」
「賀執梟夠了,你就算脫光了又能證明什麼?」
最後一件襯衣落下,我看到賀執梟手臂上、腹部各有幾處利器所傷的疤痕。
「這些都是我當時爲了讓自己清醒劃下的,手機是我不小心落下的。」
「那幾天我說公司忙沒回家,其實是在醫院。」
那些交錯的傷痕,刺痛了我的眼睛。
每一處都那麼猙獰,幾乎可以想象當時他對自己有多狠。
賀執梟又撫過脖頸到鎖骨處的幾道指甲刮痕。
自我厭惡道:「這幾道指痕我每天都有洗,可還是在。」
「我直接刮掉好不好?刮掉就徹底乾淨了。」
說着他就順手把酒店裏放的酒杯敲碎。
拿着鋒利的玻璃碎片,抵着皮膚用力。
「賀執梟!」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夠了,你是傻子嗎?」
看着他脖頸處新出現的一道血痕,我搶過他手裏的玻璃碎片丟掉。
泄憤似的在他脖頸到鎖骨留下一串咬痕。
賀執梟眼眸亮了:「寶寶,你還在意我。」
「跟他離婚,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19-
房間敲門聲響起。
顧從舟的聲音傳來:「溫妍,是我,開門。」
看着賀執梟光着上Ṭŭ₀半身的樣子,莫名讓我產生一種背德之感。
門外是假結婚的老公,門內是前任金主。
我慌忙撿起衣服讓賀執梟趕緊穿上。
他卻不配合不說,還將衣服丟了,將我抱起抵在門上。
毫無來由開始喫醋:「寶寶,你就這麼怕被他看見?」
門外顧從舟再次開口:「溫妍,你還好嗎?」
我用力拍着賀執梟的肩膀,讓他放我下來。
他卻變本加厲,開始吻我。
「寶寶,讓他滾。」
我氣笑了,用力擰了擰他的耳朵:「你以什麼身份要求我叫他滾?」
賀執梟黑了臉,半晌吐出一個字:「三。」
「我沒承認,你連三都算不上。」
「快點穿好衣服,躲好,不然我生氣了。」
賀執梟這才一臉憋屈地去了衛生間。
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我開了門。
門外,顧從舟拎着早餐,正準備打電話。
見到我,他鬆了一口氣:「我差點都以爲你被昨晚那個變態男人綁架了。」
我乾笑幾聲,藉口上衛生間沒聽見。
接過顧從舟手裏的早餐後,又聽他說:
「溫妍,要跟我一起去蜜月旅行嗎?
「都是早就訂好的,也不能退,不去就只能浪費了。」
不等我回答,衛生間裏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我心臟一緊,見顧從舟好奇張望,我連忙解釋:「肯定是我剛剛東西沒放穩,沒事。」
他收回目光:「那蜜月旅行……」
「抱歉啊,我沒時間。」
說完我就準備關門,顧從舟突然玩笑道:
「溫妍,你說如果當初沒人從中作梗,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我愣了下:「肯定不會吧。」
這跟有沒有人從中作梗沒關係。
江城到京市飛機兩個多小時,如果真喜歡,怎麼可能因一個誤會就走散呢?
顧從舟笑了,轉身朝我揮手告別。

-20-
我剛關上門,就被人從身後環抱住。
「寶寶,你是假結婚對嗎?」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面無表情地將他的手掰開。
「賀執梟,你背地裏還幹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他心虛地躲開我的眼神:「就拉黑刪除了你竹馬微信,又替換成我的小號,沒別的。」
我盤腿坐在牀沿,冷冷地看他一眼:
「這是唯一的坦白機會,要是以後被我發現你還有瞞着我的事情沒說,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我說!」
從他的坦白裏,我發現他就是個純純的變態。
在我還不認識他的時候就暗中覬覦我。
偷拍、跟蹤,在我兼職的地方跟我偶遇,他都做過。
我後來兼職莫名其妙被辭退,找不到新兼職, 也是他安排的。
成功把我騙回窩裏後,就開始清除跟我關係好的異性。
我聯繫列表裏他的小號就有八個。
除此之外, 我爸媽被國外公司請去做管理,也是他安排的。
看着單膝跪在我面前的賀執梟, 我拽着他的衣領收緊:
「你想豢養我?」
「寶寶, 這段關係裏, 你纔是上位者, 我永遠爲你臣服。」
「如果我是瘋狗, 那你手裏有唯一拴住我的鎖鏈。」
「寶寶, 你要我嗎?」
我手指從他的脣一路滑到喉結:
「我要先驗驗貨, 如果中看不中用,就不……」
話未說完,賀執梟就吻住了我。
「寶寶, 別求饒。」
靜謐的房間裏, 羞人的聲音交織蔓延。
賀執梟如我預想的一樣, 確實超級能幹。
在我又一次求饒着爬下牀時,又被他攥着腳腕逮了回去。
「寶寶不想在牀上睡?那我們換個地方。」
我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嗚嗚嗚, 我錯了, 你不老……」
此時彈幕卻還來添亂:
【換哪裏睡?落地窗、沙發、廚房、洗漱臺……】
【女配居然質疑男主做飯的能力,男主不得做個七天七夜證明一下自己的廚藝。】
【嘿嘿嘿,真不想當秒懂女孩。】
【哎呀, 好難猜他們在幹什麼, 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

-21-
回京市後, 我又一次見到了賀纖雪。
這次她憔悴了很多。
「找我什麼事?」
賀纖雪露出一個苦笑:「對不起,我是來道歉的。」
我有些喫驚她的轉變。
她緩緩開口:「當初你跟我哥打電話聽到的曖昧聲音, 都是假的。」
「知道有人給他下藥後, 我準備順水推舟跟他發生關係。
「可不管我脫成什麼樣,他對我都只有厭惡,半點不肯碰我。
「甚至不惜劃傷自己對抗藥效。
「那時候,我才發現, 他是真的不愛我,神志不清時心心念念叫的都是你。
「所以我不甘心。
「在發現他手機遺落在房間,正好你電話又打來了, 於是自導自演了一齣戲,讓你誤會。」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遠處, 賀執梟走了過來, 牽過我的手。
低聲在我耳邊道:「寶寶,我被人下藥還拼命保住清白, 你卻拋棄我,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我擰了擰他的手臂:「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可能。」
「寶寶,試試吧,你喫得下。」
他盯着我的脣,目光灼灼。
我羞得踢他幾腳:「你閉嘴吧!」
早知道就讓他繼續憋着,自從開了葷,整天腦子裏都是些黃色廢料。
已經走出有些距離,我問賀執梟:
「對了,你當初爲什麼要把賀纖雪接到身邊照養?」
「你看起來可不像這麼好的人。」
賀執梟捏了捏我的臉頰:「我不像好人?你的竹馬哥哥是。」
「你怎麼還在喫醋?趕緊回答我問題。」
賀執梟輕咳幾聲:「老爺子寵她,通過她,我能從老爺子那裏拿到更多利益。」
「挺正常吧?哪個想成爲掌權人的沒點算計。」
我看着他冷哼幾聲:「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爲了別的利益算計我。」
「還是離你遠點好。」
說完我就在雪地裏跑了起來,可才幾步就被賀執梟從身後抱住。
「小祖宗, 全世界所有利益的總和都不及你。」
「你可別玩兒我了,你每說一次遠離我, 我都害怕。」
我轉身在他脣上親了一口:「害怕呀?手伸出來。」
賀執梟伸手。
我將一枚男士戒指戴在了他無名指上。
「拴住你一輩子, 怕嗎?」
賀執梟眼眶泛紅,一把將我抱起:「小祖宗,求之不得。」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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