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圈內的粉絲稱爲沈卓唯一的姐。
沈卓爆出戀情那天，
我關掉了爲他經營三年的站子。
準備註銷賬號的時候，
卻收到了他隊友的私信：
「我沒有女朋友，你追我行不行？」
-1-
我是沈卓的事業粉，
選秀期間，花了三十萬投票送他出道。
開站子的三年裏，光是機票就花了近一百萬。
但我連沈卓的微信都沒有加到。
朋友說我這種事業粉應該去追蕭慕遠。
憑他的家世，能走多遠取決於他想走多遠。
我敬謝不敏。
「太子殿下不缺我這種平民的關愛。」
三個月前，沈卓發行了自己第一張實體專輯。
一張 92 元，我一個人買了一千張。
今天上午，快遞打電話說，有一個大的快遞需要簽收，
我猜應該是專輯到了。
我專門留了一間房來放沈卓相關的東西。
成捆的雜誌，成堆的酸奶，
沒有發放完的應援物，沒有寄出去的 PB，
還有被我好好珍藏的初舞臺拍立得簽名。
下樓取快遞的路上，加的前線羣突然爆炸了。
【快看熱搜，沈卓和譚湘湘被拍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
【專輯可以退貨嗎，並不想隨份子錢謝謝。】
【被我們警告那麼多次都不分，就這麼愛嗎？】
【沈卓！詐騙犯！還我的血汗錢！】
【沈卓，我爲專輯的銷量愁的睡不着的時候，你在和誰睡？】
【當然是譚湘湘，譚姐纔是沈卓唯一的姐。】
【笑死，你們記不記得，上次在上海，他大半夜出現在淮海路被我們看到，那個狼狽逃竄的樣子，我們都沒說什麼，他自己先心虛了。】
【你們在說什麼新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一些七夕給姐買禮物被我們撞到的糗事罷了，沒在羣裏講，怕麪包狗難過 QAQ】
麪包狗是我的圈名，看她們聊的熱火朝天，我忍不住在羣裏發了一個問號。
【狗姐，你在啊，你還好嗎？】
我當然是不太好，我在羣裏問。
【你們早就知道他談戀愛了嗎？】
羣裏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和我關係最好的小 k 主動坦白了。
【狗，你只追公開行程，不知道也很正常，被我們逮到好幾回了】
【狗姐，我們都知道你是真的無條件愛他，希望他越來越好的，不想說這些讓你難受。】
【主要是怕你脫粉，我們圈會直接塌的。】
【我的姐，我們圈愛你的人和愛沈卓的人可能五五開。】
我拍了一張不露臉的自拍直接丟到了羣裏。
【本民工正準備去搬運專輯。】
羣裏又沉默了。
一千張專輯，整整三大箱子，快遞站的人看我一個女孩子來搬，還問我要不要把推車借給我。
我拒絕了：「離這兒最近的垃圾桶在哪兒？麻煩幫我扔了吧。」
-2-
北京的初秋一點都不冷，小區裏的銀杏金燦燦的一片。
我本來想着能取完了專輯，就去公園好好拍一套北京的秋，因爲沈卓昨天在微博剛剛分享過，現在也沒必要了。
回到家，我打開微博看了兩眼，話題裏哀鴻遍野。
罵沈卓不珍惜羽毛的，男女雙方粉互相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家偶像的，還有貼他們戀愛世界線的。
每一條微博都看得我頭疼。
我切換到站子的賬號，看着二十幾萬的粉絲，忽然間有點恍如隔世了。
這個賬號記錄下的關於沈卓的一切，就像是反方向的鐘。
我一條一條往下翻，翻到我第一次拍的上班圖。
文案配的正好是：「我的天空，是雨是風，還是彩虹，你在操縱。」
羣裏小 K 又甩了個鏈接出來，還專門艾特了我。
【狗，我說沈卓就是死了。】
【狗東西，你給他花了得有三四百萬吧，他三年有掙到這麼多錢嗎？】
我還沒有點開鏈接，其他人已經炸了。
【說害怕狗姐，送 lv 的時候倒也沒有不敢接？】
【娛樂圈上趕着倒貼狗的不要太多，沈卓算個什麼東西！】
我點開鏈接，發現是一段錄音，是沈卓私下和其他粉絲聚會的時候吐槽我的。
「別提她啊，每次來參加活動都兇得很，跟我求着她來一樣，暗示了很多次，微信都不加。好不容易機場聊個天，就是讓我學這個學那個，比我媽都煩。不就是一個粉絲，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又不是她養的狗，幹嘛對她低聲下氣的。有錢又怎麼了，願意給我花錢的多了去了，缺她一個嗎？」
我頓時覺得有點好笑，瞎了三年的眼睛今天突然就復明了。
對沈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直接用站子的賬號上發了一條微博。
【我三年養條狗都比你聽話。】
小 k 把我的微博截圖到了羣裏。
【我的狗出息了，你就是太慣着這個狗東西了。】
【評論裏面都是艾特沈卓來看的哈哈哈。】
【還有排着隊給狗姐當狗的。】
……
【日？我沒眼花吧？】
【蕭慕遠給你點讚了？】
【這哥也太搞笑了，喫隊友的瓜不切號嗎？】
【太子也太損了，這麼火上澆油的。】
我立刻看了一下消息通知，竟然真的是蕭慕遠，不是高仿。
雖然他已經取消了，但肯定已經被各大營銷號搬的哪裏都是了。
我默默爲太子祈禱了一下，不要被罵得太慘。
畢竟他粉絲連沈卓的零頭都不到。
但太子之所以是太子，和平民是不一樣的。
爸爸是退休影帝，媽媽是時尚集團主編。
哥哥繼承爺爺的家業，姐姐是知名模特。
太子躺着不會被餓死，只會被撐死。
不一會兒我就收到了一堆罵我的私信。
全部都是沈卓的粉絲。
說我是職粉的，罵我領工資的，說脫粉回踩不要臉的，還有說我是對家派來臥底的。
因爲剛剛蕭慕遠給我點讚了，還有一堆說我和蕭慕遠早就勾搭在一起，一起陷害沈卓的。
短短十幾分鍾，我已經揹負了幾百條罪名。
這個賬號本來就是爲沈卓開的，
今天，他在我的精神世界裏已經死了。
我本來想留着這個號給他當墓碑用的，
但止不住他粉絲喜歡掘墓。
那我還是註銷掉好了。
就在我解綁各種關聯軟件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醒目的私信。
是剛剛給我點讚的太子蕭慕遠發來的。
「我沒有隊友，你追我行不行？」
其實太子無論是顏值還是實力，都比沈卓強了不少。
不吸粉就兩個原因。
一家境太好又不愛賣慘，虐不到粉。
二不愛營業，團體活動坐着能睡着的。
反正，粉絲多少對太子的星途影響又不大。
但現在這是鬧哪一齣？
突然私聯我是什麼意思？
我思前想後，想這三年和太子的交集。
忽然想到一件事！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那天走錯房間不是故意的。」
「我一沒拍照，二沒爆料。」
「沈卓的瘋也不會發到你那裏去，你放心哈。」
誰知道隔了一會兒，他竟然把微信號發給了我。
-3-
雖然詫異，但我連沈卓的微信都沒有加過，自然也不會加太子的。
他的微信號就那樣靜靜躺在了我的微博私信裏。
晚上，最好的朋友宋小離打電話說要請我喫飯。
我以爲她是看我剛塌房想安慰我，結果她一臉少女懷春的樣子，軟綿綿地問我。
「寶，你有沒有靠譜的黃牛推薦呀？」
「蕭慕遠下週在北京有個活動，我想去看。」
我嘴裏的牛排突然不香了：「宋小離，我前腳出坑，你後腳跳是吧。」
宋小離就開始發嗲：「人家喜歡的是蕭慕遠又不是沈卓，你別連坐嘛。」
我想起躺在我私信裏的蕭慕遠的微信號，心想都是一路貨色。
但宋小離第一次追星，我又不想打擊她。
反正宋小姐又不缺錢，我就把自己平時買票的黃牛都推給了她。
活動的前一天，宋小離又來找我。
「岑溪，我一個人不敢去，你陪我去吧。」
「我買了兩張票，還加了 1000 塊纔買到的連坐，求求你了。」
我和宋小離是扯着彼此的頭髮長大的。
她從小就知道我對她撒嬌賣乖胡攪蠻纏沒有辦法，
每次都用這招來對付我。
在場館和她碰面後，我才知道我實在是低估她了。
「岑溪，我給你買了新的相機，還買了好幾個鏡頭。」
「待會兒你可以幫我拍蕭慕遠嗎？」
我接過沉沉的相機包，恨得牙癢癢，
我真想把相機連票再打包宋小離一起倒賣給黃牛啊。
我們在場館裏坐了半個小時，活動纔開始。
蕭慕遠今天穿的很簡單，白 T 搭牛仔外套，人看起來也清清爽爽的。
宋小離掐着我的胳膊不停尖叫。
「你快拍啊岑溪，啊啊這個笑你拍到了嗎？」
「他的手他的手，骨節分明，好想剁下來放進博物館。」
我胳膊都要被她掐廢掉一隻，還要一直舉着相機幫她拍照。
什麼人間疾苦。
直到我變成斷臂維納斯，胳膊失去了知覺，
才終於捱到最後一個抽獎環節。
「37 號，37 號是哪位粉絲，請到臺上來。」
宋小離突然激動起來：「37 號！岑溪！是你啊岑溪！」
我把進場時填的那個號碼從兜裏掏出來，竟然真的是 37。
我趕忙舉手：「我是 37 號，請問我可以把我的名額讓給我朋友嗎？」
還沒等主持人接話，蕭慕遠清透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不可以。」
「慕遠說了不可以哦，這位慕斯不要害羞嘛，快上臺。」
我硬着頭皮來到了臺上，站在了一個離蕭慕遠最遠的角落裏。
「這位粉絲，你站過來一點，遊戲是需要你和慕遠配合的。」
主持人宣佈遊戲開始，蕭慕遠突然走到我身邊，打橫將我抱了起來。
我一時沒有防備，趕緊抱住了蕭慕遠的脖子。
蕭慕遠將我抱到舞臺中間，用只有我聽得到的聲音問：「你剛剛是在拍我?」
沒等我回答，他就突然蹲了下去。
站起來的時候，又對着話筒氣息平穩地唱了一句情歌。
蕭慕遠抱着我連做了十個深蹲，也只是有點微微的喘。
甚至還能彪一句高音。
他將我放下來的時候，我是真的有被震撼到。
畢竟我以前跟團體活動，已經習慣了沈卓跳兩下就要喘斷氣的災難現場。
主持人問我：「你覺得慕遠剛剛的表現怎麼樣？」
我腦子一抽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也就比沈卓好了一百個陸清吧。」
陸清是他們團的主唱。
等我說完才意識到場合不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剛剛那句話，播出的時候麻煩刪掉。」
主持人卻比我更尷尬：「我們這是網絡直播。」
我頓時石化，完了，蕭慕遠又要捱罵了。
-4-
然而事情的發展比我想想的還要糟糕。
我是沈卓最大的站姐，我的照片也被人發出來過。
所以這個團很多粉絲都認識我。
我剛脫飯沈卓不到一星期，就出現在蕭慕遠單人活動的現場。
不僅舉着單反拍照，還和蕭慕遠親密互動，
還公然拉踩沈卓，種種行爲，都透露着我大概是不想活了的信息。
沈卓的粉絲就趁機將塌房的矛盾全部轉移到了我身上。
【我說狗姐怎麼走的那麼不體面，原來是要向太子爺表忠心。】
【狗姐白天在太子懷裏，晚上在太子牀上，這種待遇我們卓確實給不了。】
【蕭慕遠也真夠 low 的，連粉絲都只能撿我們卓不要的。】
私信和艾特的消息裏不堪入目，還有人直接寫我和蕭慕遠的顏色文學的。
我越想越委屈，是他沈卓塌房，是他沈卓車禍現場。
憑什麼是我和蕭慕遠在捱罵。
我立刻聯繫了宋小離：「我要給蕭慕遠開站子，你入股嗎？」
宋小離二話沒說先給我轉了五萬塊錢過來。
「這是站子一個月的運營費用，不夠的話我再和我哥要。」
我美滋滋收下：「謝謝我的離。」
「我拍的每一張圖都第一時間 repo 給你哦。」
宋小離又給我發了兩萬過來：「給我崽報銷機票哦。」
我發了一個問號過去。
宋小離就發了一個蕭慕遠抱着我和我對視的截圖過來。
「給我的 cp 花錢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
「溪寶，肥水不流外人田，拿下蕭慕遠，份子錢我隨 52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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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慕遠又接了一個電影進組拍戲去了，大製作的獻禮劇。
而他其他幾個隊友，要麼在直播帶貨，要麼在綜藝裏打醬油。
不可否認在蕭慕遠身上，我的事業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於是頭腦一熱，我就買了前往蕭慕遠劇組所在城市的機票。
然而下了飛機，我就爲我的衝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劇組所在的那個小村落交通不便，根本沒有直達的車。
需要先坐大巴到最近的縣城，再走五公里山路才能過去。
我本來都想立刻買張票再回去了。
恰好刷到了沈卓去做公益都有一堆人跟着拍的視頻。
我真是氣不過。
他做個秀都這麼多人跟着，我去給蕭慕遠拍幾張路透怎麼了。
於是我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頭，打車去汽車站。
從我買大巴票到小縣城這一路上都很順利，我本來以爲我狗運不錯的。
誰知道山路走了一半會下雨啊！
這裏信號斷斷續續的，我導航都很困難，
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潑得我直接破防。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手機的電量還剩百分之三十。
我還拖着一個行李箱，真的感覺要死在這裏。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上坡的時候踩到一個活動的石頭，
整個人以一個狗啃泥的姿勢，狠狠摔倒在地上。
我頓時就哭了出來，我幹嘛想不開要來這種鬼地方。
現在給我爸媽打電話，都不知道該讓誰來接我。
就在我準備報警的時候，突然想到蕭慕遠。
於是立刻登上微博打開私信，火速複製了號碼，添加了他的微信。
怕他不知道我是誰，我還在備註裏貼心寫了「沈卓唯一的姐」。
很快他就通過了我的好友請求，還發了個問號過來。
但我沒有辦法給他詳細解釋了，直接發了一個定位過去。
「太子殿下，快來救我的狗命。」
過了一會兒，我以爲我出現幻覺了，
我竟然聽到了拖拉機的聲音，還離我越來越近，
我趕忙往路邊靠了靠，竟然真的是拖拉機。
蕭慕遠從車上蹦了下來，大步走向我。
我抬起頭看着他，他立刻脫了外套給我披上。
語氣還很溫柔地問我：「怎麼搞成這樣。」
可能是吊橋效應吧，我和蕭慕遠明明一點都不熟。
但我還是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哭得亂七八糟。
「蕭慕遠你是不是克我呀，我的狗運從來沒有這麼差過。」
我的腳崴了，蕭慕遠像那天在活動現場一樣，將我抱上了拖拉機。
唯一不同的就是，蕭慕遠現在這個打扮，更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我問他：「你這輩子是不是也第一次坐拖拉機。」
蕭慕遠掏出了一包紙巾遞給我，讓我擦臉。
他說：「我已經坐了好幾天了，我還學會開了呢，但還不熟練。」
我哦了一聲：「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他摸了摸我的頭：「你千里迢迢來拍我，我不得對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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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的環境是真的很艱苦，
劇組都是借住在村民家裏，還有沒有人住的老房子裏。
很尷尬的是，我這麼突然過來，也臨時收拾不出我住的屋子。
蕭慕遠直接將我抱進了他的房間。
「你先睡我的房間，我去和導演擠一擠好了。」
我萬分不好意思，小聲問他：「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蕭慕遠突然湊近我：「但我們倆擠一間的話更不好吧。」
說完他拎了暖壺和盆過來，倒了一盆熱水。
用手反覆試過溫度後，放在我面前。
「泡一泡腳能解乏，走了這麼遠的路，你明天會腿疼的。」
我不想讓他小看我，故意逞強：「我以前跟着沈卓走過十幾公里呢。」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
「我看到了啊，當時我就在想，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就眼瞎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注意一點你的嘴臉，小心我錄下來發到網上去。」
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一覺睡到十點多才醒過來。
院子裏靜悄悄的，蕭慕遠已經去了拍攝場地。
我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揹着相機出去了。
正在拍的這場戲不是蕭慕遠的。
我走到的時候，他正蹲在地上逗弄一隻小土狗。
陽光暖洋洋地灑下來，蕭慕遠抱起小狗抵上了它的頭。
我忍不住舉起相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拍了好一會兒，蕭慕遠才抬起頭看向我。
「偷拍可是要給錢的，拍的不好看直接扣留相機。」
竟然不相信我的技術，我立刻調出剛剛拍的照片給他看。
「怎麼樣，比你工作室拍的要好很多吧？」
他看了半天，然後像皇上批奏摺那樣說：「準你發出去了。」
他怎麼這麼臭美！
直到屋裏傳來卡的聲音，這場戲終於拍完了。
蕭慕遠站起身對我說：「接下來大半天的戲都是我的，沒什麼給你拍的了。」
「你腳不是受傷了嗎？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就進了屋子，只留下我和小土狗大眼瞪小眼。
我問小狗：「你也覺得蕭慕遠是個很好的人對不對？我也覺得。」
回到屋子裏，我把相機裏新拍的圖導到電腦上，開始一天的修圖工作。
蕭慕遠的五官其實很好看，皮膚也很好，都不需要怎麼大修。
不像沈卓，每次都要給他 p 掉痘印，還要調下頜線，還要 p 眼睛。
每修完一張，我都要感慨我的技術又進步了不少。
把所有的圖修完，我覺得腰有點酸，就關了電腦出門。
結果在村口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卓本來就差的臉色，在看到我之後就變得更差了。
他把行李箱立在一邊，忽然冷笑了一聲。
「你還挺有本事，前幾天剛定下來的行程，你還能比我來得早。」
我覺得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嘴上說着脫粉，還是偷偷跟來了這裏，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原來人是真的可以自戀到神志不清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拍你的。」
他走到我身邊，突然打開了微信名片。
「別賭氣了，加個好友而已，你可以明說的。」
「沒必要非要拿譚湘湘的事情借題發揮，還拿脫粉威脅我。」
我真是要被氣笑了：「沈卓，你是不是得了什麼臆想症啊？」
「我不是來追你的，我是來追蕭慕遠的。」
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以前都是我追着他的背影滿世界地跑。
這好像是第一次我把我的背影留給沈卓。
今天劇組拍的好像挺順利的，下午四五點就收工了。
沈卓早早就等在門口，看到導演就開始點頭哈腰的。
「劉導，我是沈卓，我從小就很喜歡看您的作品，能和您合作真是太開心了。」
導演是個老頭，人挺幽默的，也很喜歡和年輕人聊天。
聽沈卓這麼說，他突然來了興致，就問：「那你最喜歡我哪部作品啊？」
然後沈卓就沉默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這令人窒息的社死場面啊。
沈卓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句：「你拍的電影我都喜歡。」
導演笑了一聲：「小夥子，我以前是拍電視劇的。」
喫飯之前，我找了個機會問蕭慕遠：「沈卓怎麼會在這兒？」
蕭慕遠說：「是公司的意思，非讓他來客串。」
我真是十分同情他：「哥，拖飛機辛苦了，還好馬上就要解散了。」
蕭慕遠眼睛裏滿是戲謔：「在你們眼裏，我不是拖飛機，是拖後腿吧。」
自從來了這裏，沈卓不知道怎麼了，對我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接機的時候，爲了拍他，我鞋子被別人踩掉了，他都不肯放緩一下自己走路的速度。
活動結束，我在這個門口等，他就非從另一個門出去。
遛我跟遛狗似的。
這次竟然會主動跟我說話，還裝模做樣地關心我。
「住在這裏真是太不方便了，還好我就待幾天。」
「回去的時候跟我買一班機好吧，我特許你坐我旁邊。」
「以後我的行程都提前告訴你，不讓你跟黃牛買消息了，行不行？」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了。
沈卓剛出道的時候，明明謙遜又努力。
他有野心有夢想，也有追逐夢想的決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字裏行間都透露着明星的優越感，彷佛他生來就高我一等。
於是我儘量不和沈卓說話了，幹嘛都和蕭慕遠待在一起。
蕭慕遠不拍戲的時候，我就時時刻刻將鏡頭對準他。
拍完了再跑過去問他，滿不滿意我拍的。
然後再把最好的幾張修出來發給他，誇他天生麗質。
我也會故意抓拍一些醜照，威脅他說要賣給營銷號，
他就捏着我的脖子，說你賣一個試試。
在別人眼裏，我就是蕭慕遠的小尾巴。
攝像還打趣我：「慕遠上廁所的時候是不是要先向你報備？」
蕭慕遠不像沈卓那樣，
他從來不會無視我，也不會命令我，
任何時候都很尊重我。
有一天收工，我和蕭慕遠坐在院子裏聊天，
我突然想起微博他給我發私信的事。
就問他：「你當時發給我的私信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轉過身，眼睛笑的彎彎的。
「因爲想見到你呀，你不追沈卓了，我還怎麼見到你。」
我覺得有點臉紅，但我纔不信他的鬼話。
「我只是一個普通粉絲而已，還是你的隊友粉，你有那麼稀罕我嗎？」
他說：「不知道，但每次在各種活動看到你都很開心。」
「雖然你的目光和鏡頭對準的從來都不是我。」
我懷疑他這句話是在賣慘，但我還是被他蠱惑了。
甚至莫名生出一種負罪感，並且開始懷疑自己以前的審美和腦子。
他看我不說話，還以爲我生氣了，就趕忙找補。
「我可不是在責怪你。」
「但是以後，請分一點注視給我吧，就像現在這樣。」
他眼睛亮亮的，像小孩子在祈求得到一件心愛的禮物，
我的心一下子就變得軟綿綿的。
他是蕭慕遠，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但他卻在向我祈求一點目光。
我立刻舉起一隻手發誓。
「我保證，以後取景框的焦點和我目光的焦點都是你。」
聽到我這樣說，他一把將我抱在懷裏，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知道你這幾天是爲了避開沈卓才和我膩在一起的。」
「但我原諒你了。」
-7-
本來沈卓的戲份，只需要在這裏待一星期，
但他又是嫌棄洗澡沒熱水，又是嫌棄飯不好喫，
導演說他臉色不好，
他說是房間裏有蚊子，每天都睡不好。
還問能不能把他的戲份集中在一起拍了。
反正在他的軟磨硬泡下，他提前兩天殺青了戲份。
好巧不巧，我也是那天走。
劇組的工作人員向村裏借了一輛三輪車，送我們去小鎮裏。
小鎮裏有沈卓租的車，再送我們去機場。
回去的路上，沈卓肉眼可見的開心。
「早知道是來這種地方拍戲，我就推了，沒幾秒鐘戲份，盡遭罪了。」
我聽得很不舒服，就反駁他：「蕭慕遠要拍四五個月，都沒說累。」
沈卓卻不屑一顧：「導演是他爸的學生，當然把他伺候得很好。」
我說：「沈卓，蕭慕遠和你一樣，你喫什麼他喫什麼，你用什麼他用什麼。」
「甚至他比你辛苦得多，畢竟你的戲都是室內的，他還要在山裏亂竄。」
沈卓不服氣：「那他是主演啊，我要是有他那麼一個爹，我也願意受苦受累。」
他真的永遠有藉口，我告訴他：「這部戲，是蕭慕遠自己試鏡選上的。」
來這裏之前，我也爲蕭慕遠躺不完的資源沾沾自喜過，
但導演跟我聊天的時候說：「慕遠是自己來試鏡選上的，他爸根本不知道。」
我和沈卓話不投機半句多，到了機場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忍耐力。
但他還是不懂得見好就收。
先是問我座位號是多少，我沒有搭理他。
他又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在我面前炫耀：「你求求我，我可以幫你升艙。」
我覺得畢生的修養都封印不住我的怒火了。
「沈卓，我去那裏是爲了蕭慕遠，回來也是。」
「從始至終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在我面前有什麼好顯擺的？誰給你的自信？」
「你一年賺的那倆錢，還不如我爸司機的工資高！「
沈卓從來沒有見過我生氣的樣子，顯然是被我嚇到了，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
「你喜歡了我三年，哪有那麼容易變心。」
「我知道蕭慕遠是你故意拿來氣我的，你騙不了我的。」
我把我的相機遞給他：「我拍的所有照片都在這裏。」
「你可以翻一翻，你但凡能找到你的半根頭髮絲，就算我輸。」
沈卓接過我的相機，真的翻了起來，越翻他的臉色越差。
翻完了發現我真的沒拍他，他就開始嘲諷我。
「看來太子真的蠻喜歡你的，拍戲都要帶你來暖牀啊。」
看着他現在這個嘴臉，我就深深的悔恨。
我做了什麼孽竟然喜歡過這種人。
「是啊，太子離不開我去哪兒都要帶着我，那你是去幹嗎的？」
「讓我猜猜啊，不會是給太子提鞋的吧？」
沈卓顯然被我激怒了，他哼了一聲：「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立刻懟了回去：「我和蕭慕遠睡一起，你說我是什麼，我當然是太子妃啊。」
沈卓哼了一聲，下車後重重甩上了車門，我的耳朵終於清靜了。
-8-
我回來其實是因爲蕭慕遠的生日快要到了。
一個合格的站姐，必須要在生日應援上佔據自己的統治地位。
於是我找了宋小離一起來幫我策劃。
但宋小離說：「我什麼想法都沒有，你要是需要錢再找我吧。」
好吧，既然沒有特別的想法，那就先用錢撐一波場面吧。
我先是將全國每個省會城市最大的 LED 屏承包了下來，
等蕭慕遠生日那天，就輪番播放他的慶生視頻，播整整一天。
杭州錢江新城，廣州小蠻腰，上海花旗廣場和北京世貿天階這四個地方，
要提前一星期就開始投放，每天的視頻都不一樣。
我在每個視頻的結尾，都打了站子的 logo【Furthest_ 蕭慕遠】
於是在視頻投放的第一天，我的站子就登上了熱搜。
趁着熱搜，我又放出了蕭慕遠和小土狗玩耍的一組路透。
文案是【你邁向的每一個遠方，我都陪你去。】
因爲我一貫的闊綽手筆，和拍圖修圖的風格沒有變。
再加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很快就有人將沈卓回踩的站子和蕭慕遠的新站子聯繫到了一起。
我的微博評論和熱搜的廣場路人發言都在缺德。
【狗姐還是唯一的姐，但不是沈卓的。】
【解散演唱會狗姐會去嗎？我開始期待了，什麼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沒一會兒，小 K 就來私聊我。
「狗，蕭慕遠那個新站子真的是你開的嗎？」
我直接承認了。
我以爲她要嘲笑我一番，結果她截圖了一個沈卓剛發的微博給我看。
沈卓 V：人和狗的區別在於，人有自知之明，狗卻以爲它朝人搖搖尾巴，人就會喜歡它。
評論區有一條是：大膽猜測，我卓是在內涵喫裏爬外還回踩的某狗。
這條評論被沈卓點讚了。
我真的很無語，他以前表現得那麼人畜無害，合着都是裝的，
現在爲了氣我，連臉都不要了。
小 K 安慰我說：「狗你別太在意，太子比他好一百倍，就算是當狗，我也選擇給太子當。」
我們以前也經常在羣裏太子來太子去的，
說的時候明顯帶點嘲諷皇族的意思，
但現在我不這麼認爲了，我對小 k 說：「他人真的很好，你狗一次就知道了。」
小 k 直接拒絕：「我屬兔子的，我打死不喫窩邊草。」
-9-
籌備生日應援也不需要天天往外跑，
我媽看我天天在家躺着，非拉我去參加一個品牌的慶典活動。
我平時都在外面不着家，我媽工作也忙，
她好不容易想和我一起出一次門，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品牌方的慶典活動手筆很大，除了 vip 客戶，還邀請了很多明星來參加。
我在邀請名單上還看到了沈卓的名字。
本來以爲避過他挺容易的，沒想到去個洗手間也能碰上。
沈卓看到我，又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這不是我們太子妃嗎？這麼快就被太子甩了。」
「今天又是來舔誰的？」
我懶得和他說話，直接推開他回到了座位上。
回來以後我媽看我臉色不好，問我怎麼了。
我說：「剛剛在洗手間看到一個人吐了，我也怪噁心的。」
我媽微微一笑：「我給你製造了一個驚喜。」
然後我就看到沈卓朝我們這一桌的位置走了過來。
我大驚：「媽媽，你什麼意思？沈卓是你請來的？」
我媽說：「你不是喜歡他嗎？我特意讓主辦方把他安排到我們這一桌陪你喫飯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品牌總監帶着沈卓走到我們的座位，向我媽微微鞠躬：「夫人用餐愉快。」
沈卓看看我，又看看我媽，看起來嚇得不輕。
他語無倫次地向我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
這次輪到我冷笑了：「沈先生是來陪我們喫飯的嗎？」
「但我看見你就倒胃口。」
我媽拉了拉我的手：「溪溪，好好說話。」
於是我換了個語氣：「沈先生參加品牌的慶典，怎麼還穿過季的衣服呢？」
「需要我幫你借一件新的嗎？」
「哦，sorry，我忘了他們的品牌好友是蕭慕遠，不會借給你的。」
我一頓嘲諷完，沈卓已經面如菜色，但他又怕得罪品牌方，不敢離開。
看到他這一副對着粉絲高人一等，對着富婆又諂媚的樣子，
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
我對媽媽說：「媽媽我不舒服，我想出去透透氣。」
我離開座位後，沈卓又開始低着頭賣力討好我媽。
我突然有一點想哭，不是因爲沈卓這個人，
我只是想到他們出道的那一晚，
漫天的金色的雨落下來，
他們的頭抬的高高的，至少那一秒，每個人都曾經觸及夢想吧。
-10-
蕭慕遠的生日，也是團體舉辦畢業演唱會的日子。
真是說不好是經紀公司的好意還是惡意。
我對宋小離說：「我們就是要在畢業演唱會上當 top。」
給所有人表演一下真正的彎道超車的技術。
以前跟着沈卓跑組合活動的時候，
蕭慕遠的粉絲真的少的可憐，
一整個場館的燈牌，有時候連蕭慕遠完整的名字都找不到。
所以畢業演唱會，
是蕭慕遠在這個團證明自己的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
重鑄團內榮光，我義不容辭。
演唱會開始前兩天，他們被關在一起封閉訓練。
我問蕭慕遠緊張不緊張。
蕭慕遠說：「你來看我的話是有點緊張。」
我故意騙他：「但是我都沒有搶到票，你可以送我嗎？」
蕭慕遠無情地拒絕了我：「不可以。」
「每個人只有兩張家屬票，我送我媽和我姐了。」
我假裝生氣：「你怎麼這樣啊，白給你做生日應援了！」
沒想到他還挺懂：「認證了就不算白做。」
隔天他就在微博上 po 出了他拍的應援視頻，還發了一個謝謝。
熱評第一個就是艾特我的：謝謝我們狗姐。
我也大膽地承認了我的身份，回了一句：「不客氣。」
這下大家都知道沈卓最大的站姐爬牆蕭慕遠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沈卓粉絲直接在蕭慕遠的微博下面開始罵我。
然後蕭慕遠就把罵我的人挨着一個一個拉黑了。
結果他又引發了新一輪的罵戰。
【瞧瞧這個待遇，狗姐到底是粉絲還是嫂子？】
【我們狗姐私聯小卓三年都沒成功，這下得償所願了？】
【你是懂太子的，這波是雙向奔赴啊，讓我們恭喜太子妃登基。】
我問蕭慕遠你幹嘛在意那些呀，又不是沒被罵過，
蕭慕遠說：「可是我在意你呀。」
這個人，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11-
演唱會，我買了最前排的位置，
不僅帶了單反，還帶了三腳架。
大概是補償心理作祟吧，
我想把蕭慕遠最後一個舞臺的所有樣子都一秒不落地記錄下來。
觀衆席燈燈牌起的瞬間，
蕭慕遠的燈牌佔了有整整三分之一的場館。
我坐在 vip 的位置，也聽到了明顯驚訝的聲音。
但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呢。
團體的表現結束，是個人 solo 環節。
蕭慕遠表演的時候，我們爲他 solo 曲的每一句歌詞都設計了特別的應援。
有組成對他祝福的話語的，
有回應歌詞的，
還有各種顏色的燈光的。
總之，他的 solo 曲變成了一場別處心裁的燈光秀。
在過去的三年裏，蕭慕遠一直是組合的邊緣人物，
提起他都是帶着輕蔑的不屑和羨慕式的嘲諷。
但在這最後一個舞臺上，他成爲了風暴中心。
微博組合相關的十個熱搜裏他佔了一半。
連#蕭慕遠 彎道超車#這個詞條都上了熱搜。
廣場裏有隊友粉嘲諷他買水軍的，說現場都是幽靈燈牌。
很多座位上根本沒有人。
也有因爲熱搜注意到蕭慕遠，去看了他的舞臺垂直入坑的。
反正熱搜上關於他的討論如火如荼。
這不像是組合的畢業演唱會，更像是蕭慕遠個人的出道舞臺。
演唱會結束當晚，蕭慕遠約我在一個山頂的餐廳見面。
他舞臺的妝都沒有卸，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棱角分明。
他說：「謝謝。」
又問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得意的看着他：「我一個人買了四千張票。」
「又僱了四千個人免費送票請他們去看的。」
蕭慕遠微微張着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看着他一臉蒙的表情，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他。
「你是不是傻啊你，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你去年拍的那部電視劇最近播了，你不是還宣傳了嗎？」
「蕭慕遠，你用演技征服了觀衆。」
「演唱會那些人，都是你剛入坑的新粉絲，我只是組織大家應援。」
「你剛剛看到的那些，都是他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蕭慕遠的眼眶漸漸紅了，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我本來是向他炫耀的，結果說着說着鼻子也酸了起來。
我想和蕭慕遠抱頭痛哭一場，又覺得太神經病了。
我問他：「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嗎？」
他搖搖頭：「已經收到了。」
我說：「那是粉絲送的，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想了一會兒，握住了我的手：「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會好好拍戲，好好演戲，拿好多的獎。」
蕭慕遠每次這樣像一隻小狗一樣看着我的時候，
我都沒有辦法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況且，只要把目光鎖定在他身上，就沒辦法不爲他心動吧。
我點點頭：「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今天你生日，全國每一個城市都在播你的應援視頻。」
「明年這個時候，我希望全國每一個城市的電影院都在上映你主演的電影，好不好？」
蕭慕遠突然有點難爲情：「可是目前我拍的電影還沒有定檔的。」
我開始胡攪蠻纏：「我不管，你答不答應。」
蕭慕遠立刻服軟：「我答應你，等我拿到三金影帝，再向你求婚。」
我不禁開始反思，好好一個告白現場，怎麼弄得跟制定什麼年框規劃一樣。
而且，蕭慕遠對自己也太狠了吧，
他要是四十歲都拿不到獎，那我豈不是四十歲都嫁不出去，
他到底是鞭策他自己還是懲罰我。
-12-
組合解散後，蕭慕遠就把重心放在了演戲上。
擺脫了愛豆的運營模式，他的發展反而更好了。
連續兩部電視劇爆紅，他還得了白玉蘭最佳男演員。
第一步主演的電影票房破了五億，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我空閒的時候，依舊帶着相機，跟着蕭慕遠跑活動，
用鏡頭記錄他每一部戲的拍攝歷程。
在一起兩年後，蕭慕遠已經在影視圈站穩了腳跟。
沈卓依舊在綜藝節目裏打轉，高不成低不就的。
有一次在機場遇到，沈卓突然叫住了我。
「你還在喜歡蕭慕遠嗎？」
我反問：「關你什麼事？」
他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我告訴你一個圈內的消息。」
「蕭慕遠快要和尹氏集團的小姐訂婚了。」
「聽說他們已經互相見過了家長，感情穩定得很。」
「他那樣的家世，怎麼會和粉絲談戀愛呢？怎麼樣？你也要去回踩他嗎？」
我笑了，我問沈卓：「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尹岑溪。」
「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和蕭慕遠即將訂婚的未婚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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