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先生，請指教

酒吧，我和閨蜜一時喝多嘴瓢了，「前男友太寡淡無味了。」
「真的假的？」閨蜜不信。
「當然是真的，也不看他多大歲數了。」
身後，賀北淵嗤笑出聲：「沒想到我讓你這麼回味無窮？」
「……」
（成熟大叔 VS 小作精）

-1-
「你太老了。」
賀北淵問我分手理由的時候，我就是這麼說的。
我 21 歲，大學還沒畢業就和他在一起了。
當時他 33 歲，比我大 12 歲。
我們兩個是屬於商業聯姻，說好了我一畢業就領證的。
但是在畢業前夕，我和他提了出分手。
賀北淵確實長得帥還疼我。
我過生日，收到了他給我的黑卡。
情人節，我收到了他給我訂的愛馬仕。
元旦，他送給我一棵樹，上面掛着十幾個 LV 包包。
那我爲什麼還和他分手？
因爲我生日，他人在歐洲。
情人節，他人在曼哈頓。
元旦，他人在羅馬。
我和他交往一年，他陪我的時間加在一起能有四個月吧，剩下的八個月，也不能說一面沒見到，但基本都是視頻見面。
我已經可以預見我婚後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了。
所以，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兩家也沒鬧掰，生意上還是有來往。
可是現在，被他抓包了，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就不和我家來往了？
我故意撩了一下肩上的大波浪，邁着妖嬈的步伐朝他走去，
「大叔，好久不見。」
賀北淵勾脣，笑得雲淡風輕又氣場十足，「是好久不見。」
他靠近我，用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說：「但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我行不行，這事兒，你最清楚，不是嗎？」
「……」
我的臉頰瞬間滾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流氓！
我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一搖一擺地走了。
閨蜜周淑涵立刻追上來。
出了酒吧，她才問我：「小黎，剛纔賀北淵和你說什麼了？」
我的臉頰又是一陣臊，自然不可能告訴她實話了。
賀北淵不要臉，我還要呢。
周淑涵還在納悶，「怎麼會這麼巧啊？他也來喝酒？你倆一年多沒見了吧？」
我撇撇嘴，「這有什麼的？他以前也經常和哥們兒或者合作商來喝酒啊。」
周淑涵突然湊上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看他？我纔不要呢。」
周淑涵用胳膊撞了我一下，「賀北淵那張臉實在是太招風了，我不相信裏面沒有人和他搭訕，你就不想去看看？」
我呵呵了，「搭訕就搭訕，關我屁事？」
周淑涵：「…… 不至於吧？你倆不是和平分手嗎？幹嘛搞得跟敵人一樣？！」
「你不懂，和前任見面，當然要鉚足勁佔上風了，這和是不是和平分手沒關係，我可不能讓他覺得，我離了他過得不好。」
周淑涵咳嗽了一聲，嘟囔着，「當初你倆分手，你確實是哭了好幾天啊。」
「……」
這人真是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哭又不是因爲賀北淵，我是悼念我死去的愛情。」

-2-
沒錯，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我確實是愛賀北淵的。
他又不愛我，我還要上趕着告訴他嗎？
反正賀北淵肯定不愛我……
他要是愛我，哪能在和我交往那一年裏，晾了我大半年？
算了，不提這些丟臉的事了，我這麼個大美女他不愛，是他沒眼光。
酒沒喝好，其他的我也沒心思做，直接回家了。
喫了點東西，我就被我爸叫到他書房裏了，
「這幾個公司你看看，要哪個，或者去總公司。」
一提起這個我就頭大。
「我這纔剛大學畢業，您就不能讓我再玩幾年嗎？」
我爸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就知道玩，你看看小栩，人家還比你小 1 歲呢，現在都不靠家裏了。」
我爸口中的小栩，是我二叔家的孩子——姜栩。
姜栩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什麼都比我出色……
也不能這麼說，她花錢就沒我出色，手裏的包包也沒我多，各大品牌春、秋兩季都邀請我去參加時裝週……
嗯，還是我比較出色。
「哎呀爸，您就別讓我去公司了，我不喜歡。」
我爸雖然看不上我這樣，但到底也捨不得強迫做我不喜歡的事情，白了一眼就讓我走了。
我剛回到房間，姜栩就打電話給我了。
「姐，明晚的酒會咱倆一起去吧，你都畢業了，大伯應該讓你去公司了吧？他把哪個公司交給你了？」
呵，我要是聽不出來這小丫頭在套我話，我就白活了。
姜栩就是個小綠茶，從小她就愛貶低我，我在所有人面前出醜她最開心了。
我倒是不介意這些，只要有錢花就行了。
可她就是不肯放過我，逮到個機會就想把我踩到腳下，現在還邀請我一起去參加酒會，我答應我就是傻子。
「我還沒決定呢，明晚的酒會我就不去了。」
但酒會我還是去了，因爲周淑涵也去。
去之前她還讓我好好打扮一下，畢竟這是我畢業之後加入社交圈的第一步，按照周淑涵的原話就是，閃瞎他們的雙眼。
酒會啊、社交圈什麼的我都不在乎，我對於閃瞎他們的雙眼比較感興趣。
所以我特意挑了一件高定禮服，全球只有我一個人有哦。
酒會上我確實閃瞎他們的雙眼了，正當我暗暗得意的時候，姜栩過來了。
她親暱地挽着我的胳膊，給我介紹各位商界大佬。
說實話，他們都看不上我，覺得我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
姜栩倒是和他們相談甚歡，還和他們一起貶低我。
「是啊，我這個姐姐最會打扮自己了，我真是羨慕她呢，我就沒這天賦。」
「這叫各走一經，你自己的公司運營得不錯，你爺爺現在到處炫耀呢，對你讚不絕口。」
我一把扒拉開姜栩，走了，臨走之前我還沒忘翻個大白眼。
這種場合我實在是不喜歡，於是我去了外面的花園裏。
過了一會，我突然聽到了姜栩的聲音，
「淵哥哥，你怎麼自己在這啊？」

-3-
淵哥哥？
難道是賀北淵？
我記得以前姜栩就是這麼稱呼賀北淵的，我讓她喊賀北淵姐夫她還不幹。
我儘量不讓自己出聲，偷偷聽他們說話……
不，我不是偷聽，是我先來的，只是他們沒發現我而已。
賀北淵什麼都沒說，姜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姐姐也來了，淵哥哥，你看到了嗎？」
賀北淵：「沒。」
姜栩：「我姐姐大學畢業了，回來了，你知道吧？你倆見過面了嗎？」
賀北淵：「嗯。」
嗯，賀北淵確實有這麼個毛病，說話愛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當然，在我面前他不這樣，我倆一年見面時間那麼少，他要是再跟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的話，我早和他分手了。
又過了一會，姜栩的聲音變得有些猶豫，「淵哥哥，其實，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
「！！」
我就知道，這小綠茶一直在打賀北淵的主意！
她和賀北淵第一次見面還是通過我呢，合着那一次她就在打自己姐夫的主意了！
她每次看賀北淵的眼神都含情脈脈的，我早就警告過她了，沒想到她現在還賊心不死。
我的心怎麼那麼堵得慌呢？
就在這時，我聽到賀北淵說：「我不喜歡你。」
我滿意地點點頭。
姜栩的聲音帶着一絲絲哭腔，「爲什麼？我哪裏比姜黎差了？她除了那張臉，樣樣都不如我，淵哥哥，咱們兩家還有合作，你和我聯姻，我以後能幫上你許多的。」
「……」
自己表白失敗還詆譭我，呸！
賀北淵：「你姐姐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你的不是，這點，你就不如她。」
OK 啊，我承認我現在嘴丫子都快要咧到耳根子那裏了。
姜栩哭着跑開了。
我心裏這個痛快啊。
我咳嗽了一聲，走了出去。
賀北淵看到我很意外，「你偷聽？」
這我就不願意了。
「是我先來的，我來這裏躲清閒，幹嘛？我攪了你的好事，這是遷怒於我了？」
賀北淵沉甸甸的視線看着我，我在他漆黑的瞳孔裏看到我自己歪着個腦袋，一臉欠蹬的表情，着實很招人煩。
我默默地收回了嘴邊的笑容。
「你都聽到了，何必冤枉人？」賀北淵冷冷地問。
我頓時怒了。
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他至於耷拉張臉嗎？
「你該不會是惱羞成怒了吧？被我抓到你在別人面前維護我，覺得丟臉了？讓我來猜猜，賀北淵，你該不會是對我念念不忘吧？還喜歡我，嗯？」
賀北淵定定地看着我，都給我頭皮看麻了。
我承認，我還挺怕這個男人的，他總是很嚴肅，沒有一點幽默在身上，看一眼就令人生畏。
我想走。
賀北淵開口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
什麼嘛，他這根本沒回答我啊。

-4-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悶悶不樂的，周淑涵問我怎麼了，我才說起剛纔和賀北淵的事情。
「我就開個玩笑他看不出來啊？至於生氣嗎？」
周淑涵沉思了一會，「不對啊，他這沒正面回答你問題，是不是對你耿耿於懷啊？」
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裏了，我激動地一把拍在周淑涵的大腿上，「是吧？我就說他對我念念不忘，他還不承認。」
周淑涵：「…… 我說的是耿耿於懷，不是念念不忘，當初是你先提的分手，你說賀北淵會不會恨你啊？你昨天還說他不得勁。」
我有點慌了。
賀北淵可不是記仇的性子，一般有仇他當場就報了。
可他現在遲遲沒對我出手，我懷疑他在憋大招。
「那咋辦？你說。」
周淑涵摸着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反問我：「你最怕他怎麼報復你？」
我想了想，「最怕他和姜栩那個小綠茶在一起，姜栩剛剛還跟他表白來着。」
「她也太不厚道了，怎麼能跟自己的前姐夫在一起？」周淑涵吐槽完，又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神忽地一亮。
「……」
我隱隱覺得周淑涵要語出驚人了。
她也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有理由懷疑她是報復我。
「你把賀北淵追回來唄！這樣他就不會和姜栩在一起了，你也不用怕他報復你了。」
呵呵，呵呵。
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呢。
周淑涵嘀咕着，「你別當我不知道，這一年你都沒走出來，你還喜歡人家，別死鴨子嘴硬了。」
我不要面子的嗎？
再說了，我當初爲什麼和賀北淵分手，我怎麼可能重蹈覆轍？
……
經過我幾天的觀察，賀北淵沒有要報復我的意思，我也就徹底將這件事情給放下了，逍遙自在地過我的日子。
可人啊，還是得找點營生的，天天喫喫喝喝買買買，時間長了也是沒勁。
於是，我在平臺上開了個賬號，開始做穿搭和美妝博主。
火是必須的，我從 3 歲就開始看時尚雜誌了好嗎？
還有傳媒公司找上了我，說要簽下我。
我爸知道後，說要給我開家傳媒公司，錢還是自己賺爽。
只要不用我管理公司，想怎麼折騰都行，反正我只負責美美美。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我的穿搭視頻從我的衣帽間到了室外，我簡直成了模特。
似乎，我也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方向。
這天我正在拍攝，鞋跟太高了，腳脖子突然扭到，當時我就站不起來了。
工作人員都圍了上來，還有要叫救護車的。
「我看看。」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在衆道驚慌關切的聲音裏顯得格外平靜而…… 悅耳。
我一抬頭，前面的人讓開一條路，一抹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來。
我漸漸地看了那張臉。
賀北淵！
賀北淵在我面前蹲下來，輕輕地握住我的腳脖子，他對自己的助理說，「腫了，去買點紅藥來。」
然後又看向我，臉色很沉，「早就跟你說過，穿這麼高跟的鞋，早晚會扭到。」
都這時候了，他還教育我，一點都不溫柔體貼。
我一氣之下收回腳，「不用你管。」
嘶！
好疼啊！

-5-
賀北淵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將我打橫抱起放到一邊的椅子上，「別亂動了。」
很快，賀北淵的助理就把紅藥給買回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藥，當賀北淵打開的時候，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縈繞在我的鼻尖，久久沒有消散。
「我不要！你別給我噴這個。」
賀北淵掀起眼皮看我。
「這也太難聞了，我可不想身上都是這個味道，你快拿走！」我捂着鼻子。
賀北淵突然在我面前蹲下來，握住我的腳脖子，「矯情。」
然後也不管我的意願，把藥噴在了我的腳踝處。
嚶嚶嚶，我不香了！
我憤憤地瞪着他，「我同事都說叫救護車了，你幹嘛非要給我噴這個？」
賀北淵不答反問：「還疼嗎？」
「……」
我感受了一下，似乎還真不像剛纔那麼疼了。
「剛噴上就不疼了？你當你這是仙藥啊？」
賀北淵突然笑了笑，雖然他笑得很輕，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他說：「姜黎，你還是這麼口是心非。」
我白了他一眼，「關你屁事，我跟你很熟嗎？別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
當然，賀北淵關心我，我其實很開心。
「按照上面的說明書噴，我先走了。」他站起來，又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進了對面的會所。
他應該是來這裏談事情的吧，正好碰上我了。
「黎姐，還用叫救護車嗎？」同事過來問我。
我看了看那瓶紅藥，搖搖頭。
腳崴了，我得休養幾天。
回家的路上，我打電話讓周淑涵去我家等我，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在我房間裏了。
我向她宣佈，「我要追回賀北淵！」
周淑涵驚訝地張大嘴，「你怎麼突然開竅了？」
我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因爲我發現他對我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剛纔我扭到腳，他立刻讓助理去給我買藥，還親自給我噴藥了呢。」
周淑涵眨了眨眼，「他以前也這樣對你呀，回回你說你想喫什麼，他都第一時間去給你弄啊。」
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對呀，賀北淵以前也是緊張我緊張到不行，雖然有時候愛像個長輩訓孩子一樣訓我，但他對我確實是很好很好的。
我之前也一直知道他很疼我，但是這種疼…… 爲什麼不是愛呢？
「他如果真的在乎我，愛我，爲什麼不陪我呢？」
周淑涵翻了個白眼，「人家以前一年到頭都日理萬機，和你在一起之後每個月還要抽出時間陪你，你都忘了？」
「……」
「你要知道，賀北淵可是事業型的男人啊，況且他年紀都那麼大了，哪能還像大小夥子一樣，什麼都不幹也要談戀愛？」
「……」
「反正你要想好了，他現在還是很忙，你倆繼續在一起，他陪你的時間還是沒法達到你的期許，但如果你想讓他陪你，他就沒辦法給你買包給你錢花，你是要這樣還是要那樣？」
「……」
周淑涵幾句話下來，我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了。
「我想要買包，想要花錢。」
周淑涵：「……」

-6-
我決定把賀北淵追回來，至少我不能讓他落入姜栩的手裏。
可是賀北淵又飛走了，不過這一次他沒出國。
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下面的工廠裏考察呢。
接到我的電話，他很平靜，「有事？」
他這麼冷，可對我來說這都不是事兒！
「給你打電話當然有事了，你給我買的那瓶藥還挺管用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啊？請你喫飯。」
賀北淵輕笑了一聲……
說實話，我分不清他是笑還只是單純地哼了一聲。
「姜黎，你有事直說吧。」
「我就是要請你喫飯呀，能有什麼事？你這個人就是太敏感了。」
賀北淵沉默了一會，「我晚上七點能回去，你定好地方發給我。」
「這就對了嘛。」
我掛斷電話，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上午九點，還早着呢。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選出了晚上約會穿的衣服、鞋子，和搭配的包包首飾，又給自己畫了個美美的妝容。
本小姐什麼時候都要精緻。
馬上就要出發了，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我怎麼這麼好看！
因爲腳崴了，我只能穿平底鞋，剛要出門，我就接到了我助理的電話。
「黎姐，粉絲都在催你更新了。」
「我馬上更新！」
我掛斷電話，對着我這張完美的臉來了幾張自拍，不用 P 直接上傳。
文案是……
【今天是美美的約會妝容，教程明天奉上。】
然後，我就去約會了。
腳脖子不怎麼疼了，但我不敢用力，我一瘸一拐地走進餐廳，賀北淵已經到了。
嗯，果然紳士是不會讓淑女等的。
我過去坐下，給了賀北淵一個美美的微笑，「你等多久了？」
賀北淵看了眼腕錶，「也就四十分鐘吧。」
「……」
賀北淵勾了勾脣，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都是我愛喫的。
他點完菜，我跟服務員說想再加個鱈魚，被賀北淵攔了下來，
「等你腳好了再喫。」
我身子微微朝前傾，「那等我腳好了，你請我喫。」
賀北淵只是看着我笑笑，不置可否。
喫完飯，他提出送我回家，這是紳士該做的，我這個淑女當然也就答應了。
路上他說：「明晚我去你爺爺家喫飯。」
我白天也接到我爸的電話了，說明晚去爺爺家裏喫飯，讓我必須到場。
沒想到賀北淵也在受邀之列。
「我也去。」
最後他將車子停在我家門口，對我說：「明天見。」
我點點頭，和他揮手告別，一瘸一拐地進去了。
我媽還埋怨我，「腳都這樣了，就不能老實待在家裏？」
「我去約會了。」
一句話，我就讓我爸媽給我花了三萬。
他倆問我和誰約會，我讓他倆一人給我買個包我才說。
「和賀北淵呀，我還能和誰約會？」
我的意思確實是要把賀北淵追回來，至於他太忙的問題，現在國外疫情那麼嚴重，他現在出國的次數應該不會和以前那樣多了。
我媽剛纔還說我掉進包包堆裏了，現在立刻改口說這三萬花得值。
嗐，親媽。

-7-
第二天晚上，我們一家來到我爺爺奶奶家，除了賀北淵之外，還有二叔、二嬸和姜栩。
因爲有客人在，我爺爺奶奶也就沒訓我。
可姜栩卻是狗改不了喫屎，逮到機會就要陰我，
「姐，我看你昨天說去約會，你和誰約會啊？」
聞言，大家都看向了我。
「小黎又交男朋友了？」我爺爺問。
我知道姜栩這話根本不是說給我爺爺奶奶聽的，她是說給賀北淵聽的。
這小綠茶也就這個段位了。
我搖頭，「還沒呢，只是約會，人還沒追到呢。」
我這話也是說給賀北淵聽，我也感覺到他在看我，和他一向高冷的形象大相徑庭的是，我能感到他眼神裏的溫度，燙得我臉頰都要燒出個洞來了。
「姐，你在追誰啊？」
我抬頭看看姜栩，勾了勾脣，「先不告訴你，等我追到了你就知道了。」
姜栩快速掃了賀北淵一眼，繼續追問：「那他長什麼樣啊？是不是比淵哥哥還帥？」
「嗯…… 這個嘛，都帥。」
姜栩笑得合不攏嘴，「那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他？」
我毫不避諱地承認，「對呀，特別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姜栩低頭無聲地笑了出來。
看她開心那樣，好像賀北淵已經是她的了。
我翻了個白眼，一轉頭，就對上了賀北淵幽深如潭的視線。
我夾了一塊西藍花放到他碗裏，「喫菜啊，淵哥哥～」
賀北淵神色一頓，立刻轉頭不再看我。
我又看姜栩，小丫頭的臉都黑了，估計在心裏罵我賤人呢。
也不知道誰賤。
之後，我一個勁兒地給賀北淵夾菜，夾一次就喊他一次「淵哥哥」，把賀北淵喊得臉色跟鍋底一樣黑。
喫完飯，我們就都走了。
賀北淵等我二叔那一家三口上車離開之後，才和我爸媽說：「伯父伯母，我有些話要和姜黎說，晚點我送她回家。」
我爸媽當然樂意了，開着車就跑了。
賀北淵打開車門，沉沉的視線看着我，「上車。」
我乖乖地上車。
賀北淵將車子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來，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也跟下去，走到他身邊，「怎麼了，淵哥哥？你這是生氣了？」
賀北淵轉身看我，「不是說我老嗎？應該叫淵叔叔纔對。」
「哥哥還是叔叔，你喜歡，我都叫給你聽。」我湊到他耳邊，邊說邊輕輕呵氣。
剛纔喫飯我喊他「淵哥哥」的時候，賀北淵就有感覺了，他的臉色一變成那樣我就知道了。
這男人可禁不住了。
果然，他一把卡住我的腰，幾步把我按在車門上，「約會是怎麼回事？你在追誰？」
「你呀，淵哥哥你看不出來呀。」我故意讓自己的眼神變得纏綿一些，這是我在電視裏學的。
賀北淵定定地看着我，良久之後，他放開了我，後退一步，眼神冷卻了下來。
「你來真的？」
我也認真了起來，「真的，你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我是故意接近你啊，這不就是想跟你重修舊好嘛。」
賀北淵挑眉，「我現在也沒年輕。」
「……」
這男人真記仇。
「我那是瞎掰的，我當初和你分手，是因爲你太忙了，都沒時間陪我。」
賀北淵：「我現在也很忙。」
「那你不是不用經常出國了嘛……」
我話還沒說完，我助理就打電話過來了，
「黎姐，你昨天的約會妝火了，好多品牌要跟你合作呢！」

-8-
我掛斷電話就立刻讓賀北淵送我回公司。
上了車，賀北淵問我什麼事，我告訴他這是商業機密。
賀北淵：「……」
我到公司就讓他先走。
到了辦公室，助理跟我說現在不光是我昨天的妝容火了，連我昨天使用的腮紅都火了，商家連夜打來電話，要請我推廣。
助理又把好幾個牌子列出來，問我要推廣哪個。
許久之後，我把那些牌子都 pass 了，我決定，成立自己的彩妝品牌！
我跟我爸說，我爸當然支持我了，立刻給我安排起來。
我忙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覺。
第二天六點我就醒了，一點都不困，跟打了雞血似的。
拿過手機我纔看到賀北淵的未接來電，昨晚十一點打來的，可那時候我正忙呢，沒注意。
我立刻回撥，賀北淵在電話裏問我怎麼了，語氣很關心。
「我昨天的約會妝容火了，我打算成立自己的彩妝品牌。」
電話那邊，賀北淵不說話了。
「怎麼了？」
「昨天的話，還沒說完。」
我這纔想起來，我還在追賀北淵呢。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賀北淵又問我：「你今天有時間嗎？」
呃……
好像沒有。
「我今天要去考察，工廠還有材料商什麼的，我都得自己過目。」
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對，說好了追人家的，結果半路忙別的事情去了，這不是誆人嘛。
他會不會生氣？
賀北淵卻笑了出來，「現在該我埋怨你太忙了。」
「啊？那你的意思是…… 你答應和我複合了？」
賀北淵：「嗯。」
Yes！Yes！Yes！
「嗚嗚嗚，賀北淵你真好，可是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這些，我得去忙了。」
賀北淵嘆了口氣，「沒關係，我等你。」
結果賀北淵一句沒關係，我就讓他等了一個多月。
已經入冬了，我各地考察完畢，然後又忙着註冊什麼的，總之這一個多月我是忙得腳打後腦勺。
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爲我累倒了。
醫院裏，賀北淵來看我，我這纔有機會面對面地和他說話。
「我好累啊，賀北淵。」
賀北淵輕輕摸我的臉，「可我看得出來，你很開心。」
我連連點頭，「對呀對呀，賀北淵，我終於知道我想做什麼了，我一定會做好的！我還打算承包一個玫瑰園，不能打農藥的，所以我得自己弄才放心。」
賀北淵一直聽我說，我越說越興奮，他也不厭其煩，終於等我說完了，他才問我：「那我呢？」
我微微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賀北淵嘆了口氣，「好吧，你這麼忙，我不用你追了，我自己來了。」
他說完低頭吻了我。
我沉浸在這記吻裏，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推開他。
「我感冒了，別傳染給你。」
「我不怕。」賀北淵又低下頭親了上來。

-9-
三天後，我出院了，這三天賀北淵一直陪着我，我的病房成了他簡陋的辦公室。
回到家我才問他：「賀北淵，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賀北淵看了我一眼，繼續幫我脫外套，「怎麼纔想起來問？」
「前段時間不是忙嘛，這又住了三天院，電話裏醫院裏都不適合談這些，一點儀式感都沒有。」
我是個非常注重儀式感的人，之前賀北淵還說我矯情。
「那現在說就有儀式感了？用不用我安排一頓燭光晚餐，再仔仔細細地告訴你？」
「好啊！」
賀北淵：「……」
他真的準備了燭光晚餐，還把整個餐廳都包下來了，雖然有點土，但對我來說很受用。
用餐完畢，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賀北淵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一隻手，「美麗的姜黎小姐，可否賞個臉，與我共舞一支？」
「……」
哎呦，這個人真是，說他土他還真是一土到底。
「好吧，我勉強和你共舞一支好了。」我把手搭在賀北淵的掌心上，站起來，跟隨他的舞步。
「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了吧？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賀北淵看着我的眼睛，他眸底始終蘊着淡淡的笑意。
「從見到你第一面開始。」
我飄了。
當然，一般的虛與委蛇我還是能聽出來的，我雖然矯情作還容易驕傲，但我不傻。
賀北淵輕笑，「不是聯姻那次，是你成人禮那天，我也去參加了。」
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我很意外，也很驚喜，忍不住又驕傲了起來。
「那麼早呀，我 18 歲，那你 30 歲，賀北淵，你這隻老牛還真不客氣啊，挑那麼嫩的草啃。」
賀北淵含笑點點頭，「我確實很愛啃你。」
「……」
老流氓。
……
喫完飯，賀北淵帶我回家了。
周淑涵發微信問我在哪了，我說我在賀北淵這了，這老六竟然說：「和好了吧？現在不擔心賀北淵會落入姜栩手裏了吧？」
我點開語音的時候，賀北淵就在我身邊。
我一轉頭，賀北淵正眯着眼睛看我呢。
「所以你追我，只是爲了氣你妹？」
「……」我仔細觀察他的臉色，然而看不出什麼，「你是在罵我嗎？」
賀北淵：「……」
「你當我是 3 歲小孩子啊，就爲了治口氣追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我把手機丟到一邊，起身去衛生間。
賀北淵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回了他的懷裏，
「那你說，你愛我。」
他的聲音本就是那種趨近於重金屬的低音炮，很撩人，還說這些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捧着他的臉，故意等他着急了纔開口：「我不愛你。」
賀北淵上來咬了我一口，「口是心非。」
這天晚上，我說了一百多遍「我愛你」賀北淵才肯放過我。

-10-
我和賀北淵正式複合，我高調地在朋友圈官宣。
照片上是我摟着賀北淵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那一瞬間我拍下來的。
發出去之後，我奶奶在下面給我評論，【刪了，有辱斯文。】
你說我奶看不上我人就算了，連我發的朋友圈都看不上，也是醉了。
我回她：【奶奶，這是我們年輕人的秀恩愛方式，您不懂。】
這邊剛把我奶奶應付完，姜栩就打電話給我了，說要約我見面。
我猜到她要說什麼了，所以我必須去。
雖然我追回賀北淵並不真的是因爲姜栩，但我必須去她面前秀秀恩愛，氣氣她。
我倆在咖啡廳裏面對面坐着。
姜栩紅着眼睛問我：「你真和淵哥哥複合了？」
她這一口一個「淵哥哥」我實在是膈應，當着她的面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都看到我的朋友圈了，還問？」
「你明明都不要他了，爲什麼還要和我搶？」姜栩委屈地哭出來了。
我一副黑人問號臉。
「跟你搶？他本來就是我的，我犯得着跟你搶？」
你算個什麼東西？
真的是。
姜栩淚流滿面，「我真的搞不懂，只是商業聯姻而已，爲什麼他選你不選我，明明我處處都比你強，爲什麼？」
「唔，可能是我好看吧。」
姜栩雙眼含淚地看着我，我知道她肯定在心裏罵我不要臉，厚臉皮。
可我說的是實話，我就是好看啊。
姜栩哭得楚楚可憐的，我都心軟了呢。
作爲姐姐，那我就給她上一課好了。
「妹，你要爭，也要看看你爭的是什麼位置，賀太太這個位置只能是我的，但如果你要爭賀北淵助理這個位置的話，那我讓給你好了，畢竟你能幫他嘛，可他現在是找老婆，不是找助理啊。」
「你……」姜栩一噎，豆大的淚滴順着臉頰簌簌落下。
真煩人，就知道哭哭哭，好像我欺負她了似的。
我可不想再繼續對着她，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我本以爲姜栩要是要點臉的話，就不會再打賀北淵的主意了。
事實就是，姜栩不要臉的程度，再次刷新了我的下限。
當天晚上，我還在公司開會呢，就接到了我奶的電話，她讓我去醫院。
我去了才知道，姜栩割腕自殺了！
病牀上，姜栩臉色慘白，嘴脣也沒有血色，我懷疑她畫了病態妝。
我爺爺奶奶心疼二孫女，尤其是我奶奶，拉着我的手求我，「小黎，你是姐姐，你看你妹妹，你就把北淵讓給你妹妹吧。」
我都不知道這老太太是怎麼說出這番話的，真讓我歎爲觀止。
我一把掙開我奶的手，過去強硬地扯下姜栩手腕上的紗布，誰攔都不好使。
果然，這就是所謂的割腕自殺，呵。
我死死地攥着姜栩那只是被刀片輕輕劃了一下的手腕，「這是自殺？幸虧你們來得早，不然她傷口都該癒合了吧？」
「你幹嘛呀？」姜栩一把甩開我的手，哭得楚楚可憐。
我爺爺奶奶還有我二叔二嬸圍上來罵我。
我要氣瘋了。
憑什麼
我不會裝可憐，姜栩會裝可憐，所以他們就都向着姜栩是嗎？
姜栩她爸媽向着她理所應當，可我爺爺奶奶呢，我真的對他們很失望。

-11-
「姜黎，你太過分了！你…… 我的公司，我的錢，你一個都別想要！」
這是我親爺爺指着我的鼻子說的話。
要不是因爲他是我爺爺，我都想罵人了。
「我什麼時候要你的公司了？我花你一分錢了嗎？我花的錢都是我爸媽辛辛苦苦掙的！」
爺爺被我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是你先偏心的！這麼多年我受夠了！你們好好想你們的問題吧，想讓我尊重你們、孝順你們，把自己的心擺正再說。」
我算是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皮了，把心裏的話說出來，真爽。
出去之後，我看到了賀北淵，
「你怎麼來了？」
賀北淵大步迎過來，「和你爺爺奶奶吵架了？」
我呼出了一口氣，「吵了。」
賀北淵抱住我，但被我推開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一點事都沒有，我這個人呢看得很開的，反正他們心疼我，我就孝順他們；他們不喜歡我，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自己受氣，我還有我爸媽呢。」
賀北淵還是抱緊了我，「你還有我。」
他把我送回了家。
我爸媽也知道這件事了，是我爺打電話給我爸告狀的。
我媽把我拉到一邊，跟我說了，剛纔我爸在電話裏和我爺爺吵起來了，還說如果他們再這麼對我，他就撂挑子不幹了。
公司是爺爺的沒錯，但他早就退休了，這十幾年都是我爸在負責。
爺爺當然不能讓我爸離開公司了，公司離不開我爸。
更重要的是，我媽說，我和賀北淵的聯姻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利益，這些都是他們不想撒手的。
我媽笑着說：「所以你別怕，錢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爸媽養你一輩子。」
賀北淵走了過來，「還有我。」
我爸媽笑了出來。
我是很感動的，可是我現在自己也能賺錢了呀。
「我不用你們養，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
我媽戳了戳我的腦袋，「你能耐了，有人養還不好。」
嗯……
有人養確實很好，哈哈！
但我不會放棄我自己的事業的，我正幹得起勁兒呢。
我把賀北淵帶回我的房間，他又把他的黑卡給我了。
「雖然我們姜大小姐現在不用我養了，但是作爲男朋友、未婚夫，我還是得好好表現。」
我直接接過黑卡收起來，「還有包啊，和你分手之後，有些我都訂不到，他們說我資格不夠，氣死我了。」
賀北淵：「……」
他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問你件事。」
我拿出手機找到我訂不到的那個包，給他看圖片，「就這個，你給我訂。」
賀北淵：「……」
「你不答應啊？」
賀北淵嘆了口氣，「答應。」
「這還差不多。」我心情好轉，「你要問我什麼啊？」
賀北淵：「…… 你是愛包還是愛我？」
「？？」
賀大總裁竟然會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真是稀奇稀奇。
「說話啊。」賀北淵催促。

-12-
我是愛包還是愛賀北淵這個問題，我實在是答不出來。
一想到兩者我就只能選其一，我就心痛啊！
「你能別逼我嗎？」
賀北淵的臉色已經黑得跟染了墨似的。
「姜黎，撒個謊都不會嗎？你說你愛我，我又不能把你的包都給丟了。」他咬牙切齒。
「……」我有點委屈，嘟囔着，「可是這個謊，我撒不出來呀。」
賀北淵：「……」
呃，我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我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袖，「淵哥哥，你生氣了嗎？」
我一這麼叫他他就繃不住了，一把把我拽進懷裏，「沒生氣，捨不得。」
我心花怒放，「太好了！那你快點給我訂那個包啊，三個顏色我都要！」
賀北淵：「……」
……
第二天，姜栩又給我打電話了。
這一次她沒再哭哭啼啼的，而是以強硬的姿態跟我說：「我知道你現在創立自己的彩妝品牌，姜黎，我們打個賭吧，如果你成功了，我就放手；如果你失敗了，那你就把淵哥哥讓給我。」
「……」
可笑至極！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你算老幾啊？」
「你……」
「我還第一次見到你這麼不要臉的呢，想男人想瘋了吧？行，我不用打賭，我直接把賀北淵讓給你，你看他要你不？」我又翻了個白眼。
就因爲姜栩，我的白眼翻得已經比華妃還要爐火純青了。
賀北淵還在外面等着我呢，我看姜栩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就出去了。
剛要上車，姜栩就追出來了。
「姜黎，我開公司的時候，一分家裏的錢都沒用，你能嗎？我現在不跟你打賭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瞧不起你，從小到大，我都沒瞧得起你過。」
她冷笑了一聲，「你就是長得好看點而已，可你看看，除了你爸媽，還有誰喜歡你？他們都說，你就是個花瓶！當然，你聽到這個評論可能還會沾沾自喜吧。」
我點點頭，「對啊，說我花瓶就是說我好看，我當然沾沾自喜了。」
「你…… 不要臉！」
這一次，姜栩直接罵出來了。
賀北淵走過來，將我摟進懷裏，「姜栩，看在你是姜黎妹妹的分上，我不會把你怎樣，但請你收回剛纔那句話。」
姜栩輕嗤，「我說錯了嗎？」
賀北淵：「你開公司是沒跟家裏要錢，但是你動用了姜家的人脈。」
我隱隱覺得，賀北淵真的在憋大招了。
「姜黎是不是花瓶，都和外人沒關係，另外，她就是不缺錢，畢竟錢我有的是，而我的全是她的。」
說完，賀北淵就摟着我上車了。
我第一次聽賀北淵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呢，還是這麼霸氣的話，不愧是霸道總裁！
好，那我也要成爲霸道總裁！
嗐，這樣我就有資格買愛馬仕了。

-13-
兩年後。
我創立的品牌大獲成功！
有媒體問我成功的祕訣，我對着鏡頭滔滔不絕。
晚上回家，一進門我就看到賀北淵正在看我的採訪視頻。
「成功是 99% 的汗水加 1% 的天賦，但這 1% 的天賦遠比 99% 的汗水重要，我在這方面有天賦，成功是必然的。」
當時採訪我，我就是這麼說的，這會聽到，我還是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
我也知道肯定有人說我不要臉，就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一點都不謙虛……
可我幹嘛要謙虛呀？
我就是出色呀。
「怎麼樣？我說得好不好？」
賀北淵嘆了口氣，「看來你是把你背後的男人忘得一乾二淨了。」
「……」
對啊，還有賀北淵一個，這兩年他給了我不少幫助，給我投資、給我介紹人脈、幫我做宣傳……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都怪我這麼個性格，一有人誇我我就飄飄然了。
我過去坐在賀北淵的懷裏，摟住他的脖子，「那我現在感謝你。」
賀北淵笑了出來，親親我，「我願意默默做你背後的男人一輩子，最好把你捧得高高的，讓所有人都受不了你這脾氣纔好，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
「……」
這個人真腹黑。
不過，他說得也沒錯，我這一身毛病，也就他能受得了我了。
可是……
「你這麼愛我，爲什麼當初我說分手的時候，你沒挽留我呢？」
賀北淵看着我不說話。
「那如果我再跟你分手的話，你還會……」
「姜黎，我給過你一次機會，讓你弄明白自己的感情，你想要的是什麼，但你現在回到我身邊了，我不可能次次都給你機會，所以你再想離開我，窗戶都沒有。」
我有點怕怕的。
開個玩笑而已，幹嘛突然那麼認真啊？
我連忙岔開話題，「對了，我爸讓我明晚去我爺那喫飯，你也去。」
賀北淵點點頭。
於是，第二天我倆一起去我爺爺那了。
這兩年，我都不怎麼來的，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走個過場。
這次來，我發現爺爺奶奶對我的態度明顯變了，雖然沒誇我能幹，但是和藹親暱了不少。
二叔二嬸他們更是不敢直視我了。
喫完飯，姜栩還把我叫出去了。
「恭喜你啊。」她說。
我沒說話。
她笑了，「真心的，你現在確實很成功，但是姐，我還是會繼續跟你比下去的，不爲了別的，只是因爲我們是姐妹，卻也是天生的對手，我不可能次次都輸給你。」
「好啊，那我等着接招。」
我知道我和姜栩可能永遠不會像其他親戚姐妹那樣和睦相處了，不過這樣也不錯，多個對手，會督促我努力前行。
但我前行的動力，還是出於我的興趣，因爲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做自己想做的，活出自己，而現在，我做到了。
立夏了，我要到我的玫瑰園去考察了，還要錄 vlog，並歡迎我的消費者隨時來這裏參觀。
只是今天這裏有點怪，怎麼靜悄悄的？
人都哪去了？
我一邊錄 vlog 一邊嘟囔，鏡頭裏突然出現一抹高大的身影。
一抬頭，我就看到賀北淵着裝正式，手裏拿着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向我走來，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姜黎小姐，請你嫁給我。」
他的背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鮮紅玫瑰花。
是啊，玫瑰花開了，我也該嫁給賀北淵，做他的賀太太了。
「賀先生，餘生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