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古董大佬

我是被哥哥故意丟掉的真千金。
爸媽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洗着瓷器,盤算着眼前的瓷器能不能賣到三千萬。
他們嫌棄我,卻勉強掛着笑,「跟我們回家,過好日子。」
回家後。
我哥冷笑警告我,「要不是爲了給企業好形象,爸媽才懶得找你。」
「她纔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聽着笑出聲。
這次他們不光拉不到投資,還一定會破產。
因爲我重生了。
早就成了古董大佬,手握京圈資源。

-1-
「一一,這是老闆新購入的瓷器,顧客加了雙倍的錢指名讓你先洗的。」
「你就是週一一?」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哥的話,就被跟着進來的顧客打斷了。
來人皺着眉頭,輕掩鼻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嫌惡。
卻硬要擠出點微笑,裝出慈愛的模樣。
「週一一,想必你都知道了吧,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跟我們回家,過好日子。」
我冷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對夫妻。
心想即使我躲在這偏僻的小村子裏做個洗瓷人,卻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上輩子。
他們也是這樣,急匆匆地把我從養母身邊帶走。
回顧家沒多久,又急匆匆地把我出嫁。
在地獄一般的沈家待了三個月,我才明白。
原來是顧晚晴的肚子被自己的親兒子搞大了。
沈家的婚約又不能退,這才急着把我找回去。
「你們怎麼就確定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說話是要講證據的,夫人。」
周圍一起洗瓷的大娘聽見我們這邊的對話,早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和他們一起洗了三個月的海瓷,這些大媽早就拿我當自己孫女了。
更何況我還在暗中高價收一些看起來比較好的瓷器,這些大媽更是捨不得我。
「妹妹,你沒有看新聞嗎?」顧晚晴站了出來。
「當年抱走你的賤人被抓到了,她親口交代了當年交換孩子的事。」
顧晚晴看了眼便宜爹媽,才接着說道。
「現在爸爸媽媽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就跟我們回去。」
「以後這些骯髒的活就不需要你動手了。」
看着嬌俏少女身上的蕾絲洋裙。
再看看我身上骯髒的老頭衫。
鮮明的對比讓我一瞬間升起了厭惡。
只見她一雙眼睛泛着紅,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還沒說話,我那有悖人倫、和自己的妹妹搞骨科的哥哥便跳了出來。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顧晚晴的肚子,這才衝着我吼道。
「週一一,你夠了,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要不是爲了企業的好形象,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回我們顧家?」
「阿嶼!」
跟着一起進來的少年還想說點什麼,便被男人打斷。
「週一一,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們顧家的人,你不能留在這幹這些髒活,現在就收拾東西和我們回家。」
我看着便宜爹表情嚴肅,不容置疑。
彷彿篤定了我一定會跟着他們回去,便覺得有些好笑。
當年便宜爹看着自己的親女兒被兒子丟掉,卻一直等到了現在纔來找人。
這裏面安的什麼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好啊!」我笑着回答道。
早就聽說顧家有塊傳了很多年的玉佩,作爲古董商的我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這次回去,家傳寶玉是我的,顧家,也要跟着一起破產!

-2-
「一一,你真要跟他們走?」
聽說我要走,便宜爹媽還沒發話,和我一起上工的阿姨們便簇擁了過來。
「一一,你可別忘記了張曉紅是怎麼對你的,她欠了人家的賭債,才把你賣到這裏的,這萬一……」
大媽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那母親打斷了。
「放心吧,大嬸,一一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好好對待她的,再說我們……」
「少給我放屁!好好對待能到現在才找過來?」
「就是,張曉紅的孩子長得可和你們完全不一樣,難道你們就沒懷疑過?」
「認親還帶着養女過來,我說小姑娘,你可別哭了,要不是一一,現在在這太陽底下洗這些破瓷片的就該是你。」
李大媽一邊說着,一邊拉過我的雙手,展示在衆人面前。
洗瓷可是項技術活,要Ťű̂⁷一直泡在水裏,還不能用Ṭů⁽太大的力氣,不能戴手套。
所以洗瓷人的手很是粗糙,蛻皮,病態的腫大,我的也不例外。
「你看看,這手都糙成什麼樣了,哪家姑娘這個樣子啊!」
「你再看看上面這些,可全是張曉紅造的孽!」
李大媽唰的一把拉開了我的袖子,青青紫紫的皮膚上,有着很多針眼。
「只要張曉紅沒錢了,就拉着一一去賣血,那麼小的孩子,哪有什麼血啊!」
「我看啊,你們也別來尋親了,在這好喫好玩的住兩天,給一一留點錢,比什麼都強。」
李大媽一邊說着,一邊把我摟進了懷裏,淚花氾濫,連聲音裏都多了幾分哽咽。
聽着李大媽的那番話,顧夫人也忍不住泛起了淚花。
她想伸手來抱抱我,卻又融不入我們當中。
她眼含淚水,轉頭看向了顧父,「要不我先留在這裏陪着一一,你們Ṱũₖ先……」
「那怎麼能行呢,一一都答應了和我們回家了,她是我們顧家的人。」
「媽,收起你的婦人之仁,一一必須回家!」
顧夫人剛要說話,便被顧凌嶼打斷。
含在眼眶中的淚水也戛然而止,剛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尷尬地站在原地抹着淚水。

-3-
我收拾好了家裏的東西,鎖好了剛收來、還沒機會出手的汝窯瓷碗。
這才收了點破爛的衣服,準備跟着顧家人回去。
一旁的顧凌嶼看着我對幾個破瓷碗小心翼翼的樣子,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耐着良好的家教才說道。
「顧家不缺你喫飯的碗,也請你大度一點,不要什麼都和晚晴爭,她很慘的。」
我無語地朝他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我重生回來的,還真被顧凌嶼這傻逼 PUA 住了。
「是是是,她很慘的,慘的只能住大別墅,每天從一百平方公里的牀上起來,一哭就會掉珍珠,頭髮五顏六色,瞳孔隨心情變化。」
顧凌嶼見說不過我,冷哼了一聲,往前小跑了幾步,小心翼翼地牽住了顧晚晴的手。
坐在車上,我發消息安慰了下幾位一起工作的大媽。
又給手底下負責幫我經營洗瓷廠的小王發了消息。
告訴他我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有好東西讓他收了直接送到京城來。
這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洗瓷廠其實是我的產業。
雖然才接手了三個月,但收入也還算可觀。
說起來,若不是上輩子顧家人把我送去沈家。
爲裝點他們家的門面,逼着我學了許多的鑑寶的知識。
我也不可能重生三個月,就能成爲古董界新貴。
「一一,晚晴今年剛考上了大學,你回去了也不能落後,爸爸媽媽打算送你去讀一年技校,然後進家裏的公司,可以嗎?」
顧夫人眼眶含有些發紅,但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一臉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答應她的請求。
可我看着她這張臉,總是能回想起上輩子。
我好不容易從沈家逃出來,跪着求她救救我。
她卻一邊哭着,一邊把我送了回去。
懦弱的母親即使再愛孩子,孩子也感受不到她的愛吧。
「一一想學什麼專業呢?」
見我沒反應,她又接着問道。
「我想學企業管理。」
上輩子沈懷瑾那個瘋子只教了我如何鑑別古董。
卻沒教我怎麼經營自己的錢。
這輩子靠着洗瓷廠的古董,我已經賺了近千萬了。
可我不懂管理,這些錢就只能躺在銀行卡上,做不到讓錢生錢。
所以,我想學個能夠管理我這些錢的專業。
不說賺多少,至少別把這些錢虧出去就行。
可我這話一出。
顧凌嶼便嗤笑出了聲。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隨即便譏諷道。
「你這土包子,不會還想當領導吧?」
「你看看你穿的,大汗衫,人字拖,洗得發白的褲子,你連咱家小區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公司了。」
「阿嶼。」
聽着這話,顧夫人也皺起了眉頭。
她想管管自己孩子,奈何威嚴不足,弱弱的一聲,彷彿撒嬌。
「妹妹,你別聽哥哥瞎說,有夢想是好事。等回去了ťų⁷,你去我衣櫃裏拿幾件衣服換上,再學個會計或者藝術類,適合女孩子學的專業,進公司當前臺還是可以的。」
看着他們一副爲我好的模樣,我忍不住嗤笑出了聲。
「哥哥,你知道ƭų⁴我爲什麼沒有上大學嗎?」

-4-
顧凌嶼明顯哽了一下,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因爲他媽,張曉紅,在我初二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就準備把我賣給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我直直地盯着顧晚晴,兩輩子,我都沒這麼認真地看過她。
「你知道你媽把我賣了多少錢嗎?」
「兩萬塊啊!」
「顧夫人,兩萬塊夠買您一條項鍊嗎?」
我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可她卻像難以承受一般,死死地咬着嘴脣,雙手緊緊地攥着手裏的戒指。
「要不是我連着跑了三天三夜的山路,跑了回來,這會說不定早就死在豬圈裏了吧。」
我冷笑了一聲,看着她繼續說道。
「你知道後來這件事怎麼解決的嗎?」
「那老光棍發現我跑了,就去找張曉紅,等我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回家的時候,張曉紅已經和這個老男人攪和在一起了。」
「張曉紅這才發現,兩萬塊還是太便宜,只要我留在她身邊,就會有人給更多的錢!」
說到這,我看了一眼顧凌嶼。
他雖然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但顫抖的雙手可掩蓋不住。
上輩子我就懷疑我之所以逃不脫張曉紅身邊,是有人故意爲之。
爲什麼我每次都逃出去,都會有「好心人」把我送回去。
難不成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張曉紅的女兒。
直到這輩子重生回來,我才發現,原來真的有人一直在監視着我。
所以那個人,會是我這親愛的大哥嗎?
「行了。」
或許是聽不下去了,一直沉默寡言的顧父終於說話了。
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便轉開了目光。
「既然回來了,過去那些事就別提了。一個女孩子,整天把月事啊、買啊什麼的掛在嘴上,羞不羞人。」
「既然她想學企業管理,那就讓她學,順便再送去名媛培訓班。她這個樣子,和家裏那個又有什麼區別。」
顧父一錘定音,直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只有顧凌嶼,在聽見讓我去學企業管理的時候,着急地坐直了身。
哦~原來我這大哥,不僅有派人監視我的嫌疑。
還怕我進公司,對他繼承人的身份產生動搖。
那就有意思了。
我勾了勾嘴角,閉上了眼。
既然顧凌嶼這麼在乎這個身份,那讓他失去了,一定會很難受的吧!
一到京城,父母便藉口工作繁忙,直奔公司,只剩下我們三個回了顧家。

-5-
剛進家門,我便被尖銳的電子音吵得頭疼,嘰哩哇啦一大堆話一句也聽不懂。
顧凌嶼黑着臉朝樓上喊了一句,「顧婉寧,你給我下來。」
顧凌嶼的話在顧家還是好使的。
很快,那音樂聲便停了。
一個穿着廢土風打扮的朋克少女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晚晴姐,你不是說接那個乞丐回家還要點時間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呀。」
少女一邊嘟囔,一邊坐在了沙發上,兩條腿大喇喇地搭在桌子上,毫無千金小姐的樣子。
顧凌嶼受不了她這副模樣,徑直往樓上走去。
顧晚晴卻是挽起了我的手,拉着我朝沙發那邊走去。
「婉寧你快來看看,這是你小姐姐週一一。」
看着顧晚晴親密的舉動,我冷笑了一聲。
剛剛坐車的時候,她還嫌我身上臭,一直遠離我呢,這又開始裝了。
顧婉寧滿臉戲謔地看着我。
「知道了,週一一,大哥把裝修你房間的事情交給了我,走吧,就在一樓,我帶你去看看吧!」
說罷,便站起身來朝着一樓客房走去。
上輩子,顧晚晴把她當刀使,讓她在我房間裏放些臉盆大小的蜘蛛。
我一開門便被嚇了一跳,一不小心撞在了顧晚晴身上。
導致顧晚晴動了胎氣,加快了我被送去沈家的時間。
這輩子,我可不會再上她的當。
「可是一樓明明是客房,二樓纔是主人住的地方,爲什麼要我住一樓呢?」
顧婉寧已經站在客房門口,正笑眯眯地等着我開門。
她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隨即看向了顧晚晴。
「妹妹,是我的錯,你要是喜歡我住的那間,那我過兩天就搬出去……」
說罷,顧晚晴紅着一雙眼睛,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向了我。
我直直地盯着顧晚晴,半晌才說道。
「我不想住ẗú₋這間。」
「爲什麼啊?」顧晚晴帶着些許疑惑,伸手推開了門。
「不要!」
隨着顧婉寧的驚呼,一個臉盆大小的蜘蛛直直掉在了顧晚晴臉上。
「啊!」
顧晚晴尖叫着往後退,顧婉寧着急地幫她拿掉蜘蛛。
慌忙之中,兩人摔倒在地上,滾作一團。
「啊,我的肚子,你這個賤人,你壓到我的肚子了!」
「晚晴你怎麼了!」
顧凌嶼着急地從二樓下來,推開了顧婉寧。
「哥哥,我的肚子……好痛……」
顧晚晴面如紙色,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掉落。
顧凌嶼顧不上管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把抱起顧晚晴便衝向了外面。
顧婉寧坐在地上,一臉驚慌地看着我。
「都是……」
她剛發出點聲音,就被我打斷了。
「都是我的錯是吧?」
「我讓你放的蜘蛛?」
「我讓你陷害我出醜?」
「顧婉寧,你好好想想,今天發生這些到底是爲什麼?」
說罷,我便繞開她,進了她爲我準備好的房間。
顧婉寧其實並不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些傻氣。
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甚至別人的一點點誇讚,都能讓她高興好久。
上輩子我能逃出沈家,少不了她的幫忙。
只是在我死後,她便頂替了我,嫁給了沈懷瑾那個瘋子。
這輩子,我希望她能夠早點認清那對兄妹的嘴臉,不要再重蹈覆轍。

-6-
京城 A 院。
顧夫人聽見顧晚晴住院了,第一時間便衝去了醫院。
順便三令五申地讓管家把我倆也帶去了醫院。
「嗚嗚嗚,媽媽,一一也不是故意推我的,她只是被婉寧的惡作劇嚇到了,你可千萬別責怪她。」
還沒進病房,我倆就聽見了顧晚晴的訴苦聲。
經歷了事情原委的顧婉寧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聽着對方顛倒黑白。
我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了病房門。
嚇得顧晚晴一個激靈,撲進了便宜哥哥懷裏。
「不過是被蜘蛛嚇到而已,怎麼就到住院這種地步了?顧晚晴,你不會是裝的吧!」
我抱着雙臂走進了病房。
顧晚晴看見是我,擺出一副脆弱小白花的模樣,發紅的鼻頭更顯得她楚楚可憐。
「媽媽,是我在一一姐姐房間裏放蜘蛛,嚇到了晚晴姐姐,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
顧婉寧也跟着走進來,手裏捧着的盒子裏,還裝着那隻罪魁禍首的蜘蛛。
顧晚晴一看見那隻蜘蛛,更緊張了,一個勁地往顧凌嶼懷裏鑽。
「行了,婉寧,快把蜘蛛拿出去,你晚晴姐害怕。」
顧夫人發話了,她也有些害怕蜘蛛。
「一一啊,晚晴說你想要她現在住的那間房?那是她從小就住的房間,東西太多也不太好收拾,要不我把二樓另外一間收拾出來給你住。」
「之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以後你們兩個好好相處,別再鬧了,這對你不好。」
顧夫人坐在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看着她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心裏沒由來地一陣噁心。
什麼叫之前的事情不追究了?
什麼叫對我不好?
「顧夫人,或者說,媽媽,即使在有婉寧作證的情況下,你也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對嗎?」
聽見這一聲媽媽,顧夫人眼裏瞬間充滿了淚水。
她剛想過來牽住我,顧晚晴忽然就叫出了聲。
「啊!我的肚子~」
顧母的淚水在眼眶裏戛然而止,她驚慌失措地按下呼叫鈴,着急地去看顧晚晴。
「晴晴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顧凌嶼放完這句狠話,手忙腳亂地抱着顧晚晴出去了,像是多在這裏待一秒,顧晚晴就要死掉一般。
「媽,大哥剛剛說什麼?什麼孩子?」
一回頭,顧婉寧呆愣地站在原地,手上還拿着她給顧晚晴賠禮道歉的禮物。
「呵~」我冷笑出了聲,覺得這小傻子真好笑。
全家都知道的事,就瞞着她一個。
「顧夫人,看來你得忙着照顧兒媳婦,沒時間和我談感情了。」
我勾起脣角,帶着疏離的笑意看着她。
「那我就不打擾了,希望下次見面,能夠愉快地談談。」

-7-
[一一姐,吳老闆新得了一批荒貨,就在京城,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剛出醫院大門,我就收到了小王發來的消息。
荒貨指的是古董販子走街串巷,深入農村收來的古玩,真假混雜,假的居多。
但這吳老闆是古董界的名人,專門出手荒貨,從他手裏出來的古玩,就沒有假的,因此業內口碑極其良好。
三個月前,我剛重生回來,爲了驗證是否有人監視我。
深夜摸黑往外逃的時候,撞破了吳老闆的交易現場。
被他當做條子當場拿下。
等待被確認身份的期間,我幫他看了幾次貨。
這纔得到了他的信任,也是從他那裏,我纔拿到了洗瓷廠的經營權。
可等我從吳老闆那裏出來,回家準備找張曉紅算賬的時候。
張曉紅,竟然跑了!
……
隔天,我按照小王給的地址去了吳老闆的交易現場,竟然是個拍賣會。
剛入場,好巧不巧竟然撞見了顧凌嶼帶着顧晚晴。
「妹妹,是媽給你的入場券吧!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好讓我們帶着你過來呀!」
說話間,顧晚晴有意無意地抬起她的手,碩大的紅寶石鑽戒在她手上顯得熠熠生輝。
只是這鑽戒款式老氣,和顧晚晴年輕氣盛的氣質一點也不匹配。
想來該是顧夫人給她的,要不然也不能這麼炫耀。
我笑了笑不說話,晃了晃手裏的 VIP 包間請柬。
看着顧晚晴捏緊手裏的大廳票,臉色白了又綠,比唱戲的變得還快。
我轉身便要走,卻被顧晚晴叫住。
「妹妹!」
顧晚晴按捺不住虛榮的心,終於是叫出了聲。
「我還沒有去過拍賣會的包間呢,聽說裏面能買到稀有孤品,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呀?」
我回頭看了眼變臉大師顧晚晴,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車牌號。
原本想拒絕的話瞬間嚥進肚子裏。
「好啊。」
包間好啊,包間在二層,所有人都能看見二樓的貴客,多吸引人目光啊!
要是讓沈家大少爺沈懷瑾看見自己的未婚妻在大舅哥懷裏卿卿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感受。
……
「本次拍賣會第一件藏品,老坑玻璃種翡翠玉鐲,起拍價五百萬。」
隨着拍賣師的話音落下,拍賣會便開始了。
通常大型的拍賣會都是競買人在競拍,背後的金主很少出現在現場。
而現在這場,很顯然是吳老闆組的朋友局,大多都是業內古董商人,一些高端收藏玩家。
「媽,這個鐲子好好看,好透誒,要是戴在媽媽手上,一定很好看。」
拍賣師剛說完,顧晚晴便迫不及待地對着顧夫人撒嬌道。
「晴晴喜歡嗎?那乾脆拍下來送給晴晴做升學禮物。」
說罷,便按下了競拍價。
這種開場的東西,通常是主辦方拿出來活躍氣氛的小物件,一般包房的人是看不上的。
顧夫人按下了競拍價,竟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這邊看過來。
我隱在暗處,看見視野最好、立着薄紗屏風的沈少爺朝這邊看了過來。
心想可得給沈少爺加點料,不然怎麼能發現自己帶着大舅哥的綠帽子呢?

-8-
「顧晚晴你這麼會要東西,怎麼不和你老公要,偏要朝我媽要,騙我媽的錢。」
我不合時宜的話打斷了溫馨的三人。
顧晚晴眼眶瞬間紅了,「妹妹,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這樣會傷害到你。」
顧凌嶼黑着臉看着我,看見顧晚晴又落淚,捨不得地把人摟進了懷裏。
「這是晚晴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錢,倒是你,別出現在這種場合,丟我們顧家的臉。」
看着沈少爺那邊有人離開,我就知道這事穩了。
沈懷瑾這人疑心病最重了,看見自己的未婚妻被人這麼摟着,肯定立馬讓人去調查。
「一一,你是不是也喜歡這個樣式的鐲子啊,這個就讓給晴晴,媽媽待會去店裏給你買一個,好嗎?」
眼看又要吵起來,顧夫人趕緊跳出來和稀泥。
「也是和她一樣,七百萬的鐲子嗎?」
我故作天真地問道。
顧夫人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道,「一天花出去一千多萬的話,會被爸爸罵的。」
我看着一臉爲難的顧夫人,心裏對顧家人的冷意更甚。
「那能給我點錢嗎?我想開個古董鋪子,我聽說顧家以前就是專門做古董生意的,這些年才改換了做別的生意,我想看看祖上留下的那些書,然後自己開個鋪子,可以嗎?」
聽說我要開鋪子,顧凌嶼明顯鬆了一口氣。
「給你十萬,不能再多了,否則你會把我們家賠光的。」
顧母也甚是欣慰,愉悅的笑容再次掛在了她的臉上。
「可是……」我遲疑道。
「這家裏的一切本來就應該有我的一份,能坐在這裏做顧家掌上明珠的,本來就該是我啊。」
顧凌嶼一時語塞,臉頓時便黑了。
顧母慈祥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眼裏卻又多了幾分愧疚。
可我知道,這愧疚不會超過半小時。
「聽說你要家裏那些破書?你快來拿吧,我全都給你收拾好了。」
我瞥了眼手機裏的消息。
心想顧晚晴這動作夠快啊,這麼快就通知到顧婉寧了!
果不其然,一抬眸,我便看見顧晚晴在藏手機。
剛出拍賣行的大門,一大串消息便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支付寶到賬,五百萬元。」
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音響起,讓人心情愉悅。
「一一,這是媽媽的私房錢,媽媽相信你不會亂花,媽媽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歡的。」
這次顧媽的愧疚竟然這麼值錢!
「小周,你怎麼和顧家的人牽扯在一起?難不成你真是顧家千金?」
吳老闆消息果然靈通,我纔出拍賣行,立馬就給我發來了消息。
老闆,李大媽他們又洗出了一批好貨,還是按老規矩賣掉嗎?
我先回了小李,讓他想辦法把貨帶到京城來,我要靠着這批貨在京城站住腳跟。
又給吳老闆回了消息,讓他幫我在京城找鋪子,要前面是鋪子後面能住人的那種。
最後,看着顧婉寧狂轟濫炸的消息,我選擇了無視。

-9-
當我打車到顧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進門跟着管家繞了好一會,好不容易到了院子深處的一間破舊屋子。
剛進去,就看見顧婉寧在指揮着人打包東西。
「真想不明白,你要這些玩意幹嘛。」
顧婉寧看見我,便抱怨起來。
「還不如好好去學你的企業管理,畢業了幫大哥管公司,省得大哥招的人他都不放心。」
我猛地一激靈,對啊!
我不會理財,但不代表別人不會啊!
多出點錢,僱上個清北高材生,讓人家幫我理財。
錢生錢的日子這不就來了嘛!
顧婉寧見我嘿嘿傻笑,還以爲我是看見這堆破書高興的。
嫌棄地直搖頭,愈發覺得我是傻子。
「聽媽說你想開個古董店,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我不理會她的抱怨,反問道。
「你知道他們倆的關係了?」
顧婉寧愣了一下,瞬間臉色煞白。
「要你管!那是人家的私事!」
說罷,像是氣不過似的,用力丟下手裏的書,轉身就要走。
我趕緊乘勝追擊,接着說道,「顧婉寧,其實你唱搖滾的樣子,挺酷的!」
顧家,我一定要讓他倒臺,但顧婉寧是無辜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夠靠着自己的愛好,混一碗飯喫。
帶着整理好的書出了顧家大門,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顧家祖上曾靠着古董發家,相傳老太爺是靠着一本祕籍,學會了鑑寶之法,這才讓顧家富裕起來。
可到了顧父這一代,已經徹底脫離了這個行業,自然也不在乎這些家傳祕籍了。
[談談。]
還沒回到我現在的住處,手機上便傳來了新的消息。
看着這個陌生的號碼,我總覺得不像是有好事發生的樣子。
下一秒,乘坐的出租車便被堵停在路上。
我看着眼熟的車牌號,忽然明白了那個陌生號碼是誰的。
果不其然,沈少爺穿着一身素色衣服,手腕上戴着檀香手串,周身氣質清冷。
活脫脫一幅京圈佛子的模樣!
「談談?」
談!
馬上就談!
再坐下時,人已經坐在沈少爺的別苑裏。
看着對面人模狗樣的沈懷瑾,我心中頓感五味雜陳。
上輩子他跟個瘋狗一樣,因爲愛而不得拼命地折磨着我,從沒和我說過一句好話。
這輩子再見面竟然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品茶。
「你重生了。」

-10-
沈懷瑾捻着手裏的佛珠,淡定地說道。
我眼觀鼻鼻觀心,沉默地盯着面前的茶水,不敢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你死之後,顧家把你妹妹顧婉寧也送了過來,可惜她沒有你聽話,不出三天就跑了。後來,我在把她追回來的路上,也被車撞死了。」
我握緊了拳頭,仍然不敢說話。
沈懷瑾心思縝密,哪有這麼容易就和盤托出的。
「一一,你知道你上輩子怎麼死的嗎?」
我猛然抬頭看向沈懷瑾。
上輩子實在是太苦了,很多事我都不敢深思,包括我是怎麼死的。
「是顧凌嶼買通了管家,把給我準備的毒藥下到了你的碗裏。」
「也是顧凌嶼對我的剎車片做了手腳,讓我出了車禍。」
「後來,他合併了顧沈兩家,成爲了真正的第一財團。」
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哈哈,當然是要他死啊!」
「我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不讓顧晚晴嫁過來,直到今天你讓我看見他們倆相處的樣子,我才明白。」
「一一,謝謝你,作爲回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不對勁,十分有十一分的不對勁!
沈懷瑾從前可不是這麼一個人。
一開始,我以爲他只是深愛着顧晚晴。
所以纔不斷地娶顧家的女孩子。
但後來,我發現他是傳聞中顧家的家傳寶玉。
傳聞中那塊玉里藏着一張藏寶圖,裏面的財富富可敵國。
但很顯然,他上輩子一定沒拿到。
「爲什麼?」
我反問道。
與虎謀皮終究不可行,和沈懷瑾合作不是什麼好事。
「因爲,我還沒拿到那塊玉。」
看着沈懷瑾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我知道,我被他蠱惑了。
「你準備讓顧家怎麼死?」
沈懷瑾微微一笑,遞上了電腦。
「我查到了一些資料,想必你會很感興趣。」

-11-
半個月後,我的古董店終於開張了。
在京城二環以內,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見碩大的皇宮。
我對吳老闆給我找的房子很滿意,和他生意上的往來也更密切了。
而第一個光顧我店的人,竟然是顧凌嶼。
他一臉嫌棄的拉開了我的店門,冷冰冰的和我說了聲對不起。
然後邀請我去參加顧晚晴的升學宴。
順便把我介紹給京城的富豪們。
我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顧家摳門到連個單獨的歡迎會都不願意給親生女兒舉辦。
但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爲這是我和沈懷瑾的交易。
生日宴當天。
京城幾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其中不乏和我做過生意的人。
大家紛紛和我打着招呼。
一時之間,竟然搶過了顧晚晴的風頭。
看着顧晚晴眼裏閃過的一絲狠毒。
我竟隱隱感到了幾分不安。
但轉念一想。
顧晚晴現在已經有些顯懷了。
就算是禮服,也是穿的蓬蓬紗的。
應該做不出什麼妖來。
一直等到我和大家打完招呼。
穿着得體的顧婉寧走了過來。
她看着我的運動服,小聲的憤怒道。
「我不是讓人帶信給你,讓你別來參加嗎?你是不是傻啊!」

-12-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婉寧,你過來。」
顧婉寧還想說點什麼,卻已經被顧父叫了過去。
「一一,媽媽說她去二樓房間拿給你的禮物了,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有些不放心,能不能拜託你去看一下啊!」
顧婉寧剛走,顧晚晴便過來挽起了我的胳膊,一臉和善地說道。
我心中頓時警鈴ẗū₊大作,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顧晚晴堵住了。
「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只是我現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有點不方便,需要你扶着我。」
看着顧晚晴那副模樣,好像真的是在擔心母親一樣。
我朝身後的吳老闆示意了一下,便跟着顧晚晴到了二樓房間門口。
只是顧晚晴剛站定,房間的門便打開了。
還沒看清面前的人,我便被一股強大的力氣帶了進去。
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顧晚晴,把他也帶進了房間。
整個房間昏暗至極,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讓人意亂情迷的味道。
我忽然明白顧晚晴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
慶幸自己把她拉進來的同時,又悔恨自己竟然着了她的道。
但還好,她一進來就尖叫,那男人倒是往她那邊去了,暫時沒來搭理我。
我摸索着牆壁,小心翼翼地朝着門邊移動,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面鎖死了。
我開門的聲音太大,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竟然有人喘着粗氣朝我這邊過來。
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流下,連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了。
空氣裏本就帶着一些迷藥,吸得多了,頭腦更加昏沉。
情急之下,我只得四處亂摸,倒還Ṱū₎真讓我找到了一扇門。
我慌忙進去,反鎖了門,這才發現竟然是房間內的衛生間!
「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響起,不出十分鐘,這門就會被暴力打開。
伴隨着顧晚晴痛苦的慘叫聲,我看着衛生間內的高處,那裏有一扇通向過道的換氣窗。
那是我唯一的出路!
似乎是因爲吸了太多迷藥的原因,我思考問題的速度越來越慢。
想站在馬桶上翻出窗子。
可渾身無力的我別說是翻出去了。
就算是爬上去,也是十分喫力。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我聽見了吳老闆的聲音在外面。

-13-
再次睜開眼, 已經是在房間外面。
吳老闆硬生生把我從狹小的換氣窗裏拖了出來。
顧婉寧也淚眼婆娑地蹲在我面前。
哭着說道,「還好你沒出事。」
「顧晚晴還在裏面。」
我啞着聲音說道。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的腦子也開始清醒起來。
總算是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顧晚晴先是把我誘騙到這裏, 讓裏面的人對我做出不好的事。
而這個時候,顧凌嶼剛好開始介紹。
大屏幕一打開,便是我的慘狀。
只不過, 偷雞不成蝕把米,留在裏面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什麼,晚晴姐還在裏面!」
顧婉寧驚呼一聲, 便衝下了樓。
她剛剛已經試過了,這門根本打不開。
而唯一有鑰匙的人,就是顧凌嶼。
等我下到樓下的時候。
顧凌嶼已經站上了舞臺。
大屏幕赫然亮起, 上面呈現着監控裏的畫面。
是顧晚晴和三個男人交纏在一起。
「升學宴上還要找三個男人!」
「就這飢渴嗎?剛剛不還和我們一起說話的嗎?」
「她在喊什麼?肚子裏的什麼?」
顧凌嶼不解地回頭, 就看見了顧晚晴被欺凌的畫面。
他猛地衝向樓上。
不出片刻, 大屏幕上就出現了他的身影。
而眼前的觀衆, 也終於聽明白了顧晚晴的喊叫。
她叫的是, 「孩子, 哥哥,我們的孩子。」
投影的畫面戛然而止。
顧婉寧面如死灰地站在拔掉冷冷插座, 看着全世界在她面前崩塌。
不出片刻,顧晚晴就登上了熱搜榜, 走到哪都能聽見別人提起。
再加上沈懷瑾的暗中操作,連帶着公司股票也一跌再跌。

-14-
按捺不住的顧父終於登上了沈懷瑾的門。
獻上了傳說中的家傳寶玉。
我有幸被邀請去參加了鑑寶宴會,只覺得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
可沈懷瑾卻像是着了魔一般, 認定其中有藏寶地圖。
就像是他當初相信,跪拜邪惡佛像可以獲得保佑一般。
而顧家, 雖然沒了沈懷瑾的摻和。
但一鯨落, 萬物生,不出一個月, 偌大的顧氏集團只剩下顧氏父子。
很快,因爲稅務問題, 顧氏父子也被帶走調查。
而早就被抓到的人販子張曉紅……
突然翻案,供出了當年是顧凌嶼逼迫她交換女兒的事實。
顧晚晴也因爲那一次傷得太狠,引發了併發症, 到現在都還住在醫院。

-15-
又一個夏天, 我和吳老闆回了洗瓷廠。
一時半會兒我們還真找不到更多的瓷器來讓大姨們洗。
只能承諾給大姨們帶薪休假,等有了新的瓷器, 一定找她們。
我坐在洗瓷廠的大門外, 吹着晚風, 等着吳老闆給我送飯。
「你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就看這些瘋子, 你看看你看看, 臉上畫得黑不溜秋,穿得像個煤球,嘴裏叫着喝不了酒, 起個名字叫週二二, 你說說這是什麼東西!」
「奶奶,這是搖滾!個性!新時代!」
鄰居家的小孫女又開始搖滾了,最近好像是有什麼節目。
每天晚上都要聽她高歌一曲, 搖滾一番。
「你到底是在哪裏知道這家煎餅攤的呀!我找遍了全城,纔在一條小巷子裏發現這家攤子!」
我看着逆着光而來的一米八大帥哥,忽然覺得這個小鎮也很不錯。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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