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爲了前程,將我送去了傅時宴的房間。
可他卻不知道傅時宴是我哥。
總統套房內,我在牀上都快扭成了麻花。
傅時宴卻懶散地坐在一旁玩消消樂。
我被藥逼得眼淚漣漣,強撐着身子往他懷裏蹭。
他按住我作亂的手,眼底透着邪氣。
「妹妹,我們不可以這樣哦。」
我眨了眨眼,委屈巴巴。
「你又不是我親哥。」
他挑眉,笑得隱晦。
「可你之前不是說我很髒嗎?」
-1-
藥勁上來,我渾身的血液像被燒開了似的,連帶着心臟都一陣陣地抽痛。
我抬眼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傅時宴。
他皺眉劃拉着手機屏,手機裏不斷傳出「great、excellent」的叫好聲。
「哥。」我嗓子有些啞。
「怎麼了?口渴是嗎?桌子上有水,自己拿。」他忙個不停,頭都沒抬一下。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我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着脾氣。
我費力地坐起身,硬撐着身體坐到了他旁邊。
冰涼的觸感頓時讓我舒服了一些。
「你幹什麼?」他終於抬起頭,伸手抵住了我的額頭。
「哥,讓我蹭蹭。」我被藥折磨得眼淚掉個不停,聲音也發了顫。
「Bonus time。」
消消樂又發出一聲讚歎,我的腦子瞬間像有無數煙花炸開,糊了。
我迫不及待地拉扯着他的衣服,攀着他的脖子就坐上了他的腰。
傅時宴兩手就攤在沙發靠背上,任由我胡亂折騰。
但當我的手按在他的腰帶處時,他卻勾起了我的下巴。
「不可以哦,妹妹。」他加重了後兩個字的字音。
我眨了眨眼,掉下一滴淚。
「你又不是我親哥。」
「是嗎?」他挑眉,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妹妹難道忘了,之前你可是說我很髒,讓你很噁心啊。」
「怎麼會?哥哥香香硬硬的。」我胡亂說着話,身子極力貼近他。
他輕哼一聲,臉上神情卻有些愉悅。
「哥,我好難受,你幫我好不好?」我埋在他的頸間,呼吸紊亂。
他身體僵了三秒鐘,緊接着抱起我去了浴室。
-2-
浴缸裏的水被我撲騰得到處都是,但還是緩解不了我的燥熱。
心臟處氤氳着酥酥麻麻的痛意,仿若萬隻螞蟻輕輕啃咬。
雖不致命,但卻能讓人瘋。
我伸手拽住傅時宴的手腕:「哥,你進來。」
他喉結滾了下,終是答應了我。
浴室裏的燈光亮如白晝,但我卻毫不在意。
身體裏的渴望早就蓋過了羞恥之心。
鏡子裏我和傅時宴抱在一起,極盡纏綿。
我說了很多事後想起來都很後悔的話。
-3-
凌晨五點鐘,我睡完我哥之後,跑了。
因爲我實在不知道清醒的時候該如何面對他。
回到小區,我剛出電梯門,就看到了坐在我家門口的沈嶼舟。
我自嘲地笑了笑,走了過去。
「擋道了,麻煩滾開。」
沈嶼舟轉過身,眼神通紅。
「皎皎,你回來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纔會這樣做,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冷哼一聲。
「都把我賣了,還裝什麼深情?沈嶼舟,算我瞎了眼。」
其實在昨晚他餵我喝那杯水之前,我已經想好了要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
我知道他生意遇到了難處,便想着讓我爸幫一幫。
可誰料他是如此心急,哄着我硬是先喝完了那杯水。
「皎皎,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求你原諒我一次,這筆生意成了,沈氏在江城便會站住腳,我這麼做,也是爲了給你最好的生活。」
「婚戒我都買好了,皎皎,我是真的愛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戒指盒子,單膝跪在了地上。
平日裏瞧着溫潤如玉的臉,此刻倒讓我泛起了噁心。
我抬腳踢向了他的命根子,又拿起手上的包狠命地砸向他。
直到他倒在地上,滿臉紅痕,我才罷手。
-4-
我一連幾天都沒敢出門,生怕我哥找到我。
但週末爸爸生日,我又不得不參加。
「生日快樂,爸爸,祝您笑口常開,事事順心。」我笑着舉起酒杯。
我爸滿臉欣慰,看了眼傅時宴,又看向我。
「孩子們長大了呀。」
我嘴角的笑都快咧到了後槽牙。
傅時宴這個混賬東西,剛剛竟然偷偷掐我的腰。
若不是我趕緊站起來敬酒,還不知道他要做出如何過分的事。
生日蛋糕被端了上來,餐桌上笑聲混作一團。
我爸許完願對着傅時宴說道:「時宴,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趕緊給我們帶回來個女朋友看看。」
傅時宴勾了下脣,手滑向了餐桌下面。
「知道了,爸,但暫時還沒喜歡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讓你媽給你張羅張羅。」
傅時宴的手按在了我手上,來回摩挲着我的手骨。
我表面上是喫瓜羣衆,但內心早已一萬隻羊駝飛奔而過。
傅時宴的餘光好像瞥了一下我。
「像妹妹這樣的……」他淡淡說道。
全家人的神情都嚴肅起來。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哥,你開什麼玩笑呢?」
傅時宴扣住我手腕的手緊了緊,他臉上漾起一絲調侃的笑。
「妹妹,你緊張什麼?我是說像你這樣的,我不喜歡。」
「哦。」我佯裝生氣,輕哼一聲,「我以後嫁人肯定也不嫁哥這樣的。」
飯桌上重新又恢復了之前的輕鬆氛圍。
-5-
晚上我留在了老宅,傅時宴的房間就在我隔壁。
我心裏有些忐忑,輾轉反側下始終也睡不着。
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敲門聲。
「皎皎,開門。」
我心中警鈴大作,閉上眼抓緊了被子。
「我知道你沒睡。」
他低沉的嗓音夾雜了些許笑意。
我依舊是沒說話。
門外不再有動靜傳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我就坐起身來。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我可以咬一下嗎?」
「還要。」
羞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前幾日晚上的記憶席捲而來。
我着急忙慌地跑下牀,打開門,把他拉了進來。
他收起手機倚在桌子旁,眼底滿是揶揄。
「不是睡着了嗎?」
「變態啊你,爲什麼要錄音?」
「自然是怕你不認賬。」
「你快刪掉。」
他直起身子逼近我。
「憑什麼?」
溫熱的呼吸散在我的臉上,混合着濃郁的薄荷氣息。
我心慌地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那是我……我的聲音。」
「哦?」傅時宴把我壓在了他與牆之間,「可那是你對我做的事,敢做不敢當,爸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嗯?」
「我沒有。」我垂下頭。
他卻勾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着他的眼睛。
「那皎皎,你說,我現在是誰?」
喑啞的嗓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蠱惑。
我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一番掙扎後,理智終究還是佔了上風。
「哥,你是我哥。」
他眸光沉了下去。
「別……ţṻ₃」我退無可退,「別這樣,哥。」
可他卻置若罔聞,發狠似的咬住了我的肩頭。
我疼得攥緊了手心,眼淚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頸側。
他動作停滯,抬起頭看向我,眸中墨色翻湧。
片刻,他伸手刮掉我臉上的淚,又接着整理好我的衣服,轉身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6-
傅時宴剛來我家的時候,我是非常喜歡這個哥哥的。
他那時長得眉清目秀,膚白如玉。
從高中到大學,我不知替人送了多少情書。
可他從來不看。
爲了讓那些姑娘少點傷心,我就四處宣揚我哥是同的謠言。
他知道了後反而沒有生氣,甚至還摸了摸我的頭,誇我做得好。
久而久之,再加上我哥從不近女色,我還真就以爲他其實就是個同。
畢業後,傅時宴就搬出了老宅,自己居住。
有次我去給他送媽媽做的糖醋小排,卻意外發現他的臥室裏掛滿了我的照片。
他正臉色潮紅地在那……
我手中的飯盒滾落在地,他着急忙慌地想要同我解釋。
卻被我扇了一巴掌。
「別碰我,髒。」
「傅時宴,你真讓我噁心。」
從那天后,我便躲着他走,拒絕和他的見面。
若不是沈嶼舟將我送給他,恐怕這輩子我都倔着勁不理他。
-7-
酒吧包廂內,沈嶼舟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一個女孩嬌笑着攀上他的腰:「怎麼啦?」
沈嶼舟抬起眼,看着這張與蘇皎皎三分像的臉,眼底勾出一絲笑。
「沒事,咱們繼續玩。」
周邊人開起了玩笑:
「還是微微厲害,你一來,舟哥的心情立馬就好了。」
「是啊,哪像那個蘇皎皎,只會惹舟哥生氣。」
「對了,舟哥,最近怎麼不見她跟着你了。」
沈嶼舟戲謔地笑了聲。
「怎麼?你想見她?」
「開什麼玩笑,那種清湯寡水的類型可不適合我。」
沈嶼舟手滑進了王微微的胸口。
「何止清湯寡水,她還不讓碰呢。」
「霧草,真的嗎?這都什麼年代了,她還這麼保守。」
「真有意思,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被舟哥看上,還在那端着,裝得倒挺清純。」
ṭŭ̀₌沈嶼舟掐住王微微的下巴,與她來了個深吻。
周圍響起一陣口哨聲。
沈嶼舟笑得得意。
「所以說還是微微更能讓我舒服。」
「是嗎?」我推門走了進去。
本來我是來找朋友玩的,路過這個包廂就聽到了他們調侃我的聲音。
叔能忍,嬸都不能忍。
「既然如此不喜歡我,前幾日還眼巴巴地跪在地上和我求婚幹什麼?」
我找了個位置,蹺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你胡說什麼?舟哥怎麼會和你求婚。」王微微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眼。
「哎呦喂,你愛信不信,不過我沒答應,不然你還哪有機會坐他大腿上,被人當盤菜啊。」我拿起桌上的紅酒倒在了地上:「我敬你,上位姐。」
「你……你太……」
「你二舅姥爺他奶奶,說話之前先把舌頭捋直了好嗎?」我撓了撓耳朵眼,一臉不耐煩。
沈嶼舟站起身:「皎皎,我們出去說。」
「有什麼見不得人啊,這不都是你玩得好的兄弟嗎?」我勾脣笑了笑,「我理解你在我面前自卑,所以在他們面前口嗨吹牛逼,沒關係的,男人嘛,就是這個賤德行。」
「皎皎。」沈嶼舟加重了語氣,「你別太過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哦。」我低下頭,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他皺眉緊盯着我。
「突然想到你說我不讓你碰,你有沒有想過我並不喜歡你啊。」我抬手抱住剛說我保守的那個男人,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我得爲他守身如玉啊,你不知道,我們倆偷偷地說了你多少壞話。」
沈嶼舟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來。
他上前一拳便把那人揮倒在地。
「舟哥,你別聽她的,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啊。」
我在旁邊高聲辯駁:
「不是你跟我說沈嶼舟不行得靠喫藥的嗎?」
沈嶼舟徹底怒了,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不一會那人便腫得像個豬頭。
我幸災樂禍地撇了撇嘴,抬腿離開。
下一秒卻被沈嶼舟拉到了懷裏。
「都給我滾出去。」
-8-
「放開我。」我扭了下身子。
他不爲所動,把我按在了沙發上。
「皎皎,你心裏還是愛我的是嗎?不然剛剛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要我難堪!」
我有些懵,這是什麼腦回路。
「皎皎,我承認我在你面前有些自卑,你那麼純潔活潑,驕傲明媚,這麼些年,爲了公司,我不知道幹了多少陰暗的事,我明白我配不上你。」
「但現在好了,我真的不介意你的第一次是給誰,我只希望我們以後能永遠地在一起。」
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我直接伸手甩了他一巴掌:「沈嶼舟,你以爲你用這樣的手段毀掉我的清白,我就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你?做夢,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女子的貞潔從來就不在裙襬之下,你還妄想以此讓我自卑,簡直是可笑。」
沈嶼舟眼底猩紅一片。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好,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必再忍着。」
「禽獸。」我抬腿提向他的襠部,卻被他擋住。
完蛋了。
-9-
沈嶼舟癱軟倒地的時候,我腦子裏還在想對策。
「皎皎,你怎麼樣?」傅時宴拉住我的手,把他身上的外套快速地遮Ṫű̂₇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他額頭上的層層細汗,心中竟有些心疼。
「沒事,就是被他摸了兩下。」
傅時宴眼底戾氣濃郁。
我忙拉住他的手。
「哥,我想回家了。」
再不攔着,傅時宴真的會殺了他。
我記得小時候不過是有同學把膠水塗到了我板凳上。
他硬是把人堵在廁所打得頭破血流。
老師再晚來一步,估計那人就沒氣了。
「好,我們回家。」傅時宴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走了出去。
-10-
傅時宴在我牀前守了一夜。
我勸他去沙發上睡,他不聽。
就坐在牀邊上看着我。
早晨醒來時,他已經做好了早飯。
「哥,謝謝你。」我心裏有些愧疚。
「你沒事就好。」他把剝好的雞蛋放在了我的碗中,拿走了其中的蛋黃,「喫飯。」
一頓飯喫得彆彆扭扭。
我總覺得我哥變了。
他眼神乾淨清澈,再沒有潛藏的佔有慾。
說實話,我有些不ƭù₌適應這樣。
可能我多多少少有點受虐傾向吧。
半個月後,我被好友拉着去了一場商業晚宴。
「皎皎,那不是你哥嗎?」她激動地拍了下我的胳膊。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還真是傅時宴,只不過……
「她身邊的女伴是誰呀,還從未聽說過你哥攜伴出席呢。」
「不是說你哥是同嗎?如今怎麼改性了。」
「不知道呢。」我仰頭喝了口酒。
傅時宴顯然也看到了我,他緩緩走了過來。
「皎皎,這是我朋友姜南溪。」
眼前的女人一身紅色深 V 禮羣,身材好得讓我喉間一緊。
「姐姐好,我是傅時宴的妹妹。」
「我可以和你加個微信嗎?你長得好美。」
我笑得嘴巴都快咧到了後耳根。
誰不想和香香軟軟的大美女貼貼啊。
「好呀。」
聲音還這麼好聽,我更愛了。
傅時宴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拉着美女姐姐去了另一邊。
-11-
沒過三天,傅時宴又帶着她去了蘇家老宅。
我媽特意叫了我回去,說是我哥有了女朋友。
我喜氣洋洋地騎着小電動就趕了回去。
一見面,我就給南溪姐來了個大熊抱。
她真是香香軟軟的。
喫飯時,傅時宴紳士地爲她拉好了座椅,還貼心地給她夾了菜。
「哥,你也真是的,南溪姐的指甲這麼好看,你就不能剝好了再給南溪姐嗎?」我噘着嘴把手裏剛剛剝好的蝦遞到了她碗中。
「還是皎皎貼心。」她笑着衝我眨了下眼。
傅時宴臉沉了沉。
整個席間,我像個辛勤的田螺姑娘,不是給南溪姐倒水便是爲她夾菜,還講各種有趣的故事逗她笑。
爸媽很欣慰我的表現。
只有傅時宴後槽牙都快咬斷了。
-12-
「怎麼樣,蘇總,我給您說的辦法好用嗎?」張祕書一臉期待地看向傅時宴。
傅時宴笑了笑,朝他勾了下手指。
張祕書滿眼歡喜地湊了過去。
「好用個屁。」傅時宴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他扔了過去。
他病急亂投醫,聽了祕書的話,找了個朋友假裝是自己的女朋友。
他就想刺激一下蘇皎皎,讓她喫醋。
可沒想到,蘇皎皎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見了姜南溪之後反而更開心了。
她天天約着姜南溪出去玩,姐姐長姐姐短,給她買這買那。
她都沒給自己買過一件像樣的禮物。
張祕書被嚇了一哆嗦,趕忙彎腰撿起那些紙張。
「不可能啊,這個法子要是不管用,那就只能說明那個女孩心裏根本就沒有您啊。」
此言一出,傅時宴氣得直接站起身。
「滾出去。」
-13-
傅時宴終究是沒再裝下去。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對爸媽說兩個人不合適,分了。
我媽一臉惋惜。
「哎,皎皎可喜歡她了。」
傅時宴僵着身子,嘴中的芹菜咬得吱吱作響。
-14-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特大雷暴。
晚上我躺在牀上,強迫着自己儘快入睡。
我從小對於打雷下雨天就害怕,總覺着無形中會有一張黑色的巨網把我吞噬。
可越急卻越睡不着,窗外已經風聲大作,還帶着滾滾雷聲。
門鈴突然響起,把我嚇得一激靈。
我大着膽子拿起防狼棒走近了門口。
「誰啊?」
「是我。」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
我快速打開門:「哥,你怎麼來了?」
「來陪陪你,你不是最害怕打雷了嗎?」
「喫晚飯了嗎?我給你帶了點百食齋的飯菜。」
他晃了晃手中的飯盒。
我心裏湧上一股暖流,趕忙拿ƭṻ₅了毛巾替他擦乾淨臉上的雨水。
百食齋在江城的最東邊,而我租的這個房子在最西邊。
這麼大的雨,他橫跨了整座城,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15-
他陪着我喫完飯,收拾好垃圾轉身就要走。
我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咬了咬牙。
「哥,你今晚就先住這吧。」
他眸光亮了下,緊接着低下頭,聲音微啞,話裏帶着淺淺的悲傷:
「可以嗎?」
我突然有些自責。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把人傷成這個樣子。
「嗯,可以的,你先去洗漱,我去把沙發收拾一下。」
-16-
傅時ṱûₕ宴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四目相對,我先移開了視線。
因爲家裏沒有男士睡衣,所以他就只在腹部以下圍了一層浴巾。
寬肩窄腰,全身沒有一絲贅肉。
我腦子裏莫名翻騰起之前坐在他腰上的畫面。
「皎皎,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面前。
「沒事,我紅着玩。」我轉過身,「哥,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
他淡淡地「哦」了聲,眼底泛起一抹得逞的笑。
-17-
窗外依舊電閃雷鳴,但我的心卻很安定。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叫我:
「皎皎。」
我轉過身,摸到一處火熱。
我立馬清醒過來,抬手開了燈。
「哥,你發燒了?」
牀邊上的人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打着顫。
「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他按住我的手腕,「我就是感覺有些冷。」
「我這暖和,你睡這。」我掀開了自己的被窩。
他看了一眼,「這不好吧。」
「你都病了,還想這個。」我連拉帶拽地把他弄了進來,絲毫沒注意到他眼底的那絲笑。
「哥,還冷嗎?」我抱住他。
「冷,皎皎,你再抱緊點。」
我不疑有它,緊了緊手臂。
可抱着抱着我就覺出了不對。
傅時宴身上的那條浴巾不知去哪了。
「皎皎,我難受。」傅時宴吐息在我耳畔。
「是頭疼嗎?還是嗓子疼?」
「這兒難受。」
碰到的那一瞬間,我像被燙到了似的,飛快地收回了手。
「傅時宴,你不要臉。」我小聲說道。
他嘴角微微勾起:「我都病了,你還罵我?」
「說知道你是不是裝的?」我輕哼一聲,轉過臉。
他手攬住了我的腰,聲音從我耳邊壓下,帶着勾引的意味:
「皎皎,要不要試下 39 度的?」
後腰被他緊緊固定,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滾燙。
燒得人心裏竟湧起絲絲縷縷的癢。
「不要。」我嘴硬道。
爲自己的動搖狠狠地掐了下自己。
傅時宴輕笑一聲,指尖隨意地打着轉。
「那真是可惜啊。」
柑橘味的沐浴露因着他體溫的升高而變得濃郁。
我忍不住嗅了嗅。
「皎~皎~」他放慢了語氣,輕叫着我的名字。
我終是被他這一聲擊得潰不成軍。
「傅時宴,你煩人。」我轉身看向他。
他墨色的眸子裏流動着瀲灩星光。
「皎皎乖,幫我降降溫好不好?」
-18-
第二日我醒來已是中午,傅時宴正幫我收拾着東西。
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讓我搬他那去。
「醒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下動作不停,「快去洗漱,我熬了玉米排骨湯。」
我聞着廚房裏飄出來的陣陣香味,讚歎道:
「賢惠。」
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我翻了個白眼,拿起牀上的枕頭就扔了過去。
-19-
好久沒見到沈嶼舟,我還以爲他被傅時宴趕出江城了。
沒想到ṱű₊在我下班的路上,我遇見了他。
他衣衫襤褸,鬍子拉碴,和個流浪漢似的。
不過他似乎不記得我了。
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拿着碗一瘸一拐地朝我晃着。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人。
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跑了他碗裏所有的錢。
他瘸了一條腿,自然是追不上我。
我跑到路口拐角處停了下來。
他跌坐在地上急得嚎啕大哭。
我不由得有些心軟。
「皎皎,倘若之前沈嶼舟不是把你送給了我,而是送給了旁人,你可曾想過會是什麼後果?」傅時宴從我身後冒了出來。
是啊,若我遇見的不是傅時宴,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我攥緊了手中的錢,向前走了一步放進了另一個流浪漢的碗中。
-20-
老宅內,我爸氣得渾身發抖。
他拿起藤條就往傅時宴身上打。
「我們把你當兒子,你卻想拐走我女兒。」
不過一會,傅時宴的背上便鮮血淋漓。
我站在一旁弱弱出聲:
「爸,其實是我強迫他的。」
我爸愣住了,停下了手。
「什麼?」
「我說是我強睡了他。」
我爸媽大眼瞪小眼。
「你這孩子,爲什麼不早說?」
我無辜地擺了擺手。
「打幾下又沒事,死不了人的。」
我爸媽被我噎住, 轉頭又看向傅時宴。
傅時宴跪在地上,滿眼寵溺地看着我。
「爸,媽, 皎皎說得對, 您要是氣不過, 再來幾下。」
我爸手中的藤條掉落在地。
他是看出來了, 自己女兒是那個佔便宜的。
-21-
我和傅時宴要結婚的事很快傳遍了江城。
南溪姐來向我道喜。
我窩在她的懷裏選着婚紗照。
傅時宴不服氣地撇着嘴: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們倆結婚呢。」
我沒理他,繼續與南溪街討論着頭紗細節。
「蘇皎皎,我在和你說話呢。」他坐在了我旁邊, 抓住了我的手, 執拗地與我十指相握。
南溪姐笑得樂不可支, 她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
「好啦,別逗他了。」
「誰讓他之前找你來演戲呢?那麼蹩腳的演技也好意思和姐姐你搭臺。」
「你早就知道了?」傅時宴慌張問道。
我敷衍地「嗯」了聲。
其實在那場酒宴我看到他們倆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傅時宴的目的。
誰家男朋友不時刻關心着自己的女朋友, 反而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往我身上看啊。
-22-
晚上我在整理傅時宴的書房時,看到了一張我和他年少時的合照。
我看着前方,他看着我。
可我卻絲毫不記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我翻過那張照片,背面寫着一行字:
「傅時宴一定要和蘇皎皎在一起。」
我輕聲笑了笑, 原來他已經喜歡了我那麼多年。
「看什麼呢?這麼開心?」傅時宴洗完澡, 倚着門框看向我。
我把那張照片塞進書裏, 走了過去,踮腳在他脣上吻了下。
「看到你, 我就開心。」
他伸手抵住了我的腰, 貼近了彼此的距離。
手指拂過我的眉眼。
他湊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皎皎,我愛你。」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啊,傅時宴, 從今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番外:
蘇皎皎懷孕的時候脾氣極差。
不是讓傅時宴跪榴蓮就是跪鍵盤。
蘇家爸媽都看不下去了。
「皎皎, 你控制一下, 雖然懷孕是很辛苦, 但咱也不能遷怒別人啊。」
蘇皎皎還沒說話。
傅時宴就湊了過來。
「媽, 我怎麼能算別人呢, 我是皎皎老公,別說這些小事了,若是皎皎開心,拿刀劃我肉玩都行啊。」
蘇家父母徹底無語,戀愛腦改不了。
其實蘇皎皎在整個孕期都沒怎麼不舒服,孕吐的是傅時宴,腰痠背痛的是傅時宴,喫不下去飯的更是傅時宴。
蘇皎皎主打一個該喫喫該喝喝,懷孕八個月還能健步如飛。
但是蘇皎皎生孩子的時候受了很大的苦, 難產還差點丟掉了性命。
傅時宴急得哭了一夜。
他都寫好了遺囑,若是蘇皎皎死了, 他也不活了。
好在最後母子平安。
孩子出生後傅時宴看都沒看一眼,先蹲在了蘇皎皎的牀前。
「皎皎,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其實他早就看過關於懷孕生孩子的相關調查。
他本來是想說做丁克的。
反正這輩子他有蘇皎皎就夠了。
有沒有孩子一點也不重要。
但蘇皎皎喜歡小孩,他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辛勤播種。
「好了, 別哭了。」蘇皎皎虛弱地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淚,「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傅時宴點了點頭。
他想好了。
等蘇皎皎出院,他就去做結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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