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妻火葬場了

結婚五年,我終於向宋之淮提出了離婚。
他原本在籤合同的手停頓了下來。
緊接着,他問:「爲什麼?」
我垂下眼:「我家破產了。」
破產了,對他來說,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還有,我在你的大衣上面聞到了梔子花味的香水。」
那樣濃的味道,而他又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不會輕易地讓別的人靠近他的身體。
當初是我戀愛腦,總是想着嫁給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產生感情。
當初,宋之淮曾對我說:「你以爲你嫁給了我,我就會愛上你嗎?」
現在,我終於選擇放手了。

-1-
我家ţṻ₂破產的消息,是在我給宋之淮整理衣服的時候,突然傳來的。
我媽的聲音帶着顫意,她哽咽了半天,才說:「枝枝啊,我們家破產了。」
我手中的大衣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掉了下來。
大衣在空氣中,發出一陣好聞的梔子花香。
但是我從來不噴梔子花味的香水。
我張了張脣:「媽,你別難受,我有錢,我把我的包包賣了也可以換錢的。」
在電話那頭,我媽的聲音哽咽。
「不夠。」
「你爸現在還在外面欠了七千萬的外債。」
我的頭腦昏昏漲漲的:「那——那先墊着。」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時刻。
等電話掛斷,我才終於哭出聲來。
丈夫出軌,家庭揹債。
這個時候,我突然開始後悔起來,爲什麼我之前要成爲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千金,腦袋裏面只有談戀愛。

-2-
直到傍晚,宋之淮纔回到家。
一回到家,他就開始籤合同,像是沒有看見我一般。
直到我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抬起眼。
我深吸一口氣,「宋之淮,我們離婚吧。」
宋之淮原本簽着合同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向我,然後嗤笑一聲。
依舊是用那種看着蠢貨的眼神:「爲什麼?」
「我家破產了。」
破產了,對他來說,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還有,我在你的大衣上面聞到了梔子花味的香水。」
那樣濃的味道,而他又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不會輕易地讓別的人靠近他的身體。
宋之淮在我說完這些話之後,臉上頭一次露出了空白的表情。
我抿了抿脣,然後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宋之淮。
「你簽上字就可以了,上面的各種條件我請人專門覈對過,你看看你滿不滿意。」
宋之淮終於動了動手指,然後接過離婚協議書。
他生得俊秀,二十七歲了,魅力也依舊不減,甚至比從前要多了一份成熟,更加吸引人。
他只是看了幾眼,就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
「江枝,我覺得我們之間可以共同面對這次的難題,而不是在這種關頭的時候就各自離開。」
我笑了笑:「可是,宋之淮,你不愛我,爲什麼不肯籤離婚協議書?」
現在和我在一起,這是很麻煩。
我的心,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再次跳動起來。
畢竟,宋之淮,是我愛了十年的人。
難不成……
但是,回應我的,是宋之淮的嘆氣聲。
「我不想騙你,但是你和她很像。」

-3-
我和誰很像?
這個答案,宋之淮不肯告訴我,但是第二天,媽媽就打電話來,聲音裏面帶着竊喜。
「枝枝啊,你爸的資金現在被填補了,是宋之淮幫的忙。」
「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啊?」
「也對,在一起七年了呢,總該喜歡上了。」
我的臉色慘白,扣着手機的手發抖。
因爲,我看見宋之淮了。
宋之淮現在就在他的公司門口,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身旁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年輕,漂亮。
她笑得明媚,穿着白色的裙子,連聲音好像都有着陽光的味道。
「宋之淮,大黃還在吧?」
宋之淮的臉上帶着我從來沒見過的笑意。
「嗯。」
我知道大黃,是一隻小土狗,我以前總是喜歡和大黃在一起玩,但是宋之淮看見的時候,就會抱走大黃。
我那個時候委屈地問:「宋之淮,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和你養的狗玩都不行嗎?」
宋之淮皺着眉,臉上全是不耐。
「不行。」
我問:「爲什麼不行啊?」
一連問了十遍,宋之淮纔開口。
「因爲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
大黃被養得很好,甚至在宋之淮最窮的時候,也給大黃喂的是最好的狗糧。
我掛斷媽媽的電話,然後打開手機照相機。
我仔細對照了下,發現,我和宋之淮身邊的女人,長得真的很像。
無論是眉眼,還是嘴脣。
只是,女人的臉對比起我的臉,要更加的清純和聰明。
女人蹦蹦跳跳的,終於小心地踮起腳,吻了下宋之淮的脣。
宋之淮的臉慢慢變紅,像是一個剛入愛河的毛頭小子。
我一向死腦筋的腦袋終於想通了。
原來我只是一個替身。
難怪當初在我說出錢想要和宋之淮結婚的時候,他明明很厭惡,甚至對我說很惡毒的話,但是同意了。
那個時候,其實還有一個富婆出更高的價錢想要和宋之淮在一起。
但是那個時候,宋之淮拒絕了。
我笑着說:「宋之淮,你可別後悔,我只有這麼多的錢,那個富婆卻有更多。」
宋之淮皺着眉:「我不是出來賣的。」
那個時候,他盯着我的臉,我還以爲是因爲我長得比那個富婆漂亮。
原來只是因爲,我和他的白月光長得很像。

-4-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了。
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
我還是要還宋之淮的錢的,他把我爸在外面欠的錢填上,我就要還回去。
我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有擔心過錢的問題,但是就在這一刻,我開始擔心錢的問題了。
我想了很久,終於開始把我原本的各種包包和所有值錢的東西轉賣出去。
兌換下來的錢總共有一百多萬。
我把這些錢全部放在一張卡上,然後把家裏面所有的關於我的東西收好。
這些天,我還是不要在這裏了。
我媽曾經說過,雖然我腦袋不太靈光,但是我有一個優點。
那就是識時務。
萬一宋之淮還要和他的白月光回到這裏呢?
我當然是主動給他們讓位了。
只是,我在收拾好東西剛出門的時候,就撞上了宋之淮。
不僅是他,還有白天親他臉的那個女人。
女人揚起笑臉,「你好,我叫顧妍。」
顧妍。
哦,我想起來了,這個名字,我曾經聽過。
她出現在宋之淮那年和我放的孔明燈上。
那個時候,我愣了愣,看向宋之淮一字一頓寫着的名字,然後問:「顧妍天天開心,顧妍是誰啊?」
那天,在漫天的孔明燈作爲背景的天空下,宋之淮的聲音苦澀。
「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沒有問重要的人是誰,畢竟過去了也就算是過去了,宋之淮現在的身邊是我。
也就是那天,在他放飛孔明燈之後,他俯下身,吻了我。
而現在,我像是一個狼狽的小丑般,站在原地,尷尬地扯起嘴脣。
「我叫江枝。」

-5-
宋之淮看到我收拾好的行李,他皺起眉,問:「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我眨了眨眼,努力不讓自己眼眶裏的淚水掉下來。
但是我太喜歡哭了,我忍不住。
「我要去外面的酒店。」
好丟人。
在出軌的丈夫面前,在小三面前,我居然沒忍住哭。
宋之淮扯過我手中的行李箱:「你去外面的酒店幹什麼?」
我擦乾眼淚:「你出軌了,我爲你們騰位置。」
省得膈應我。
宋之淮的表情僵了一秒,然後對顧妍說:「抱歉,我和她單獨聊一下。」
房間裏面,宋之淮臉上有些冷漠。
「她已經有孩子了,我和她不會再有什麼了。」
「從前沒有,」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以後也不會有。」
我抬起手,一巴掌甩在宋之淮的臉上。
「滾!」
「你真的太噁心了,我居然還喜歡你五年!」

-6-
當天晚上,我還是搬到酒店裏面去住了。
任憑宋之淮說了很久,我也沒有回頭。
最後,他冷着臉:「你走吧,別到時候又求着讓我理你。」
我一哽。
宋之淮的性子很冷,從前每次生氣,都是我求着讓他理我。
有一次我一整天和朋友在一起,沒有回去,宋之淮發了好大的脾氣。
其實他發脾氣,也就是不理我。
我哄他哄了一個星期,直到後來,宋之淮才終於對我有好臉色。
從此我再也不敢在外面玩就是一整天。
圈子裏面的人都開玩笑說:「別人是妻管嚴,怎麼你是夫管嚴啊?」
我聳聳肩,然後露出無奈的笑容。
「他管我,說明他愛我呀。」
我嗤笑出聲:「放心好了,我不會找你的。」
說着,我把手上的卡交給他。
「我會還給你的,七千萬。」
「現在卡里面有一百七十萬。」
宋之淮臉上的表情頭一次變得鐵青,「你和我提錢?」
我點了點頭:「對。」
「現在不談錢的話,還能什麼時候談啊。」
「對了,」我看着宋之淮:「幾天後,我們還是辦理離婚證吧,我真的是認真的。」

-7-
這句話剛落地,宋之淮的表情就變了。
他站在原地,氣息不穩。
「離婚?」
我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徑直離開。
接下來幾天,我一直待在酒店裏面,過往的回憶像潮水一般吞沒着我。
提出離婚的時候,我只是一時腦熱,現在想起來,心坎都在疼。
我喜歡宋之淮喜歡了那麼久,「離婚」這個詞說出來,心口都在堵。
不過,再怎麼樣,生活也還是要繼續的。
我投了好幾份簡歷,終於被一家公司看上了,讓我去實習。
幾天後,我在首飾店裏面兼職的時候,再次碰到了宋之淮。
他和顧妍在一起,二人姿態親暱,看上去郎才女貌。
宋之淮也看到我了,他周圍的兄弟起鬨:「喲,嫂子,好巧,碰到你了!」
顧妍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是枝枝吧?五年前,在你們的婚禮上,我見過你。」
「雖然你沒有看到我,但我早就記住了你的樣子。」
原來。
顧妍五年前就已經在我的生活裏面留下了痕跡。
這回,宋之淮沒有像上次一樣,他冷着一張臉,首先衝那個喊我嫂子的男人發了脾氣。
「不要喊她嫂子。」
宋之淮的自尊心很強,在我上次那樣說之後,他這回也記恨上了。
偏偏經理又在催我,「小枝,客人是要試戒指嗎?」
ţũ⁼「你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嗎?還不快帶客人去試戒指!」
我咬着脣,問:「要試戒指嗎?」
宋之淮向來在感情上面捏得準,即使發脾氣也不會做出一些越過底線的事情。
可是,這回,他說:「那就麻煩江小姐給妍妍試下戒指吧,多貴的我都買。」
顧妍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然後帶着顧妍去挑選戒指。
顧妍選了好半天,刻意刁難了我很久,最後選定一款情侶戒指。
她戴上女款的戒指,露出得意的笑容。
「很適合我呢。」
說着,她轉過身:「之淮,你也來試試戒指吧!很適合你!」
我替宋之淮戴上戒指。
胃裏面一陣翻騰。
噁心。
我抬起眼,「一共是八萬七千,請問是刷卡還是支付寶?」
宋之淮刷了卡之後,我看向宋之淮。
「對了,宋之淮。」
我拔下手指上的戒指。
「我手上的戒指,還給你。」
宋之淮的臉色明顯地一白,連那些原本一直在起鬨的哥們兒也默不做聲了。
終於,宋之淮開口了。
「我送的東西,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點點頭,然後將戒指扔到垃圾桶裏面。
「慢走不送。」
宋之淮臉色一僵,對周圍的人說:「走。」
等宋之淮離開店門之後,我跑到衛生間裏面開始嘔吐。
吐到胃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時候,我才抬起頭來。
衛生間的鏡子上,倒映出我現在的狼狽模樣。
我想要哭,可是,我卻發現,我沒有眼淚可以哭出來了。
宋之淮,並不值得我去哭。
等從衛生間裏面出來之後,經理對我說:「這回是一個大單子。」
「不過,小枝啊,你還好吧?你現在臉色很難看。」
我揉了揉眼睛,笑了笑:「沒事。」
過去的五年,在今天,在宋之淮帶着顧妍來買戒指的時候,徹底地成了一個笑話。

-8-
我把所有有關宋之淮的東西扔掉了。
清理每一件東西的時候,就像是在清理掉過去的回憶一樣。
宋之淮在那天和顧妍走之後,又給我打了電話。
他好像後悔了,說話的聲音裏面帶着一股酒氣,似乎不太清醒。
「江枝,那天我給顧妍買戒指,只是想氣你。」
「你太過分了,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教訓。」
「我沒想給她買的,但是你一直在激我。」
他醉醺醺地說:「剛剛我沒忍住,喝了一瓶白酒,喝酒之後胃就會疼,我看到你給我準備的藥,就想到你了。」
宋之淮有胃病,但是總是不喫藥。
我就買了很多胃藥,放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這樣確保他能夠隨時拿到藥。
當初我準備的時候,宋之淮還在笑我:「你能不能不要像個老媽子一樣?」
而現在,他又藉着藥的理由,給我打電話。
我垂下眼:「宋之淮,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說着,我掛斷了電話。
最後一張明信片燒完,我深吸一口氣,然後說:「該往前走了。」
從前,我死腦筋,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個人。
但是,一顆心被傷後,也是知道疼的。
而我,不想再爲宋之淮疼了。

-9-
恰巧週日的時候有時間,我乾脆打電話給宋之淮。
「今天我們去領離婚證吧。」
但是電話那頭,並沒有聲音。
就在我以爲是我的網絡出現了問題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了。
宋之淮的聲音很悶:「我不會和你領離婚證。」
「江枝,你現在只是氣一時,我等你氣消ṭū³。」
我被氣笑了,「滾。」
「你讓我覺得噁心。」
「反正離婚的方法有很多種,我不介意和你在法院上見面。」
我說完之後,電話那頭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我看向手機,發現宋之淮掛斷了電話。

-10-
接下來的時間,我也沒有再去管宋之淮。
在我的心裏面,我和宋之淮,已經算是完了。
我不是一個很賤的人,不想要喫回頭草。
這天,閨蜜沈媛約着我去參加宴會。
我算了算,好像確實有很長時間我沒有和她一起參加宴會了,正好今天也是休息日。
宴會上面,我碰到了好些熟人。
宋之淮身邊出現顧妍的消息這個圈子裏面的人很快就知道了,看向我的眼神裏面多多少少沾點同情。
我鬱悶地喝下一杯酒:「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是什麼意思啊?」
沈媛摟着我:「枝枝,你之前追宋之淮的事情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了,好不容易結婚,結果現在宋之淮劈腿,他們當然會同情你啊。」
我垂下眼,苦笑了下。
當初我追宋之淮的時候,確實圈子裏面的人都知道。
我給宋之淮送我自己做的飯,宋之淮嫌我做的飯難喫,我就去找別人學。
我追宋之淮,追得是那樣的猛烈,那樣的不計後果。
現在和宋之淮分開,得到的全是憐憫的眼神。
就在這時,沈媛愣住了。
「枝枝,宋之淮來了。」
我沒想到宋之淮還會來這場宴會。
宋之淮從來不喜歡參加宴會,甚至當初在我參加宴會的時候,總是會皺起眉:「爲什麼要經常去參加宴會?」
「你總是喜歡在宴會上面穿得花枝招展,我很沒安全感。」
那個時候,爲了照顧宋之淮的安全感,所以我很少和沈媛一起參加宴會。
但是,現在想來,宋之淮嘴裏的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他穿着白色的西裝,剛進來,身旁就圍了一圈人。
沈媛鄙視道:「人模狗樣的。」
宋之淮看也沒看那些人一眼,而是走到我的面前。
「氣消了的話就和我回家。」
這好像是宋之淮第一次主動向我服軟,在這之前,從來都是我主動去找他。
「你憑什麼認爲我只是在生氣?」
我盯着宋之淮的眼睛:「宋之淮,出軌是個很原則性的問題,只有一次和無數次,我不可能和你回去。」

-11-
周圍的人很多,而宋之淮又是個要面子的人。
氣氛僵持着,到底宋之淮還是鬆開了手。
他垂下眼眸,像是極其煩躁般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周圍很快就傳來起鬨聲。
「等等,宋之淮這次主動來這種宴會,該不會就是來找江枝的吧?」
「我還以爲江枝之前追宋之淮只是做無用功,現在看來,還是有用的嘛。」
沈媛嗤笑了聲:「他們也就是羣多嘴的人,ẗúⁱ枝枝你不要在意這些話。」
我當然不會在意。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門口騷動起來。
一大羣人瞬間朝門口湧去。
沈媛戳了戳我,小聲說:「枝枝,你知道這場宴會爲什麼行業裏面很多有名的翹楚都來嗎?」
我放下杯子,瞬間被吸引了好奇心。
隨着門口那個男人的進來,我聽見沈媛的聲音。
「因爲這場宴會,是圈子裏面最有名的大佬。」
「顧翌。」
隨着沈媛聲音的落地,我看清了在門口的男人。
一瞬間,我的喉頭乾澀起來。
顧翌抬眼的時候,也看見了我,一雙深邃的眼睛頓時緊緊盯上了我。
這個眼神,比五年前,多了無限的侵略性和——
無數的讓我幾乎難以看懂的,思念。
緊接着,他快速邁着步子走到我的面前。
聲音低沉,像是小提琴那般悅耳。
「好久不見。」

-12-
沈媛幾乎快要昏厥過去了,「什麼?枝枝,你和顧翌認識?」
怎麼說呢?
我和顧翌算是青梅竹馬,甚至在當初,因爲兩家關係好的緣故,我還和顧翌訂了娃娃親。
顧翌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以一個鄰家大哥哥的形象守護着我。
不過,我在大學的時候,遇見了宋之淮。
相比起顧翌,我更喜歡宋之淮那樣清冷孤傲的人,於是吵着鬧着取消了我和顧翌的婚約。
周圍的人都勸我不要取消婚約,但是顧翌那個時候,什麼話都沒說,而是和我一起去了宅子裏面。
他說:「枝枝,你的幸福最重要。」
「你喜歡誰,是你的權利,我不能讓你困在我的身邊。」
有了顧翌的幫助,取消婚約的過程雖然很難,但也還算是取消了。
走出宅子的那一刻,顧翌聲音裏帶着乞求。
「枝枝,要是你不幸福的話,你能不能看看我?」
「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我那個時候皺了皺眉:「阿翌,我喜歡的是宋之淮,你還是喜歡別人吧。」
在取消婚約之後,只聽說顧翌要去國外發展。
在我結婚的那天,顧翌也一直沒有出現。
他去國外,一去就是五年。
現在終於回來了。
我站起身:「好久不見。」
顧翌比五年前多了成熟,一雙眸子彷彿含着春水,比起五年前,要更加Ṫű̂⁹驚豔。
曾經,我笑着對顧翌說:「阿翌,有沒有人說過,你這雙眼睛很好看?」
那個時候,顧翌搖了搖頭。
「沒有。」
後來我去問周圍的人,他們都說:「像水一樣溫柔?你說的是看你的時候吧?顧翌平時看人的時候,眼神像冰塊一樣。」
從回憶裏抽出身,我問:「你這次回來是因爲國外的事業發展成熟了嗎?」
顧翌看向我,眼神裏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偏執。
「是,也不是。」
我眨了眨眼:「嗯?」
「枝枝,倘若我說我這次回來,是撬牆腳的呢?」
顧翌的話是那樣直白,讓我措手不及。

-13-
等走出宴會之後,周圍人對我的眼神已經變了。
畢竟,顧翌是比宋之淮還要耀眼的一個人物。
「江枝身後原來還有顧翌。」
「話說江枝好像和顧翌還有娃娃親來着,不過當初取消了。」
顧翌沒有理那些話,而是看向我:「我開車送你。」
我剛想要拒絕,卻被沈媛的話打斷。
「太好了!顧翌,我們家枝枝就麻煩你照顧了!」
顧翌笑了笑:「那就請上車吧,枝枝。」
我只好上了顧翌的車。
顧翌給我係上安全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給我係安全帶的時候,離我很近。
近到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清冽雪松香。
呼吸纏繞在一起,我微微偏了偏頭,但很不湊巧,我的脣瓣撞上了顧翌的額頭。
我瞪大眼,就聽見顧翌的悶笑聲。
「枝枝,我只是想給你係安全帶。」
我臉登時紅了。
比起五年前,顧翌要更加有侵略感。
顧翌很快就開始開車,發動機啓動。
只是突然,我的手機聲音響起。
是宋之淮的電話。
我接通電話,只聽見電話那頭,宋之淮的粗氣聲。
他好像被氣着了。
宋之淮的聲音彷彿夾雜着寒冰。
「江枝,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一字一頓,連舌尖都在發抖的聲音。
我皺眉:「我現在和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宋之淮的聲音繼續傳來:「剛剛你們接吻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車的附近。」
我抬起眼,還真在離顧翌車不遠處,看見了宋之淮。
白色的西裝,其實很顯眼。

-14-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內,是顧翌愉快的聲音:「沒想到剛剛的畫面讓他碰上了,他不會怪我吧?」
我揉了揉眉:「他沒資格怪。」
等下車後,顧翌給我解安全帶,然後直勾勾地盯着我。
「明天見。」
我點了點頭。
只是我沒想到,在我的出租房門口,多了一個人。
是宋之淮。
那身白色的西裝套在他的身上,宋之淮盯着我,眼眶裏面都是血絲。
「江枝,你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宋之淮,是陌生的。
以往,宋之淮從來不會露出這樣失控的表情,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值得他失控的人。
而現在,他的眼眶泛紅。
「江枝,給我一個解釋。」
我面無表情:「宋之淮,我們現在已經結束了,無論我接下來怎麼做,都和你無關。」
「對了,如果非要和你有關的話,就是錢的問題。」
「昨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爸之前給我們買的那套別墅,現在市場價值已經有七千萬了吧?」
「所以,宋之淮,你把那套別墅賣掉,其實是不虧的。」
我的話剛說完,宋之淮就怒吼出聲:「不賣!」
他盯着我:「江枝,我們之前很多美好的事情都在那幢別墅裏面發生。」
他紅着眼眶:「那套別墅,我們一起住了三年。」
三年。
我和宋之淮從剛結婚的時候,就一直在那套別墅裏面住。
在那裏,我們曾經一起種過花、樹,一起餵過金魚。
在那裏,宋之淮曾經吻過我,說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確實,那套別墅承載了太多回憶。
只是……
我垂下眼,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宋總,別這樣。」
「你的白月光肯定還在家裏面等着你回去吧?」
宋之淮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後悔的神色。
「江枝,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只要你肯跟我回去。」
宋之淮真是賤。
當初我和他在一起,百般討好他的時候,他看不上我,甚至拿我當替身。
現在,我想要離開他的時候,他卻後悔了。
「滾。」

-15-
我在家門口看見了宋之淮。
他應該在我家ƭù⁼門前坐了一整夜,看見我的時候,直接站起身,但卻因爲力氣不支,直接倒在地上。
「江枝。」
他的聲音裏面帶着乞求,但是我只是說:「麻煩讓讓,我要出門。」
「對了,我回來的時候要是看見你還在我家門口坐着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保安。」
我沒看宋之淮臉上落寞的表情,直接離開。
等處理完一天的工作,已經是傍晚。
我沒想到,顧翌在辦公樓下等着我。
他看見我的時候,笑了下,然後把一束花塞在我的懷裏。
「是沈媛告訴我,你在這裏工作的。」
懷裏塞的是香水百合,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坐在車裏的時候,我想起昨天的場景,忍不住臉發燙。
回去的時候,宋之淮依舊固執地坐在我家門前。
我抱着香水百合,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看見他的時候,臉色一僵。
宋之淮苦笑了下,「是他送你回來的嗎?」
我不耐煩地皺眉,掏出手機,直接給保安打了電話。
燈光下,宋之淮看上去很是脆弱。
「江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着,他流下眼淚。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宋之淮哭ṭůₔ。
他像是一個孩子般,哭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形象。
「江枝,你是不是要拋下我了?」
我沒理他。
在我的眼裏,宋之淮現在和神經病沒什麼區別。
宋之淮最終是被保安拖走的。
他那麼驕傲一個人,頭一次,臉上是頹唐的表情。

-16-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顧翌在我工作日的時候總是開着車去接我。
我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逐漸騰出了塊柔軟的地方。
宋之淮這一個月裏面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也算是清靜。
直到一個夜晚,我和顧翌在一起做火鍋的時候,我接到宋之淮哥們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是安靜。
宋之淮的哥們聲音傳來:「嫂子,你和宋之淮是不是吵架了啊?宋之淮現在一直在哭。」
「我到他家的時候,他正一個人躺在地上,身上一股酒味,看見我時愣了下,然後抱着我哭。」
「他喊你的名字,手上還好像流了血,懷裏抱着一個日記本,我說給我看看,他死活不肯。」
「哎喲,嫂子,你要不要來看看宋之淮呀?」
日記本?
我想起來了,我寫了一本很厚的日記,裏面是關於我和宋之淮五年的事。
都是些小事,譬如宋之淮喜歡喫什麼東西,不能喫什麼東西。
我仔細地觀察着他,看他哪一天在飯桌上面多喫了口菜,看他喫哪樣菜的時候又皺眉。
我都記着。
那個日記本里面,我寫了很多我和宋之淮在一起的甜蜜事情,偶爾還會畫一些插畫。
宋之淮看見的時候,嘲笑說:「真是幼稚。」
從前,我愛着他的時候,我願意忍。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日記本里面的那țüₕ些甜蜜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少,最後我再也從現實生活中找不到一點點甜蜜的事情。
電話那頭,宋之淮哥們的聲音繼續傳來:「嫂子,來看看宋之淮吧?」
就在這時,顧翌發出聲音。
「枝枝,要喫毛肚嗎?」
顧翌的聲音清朗、溫和。
緊接着,電話那頭傳來酒瓶碎裂的聲音。
宋之淮的聲音傳來,帶着怒氣:「他在你身邊。」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你們還在一起。」
「江枝,你不要告訴我,你們住在一起了!」
顧翌挑了挑眉:「枝枝,他好凶啊。」
帶着纏綿的,有些挑釁的聲音。
緊接着,我就聽到了電話那頭什麼東西被摔的聲音,宋之淮在電話裏面發瘋:「你不許碰她!」
我嘆了口氣,「宋之淮,我不想再接到你的電話了,除非你主動找我,要和我拿離婚證。」
「對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提出離婚訴訟的。」

-17-
電話掛斷之後,我看向顧翌。
顧翌表情無辜,「喫毛肚嗎?」
我點了點頭,「嗯。」
喫完火鍋之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我和顧翌聊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顧翌躺在沙發上,這個房子的沙發很大,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一米八五的男人睡下。
我關上燈,走到他的跟前:「晚安。」
手腕卻被抓住。
顧翌的眼睛亮晶晶的:「枝枝,你到目前還沒有說出拒絕我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爲,我還有機會?」
顧翌的眼神像是深潭裏面的水。
有許多年,他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着我,然後陪着我,走過我的歲月。
我點了點頭:「嗯。」
我未來的歲月,不該有宋之淮的影子。
顧翌沒忍住,摟住了我。
他的心跳很快,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的脖子那塊涼涼的。
顧翌,竟然哭了。
淚水劃過我的肩頸,我說:「顧翌,不要哭了。」
顧翌只是把頭埋在我的肩頸處。
好半天,他悶聲說:「這次我不會放手的。」
他的聲音裏面帶着偏執:「這次是你給我機會的,別想我會主動放手。」
「五年前,我放了一次手,你過得並不幸福,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知道是誰先吻上誰的脣,但總之,顧翌總算是不哭了。

-18-
第二天,我又在家門口看到了宋之淮。
不過才短短一個月沒見,他就比之前要憔悴很多。
與之前的樣子不同,宋之淮之前是精心打扮的,現在卻是渾身酒氣。
他就坐在我的家門口,酒瓶子堆滿了牆角。
看見我的時候,他的臉上終於露出絕望的表情。
「門口的鞋子,有顧翌的,對嗎?」
「他昨天在你家睡的?」
我沒有說話,但是顧翌從家裏面出來了。
他臉上一臉滿足的表情,看見我時,親暱地問:「枝枝,我去給你買粥,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張記的粥了。」
像是才發現似的,顧翌看見坐在地上的宋之淮,驚訝道:「這不是宋總嗎?」
「該不會在地上坐了一夜吧?」
宋之淮面無血色,垂着眼睛。
空氣在此刻都好像變得不流通了般,靜得可以聽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好半天,他終於抬起眼:「江枝,明明你之前那麼愛我,現在說放下就放下了,你讓我怎麼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是淚。
「江枝,你怎麼可以這樣放下我?」
我深吸一口氣。
「宋之淮,別裝得你很深情似的,是你先劈腿的。」
「你現在找我沒有用了。」
「對了,離婚證最好在這幾天去拿,不然我們法院見。」

-19-
宋之淮在幾天之後,還是和我去領了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之後,他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然地坐在地上。
我還記得我當初和宋之淮去拿結婚證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笑着說:「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宋之淮冷冷地道:「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能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很少。」
我撇了撇嘴,說他掃興。
可是在拍照的時候,宋之淮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很淺,但還是被攝像機捕捉下來了。
現在,我的手裏拿着離婚證,一旁,是等待了許久的顧翌。
顧翌看到我手上的離婚證,嘴角勾起。
「走吧。」
身後,傳來宋之淮的聲音。
「枝枝。」
我轉過身,看見他發紅的眼眶。
「你以後會不會想起我?」
我轉過身:「不會。」
「你這種人,不值得我回憶,因爲太噁心了。」
身旁,是顧翌的聲音。
「宋之淮真不要臉,還說這種噁心的話。」
「不像我,枝枝。」
我忍不住笑了笑,配合他:「你最好了。」

-20-
一年後,我和顧翌結婚。
顧翌給了我最盛大的婚禮,婚禮上有很多我喜歡的香水百合。
沈媛給我化妝,邊化邊興奮地嚷嚷:「待會兒我可要伴娘費!」
我笑起來:「讓顧翌給你。」
今天的婚禮上來了很多人,都是圈子裏的人。
不過,我也看到了宋之淮。
宋之淮是不請自來的,顧翌看見他的時候皺了皺眉。
「他來幹什麼?!」
我皺起眉,前夫在現在的婚禮現場上,確實很讓人噁心。
我走到宋之淮面前:「如果沒記錯,這場婚禮,似乎沒有邀請宋總吧?」
我說的話毫不客氣。
宋之淮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我微笑,一字一頓:「不行,因爲會讓我覺得噁心。」
顧翌讓保安把宋之淮轟出去,離開之前,宋之淮面無血色。
像是所有的魂魄被抽光一般。
顧翌不屑道:「他裝什麼?這一年裏,他不是和顧妍在一起了嗎?」
確實是這樣,這一年裏,宋之淮和顧妍在一起了。
只聽說顧妍用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才讓宋之淮和她在一起。
她在網上揭露宋之淮,說宋之淮之前對自己有多好,有多喜歡自己。
只是因爲自己有了個娃,宋之淮就嫌棄她了。
這件事情成功地在網上走紅,不過也被網友扒出了她小三的身份。
宋之淮迫於輿論壓力,娶了顧妍。
不過,宋之淮甚至沒有給顧妍一場婚禮。
這個不太光明的手段,放在圈子裏,被人笑了一番。
顧妍和宋之淮兩個人的名聲,也都不太好聽。
圈子裏沒有一個人看得上顧妍和宋之淮的。
畢竟,這一年裏面,宋之淮天天酗酒,公司也經營得不是很好,加上輿論的事情,宋之淮的公司也出現了股票下跌的情況。
不過,這些事情,都和我無關了。
我牽過顧翌的手,顧翌的手很暖。
「顧翌,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顧翌垂下眼:「當然。」
他看我的眼神從來沒有變過,一如當初。

-21-
宋之淮在那天江枝的婚禮結束之後開始每天買醉,喝得比之前要兇很多。
周圍的人都勸他不要再喝那麼兇,畢竟喝酒喝太多了傷身。
他皺着眉,總是覺得,要是不喝那麼多酒,心裏面就空落落的。
況且,回去後面對的那張臉,雖然和江枝長得很像,但是又很不像,那張臉,沒有江枝的嬌憨。
顧妍不會給他熬醒酒湯,不會勸着他要少喝酒,但江枝會。
每次對比結束,宋之淮就會很想江枝。
其實,宋之淮認識江枝是在酒吧裏面認識的。
江枝被家裏養得很嬌,穿着名牌裙子,坐在沙發上面,笑得開懷。
她很好看,尤其在那天白蘭地的香味下,更是攝人心魄的美。
宋之淮知道江枝。
不學無術,這個圈子裏面的嬌嬌小姐,草包。
但是,細看下來,好像和他的那個不能得到的白月光很像。
宋之淮的心頓時跳了起來。
他很聰明,很現實,他的白月光已經出了國,而且在國外還有了新的婚姻,他再也不能擁有她。
所以, 那天,他故意和朋友們一起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她果然是個草包, 一下子就被他的外表吸引,然後在一羣小姐妹的攛掇下,紅着臉找他要聯繫方式。
「你好, 我叫江枝,能,能不能加個好友?」
在周圍的鬨笑聲中,他掏出手機:「我不輕易加好友的。」
再後來,江枝做的每一步, 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江枝的笨拙, 江枝的嬌憨。
江枝真的很蠢。
那天, 他看着江枝想要給他做生日蛋糕的時候, 這麼想到。
但是, 他還是說:「我來幫你做吧。」
他做的比江枝做的還要差,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天的生日蛋糕,完全變成了他有意的較量。
最後,他做出了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
他垂下眼, 看向江枝做的生日蛋糕,難看, 甚至沒有個形狀, 像是童話裏面女巫纔會做出來的生日蛋糕。
可是江枝還是說:「哇!宋之淮,你做得好好。」
在那個時候, 他的心好像狠狠地被人揉搓了一把,帶着些微的酸澀。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說過。
也就是在那個瞬間, 他看向江枝的時候,心爲她而跳。
只是他不知道。
他喜歡過顧妍, 甚至連和江枝在一起, 也大多都是因爲江枝像顧妍的原因。
在顧妍回來之後, 知道顧妍已經離婚了, 但是他也沒有想過要娶顧妍。
年少的白月光固然重要, 但是好像比不上家裏面的那位。
他承認, 在顧妍回來之後,他心裏面抱着僥倖。
他和顧妍走得近, 但是越走得近, 他才越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喜歡的人已經變成了江枝。
所以,在江枝當初第一次提出離婚的時候,他是有些慌的。
但是, 他又拒絕不了顧妍。
白月光從前是得不到的, 高高懸掛在天上的,回國之後一下子就放低了姿態,開始變得可以觸摸。
他太想要白月光和硃砂痣同時得到了。
他那樣現實, 那樣貪心。
所以,在後面,才釀成了不可挽回的結局。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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