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內男友

一夜纏綿後，李繼雲站牀邊背對着我穿皮帶。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爲什麼？」
「她回國了。」
提上褲子不認人，說的就是李繼雲這條狗。
「你真夠渣的。」
我哭得傷心欲絕。
他瞥了我一眼，皮帶扣得咯吱響，
「他是你老公，他回來了我睡哪，你倆中間？」
「老子不做三的。」
哦，差點忘了，我是有老公的。
我痛定思痛，下定決心跟李繼雲斷了。
一個月後他又給我發信息，
「姐姐，你老公還沒死嗎？」
「你幫我問一下他，能不能早點死？」

-1-
星期六的早上，我是被老公的電話吵醒的。
「周阮阮，下來給我開門，你改密碼了？」
「哦，來了。」
我的魂起來了，但身體被壓着。
迷迷糊糊中，我摸到一條男人的腿。
毛多，結實–好爽。
感覺舒服我又多摸了幾下，然後我的手被人捉住，直接往上一放。
「姐姐，還摸嗎？」
滾燙的觸感讓我立馬清醒了。
一睜眼，牀上的弟弟眉目勾人。
那溼漉漉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昨晚被女人狠狠愛過。
我懵了幾秒。
樓下的是我老公，那這位帥哥是？
哦，我的小男朋友。
我緩緩地收回了我的手。
「不敢了。」
弟弟委委屈屈又把我手拉過去蹭蹭，
「那它怎麼辦？」
我嚇得一個激靈。
年輕就是好，一到早上就升旗。
「我……我老公回來了。」

-2-
「嗯？他回來幹什麼，給我們拍照嗎？」
「姐姐，這麼會玩的嗎？」
「說錯了，是我老爸。」
差點說漏嘴了。
不過年輕人的腦回路就是不一樣，他還以爲我在跟他玩 cosplay。
他這下閉麥了。
「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是–你老爸？」
「嗯。要他給你拍照嗎？」
他愣了足足一分鐘，被子一掀，
「操，這可不敢！」
下牀，穿褲子，提上鞋就走。
臨走，我還給他塞了 500 塊在他褲子裏，作爲營養補償費。
然後纔給顧城打電話。
「密碼是你生日。」
顧城回來一句話沒說，他把行李一扔，就把我往沙發上壓。
「老婆，我好想你。」
「顧城！」
我試圖阻止他。
但他熟練地解了我內衣，手順勢探了進去。
「怎麼溼得這麼快？」

-3-
我的身子僵在那裏。
大概是剛纔被年輕弟弟碰的那幾下。
跟荷爾蒙旺盛的弟弟在一起的好處就是，光是看見他都會有反應的程度。
我抗拒地推開顧城，幸好此刻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
他瞟了一眼屏幕。
「不用理。」
他又來親我。
那個電話掛斷了又打，掛斷了又打。
最後他乾脆關機。
關機後不到一分鐘，門被敲得砰砰作響。
這下不得不理了。
我拉好衣服去開門。
「阮阮姐，你也在？」
門口站着的小姑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泛着紅。
看得出來，是從樓梯跑上來的。
沒有密碼坐不了電梯。
她看到我鬆鬆垮垮的睡衣和我胸口的牙齒印，很驚訝。
她叫蘇梨。
是顧城新招的祕書。
「顧總在嗎？我有事找他。」
我轉身看了顧城一眼。
顧城冷哼一句，
「不是上下級關係嗎？工作上的事找到家裏來，蘇祕書不覺得唐突嗎？」
蘇梨沒話說了。
她憋紅了眼，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
「那麻煩姐姐你幫我拿給顧總吧。」
「你讓他喝點蜂蜜水，他昨晚喝的有點多，我擔心他胃不好，以前都是給他喝那個，以後麻煩你給他喝了。」
我笑了。
小情侶吵架，吵到我這正主面前，她也是膽子肥了。
「他有家庭醫生，胃不好會給他開藥，他真喝醉了，會有阿姨給他煮醒酒湯，你擔心擔心自己下個月房租和父母的養老吧。」
「而且……他好像也不想理你。」
「你……」
蘇梨是哭着走的。
我把信封扔給顧城。
「誰讓你幫她遞東西的，工作就是工作，回家了我就不工作。煩。」
他嘴上這麼說，還是撕開了信封。
當看到信封裏面內容的時候，他直接撕了，扔進了垃圾桶。
他扣好襯衣，
「你……自己解決一下？我下樓買包煙。」
我沒吭聲。
看到他出門的背影還是沒有來的心涼了一下。
等他走後，我瞟到垃圾桶裏面那堆碎片上寫着大紅的「囍」。
是一張請帖。
原來我老公婚內失戀了啊。

-4-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
又去翻垃圾桶，想要拼湊出那張請帖的完整信息，捉姦捉贓。
結果信息沒收集到，翻出一個套。
媽的。
我腦袋空白了一會。
纔想起，昨晚進門就沒忍住，裙子沒脫就ƭŭ₁跟弟弟在沙發上來了一回。
屋子裏面弟弟的東西都扔了，香水也噴了，外賣也扔了，結果這東西漏掉了。
我提起垃圾袋就往樓下走。
結果就在花園的一角看到了顧城和蘇梨。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不肯承認我們的關係，讓我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在做一個壞人。」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我天生當不了壞人。」
「我明明不想傷害任何人。」
顧城看着她。
「你傷害不了任何人，所以來傷害我？」
「你不肯跟我在一起，我難道連跟別人在一起的權利都沒有嗎，我要去訂婚了。」
「你敢！」
顧城低頭吻住了她。
兩人吻的難捨難分。
「那你要我怎麼辦？」
「再等等。」
再等等？
要跟我離婚嗎？
可是我不會離婚的。
我陪顧城奮鬥了五年。
五年內他身價翻了好幾百倍。
只要我不離婚，其他人只能是三。
我把垃圾扔進垃圾桶。
回到家，手機收到一條信息，弟弟發過來的。
「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感覺我病了，姐姐。」
不怪顧城會出軌小姑娘，年輕是真的好啊，一張嘴不是在撒嬌就是在 X。
「嗯？怎麼了。」
「很硬。」
顧城從外面回來，拿着衣服去洗澡，看着我手機，
「什麼很硬？」

-5-
我表面淡定，其實魂早都嚇飛了。
第一次在婚內交男朋友。
我確實業務不太熟練。
「我的一個學員，跳芭蕾舞的，她說她回去練腰，練了好久還是很硬。」
「腰硬還非要學芭蕾，明知不可能的事，還真一根筋。」
「腰多練練會軟的。」我解釋。
「你的學員都跟你一樣，一條衚衕走到黑？」
我不說話了。
他說的沒錯，喜歡他這件事情上我算是一條衚衕走到黑了。
當年我追的他，從開襠褲到蕾絲內褲，到現在我媽還拿出來笑話我。
他又找話說，
「你昨天說我媽又拿了補藥過來？」
我這纔想起，昨天情人節，婆婆特地送了補藥過來。
結婚五年。
生娃兩個字都成了父母說話的標點符號了。
「嗯，在冰箱。」
其實，顧城每次喝了補藥就找藉口出門了。
幹什麼去了，鬼知道。
顧城放下衣服往廚房走。
「冰箱裏面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我都直接放冰箱的。
我走過去看。
還真沒有，只剩下一張紙條。
「雞湯我喝了哦 JJ，我實在太餓了。你的 BB。」
顧城看着紙條，
「寶寶是誰？」
我腦子飛速轉動。
「爸爸。」
「那 JJ 又是誰？」
「林俊杰……我小時候網名 JJ 老婆。」
他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飛到嗓子眼。
「你爸來過了？」
我鬆了一口氣，
「嗯。」
「催生？」
「算是。」
顧城什麼都沒說，回房間拿着東西去洗澡。
算是逃避催生這個話題。
我卻在爲弟弟擔憂，難怪他說他一直下不去。
昨晚也把我折騰的夠嗆。
本來就是 P90 的配置還加個 G3 的子彈量，這誰受得了。
洗到一半，
「阮阮，你爸還在你這洗澡？！」
顧城拎着一條男士內褲出來。

-6-
我看到那條灰色的男士內褲，眼前一黑。
下次不能讓弟弟來家裏了。
絕對！
「阮阮，要是我不瞭解你的話，我都以爲你在家裏偷男人了。」
「然後呢？」
「你不會。你有戀愛潔癖。你太傳統了，你甚至都不願意幫我 X。」
他很篤定。
「是嗎？」
我腦子裏只有昨晚弟弟雙手抓着被子，指尖泛白，
「姐姐，那裏不可以親。」
今天因爲弟弟膽戰心驚的時間實在太多，我感覺大事不妙。
我拿出手機，把弟弟刪了。
過了幾天。
我媽過生日，顧城開車來接我。
我站在路口等了一會。
上車的時候，拉開車門，蘇梨坐在副駕的位置。
「阮阮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要坐車。」
她笑着道歉，
「後座都是我的東西，你稍微拿開一下，應該能坐下。」
儼然一副女主人形象？
顧城感覺到我臉色不好，訓斥她，
「你坐後面去，都是你的東西。」
「顧總，我前面那個路口就下了，又不遠。」
蘇梨在撒嬌。
「前面個路口就下了，那你下來，走路過去，又不遠。」
我笑着說。
蘇梨看了看顧城，他沒開腔，她自然不敢放肆。
只好不情不願地下車。
走的時候，提了幾袋子零食還有捲紙什麼的。
沒拿好，捲紙滾地上了，滾得到處都是。
好不狼狽。
我理都沒理，直接拉開副駕駛坐了上去。
「還不走？」
「後面的車子在按喇叭。」
顧城似乎是想下車幫她撿的。
他盯着我看，忽然就笑了。
「你多大了，跟一個小姑娘較什麼勁？順路搭個車而已。」
「也是，我老了，她倒是挺顯小的。看起來像剛滿月的。」
顧城笑容僵在那裏，
「周阮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從此以後。」
他好像看不懂我了。
「對了，給我買一輛蘭博基尼，紫色，以後我自己開車，不坐你車了，有狐臭。」
「還愛上跑車了，你現在真是變得我不認識了。」
我懶得理他。
因爲我的手機又被弟弟的驗證信息轟炸了。
「爽過了就把我刪了？」
「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打死我都不給你。」
顧城湊過來瞟了一眼我屏幕，
「給你什麼？」

-7-
嚇得我一秒息屏。
「你能不能別總看我的手機。」
「你手機有祕密啊，我不能看？」
「對。」
「笑死了，你還有祕密，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你還有祕密。」
如果是以前我就給他懟回去了。
但現在我沒空，因爲忙着回弟弟消息。
再不解決，這個弟弟是個隱患。
「我認真考慮了幾天，我比你大得多，你很好，但我們還是不合適。」
像弟弟這種又帥又玩的花的，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
發張好人牌，他應該就不會糾纏了。
「是嗎，那天我看你上了一個男人的車。那個小三是誰？」
看到消息，我驚得起雞皮疙瘩。
小三是誰？
小三又要湊過來看我手機。
「一上車你就在看手機，你到底在忙什麼？」
我關了屏幕脫口而出，
「偷看別人手機，你不覺得自己噁心嗎？」
這還是我一次這樣說顧城，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要知道前兩年我剛發現顧城在外面養女人的時候，我檢查他手機，他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周阮阮，你今天喫炸藥了？」
我跟顧城爆發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激烈的吵架。
吵完，我就下了車，打了個的就走了。
留他一個人在原地，猛拍方向盤。
坐在出租車上，我纔敢仔細看弟弟那條消息。
哪天？
顧城每天都接送我上班。
不是弟弟怎麼看到的？
他樓下蹲我？
真嚇死了。
我認真思考後，決定結束這一段關係了。
「對不起，我一直騙了你。我結婚了。」
「？」
「那我是三？」

-8-
「但我也不是故意騙你，我老公是一名癌症患者，結婚以來我們都沒有性生活，所以我一時衝動，找了你。我很喜歡你，但現在不行了，醫生說他快不行了，現在Ṫüₙ我得陪他最後一個月。」
「等以後我再跟你解釋，當面跟你道歉行不行？」
「6。」
網上學的。
這個方法很管用。
弟弟沒有再發消息給我。
我看着窗外發呆。
心裏空空的。
這段關係稀裏糊塗的開始，到現在結束，都不超過三個月。
我發現我竟然挺捨不得他的。
他叫李繼雲。
我舞蹈工作室一個學員的哥哥。
他每次都在外面安靜地打遊戲，等妹妹下課。
人帥，話少，高冷掛。
他妹妹跟我說，她哥哥有很多女朋友。
很多女朋友不就是那種玩得花的？
我加的他。
當時只是跟他約他妹妹舞蹈課時間。
後來偶然在一起打了一次遊戲。
感覺不錯，就幾乎每天都一起玩遊戲。
直到那天情人節，他問我要不要一起玩遊戲，我問他要不要來我家玩。
他來了。
遊戲沒打兩盤。
打了一晚上雙人撲克。
但不得不說，他遊戲厲害的一逼，那方面也是。
不愧爲擁有過很多女朋友的男人。
只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
下了車，我先去了醫院，等着我爸下班。
剛走到科室門口，就看到裏面有個穿着病號服的人，莫名熟悉。
「手術很成功，沒啥大問題。最近一個月注意別喫太辛辣的。還有一個月禁止房事。」
「那周醫生，我以後做的時候還會痛嗎？」
「不過量沒炎症，就不會痛。」
「會……會更長嗎？」
「理論上 18 歲過後，就不會再長了，手術只能解決問題，不能延長。況且年輕人你也不短啊。」
我真的是無意間聽到的。
但我差點笑出來。
我爸怎麼總是被病人問這種奇葩的問題。
但下一秒，我笑不出來了。
男生突然回頭了。
是李繼雲。

-9-
一瞬間我爸也看到了我。
「周阮阮。」
嚇得我掉頭就走，一路狂奔下一樓。
卻又在醫院大廳撞到顧城。
「見鬼了？跑這麼快？」
他扶住我。
我很驚訝。
「你怎麼在這？」
「猜到你先來找你爸了，我要是不來，讓你單獨回去，你爸媽還以爲我兩出了什麼問題。」
哦，原來擔心被說。
「那你找吧，我上廁所。」
我不想理他。
更多的是，怕李繼雲追出來看到。
在廁所帶了好一會，一出來，看到我爸，李繼雲，顧城三個一塊從科室出來。
天塌了！
我又往樓道間跑。
在樓道間待了十來分鐘，李繼雲應該走了吧？
我才慢慢往我爸科室挪。
剛上了一層–
「姐姐？」
「好久不見啊。」
李繼雲穿着病號服站在樓上俯視我。
我驚的汗毛豎起。
「好巧啊。」
他沒吭聲，只是一直盯着我。
「你來醫院幹什麼？」
「我……」
「陪你老公看病？」
「對！就是。」
「我剛纔聽到李院長叫你了。」他沉思了一下，「你老公得的生殖癌？」
我？
他這樣說也說得通。
「算是。」
「他知道嗎？因爲他生病，你就出來亂來？」
「他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姐姐可真是刷新我的三觀。」
「對不起。」
他冷哼一聲。
我很擔心他現在衝出去直接跟我爸說，或者跟顧城說。
但照現在看來，他根本不知道那是我爸，那是我老公。
「真的對不起，如果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別的不行。還有能不能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的關係，特別是周醫生。我不想他……」
「因爲他是你老公主治醫生，你現在怕了？」
「是。」
我兩沉默了許久，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小孩子就是這樣，情緒全寫在臉上，現在的他渾身都是刺。
我決定安撫一下，
「你生病了嗎？」
「沒有，一個小手術，我那方面沒病。」
「哦。」
「真沒病！」
他有些暴躁，轉身走了。
看到他走了，我鬆了一口氣。
最後我和我爸還是坐顧城的車回的家。
車上，李繼雲又發來驗證消息。
「錢我不要，你留着給你老公治病吧，還有我真沒病。」
而我的手機正在連接車上藍牙，聽歌。
顧城看了一眼消息，
「有病吧，誰啊？」

-10-
我趕緊把藍牙斷開了，故作淡定，
「就之前那個芭蕾舞學員，你說不適合跳芭蕾舞那個。」
顧城想了一下，
「你把我說她的話跟她說了，把她勸退了？她就來罵我？」
「嗯。」
「這種人真有病，本來太硬了就不適合跳芭蕾舞啊，說實話都不行。退了好，你把她微信推給我，我來處理。」
「算了。」
推給他，那還得了。
到家停車的時候，顧城來了一句，
「周阮阮，我一句話你就把她給退了，其實你也沒必要那麼在乎我的話的。你應該有自己的主見。」
「你真有病。」
我趕緊下了車。
我爸全程都沒有說話，直到跟我一起往院子裏面走才問了我一句，
「剛纔那個微信頭像我怎麼感覺在哪裏見過？」
我？！
難道他加了李繼雲微信？
醫生加患者也正常。
完了。
我很慌，但還是要剋制，
「唉，現在的 00 後就是這樣，用的頭像大同小異，全是網圖，十個有五個都撞臉。」
「哦？」
我也不知道我爸信沒信。
反正我第一次佩服顧城，出軌竟然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
三兩天都快把我逼瘋了，他還堅持了好幾年。
飯桌上，我媽吹了蠟燭，許的願望是，希望我今年能順利懷上孩子。
我媽在許願的時候，顧城在拍生日蛋糕，分享給蘇梨。
「櫻花粉蛋糕，我定做的，太甜了，但感覺你會喜歡。」
「好漂亮呀，哥哥真會定，感覺一定很好喫。寶寶肚肚都餓了。」
「下次過生給你定。」
「太好了，寶寶恨不得明天就過生日。」
看到這，顧城忍不住笑了。
他一抬頭，看到我在看他手機，不笑了。
「周阮阮你看我手機幹什麼？」
「好奇，看看怎麼了？」
「想找茬直說，說吧今天又想鬧什麼？」
「從下午開始，你就很不對勁，總是想找麻煩，蛋糕定了，我還去醫院接了你和你爸，一晚上都在哄你，你還想怎樣？」
我……
大哥，我還什麼都沒說。
他這火發的莫名其妙。
我爸媽還不知道我兩發生了啥，也不吭聲。
我怕爸媽擔心，沒跟他吵。
他倒好，扔下一句，「隨你的便吧。」
直接衝了出去。

-11-
洗碗的時候，我媽拉着我，
「他不想生孩子纔跟你吵的嗎？他覺得媽在逼他？」
「不是。」
這婚是我死活要結的。
結婚那會，我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的。
我爸媽當時就爲我操碎了心。
現在，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了，很丟人。
「你們可別學人家丁克，他現在說不想要，等他老了他想要了，你生不出來，他找個年輕女孩生，你不就被他耽誤了。」
「一個家庭還是得有個孩子才穩定。」
我不想聽。
我和顧城過得一團糟，生個孩子，那孩子才最可憐。
晚上，顧城沒有回家。
蘇梨朋友圈曬了一個粉色紙杯蛋糕。
「雖不能每時每刻見面，但說一句想喫，他就開車穿越整個城市給我買。」
我看着這條朋友圈，頓覺一陣噁心。
我截圖朋友圈，發給了我閨蜜，樂樂。
「來看幸福姐。」
「我靠，這賤人。」
「你不準備撕？」
「顧城都出軌好多個了，我撕得過來嗎？鬧大了，離了婚，便宜的不是小三？」
如果是兩年前，我肯定崩潰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不停地懷疑自己，不停地精神內耗。
可是見多了，我覺得也不過如此。
時間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撫平你一切的歇斯底里。
「也是，憑什麼離婚便宜小三，但你就這樣放過她？」
「那能怎樣？」
男人正在興頭上，撕破臉他護着小三，我撈不到一丁點好處。
現在我們表面夫妻，他雖不在家睡覺，但錢往家裏拿。
我沒必要沒苦硬喫。
「讓我來。」
樂樂把截圖打碼發在了小紅書。
「大家暫停一下，來恭喜這位小三姐又跟別人的老公幸福上了！」
跟樂樂吐槽完我就睡了。
並不知道樂樂那條上了熱門。
和顧城冷戰了大半個月，我直接把他刪了。
但一個月後的公司年會我兩還得盛裝出席。
顧城來接的我。
「你把我刪了？」
「嗯。」
「爲什麼？有問題解決問題，你幼不幼稚？」
「解決人不行？」
我反問他。
我兩直到走入會場都是皮笑肉不笑，接受各大記者拍照。
剛走入會場，就看到蘇梨也穿了一條藍色高定裙參加年會。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場合，看上去是個年會，其實會有很多外資參加，相當於招商會。
她作爲一個祕書可以參加。
但穿成這樣，比我這個女主人還華麗，也不知道打的誰的臉。
「阮阮姐。你怎麼纔來？」
她跟幾個女同事過來，笑着跟我打招呼。
顧城大概也沒料到她穿成這樣，
「你怎麼穿成這樣？」
「不是你給我買的嗎？」
蘇梨有些委屈。
我打量了她一眼，
「嗯？我是獨生女，我不記得我爸媽什麼時候在外面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啊。」

-12-
蘇梨笑容僵住了。
「啊，梨梨你平時不是說跟顧太太關係挺好的嗎？」
旁邊的千金們都來湊熱鬧。
蘇梨漲紅了臉，
「顧總平時稱呼我妹妹來着。」
真有意思。
段位真低。
「哦？那你叫他姐姐去，我不認親。」
「還有你在穿別人衣服之前都不問的嗎？」我指了指她抹胸的地方，「這是我去年定的高定款，你看這裏還有我的名字。」
顧城盯了她一眼。
「還不下去換了。」
蘇梨這下徹底傻眼了。
她沒想到連顧城都不站在她這面說話。
她還是不瞭解男人。
男人在平時可以跟你甜言蜜語。
真到了重要場合，誰能給他帶來利益，誰能威脅到他的利益，他可比誰都拎得清。
蘇梨走後，顧城又來拉我的手。
我一把甩開了。
「又怎麼了啊，大小姐。」
「你上廁所沒洗手。」
剛說完旁邊幾個姐妹就笑起來。
顧城臉色挺難看的，但還要來遷就我。
因爲他太知道一個恩愛的夫妻形象，穩固的家庭後方，對一個企業來說多重要。
正在這時，外面的人羣一陣騷動。
「應該是外資企業，李氏集團的李總來了。」
顧城的父母，還有一些商界大佬趕快迎了出去。
顧城也拉着我往外走。
這個李氏集團我聽顧城提過，是資金雄厚的外資企業，最近纔回國發展的。
顧家今晚的重頭戲就是希望得到這個企業的投資。
我即使再怎麼跟顧城鬧，我也分得清重點。
這個投資不能有差錯，這個公司我還有 10% 的股份呢。
我挽上顧城的手，臉上堆起笑容，緊盯着人羣中間的位置。
先進來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帶着他的金髮碧眼妻子。
「李總，歡迎歡迎。」
「李總，路上辛苦了……」
「李總，這麼忙還來參會，真是倍感榮幸。」
一羣人圍上去。
我的臉都笑僵了，準備跟他打招呼。
下一秒，我笑不出來了。
因爲他身後走出一個穿着白色西裝，打着領結的男生。
李繼雲。

-13-
「這是我妻子，Erika。這是我兒子，cris，李繼雲。」
李總給大家介紹。
「小公主怎麼沒來？」
「迪士尼玩去了，小朋友貪玩，來這也是搗亂的。」
「李少爺真是隨夫人，陽光帥氣，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是啊，小公主必定也是聰慧可愛的。」
一羣人開始吹彩虹屁。
聽到李繼雲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李繼雲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我。
他估計也沒聽，掃了顧城好幾眼，就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我挽着顧城的手。
顧城問我爲什麼不開腔。
我還開腔。
我這開腔是真的會死人。
李繼雲向我伸出手的時候，我懸着的心還是死了。
「姐姐，好久不見啊。」
他朝着我笑。
顧城趕緊把我手支過去，跟李繼雲握在一起。
他的手涼涼的，但是掌心又很熱。
「你好，李少爺。」
我扯了一個假笑。
想縮回手，怎麼都抽不出來。
我怕了，怕被人看出端倪。
只好用力回扯，剛一用力，他立馬鬆了手。
我！！
幸好後面有人，要不然我就摔地上了，丟臉死了。
他看我這樣，忽然就笑了。
他一笑，我更害怕了。
「李少爺和我太太認識？」
「嗯。」
李繼雲又看了一眼我。
他承認的這麼坦蕩，完全不顧我的死活。
「是嗎，怎麼認識的啊，怎麼沒聽你提過？」
感覺能攀上關係，顧城有點開Ŧú⁴心，眼神裏都是對我的讚許。
「做一些運動的時候。」李繼雲又在笑。

-14-
做運動！？
這一刻，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出軌了。
心臟受不了。
「什麼運動啊？」顧城手上端着紅酒，還在問。
「那就要問你妻子了。」
李繼雲根本不好惹！
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像牀上那樣，人畜無害。
他簡直壞透了。
所有人都望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
「之前小公主在我的舞蹈工作室練芭蕾舞，他來送的時候，見過一兩次。」
「真的啊，那太有緣了。」
「是啊，太有緣了。」
所有人都在附和。
只有李繼雲看着我，差點笑出聲。
他仰起脖子，將手上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跟隨他父親去跟其他商業大佬交流了。
等他走遠了，顧城抓着我的手，
「阮阮，你怎麼手心全是汗？」
「你別管。」
我甩開他。
「你認識顧城，他妹妹還在你工作室跳舞，那太好了，這次的投資我們勢在必得啊。」
他在打着如意算盤。
還不知道，這次投資他註定失敗了。
只是現在我腦子亂到根本無法去管他的商業宏圖了。
我只是隨時盯着李繼雲的一舉一動，感覺隨時會出幺蛾子。
晚宴的時候樂樂也趕來了。
他爹的公司也受邀請來了。
她本來不來，聽我說蘇梨也在，直接推了所有娛樂活動過來喫瓜了。
飯後，一羣女眷，不喝酒的圍坐在一堆閒聊。
蘇梨也在，她圍了一條圍巾擋住胸口的我的名字。
「阮ṭű̂ₐ阮，你竟然認識李少爺，這次投資你們家勢在必得了。」
「是呀，我聽說他們家超級有錢，好羨慕啊。」
「就說你旺夫呢，顧總娶了你這次完全沾了你的光啊。」
樂樂聽得一臉懵。
我就大概說了一下李繼雲妹妹跳舞的事。
說啥都行，說旺夫蘇梨坐不住了。
「也只是見過一兩次，談不上很熟吧？阮阮姐有他微信嗎？」
「沒有。」
蘇梨一下得意起來了。
「我就說嘛，李少爺那個年齡一看就跟已婚大齡姐姐有代溝啊，他們那羣小孩，最煩家庭主婦啥的，叛逆得很。」
我……
「我最煩你。」
李繼雲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15-
嚇我一跳。
「她確實沒我微信，因爲她把我刪了。」
空氣突然安靜。
所有人都看着我，蘇梨臉都漲紅了。
樂樂一下子笑死來，
「哎呀，怎麼回事，我好像聽見李少爺說最煩你。」
這……
所有人想笑，礙於都認識，又忍住了。
「還有大家有沒有喫到小紅書那瓜啊？」
樂樂又問大家。
「什麼瓜？」
「三姐那個啊。」
「喫到了喫到了！」
「到底誰啊，這麼賤？」
「賤死了，知三當三，還敢發朋友圈。」
蘇梨聽得一臉懵。
「小梨梨，你沒喫到嗎？」
一個女眷把手機翻出來拿給蘇梨看。
她的臉紅了又白，眼淚一瞬間就出來了。
「我去上個廁所。」
她跑的時候慌亂到手機都掉了好幾次。
「解決完她們的事，該解決我們的事了吧？姐姐。」
李繼雲望着我。

-16-
於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
我在酒店的雜物間，對着李繼雲胡編亂造到口水都講幹了。
大概就是我和顧城是商業聯姻。
婚Ţŭₕ後他就是確診了癌症，礙於那方面不好說。
他瞞着所有人，甚至連雙方父母都不知道。
我能有什麼錯呢？
我只是一個獨自嚥下痛苦不離不棄的寂寞妻子。
他聽ţũₕ我講之前，
「你還想編出什麼鬼話騙我？」
聽我講完之後，
「他憑什麼拖着你，不跟你離婚！」
我……
「他小時候救過我的命，我在河邊玩掉河裏了，他救得我。」
他這下沒話說了，半個小時的謊話只有這句是真的。
「他救了你的命，你來索我的命？」
「我很抱歉。」
他的怒意無處發泄，最後非常凶地看着我，
「把我的聯繫方式都刪了，遊戲也刪，照片也刪，還有網易雲。我看着刪。」
「好。」
我當着他的面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刪了。
「我妹妹也不會再去你的工作室跳舞。」
「好。」
「我看你老公長得也挺帥，你說你怎麼想的？」
他很生氣。
我甚至覺得下一秒，他要把雜物間和我一起砸了。
我小聲地說了一句，
「他沒你帥。」
「……」
他沒話說了，
「誰長得帥，你就去跟誰談嗎？」
「那倒沒有，就跟你談過。」
「我李繼雲不做三的。」
扔下狠話，他就走了。
他走後，我整個人都癱了。
總算是……解決了？
顧城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
「你在小紅書發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電話那頭蘇梨在抽泣。

-17-
樂樂一直在雜物間外面等我。
我剛出去，她驚訝地看着我。
「做了？」
我？！
「而且做爽了，李繼雲出去的時候，嘴角翹起來了。」
「你在說什麼？」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孤男寡女，你們聊什麼事，能聊半小時，還把李少爺聊爽了。」
「哎呀，投資的問題，我求他爹投資。」
「誰好人家求投資在雜貨間求，又不是日本人。」
我無了。
我早就知道樂樂聰慧過人，而且比我自己都還要更瞭解我。
我瞞不住她的。
我嘆了一口氣，跟她說了我跟李繼雲一起打遊戲，網上撩騷的事。
更進一步的事，我確實不敢說。
「我草！阮阮我開玩笑炸你的，你來真的？」
我！！
她啥都不知道？
那我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完了呀，祕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ṱű̂₃「你膽子真大。」
她臉都嚇白了，「不過不怪你，李繼雲那小子是真帥。」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噁心？」
雖然我和樂樂大學到現在好了 10 年了，但我們都不是什麼品行壞的人。
我對她無事不聊，卻唯獨隱瞞了這件事。
「噁心？」
「我靠，憑什麼男的出軌，他兄弟都誇有本事，去罵家裏的黃臉婆不懂事，他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女的就得遵守三從四德。犯了跟男人一樣的錯誤就得被蕩婦羞辱？去他的雙標，去他的三從四德，這纔是對女性的圍剿。」
我很震驚。
樂樂竟然把胡說八道發揮到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地步。
要不然說我兩能玩十年呢。
我兩不是什麼壞人，但又能是什麼好人？
「樂樂，我真的超愛你的。」
樂樂看着我，「題外話，他技術好嗎？」
我？！
「遊戲嗎，很牛逼。」
還想炸我？
她還想八卦點什麼，幸好我的電話響了。
顧城那狗東西，救我一命。
「那打雷寶寶又在鬧什麼幺蛾子？我陪你去。」
打雷寶寶？
樂樂每次給蘇梨的稱呼都要閃瞎的眼。
我和樂樂到車庫的時候，蘇梨正趴在顧城懷裏哭。
看到我兩來了，顧城一把推開蘇梨。
「阮阮姐，對不起，那條朋友圈是我男朋友來看我，我才發的，我沒有想到你竟然誤會我跟顧總……」
蘇梨一邊道歉一邊哭。
「現在點贊都 10 萬了，她們都在網暴我，扒出來，網爆公司怎麼辦？」
「嗯？有網爆公司嗎？你主動去跟他們說你是哪個公司的？」
一張全打碼的圖，她第二天就刪了朋友圈。
她不說，誰知道是她？
「阮阮，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小孩子心性，做事一點不過腦子。」
「你把小紅書的東西刪了，莫須有的東西，蘇梨是我學妹，還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被人扒出來，大做文章，公司怎麼辦？」
顧城讓我把東西刪了。
我不吭聲。
樂樂突然問，「阮阮，他們說什麼小紅書？什麼事啊？」
我，「不知道啊？」
顧城，？
蘇梨，
「顧總，她們騙人，剛纔還在說看到這個瓜了。」
「阮阮姐，我早就耳聞你對顧總控制慾很強，公司的女的你都覺得跟顧總有關係，所以我剛開始做顧總的祕書，你就不喜歡我，但總不能因爲你的控制慾，顧總正常的工作都不能進行了吧？況且我都要訂婚了，你還造這種黃謠。」
「我可上網查了，你這種點贊超十萬了，已經構成了侵犯他人隱私，是犯罪。」
樂樂聽完總結一句，
「什麼意思，顧城你去給一個有未婚夫的女祕書當小三？」
她是會總結的。
「消費降級這麼嚴重？」

-18-
顧城……
我……
蘇梨……
「胡說八道什麼，樂樂，阮阮亂來，你還是律師，也不勸勸她。」
樂樂一驚，看着我，
「阮阮，你真發了？快把手機拿出來刪了，這真犯法。」
她催着我把手機摸出來，打開小紅書，結果一看，我唯一的一條內容還是五年前曬的那個結婚證。
「不是你發的？嚇死了。」
「都說了，我不知道這事。」
這下蘇梨和顧城都傻眼了。
因爲那條三姐的帖子還在。
「蘇梨，你不是說……」顧城看着我，「阮阮，你聽我解釋，我一開始就沒信她。」
「顧總，你要是實在要找出來是誰發的帖子，我有個方法，你可以報警，鬧大，起訴小紅書，然後小紅書後臺調出那個發帖的信息。
揪出來是個普通員工賠不上錢，就算了。萬一是哪家的千金，那就把人家公司得罪了。這樣還有個問題就是，顧氏集團爲小三報警刪帖，全天下都知道你跟女祕書搞在一起了。當然我也不是說蘇祕書真是小三，但是外面的媒體會這樣寫，而且會寫的更過分。會寫《消費降級，顧氏集團總裁跟有夫之婦搞破鞋》，說不定顧氏集團還能大火一把。」
樂樂建議。
顧城的臉越聽越黑。
「瘋了嗎？這種黑流量誰敢要！」
「這件事就這樣，從現在起，誰也不許提，蘇祕書，你別因爲一點點小事把公司牽扯進去，你想想這要是報了警，你們村的人知道了，你父母怎麼生活？」
「看在你是公司員工的份上，公司幫你一次，我來處理，以後別發亂七八糟的朋友圈。」
蘇梨這下哭不出來了，整個人臉色卡白。
她大概看到自己的結局了，眼裏都是對顧城的失望。
「好，顧總，我錯了。阮阮姐我錯了。」
說完她一個人落魄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就像是電視劇的落幕讓人唏噓。
我恨她。
但此時此刻，我忽然又覺得她可憐。
她還是高估了愛情在男人眼裏的價值。
那些山盟海誓的愛情，在男人的事業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蘇梨走後，顧城跟我一起回去，又主動送樂樂回家。
「樂樂，你家開律師事務所的，阮阮可是你閨蜜，你可得幫襯着她。網上要是有那些不利於公司的言論，你可得幫着我們打官司。」
「包的。」
樂樂立下豪言壯語，
「你以爲我爲什麼學法律。」
「爲什麼？」
「這麼說吧，你要是哪天出軌了，我全家都是律師包讓你淨身出戶的。」
顧城聽到這，緊急剎車。
「開玩笑的，顧總，別緊張。」
顧城一路上不說話了。
送走樂樂後，我給樂樂發信息。
「你真能讓他淨身出戶？」
「假的，嚇他的。吹牛又不犯法。」
我……
回到家，一路上不說話的顧城突然問我，
「蘭博基尼喜歡什麼顏色的啊？」
「我記得你之前說喜歡紫色？」

-19-
此次風波後，顧城幹了三件事。
1，在小紅書找到發帖人，「多少錢能刪？」樂樂回了他一句，「SB。」然後刪了帖。
2，把蘇梨調離了祕書崗，去了市場部。
3，給我買了一輛蘭博基尼作爲安撫。
他開始回家很早了。
其實我和顧城婚後一直住別墅，只是後面他經常出差不回家，我覺得家裏空蕩蕩的，自己就買了一套公寓，他不在的時候我都住公寓。
我住公寓後，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如果沒回來就說他在別墅住的。
剛開始我會查別墅監控。
看多了他帶女人回家，我也覺得沒意思了。
他最近也開始回家很早了，很多時候甚至主動來接我下班。
似乎想修復我們的關係。
李繼雲的妹妹已經接近一個月沒來上舞蹈課了。
我讓員工打電話去問，實在不學，就把剩餘的錢退回去。
結果他又來了。
「好久不見，還好嗎？」
走廊遇見，我主動打招呼。
他甩都不甩我，
「我們認識嗎？」
我愣在那裏，氣氛有點尷尬。
「哥，你自不自戀，我老師跟我打招呼呢！」
他妹妹蹦過來抱住我，
「周老師，我去了迪士尼，還去了動物園，一個月沒練，老師你讓舞蹈老師待會別對我太狠。」
「好，我跟她說。」
於是，他妹妹去跳舞去了，他還是坐在走廊打遊戲。
我坐在辦公室打遊戲。
過了好一會，頭頂飄來一個聲音。
「0-10，牛的。」
李繼雲嘲諷我。
「哥，你要不要幫周老師打一局，你不是很厲害嗎？」
他妹妹課間休息跑過來。
「不熟。」
「真小氣。周老師，我還有一個表哥，也打這個遊戲，比我哥還厲害，下次我讓我表哥帶你。」
小姑娘這麼熱情，我也不好拒絕。
就附和一句。
「好啊。期待。」
李繼雲又板着臉，「拿來。」
他示意我把手機給他。
「別去煩我表哥。他不一樣。他太單純了。」
「嗯？」
李繼雲幫我打了幾把，把把 mvp，然後很兇的把手機還給我。
「我不會加你表哥，只是附和你妹妹。」
「呵，關我什麼事。」
正在這時，顧城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
明明我和李繼雲什麼都沒幹，看到他來我竟然有種被捉姦的緊張感。
「打遊戲。他妹妹在裏面跳舞。」
「王者？我以前也喜歡玩王者，不怕你笑話，以前都是我帶我太太打，就是這幾年工作太忙了。」
「李少爺，加個好友啊，我和我太太，我們可以三個三排。」
三排？
他真有病。
李繼雲看了我一眼，「好啊。」
好？
顧城眼裏都是對金錢的渴望，
「聽說你在國外讀大三了，國外大三就要實習了吧，你是實習還是考研啊？」
「實習。」
「實習？你是人工智能專業吧，我們公司的人工智能可是在國內有名的，你來我們公司實習，我親自帶你。」
聽到這我簡直眼前一黑。
我的老公帶我的小三？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他爸爸公司做得這麼大，認識的人更多吧，況且他還是國外讀的書，在國外實習可能要更好一點。」
我中肯地建議，也不知道哪一句刺激到李繼雲。
他直接回了一句，「可以。」
「那麻煩顧總……和顧太太了。」

-20-
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報復我嗎？
晚上，顧城親自把他和他妹妹送回家。
路過一家花店，還專程停下來，去給我買了一束百合。
「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太平時沒啥愛好，就喜歡花，我一般下班看到花店就習慣給她買一束。」
「哇，老師你好幸福啊。」
李繼雲妹妹感嘆。
李繼雲輕笑，
「那顧總對顧太太還挺好的。」
我真的覺得噁心，我知道顧城是想塑造一個愛妻子的形象，但也太過了吧。
「沒辦法，我跟我太太從小就認識了，青梅竹馬，我什麼都寵着她。她前一陣說要一輛紫色的蘭博基尼，我剛給她買回來。」
李繼雲盯了我一會，忽然就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顧城被笑得莫名其妙。
「怎麼了？」
「沒什麼。」李繼雲收住了一些笑，「抱歉，我只是想起我玩和平精英一直開的都是紫色的蘭博基尼。」
靠！
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和李繼雲玩了三個月的和平精英，遊戲裏都是他開着紫色的蘭博基尼帶我鋼槍。
打遊戲上頭的時候，我常常跟他說，
「姐姐給你買一輛真的好不好。」
「這麼好，買真的車送我，姐姐想幹什麼？」
「想跟你在紫色的蘭博基尼上接吻。」
回到家，我立馬加了李繼雲。
「別去顧城公司實習。」
我開門見山。
「怕你老公知道你買紫色蘭博基尼是想在車上跟我接吻嗎？」
這小孩！
「我們不是說好了，都過去了嗎？」
「是過去了啊，姐姐還沒過去嗎？」

-21-
說不贏，勸不動。
沒幾天，顧城拉李繼雲三排。
「我不玩。」
我主動退出。
「不，你想玩。」
顧城把手機塞我手裏，給我點開王者。
「李繼雲他已經開始在我們公司實習了，他爸爸還說過兩天要過來看看。」
「說實話，我感覺一千億已經到手了。」
我……
第一盤，李繼雲打野。顧城射手，我瑤輔助。
顧城死了就在抱怨，
「你怎麼不幫我擋一下？」
「我沒血了。」
「你一個輔助死了就死了。」
我……
第二盤，依舊是這樣的配置。只是我快死的時候，李繼雲過來救我了。
他被五人圍剿，救下了我。
顧城過來看熱鬧，我幫顧城擋了大招，我又死了。
李繼雲，直接掉線了。
有點尷尬，我和顧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城在三人羣裏問他，
「李繼雲，你不玩了嗎？也是太晚了，我和你嫂子也要睡了。下次玩再叫你啊。我帶飛。」
李繼雲沒回消息。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但又總感覺不對。
我想跟他好好談談，於是給他發了一句，
「睡了嗎？我想跟你聊聊。」
結果他回一句，
「結束了？」
我？

-22-
我跟他始終沒聊。
過了幾天，他送他妹妹來跳舞。
我覺得是個好機會。
有的事，始終要攤開來說。
「我們聊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他脾氣很差，臉色也很差。
我才知道他發燒了。
我只好在辦公室找了一些退燒藥，他不甩我，不喫。
他先是窩在椅子上打遊戲，後面實在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躺在椅子上。
「我哥病了好幾天了，非要親自送我過來。」
「別擔心，老師待會先送你回去，再送你哥哥去醫院。」
李繼雲強睜開眼，
「不想去醫院，我家有家庭醫生。」
「那我送你們回家。」
「你老公不來接你嗎？」
「今天不來。」
其實顧城最近幾天都沒來接我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我送他兩回家，他妹妹說家裏只有保姆，爸媽國外去了。
家庭醫生叫了，但是要過一會再到。
一個 6 歲的孩子，一個病的神志不清的哥哥，我確實有點不放心。
「等你家庭醫生過來了我再走吧。」
「不用。」
他依舊固執。
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已經沒有力氣跟我犟了。
本來預計半個小時，醫生就該到了。
結果天突然下起了狂風暴雨，來的一段直接被淹了。
醫生說車子過不去，他要騎共享單車過來。
一個半山別墅，他要頂着狂風暴雨，騎自行車上來。
老天保佑醫生先活着吧。
醫生來之前，我得先給李繼雲降溫。
我打了熱水給他擦額頭和手心。
「老師，你太好了吧，沒有你我哥死了咋辦。」
我……
「老師，我去看電視了，你幫我看着我哥吧，別讓他死了。」
「好。」
過了一會，
「你怎麼還沒走？」
李繼雲勉強睜開眼睛。
「外面雨很大，你的家庭醫生還沒來，你妹妹很擔心你。」
他沒說話，雙手撐着準備起牀。
結果剛站起來，又倒了下來。
我條件反射去扶他，他直接倒我身上了。
倒就倒了吧，那麼重，我推都推不開。
「算了，你別起牀，躺着吧。」
我勸他挪到旁邊去，躺着。
他卻沒打算起來，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我，
「這麼晚不回去，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就是出於人道，來照顧他一下，又沒發生什麼，我怕什麼？
「我們這樣。」
他說完，低頭在我脣上親了一下。
我沒料到他會這樣，一瞬間心跳加速。
見我沒反應，他又親了我一下。
這下我有反應了，我給了他一耳光。
然後就想推開他。
他被我打了也不放開，最後忽然嘆了一口氣，
「我不想再忍了。」
說完就扣住我的腦袋深情地親了下來。
最後是我把他咬出血，他疼得不行才放開我。
「對不起。」
我沒理。
腦子嗡嗡的。
直接走了。
回到家已經大半夜，李繼雲給我發消息我沒理。
他直接在我和顧城的三人羣發了一句，
「姐姐，今天對不起，我以後還能跟你一起玩遊戲嗎？」

-23-
顧城，？
我，！！
「怎麼了兄弟？」
我趕緊回覆，
「他今天送他妹妹來跳舞，發高燒暈倒了，我把他兩送回家的。他可能覺得給我添麻煩了。」
顧城回，
「原來這樣。」
「兄弟，你嫂子幫幫忙沒什麼的，別那麼見外。」
「你嫂子就就當親姐，有啥事找她就行。」
怕李繼雲亂說話，我單獨回了他一句，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終於肯回我了嗎？」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聽見，以後，別這樣了。」
「什麼事，我們接吻的事嗎？」
我……
哪裏是接吻。
分明就是他強吻我。
雖然真 TM 刺激，但又太刺激了。
「你是在報復我嗎？」
除了這點，我想不到別的原因。
他長得這麼牛逼，沒有理由在我這個已婚婦女身上浪費時間。
「呵……」
「你老公什麼時候死？」
我……
他這個想法很危險。
非常危險！
又過了幾天，李繼雲主動找我，要跟我聊一聊。
「你不是覺得我是在報復你嗎？」
「陪我看一場電影吧。」
「看一場電影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嗎？」
「嗯。」
「行。」
他說他從小到大沒被女人騙到這麼慘過。
說我直接把他睡了就甩了，連談戀愛的基本流程都沒走，甚至沒看過一場電影。
所以他纔會有執念。
小孩子的想法就很迷。
但如果一場電影就能解決的事，倒也沒什麼。
李繼雲來我樓下等我，說想坐一次我的蘭博基尼。
坐唄。
電影院外面我給顧城打電話，他說他今晚有應酬，會很晚回來。
「怎麼突然關心我了。」
「你媽讓你少喝酒，小心喝死。」
「少嘴硬，我知道你擔心。放心，保證少喝。」
神經。
一掛了電話，李繼雲就拿着兩杯可樂在笑。
「姐姐，你不像是出來陪我看電影的。」
「像出來跟我偷情的。」
「偷情之前還要打電話給老公確定時間那種。」
「你！」
他這嘴跟淬了毒一樣。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24-
我感覺李繼雲很不對，但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
但是等我端着爆米花走進電影院，看到前面的兩個人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
顧城跟蘇梨坐在左前方。
我看着李繼雲，他像個沒事人問我要不要喫爆米花。
我全程沒吭聲。
之前都是聽說顧城跟蘇梨的傳聞，第一次親眼看到還是震撼。
我以爲他最近一陣表現良好是已經跟蘇梨斷了，準備收心了。
誰知道他還跟她攪在一起。
兩個人有說有笑。
一場恐怖電影，親了十次八次嘴。
我最終還是沒心情看了，直接走了。
李繼雲叫住我，
「你早就知道你老公跟祕書搞在一起，就這樣你還不離婚？不是蠢嗎？」
「還輪不到你來評價我的事！」
「對不起。」
見我情緒激動，李繼雲跟我道歉了。
「你沒有錯，你哪有錯，你除了威脅我，看我笑話，你還能做什麼？」
「如果你讓我來陪你看電影，就是來笑話我，報復我，那恭喜你，你報復成功了。」
我心情很差。
我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顧城跟蘇梨搞在一起。
但是他故意安排這個電影，讓我的不堪在他面前展露無疑，確實有點讓我破防。
我覺得很丟人。
活到這個年齡，光鮮亮麗都是僞裝。
老公一次又一次出軌。
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自己也出軌。
人怎麼能把生活過成一坨屎。
走出影院，我胡亂地往前衝。
李繼雲一直跟在我後面，一言不發。
我不想回家了。
我去夜宵攤點了很多酒。
「別喝了。」
「不是報復。」
「不是看你笑話。」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最後我跟他接吻了。
我主動的。
他沒推開。
我想我們兩都喝多了。
我們去了酒店。
進門就迫不及待糾纏到一起。

-25-
「姐姐，別再勾引我了。」
「我好難受。」
「哪裏都難受。」
我跟他親到意亂情迷。
「親親就不難受了。」
最後我們兩大戰三百回合。
直到雙方都精疲力盡，才放開彼此，躺着看天花板。
「你心情好點了嗎？」
「一般。」
他猶豫了一下。
「那再來一次？」
我提醒他，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
「但我沒有辦法。」
快結束的時候，他低頭在我肩膀咬了一口，語氣很兇。
「每次把你哄好了，你又回去哄他，我真想弄死你。」
「痛。」
我去，他真屬狗的。
咬的巨疼。
後來一覺睡到天亮，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早上，我醒了。
酒也醒了。
他還在睡。
我跑了。
早上六點半的街道冷清的像地窖。
我頭髮亂糟糟的，像個瘋婆子衝進電梯。
一衝進去看到一個人。
顧城。
他看到我很震驚，低頭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面色凝重。
「你纔回家？」
我一驚，看看他又淡定下來。
「你不也是？」

-26-
「我有應酬。」
「我也有應酬。」
「你什麼應酬，應酬到早上六點半？」
「那你什麼應酬，應酬到早上六點半？」
「我……」
他不說話了。
我也不說了。
出了電梯，他開門，我跟在身後。
門開了，我鞋子一踢，光着腳就往牀上一趴。
我現在真的困得想殺人，天王老子來都殺。
顧城進來，給我脫了襪子，又打了水給我擦腳。
最後給我蓋被子的時候，他的手停在那裏。
「你脖子上的紅印子怎麼回事？」
我纔想起昨晚李繼雲把我身子扳過去的時候，俯下身在我後面的脖子上親了一口。
難怪我照鏡子的時候沒發現。
這混蛋。
「那你鎖骨上的紅印子怎麼回事？」
「蚊子咬的。」
「我也是，蚊子咬的。」
「周阮阮！」顧城終於沒了耐心，「要我提醒你嗎，你是個女生，你就不該這麼晚不回家出去鬼混。」
「要睡就睡，不睡就滾！」
「別在我耳邊叨叨叨。」
我拉被子把頭蓋住了。
直接不聽，這一覺睡到中午。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面，李繼雲伏着身子親我的背，
「姐姐，舒服嗎？」
「舒服了，就跟他離婚好不好？」
我是被嚇醒的。
醒來顧城端了張凳子坐在牀邊觀察我。
「你在外面有人了。」
「嗯。」
我說我爲什麼做噩夢，原來是他這個醜八怪一直盯着我。
「周阮阮，你現在是什麼態度，說話吊兒郎當的。」
「那我認真回答？嗯，我在外面有人了。」
「你覺得我會信？」
愛信不信。
我推開他去洗漱。
外面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李繼雲，你怎麼來了？」

-27-
李繼雲？
李繼雲根本沒有說話，直接衝進臥室，把門反鎖了。
我嚇到了。
「你幹什麼！」
他衝到我面前，
「爲什麼不回我信息？」
「你知道不知道，我醒來，發現你又不見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的天都塌了。」
我……
外面顧城在敲門。
「怎麼了啊，李繼雲。」
「你進房間幹什麼？」
我簡直頭皮發麻。
現在就把我殺了吧，我一秒鐘都不想活了。
「我手機沒電了，太困了，回來就睡了，忘記充電了。」
李繼雲這才情緒好點。
「所以你不是故意不回我信息？」
「是。」
「我要是看到了肯定回你，可以了嗎，大少爺。」
「可以了。」
他鬆開我，然後淡定地去給顧城開門。
我的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他膽子真大啊。
他一個小三，怎麼敢跑到正主面前撒野的。
「顧總我找嫂子有點私事。」
「什麼私事？」
「他妹妹今天貪玩，說不想去練舞。問我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真怕他胡說，趕緊解釋。
「不想跳舞，你直接說就行了，你鎖門幹什麼啊兄弟？」
「沒鎖啊，打不開嗎？鎖壞了吧？」
李繼雲看着我一言不發。
顧城半信半疑。
「待會我就叫人來換了。」
「顧總剛纔在外面這麼緊張，難道擔心我會對嫂子做什麼嗎？」
這李繼雲！
「不是，怎麼會？」顧城有些尷尬，「只是昨晚我跟你嫂子折騰的有點晚了，怕你進去她還沒醒，這不尷尬了嗎。」
「是嗎？」
顧城過來看着我，「你以後有女朋友就知道，她們有多纏人。」
李繼雲在笑，「是挺纏人的。」
顧城覺得很意外，「你有女朋友了？」
「嗯。」
「可喜可賀啊，我怎麼不知道，我認識嗎，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和你嫂子見見啊。」
李繼雲看了我一眼，
「好。」
不是，哥，你別看我啊。
還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28-
後來，李繼雲說他要去公司，顧城就說他正好也要去，坐他的車。
臨走前，李繼雲趁顧城去拿電腦的時候，勾了勾我手指。
「放心，我就是來確定你好不好。」
「我不會跟他說。」
「你再睡一會吧。」
這種情況我能好嗎？
聽到動靜，我一秒彈開。
接下來的日子，李繼雲安靜了好一陣子。
不來找我。
會發信息，也很少。
也不會在微信裏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總算舒心了一陣子。
顧城最近又不回家了。
好像很忙。
前腳回家，後腳就走。
我倒清閒。
清閒到我竟然覺得沒有男人，生活就是很美好。
有一個男人就煩，兩個簡直煩到爆炸。
顧城公司又來了一個新的祕書。
我去公司開股東會見到的。
長得比蘇梨還要甜美，人又懂事，又有禮貌。
只是一跟顧城對視就臉紅。
有意思。
李繼雲的妹妹開學了，在國外讀書。
他爸媽也就又幾乎都在國外居住了。
他爸讓他去國外實習。
因爲這邊別墅已經沒人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投資，顧城努力了好幾個月，他怎麼可能放棄，
「你們別墅沒人，祝我們家啊，我們家有司機，有保姆，他嫂子也能看着他。」
「李總，李繼雲很有天賦，他一直在跟我們公司最新的項目，進步很快，還有兩三個月，項目就做完了，半途而廢，他學到的就少了。挺可惜的。」
李總聽顧城這麼一說，有些震驚，但還是詢問兒子的想法。
「你怎麼看？」
李繼雲看了看我，
「我覺得顧總說的很對。」
「那你就跟着顧總好好學，別在別人家還跟個少爺一樣，等你們項目落地，爸爸再回來祝賀你們。」
「嗯。」
李總囑咐完兒子又對顧城說，
「顧總，你之前跟我提過一個合作，方便跟我談談嗎？」
顧城一聽，眼裏都發出光，
「當然方便，李總，這邊請。」
顧城已經開始和李繼雲爸爸談合作了。
李繼雲也搬進了我們家的別墅。
爲了體現對他的重視，顧城要求我搬回別墅住。
「李繼雲，以後你就把我當親哥哥，把你嫂子當親嫂子，在這就像在自家一樣。」
「有事找我，我不在就找你嫂子。」
「行。」
我……
「刑。」
樂樂聽說李繼雲住進了我家，眼睛都瞪大了。
「這小子是真刑啊。」
「在別人老公眼皮子底下犯罪。」

-29-
我……
這個樂樂指定在我肚子裏面安了一條蛔蟲當眼線。
要不然怎麼什麼都知道。
晚上洗完澡，我躺在牀上玩手機。
突然收到蘇梨的一條信息。
「猜猜顧總在哪裏？」
我沒回。
「我知道你看見了。」
「顧總帶新來的那個狐狸精出國了，住的一個房間！」
我……
我算是搞清楚了。
新來的小祕書跟顧城搞在一起，成了顧城的小四，蘇梨這個小三喫醋了。
「哦。」
「就哦？阮小姐你一點不介意？」
「蘇梨，你之前就沒有想過，顧城有一天喜歡上你，他有一天就會喜歡上新來的人嗎？」
我問她。
「周阮阮，我不信你一點不生氣，你真裝。」
她發了長長一篇小作文，控訴着顧城和新來的小祕書的姦情。
我簡直懶得看，只覺得她可憐。
曾經被顧城捧到天上的她，氣焰囂張，還敢舞到我這個正宮面前來。
現如今，新人替舊人。
她又接受不了了。
她問我爲什麼不生氣，不介意，怎麼受得了。
我只想說，她既不是第一個，那個小祕書也不是最後一個。
這幾年，我處理過的，鬥過的小三，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有什麼重要呢。
結局還不都那樣。
我拽着顧城的經濟命脈，顧城就永遠不會因爲外面的人跟我離婚。
我以前一直覺得這樣我就贏了。
但最近我又常常在想，我贏了，然後呢，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想不通的時候，手機響了。
「姐姐，你老公到底什麼時候死？」
「你不說他只能活一個月嗎？」

-30-
「你過來，我當面告訴你。」
李繼雲最終還是來了我的房間。
他穿着長衣長褲。
看得出來是防我。
「姐姐，不要再勾引我了。」
「我們這樣不對。」
「那你回去？」
他最後還是不掙扎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出國了，暫時回不來。」
他像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給我套上。」
我和他在房間廝混了一晚上。
他的技術越發爐火純青。
就是人越來越壞。
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威脅我。
「跟他離婚，聽到沒有。」
「嗯嗯。」
「跟他離婚，好不好？」
「好。」
我抱住他，「寶寶，別逗我了，難受。」
「好，都給你。」
一覺睡到天亮。
一睜眼，李繼雲站在牀邊背對着我穿皮帶。
「我先回去了。」
「爲什麼？」
「她回國了。」
提上褲子不認人說的就是李繼雲這條狗。
「你真夠渣的。」
我哭得傷心欲絕。
他瞥了我一眼，皮帶扣得咯吱響，
「剛纔羣裏發了你老公的行程，今早的飛機回國。」
「他是你老公，他回來了我睡哪，你兩中間？」
嚯。
被他爽上天，差點忘記我有老公了。
難怪，李繼雲一大早脾氣就那麼大，原來是顧城要回國了。
「那你回房間睡一覺？」
「我什麼時候才能抱着你睡個整覺？」
「快了，一定能，下次？你先一個人睡？」
「要你管。」
還生氣呢。
難哄。
我跟李繼雲一起走出房間。
我喉嚨幹到想死，準備下樓去接水，看到客廳裏面的人的那一刻，天塌了。
「你怎麼進來的？」
是蘇梨。

-31-
蘇梨是來找顧城的。
她以爲顧城是昨晚的飛機。
至於她怎麼進來的，因爲以前我不在這邊住，顧城給了她密碼。
真他媽離譜中的離譜。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很驚訝。
她不知道我搬回別墅住了。
她看到我身後走出來的李繼雲更震驚了。
「你們？」
「我們怎麼了？」
「我說你怎麼不在意顧總在外面亂搞，原來他在外面找女人，你在家裏找男人。」
我的眼前飄過三根黑線。
「你就不怕我把你和李繼雲的事告訴顧總？」
我忽然就笑了。
「告訴他什麼，告訴他李繼雲住我們家？」
「孤男寡女，你們還能清白？」
我走進廚房倒水，咕嚕嚕喝了一大口。
她又跟進來，看得出來比我還急。
「他都住我們家一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看來顧城對你也不是無事不談啊。」
「也對，不跟你說，可能就只跟新來的祕書說了。」
蘇梨氣的眼睛都紅了。
「李繼雲住你們家？」
「顧總邀請的，有問題？」
李繼雲也下來了。
「況且這裏是顧總和顧太太的家，你一個外人怎麼闖進來的，才更有問題吧。」
蘇梨一下子語塞了，
「我……我……」
「家裏是有監控的，等保安調監控吧。」
「他待會的飛機，你也別走了，等他回來好好的給我解釋一下，一個前祕書，怎麼有我們家的密碼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家。」
「哦，懂了，那就是趁着我不在家，來偷東西了？」
「不是……阮小姐我錯了，對不起。」
蘇梨不停地道歉，最後哭着跑了。
蘇梨走了，李繼雲又不理我了。
「別碰我。」
「操，我感覺我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

-32-
顧城回家了。
發現家裏少了三個套。
「你帶男人回家了？」
「難道不是你拿出去跟別的女人用了？」
「我哪來的別的女人？」
我跟李繼雲說，他回我一句，
「下次我自己買。」
「他的我用不習慣。」
「太小了。」
好一個自己買。
晚上，李繼雲又給我發了一張他和顧城的聊天截圖。
顧城，【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嫂子帶過男人回家嗎？】
李繼雲，【司機算不算？】
顧城，【不算。】
李繼雲，【外賣員算不算？】
顧城，【不算。】
李繼雲，【那只有我了。】
看到這裏，我簡直眼前一黑。
這個李繼雲是會搞心態的。
顧城，【你也不算。】
顧城，【那你送你妹妹去她的工作室跳舞呢，有沒有看到她跟哪個男的說話？】
李繼雲，【舞蹈學員算不算？】
顧城，【都是收的小孩子，不算。】
李繼雲，【那只有我了。】
顧城，【算了。我最近有點棘手的事，你幫我盯着一下你嫂子。】
李繼雲，【盯什麼？】
顧城，【就晚上出門跟我說一聲。】
李繼雲，【那你放心吧，她就沒出過門。】
【你跟嫂子出了問題？】
顧城，【也不是吧，可能我想多了，我感覺她外面有人。】
……
我看完了，給李繼雲發了一條消息。
「今晚過來嗎？他又出差了。」
「不。」
「那就算了。」
「你過來，或者我們出去住。」
我想了一會，懶得出門了。
「我過去吧。」
一覺睡到自然醒。
最近抱着李繼雲睡，睡眠也太好了一點。
結果蘇梨又鬧到了別墅。
她流產了。

-33-
她臉色慘白，拿着流產報告單坐在客廳。
看到我和李繼雲很是震驚。
這一次，瞞不住了。
慌亂中，我和李繼雲穿錯了睡衣。
我穿了他的。
他穿的我的還自帶胸墊那種。
蘇梨給顧城打的電話。
顧城回來的很快。
一看到蘇梨，就吼她，
「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你以什麼身份來這裏？」
蘇梨氣到嘴脣都在發抖，
「顧城，你說的，只要我把孩子打了，你就會跟我好好的。」
「然後我去醫院把孩子打了，我還沒出月子，你就跟那個狐狸精搞在了一起。」
「你有沒有心！都三個月了，它都有心跳了，它已經是個人了！」
……
顧城，「保安，把她拖出去。」
幾個保安拖着蘇梨，蘇梨趴在地上，抓着桌腿不放。
「還有你，周阮阮，你爲什麼從頭到尾只針對我一個人，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不針對其他狐狸精？」
「你活該被綠。」
我沒吭聲。
顧城走過去給了她幾耳光。
「你打我？！」
「顧哥哥，你說要跟我結婚，要對我一輩子好的。」
「你都忘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有老婆，我還跟你結婚，你做夢呢。有病治病，別來我這發瘋。你只是我公司的員工，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
顧城幫着保安把她往外面拖。
「顧城，你好狠的心。」
「哈哈哈哈，你還不知道你老婆也在偷人吧。」
「你在外面偷，你家被偷了，你有能好到哪裏去。」
……
蘇梨的尖叫最終消失在門口的車裏。
客廳再一次恢復安靜。
只剩下一條長長的血跡，觸目驚心。
大概是蘇梨在家坐小月子直接就跑了出來，還在流着血。
真是讓人唏噓。
顧城回來的時候，我沒有鬧，安靜地把一份離婚協議書遞給他。
「離婚吧。」

-34-
這份離婚協議書在家裏放了兩年。
是我第一次發現他在外面有人後的極度崩潰，然後找樂樂給我擬定的。
後面他好像跟那個人斷了，又開始迴歸家庭，我又心軟了。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或許是礙於面子，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父母臉面掛不住。
這婚還是我求來的，我面子上也掛不住。
或許是，老公出軌本身就是對我的否定，我也陷入了長久的反省，精神內耗。
總覺得如果我改變了，他是不是就會回心轉意。
甚至還被一些世俗的觀念催眠，是不是生個孩子就好了，他就收心了。
可是到最後，我的這些想法都只是個屁。
他沒有任何原因的出軌。
或許只是那個女的說話好聽點，他想睡。
或許只是那個女的胸大點，他想睡。
又或許只是那個女的未經人事，他想睡。
甚至不管對方，漂不漂亮，單純的就是寄吧癢了，想睡。
這份兩年前擬定好的離婚協議，到今天我才下定決心拿出來。
走過這段艱難的路程，我花了整整兩年。
其實最後的半年，我早就只因爲一個字，錢。
因爲公司要一年後才能上市，才能分到更多錢，我要堅持一下，我不能便宜小三。
可是，今天我突然累了。
很累很累。
迫不及待的想跟他離婚。
不顧一切，哪怕少分一點都要離婚。
「周阮阮，就因爲這點小事，你要跟我離婚？」
顧城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他看來就因爲這點小事。
「你可以讓你的律師，看離婚協議書，我們沒孩子沒糾紛，財產分割也寫的很清楚。」
「理由呢？給我一個理由。」
「不喜歡你了，我外面有人，行不行。」
他破防了。
「不可能！」
「不離婚！」
「你瘋了！」
我懶得理他。
當天就搬到了自己的公寓。

-35-
顧城每天都來我樓下蹲我。
因爲我改了密碼，他進不去。
「老婆，今天心情好點了嗎？我們談談。」
「老婆，路上那家包子鋪，你愛喫的，我就買了，要喫嗎？」
「老婆，我想我們家的貓了，讓我上去看看它。」
……
「把字簽了，讓你看。」
他臉色鐵青。
纏了我一週，他還是不放手。
「阮阮，我想起當年，你爲了追我，在我宿舍樓下給我送了一個月早飯，原來等一個人這麼辛苦啊。」
「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換我來追你。」
「顧城，你是不是有病？」
他還在死皮賴臉，自認深情。
直到拉扯間，他看到我鎖骨上的牙印，才徹底破防了。
「他媽的，誰幹的！」
「我男朋友。」
他徹底瘋了，強行闖到我家裏。
進去就把我往牀上一扔。
「我還沒簽字，你就和別的男的搞上了？」
「你就這麼騷，我不能滿足你嗎？」
「那我滿足你就好了。」
……
我躺在牀上掙扎，錘他，打他，依舊推不開。
我哪裏力氣大得過他呢。
我哭了。
哭着哭着就笑了。
「顧城，你滿足不了的，他比你大多了。」
「要不是婚前沒跟你同居過，我都不會跟你結婚。」
「你不知道吧，每一次同房，我都爲你感到抱歉。」
……
顧城停下了，瞪着我目眥欲裂。
「就因爲這個，你出去找別的男人？」
「是。」
……
我還是低估了顧城，我以爲我贏了。
我沒想到他拿了我手機，熟練打開，翻開了我的聊天記錄。
「手機還給我。」
「周阮阮，你不是不怕嗎，我倒要看看你在跟哪個不要臉的男人撩騷。」
然後他就看到了我和李繼雲的所有聊天記錄。
他很震驚。
臉色越來越黑。
最後，用我的手機給李繼雲撥通了電話。

-36-
剛撥通，那邊說了一句，顧城就掛了。
「顧城，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
「但我比不過你，你連學生都搞。」
「所以，我白天公司帶他實習，他晚上搞我老婆？」
他突然就笑了。
「周阮阮，你以爲你這個年齡還有什麼魅力可以吸引到小男生嗎？」
「你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好上。」
他開始砸東西。
「老子把你當公主寵，要什麼買什麼，你跑出去給別人當狗？」
聽着他的污言穢語，我的心被撕的四分五裂。
原來，曾經真愛過的人，可以說出這樣刺痛人的話啊。
表面上，恩愛有加，被人人羨慕的模範夫妻，也可以鬧到這種地步。
李繼雲來的很快。
他外面小心翼翼敲門，
「姐姐，你在裏面嗎？」
「怎麼了？」
我沒出聲，我希望他趕快走。
現在的顧城就是個瘋子。
顧城說話了。
「她沒怎麼啊，我跟你嫂子在做愛呢，你要聽嗎？」
顧城故意捏着我的嘴，讓我發出點奇怪的聲音。
「叫啊，別忍着，你以前不是叫的很大聲嗎？」
下一秒，門直接被李繼雲踹開了。
顧城上去就是一拳。
李繼雲站在門口看着衣服被撕爛的我，沒躲。
兩個人很快打在一起。
「你是就她在外面養的小三？要臉嗎，兄弟。」
「你們本來就該離婚了，你都快死了，還不允許別人喜歡她嗎？」
「誰他媽快死了，你才快死了。」
「不要臉的是你，都生殖器癌症了還出軌，出的明白嗎？」
「誰他媽生殖器癌症？」
……
鬧得很難看。
兩個人都被打得很慘。
兩個人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
顧城最後滿臉是血，
「周阮阮你到處去跟別人說我得了癌症？還是生殖器癌症？」
「你怎麼這麼惡毒啊。」
李繼雲大概也知道我是騙子。
他把我抱到醫院去檢查。
確定我沒事，話都沒跟我多說一句就走了。
他對我很失望。
我又騙了他。
在醫院住的第三天，我爸打電話給我說，有人往他醫院寄了舉報信。
舉報內容是，副院長女兒婚內出軌。

-37-
我回家，我媽給了我一巴掌。
「你糊塗啊。」
「你把因爲你的作風問題，現在被全院領導開會指責。」
「你爸在醫生崗位上，兢兢業業一輩子，沒想到最後要退休了還因爲這種事被人指着鼻子罵。」
我媽氣的一邊打我，一邊哭。
我跟我爸道歉。
我爸嘆了一口氣，往書房走了，把自己鎖在書房。
「爸。」
「是那個姓李的孩子吧。」
「嗯。」
「我還是對你太縱容了。」
他不理我了。
一週後，顧城纏着繃帶，來我家。
我媽還給他道歉。
說沒教育好我。
「我不會和阮阮離婚。」
我媽很震驚。
「那就起訴離婚。」
「爲什麼那麼討厭我，以前明明很喜歡我的。」
「因爲你噁心，你吉吉小，還髒。」
他不會以爲都往我爸單位寄舉報信了，鬧成這樣了，我還能跟他過吧。
他是比我厲害。
他一針見血。
他說那麼傷害我的話，確實聽多了不痛不癢。
但他往我爸單位寄舉報信，真的是徹底報復到我了。
我都不敢看我爸的背影。
我徹底傷害了最愛我的人。
在民政局那天，他還不死心。
「真要離？」
「離了你能怎樣，你指望那個姓李的能娶你？」
「這麼多天，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
「你以爲離開我，嫁給別人，你就能不一樣了？」
「男人還不都那樣。」
「至少，我和你從小就認識，我不會害你。」
……
我直接把離婚證扇他臉上。
「男人怎麼能一樣，你天天被女人睡，你以爲自己牛逼，其實跟個鴨子有什麼區別？」
「我就是再差，也不至於消費降級到找你這樣的老鴨子。」
離婚比我想象中難堪。
但又比我想象中簡單。
離過婚才知道，什麼面子都不重要了。
財產分割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
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走在民政局外面的馬路上，我覺得風都是甜的。
我突然搞不懂，我爲什麼不離婚，要去爭一隻鴨子。
人真回頭看，都不能共情兩年前的自己。

-39-
我把公寓賣了。
給自己買了離上班近的房子。
養了兩隻貓。
也沒跟父母住一起。
我媽剛開始就是罵我，離了婚的女人還有誰要。
女人不能出去亂搞。
年輕男孩子不可信。
後來知道顧城有着長達三年的出軌史，又開始去罵顧城他媽。
「這就是你們家教育出來的人？」
「耽誤我們家阮阮好多年。」
「小心你們家斷子絕孫。」
我爸直接選擇了退休。
他說他不是氣我出去亂搞。
他最生氣的是，自己怎麼就忙到連自己女兒過成這樣了，他還不知道。
「你就是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都行。」
「別糟蹋自己的人生，你過好就行。」

-40-
離婚半年後，我在 KTV 跟員工聚會，第一次碰到了李繼雲。
他和一個小女生並排走着。
看起來很乖。
我第一反應是，挺適合他的。
他應該走出來了。
因爲躲不掉了，我乾脆主動跟他打了招呼。
「你還好嗎？」
「挺好。」
性子平和了，不陰陽怪氣了。
「畢業了嗎？」
他看了我一眼，「說吧，這次又要騙我什麼？」
好吧，我收回剛纔對他的好評。
「不騙什麼。」
「哪個是你女朋友吧，挺可愛的。」
他沒吭聲。
小女生看到我跟他在一塊說話，很緊張地跑過來。
「這位是？」她問李繼雲。
「額……我是他遠房親戚，表姐。」
我主動亂說的。
怕人家小姑娘誤會了。
「姐姐好。」
李繼雲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後來在走廊，有男生過來加我微信。
因爲是朋友的朋友，加個好友沒什麼。
我剛掏出手機，頭頂就響起一個聲音。
「她結婚了。」
李繼雲站在我身後。
那個男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把手機收回去，走了。
我抬頭盯着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又離了。」
「看我幹什麼，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
我不想跟他糾纏了，沒意思。
我轉身就走，卻被他拉進一個包間。
他反鎖了門，把我抵在門上，
「這麼久不見，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嘆了一口氣。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騙了你，我道歉。」
他冷哼一聲。
「Ŧů⁵又是對不起。」
「祝你和你女朋友長長久久。」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了。
外面他的小女友一直在叫他的名字，看來是在找他。
「快點開門啊，她在找你。」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你瘋了？」
「對。」
他依舊吻着我不放。
直到我踹不上氣，他才勉強放開我。
「你個瘋子，你女朋友還在外面。」
「所以你現在知道當三是什麼感覺了吧？」
「神經。」
我推開他，又被他拉了回去。
「姐姐不是愛玩嗎，我陪你。」
「我不玩了，神經病。」
他忽然就哭了。
「爲什麼不繼續玩我了，爲什麼不找我，爲什麼不一直騙我。」
「我還一直沒忘記你。」
看着他，我其實挺慌的。
我替他擦了眼淚，
「你有女朋友了，別再糾結於過去了。」
我也哭了。
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其實跟他失去聯繫，我挺難過的，比跟顧城離婚還難過。
看到他跟他女朋友在一起，那一刻，我失戀了。
忍不住想哭。
看見我哭，李繼雲也慌了神，
「姐姐別哭，這裏好痛。」
他把我的手拉到他心臟的位置。
「我錯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同學。」
「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一直都是。」
「姐姐，你還要我嗎？」

-41-
我們接吻了。
然後最後，又去了酒店。
半年沒見，對他完全沒有陌生，反而更有感覺了。
睡到第二天。
我剛起牀，睡着的人突然拉住我的手。
他紅着眼，
「姐姐又要離開我了嗎？」
我……
「我去拿外賣。我餓了。」
折騰一晚上，消耗過大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很沒有安全感。
好好好。
喫完外賣，我們又抱着睡了一會。
他說他後來被他爸打了一頓。
他爸也知道我們的事了。
很明顯，顧城說的。
他只好去國外另一家公司實習了。
天天被他爸派人守着，不讓他回國。
「那怎麼回來了。」
「回來祭祖。」
「我答應繼承他的事業。」
我纔想起，快過年了。
是該祭祖了。

-42-
過年祭祖碰到了顧城。
半年不見，他怎麼老成這個樣子了。
像是被扔進了盤絲洞，被妖精吸乾了精氣。
我們一前一後走在同一條小路上。
我突然想起了，當年瘋狂喜歡他的時候。
我就是從這條小路蹦蹦跳跳去找他。
有好喫的就沿着小路翻過一座山去他外婆家找他。
每個週末都從這條小路去找他寫作業。
跟他考上了同一個中學，我拿着錄取通知書飛奔去找他。
考上同一個大學，我也是沿着這條小路去找他。
這條小路見證了我對他的瘋狂。
承載了我青春時期對他所有的歡笑。
當然也有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我哭着從這條小路跑回來的時候。
結婚那天，我還特地要求他揹着我從這條小路走一遍。
他揹着我的時候，又在想着什麼呢？
他也不會知道多年後, 我們是這個結局吧？
我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
顧城也停了下來。
我問他，「當時你揹我走這條路, 你還記得嗎？」
「記得, 你一直亂動，最後我兩還直接摔田裏了。」
「嗯。」
我沒再說了。
我曾經是真心喜歡他啊。
後來他對了做了那麼多壞事, 如今站在這裏, 我還是能想起我兩一起摔進田裏的那一幕。
我臉全是泥，哭的很慘。
他溫柔地幫我擦了，
「笨蛋, 不醜。」
「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想到這我笑了。
顧城卻溼了眼眶。
他幾次要開口說點什麼, 最終都只是望着我。
最後走到路的盡頭，他忽然對我說,
「阮阮，我好像把什麼東西, 弄丟了。」

-43-
我沒理他，只是笑笑, 直接走了。
顧城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我的住址。
他捧着花, 敲響了我的門。
我開門那一刻很驚訝。
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還略帶緊張。
「阮阮，我可以從今天開始追求你嗎？」
我沒說話, 一隻大手把我撈了回去。
「是你？」
「來得正好，花我們收下了，謝謝你的祝福。」
「來都來了, 隨個八萬八的禮吧。」
「你很幸運, 是第一個祝福我們領證的人。」
李繼雲, 把我摟在懷裏。
顧城，？
「你們領證了, 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
「你！」
他破防了，又沒完全破防。
「扯證怎麼了，可以離, 又沒孩子。」
「我們公平競爭。」
我？
他怎麼說得出口, 公平競爭這種話。
「那抱歉了，你的走了，我們接下來的時間得要個孩子了。不方便接帶你。」
「李繼雲！」
「顧總願意聽就聽吧, 家裏也大, 你隨便坐，自己倒水沒問題吧。」
李繼雲就這麼把我抱進了臥室。
進去就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姐姐, 我洗好了, 我沒穿。」
我……
顧城在外面瘋狂拍門。
「你們在裏面幹什麼？」
「李繼雲, 你給我出來。」
「你給我出來！」
……
李繼雲親了親我的耳朵，「乖，受不了就不要憋着, 讓他聽。」
「別……」
我真的羞恥到極致。
他怎麼可以這麼變態。
「姐姐, 親親我, 求你。」
顧城是被保安拖走的。
我是被李繼雲伺候到暈過去的。
暈過去之前，他在我耳邊說，
「姐姐, 我愛你。」
「求你，也愛我。」
「好，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