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嬌妻女主

我媽是嬌妻文女主。
八歲那年，病嬌爸爸爲了哄白月光開心，把我鎖在櫃子裏。
醒來後，一向柔弱的媽媽擦乾眼淚，火速帶着我離婚，轉身嫁給了深情男二。
他賭咒發誓要對我們好，卻在第二天就囚禁了媽媽。
那天，深情男二盯着我，病態的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
「悠悠，我不能留着你和他的孩子。」
我看着媽媽藏在身後的刀，同情地看着他。
看來，我又要換個新爸爸了。

-1-
爸爸帶着漂亮阿姨出現時，媽媽正在樓上睡覺。
她趁着爸爸離開時，蹲下來，彎了彎脣，像極了動畫片裏的大反派。
「如果不是你，晨澤不會和那個沒用的廢物結婚。」
「你就是個掃把星，識相點，趕緊滾出去。」
我皺起眉，紅着臉狠狠推了她一把，大聲喊道。
「我是媽媽的寶貝，不是什麼掃把星。」
「你這個壞女人，你滾出去！」
漂亮阿姨摔了下去，頭磕在茶几上，流出了血。
爸爸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漂亮阿姨快哭了。
我癟了癟嘴，告訴爸爸，她說我是掃把星。
可她卻忽然起身，擦了把眼淚轉身就走。
「顧晨澤，以後我再也不回來了。」
爸爸急忙拉住她，咬了咬牙，提起我朝樓上走去。
我哭着喊着「媽媽」。
「媽媽救我，爸爸不要把我關起來，我怕黑！」
可媽媽睡得太沉，根本聽不見。
爸爸不耐煩地皺眉，嘴裏唸了句：「和你媽媽一樣，矯揉造作。」
他把我鎖在櫃子裏，我隱約聽見漂亮女人的笑聲。
心口泛起奇怪的感覺。
酸澀，又堵得慌。
我在恐懼中漸漸睡了過去，直到媽媽的眼淚打溼了我的臉頰。
媽媽脫口而出很多我聽Ţŭ̀ₛ不懂的詞彙，夾雜着罵人的話。
我只能聽懂幾句，「白月光」「嬌妻」「任務」什麼的。
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在和誰說話呀？
我啞聲開口，「媽媽，什麼是白月光？什麼是嬌妻？」
媽媽雙手顫抖着揉了揉我的頭，擦乾淚水，眼中漸漸堅定起來。
她溫柔地開口：「白月光就是那個阿姨，嬌妻……就是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人。」
很高深的樣子，我完全聽不懂。
媽媽沒再多說，因爲爸爸回來了。
他眼裏有點心虛，像做錯事的小狗，無措地站在門口。
從前爸爸一回來，媽媽就會像蝴蝶一樣撲到他懷裏。
但這次，她頭都沒抬，淡淡開口。
「顧晨澤，離婚吧。」
她說得篤定，爸爸驚詫地看着她。
半晌卻嘲諷地笑了。
「離婚？樂悠，你沒有家世沒有能力，離了婚帶我女兒去喫土嗎？」

-2-
爸爸的神情很奇怪。
我討厭這樣的他，氣鼓鼓地別過頭，不想和他說話。
媽媽絲毫沒有動搖。
「林妍初回來了，我們的婚姻也沒必要繼續下去。」
「離婚，財產我拿三分之一，歲歲的撫養權歸我。」
不光是爸爸，我也震驚了。
大家都知道，媽媽很愛很愛爸爸。
從上學的時候就一直暗戀他Ṫũ̂₆。
爸爸臉色青黑，冷冷發話，「我不同意。」
「今晚我加班，不回來了。」
這是爸爸對媽媽的警告。
他每次不高興，就會不回家，留媽媽一個人暗自垂淚。
傭人們都說，媽媽離開爸爸活不了。
爸爸走後，媽媽沒什麼表情，認真給我量體溫，按照醫生的囑咐陪在我身邊。
只是偶爾看着窗外出神。
他們都說，媽媽能嫁給爸爸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柔弱、安靜、內向，甚至是毫不起眼。
高中時，媽媽是班級裏的學霸，不愛說話，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乖乖女。
爸爸追林妍初，追得轟轟烈烈。
畢業告白時，卻得知對方要出國的消息。
但爸爸爲了繼承家業，只能留在國內。
他需要一個聽話懂事的人結婚。
這個人就是媽媽。
她身體不算太好，體質也很特殊，皮膚白皙滑嫩，像少女一樣，身上還會散發香氣。
他怪媽媽，怪她嫁給自己，害得他沒辦法和林妍初在一起。
爸爸不准她出門上班，也不准她交朋友。
他說：「你不需要做那些事，我會照顧好你們。」
那時，她眼睛紅腫，默默接受了一切。
如今媽媽咬着牙，抱緊了我。
「他是個瘋子戀愛腦，不要他做爸爸了好不好？」
我懵懂地點頭。
爸爸是誰不重要，只要我是媽媽的孩子就好。

-3-
爸爸不肯離婚。
林妍初聽說了這件事，特意來家裏一趟。
她和媽媽在爸爸公司樓下聊天。
聊着聊着，她忽然激動起來，眼底閃過戾氣。
「你看清楚，他愛的到底是誰！」
她拉着媽媽掉進了河裏。
趕出來的爸爸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毫不猶豫地跳進水裏救壞女人。
我急得要死，紅了眼眶，求路人叔叔救救我媽媽。
他下意識地跳進水裏。
但很快，我放棄了求救。
因爲我遠遠看見ŧų⁻，水面上媽媽露出頭緩了口氣，很快潛了下去。
但爸爸和林妍初卻沒上來。
她嗆了好幾口水，以至於維持不住嘴角的得意，甚至連爸爸都被她抓得嗆了水。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底拉着她一樣。
差點忘了，爸爸不在的日子，媽媽和我一起學了游泳和潛水。
我蹲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媽媽也被「救」了上來。
爸爸給林妍初做人工呼吸，她睜開眼看見媽媽的一瞬，驚恐地縮進爸爸懷裏，結結巴巴。
「她瘋了……」
媽媽渾身溼透，披着好心人送來的外套，淡淡一笑。
「不離婚，她早晚死在你面前。」
爸爸瞳孔放大。
很巧，林妍初這時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他抱起人，回頭深深地看了媽媽一眼，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洶湧。
「樂悠，你別後悔。」
媽媽牽着我的手，什麼都沒說，轉頭就走。
後來，他們離了婚。
爸爸不知道怎麼想的，給媽媽分了一半的財產。
那天他深情地看着媽媽，眼底還有一絲悔意。
可媽媽只是冷冷地拿起離婚證，戴上了墨鏡，帶着我毫不猶豫地離開，上了另一輛車。
是葉瑾叔叔，那天毫不猶豫跳下水的人。
媽媽帶走了家裏的保姆吳媽，他們關係很好。
吳媽對媽媽像對女兒一樣，我們都很喜歡她。
媽媽和吳媽說葉叔叔的事時，吳媽有些猶豫地看着她。
「悠悠，你有錢長得也漂亮，爲什麼不帶着歲歲自己生活呢？」
「我做過這麼多家的保姆，看人是有一套的，現在的有錢人也不知道怎麼了，感覺腦子都不大正常。」
媽媽怔了怔，眼中閃過驚喜，雀躍的嘴角根本壓不下來。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
「放心，我心裏有數。」
吳媽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夜裏，媽媽照常哄我睡覺。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
「歲歲，你認得枯葉蝶嗎？像葉子一樣，融入環境，纔不會被天敵發現。」
我咕噥一聲，埋在媽媽懷裏。
她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同以往的溫柔，摻雜着冷漠和厭惡。
「欺負歲歲的人，怎麼能算好爸爸呢？」
「不過別擔心，我們歲歲很快就會有新爸爸了。」

-4-
葉叔叔就上了門。
他身後的保鏢拎着許多漂亮娃娃。
一進門，低頭抱起了我，笑道。
「歲歲，願意去葉叔叔家住嗎？叔叔家裏有很多這樣的玩具，還有漂亮的公主房，會有很多人伺候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誘惑。
我眼睛亮了亮。
回頭卻對上媽媽溫柔哀傷的眼神。
我心底微微刺痛，不安地抿了抿脣。
葉叔叔察覺到不對勁，讓人把東西放進來，自然而然地抱着我在客廳坐下來。
看着媽媽，他臉色忽然變了。
「悠悠，你怎麼沒穿白裙子？」
媽媽頓了頓，「早上給歲歲做了早飯，穿裙子不太方便。」
葉叔叔不知道爲什麼，鬆了口氣。
「這樣啊。」
「還是換上吧，一會我帶你們出去喫，我們陪歲歲玩一會。」
媽媽不大想動。
我看着她身上的紅色睡裙。
媽媽說過，她喜歡紅色，鮮豔熱烈，不喜歡寡淡的白色。
但葉叔叔一直看着她，溫和地催促。
「去吧，別讓歲歲等急了。」
媽媽最終還是進了門，換上那條葉叔叔買的白裙子。
我彆扭地在他懷裏動來動去。
葉叔叔哄着我，給我講有趣的故事，還答應下次帶我和媽媽去海邊玩。
直到媽媽出來，葉叔叔由衷地誇讚。
「悠悠，你很漂亮。」
媽媽彎了彎嘴角，臉頰微紅。
我忽然不動了。
葉叔叔眼光很好，對媽媽也很細心。
爸爸從來不會送媽媽裙子。
或許和葉叔叔在一起，媽媽會更開心。

-5-
葉叔叔帶我們去了西餐廳。
媽媽舉止優雅，笑容得體。
可我知道，她不喜歡喫這些。
於是，在葉叔叔接了一通電話離開後，我眨着眼睛開口。
「媽媽再陪我玩會，好不好？」
葉叔叔笑容無奈，「那你們早點回去，公司有事，晚點我再去看你。」
他走後，我拽着媽媽和吳媽一起去附近的夜市小喫攤。
媽媽的眼睛一下亮了，表情也生動了很多。
但沒想到，我們剛到，就碰見了爸爸和林妍初。
媽媽恍然。
「你爸爸之前在這裏上大學。」
遠遠瞧見我們，林妍初怔了怔，別過了頭。
爸爸眯了眯眼，嘴角帶着嘲諷。
「後悔了？樂悠，你當顧家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除非你在顧家門外跪着道歉，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媽媽差點氣笑了。
但她很快調整好了神情，和往日一樣的溫柔，但說出口的話卻像淬了毒。
「顧晨澤，你狗叫什麼？」
話說出口，媽媽和爸爸都愣了一下。
很快，媽媽眼中迸發出光亮，說了一連串的髒話。
吳媽第一時間捂住我的耳朵。
我只能看見爸爸的臉越來越黑，到最後，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我急得不行，偷偷從吳媽的魔掌裏掙脫出來。
爸爸罵不過媽媽，冷着臉質問她。
「我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就帶着歲歲喫這種東西？還不如讓她跟着我。」
媽媽想起了什麼，幾步上去，一巴掌扇到爸爸臉上，神色兇狠。
「當初你爲了她把歲歲鎖在櫃子裏，現在裝什麼？」
有大學生拿着章魚小丸子偷聽半天，最後驚詫開口。
「小三上位玩火葬場？小說看多了吧，霸總還來喫小喫攤啊！」
甚至有個男大猛猛舉手。
「185 男大，八塊腹肌，姐姐記得我電話號碼啊！」
媽媽「噗嗤」笑出了聲，抬手就是一巴掌，怒聲呵斥。
「還不快滾。」
爸爸臉上掛不住，帶着林妍初離開了。
媽媽看着他們的背影，緊緊握着我的手。
忽然她問我。
「歲歲，你喜歡爸爸還是葉叔叔？」
我想了想。
「葉叔叔。」
爸爸對媽媽不好，他愛的是林妍初。
我希望媽媽和葉叔叔在一起。

-6-
晚上，媽媽興致勃勃地拿了一堆畫着彩色人物的書過來。
她說，這個是追妻小說。
「歲歲，你快看看這些。」
我奇怪地看着她，爲難地推了推。
媽媽神色有些緊張。
「你很討厭這些嗎？是不是覺得很癲很奇怪？」
我搖搖頭。
「不是，媽媽我還不認識這些字。」
媽媽噎了一下，嘆了口氣，給我講起了這些奇怪的故事。
我睡前的童話故事被迫變成了追妻小說。
這些故țŭ̀ₓ事大多相似，女主大多受盡苦楚，沒有自力更生的手段，更不會反抗和拒絕。
她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爲了贏得男主的愛。
而男主盡做壞事，只簡單地後悔回頭，就可以和女主達成幸福的結局，獲得真愛。
我聽得昏昏欲睡，只覺得沒意思得很。
媽媽的聲音卻有些興奮和試探。
「歲歲，你喜歡現在的媽媽還是以前的媽媽？」
說到這個我就不困了。
在葉叔叔面前，媽媽和從前一樣溫柔聽勸，會跳舞，會做飯。
沒人的時候，她偷偷報了泰拳、散打、賽車，還有管理學的課程。
媽媽會輔導我作業，還會學着打理自己的資產。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伴我，眼裏的光卻越來越亮，肉眼可見地開心。
我仔細想了想，認真道。
「都喜歡。」
「現在的媽媽更喜歡。」
得到答案後，媽媽笑得輕鬆。
我問媽媽，她還喜不喜歡爸爸了？
媽媽告訴我。
「如果不是因爲一些原因，媽媽是不會和爸爸結婚的。你爸爸這樣的男人看不起媽媽，也看不起別的女人。」
「媽媽只會喜歡你，吳媽，還有媽媽自己。」
「所以呀，媽媽不會放過傷害歲歲的人。」
我安心地待在媽媽懷裏。
很快，爸爸找到了我們現在的住處。
我才知道，媽媽和葉叔叔做了個交易。
她會嫁給葉叔叔，條件是搞垮爸爸的公司。

-7-
這陣子葉叔叔似乎很忙。
媽媽也很忙。
她嘴裏唸叨着：「狗日的，爲什麼資源都掌握在男主手裏？」
「算了，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每天到處打電話，想辦法狙擊搞垮爸爸的公司。
葉叔叔給了媽媽一些適時的幫助。
大部分時間，她都忙得像陀螺，但開心又快樂。
爸爸置氣一樣，陪着白月光周遊世界，時不時微信給媽媽發消息時，媽媽已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拿下了爸爸公司的幾個大單。
葉叔叔意味深長地看着媽媽。
「想不到悠悠這麼厲害。」
媽媽毫無破綻地輕笑出聲，拿起手機選名牌包包。
「我哪會這些，顧辰澤公司裏的副總，是我學弟，恰好和他有仇。」
她想了想，補充道：「他喜歡林妍初很多年了。」
得到答案的葉叔叔沒再問。
而是催促她搬到自己家。
這點媽媽很堅持。
「結了婚，我會和歲歲一起搬過去。」
葉叔叔走後，媽媽說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沒了籌碼，我們就沒了競爭的資本。
我好奇地問媽媽：「我們競爭什麼？」
媽媽笑得很神祕。
「競爭一個主角的機會。」
後來，家裏有人敲門。
吳媽打開門後，門口站着爸爸。
他深深地盯着媽媽，看上去十分疲憊，想必是連夜趕回國的。
「樂悠，你藏得夠深。」
媽媽身子一僵。
爸爸快速攥緊她的手腕，咬着牙道：「勾引別的男人對付我？真有你的。」
「因爲他和我離婚？從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知廉恥！」
媽媽冷冷看着他，狠狠關門。
爸爸的手放在門上，被夾了一下，變得紅腫。
他痛呼出聲。
「有時間說這些，不如回去看看你的白月光。」
媽媽的聲音帶着幸災樂禍。
她自然不會放過林妍初。
吳媽拉着我的手，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她嘴裏總是念叨着什麼覺醒。
我不大懂，但是趴在她身上和她一起看手機。
吳媽好心給我解釋，上面寫的是什麼。
林妍初當初沒有答應爸爸的告白去了國外，她本以爲能實現自己的舞蹈夢。
結果發現，自己只能做個替補。
情急之下，她做錯了事，和不少人有了牽連。
前段時間傷了身體，不能再有孩子，也沒人願意娶她，纔想回國找爸爸接盤。
爲了遮掩從前的事，她也費了不少心思。
而媽媽放出的，就是她找人處理的錄音。
媽媽穿着紅色真絲睡裙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高腳杯，彎了彎紅脣。
「歲歲，馬上媽媽就能給你出氣了。」

-8-
林妍初出了事，爸爸也不再喜歡她。
聽吳媽說她連夜跟一個爺爺出了國，但那爺爺有老婆。
吳媽嘆氣，「這人是怎麼了，怎麼就想不開呢？」
我倒Ţü₈不這麼認爲。
萬一她就喜歡有老婆的男人呢。
爸爸沒空理會這些事，公司一直被針對，爸爸忙得腳不沾地。
等他終於保住公司和自己的位置時，葉叔叔和媽媽結婚了。
結婚那天，爸爸出現在了婚禮現場。
我穿着白裙子，皺着眉頭看着他。
爸爸抱起我，胡茬扎着我的側臉，十分不舒服。
他小聲說：「歲歲，我是你的親爸爸，不會有人比我對你更好。」
「一會你就告訴媽媽，不喜歡後爸，好不好？」
我聽明白了。
他想破壞媽媽的婚禮。
我鄙夷地看着他，掙開他的懷抱，拍了拍裙子。
「爸爸，你真不要臉。」
「當初媽媽和你結婚的時候，你喜歡壞阿姨，現在壞阿姨不喜歡你了，你又想媽媽回去。」
而且我現在不姓顧了，我姓樂，樂歲歲。
我是媽媽的孩子，纔不要做爸爸的孩子。
爸爸憤怒地看着我，舉起手想要打我。
但被媽媽瞧見了。
她提着白色的婚紗大步跑了過來，臨近時飛起一腳踹在爸爸肚子上，轉頭抱起了我，心驚膽戰地檢查了一番。
爸爸被踹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漲紅了臉。
「歲歲，傷到哪裏了？」
我搖搖頭，乖巧地抱着媽媽，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沒傷到，媽媽真厲害。」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又厲害又漂亮！」
簡直太酷啦！
我幸災樂禍地看着爸爸。
新爸爸很快趕了過來，他瞧見了剛剛媽媽踹爸爸那一幕，皺着眉頭質問保鏢。
「我記得婚禮沒請顧先生，看來是我安保做得不好了。」
不少賓客都看過來，爸爸臉色由青變白。
所幸破罐子破摔，他忽然低頭跪下，期翼地看着媽媽。
「悠悠，當初是我被騙了，我怎麼會放棄你和歲歲呢？」
「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才和他認識幾個月，他根本不值得託付！」
葉叔叔似乎生氣了。
他臉色很難看，對着一邊的保鏢說了什麼。
媽媽淡淡開口：「你值得託付？這些年我跟着你受過的苦還少嗎？」
很快，保鏢押着爸爸出去。
他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忽然怒吼着：「葉瑾就是個騙子，嫁給他你遲早後悔，你不會不知道，他有個兒子吧？」
「你以爲嫁給他就高枕無憂了嗎？你說歲歲和他兒子，他會偏心哪個？」

-9-
媽媽聽見了爸爸的話，扭頭看着葉叔叔。
但葉叔叔沒什麼，只是用一貫溫柔但讓人無法抗拒的語氣說道。
「先完成儀式，有什麼晚上再說。」
媽媽笑着點頭，但我卻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原來是媽媽的手涼涼的。
像極了她之前在屋子裏玩飛刀的樣子。
葉叔叔給了媽媽一場盛大的婚禮。
但在司儀問他願不願意娶媽媽時，他卻叫錯了名字。
葉叔叔深情款款開口：「我當然願意，宛宛。」
我憤怒地甩下了花。
「宛宛是什麼東西？你娶的是我媽媽，你失憶了嗎葉叔叔？」
媽媽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
葉叔叔眸光閃爍，那一瞬間似乎有不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被媽媽通通擋了下來。
「開個玩笑，繼續吧。」
什麼破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接下來就是葉叔叔帶着媽媽到處喝酒，媽媽看起來不太舒服，暈暈的。
晚上回到葉家，葉叔叔叫吳媽帶我先去睡覺。
他注視着媽媽，眼裏的佔有慾呼之欲出。
吳媽捂着嘴笑，就要帶我走。
我不大願意。
但知道他們不會聽我的，只能乖乖跟着吳媽走。
再趁着她放洗澡水時溜出來。
新爸爸和媽媽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帶子，看起來他們似乎要玩什麼遊戲。
但很快，我聽見媽媽淡淡開口。
「你有個兒子？」
葉叔叔一頓，彎了彎嘴角。
「你不用擔心，他平時不會出房間。」
媽媽揚眉，「還住在這裏？」
葉叔叔沒了耐心。
他重重放下手裏的東西，揉了揉眉心。
「怪我之前沒說明白。」
「但我認爲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他不過是個孩子，和歲歲差不多大，正好一起玩，你覺得呢？」
「你放心，他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不會欺負歲歲。」
媽媽放心地點點頭。
我卻忽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嘖，這不就是男主嗎？你女兒戀愛腦的男人，原來是二婚老公的兒子，真是狗血。」
「滾，什麼豬都想拱我的小白菜？還有你，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說，什麼系統像你這麼狗？」
「要不是你這個狗東西，我早就帶着歲歲走了，誰管這些癲子？」
不對啊，媽媽明明沒說話。
我擦了擦眼睛，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媽媽的臉色變得不太好。
她冷冷開口：「不可以讓兩個孩子見面。」

-10-
葉叔叔一怔，答應了下來。
他朝着媽媽移動。
我剛想看看他做什麼，背後就有一雙手捂住我的眼睛。
小聲說：「哎喲我的小祖宗，別看了，回去睡覺，別出聲啊。」
是吳媽。
我放棄了抵抗，老老實實地跟着她回去。
提問：「吳媽，你知道什麼是系統嗎？」
吳媽眼睛一亮，手機上寫着穿成……
後面幾個字不認識。
「系統就是小說裏給主角開的金手指，有了這個金手指，男女主就能克服困難在一起。」
可是爲什麼看起來，媽媽不喜歡這個叫系統的東西。
吳媽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有的系統就像人販子。」
「歲歲，現在的豪門和以前的可不一樣，動不動就霸總追妻虐女的，ṱűₖ手段千奇百怪，你還是要好好學習，以後帶你媽媽離開這裏。」
「雖然你媽媽嫁給了葉瑾叔叔，但人心易變，誰能說清以後的事？」
這句話我聽懂了。
我重重點頭，心想，如果葉瑾叔叔對媽媽不好。
那他就是大壞蛋，我也不要喜歡他。
媽媽嫁給新爸爸後，又像以ƭüₛ前一樣閒了下來。
但她整天穿着白裙子。
每天起來就會去花園照顧新爸爸的玫瑰花。
這天，我站在窗口，看着樓下認真澆花的媽媽。
奇怪的聲音還在腦子裏響。
「無聊的男人，無聊的愛好，養什麼花？還不如養小白臉。」
「宿主，你如果不攻略男主，可是會死的，到時候我可就要找新的女主了。」
「知道了，閉嘴吧。」
媽媽面上帶着假笑。
我注意到她一直有意無意地面對着新爸爸書房的位置。
只聽一聲冷笑。
我扭頭，對上一個和新爸爸長得很像的小男孩。
他好像比我大一點，手裏抓着一隻蜘蛛，目光冰冷嫌惡。
「噁心的學人精，你媽媽真醜。」
我腦中的弦「崩」地一下斷掉。
男孩恨恨地盯着我，手裏的蜘蛛忽然朝我扔過來，趴在我胸前的衣領上。
他眼裏閃着幸災樂禍，似乎等着我大喊大叫，立馬哭起來。
但我沒哭。
我抓起蜘蛛，一把捏碎，向前撲過去，騎在他身上，通通抹在他臉上。
「不准你說我媽媽，你個臭東西，現在就讓你變更醜。」

-11-
小男孩驚恐大叫，哭聲驚天動地。
媽媽第一個趕上來。
看到這一幕，她嘴角竟然泛起了陣陣漣漪。
「死嘴，憋住啊。」
「媽的，根本忍不住。」
「狗系統，看見沒？我女兒！我問你看見我女兒了沒？在嗎？看見我女兒了嗎？」
「……在，你很吵。」
看見媽媽笑，我也忍不住咧開了嘴。
可能是太開心了。
以至於沒看見新爸爸陰沉着臉，站在門口。
也是，畢竟我打的是他兒子。
我乾脆又給了小男孩一巴掌，反正也要捱罵了，不差這一下。
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他喊着：「爸爸。」
但新爸爸似乎不大想理他。
他徑直走到媽媽身前，眯了眯眼睛。
「不是說好了，每天早上都要去澆花嗎？你跑到這裏來，八點半前做得完這些嗎？」
新爸爸根本不關心他兒子。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更加高興地小聲說。
「我有媽媽愛，你沒爹疼，你又醜又慘。」
他哭得更大聲了。
媽媽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孩子們玩鬧，我上來看看。」
她從善如流地囑咐吳媽把我帶走，然後自己下了樓。
吳媽牽着我的手，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歲歲，一定不能受委屈，不能讓別人欺負了。」
我嚴肅道：「當然，媽媽說了，我一定不能讓別人欺負。」
她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有些擔憂。
「葉先生怎麼怪怪的，但願是我想多了。」

-12-
吳媽沒想多。
新爸爸不喜歡媽媽照顧我，也不喜歡她和我說話。
準確來講，他不喜歡媽媽和除了他以外的人講話。
這讓我很不開心。
那明明是我的媽媽。
但很快，我就沒時間想這些了。
因爲我要去唸書了。
新爸爸給我找了很好的國際學校。
他的兒子葉霄也在這裏唸書，大我一個年級。
開學不久，他還來班級裏找過我一次，冷冰冰地給我送早上忘記帶的小蛋糕。
吳媽讓的。
我扭頭分給了新朋友于珍珍。
第一天我們就成爲了同桌。
我把新爸爸送我的蝴蝶髮卡送給她，她也分享了她媽媽做的肉丸子給我。
她很活潑，說話語調總是上揚的，我很喜歡她。
生日這天，我給於珍珍送了吳媽做的小蛋糕，想請她放學和我回家慶生。
但於珍珍抿着脣，悶悶不樂的樣子，也沒有接我的小蛋糕。
我擔憂地問她：「你怎麼了？」
於珍珍沒說話，像是和誰慪氣。
我沒再詢問她。
媽媽說，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自己待一段時間，善解人意的朋友是不會打擾她的。
歲歲是善解人意的小朋友，不會打擾於珍珍。
直到第二節下課，葉霄又來了一次，說是新爸爸讓他來照顧我。
我「哦」了一聲，扭頭走了。
後來瞧見於珍珍在走廊裏，不知道在和葉霄說什麼。
我沒有多想，坐到了座位上。
起立時卻發現我站不起來了。
褲子上沾滿了膠水。
我急得小聲喊於珍珍。
「你可以幫我告訴老師嗎？」
她像沒聽見一樣，神色十分冷淡，甚至舉手告訴老師我不起立。
我驚詫地看着她。
老師皺眉批評了我一頓，語氣很冷，彷彿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我舉手和老師說，我凳子上有膠水。
她皺着眉頭，「怎麼會有膠水？小小年紀就說謊，不會是你不想上學，特意給自己找的藉口吧？」
吳媽說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帶媽媽過好日子。
我忍着不舒服繼續上課。
老師發了數學試卷，我看着卷子上的叉，抿起了脣。
「老師，我這道題明明做對了。」
老師瞥了一眼，不以爲意。
「你沒按老師教的步驟做，不給分。」
「況且你怎麼可能會高年級的知識點，還是個小女孩，數學怎麼可能這麼好？手機帶考場查的答案吧。」
我咬着脣，眼淚「啪嗒」掉在地上。
「看看我的乖寶咯，媽媽來接她，她一定很開心。」
媽媽站在門口，還是一身白裙子，但是笑得很開心。
她剛要開口：「ţũ̂₆老師，我是歲歲的媽媽，今天有點事想帶她提前離開……」
話沒說完，她看着眼眶通紅的我，笑容凝固了。
老師挑眉：「你就是歲歲媽媽？她最近表現不好，只知道和老師頂嘴。」
下一秒，媽媽一巴掌扇到老師臉上。
「滾。」

-13-
媽媽抱着悶悶不樂的我去了遊樂園。
裏面有穿着玩偶服的哥哥姐姐，還有些其他小朋友。
幾隻大玩偶一看見我，就開心地過來打招呼。
他們手裏拿着牌子，上面寫着：「歲歲生日快樂。」
我開心地笑了起來。
媽媽也很開心。
她摸了摸我的頭。
「歲歲，別怕，媽媽給你轉學。」
我看着媽媽，「媽媽，你怕嗎？」
媽媽笑容不變，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來。
裏面放着閃亮的粉色鑽石王冠，她調皮地眨眼。
「媽媽當然不怕啦，這是媽媽給你的生日禮物，歲歲喜不喜歡？」
我戴上了王冠，故作猶豫，很快笑開了。
「當然喜歡！媽媽送的，歲歲最喜歡！」
可是媽媽，你騙人。
你明明很怕，我都聽見了。
「你媽的系統不做人，歲歲還這麼小，你就用這種手段？！憑什麼？我都答應你了，我的女兒憑什麼要經歷這些？你給我說話！」
「宿主別激動，真的不是我，可能這本來就是個小說世界，一切都圍繞嬌妻和男人而生，你女兒成績好，又被你教得那麼……野蠻，這種人是不適合做嬌妻女主的，世界會自動修正。」
「修正你媽。」
媽媽的話含媽量太高了。
我連忙往她嘴裏塞了塊蛋糕。
喫點甜的吧。
回家後，新爸爸坐在客廳沙發裏。
開燈的瞬間，我看清了他漆黑的眸子，和臉上詭異的微笑。
他說：「悠悠，你最近不乖，爲什麼總想着跑呢？」
「她是你和別人生的孩子，你好像很喜歡她。」
媽媽的目光冷了下來。
新爸爸好像沒注意到，他只是用讓人不舒服的目光盯着我，惋惜道：「可惜了，但不能留。」
我臉上露出和他如出一轍的惋惜。
因爲我聽見媽媽說。
「是可惜了。」
「看來，歲歲又要有新爸爸了。」

-14-
媽媽讓新爸爸給我換學校。
他好像沒聽見一樣。
於是媽媽開始自己跑上跑下給我辦轉學。
她有爸爸一半的資產，花了不少錢去打點。
雖然媽媽每天回來都是笑着的，但我感覺她並不開心。
我和於珍珍也鬧掰了。
原來我不明白她爲什麼那樣做。
但我聽見了那個系統和媽媽的話，她喜歡葉霄，擔心我會和她搶葉霄。
可笑又無恥的理由。
葉霄是什麼很搶手的東西嗎？
今天媽媽和吳媽都沒有來接我。
接我的是司機叔叔，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不大想和他回去。
「老師，我可以在這裏等媽媽來接我嗎？」
老師堅定地搖頭。
「不行，我們都要下班了。」
我只能和司機叔叔離開。
可我等啊等，都沒有等到他帶着我回家。
車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聞着聞着，我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我在一個很黑的地方，耳邊響着優美又詭異的音樂，和男人的哼歌聲。
葉瑾叔叔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的側臉看上去很詭異，聲音沒有平時的溫和，反而帶着冷漠和興奮。
我有種直覺，這纔是真實的他。
我看着他，眼裏沒有絲毫的懼意。
葉瑾手裏拿着手術刀，轉過身，展示他身後不同動物的標本。
嘴角還帶着一滴血。
「喜歡嗎？你不是最喜歡洋娃娃了嗎？我看悠悠給你買了很多。」
「好巧，爸爸也喜歡洋娃娃，這些都是爸爸的洋娃娃。」
我皺着眉頭。
「叔叔，我不喜歡你的洋娃娃，他們很醜。」
葉瑾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冷冷地看着我。
「不是我的種，果然不討喜。」
「不像悠悠，原本她應該是我最完美的娃娃，她和小玲長得那麼像，幾乎一模一樣……」
「原本你也應該成爲我的娃娃，可你的血，實在是太髒了。」
「等你死了，我會好好照顧你媽媽的，再給她多買幾條白裙子，讓她漂漂亮亮的，別沉浸在悲傷中。」
新爸爸的刀一步步逼向了我，嘴角上揚。
但下一秒，他還沒笑出聲，身後的人已經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準確地拿着刀扎進他的頸動脈。
「廢話真多。」
「狗男的死了，我女兒的，我乖乖巧巧的女兒一定嚇壞了！」
媽媽蒙着臉，手裏拿着匕首，利落地踢開流血的新爸爸，溫柔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她壓低聲音，「上去往大路上走，你媽媽在那邊等你。」
我眨了眨眼，抱住她的大腿。
「可是，你就是我媽媽呀。」
剛剛醒來時，我就聽見媽媽和系統的對話了。
媽媽有些慌張。
我高興地跳了起來。
「果然，媽媽是動畫片裏的英雄！哦不，英雌！」
媽媽不慌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教你的啊？回去告訴吳媽，少帶你看短劇吧。」
我搖頭，「短劇好看……」
話沒說完，媽媽的笑僵在臉上，她茫然了一瞬。
【宿主，攻略目標死亡，啓動備選方案……】
後面我沒聽見。
但更讓我心驚的是，媽媽不受控制地朝後面倒了下去。
任憑我如何呼喊，她都沒有回應。

-15-
很快，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倉庫。
原本躺在一邊的新爸爸不見了。
我哭喊着要他們救救媽媽，他們像是卡頓了一瞬，才緊張地將媽媽推去了醫院。
警察叔叔說，是我原來爸爸的仇人綁架了我。
媽媽爲了救我傷了頭，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我抽噎着抬頭，「是葉瑾叔叔……」
他們撓頭。
「誰是葉瑾？」
新爸爸消失了。
爸爸也被仇家追殺，死了。
我繼承了他的財產和公司，但我年紀太小，沒辦法打理。
公司交給了代理人，我只要坐着收錢就可以了。
吳媽整天照顧媽媽，照顧我。
我在病牀邊一遍遍地念着：「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但她一直都沒有回答。
這一念就是十年。
成年那天，我考上了國防大學。
一道機械音找到了我，要我做這個世界的女主，完成攻略任務，攻略對象就可以救醒我媽媽。
我冷漠地問它：「我憑什麼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一個陌生人會救我媽媽？」
它「嘖嘖」兩聲。
「果然是她的女兒，當初我找上你媽媽時，你媽也是這麼說的。」
「開玩笑的，我就是來發放獎勵，當初被迫冰凍宿主意識也是不得已的……畢竟她做了太多違反規定的事，差點搞崩了這個小世界。不過最近不流行追妻虐女了，我們把這個世界改成了大女主的，所以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努力，變得更優秀吧！」
這一大串聽得我暈暈乎乎的。
耳邊卻響起一個溫柔中帶着怒意的聲音。
「狗系統，你在拐賣我女兒？」
我不敢相信地抬起頭。
面前的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單薄的身軀和幾年前似乎沒什麼變化。
她感慨地注視着我。
「歲歲，長大了。」
「生日快樂呀。」
16 樂悠番外。
我叫樂悠，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從小就是奶奶把我帶大。
她整天去賣餛飩、擺攤，就爲了讓我好好唸書。
因此, 我上學從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他們都叫我「書呆子」。
這簡直……是對我最大的讚美！
我就是要讀書, 要變得更優秀，要比所有人都厲害！
高中畢業時, 一切忽然變得奇怪。
我周圍總有些癲癲的人出現。
他們家世很好, 不需要怎麼努力就能比我的起點高出一大截，而且沉迷於你追我趕的戀愛。
無聊。
我堅信起點不同，但我的終點一定比他們高。
但麻繩總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奶奶生病了，病得很嚴重。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所以顧辰澤要娶我時, 我同意了。
我大學沒念完。
導師不解的目光, 同學鄙夷的神色。
我都可以不在乎，畢竟奶奶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可她的病沒有越來越好，反而油盡燈枯。
臨死前的願望就是讓我和顧辰澤好好的, 生個孩子。
這時, 有個叫系統的東西找上了我。
他說，我是這個世界的嬌妻女主，我不能有高學歷，不能有自己的事業，甚至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我的任務就是贏得男主的愛，給他生孩子。
這簡直駭人聽聞。
哪裏來的人販子？
但我安下心來, 我就說奶奶怎麼會讓我和顧辰澤好好的。
她的願望一定是, 樂悠要成爲最厲害的人，要做自己喜歡的事。
於是我準備和顧辰澤離婚, 悄悄聯繫導師想要重新上學。
甚至規劃好了勤工儉學和以後去哪個公司歷練學習。
系統急得要死，卻拿我毫無辦法。
它說：「你簡直是我帶的最差的一屆宿主！」
「該死啊, 明明有捷徑可以走, 你爲什麼非得選擇最苦的一條路, 這樣會受到懲罰, 甚至是死！」
我毫不在意。
死就死唄，我樂悠死也要死在追隨理想的路上。
但我懷孕了。
系統憐憫地告訴我。
「你可以去追隨理想了, 你肚子裏這個被世界選中了, 她纔是真正的嬌妻女主。」
「她會週轉在男人中間，爭風喫醋，逐漸失去自我，走過所有虐文劇情，最終和男主幸福地在一起。」
那一刻, 我簡直要發瘋。
該死的, 我肚子裏怎麼有個崽啊？我明明還是個孩子！
下一秒, 我做出了一個該死的決定。
我冷靜開口：「綁我，趕緊他媽的綁我，我做你的狗屁女主。」
「不準動我女兒。」
我按着系統的要求, 對顧辰澤百依百順，卻故意讓歲歲跟着我學拳擊、學散打，學很多很多保命保錢的東西。
甚至帶着她看小說。
果然, 那個小小軟軟的小女孩，脫離了劇情裏嬌軟的模樣。
不愧是我女兒。
樂歲歲，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