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男友偷開我的車去接小青梅。
結果兩人發生車禍,雙雙殞命。
我車報廢了不說,還被兩家父母索要天價賠償。
爲此我創業失敗,債務纏身,神情恍惚之下落水身亡。
可沒想到被水吞沒的那一刻,我竟回到了男友偷開我車的那天。
-1-
「冉冉,把你車鑰匙給我,我去機場接一下小雅。」
當我聽見駱博文這句話時,我就意識自己重生了。
看着家裏熟悉的一切,我心中百感交集。
因爲前世,這套房子在我被駱博文和安雅父母弄得債務纏身時就被迫賣掉了。
前世正是這天,駱博文的小青梅安雅回國。
駱博文的車被送去保養了,就找我借車去機場接人。
但在我和駱博文交往期間,他常常會在我面前提起安雅,讓我心裏很不舒服,就沒借。
可沒想到,駱博文竟趁我不注意時,偷偷把我的車鑰匙拿走了。
就是這麼一個小疏忽,將前世的我推入了深淵。
駱博文在接到安雅之後,在路上發生了車禍,兩人雙雙殞命。
兩家父母悲痛欲絕,又找不到人撒氣,便把矛頭對向了我這個車主。
說是我把車借給駱博文,才導致他們發生了車禍,向我索要天價賠償。
但可笑的是,後來經過調查發現,那兩人之所以發生車禍,是因爲他們在車輛駕駛途中調情。
安雅故意挑逗駱博文,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
駱博文怕癢,一下子沒控制住,就把方向盤打歪了。
與貨車相撞的瞬間,兩人頃刻間斃命。
本來一般情況下,即便車是我主動借出去的,我也不需要承擔責任。
可壞就壞在,駱博文一週前剛做過近視手術。
駱博文的父母就咬死了這一點,說我明知駱博文當時做完眼睛手術易疲勞,不適宜開車,還把車借給他,所以我需要對兩人的死負責。
當時我和駱博文還是戀人關係,我無法證明車是駱博文偷偷開走的,最後我被判處賠償兩家父母各九十萬元賠償款。
那麼多錢,哪怕媽媽最後賣了房子,也沒能替我填上這個窟窿。
爲此,我還上了徵信黑名單。
可即便我落到了這步田地,兩家父母還是不肯放過我。
他們每天找我鬧事,還把我曝光到了網上,故意造謠抹黑我,害得我前途一片大好的事業被迫中斷。
媽媽因此氣病,我卻連給她看病的錢都沒有。
這些壓力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在苟延殘喘了兩年後,我在某個酒醉的夜晚路過江邊。
當時吹着淒涼的晚風,我想起自己悲慘的遭遇,一時神情恍惚,不慎跌落江水,結束了我短暫的一生。
可沒想到,當我徹底被水吞沒後,居然又回到了駱博文偷開我車的那天!
-2-
此刻我看着駱博文,心裏覺得既諷刺又怨恨。
諷刺的是以前我還沒買車時,我讓他來接我下班,他總藉口太累,或沒空來搪塞我。
結果他小青梅一回國,他就算借車都要去接人家。
怨恨的是,這對渣男賤女自己作死就算了,偏偏還要連累我。
不過既然我回到了事情還未發生之前,那麼我定會避開前世的劫難,然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於是我直接對駱博文說:「不借。」
駱博文如前世一般反問道:「爲什麼不借?要不是我車拿去保養了,我也不會找你借車的。就你那十幾萬的車,我平時看都不看。」
「我爲什麼不借,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駱博文。
「從我跟你談戀愛的第一天開始,你這位小青梅就一直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哪怕她人不在國內,你也總因爲她的事放我鴿子。以前是我腦子進水,連這種事情都能忍得了。但現在我腦子裏的水倒完了,我不想忍了。我們分手吧。」
可駱博文卻沒把分手這話往心裏去,反而得意地笑了。
「原來你是喫醋啊。這你放心好了,我跟小雅就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你不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車鑰匙趕緊給我吧,小雅馬上落地了。」
聞言,我一臉問號無語看着駱博文。
「你是聽不懂中文嗎?我說分手,你在這裏瞎幾把扯什麼?聽不懂中文的話,建議你回小學母校重造一下。」
駱博文被我懟了個措手不及,臉色迅速沉了下來。
「鬱冉冉,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放低身段給你解釋,你還來勁了是嗎?等我走出這扇門,是不可能再來哄你的,你自己掂量清楚。」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打開家門。
「我掂量得很清楚,倒是你好像心裏沒點逼數。趕緊走吧,別讓我叫保安來請你。」
駱博文氣得面色漲紅,直接甩門走了。
而我坐在沙發上,摸出包裏的車鑰匙,狠狠鬆了口氣。
這一次,我終於改變了自己倒黴的命運。
但就這樣跟駱博文分了手還是不保險。
因爲他剛離開時,我在陽臺邊上看他是打車走的。
那麼大概率他和安雅也改變了早死的命運。
既然沒死,那像他這種聽不懂人話且盲目自信的男人,萬一腦回路亂竄,又給我鬧出什麼幺蛾子就不好了。
於是我想了想,直接發了條恢復單身的朋友圈。
文案剛發出後不久,就有通過駱博文認識的朋友在下面評論,問我們怎麼回事。
對於他們的八卦心態,我並不打算搭理。
直到我刷到了駱博文發小老婆的評論,我腦子裏迅速冒出了一個報復駱博文的絕佳辦法。
-3-
駱博文發小的老婆名叫駱希蓉,三個月前被查出了胃癌。
索性被發現的及時,做完手術後身體恢復得不錯。
可只有我知道,前世在駱希蓉做完手術的第二年,她的胃癌就毫無徵兆的復發了。
從復發到去世,短短只有兩個月時間。
病情失控得連醫生都勸她放棄治療。
可憐她之前爲了治病,掏空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欠了好些外債。
在駱希蓉閉眼之前,她心裏放不下那個家,也放不下才 4 歲的兒子,可以說是含恨而終。
雖然我重生回來無法替她改變復發的局面,但我卻可以用她的病,對駱博文進行一次完美的報復。
對Ṱû⁸我來說,駱博文上輩子留給我的痛,讓我覺得死都便宜他了。
我得讓他和我一樣痛苦,纔算真正解了我的心頭之恨。
而要實施我心底的那個計劃,跟駱希蓉打好關係刻不容緩。
於是我私聊了駱希蓉。
「駱博文的小青梅回來了,所以我就跟他分手啦。不過這都是小事,一個男人而已,哪比得上我們的姐妹情啊。希望我跟他分手之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駱希蓉很快回復:「那肯定啦,男人怎麼比得上我們的友誼!駱博文那個小青梅我知道,以前我跟高延結婚時她還沒出國,我見過她一次,說話茶裏茶氣的,當着男生的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聊他們啦,你出院之後恢復得怎麼樣?之前我媽媽給我從長白山那邊給我帶了兩條特別好的參,我拿一條過來給你。聽說喫這個養身體特別好。」
駱希蓉十分感動。
「那肯定很貴吧,這怎麼好意思呢?」
這語氣一聽有戲,於是我不由分說,拿了條參就開車去了駱希蓉家。
收到參的時候,駱希蓉笑得合不攏嘴,拉着我聊了很久。
我配合着她的話題聊下去,一下午也算是相談甚歡。
離開時,駱希蓉熱情地送我出門,拉着我的手道:「自從得癌後,身邊這些朋友生怕我問他們借錢,一個個都躲着我。只有你心裏想着我,還送我這麼好的參。不管你跟博文以後怎麼樣,咱們一定要常聯繫,常來往。」
「那肯定的。」
從駱希蓉家離開後,我內心覺得有些唏噓。
前世她死時才 27 歲,正值大好年華,最終卻被病魔折騰得不成人樣。
懷着這種灰濛濛的心情,我開車回了家。
但沒想到,我卻在家門口碰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見我回來,駱博文立刻放下手機,煩躁地問:「你怎麼把我微信拉黑了?電話也打不通。你知道我在這等了你多久嗎?」
我一臉無語地看着駱博文。
「分手了肯定要把你拉黑啊,我可沒有跟前任做朋友的習慣。而且我們既然分手了,你杵在我家門口幹什麼?專門來找罵的?」
我話音剛落,站在駱博文身邊的女生便嗲嗲地插話道:「這位就是冉冉姐吧。你好,我是小雅。」
「哦,有何貴幹?」
安雅衝我俏皮地笑了笑。
「剛剛博文來機場接我,說你因爲這事跟他吵架了,我心裏特別過意不去,所以親自上門,想請你喫個飯,順便解釋一下我和博文哥哥的關係。我們一起長大,就跟親兄妹一樣的,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聽不懂人話啊。
我都反覆強調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們竟還能在這自說自話。
於是我的耐心徹底告罄。
「我再最後強調一次,我們已經分手了。分了手的人,嚴格來講就是陌生人。你們現在堵在我家門口唧唧歪歪一大堆,是想幹什麼?非要我報警告你們騷擾才能消停嗎?」
被我無差別攻擊,安雅很是委屈。
「冉冉姐,我是真心想來跟你解釋的,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駱博文見不得小青梅受委屈,立馬擋在她身前。
「鬱冉冉你夠了啊,在我面前口無遮攔就算了,針對小雅做什麼?虧她還惦記着你,還從國外給你帶了護膚品,說是抗老效果特別好,國內都買不到。」
安雅柔柔一笑,從駱博文身後出來。
「是啊,冉冉姐。我聽博文哥哥說你經常熬夜加班,咱們女人熬夜就容易老呢。這套護膚品是我媽媽給我帶的,但我現在的年齡還用不到,給你正合適呢。」
呵呵,這是當着我的面內涵我老呢。
但想到上輩子安雅的結局,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其實吧……能夠自然變老也是一種福氣,就怕有些人沒這個福氣,永遠年輕在某個年紀呢。這護膚品既然你送來了,那我就收下了喲,不然我擔心你永遠都用不上,放着也是浪費了。你把收款碼給我,我折現給你。」
說着,我又拿出鑰匙開門。
「哦,對了,之前你博文哥哥還送了些破爛給我,既然你們今天來了,那就把那堆破爛都拿走吧,免得我還要再跑趟廢品站。」
駱博文被我說得面色漲紅,正想出聲理論,就被我砰地一聲關在了門外。
進門後,我迅速把他以前給我送的東西都打翻出來,然後用黑色垃圾袋裝好,直接扔出了門外。
駱博文再也忍不住了,氣得在外面猛拍門。
「鬱冉冉,你什麼意思!你出來給我說清楚!」
隔壁業主跟我媽關係不錯,此時聽見動靜,怕我一個小姑娘喫虧,出來一頓輸出,就把駱博文給罵走了。
世界終於清靜了。
-4-
從那天起,我和駱博文徹底鬧掰了。
在收拾好心情後,我把所有心力都投入到了創業之中。
我所投入的創業賽道,是跟閨蜜謝瑩一起做跨境電商。
前世我們一拍即合,很快便把 B2C 模式給跑通了。
可就在我們事業即將步入正軌時,就被駱博文和安雅這兩個奇葩害慘了。
自從我官司纏身後,所有的一切都停滯不前。
爲了不連累謝瑩,我主動退出了公司,以保全我們的心血成果。
現在想想,實在太可惜了。
好在我已經改變了自己上輩子的倒黴結局。
那麼接下來,我便要把前世沒來得及施展的抱負好好施展一番。
並且,我還能利用前世所得到的一些超前訊息來變現出更多的財富。
比如國慶期間瘋漲的股票,被我提前低價大量購入,賺得盆滿鉢滿。
然後我用這筆天降橫財從腦子裏翻出了幾個下半年火爆的新興投資項目,趁他們現在不溫不火時入股,以待來日的暴富。
在我的事業和投資做得有聲有色時,偶爾也會聽說駱博文和安雅的消息。
比如他們在不斷的曖昧拉扯中,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開始了正式交往。
纔不過半年時間,就又聽說兩人要訂婚了。
剛傳出這個消息時,駱希蓉還小心翼翼地試探過我,生怕我會因此難過。
可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我巴不得兩人趕緊結婚纔好。
只有他們被法律綁定成家庭共同成員後,我才方便把他們一鍋端呀。
好在沒讓我等太久,駱博文和安雅的婚訊便在朋友圈子裏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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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婚的日期,剛好是我和駱博文分手的一年後。
這一年裏,我和謝瑩的電商事業已經步入了正軌。
我投資的幾個新興項目也開始有了回報。
那些豐厚財富最直觀的體現,就在於我帶着媽媽從之前中低檔的小區搬進了市中心大平層。
車的檔次也翻了好幾番。
銀行卡里的數字也在持續穩步增長,一切都如我預料般的發展着。
包括,駱希蓉的病。
其實關於這一點,我的心情很複雜。
一開始,我只是想利用駱希蓉達成我對駱博文和安雅的報復,所以才刻意接近她,和她打好關係。
但這一年下來,由於我對她的關心,讓駱希蓉真心把我當成了朋友。
所以後來即便知道她的病無力迴天,我也總提醒她按時複查,在內心深處爲駱希蓉祈禱一絲奇蹟。
但可惜的是,上天並沒有眷顧駱希蓉。
在某個冬日的午後,我突然接到了駱希蓉的電話。
她在電話那頭哭得不能自已。
「冉冉,我……我癌症……復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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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這個電話時,我和謝瑩正在外地出差。
得知駱希蓉狀況不好,我趕緊開車回了 B 市。
在見到駱希蓉的第一時間,我便給了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此時她眼淚已經哭幹,只拉着我的手黯然道:「其實一年前手術成功的時候醫生就跟我說了,癌症會有一定復發的幾率。對於這一天,其實我預想過很多次了。老天要這樣玩弄我,大不了我認命就是了。可我唯一放心不下就是我兒子。等我走了,東東可怎麼辦啊。」
我握緊她的手道:「還能怎麼辦,繼續治唄。我手裏還有點閒錢,可以先拿給你用。」
可聞言,駱希蓉眼中的神采卻越發灰暗。
「可我跑了好幾家專科醫院,醫生都勸我放棄治療了。我是認了命了。只是我放心不下東東和我爸媽。我之前治病掏空了家裏,以後孩子讀書,我爸媽的養老都沒有保障了,我現在是愁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覺。」
我嘆了口氣,順着她的話道:「誰說不是呢。以後孩子讀書買房都是大筆開支。你又是獨生女,以後你去了,長輩也都沒了指望。像我有個朋友,他也是得了癌,不過他發現的時候就晚期了,沒得治了。要說他也是個狠人。ƭū⁽知道自己沒救了,上個月就找他一個有錢朋友借了車,然後故意車禍把自己給撞死了。他那朋友最後被他父母索賠了 90 萬。錢一到手,他養孩子的錢立馬就有了。也真是令人唏噓。」
聽完這話,駱希蓉表示疑惑。
「真能賠這麼多啊?」
看着她眼裏閃爍着的微光,我知道,駱希蓉心動了。
「之前開庭的時候,我還真去聽過一耳朵。說是車主借車一般情況下是不用承擔責任的。但壞就壞在,車主明知道朋友身體不好,還把車借給了朋友,沒有盡到監督管理的責任,最後被判賠了 120 萬。」
「這樣啊……」
駱希蓉應完話,就微微陷入了沉思。
我也安靜地陪在她身邊,沒有打擾她。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我從包裏拿出一打現金遞給駱希蓉。
「這是兩萬塊錢,希蓉你拿着。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但無論如何我想讓你知道,不管有什麼事,我這個朋友始終都在你身旁。」
見狀,駱希蓉連忙推拒。
「這怎麼好意思呢,冉冉。這一年你體諒我手頭緊,時常借錢給我。以前那些我都還來得及還你呢,我怎麼能再拿你的錢。」
「這有什麼的。咱們朋友一場,情誼比錢更重要。」
說着,我強硬地把錢塞回了駱希蓉手裏。
她大爲感動道:「冉冉,你真好。不像駱博文那兩口子,跟我家高延還是從小玩到大呢,之前就讓他們幫忙託關係在醫院弄個牀位,都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幫忙。虧我家高延以前對他們那麼好。安雅在國外的時候,老說想念家鄉的東西,高延聽了就一籮筐地給她寄,東西和運費那都是自費的,沒問她要過一分錢。」
哎,這個傻女人。
還真以爲人家是單純的發小呢。
高延之所以一籮筐地給安雅寄東西,是因爲他曾經追過安雅,只是沒追上而已。
因此安雅成了他心頭的白月光。
安雅回國,他本也想去機場接的。
只是礙於駱希蓉身體不好,他既得照顧駱希蓉,又得照顧孩子,忙得不可脫身,這才作罷。
前世安雅死了以後,他每逢年節,必然會去祭拜安雅。
反倒對自己癌症身亡的原配老婆,都沒有那麼殷勤。
看了也叫人寒心。
於是我暗戳戳地拱了把火。
「希蓉啊,不是我想挑撥你們夫妻關係。但對於安雅這人,你還是多留個心眼。以前我還跟駱博文在一起的時候,安雅就經常三更半夜跟他打電話,有時候明知道我在旁邊,還故意跟他談笑風生。我一問駱博文,他就用什麼兄妹搪塞我。雖然現在安雅結了婚,但該注意的,還得注意點。」
可聞言,駱希蓉卻並不在意。
「雖然我也不喜歡安雅,不過她估計也看不上高延。駱博文這人雖然不怎麼樣,但長相確實沒得說,安雅還不至於放着駱博文不要,來找高延。」
「那也是。」
我順着駱希蓉的話道:「駱博文雖然能力一般,家世也一般,但那張臉確實長得好,不怪安雅喜歡。而且我聽說,駱博文老家那片好像要拆遷了。聽說每戶能拿幾百萬賠償呢。等賠償款下來,駱博文這身價條件也跟着要漲了。要說也是老天不公,拆遷這好事怎麼就沒讓你和高哥攤上呢。要是你們也能得一筆賠償款,那下半輩子不就有靠了嗎?」
駱希蓉很驚訝,「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高延說啊。他跟那兩口子關係那麼好。」
「我也是無意聽安雅跟別人炫耀才知道的。估計……是怕你們找他兩口子借錢吧,所以消息瞞得死死的。哎,也是一點朋友情誼都不顧。」
如今駱希蓉政正爲了錢的事發愁呢,乍然聽說這個消息,想必心裏會難受得七上八下。
這也不怪駱希蓉小心眼。
實在是駱博文兩口子太過無情。
人家高延以前對他們那麼好,他們連一點小忙都不肯幫,也是一點道義都不講。
反正今天,我把該拋的餌都拋到了駱希蓉面前,她要如何選擇,就看她自己了。
-7-
很快,駱希蓉便給出了答案。
在探望完她後的第三天,我聽到了駱希蓉的死訊。
而她的死因,是在駕車途中突然犯病,手沒控制好方向盤,直接飛速撞上了護欄,車頭直接報廢,駱希蓉當場身亡。
而她駕駛的車,正是駱博文淘汰下來的舊車。
他作爲車主,這個責任是一定逃不了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事故原因被調查出來之後,高延立刻開始向駱博文索賠。
以他雷厲風行的手段來看,估計駱希蓉在做出這個決定前,肯定和高延商量好了。
她以命爲家人的下半生求一份保障,而高延也因爲被駱博文和安雅寒了心,索賠的攻勢十分迅猛。
Ŧűⁱ而駱博文作爲車主,覺得自己很冤,自然不肯掏錢。
於是高延就直接把他告上了法庭。
由於駱希蓉的病情有目共睹,駱博文便成了明知駱希蓉身體不好,還借車給她,被法院判責,要求他支付給駱希蓉家屬 120 萬的賠償款。
駱博文不服這個判決,堅持上訴。
但無論他上訴幾次,法院依舊維持原判。
高延也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質問駱博文。
說他們家明明有拆遷款,卻不肯拿出來賠償。還說他要是再不識相,就直接去法院申請強制執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駱博文老家那片的確是要拆遷,可拆遷的範圍卻沒有涵蓋到駱博文家那一塊兒。
所以駱博文肯定拿不出那麼多錢。
可高延卻不管那麼多,反正他老婆都沒了,家裏還欠了外債。
所以向駱博文索賠,是他接下來對抗生活變故的唯一途徑,不從駱博文身上咬下來一塊肉來他絕不會罷休。
這就導致駱博文最近過得非常狼狽。
聽說他最近爲了籌錢,忙得焦頭爛額,人都瘦了好幾圈。
當我聽說這事後,心裏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因爲前世,他就是這樣害我的。
我就如他現在這樣,事業受到影響,家裏人也跟着遭罪,前路一片迷茫,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困境。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駱博文居然還有臉來找我借錢。
-8-
碰見駱博文那天,我剛祭拜完駱希蓉。
車剛開到家樓下,我就被他擋住了去路。
從前的駱博文,雖然各項條件一般,但那張臉着實長得好看。
無論他從前走到哪裏,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可現在的駱博文神情頹靡,面色憔悴,明明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剎那間老了好幾歲。
這副老菜幫子的模樣,讓我對他更加沒了耐心。
於是我不耐地說道:「你擋我路幹什麼?」
駱博文面色訕訕地看着我。
「冉冉,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換做以前,被我毫不留情地懟,駱博文早發脾氣了。但此時,他卻絲毫沒有便變臉,神情反而更加諂媚了。
「就是我聽說你現在自己創業,事業做得還挺好的。我現在暫時遇到一點困難,能不能找你借點錢週轉一下?等我手頭鬆了就立馬還你。」
事實證明,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搖搖頭,譏諷地看着駱博文。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借錢給你?一年多不見,你怎麼越來越自信了?」
「咱們好歹交往過一場,多少也有點情分。冉冉你就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
他上輩子把我害的那麼慘,居ẗū́₄然還敢跟我提情分。
要不是他沒有前世的記憶,我非得把他噴得狗血淋頭不可!
但重活一世,我性格穩重了些,不再像從前那麼急躁。
於是我優雅地撥了撥劉海,衝駱博文假笑道:「也不是我不想借錢給你。主要是我們生意人,借錢就相當於借財出去。你把我財借走了,那我以後還怎麼發財啊?而且你沒錢,可以讓安雅跟你一起還嘛。她是你老婆,應該要跟你同甘共苦纔對,你不去找她,反而找我是什麼道理?」
說到這個,駱博文更氣了。
「別提安雅了!那女人,一點夫妻情意都不講。一聽說高延索賠那麼多錢,直接躲回孃家去了。我媽都氣病了,她也不說回來看看,真是無情!」
我假意安慰道:「嗐,她躲回孃家頂什麼用啊啊。你們是夫妻,按理來說這算是你們的夫妻共同債務。她就算人躲了,到時候法院強制執行起來,她也跑不了啊。我跟你說,你不用急。等到時候她名下的資產被執行了,她就算不想跟你分擔也沒轍。你啊,就是心太軟了。要是我,我直接擺爛,到時候安雅自然會着急的。」
聽見這話,駱博文眼珠子一轉,估計心裏已經打起了壞主意。
-9-
駱博文走後,我不知道他回去後做了什麼。
但很快,我就聽說了他和安雅要離婚的消息。
我着意打聽了一下,弄明白了那兩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駱博文把我那番話給聽了進去,回去後直接跟安雅攤了牌。
說要是她不一起跟她還這個賠償款的話,那他就直接擺爛,等着法院強制執行。
安雅氣得不行,卻也拿駱博文沒辦法,最後只好答應幫他湊二十萬。
駱博文父母也支援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還是他將之前買的婚房給賣了,才湊齊了所有賠償款。
在錢還清後,安雅和駱博文經此一事,也徹底看清了對方。
但兩人不同的是,安雅看清了駱博文的本質,又看他如今因爲還債一無所有,所以動了離婚的心思。
但駱博文卻覺得,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很難再找到人願意嫁給他,所以即便心裏對安雅有了疙瘩,也仍舊不想離婚。
所以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是同牀異夢。
一對夫妻,但凡心不在一處了,那這個日子也基本上不可能過得好了。
之後安雅和駱博文提了好幾次離婚,駱博文都不同意,甚至還以極端手段威脅安雅。
安雅怕激怒他,便忍氣吞聲地跟他繼續過了下去。
但沒多久,高延在走出喪妻的影響後,又開始頻繁地和安雅聯繫起來。
一開始安雅是看不上高延的。
但高延那人慣會甜言蜜語逗女人開心。
在安雅每次跟駱博文吵架時,高延總能及時出現,給安雅提供頂格的情緒價值。
貴重的禮物也是說送就送。
一來二去的,安雅也就漸漸偏了心思,和高延關係密切了起來。
本來他們那些破事,我是不打算聽,不打算看,也不打算管的。
但自從駱希蓉去世後,我心裏爲她感到唏噓,所以常會關心她兒子東東。
上門的次數多了,也就無意中撞見了高延和安雅的事。
這熱鬧,光我一個人看有什麼意思呢?
當然,要邀請駱博文這個當事人的老公一起來看,纔算真正的熱鬧。
-10-
這段時間,除工作以外,我格外注意高延和安雅的一舉一動。
在高延生日那天,又按捺不住性子去找安雅了。
那晚駱博文剛好跟朋友出去喝酒,給了兩人廝混的絕佳掩護。
所以安雅便打扮靚麗地出了門。
她前腳剛與高延在酒店會和,我後腳就匿名給駱博文發了張她進酒店的照片。
不僅如此,我還以熱心朋友的身份提醒他。
「博文,我無意中發現你老婆和高延出軌了。我怕給自己惹麻煩,所以只能匿名跟你講了。另外還有一件事,當初駱希蓉車禍身亡並不是意外。他們兩口子在知道駱希蓉沒救後,就打算借你的車,從你身上刮脫一層皮了。本來我沒打算把這事告訴你,但高延在你那裏拿了賠償之後,居然還跟安雅廝混,這明擺着欺人太甚,你自己以後當心點吧,別被那兩人給耍了。」
如此爆炸性的消息,駱博文給我的反應一定會非常完美。
果然,在收到消息後,駱博文嘗試給我這個號碼打電話,但被我拒接了。
隨後他又回了條消息過來。
【你是誰?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怎麼證明高延是坑我的!】
對此,我只輕飄飄地回了句。
【我之所以把事實告訴你,只是爲了良心好受點。信不信由你。這個號碼我以後不會再用了。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我利落地關了機,不管駱博文的繼續質問。
但我知道,他今晚肯定會去酒店捉姦。
只要他在酒店看到高延和安雅滾在一起,那麼我的話,他不信也會信。
-11-
當晚,駱博文很快趕到了高延和安雅幽會的酒店。
不僅如此,他還帶了兩個朋友一起。
駱博文到酒店前臺後,直接把他跟安雅的結婚證往桌上一擺,讓工作人員幫他查安雅的房間號。
還說要是酒店不配合,就立馬報警,舉報他們收容婦女賣銀。
酒店不想惹麻煩,又看他有結婚證,便幫他查了房間開了門。
可想而知,駱博文在推門而入時,看到的會是怎樣一副畫面。
當時我人雖不在現場,但事後我看了從駱博文朋友那裏流傳出來的視頻。
只見視頻裏,幾人湧入房間後,一眼就看到了在牀上翻滾的安雅和高延。
當時安雅身上沒穿衣服,看到自己被拍後,嚇得驚聲尖叫,縮着頭就往高延懷裏躲。
這一舉動,深深刺痛了駱博文的眼睛。
尤其他想到高延開房,以及追安雅的錢,都是從他那裏詐走的,就氣得失去了理智。
他當即衝上前,直接給了高延一拳。
高延一開始因爲沒穿衣服,所以躲躲閃閃的,並沒有跟駱博文打起來。
直到後來,駱博文問他,是不是和駱希蓉故意借他的車,坑他的錢時,高延眼神閃躲了。
憑藉自小相熟的瞭解,駱博文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腦中湧現出自己最近生活的狼狽,以及那段和安雅感情破裂的婚姻,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操起牀頭櫃邊上的菸灰缸就往高延身上砸。
高延喫痛,也顧不得在乎形象了,直接跟駱博文對打起來。
駱博文一看,他這個罪魁禍首竟還敢還手,氣血瞬間上湧,手上的動作越發無所顧忌。
他打紅了眼,甚至直接操起菸灰缸往高延頭上砸。
哪怕隔着視頻,我都能聽見那令人心驚肉跳的擊打聲。
而高延,在被猛烈擊打頭部後,瞬間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見狀,駱博文的兩個朋友才發覺不對,趕緊上前阻止了他。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後續是警車及時趕到,將這些人都帶走了。
但我看高延的傷勢,雖不至於斃命,但絕對夠把駱博文送進監獄。
-12-
三天後,對於駱博文打人事件有了新的進展。
那天高延被送往醫院後,做了全面體檢。
結果發現他被駱博文打得顱骨骨折ṭŭ₊,差點就腦出血了。
要不是救治及時,也許人就那樣沒了。
等高延清醒過來後,揚言一定要送駱博文蹲大牢。
這可把駱博文父母給嚇ṭũ⁰壞了,立馬拿着錢和禮來找高延,希望能夠和解。
高延本來還ŧű⁷不願意,但高父高母得知自家兒子是因爲勾搭了人家老婆纔會被打,都沒臉支持他去上訴,勸高延和解算了,別把事情鬧大。
要真把事情鬧大了,他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高延把這話聽進去了,便同意了和解。
但和解的前提是,駱家要賠償給他五十萬。
駱家父母爲了兒子不坐牢,無奈之下同意了。
可之前他們爲了那九十萬,已經掏空了家底,這五十萬,他們便逼着安雅和她父母出。
說只要他們出這錢,就同意駱博文和安雅離婚。
否則他們就要一輩子纏着安雅,讓她一世不得安生。
可安家也不是大富之家,之所以能送安雅出國留學,完全是因爲安雅的強烈要求。
可國外開銷不菲,老兩口已經把家底都花得差不多了。
所以駱安兩家又爲錢狠狠鬧了一場。
最後兩家達成共識,各出一半,駱博文同意離婚,還安雅自由。
但這次高家在收錢時,就留了個心眼。
之前的九十萬賠償款,都是打到了高延卡里。
那些錢,不僅讓高延還完了外債, 還大有剩餘。
正是手裏有了錢,所以高延纔在駱希蓉去世後的短短幾個月時間, 就起了花花心思。
高家父母深知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兒子手裏的錢都會被安雅禍禍完, 於是他們趁高延還躺在病牀上時,直接把剩下的錢全轉回了自己卡里。
包括這五十萬,高家父母也沒經高延的手。
一開始高延還很生氣,不願意把錢放他爸媽那兒保管。
但薑還是老的辣。
老兩口知道兒子跟安雅已經牽扯不清,等安雅離婚後,兩人多半還會繼續攪在一起。
於是高母便直截了當地表態,如果高延非要把那個錢拿回去,那從今往後,他們不再幫他帶東東,並且堅決不同意安雅進門。
自從駱希蓉去世後,高延自己要上班, 平時沒什麼時間管東東, 他都是由爺爺奶奶照料。
如果爺爺奶奶撂挑子不幹了,高延絕對無法在工作之餘兼顧東東。
所以他最後妥協了。
畢竟那錢放在自己爹媽那攢着,將來還是留給他和東東的,他既虧不着什麼,將來還能順利把安雅娶進門。
最後兩家達成了和解,駱博文花錢消災,免去了牢獄之苦。
他也信守承諾,跟安雅離了婚。
如今的他, 老婆跑了, 家裏所有的錢被掏空, 還欠了外債。
工作也因爲他被拘留, 最後被公司辭了。
現在的駱博文,一無所有,一如前世的我。
看到這個局ťū́ₖ面, 我心裏那口惡氣, 總算出了。
至於安雅, 她在拿到離婚證後,果然又跟高延攪和在了一起。
兩人飛速領了結婚證。
在正式成爲夫妻後,安雅便旁敲側擊的想讓高延把家裏的錢交給她管。
可問了好幾次,高延都支支吾吾地沒表態。
後來實在瞞不住了他纔跟安雅說, 那些錢都被他爸媽拿去了。
安雅非常生氣,覺得自己被騙了, 便指使高延去找他爸媽要。
但老兩口爲了給孫子存住錢, 直接把大部分款項都存成了定期。
而且他們還很聰明, 把錢分成了好幾份存。
存的期限依次是一年, 兩年,三年,以此類推。
這樣既保證錢不會被兒子拿走, 又保證了用錢的靈活性。
不得不說, 有這樣的爺爺奶奶,東東真的很幸運。
駱希蓉的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
至於安雅,她本來就看不上高延, 之前完全是被高延砸錢和禮物追到手的。
如今結了婚卻要回歸平凡,安雅一定不會甘心。
人一旦不甘,日子就會不平。
我可太期待她和高延的婚後生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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