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問卷系統

高考前夕。
全班都收到了一份高考問卷。
只要曝光同學的醜事或者祕密，就能給自己的高考加分。
同意/拒絕。
我以爲是惡作劇，正準備選拒絕。
卻看到周圍出現彈幕。
【好傻的女配啊，全班就她一個假清高，結果第一天，她就被人投票了。】
【後面她竹馬爲了保護貧困生，還故意曝出她跟小流氓去小旅館的事情。】
【她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要我第一時間抱住大佬的腿。】
【嘖嘖，如果她早知道控制問卷系統的大佬，其實是她的病嬌同桌，那就好玩了。】
我猛地看向了身旁的同桌。
厚重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只露出白皙蒼白的下巴。
他歪過頭，病態地衝我笑了笑。
「你要點同意，還是拒絕呢？」
「班裏所有人的祕密，我都知道哦。」

-1-
我嚥了咽口水。
面前出現了一面奇怪的淡藍色光幕。
上面顯示着同意和拒絕兩個選項。
而同桌姜嶼白的話音，宛如惡魔的低語。
在我耳邊驟然響起。
我飛快消化着面前的彈幕內容。
一邊偷偷注意周圍同學的反應。
難道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面前的彈幕嗎？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問卷有問題嗎？
需要曝光他人的祕密，換取高考積分，這不就是鼓勵我們互爆黑料、互相殘殺嗎？
這樣得到的高考分數，真的算數嗎？
此刻班上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同。
有的覺得驚訝，有的好奇，還有的十分興奮。
但大部分人都做了一個動作。
那就是選了同意。
「哈哈哈，我就知道每逢高考，必出系統，沒有想到今年輪到咱們班了！」
同學 b 道：「這個什麼意思？它說是什麼調查問卷，真的能給高考加分嗎？」
同學 c 道：「按照我的經驗，這個時候出現的系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我不選！」
果然有跟我一樣謹慎的人。
結果之前出現的彈幕。
再次刷屏了。
【嘖嘖，第一輪就選拒絕的人，會被篩選出去，直接抹殺。女配但凡不是她同桌幫她點同意了，原著裏面她都活不到第一輪。】
【所以說啊，有些人不要自作聰明，既然系統選擇了你們，就接受命運的饋贈唄。】
【好期待，他們等會看到問卷上的題目，表情應該會有多精彩。】
彈幕繼續刷着。
我看着面前的光幕，又掃了一眼剛跟我說話之後。
就再也沒有抬起過頭的同桌。
他似乎並不想知道我的答案。
又或者剛剛那兩句話。
不像是跟我說的一樣。
我飛快地整理思緒，儘量不讓面前的彈幕看出端倪。
原來我們活在一本驚悚的恐怖遊戲小說中。
我是裏面瘋狂作死但是偏偏運氣爆棚的聖母女配。
而男主則是我的竹馬何秋明。
一個心機頗深，在恐怖遊戲裏也大開後宮的種馬男。
最後靠着忍痛獻祭我這個發小女配，成功度過這個恐怖問卷遊戲。
我嘴角抽搐。
這種黑料滿身的人是怎麼當上男主的？
如果何秋明是男主人公。
那麼我的同桌拿的應該就是反派劇本了。

-2-
我側過頭看去。
身旁的男生正支撐着下巴，懶懶地盯着我。
姜嶼白，高二轉來的插班生。
爲人冷漠孤僻，頭髮長得能遮住眼睛，常年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衫。
低垂着頭，只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還有棱角分明的下巴。
聽到我這麼多形容，就知道他長得應該不錯。
雖然成績中上游，但因爲性格太差，也沒有什麼人緣。
他，真的是彈幕所說的問卷掌控者？
這個驚悚遊戲的大 BOSS？
彈幕上說，原著是他「不小心」撞到我，幫我點了同意。
但現在我已經知道後面的故事發展了。
以防萬一。
我想了想，還是謹慎地在面前的問卷上勾選了同意。
在我畫上勾的瞬間，問卷消失了。
上面出現了一道道奇怪又詭異的問題。
好像真的是讓我們回答問卷。
而之前那些說好要拒絕的同學。
在勾選的下一秒。
突然之間全都變成了血霧一樣消失在空氣當中。
只留下讓人刺鼻的血腥味。
頓時班裏驚慌出聲。
「臥槽，怎麼回事，張強剛剛還在我旁邊的，突然就不見了！」
「李倩也不見了，就一秒鐘的事情！」
「等等，你們看到了嗎？問卷上出現了新的字！」
[恭喜大家參與高考前調查問卷]
[請各位認真仔細地閱讀問卷題目，並且回答問卷哦，每天回答問題都會有高考積分獎勵。]
[本問卷保證高考分數真實有效，不會有任何問題。]
[本問卷回答爲每天早上九點鐘，準時在教室出現一輪問題，7 天后問卷消失。]
[積分上限爲 750 分，提前獲得 750 分，便能通關本問卷。]
[問卷沒有結束期間，每日向同學們索取手續費 50 高考積分，請大家注意不要讓自己頭頂的分數清零哦。]
[不然你們的下場就像剛剛那些同學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掉哦。]
光幕上的字體消失。
但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隨即看向了身邊人的頭頂。
發現每個人的頭上都頂着一個 250 的積分數字。
一向大大咧咧的同學亢奮地問出聲。
「這啥意思？每個人頭上都是 250？它是不是罵咱們啊。」
周圍的同學們全都沉默了下來。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
班裏的學習委員站了出來，認真分析道。
「這 250 應該是像遊戲一樣給玩家們的初始積分，每個人都有 250 分，每天要收取 50 分的手續費，問卷上說，會持續七天，那就是 7*50，七天的手續費需要 350 分。」
「積分不能清零，不然可能跟剛剛那些死掉的同學一樣，我建議不要冒險。」
「所以我們每個人必須都要賺到最少 100 分，才能活到最後一天。但是想要通關這個遊戲，最少需要賺到 850 分以上。」
「還不知道問卷會出什麼樣的題目，如果是大學的題目，或者是人類暫時還沒有攻克的問題，我們很有可能會像其他消失的同學一樣。」
學委的話音一落。
就有人唱反調了。
「你少自己嚇自己了，既然這個問卷系統綁定了咱們班，那說明就是給咱們的獎勵，既然是獎勵怎麼可能出很難的問題。」
「我家有的是錢，這個獎勵有沒有無所謂，就算我高考落榜，我家裏也能把我送出國留學，跟你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的。」
說這話的人是班裏很有錢的富二代。
平時就很拽，有幾個跟班。
此刻他眉飛色舞，只感覺興奮好玩，沒有一絲的害怕。
「不就是填個問卷，不知道你們怕什麼，你們要是不敢填，那就我填唄。」
我剛看了一眼富二代。
周圍的彈幕就出現了。
「嘿嘿嘿，發現第一個炮灰，這個富二代估計活不到一天，誰讓他現在就開始拉仇恨的，等會題目出來了他就要傻眼了。」
「正常了，但凡一個班裏總要有個當出頭鳥的傻逼。」
「關鍵是誰能想到這個問卷這麼損，第一天就讓大家票出班裏最討厭的人。」
第一天的問題是票出最討厭的人？
難道不是曝光同學的祕密和醜事嗎？
難怪他會中選。
簡直毫無懸念。
富二代在班裏一向囂張跋扈慣了。
經常帶着小弟欺負人，學習成績好的被他強行拿去抄作業。
動不動就用貧富差距羞辱家裏比較清貧的同學。
彷彿驗證了彈幕的劇透。
下一秒問卷再次刷新。
出現了第一天的問題。
「請選出班上你最討厭的人的名字，回答時效爲：60 分鐘倒計時，本問題+20 積分。」
問題下面是現在班上剩下的 32 個人的名字。
彈幕說的果然是真的！
可我應該怎麼選？如果不選擇就沒有辦法獲得積分。
積分不夠手續費的話。
那下場就是消失，可選擇了就代表參與了這個問卷遊戲。
我估計下場也不會太好。
我瞄了一眼神色正常的同桌，又看向了不遠處眼神看向我的竹馬何秋明。
我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但是我偷偷暗戀了他好幾年。
上個月我們還一起許諾要考同一所大學，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可彈幕上說，他後面會爲了一個貧困生背叛我，甚至捏造我的謠言。
我壓抑着怒氣。
竹馬何秋明卻毫無眼力見地走了過來，敲了敲我的桌面。
「等會你就跟我一起做選擇，第一輪問答，我建議咱們先不填，看看別人填完會不會消失。」
我一向對何秋明的話言聽計從，所以他的語氣根本就不是商量，反而更像是在命令我。
何秋明自認爲自己很聰明。
一邊不忘安慰他的同桌喬小芸，也就是彈幕口中的貧困生女主。
他的語氣可就溫柔多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盯了他一眼。
身旁的彈幕如約地刷新。
「這個心機男，說是讓女配跟着他選，其實就是想騙女配當炮灰，給自己試探規則，老噁心人了。」
「可不是嗎？第一個填寫問卷的人，會觸發一個黴運稱號，不管同學們投不投他，他都會中選。女配拿到了那基本上是必死稱號了。」
「我說原著中他怎麼能成爲最後的贏家，他一直利用身邊的女人做墊腳石，好歹女配喜歡了他那麼多年，竟然說丟就丟。」
我看着彈幕對何秋明的評價。
心中驚訝，必死的黴運稱號嗎？
於是我故意說道：
「可是萬一第一個填答案的人，有初始獎勵呢？富貴險中求，不冒險怎麼獲得大收益？」
何秋明驚訝地看着我。
「你平時不是挺謹慎的，今天倒是讓我很意外。」
不過很快他就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隨即轉身點開了自己的光幕。
糾結了一會，我裝作想要第一個去點。
他估計真的擔心我會拿走什麼初始稱號，竟然真的做第一個喫螃蟹的人。
先我一步就去點了答案。
我不知道他點了誰的名字。
因爲每個人面前的光幕，其他人都是無法看見的。
所以不管對方填了什麼答案，別人都不知道對方選擇了什麼。
這個調查問卷系統，真的有點陰毒。
很快我們所有人的耳邊都響起了一個懶懶的電子音。
「恭喜高三（7）班，何秋明第一個填寫問卷。」
「觸發了新的稱號，『不怕死的莽撞者』，佩戴此稱號的同學，在問卷期間，每天額外多收取 30% 的手續費，作爲第一個喫螃蟹的獎勵。此稱號還有其他用法，請用戶自己探索。」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個稱號給震驚到了。
等反應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圍着何秋明，開始嘲笑他。
何秋明臉色也十分難看，幾乎是下一秒就把視線落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幾乎沒有猶豫。
平靜且快速地選擇了何秋明的名字。
彈幕又說：
ţű₋「其實第一天有個 bug，沒有人知道，這個選擇可以多項選好幾個的，每個名字都能加積分。」
「況且啊，系統可沒有說過，被投票就會死呀。」
我眼睛一亮。
刷刷刷地，將所有同學的名字都選中了。
包括自己。
「彈幕：……牛逼，我剛剛想說隨便挑三個討厭的人選好了。」
「這人真的是腦殘的聖母女配嗎？她這不是挺聰明的，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把所有人的名字都點了，包括她自己。」
「笑死了，我怎麼沒有想到。」
一直沒有動靜的姜嶼白也在那瞬間，偏過頭來看我。
瞳孔微微地放大。
完犢子，是不是玩得有點太大了？
大 boss 注意到我在卡 bug 了？

-3-
問卷填寫時間是 60 分鐘。
一旦填寫完畢，問卷就被鎖定了。
班裏一開始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很快就有人討論起來。
不過看那架勢。
帶頭的還是之前發言的學習委員。
「剛剛我確定了一下，大家的第一個問題應該都是一樣的。」
「不做選擇會被懲罰，但做了選擇到底有什麼後果，我們也不知道。我建議大家第一個回答都選投自己一票，這個問卷就算會殺人，也不能一開始就把我們全都給殺了，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說的這個方法，不傷了和氣，也都能獲得高考積分。」
一直喜歡劇透的彈幕，也飛快地重新刷屏。
【我覺得這個學委纔是聖母吧，腦子挺聰明的，就是不知道他能活到第幾天。這是個生存遊戲啊，活着的人越多，後面每天的爭鬥可就越殘酷。】
【哎，我記得一開始，好像還沒有出現狗咬狗，大家爲了面子工程，都沒有下死手。】
【等着看吧，這就是一個求生遊戲，現在沒撕破臉，是因爲還沒有觸及自己的利益罷了。】
學委的話並沒有得到全部人的認同。
問卷只說讓我們選出最討厭的人。
可沒有說被選出來票數最多的人會不會被抹殺消失。
比起選自己，還不如把風險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最爲安全。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只是在糾結要不要選自己平時最討厭的人。
這個時候之前說話囂張的富二代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要說招人討厭的人，他必須榜上有名。
於是他臉色很臭地站起來。
「我跟你們說，誰要是敢投我，我死之前都要拉他做墊背的。沒有投我票的人，每個人獎勵一千，啊不，五千！」
好幾個同學爲了錢，都主動靠近了富二代身邊。
「學委說得沒錯，現在最保險的就是投自己一票，大家都是平票，問卷不可能一下子把我們全部幹掉的。」
衆人議論紛紛，明顯地站成了三波人。
一波是以學委爲首的，學習成績比較好的人。
一波是富二代爲首，爲了錢被他拉攏的人。
另外一波則是搖擺不定，優柔寡斷，想要觀望觀望的人。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上課鈴聲卻一直沒有響起。
衆人也發現無法離開教室，似乎只要不做選擇。
整個高三（7）班都被困在了這裏一樣。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沒有出聲的同桌姜嶼白。
突然抬起頭，淡淡道：
「目前看來學委的辦法確實是最優解，但是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有一個人比你們都先做選擇，還獲得了問卷發放的稱號。」
我驚訝地看向姜嶼白。
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到了獲得稱號的何秋明身上。
是啊，何秋明是第一個投票的人。
他投了誰呢？如果他投了其他人一票。
那個被投票的人，也投了自己一票，那不就是兩票嗎？
這個時候，大家爲了規避風險，肯定要他說出投了誰一票。
一旦何秋明說出口。
他跟被投票的人樑子都算是結下來了，那人必定也會投何秋明一票。
我瞬間想通了這中間的利害關係，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姜嶼白這招真的毒啊。
班上的人開始逼問何秋明，到底投了誰？
我偷偷站在了人羣后面，強作鎮定。
因爲比起何秋明。
我做的事情，顯然更加缺德。
班上所有人都被我投了一票，所以不管怎樣，每個人都最少擁有兩票。
「哈哈哈，大 boss 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不知道爲啥，我感覺大 boss 對男主非常的不滿意啊，這一開局就給他拉仇恨了。」
「嘖嘖，第一輪何秋明爲了保險起見，當然選的是最討人厭的富二代。」
「這樑子算是結定了，富二代那羣人接下來肯定會針對他。」
「現在就看何秋明，是打算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了。」
是啊，問卷沒有說不可以說假話，反正結果是需要大家都做出選擇之後，纔會公佈出來。
沒有耽擱多久，何秋明就淡定地回道。
「我投了自己一票，這個班上我沒有討厭的人。」
「所以你們可以放心投自己，不會多票的。」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我眉頭緊皺。
因爲只有我知道何秋明在撒謊！
【何秋明好陰險啊，竟然撒謊，他明明投了富二代一票，結果他根本就不說。】
【都說了富二代是個炮灰，就算有錢，也改變不了炮灰的事實。】
【你們真當富二代一點腦子都沒有？等着看吧，還有反轉呢。】
接下來姜嶼白沒有再說話。
爲了不吸引別人的火力，我也不吭聲。
大家都陷入了投票時間。
「叮咚，投票時間結束，等會公佈答案，覈算大家的積分情況。」
[額外補充一點消息，獲得票數最多的同學，將進入加時賽當中哦]
系統音再次在班級上方響起。
「接下來大家都會看到自己投票的情況，其中有五位同學平票，進入加時問答！」
很快我就聽到周圍人的驚呼聲。
「臥槽，我怎麼有兩票，有一票是我自己投的，但還有一票是誰他媽的投了我？」
一個男同學臉色難看地咒罵道。
「擦，我也有兩票！」
「我也有！到底是哪個孫子乾的！小心別被我發現了！」
越來越多的同學表示自己被人投了兩票。
而我則是淡定地打開自己的光幕，發現我的賬戶上只有一票。
顯然沒有其他人投我。
我算是規避掉了彈幕上所說的未來了嗎？
因爲互相看不見光幕，除非使用者同意。
班上被投了兩票的人越來越多，都聚集在了一起。
學習委員強作鎮定地再次站了出來。
「我也是兩票，除了一票是我自己的，還有一票，就算有人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給其他人投了票，也不可能這麼多人都擁有兩票。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班上有人鑽了空子，給我們班上所有人都投了票。」
學委還是聰明的，這麼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當然還有幾個人臉色最爲難看。
「但是我……我有三票。」

-4-
一個看起來很孃的男生，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他因爲平時行爲舉止都有點娘炮，所以不招男生喜歡。
當然因爲他不愛乾淨，也不招女生喜歡。
屬於是班上的邊緣人物。
他得到三票也不奇怪。
而第二個站出來的則是富二代，因爲他也有三票。
此刻他臉色黑得要死，一直死死地盯着周圍的人，似乎看誰都像投他的人。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麼。
將眼神落到了何秋明的身上。
他飛快地走到了何秋明的身邊，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領。
憤怒地衝着他吼道：
「是不是你在撒謊？你剛剛是不是投了我一票？」
富二代這麼一出聲，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都懷疑地看向何秋明。
何秋明臉色也很不好看，但是他沒有發火，只是辯解道。
「你憑什麼認爲是我？」
富二代剛想說話，就被系統給打斷了。
「積分清算成功，現在進入加時賽的五位同學是：甄富強、喬小芸、蔣傑、江河、姜嶼白。以上五位同學都獲得了三票！」
系統爆出了一串名單。
我驚訝的挑起眉，因爲我本來預測何秋明會上榜，但是沒有想到上榜的人最後竟然是喬小芸。
而另一個讓我比較意外的是，姜嶼白怎麼也三票了？
他不是系統策劃者嗎？
還是說大 boss 想要以身入局，攪和這一灘渾水？
我頭皮發麻。
同時我面前的光幕亮起。
「積分清算完畢，恭喜用戶秦歡在上一輪問答中獲得了+20 積分，同時投票一次+5 積分。您一共投票了 32 次，此次一共獲得 180 積分。」
現在您的賬戶餘額爲：430 積分。
恭喜用戶目前積分遙遙領先，獲得了新的稱號「貪心的積分商人」，佩戴此稱號，可以和任何人交易物品和積分，請問是否隱藏？
我立馬選擇了隱藏，並且要求系統不準公佈我的稱號。
開玩笑。
一旦公佈了稱號。
那不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投的票了嗎？
「所有積分清算完畢，請五位同學選擇是否參加加時賽，如果拒絕，請支付 150 積分，便可以不參與。」
慵懶的電子音繼續在教室上空響起。
「150 積分可以避免參加加時賽」，但是加時賽的勝利者可以瓜分失敗者的積分。」
所有人都在盤算。
只要贏下這一場，後面七天的積分基本上都不用愁了。
蔣傑就是那個比較娘炮的男生。
他膽子小，幾乎是宣佈規則的瞬間。
他就選擇主動扣除 150 積分，退出所謂的加時賽。
喬小芸也想效仿。
結果下一秒問卷系統卻嘲諷地開口：
「第一個退出者只需要扣 150 積分，現在需要 250 積分才能退出哦，以此類推。」
喬小芸頓時眼淚汪汪地看向了何秋明。
「何秋明怎麼辦，要是直接扣掉 250 積分，我明天就沒有積分扣了啊。」
何秋明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先冷靜，我感覺這個系統既然搞出個加時賽，我覺得不一定會死，說不定還能賺不少的積分，我覺得可以搏一搏。」
我暗罵了一句賭狗。
表面上皮笑肉不笑。
「你這麼擔心喬小芸，怎麼不上去頂替她玩呢？」
何秋明頓時露出一絲尷尬且爲難的表情。
「這個問卷系統肯定不會同意的，不然我肯定願意替她。」
姜嶼白往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慵懶的電子音就在此時響起。
「可以代替別人參加，只需要支付 20 積分即可。」
何秋明怔住，我強行忍住嘴角的笑意。
喬小芸則是一臉感動地看向何秋明。
而何秋明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裝死。
於是接下來參加遊戲的就是喬小芸、姜嶼白、甄富強和一臉懵逼的男同學。
沒等班上的衆人猜測是什麼樣的加時賽。
冰冷的系統聲音卻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笑聲。
「接下來是一道選擇題，請臺上的四位同學判斷出以下選擇，哪一個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A.江河曾經偷竊過班上其他同學的財物。
B.喬小芸十二歲時將農藥放到了她奶奶喝的粥裏。
C.甄富強曾在初中時霸凌過一個女生，後來那個女生跳樓自殺。
D.姜嶼白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死在一場大火裏。
這四個問題一出現，幾乎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爲每一個選擇都十分炸裂，而且還都跟臺上的幾個人息息相關。
甄富強看到題目的瞬ťų⁾間，頓時怒火攻心地吼道。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霸凌過別人了，我頂多愛炫富，我可不欺負女人！這點大家都知道的，C 選項顯然是錯的。」
喬小芸也急紅了雙眼。
ṭû⁽「這就是系統瞎編的，我怎麼會害死我奶奶，還給她下農藥，我奶奶是自然死亡的！」
臺上幾乎每個人都在爲自己辯解。
除了姜嶼白一言不發。
神情冷淡。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懷疑他那個選項是真的。
因爲姜嶼白根本不是孤兒，每次開家長會，他的父母都出現過，據說家裏很有錢。
而且他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死在一場大火裏？
只有我看向姜嶼白。
心中暗暗心驚，這應該是真的，大 boss 原來從一開始就給出了提示啊。
只是現在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選項。
因爲臺上的另外三個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甄富強跟喬小芸都選擇了另外一個選項。
江河偷竊班裏同學的財物。
這是高二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當時就有人舉報說是他偷的，可是後來也沒有在他身上找到那筆錢。
所以班裏有過這個流言，目前看來他這個最像是真實事件。
江河臉上冷汗連連，他目前已經有了兩票了。
如果姜嶼白也投了他，就算他怎麼辯解都沒有用處了。
結果姜嶼白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突然開口。
「ABCD，我都選，我認爲全是真的。」
臺上的甄富強無語的翻白眼。
「你是不是傻逼，這是單項選擇，更何況你那個選擇明顯是假的，你是故意想要找死是吧？別拖着老子一起。」
喬小芸也勸道：「是啊，這可不是考試，不能隨便亂蒙的。」
但是姜嶼白存心不走尋常路，依然保持這個選擇。
可他的選擇也改變不了結局。
因爲江河擁有了三票。
冰冷的系統再次響起。
「選擇正確，鑑定出 A 選項爲真實發生過的事件，同學江河將受到處罰，同時他的積分將被臺上的人瓜分。」
「臺上每個人將額外獲得 85 積分。」
說完這句話之後。
神色慌張的江河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道血霧，消失不見。
當着衆人的面。
好幾個同學直接受不了這個驚嚇，吐了出來。
「雖然是他偷了錢，可是也罪不至死吧。」
學習委員訕訕道，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表情。
我看着這一幕，心中氣血翻湧。
要不是通過彈幕知道這是一本小說，我估計也要忍不住了。
我偷偷地打量姜嶼白的神情。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再次露出了那種玩味的神情。
問卷調查結束。
教室裏的禁制雖然被解除了。
但是沒人能離開學校，同時我們也發現，其他班級好像全都消失了。
整個學校只有我們高一（7）班存在。

-5-
只是沒有想到問卷系統突然發佈新規則。
「現在宣佈新規則，每天零點採取末位者淘汰制，積分最少的人，將面臨被抹殺哦。」
幾乎是說完的瞬間。
班裏的娘娘腔蔣傑。
就崩潰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末位者淘汰制，啊啊啊，我才被扣了 150 分積分退出遊戲，再加上每日要扣除的生存積分，我只剩下 25 積分了。」
「我一定是最後一名，怎麼辦，怎麼辦，我還是要消失嗎？」
幾乎班上所有人都用同情地目光看向了蔣傑。
但更多的是慶幸不是自己。
有人假意上前安慰。
蔣傑卻又哭又笑的一副自己一定會死掉的表情。
然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跑到了學習委員面前，求他給自己想想辦法。
學習委員也一臉愁容。
「辦法也不是沒有，系統沒有說積分不可以交換，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給你一點積分……」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富二代甄富強給打斷了。
他冷笑道：「學委你可真聖母啊，我們倒是把積分給他了，那誰去死啊？末位淘汰制懂不懂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每天都必須要死一個人。」
「他要是不死，那就死的是別人！」
甄富強的話也是大家現在心中默認的事情。
沒有人想死。
蔣傑絕望地看着周圍的同學。
最後目光死死地落在富二代的身上。
「如果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的，甄富強！」
富二代壓根就沒搭理他，只是勾着嘴角炫耀道。
「那真是抱歉了，我肯定比你活得久，因爲剛剛的加時賽，我已經賺到了 85 積分，我現在可是擁有了三百多積分，怎麼都能夠活到第七天的。」
衆人又羨慕地看向富二代。
何秋明也跟着站出來說話。
「大家先不要內訌，我感覺這個系統就像狼人殺的機制，每天都要逼我們票出一個必死的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弱弱的女聲突然響起。
「但如果非要死一個人，那個給我們所有人都投票的人，難道不是比蔣傑更該死的人嗎？他一個人投了我們全班，還差點害死好幾個人。」
我眉角直跳，越過衆人。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何秋明身後站着的喬小芸。
此刻她似乎鼓足了勇氣站了出來。
本來這事她不提醒的話。
大家都快忘記了。
其他人被她的話一煽動，也紛紛回過味來了。
同學 a：「是啊是啊，我剛剛還在想是哪個孫子投了我，沒有想到選項竟然是多選的，那個孫子肯定是把全班都投了，肯定賺取了額外的獎勵積分！畢竟一個名字就有 5 積分！」
同學 b：「喬小芸說得有道理，必須要把班裏的那個攪屎棍叛徒逮出來！讓他去死好了！」
學習委員也點了點頭。
「如果必須要死一個人的話，這個人確實是……活該，只是大家都看不到彼此的電子屏，系統也不公佈班裏其他人的積分，如何知道誰的積分最高呢？」
身懷最高 430 積分的我裝作憤怒地說道：
「可萬一這是系統設計的陷阱呢？誰好端端地平等孤立全班人啊？可能就是故意讓我們找一個不存在的叛徒。」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彈幕再次刷屏。
【哈哈哈，我笑死了，女配你演得挺真啊，你自己不就是那個孫子嗎？】
【太會演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這個喬小芸是個綠茶怪吧？表面上看起來柔柔弱弱，但其實很會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我算是看出來了，主角團沒有一個簡單的，現在女配好像也黑化了，比原著好看多了！最好全部都黑化！】
【你們沒有真的刷過原著吧，這原著後期喬小芸纔是狠角色，女配就是被她給算計死的。】
我注意到了這一條彈幕。
而下一秒喬小芸卻盯着我古怪地笑了笑。
我看向喬小芸。
從她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絲惡意。
「其實不瞞大家說，我剛剛也意外獲得了一個稱號，稱號附加的功能就是，我每天可以探查兩個人的真實積分。」
說着，怕大家不相信似的。
她竟然主動佩戴上了稱號。
幾乎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她頭頂的稱號。
恭喜用戶喬小芸獲得『心機頗深的女巫』的稱號。
功效：每天晚上 12 點都可以查看別人的積分和稱號。
然後她突然開口。
「到底是真的，還是陷阱，今晚我只要查看一下班上所有人的積分，就能找到真相了，不是嗎？」
有人質疑道：「我們現在班上還有 30 個人，你一天驗 2 個，何年何月才能看出來，到時候還有什麼用？」
何秋明站出來打圓場。
「只需要一晚上就可以，小芸這個稱號很有用，因爲她可以查出最高的積分，和最低積分的人。」
何秋明停頓了一下。
「其實我有一個建議，目前已知的消息是投票和末位淘汰的規則，說明這個問卷每天都有兩個必死的名額，但我發現被投票的不一定會死，ẗū₆只是會參加加時賽，擁有五分之一活下來的概率，積分多的話，還能退出。」
「所以我建議大家以後投票就按照小芸探查出來的名單做選擇。我們所有人都把票投給積分最高的人，那個人可以用積分兌換不參與加時賽躲過一劫，這樣每個人都能輪流一次成爲最高積分者，她的稱號技能很好用。」
大家都沒有話說了。
這相當於是一個電車難題了。
是捨棄一個人，救大ƭū́₄部分人，還是爲了大部分人，救一個人。
積分最高的和積分最低的都很危險。
積分最高的人會被同學投票。
積分最低的將會面臨末位淘汰。
畢竟現在班上目前只有何秋明跟喬小芸擁有稱號。
而擁有稱號的人，則比他們都多一個技能。
說不準是能保命的東西。
這一天，沒有人在議論該給誰投票。
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畢竟就算被投票也不一定會死，最重要的是平票會被拉上去 PK，並且曝光自己的一個祕密。
只是，既然是祕密，誰又想被別人知道呢？
蔣傑依舊神情依舊呆滯，因爲就算找到了叛徒又怎樣。
他目前還是積分最低的人。
就算能活過今天，那明天呢？
而我目前的處境反而是最危險的。
如果喬小芸沒有說謊，那她今晚一定會查出我是積分最高的人。
我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歪着頭想了想，轉頭走向了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姜嶼白。
「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姜嶼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跟着他走到了學校的天台。
他熟練地點起了一支香菸。
我站在他背後偷偷腹誹。
「高中生不可以抽菸。」
姜嶼白坐在欄杆上，頭也不回。
夜晚的風將他的白色襯衣颳得有些凌亂。
「不是高中生，那不就可以抽了。」
我愣住，想了想有點道理。
他是這個恐怖遊戲的大 boss，這個高中生的身份應該就是他的僞裝罷了。
說不準，他真身是個什麼惡魔。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白天教室那個選項是真的對嗎？那四個選擇答案，都是真實的。」
姜嶼白這下總算回過頭。
清冷的眸子瞥了我一眼。
「哦，你還知道什麼？」
我想了想，慢慢地走到他身側，然後歪頭看他。
「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讓這個遊戲變得更好玩，怎麼樣？」
「說來聽聽。」

-6-
所有人都離開了教室。
無人發現。
在教室背後的角落裏，突然出現了一塊小黑板。
黑板上浮現出一排字跡。
『想要賺取額外的高考積分嗎？只要在小黑板上寫上別人的黑料。根據黑料的勁爆程度，將會獲得不同的積分獎勵哦！』
『同時只要被爆的黑料屬於真實的，那麼黑料者將被扣除所有的積分。』
『注意：爆料小黑板只能晚上投放使用，白天不可使用哦。』

-7-
第二天一早。
大家都提前來到了教室。
等待昨晚末尾淘汰者宣判。
大家都知道，昨天分數最低的是蔣傑，他肯定已經被抹殺掉了。
還有一個人就是喬小芸，昨晚到底有沒有查到那個投全班的叛徒是誰。
喬小芸也早早地來到了教室。
周圍的同學將他們兩人圍在一起。
「你快說說，昨天班上積分最高的人是誰啊？」
而下一秒，喬小芸卻盯着我古怪地笑了笑。
然後突然開口。
「秦歡，你演得真不錯啊，你還想要騙我們多久？」
我雙手環胸，對於她點到我的名字絲毫不意外。
「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叛徒嗎？」
喬小芸肯定地點頭。
其他人都不敢相信，尤其是學習委員等人，平日跟我關係最好。
加上我在班上的人氣還可以，幾乎沒有人認爲是我。
「你確定最高積分的人是秦歡？可是她根本沒有理由投我們啊？」
我也懶懶地開口，絲毫不慌。
「對啊，什麼都是你再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積分最高的嗎？就憑你的稱號，可你那個稱號技能只有你自己可以使用，我們又看不見。」
「要是你故意作弊，說我是積分最高的，以後班上的生殺大權不就在你的手上了？」
我故意引導輿論。
一時之間，同學們都將信將疑。
我身旁的彈幕也飛快地刷屏。
【誰質疑誰舉證！千萬不要陷入自證陷阱，女配這招漂亮的啊，我就是不認，你要一口咬定是我，那你拿出證據啊。】
【我感覺喬小芸也有點破罐子破摔了，這才第二天，她怎麼對女配好像很仇恨的樣子？】
【誰知道呢，可能是爲了何秋明喫醋吧？】
接下來的彈幕都沒有什麼營養了。
喬小芸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若有所思，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
本來應該死掉的蔣傑，竟然意外地出現在了教室。
他神色陰暗，雙眸血紅，像是足足熬了一夜沒有睡覺似的。
而昨天放狠話說自己不會死的富二代甄富強竟然意外地沒有出現。
九點鐘的上課鈴聲響起。
所有人面前都再次出現了淡藍色的光幕。
問卷系統再次出聲。
【昨天夜裏末位淘汰了甄富強同學，他死之前積分爲 0。】
所有人都驚訝了。
學習委員更是站了起來。
「不對啊，甄富強怎麼可能積分爲 0？積分最少的人難道不是蔣傑嗎？系統你是不是搞錯了？」
問卷系統並沒有回答學委的話。
有人古怪地問道。
「明明該死的是蔣傑，可是他卻活下來了，死的人變成了甄富強，那是不是說明，積分是可以被其他人掠奪的？」
「知道真相的人，應該只有蔣傑了。」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存活下來的蔣傑。
結果他卻意外地沒有反駁，甚至不像平時那樣膽小。
只是勾起嘴角，誇張地笑出聲。
「是啊，是我搶走了甄富強的積分，讓他代替我去死的，怎麼樣？難道他不該死嗎？」
平時被富二代欺負過的同學都不吭聲。
衆人只是下意識地遠離了蔣傑，似乎很害怕變成下一個死者。
「可是你到底是怎麼搶走他的積分的？」
沒等蔣傑回答。
就又有人大聲驚呼。
「你們快來看，這裏出現了一塊小黑板。」
所有人都圍聚了過去。
看着小黑板上的字。
『想要賺取額外的高考積分嗎？只要在小黑板上面寫上別人的黑料。根據黑料的勁爆程度，將會獲得不同的積分獎勵哦！』
『同時只要被爆的黑料屬於真實的，那麼黑料者將被扣除所有的積分。』
『注意：爆料小黑板，每個人每天只有三次機會哦。』
此刻那個黑板下方赫然寫着一排字。
『甄富強曾經在初中時霸凌過一個女生，最後害那個女生患上抑鬱症，導致對方跳樓自殺。』
此爆料人爲——蔣傑。
系統鑑定爲真實事件，獎勵 100 高考積分。
爆料者可以獲得對方所有的高考積分。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爲什麼蔣傑會活下來，死掉的人是甄富強了。
原來昨天的那場加時賽早就提醒了他們。
加時賽上，那些一個個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說不定都是真實發生的。
蔣傑肯定是昨晚發現了這個小黑板。
便將甄富強的黑料寫了上去。
蔣傑也沒有賣關子。
「是我寫的，昨晚我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發現了這個黑板，又碰巧我跟甄富強曾經是初中同學，我知道這件事情跟他有關係。」
衆人都沉默了。
互相對望了一眼。
心中隱隱約約有些害怕。
學委恍然大悟，「原來昨晚蔣傑逃過懲罰，就是因爲他爆了甄富強的黑料，而且這個黑料是真的。」
「所以甄富強的積分都被掠奪了，現在班上積分最多的人，應該是蔣傑纔對！」
「那喬小芸根本就是在撒謊啊，她如果真的能看到別人的積分，怎麼可能不知道蔣傑纔是目前積分最高的人。」
「還有爆誰的黑料，就能拿走誰的積分對嗎？」
「這個問卷遊戲原來是這樣玩的！表面上每天讓我們選出一個最討厭的替死鬼，但又設置末位淘汰制。」
「想要通關這個問卷遊戲，只需要搶走其他人的積分就好了啊！甚至只需要搶走三個人的積分，就能通關了。」
一個個同學此刻都清醒了過來。
似乎才明白這個問卷遊戲的真實玩法。
看向對方的眼神，也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而喬小芸面對衆人的質問，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凝固。
「不，不是的，我昨晚查驗的時候，秦歡真的是積分最高的人，蔣傑應該是……應該是後面纔拿走了甄富強的積分的！」
何秋明也站出來證明。
「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冷笑着看着他倆，然後也演了起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們非要一口咬定是我的積分最多，難道是你把我當情敵整了是嗎？你喜歡何秋明？你早說啊，我壓根就看不上他，沒有必要爲了他，來栽贓陷害我吧？」
這下子喬小芸沒有辦法解釋了。
臉上表情十分難看。
但我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因爲喬小芸此刻正心虛地偷看着周圍。
那是彈幕的方向。
喬小芸跟我一樣！
她也能看到彈幕！
所以她根本不是靠什麼稱號猜測的。
她是靠彈幕劇透知道我是積分最高的人。
還有一個可能，她只有在我身邊的時候才能看到我的彈幕。
不然她不會知道我昨晚跟姜嶼白做了交易。
結果這時何秋明站出來保護喬小芸。
面對我的質問。
他裝老好人說道：
「其實想要證明自己很簡單，你就把光幕的權限開放一下，給大家看看你的積分，不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被他的理論弄笑了。
「我憑什麼要自證清白？好賴話都被你倆給說了。」
何秋明看着我，表情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歡歡，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我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本來只要你給大家道個歉，我就原諒你的，現在是你逼我的。」
說着他突然抬手，露出了自己頭天獲得的稱號。
【『衝動的莽撞者』稱號技能，每天比別人額外多扣除 30% 的積分，但是可以獲得打開別人積分賬戶的權限。】
我瞳孔微微放大。
這個稱號竟然還有這個作用？
彈幕也沒有說啊。
按照彈幕說，這個倒黴稱號本應該是我的。
難怪原本的劇情中，何秋明會拿我做墊腳石，我這個稱號，可太方便殺人了。
隨意地打開別人的賬號權限，相當於讓別人名牌了。
下一秒何秋明就打開了我的積分賬戶權限。
幾乎是下一刻，我的積分光幕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裏。
只是沒想到的是。
我的積分賬戶爲：1 分。

-8-
這下不光是何秋明和喬小芸震驚了。
所有人都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很多在得知我可能積分最高時，就想把我當成獵物的人也愣住了。
「怎麼可能只有 1 積分？你的積分去哪裏了？每天只扣除 50 積分而已，你如果被人掠奪了積分，那人怎麼可能給你留一分呢？」
我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何秋明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這次演都不用演了。
第一個跑到了黑板前面，拿起了粉筆。
其他人看到他的動作也都反應過來。
紛紛衝到小黑板面前。
現在小黑板纔是賺取積分的捷徑，想要奪取誰的積分，只要知道對方不爲人知的真實祕密就可以了。
而且小黑板也有限制，每天只能寫三個人的。
可是隻要運氣足夠好，奪取三個人的積分就可以通關了。
這個時候就完完全全地是考驗人性了。
怎樣才能知道別人的祕密是真實的呢？
那必然是這個祕密的持有者本人親口所說的。
這一關背叛的，是友誼。
幾乎圍在小黑板周圍的人，都是互爲朋友的，雙方開始互相揭短。
有人在小黑板上寫，有人曾經在放學的路上虐殺過流浪貓。
結果判定爲真實，獎勵 50 積分，並且對方的積分清零。
也有人不甘示弱，在黑板上寫對方在考試中作弊。
被判定爲假，不扣分。
還有人寫有人校霸跟外面社會上的小黃毛一起敲詐勒索低年級的學生。
此條爆料爲真實的。
很快系統就宣佈校霸被舉報者掠奪了積分。
校霸被舉報之後，自然也不服氣，拿起粉筆也在小黑板上寫出舉報那人的黑料。
說他其實是個同性戀。
沒有想到的是，系統也判定爲真，將那人的積分扣除。
被扣除的人臉色發白。
小黑板出現的下午。
大家廝殺得十分慘烈。
不過大部分爆料的黑料都是假的。
其中也包括何秋明，他在小黑板上寫上了我跟校外小黃毛開房的信息。
系統不光判定他爲假，還處罰性地扣掉了他ţųₙ一半的積分，轉移到了我的賬戶上。
我看着這個結果，其他人也看到了這個結果。
幾乎都冷靜了下來。
一味的栽贓陷害別人，不光無法獲得積分，自己還有可能被扣掉積分。
一時之間沒有人再繼續去小黑板上寫字了。
而此刻班上幾乎大半的人賬戶都已經被清零了。
屬於好處沒有占上，倒失一把米。
尤其是何秋明看我的眼神，十分怪異。
「這個系統，好像尤其偏愛你，你到底做了什麼？」

-9-
這話提醒了我。
我下意識地看向角落隱入黑暗的人。
姜嶼白。
他是在幫我出氣嗎？
可是，如果他真的偏愛我，之前爲什麼沒有這麼做？
接下來兩天。
因爲互相爆料的原因。
班上竟然有大半的人都被清零了積分。
而積分爲 0 的人，第二天基本上都沒有人能再Ŧû₍回到教室。
問卷遊戲第四天。
班上活下來的只有不到 8 個人。
但還是沒有人拿到七百分以上，成功通關。
目前活下來的只有第一個曝光別人黑料的蔣傑，以及一直髮表聖母言論的學習委員。
還有兩個靠着曝光朋友的黑料成功奪取他們積分的人。
剩下的就是何秋明跟喬小芸，我跟姜嶼白。
何秋明跟喬小芸都靠着出賣了身邊的朋友獲得了不少的積分。
現在已經是第四天，按照我的推算。
他們都只需要奪取一個人的積分，就能夠成功通關遊戲了。
但偏偏系統設置的，不能靠武力去傷害別人，不然將會被扣分。
於是幾乎是剛到教室。
我跟姜嶼白和學習委員就被他們圍在了一起。
「秦歡，我很好奇，你昨天就只剩下了 1 積分，爲什麼還能活下來？每天都要扣除生存積分，你的積分怎麼夠的？還是說，你也獲得了什麼稱號是嗎？」
何秋明眯着眼睛開口說道。
我也知道現在瞞不過去了。
他肯定是查看了我今天的積分，發現依然爲 1。
我聳了聳肩。
「你猜對咯，只是可惜，稱號是不能掠奪的。」
說着我主動將自己的稱號暴露出來。
『貪婪的積分商人』。
「我這個稱號，可以任意地和別人交易積分，而且積分在 24 小時內都可以撤回。」
「系統的末位淘汰制，是卡在晚上 11 點 59 分。如果在這個時候，將積分轉讓給另外一個人，讓自己的積分保持爲 1，系統就無法扣取 50 積分。同一時間，另外一個人因爲被人在小黑板上寫了黑料，並且黑料是真實的，系統會優先選擇擁有黑料的同學，掠奪他的積分，變成 0。12 點之後，再把積分轉讓回去，就能保證賬戶不爲 0，我就無法成爲第二天的末位者。」
我眨了眨眼。
何秋明沉默地盯着我，看着我的稱號，眼睛都發了紅。
「可是你怎麼會信任其他人？一旦對方超過 750 分就可以直接通關了，你第一天就賺了 400 多分，不管你轉讓給任何一個人，那人都會直接通關這個遊戲！」
何秋明分析得沒錯。
這是針對普通人，所以從一開始，我把積分轉讓的就是這個副本的大 boss，姜嶼白啊。
一個副本 boss，怎麼可能通關遊戲呢？
那天晚上在天台，我就是跟他做了這麼一個交易。
我想把積分全部轉讓給他。
只需要他同意。
但是我肯定不會說實話的啊。
人家大 boss 給我開了後門，我怎麼都不能出賣他的。

-10-
剩下的幾個人此刻看我的眼神都非比尋常。
第 1，我的積分不在我的身上，他們奪不走我的。
第 2，現在就算何秋明喬小芸蔣傑都給我投票，也沒有用，我們這邊一共有三個人三票，就算他們三個都給我投票，那也是平票的局面。
另外兩個人表示不摻和我們之間的事情。
而我的積分只可能轉讓給班上的同學。
而我身邊只有學習委員跟姜嶼白走得最近。
幾乎是下一秒。
何秋明就想明白了什麼。
瞬間把攻擊對象變成了學習委員。
「秦歡的積分應該在你身上吧？我是沒有她的黑料，但是學習委員，我可是有你的黑料哦。」
學習委員愣了愣，扶了扶眼鏡迷茫道。
「我能有什麼黑料？你要是有我的真實黑料，不早就去小黑板上曝光我了嗎？」
何秋明輕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險。
隨即他使了一個眼色。
身邊幾個人就將學習委員和我都按住了。
「我是沒有你的真實黑料，可是系統，也沒ṱü₀有說，黑料不能製造啊，我只要給你製造一個真實的黑料，那我不就可以揭發你了嗎？」
學習委員猛地瞪大了眼睛。
似乎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你是不是瘋了，你現在的積分已經夠多了吧，就算扣除了存活分數，你也能夠活到第七天，何必這麼做呢？」
何秋明搖了搖頭，「把他倆的衣服給扒了，關到一起去。」
我是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
真是無恥到極限了，這是個反派文吧。
他的作風怎麼看也不都不像主角會做的事情。
彈幕也已經嘲諷翻天了。
我突然出聲道：「你們只要幫我把票投給何秋明，我可以幫你們交易積分，幫助你們通關這個遊戲。」
蔣傑和其他兩個人都一愣。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的稱號技能可以隨時交換任何人的積分，不止是我的，只要我想，只要對方同意，就可以轉移積分。」
「你們現在就算對學委下手，也拿不到他的積分，因爲我隨時可以轉移走他的積分，讓你們白忙一場。」
學委也瘋狂點頭：「對，只要你們敢對我們下手，我立刻讓秦歡拿走我的積分，大不了送她通關，也不便宜你們任何一個人。」
我見狀繼續循循善誘。
「但是如果你們幫我把何秋明跟喬小芸都投出去，那他們倆的積分，已經夠讓我們剩下的人都活下來了。」
這下子，幾乎沒有過太多的時間。
其他人就全部反水，站到了我的身邊。
今日份投票系統姍姍來遲。
[請選出目前你認爲最該死的兩個人，票數最多的兩人，直接被瓜分所有積分，賬戶清零。]
我沒有想到今天的問題竟然變了一個樣，不再是討厭的人，而是直接票死。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姜嶼白。
大哥。
你這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會被人看出來的啊。
姜嶼白神情依然淡定得不行，他只要不說話，別人就會忽視他的存在。
這就是爲什麼何秋明跟喬小芸等人。
幾乎從來沒有針對過他的原因。
肯定是他給自己加了什麼 buff，真羨慕啊。
在我的暗示下，其他人都準備把票投給何秋明跟喬小芸。
何秋明臉色大變，突然就開始向我求情。
「歡歡，我們之間沒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吧？我之前針對你都是因爲喬小芸，沒錯是她說她可以看到什麼彈幕，她說你的積分最高，只要幹掉你，奪走你的積分，就能夠通過。」
「我都是被她指使的，你讓他們不要投我，你投蔣傑跟喬小芸好不好？我不想死啊。」
說着何秋明竟然朝着我跪了下來。
「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只要你今天救我，等我們通關遊戲，我會好好跟你在一起，我們一起考大學，重新來過好嗎？」
結果他話還沒有說完。
身旁的姜嶼白突然一腳踹向了他的胸口。
直接差點將他踹飛了出去。
「噁心死人了，能不能快點把他投出去？」
彈幕刷飛。
【哈哈哈，姜嶼白這一腳帥啊，何秋明是不是有病啊，他現在還沒有看出真相嗎？】
【何秋明太噁心了，我也建議讓他趕緊下線，我們嶼白哥想要跟歡歡貼貼。】
喬小芸聽完何秋明的話之後，臉色就氣得通紅。
現在又看到了身邊的彈幕。
差點就急得翻白眼了。
最終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
看向了姜嶼白。
「原來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哈。何秋明，你可真是個孬種，不管重來多少次，你依然是這副德行。」
投票窗口即將關閉。
剩下的人都把票投給了他們兩人。
幾乎是投票完成的瞬間, 這兩個人就變成了一道血霧消失在空氣當中。
[系統溫馨提示]
[檢測到本問卷遊戲存活人數不足 6 人，問卷系統將在今晚九點鐘之前提前關閉，在這之前所賺取的積分，全部幻化爲真實的高考分數]
[再見。]

-11-
學校的天台上。
周圍只剩下我跟姜嶼白兩個人。
整個學校依然瀰漫在一股霧氣當中。
少年只給了一個背影, 低垂着頭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周圍的彈幕還在刷屏。
【唉，副本馬上就要結束了，好可憐兩個人要分別了，我都磕上了, 姜嶼白還敢說他不喜歡女配嗎？都表現到這個份上了。】
【還好那些噁心的人都解決了，姜嶼白的心願也完成了。】
我看着周圍的彈幕，若有所思。
我深呼吸一口氣，試探地問道。
「我身邊的彈幕, 是你故意讓我看見的對嗎？是你一直在給我提示？」
姜嶼白回頭看了我一眼。
「是我做的。」
我一直都懷疑這些彈幕的來歷。
沒有想到還真的是他提前設計好, 讓我看見的。
「你爲什麼要開啓這麼一個遊戲？」
這個問題有點傻，按照恐怖小說的設定, 他要麼是爲了復仇，要麼就是純變態。
我猜測他的目的是復仇，加上之前他就透露出來的消息。
姜嶼白，應該在現實生活中。
早就死了。
而且他的死跟全班都有關係。
所以班上的人才在他的影響下被拽入了這個問卷遊戲當中。
姜嶼白回過頭, 衝我勾了勾手。
我走了過去。
他抓住我的胳膊, 將我一把帶了過去, 跟他並排一起坐在天台邊緣上。
「我死在一場大火裏，高考結束那個晚上, 我想跟一個暗戀的女孩表白，我精心準備了禮物想要送給她，結果東西卻被她的竹馬扔到了 KTV 包廂的垃圾桶裏。」
「那個男生說，我這樣的孤兒不配喜歡她，她家裏條件好, 以後是要出國留學的, 我一個沒錢沒勢的孤兒，向她表白，只會給她造成困擾。」
「我聽進去了那些話, 但我依然想要把那份禮物送給她，但是就在我回去翻垃圾桶的時候，發現 KTV 的門被同學們反鎖了。」
「後來 KTV 突然起了大火, 我意外被困死在了裏面。」
「我死後魂魄一直跟在女孩的身邊, 我以爲女孩沒有了我，會擁有光明的未來，卻沒有想到她的竹馬並沒有好好珍惜她。」
我對姜嶼白說的這些一點記憶都沒有。
甚至我對姜嶼白這個人, 記憶也並不深刻。
難道是因爲我存在於副本世界的原因？
我輕聲問道：「那個女孩是我嗎？爲什麼我沒有一點記憶？」
「每個進入副本的人，大腦都會被封存記憶，只要我想, 這個副本世界的任何規則我都可以制定。」
「謝謝你曾經的喜歡。」
我心情複雜, 雖然明明知道我們都是小說中的角色。
姜嶼白所謂的對我的喜歡。
不過是作者賦予他的一個動機，一個開啓死亡遊戲的動機而已。
但我對他這個人還是蠻好奇的，如果可以再瞭解一下就好了。
「沒關係。」
姜嶼白回頭，靜靜地望着我。
「還有三分鐘, 副本就會結束，你們所有人都會被傳送回去。」
「那些消失死掉的同學呢？他們真的死了嗎？」
姜嶼白卻古怪地笑了笑。
「你猜呢。」
「說不準，他們被傳送到了其他的副本遊戲中呢。」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