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名山車神

爲了贏得和竹馬的賭約,我請了個大神。
卻誤將消息發給竹馬的死對頭。
【我很急,今晚可以做嗎?】
發現錯誤,我及時撤回,又給大神重新發了一遍。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我進了浴室洗澡。
沒聽到手機不斷傳來的叮咚聲。
【撤回幹嘛?你急着做什麼?】
【是找我做嗎?你確定?】
【等我去衝個澡再做好不好?】
【洗完了,我下樓買個東西,很快的。】
【……】
【許鳶開門,我在門口。】

-1-
我和周斯京都酷愛賽車。
原本我已經打算爲他放棄賽車手的身份。
成爲他的專屬領航員。
可半路殺出個周家資助的女貧困生-陳枳。
周斯京立馬將我們的約定拋之腦後。
甚至想要帶走我們一起改裝,測試過無數段數據的賽車。
我自然不同意。
於是兩天前,我們打了個賭。
賭約是用自己的賽車在 a 級的拉力賽中獲得勝利。
賭注是那輛定製賽車的所有權。
周斯京是爲了博紅顏一笑。
我則是爲了博藍顏一哭。
但想要在拉力賽中獲得勝利。
擁有一個默契的領航員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比賽定在週六。
今天已經是週四了。
爲此,我特意加了位專門研究路書的大神。
邀請他連夜加急將路書制定出來。
剩下一天,我們還能有個磨合期。
卻誤將消息發給了沈舟川。
【我很急,今晚可以做嗎?】
消息剛發出。
我看着界面裏兩個一模一樣的頭像,備註卻不同的聊天框立馬反應過來。
我發錯人了。
兩個都是白色頭像。
不對。
好像所有人都是白色頭像。
檢查一番後,發現是網絡問題。
我趕忙從沈舟川聊天框裏撤回這個大烏龍。
又給大神發了一遍。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後,我放下手機進了浴室。
因此,我錯過了叮咚個不停的消息鈴聲。

-2-
等我擦着半乾的頭髮拿上手機時。
整個人差點石化在原地。
沈舟川一個人給我發了 99+條消息。
【撤回幹嘛?你急着做什麼?】
【害羞了?】
【好吧,我再問一遍,你確定是找我做嗎?】
【許鳶你回話!別耍我。】
【好好好不理我是吧?裝高冷?小爺不陪你玩了信不信?】
【算了,這次讓你一回,等我去衝個澡再做。】
【洗完了,我下樓買個東西就來找你,很快的。】
【下雨了,我儘量開快點,一定要等我。】
【……】
【許鳶開門,ṭű̂ₘ我在門口。】
我還沒消化完這上百條消息,門鈴聲再次響起。
和沈舟川的聊天框也再次傳來新消息提醒。
【許鳶,敢放我鴿子,你就等着我把你家門卸了。】
我擦掉滑到眼睫上的水珠,嚥了口水。
我父母和周斯京的父母是世交。
爲了方便我上學,在我十歲那年搬來了京市。
那時我有兩個同齡鄰居。
一個周斯京。
一個沈舟川。
我和周斯京有在鄉下一起生活過的經歷。
對他我比較親近。
只是每次我主動去找沈舟川玩時,周斯京總會跟我說很多關於沈舟川的黑料。
而身爲黑料主角的沈舟川也沒在周斯京的劇本里 ooc。
他會板着臉喫掉我送他的小熊餅乾,辣評狗都不會喫的東西。
也會在高中時的籃球比賽上,奪過我手中爲周斯京準備的脈動。
接着嫌棄的將剩餘的脈動塞回我的懷裏,吐槽着水裏檸檬味太重。
更是在我放棄賽車準備成爲周斯京的領航員時,燒掉了我爲此籌備的專業資料。
將滿盆灰燼倒進垃圾桶,嘲諷我是個意志不堅定的戀愛腦。
至此,沈舟川不僅是周斯京的死對頭。
也成功在我這獲得同樣的稱號。
因此我是真的相信他會把我的門拆掉。
無奈之下,我只好裹緊浴袍,擰開門把。
一個渾身溼漉漉的沈舟川狼狽的映入眼簾。
手上提着的袋子倒乾淨的沒有被雨水洗禮。
白色塑料袋上,還隱隱透出兩個大字-
超薄?!
什麼東西?
會是超薄兩個字?!
沒等我問出心底的疑惑。
沈舟川暗沉的眸色下泛着冷冽的光,眼角處卻是微微的紅色。
他一個側身走進屋內。
看到了我丟滿衣服的客廳,看到了冒着熱氣的浴室,最後腳步停在了緊閉的主臥門口。
他看向我,聲線微啞:
「許鳶,你做完了?」

-3-
我關上門,聽到這話第一反應便是那條撤回的消息。
專業人士已經點頭答應了。
所以這件事確實是做了。
我點頭嗯聲:
「嗯,做完了啊。」
伴隨着空中的一道悶雷,沈舟川手裏的塑料袋掉也在地上。
那盒『超薄』就這麼露出半邊身子。
又泄露了一絲信息-
0.01 零距離超帶感。
我靠。
沈舟川這是趕着去辦事嗎?
可他給我發的那些消息,顯而易見,想辦的事肯定跟我有關。
我瞅瞅地上的『超薄』,又看看臉色陰沉的沈舟川。
試圖把這幾條線在腦海中連成一條。
沈舟川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我,在距離我兩米的地方停下。
「許鳶,我不是說了,等等我嗎?」
他眸子染上陰鬱,滴水的髮梢襯的他像只受傷的小狗。
「周斯京的持久度也不怎麼樣嘛,從我發消息到現在,只過了十分鐘。
「許鳶,你要不看看我呢?
「我比他厲害多了。」
沈舟川說着,還不忘拉過我的手放在他被雨打溼的白色 T 恤上。
話題走向越來越偏航。
這條線裏邊又多出了一條周斯京。
從今晚可以做嗎,到沈舟川洗個澡買個東西。
再到穿着浴袍的我被認爲做完了。
最後到周斯京沒有沈舟川持久度長,沒有沈舟川厲害。
這一切只能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我做出了一個柯南破案手勢,對着沈舟川打了個響指。
眼底是藏不住的自豪。
「你千里迢迢趕來,認爲我那條短信是發給周斯京的,你想跟他 battle 一番,可惜你的情報落後了。
「消息不是發給他的,我跟周斯京現在是敵對關係,你該去他小貧困生家找他。」
我話音剛落,手機便響起消息提示音。
是大神給我發來的路書文件。
沈舟川突然開口問:
「那你房間裏藏着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雨聲夾着雷聲,我又急着確認,沒理會沈舟川,徑直坐到沙發上檢查起來。
良久,終於將大神發來的初版審覈後,眼前突然出現了道令人斯哈的身材。
緊接着是沈舟川那張帥氣的俊臉。
他繫着浴巾,半蹲在我面前。
我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任由沈舟川將臉貼在我的手掌心。
他語調輕柔,黑色的眸子像是要把人誘入深淵。
「既然不是周斯京,那可不可以是我?
「我已經洗過兩次澡了,很乾淨的。」

-4-
我呼吸一滯,捏着手機的左手青筋凸起。
天空轟隆,又一道驚雷閃過。
劈亮了半道天色,也劈開了我腦子裏的粉紅泡泡。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
沈舟川是誤會了我撤回的那段文字。
所以他纔會噼裏啪啦發來一大堆錯亂的文字。
買了一些不好開口的物件。
做了一些令人耳紅心跳的傻事。
想到這,我艱難的吞了口水。
手掌心不斷傳來溫熱的觸感。
看着沈舟川離我越來越近的臉,我下意識的想要閉上眼睛。
其實,沈舟川長得好,身材也好。
試試也不錯。
就算被秒我也認了。
可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
打破滿室的旖旎,也敲醒了我那顆被美色包裹的心。
沒人知道。
我母單二十一年,沒喫肉但見過豬跑。
每次在賽車場上過完癮後,我還有自己的小世界。
我許鳶。
其實…
嘻嘻…
沒錯,一切盡在不言中。

-5-
手機還在不斷震動着,是周斯京打來的。
「嘖!」
「嘖!」
兩道不悅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垂眸對上沈舟川那雙溼漉漉的眼神。
仔細看。
全是慾求不滿,還委屈巴巴?
不是。
沒人告訴過我,沈舟川背地裏是屬奶狗型的啊。
我清了清嗓,推開恨不得黏在我身上的男人:
「我…我先接個電話,你離我遠點。」
按下接聽鍵時,旁邊一隻大手順勢按下了免提。
我看向它的主人,後者已經撿起地上掉落的物件往浴室走去。
……
「許鳶,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作也是要有個限度的。
「我給你打電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還跟我在這生悶氣呢?」
我完全沉浸在剛纔斯哈的景象中,全然沒聽到周斯京放了什麼屁。
而他不善的語氣卻成功激怒了我。
「大晚上不睡覺,打電話過來找罵呢?」
對面靜止了幾秒,一道女聲傳來:
「斯京,我不是跟你說好好跟鳶鳶道歉嗎?
「雖然我很喜歡那輛賽車,很想和你一起參加比賽,但我知道自己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生,不像你們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人一樣,能擁有這麼好的東西。
「我也不配成爲你副駕上的領航員。」
周斯京急着反駁的聲音出來的很快:
「小枳,你總是這樣委屈自己,爲別人着想。
「那輛車原本就是我提出的改裝方案,她許鳶不過是佔了我的便宜。
「給她一個跟我競爭的機會,只是不想讓別人說我欺負女人。
「乖,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兩人你儂我儂,就差在我的手機裏進行深情告白後的下一步了。
我的視線落在展示櫃中間,周斯京送給我的賽車模型。
那是我十八歲時,他親手設計組裝的。
那時周斯京看向我的眼裏還閃着愛意的星光。
他說:
「許鳶,我知道你很想成爲一個優秀的賽車手。
「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少年的臉龐稚嫩青澀,語氣裏滿是認真。
我那顆原本就處在青春期無處安放的少女心瞬間被擊中。
後來,在周斯京的甜言蜜語中。
那條想成爲賽車手的夢想被成爲周斯京的領航員漸漸取代。
可他家資助的貧困生陳枳三年交換結束,在周斯京爲她舉辦接風宴上。
我意外聽到周斯京和他朋友們的對話。
「周哥,你演了三年不會真對小青梅生出感情了吧?
「給她改裝賽車,還準備帶她參加半個月後的紐博格林北環賽道的拉力賽?」
周斯京的手虛搭在陳枳肩膀上,吐出口菸圈;
「一個無聊時的玩物罷了,那輛車我們小枳挺喜歡的,我決定帶她去參賽。」
相同的好友爲我打抱不平:
「那車我記得是許鳶出的方案吧,怎麼功勞全被你佔去了。」
話音一落,包間內安靜了一瞬。
周斯京不悅的蹙起眉頭:
「就算是許鳶提供的又能怎麼樣,她爲了我都能放棄當賽車手,這麼一點小事,她不會在意的。」
此話一出,衆人均在起鬨。
拍着周斯京的馬屁。
我實在聽不下去,推開門直直走向周斯京,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放狠話:
「臭渣男!比一場,誰贏了這輛賽車歸誰!」
他周斯京清高。
用着我的方案撩他的妹。
我會讓他知道惹到我,他算是踢到鐵板了!

-6-
「許鳶,你都聽到了。
「我也不想給你難堪,畢竟沒有領航員的賽車手是完成不了比賽的。
「只要你現在把這輛車給我,等我跟小枳拿到冠軍後,勉爲其難可以把 s 大神親筆簽名的借你發個朋友圈。」
我沒忍住笑出聲。
果然是粉紅泡泡帶來的濾鏡強大。
以前怎麼沒發現周斯京這二世祖這麼弱智呢?
我走向展示櫃,把玩着那輛賽車模型。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機會拿到冠軍了。」
「你什麼意思?」
「因爲,沒有我,你肯定拿不到冠軍。」
Ṫű⁹我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爲我和周斯京磨合了兩年之久,國內大大小小的比賽也參加過不少次。
人人都說我們青梅竹馬,是天作之合。
他卻在即將到來的國際比賽中,選擇更換一個從來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領航員。
真把自己代入網友嘴裏的天才賽車手了?
周斯京冷笑一聲,不屑的語氣通過聽筒傳來:
「你以爲自己找了個所謂的大神領航員就能贏過我嗎?」
他是怎麼知道我找了個大神的。
沒給我思考時間,周斯京給出了答案:
「許鳶,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單純。
「你要不再用大神在某乎上的 id 去音符搜一下,看看實名驗證是誰的名字呢?」
聞言,我立馬打開某乎,複製 id 後又去音符搜索。
當週斯京三個字落到眸中時,心裏建設起的壁壘緩緩崩塌。
許是見我太久沒說話,周斯京適時出言嘲諷:
「真是謝謝你,又給我改了一版路書。
「許鳶,我已經給過你放棄的機會了,可惜你沒有把握住。
「後天莽村賽道不見不散。」
話落,周斯京掛斷電話。
留我一人盯着主頁發懵。
關於周斯京,我曾經真的很信任過他。
我一直以爲,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也不耽誤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搭檔。
畢竟,男女組合,到最後,只有朋友的關係才能走的長遠。
他熱愛賽車,我也同樣熱愛。
但能找到一個同頻又默契的搭檔不容易。
因此我在每日的訓練中,也會抽出時間學習領航員的知識。
只是想讓我們能一起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拿到最高的榮耀。
可我沒想到,周斯京所作的一切都是騙我的。
他愛誰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他不能毀掉我的熱愛,毀掉我的嚮往。
我苦笑一聲,剛把手中的賽車模型扔進垃圾桶,身後貼上一道滾燙的身軀。
沈舟川毫不顧忌的從身後將我環住,低沉的嗓音落在我的耳畔:
「想看他輸嗎?」
男人的呼吸灑在我的脖頸處,酥酥麻麻的。
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你沒有碰過賽車,不知道領航員的重要。」
沈舟川將我轉了個身,漆黑的眸子緊鎖着我。
「我哥姓沈,也在美國,也是賽車手。
「我每次出國,都是爲了參加比賽。
「s 大神親手教出來的賽車手,夠不夠格當你的眼睛?」

-7-
沈舟川沒吹牛。
世界頂級賽車手 s 大神教出來的學員適應能力就是強。
僅僅用了不到一小時就編寫出了新的路書。
比我修改給周斯京的那版更加詳細,也更加精確。
甚至在第二天的磨合訓練中,我們也只用不到半天,就在一次次的訓練中越來越默契。
真是應了那句。
【正緣來了,前路皆是平坦大道。】
期間,我也刷到了陳枳發的朋友圈。
配圖是陳枳坐在副駕上拿着路書的照片,左側是周斯京意氣的側臉。
配文:【我坐的位置,是他的眼睛。】
底下不少周斯京的朋友都在奉承:
【嫂子好漂亮,京哥真幸福。】
【誰說嫂子不行的,我看嫂子長得就Ṭũ⁽很專業啊。】
【許鳶拿什麼贏啊?】
【除非她能把京哥的偶像喊來當領航員,或者是 s 大神的徒弟,那個國際上的新晉賽車手。】
【樓上的,那個ẗṻ₌賽車手和 s 大神在網上根本搜不到照片,我壓許鳶包輸的。】
【我也壓許鳶輸…】
看着不斷刷新的評論,我剛想關掉手機。
身後響起沈舟川的聲音:
「他們拿你做賭注,本人不參與賺點零花錢?」
我搖頭。
儘管我和沈舟川今天訓練下來,結果都很好。
但誰也無法預測,明天的那場是否會像今天一樣,一帆風順。
沈舟川看出我的顧慮,半蹲在我身邊,神情認真。
「賽車油門一響,比的就是速度。
「賽前你要給足對手贏的希望,才能讓他們體會到失敗的絕望。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可以陪你拿到你最想要的榮耀。
「不止是這次。」也是今後的每一次。
最後一句沈舟川並沒有說出來。
我卻被這碗雞湯深受鼓舞,截下那羣壓我輸的人,發了條朋友圈。
【都把錢準備好,我不收現金。】
晚上跟沈舟川互道晚安後,我習慣性的開刷朋友圈。
意外看到周斯京在我那條評論區下的留言。
【不自量力的小丑。】
氣的我差點擼起袖子準備跟周斯京大戰三百回合。
可一想到明天的比賽,我還是咬咬牙,關掉手機睡覺。
誰是小丑,明天自有分曉!

-8-
第二天,我和沈舟川準時出現在賽場。
周斯京和陳枳在一衆簇擁下走來。
看到我身旁的男人時,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許鳶,我說過,你跟我撒個嬌,或許我可以換輛車送給小枳。
「你沒必要把沈舟川喊來湊數,你我青梅竹馬,我也不想你丟我的臉。」
呵。
我真是活久見了。
等周伯父伯母度假回來,我高低要建議一下他們帶周斯京去皮膚科看看。
怎麼會有人的臉皮,比城牆還厚的。
沒等我回答,沈舟川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勾起笑看向周斯京:
「你的臉能值幾個錢?
「帶了賭注的都擺上來吧,你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黑卡擺在那輛車的鑰匙旁邊。
「我壓許鳶贏。」
這種賭約對於現場這些富家公子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
但這場不同的是,周家在京市是數一數二的豪門。
沈家是國內的地產大亨,在國外更是有自己的商業板塊。
這波賭的就不僅僅是熱鬧了,甚至是關乎家族之間的人情世故。
他們也沒想到,原本和沈舟川不對付的我,竟會邀請他來做我的領航員。
一時間,衆人捏着銀行卡都有些爲難。
「斯京,要不算了吧,屬於鳶鳶姐的東西永遠不可能是我的。」
陳枳說完,抱着頭盔就要跑開。
周斯京見狀拉住她,率先摘下手腕處價值百萬的手錶放在桌面。
那是我送給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我們周家在京市紮根了近百年,許鳶,你選擇沈舟川是贏不了的。」
周斯京這句話像一顆安心丸種在那些公子哥身上。
大家紛紛拿出賭注,漸漸蓋住了沈舟川的黑卡。
「我壓京哥贏…」
「我也壓京哥…」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羣人多費口舌。
沈舟川摟着我的手卻更緊了。
他還是看着周斯京,忽地笑出聲:
「周斯京,我會讓她贏的。
「有我在的地方,就不會讓她輸。」
聽到這話,周斯京斂眸,臉色沉了下來,問我:
「你跟他在一起了?」
{✘截斷點二}
我挑眉,看着周斯京慢慢漲紅的臉,不否認也不回答:
「再不上場,我就默認你棄賽了。」
「啊,斯京,我疼。」
周斯京眉頭皺着,被陳枳的聲音拉回思緒。
鬆開握着陳枳的手,留下一句:
「你敢跟他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我敢說,這是我活了二十一年以來,翻的最多次的白眼。

-9-
指令發出前,我坐在駕駛位上深吸了口氣。
每場比賽,我都是坐在周斯京的副駕,爲他加油打氣。
如今輪到我自己,不免生出絲緊張。
一旁的沈舟川見狀,往我嘴裏塞了顆糖果,握着我的手安撫道:
「你只需要把握好速度和心態,剩下的,交給我。」
甜膩的糖果味從喉間蔓延至心間,莫名給我添加了幾分勇氣。
哨聲吹響,țŭ³引擎的咆哮撕裂山谷的寂靜。
周斯京被我甩在後頭,輪胎捲起的碎石劈里啪啦砸向底盤。
「左五緊接右四,碎石坡頂,剎車點提前二十米!」
我握着方向盤的手極速扭動,車身幾乎擦着巖壁漂過彎心。
刺激,除了刺激還是刺激。
這樣的感覺持續了兩分鐘,一旁的沈舟川聲音陡然拔高:
「鳶鳶,穩好心態,後方逼近,距離兩秒—前方直道盡頭右六,全油門!」
我收起情緒,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引擎轟然爆發出嘶吼。
「他抽頭了!右線封死!」
沈舟川猛地按住車窗按鈕,我一個猛打方向,尾翼在塵土中劃出一道弧線。
甩了周斯京一屁股灰。
「漂亮!最後一個飛跳—落地後左三全油!」
賽車騰空的剎那,我不禁屏住呼吸,直到聽到輪胎砸回地面的聲音。
我按下氮氣按鈕,一鼓作氣衝到終點。

-10-
我贏了!
當全場鴉雀無聲,只要評委的聲音出現時。
我才回過神。
我真的贏了!
時隔兩年多,我又靠自己贏得了比賽。
我興奮的抱着沈舟川又笑又跳。
後者被我這一舉動弄得措手不及,卻仍能在周斯京伸手要把我拉出來時,避開他的碰觸。
「周斯京,願賭服輸。」
我朝他伸出手,用眼神示意他把鑰匙親手給我。
周斯京卻看着我的笑臉,神色複雜:
「許鳶,以前你贏了比賽,只會對我這麼笑的。」
真想用大耳刮子抽他啊!
「你也說是以前。
「鑰匙拿來,我沒空跟手下敗將閒聊。」
周斯京一愣,俊眉蹙起:
「許鳶,這只是娛樂賽而已。」
我不免覺得好笑:
「所以,你現在是在爲自己輸給我找藉口嗎?」
周斯京臉色一清,從桌上拿過鑰匙塞到我手裏,卻遲遲不肯鬆手。
「周斯京,你真玩不起?」
男人充耳不聞,神色居高臨下:
「最後一次機會,許鳶,你是想在紐博格林北環賽道的拉力賽上跟我一起奪得冠軍,還是跟沈舟川一起被淘汰,自己選擇。」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陳枳急忙拉着周斯京的衣袖。
委屈撇嘴:
「斯京,鳶鳶姐這次大抵是運氣好。
「還有一週的時間,我會認真學習,陪你站到最高處的。」
我嘖了聲,趁周斯京分神之際扯出鑰匙:
「聽到了嗎?好好磨合吧,也許能追到我的背影。」
沈舟川這邊早就把那些賭注收好,我倆本想瀟灑離開。
周斯京三兩步追上,拽住我語氣焦急:
「你和沈舟川,在一起了?」
周斯京眼底帶着怒氣,像是如果今天我不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就會找人幹掉沈舟川似的。
可我偏偏不會讓他如意。
「這重要嗎,手下敗將?」
「我說過了,這只是個娛樂賽!」
「那你也是手下敗將!」
「你—」
「略略略,手下敗將,菜就多練!」
說完,我轉着手中的鑰匙往那輛橄欖綠的賽車走去。
沈舟川緊跟在我身後,只是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
從那堆賭注中找出周斯京放下的手錶,在周斯京準備伸出手接時,力道一轉扔到他的腳步。
末了還不忘嘲諷一句:
「不自量力的小丑。」
周斯京快氣瘋了,不止是因爲我模棱兩可的回答。
更是因爲他討厭的人,不止贏了這場比賽,還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周斯京憋不住這口氣,放聲喊道:
「許鳶,你會後悔的!」
我搖下車窗,伸出左手比了個國際手勢。
在沈舟川上車後,尾氣捲起的塵埃撲了周斯京一臉。
小丑,等着瞧吧!

-11-
我和沈舟川一起報名了紐博格林北環賽道的拉力賽。
鑑於比賽場地在國外,我們準備明天出發。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清理屋子裏的周斯京送來的垃圾。
能賣的全掛鹹魚上出售,不能賣的一律按有害垃圾處理。
最後一袋垃圾被我扔進垃圾桶,我抬眼便看到站在路燈下的周斯京。
像個陰暗的男鬼,在黑夜裏默默的注視着你。
我捂着被嚇到的心臟,恨不得給他來上一巴掌。
實際我也這麼做了。
當週斯京捂着臉,不可置信的問我爲什麼打他時。
我真的被氣笑了。
「周斯京,以前我是真眼瞎啊。」
他這個人,給錢我都懶得噴。
純純浪費時間。
周斯京眸中滿是受傷的神情:
「爲什麼把我送你的東西都賣了?」
我掏掏耳朵:
「沒有都賣了。」
周斯京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
我彈彈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塵,打斷他:
「賣不掉的都扔掉了。」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垃圾就該呆在垃圾垃圾桶裏。」
周斯京不解:
「就因爲我準備把車送給小枳,你就要這樣?」
跟腦子不靈活的打交道就是累。
我懶得解釋,扭頭打算進單元門,被周斯京攔住。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肚雞腸了,一輛車而已。
「我說過,小枳對領航員感興趣,就當借給她玩玩。
「原本參加比賽,我認定的領航員只有你,但你太讓我下不來臺了。」
我無力的嘆口氣,對上週斯京的視線。
「首先,我是對你有過好感,現在看來算我眼瞎。
「其次,你想要給陳枳送什麼都和我沒關係,但你不能把我的勞動成果隨意贈送。
「再者,最初你參加比賽想要帶誰,你最清楚,不要當了渣狗還要立牌坊。
「最後,別真把自己演入戲了,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角色,我已經不在乎了。」
一口氣說完後,我一把推開周斯京,頭也不回的進了單元門。
什麼狗屁雌競劇情,我要走屬於許鳶的康莊大道。

-12-
我和沈舟川被安排在他哥哥的基地進行訓練。
這場比賽來的都是重量級的選手。
有在當地蟬聯榜首的金牌選手,也有新秀冠軍。
比如沈舟川。
我這才知道,當時陳枳評論區裏討論的那個新晉賽車手,就是他。
難怪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寫出一篇完美的路書。
也能在賽場上淡定自若的指導路線。
……
賽前的最後一晚,沈舟川帶着我爬到了附近的山崖上。
這裏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也能看到遠處綿延彎曲的賽道。
我吸溜着手裏的珠珠奶茶,撐在地上數着天上的星星。
託着調子喊他:
「沈舟川。」
「我在。」
奇怪。
明明我沒有看他,卻能感受到他眸中光滿的萬千星辰。
就好像此時被我一顆一顆數過的星星都化成音符,在我心間跳躍。
我問他:
「你覺得我們會贏嗎?」
沈舟川嗯聲,帶着一絲慵懶的笑意:
「我們肯定會贏過上一場的自己。」
我又問他:
「爲什麼會選擇給我當領航員?」
沈舟川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捏緊,低低笑出聲:
「我以爲冒雨出現在你家那晚,你就已經猜到原因了。」
聞ŧű̂ₒ言,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許多黃色廢料。
下意識嚥了口水,被沒嚼的珍珠嗆到,咳嗽個不停。
沈舟川急忙拍着我的後背,替我順氣。
男人的眼尾一如那晚般猩紅,在月光下顯得邪魅又誘人。
平穩呼吸後,我不自覺的在他眼角落下一吻。
四目相對,兩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脣瓣快要碰觸到一塊時,我的後背突然被石子打了一下。
回過頭便看見幾個黑衣人在夜色裏用英語對話着。
「你眼瞎嗎?是收拾那男的,這女的僱主說過不能動。」
「對不起,對不起,扔歪了。」
沈舟川反應過來,立刻把我護在身後:
「給我哥打電話,我拖住他們。」
說完,我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電話,沈舟川一敵五,很明顯落了下風。
跟沈大哥說明情況後,我回頭便看到黑衣人舉起棒球棍往沈舟川后背打去。
我眼疾手快護到他身上,卻被沈舟川更快的護在身下。
痛苦的悶哼聲從頭頂傳來,我聽到黑衣人四處逃散的腳步聲。
我想抬頭看看沈舟川的傷勢,被他抱的更緊。
男人有氣無力的聲音帶着絲絲笑意傳來。
「你還要參加比賽呢,不能受傷。」
淚水模糊眼眶,我哽咽着問他:
「那你呢,你不陪我一起贏了嗎?」
沈舟川累極了,趴在我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但還是強撐着理智回我:
「鳶鳶知道周杰倫主演的《頭文字 d》嗎?」
我顫抖着點頭。
他用下巴輕輕蹭着我的發頂:
「那麼明天,我會在紐博格林北環賽道的終點,等到我的秋名山車神嗎?」
「會的,會等到的。」
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沈舟川的話更多了。
他拖着虛弱的嗓音,愣是絮絮叨叨直到沈大哥帶人趕來,才沉沉的睡去。

-13-
醫院病房外,沈舟川已經上過藥睡着了。
沈大哥坐在我身旁,輕聲開口:
「小鳶,明天的比賽我會代替舟川參加,現在你最該做的就是放平心態。」
我絞着手指,問道:
「那羣人找到了嗎?有沒有供出是誰指使的?」
沈大哥沉默一瞬,猶豫片刻道:
「小鳶,他們被拘留了,至於僱主,先比完賽再說。」
我輕笑出聲:
「謝謝硯瑾哥,辛苦你照顧沈舟川了,我出去走走。」
沈大哥沒有攔我,或許他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或許他也知道,這件事只有我出手,才能不讓沈家和周家發生商業衝突。
……
我從黑名單把周斯京拉出來,播去了電話。
剛撥通,鈴聲便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周斯京依舊藏在黑夜裏,這次卻像陰溝裏的老鼠。
陰暗邪惡。
我毫不猶豫衝上去狠狠的甩了他兩巴掌。
「周斯京,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清聲哂笑:
「還活着,沒達到我的預期。」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周斯京抬步朝我靠近,直到把我逼到無路可退。
他才滿意的勾起脣,單手撐在牆壁上。
「我想要怎樣?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沈舟川不是什麼好人,你爲什麼要背叛我跟他走到一起?」
我真是小看了周斯京顛倒黑白的能力。
對於這種人,就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維來反駁。
於是,我皺着眉捂住鼻子,嫌棄的推開周斯京:
「你晚上喫什麼了?嘴這麼臭?」
周斯京下意識對着手哈氣,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接着滿臉問號的看向我:
「沒有味道啊。」
說完,他還想把手伸過來給我聞。
好吧,我承認剛纔那個陰暗邪惡的詞用在周斯京身上都算是褒義了。
對於他這種以自我爲中心的人,弱智二字足以概括。
但我還是接過他的話茬,誘着他朝我走來。
我故意選在監控拍不到的死角。
在周斯京快要接觸到我的那一刻,我反手將他推進醫院門口的噴泉池裏。
周斯京這人,從小天不怕地不怕。
唯獨怕水。
就連用水洗澡,都是周伯母請了許多心理醫生幫他克服的。
思及此,我低頭看向在池裏撲騰的周斯京。
只要周斯京敢站起來,就會發現這水位不過只到他的腰間罷了。
可他不敢。
我恨不得用石子把水位再上漲些。
最終手忍住了,嘴愣是忍不了一點:
「既然沈舟川參加不了比賽,你也別想了。」
離開前,我ṱū⁹還是貼心的替他喊來救兵。
沒辦法,我許鳶生來就是個見義勇爲,樂於助人,有仇必報的人。

-14-
我沒想到,周斯京的生命力如此頑強。
第二天的拉力賽上,他還是來了。
彼時我剛從休息室換好衣服,出來便看到一旁同樣換好衣服的周斯京。
他抱着頭盔,檢查着車輛。
跟在他身邊的領航員,卻不再是陳枳。
但爲何會換人,我並不是很想知道。
奈何不了有人非得要我知道。
周斯京喊住我:
「許鳶,我沒有帶陳枳來,只要你跟我道個歉,我副駕的位置,還是你的。」
我懶得理他,走到我的賽車旁開始檢查數據。
周斯京卻陰魂不散的跟着過來:
「你已經沒有領航員了,難道你要一個人完成比賽嗎?
「你不是 s 大神,你甚至不可能走到終點。」
我送了他一個白眼,走到另一側檢查。
周斯京又跟了過來:
「我說過,只要你道歉,我會帶你站在最高處的。」
我仍舊選擇無視。
沈大哥這時換好衣服走來,淡漠的目光落到周斯京身上,冷冷開口:ẗūₐ
「小鳶不需要你來拖後腿。」
沈大哥常年在國外,很少回國。
周斯京只知道他是沈舟川的哥哥。
因此,他的語氣裏又多了幾分戲謔:
「怎麼?你還打算哥哥弟弟通喫嗎?」
真是個神經病。
所以我選擇繼續無視。
他還在持續輸出:
「原本我想着拿到冠軍獲得跟 s 大神的合影機會,把你帶上一起的,可如今看來…」
沈大哥終於沒忍住打斷他的幻想:
「你口中的 s 大神也不會跟你合照,你也爬不上冠軍的位置。」
周斯京剛想反駁,便見主辦方朝我們小跑過來。
把沈舟川送來的路書遞到沈大哥手上,畢恭畢敬的喊了句:
「s 大神。」
沈大哥接過, 跟我一起無視愣在原地的周斯京。
「小鳶上車, 去起點候場。」

-15-
哨聲響起前,沈大哥看出了我的緊張。
他翻開路書的第一頁, 遞到我面前。
【許鳶, 超過昨天的自己就是屬於今天的勝利, 相信自己, 我在終於等你。】
那是沈舟川的字跡。
「小鳶,加油!」
哨聲落下,引擎的嘶吼在峽谷迴盪。
我沒有在意周斯京的動向,因爲這場比賽,他不是我唯一的對手。
我要超過的人, 也不止他一個。
各式各樣的賽車在紐博格林的賽道上疾馳。
我很意外副駕上的沈大哥沒有跟我磨合過,但他表達出的每一段數據,都讓我如此熟悉。
在我超了一輛又一輛的賽車後, 沈大哥轉移話題解惑:
「舟川昨晚醒來後手寫的一份路書, 他說用你熟悉的話術,你會輕鬆很多。」
聽到這話, 原本緊繃的神經果然鬆懈了很多。
如此的結果便是身體更聽使喚了。
賽事進行到後半程, 沈大哥雙眼緊盯路書:
「右六,長直道接左四!全油!全油!」
我雙手死死的扣住方向盤, 透過護目鏡緊鎖前方。
第三名的尾燈就在彎道盡頭閃爍,近在咫尺, 卻又像隔着一道深淵。
我一眼便認出那是周斯京的車。
因爲,他的車身的貼紙是我設計的。
「他剎車早了!內線,切進去!」
我嘴角緊繃,右腳在油門與剎車之間來回切換,輪胎在賽道上留下四道猙獰的痕跡。
後視鏡裏,周斯京的賽車被我突如其來的壓迫而微微外拋。
「超了!小鳶, 第三是你的了!」
賽車衝過終點線, 計時器定格在第三名的位置。
我轉頭對上沈大哥的視線, 會心一笑。
「小鳶, 恭喜你!」
……
頒獎結束後,我從領獎臺下來,被滿臉疲憊的周斯京擋住去路。
「鳶鳶, 關於陳枳的事, 我跟你道歉。
「昨晚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其實我—」
周斯京的話還沒說完,我直接越過他跑向身後的沈舟川。
他穿着白 t 灰褲站在夕陽下,眼底的笑意跟那晚狼狽的他判若兩人。
沈舟川剛要開口喊我, 被我踮起腳尖堵住他的嘴。
良久,我晃晃手裏的獎盃, 笑意盈盈:
「秋名山車神來赴約咯。」
男人嘴角微微一翹,視線掃過身處陰處的周斯京, 低頭附在我的耳畔輕聲道:
「那麼, 上次來不及用東西, 還在你家的浴室裏。
「鳶鳶要試試,另一種刺激嗎?」
沈舟川的聲音請冷冷的,如同跨過終點時的那股風。
甘甜、纏綿、眷念。
我羞紅了臉, 手卻不自覺的摟上了那勁瘦的腰。
貼近他,紅脣擦過他的耳垂,柔聲回應:
「好。」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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