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姻的 Alpha 喜歡甜 O。
而我是個連信息素都是威士忌味的 Omega。
和甜美、黏人挨不着半分邊。
所有人都打賭我們的婚姻不會超過半年。
可是一年後的家庭聚會上。
我蹺着二郎腿,那位大少爺 Alpha 在爲我鞍前馬後。
凡是能和我搭得上話的都問我:
「咋調的?」
-1-
得知我要聯姻的時候,我還在國外賽車。
跑車的轟鳴聲讓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虛無。
「姐,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說,你給老孃滾回來結婚!要不我就停了你所有銀行卡!」
就這麼一句,我瀟灑的人生被摁下了暫停鍵。
我老老實實地回國,吵過,鬧過,最後卻被綁着押上了婚禮現場。
晚上,我一粒米都沒喫,嘴還因爲早上說髒話而被塞着紅布。
一天都在被人看管着,此刻我終於有機會解手上的繩子。
好不容易把身上的東西卸了個乾淨,門口卻突然又傳來了腳步聲。
我連忙把布塞回嘴裏,把繩索套在手腕纏了幾圈。
門被打開,一個高高帥帥的 alpha 出現在我眼前。
看起來,他和我一樣不滿這樁婚事。
他抱着手臂,倚在門邊。
「相信你也聽說了吧,我的取向是那種香香軟軟的 omega,而不是您這種綁着結婚的。
「這樣,婚後我們各玩各的,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各玩各的這我絕對贊同,可我不說話就當我同意是什麼鬼啊?
喵的沒見老子嘴還堵着呢?
我明白了,這小子是純來硌硬我的。
那可就別怪我脾氣不好了。
-2-
我把嘴裏的布往外一吐,繩子捯飭下來握在手中,叫住了轉身離去的 alpha。
「喂,你老婆我還被綁着呢,你轉頭就走,有沒有人性啊?」
他回頭,先是因爲看見我掙脫了束縛驚了一下,然後又皺起眉頭,
「瞎喊什麼?我老婆怎麼可能是你這種野 O,要不是你姐拿項目威脅țű̂ₖ,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娶你這樣的東西進門好吧。」
好久沒回國,原來國內這類富家子弟已經牛成這個樣子了嗎?
我舔舔後槽牙,抻了抻手中小臂粗的繩索,眼中沒有絲毫對今天是我們婚禮的自覺,全是對即將到來的搏擊賽的興奮。
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叫裴成硯的 alpha,嘴在笑着,眼在罵人:
「親愛的,你再說一遍試試呢?」
-3-
裴成硯勁還是挺大的,但可惜,我在國外天天混拳場,玩極限運動,治一個 alpha 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大概是因爲裴成硯今天壓根沒想跟我洞房,所以他後脖頸上的抑制貼貼得牢牢的。
我把他摁在牀上,坐在他的腰腹處,給他亂動的手腳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然後手往後伸,在他結實的臀部打了一巴掌。
「再罵大聲點,我聽不見。」
也是奇怪,從我剛開始把他摁到牀上他嘴裏就罵得厲害,現在我讓他大聲罵了,他反倒小聲了起來。
「你,你太過分了,變態……」
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撒嬌似的罵過,我渾身打了個寒戰。
「噫,你撒什麼嬌啊?好惡心。」
果然,他聽了這句以後言辭又重新激烈起來。
「誰撒嬌了?!我是 alpha,alpha 懂不懂?!」
沒搞清 alpha 和撒嬌之間有什麼聯繫,敲門聲先一步響起。
「裴先生,程先生,我聽見上面聲音有點大所以來問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聽這聲音,好像是我姐請來監督我的阿姨。
我一把堵住裴成硯亂喊的嘴,高聲回覆門外的人:
「沒事的李阿姨,我們倆玩情趣呢,別擔心。」
門外的人聲音立馬尷尬起來:
「呃好的好的,那您有什麼事再喊我。」
李阿姨離開了,我也有點累了。
於是我把紅布往裴成硯嘴裏一塞。
「今晚委屈你先用這個了Ţū₃啊。我先睡了,晚安。」
不管裴成硯試圖殺掉我的眼神,我往他身邊一躺,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4-
第二天早上醒來,裴成硯還在睡,他身上的繩索還保持原樣。
天呢,這個蠢 A 連繩索都不會解啊,這麼睡一晚上不得全身都麻了。
我好心順手給他解了,然後去上了個廁所。
出來的時候,裴成硯在牀上翻來覆去地哼唧。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頰。
「起來,別哼唧了。」
他白了我一眼,轉過頭去不理我。
我捏住他身下壓着的衣服的一角,然後使勁一抽。
裴成硯被我抽了個措手不及,身一翻差點跌下牀。
我沒良心地笑了起來,幾乎笑到肚子疼。
裴成硯臉埋在枕頭裏,一直不抬頭。
我笑夠了,哼着小曲換衣服下樓。
李阿姨已經在佈菜了,一邊安排一邊問我:
「程先生,裴先生呢?需要準備下他的飯嗎?」
「叫我小年就好了阿姨。不用準備他的飯,也不用叫他,他昨天晚上累壞了,你懂吧。」
我調皮地向阿姨眨了眨眼,阿姨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喫飽飯後,我蹦躂着拿着車鑰匙出門了。
早知道結個這樣的婚就能在我姐眼皮子底下快活地玩,我早就結了好吧。
-5-
我這一出門,就直接在外面玩了一週。
完全忘了我還有個蠢 A 老公,以及家裏那個眼線一般的阿姨。
被我姐揪着耳朵從夜店裏拽出來的時候,我手裏還攥着沒喝完的酒和一個骰子。
「你一個已婚的 omega,天天混夜場玩賽車,你是生怕氣不死我是不是?!」
到夜店門口了,我立馬十分熟練地摟住我姐的腰道歉: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次嘛,好不好?」
「滾開,我現在反正是管不了你了,讓你老公原諒你去吧。」
老公?我大腦反應了一會兒,才模模糊糊記起來一個人名。
「那個姓裴的?」
我姐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下巴往不遠處伸了伸。
我慢半拍地順着那個方向看過去。
只見那個一週前被我欺負的 alpha 正衣衫整齊地倚在車門上冷冷地看我。
男模似的,真能裝。
我撇了撇嘴,慢慢站直身體,撣了撣衣服的褶皺。
「你啊,老老實實地跟人家回去,少讓我擔心。」
我姐戳着我的心窩,一字一句地說。
裴成硯就在不遠處,可我還是下意識地跟我姐撒嬌:
「姐,你不愛我了嗎?幹啥老把我往別人那裏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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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他們那些 alpha 真的不懂愛。
我被我姐用外套綁了手,親自塞到了裴成硯的車上。
「委屈你了啊弟夫,別跟他一般計較。」
「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
我姐和裴成硯在外面客套着,我則在車裏噘着嘴。
姐姐往她自己車那邊走了,裴成硯也上來了。
我自來熟地跟他搭話,好像我們從來沒有過齟齬。
「喂,你咋來了?我姐叫的你?」
裴成硯臭着一張臉,不吭聲。
「和你說話呢,喂,哎不對,不會是你去跟我姐告狀的吧?
「說話說話說話呀,我說你不是喜歡那種香香軟軟的 omega 嗎?那咱們就各玩各的是了,幹嘛多事?」
我嘮嘮叨叨,他一言不發。
最後到了家他也就生硬地來了一句:「到了,下車。」
我就喜歡不理我的,當即笑嘻嘻地把臉伸到他的臉前。
「幹嘛,真生氣了?我不就捆了你一晚上嗎,至於嗎?哦對,難道你其實是因爲我拍你屁股你才……」
我話還沒說完,裴成硯瞬間從脖子紅到了髮根。
「你閉嘴!你還能不能有點廉恥心啊?哪有你這樣的 omega?」
我搖頭晃腦,吐吐舌頭。
「那咋啦。」
不知道裴成硯咋了,眼神突然盯着一個地方發直。
我離得他太近,所以一時沒看出來他盯的是哪兒ƭųₐ。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看的是我。
「怎麼了?愛上了?」
裴成硯臉又一下子紅了一個度,終於吵嚷起來,
「怎麼可能!像你這種蠻橫無理,婚後不着家的 omega,誰會喜歡啊?!」
我鼓嘴,沒趣地收回了腦袋。
「好的吧。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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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那天晚上我說的話確實有點嚇到裴成硯了。
夜不歸宿的人變成了他。
我是無所謂的,甚至還想以此爲藉口往外跑。
可惜李阿姨看得緊,連我假裝給裴成硯打電話都能看得出來。
沒辦法,我只能真的給裴成硯打電話,想讓他配合我讓我出去。
結果,接起電話的是個聲音發甜的小 omega。
「喂,你找誰啊。」
「我找裴成硯,他在嗎?」
「你找成硯?你是誰啊?」
喲,叫得挺親密,看來他和裴成硯關係不淺。
我犯賤的心思起來,再加上心裏因爲裴成硯自己跑出去玩的埋怨,於是就捏着嗓子回:
「我是裴成硯老婆呀。」
對面安靜下來,我拼命捂着嘴憋笑。
下一秒,裴成硯的聲音響起,格外氣急敗壞。
「程錦年你瞎說什麼呢?誰會娶你這麼浪蕩野蠻的 omega 做老婆啊!」
這話說得真難聽,我一下子冷下臉。
「裴成硯,你丫的再說一遍?」
裴成硯頓了一頓,隨即有些咬牙切齒地重複:
「我說,誰會娶你……」
我沒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我流了兩行清淚下來。
李阿姨擔心地過來問我:「怎麼了小年?」
我抹抹淚,假裝堅強:
「沒事,就是裴成硯又……算了,我先上去休息了阿姨。沒事別來打擾我。」
李阿姨這是頭一次見我哭,連忙迭聲說好。
-8-
真的好難過,我裝的。
我穿戴好裝備,順着二樓管道爬到了平地。
然後又讓我朋友替我查裴成硯的定位。
裴成硯,你爹來了!
-9-
我跟着朋友發過來的導航走,一路來到了我常去的一家酒吧外。
好傢伙,原來是同好啊。
憑藉着和酒吧工作人員熟絡的關係,我暢通無阻,精準無誤地來到了裴成硯訂的包間外。
往酒吧老闆微信裏打了一筆錢,我抬腳就踹開了包間大門。
裏面一時全部安靜下來,齊刷刷蒙圈地看向我。
中間的裴成硯,尤其明顯。
我笑得開心,衝他展示了一下手裏的粗繩。
「好寶,你老婆我來接你回家啦,開不開心?」
裴成硯瞬間臉煞白,疾步來到了我身前壓低聲音。
「你怎麼來了?別在這兒鬧好不好?咱們回去再說。」
我歪頭,挑了挑眉,不說話。
裴成硯聲音放得更低,咬牙切齒地說:
「祖宗,你到底想幹嗎?你說話啊。」
我拿着粗糲的繩子劃過他的下巴,語氣曖昧。
「我想……
「我是不是該好好調教調教你了,免得你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說到最後一句話,我掀起眼皮看他,滿是惡趣味。
可他呆愣愣地望着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下意識地後退半尺,疑惑着看他:
「咋,被嚇傻了?」
裴成硯猛地一下回過神。
「誰被嚇傻了,我說你沒事就趕緊回去吧,別耽誤我好事。」
這時一個長相精緻,打扮成學生樣子的 omega 走過來,抱住了裴成硯的手臂。
「就是啊嫂子,你快回去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成硯哥哥的。」
聽聲音,是電話裏的那個 omega。
我把視線重新轉向裴成硯,只見他木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我不怒反笑。
行啊裴成硯,把我關家裏,自己出來拈花惹草。
巧了不是,我就愛制服這種有挑戰性的。
-10-
我一聲不吭,一個掃腿過去,裴成硯撲通就跪到了地上。
聲音大得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 omega 也愣在原地。
「程錦年你想幹嗎?!」
裴成硯現在倒是張嘴了,撐地想要站起來。
我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又把他摁了回去。
然後我把包間裏的人都掃視了一圈。
「還請今天在場的各位聽好了,我只說一次。裴成硯已經結婚了,以後要是讓我知道誰敢越過我私底下約他再來這種場所玩,那想必我的自由搏擊段位你一定是感興趣的。」
在座的人沒一個吭聲的,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揪住裴成硯的衣領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
「至於你,咱倆回家細談。」
Ṱū⁽11
其實我就是想讓裴成硯在他朋友面前丟丟臉,壓根沒想真對他幹啥。
結果這哥們兒一臉誓死不屈地紅着臉衝我喊:
「你到底想幹嗎,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我冷笑着,上半身向他傾斜。
越靠越近,手還從他的腹肌上輕輕掠過。
我聽到他不算小聲地嚥了一口口水。
於是我……打開了他身邊的車門。
「我想回家睡覺啊白癡,趕緊下車,我要困死了。」
因爲鬧了一晚上身上沒勁了,所以我壓根就沒打算再爬上去,而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
結果剛脫下鞋,我就聽到了李阿姨的聲音。
「裴先生,是你回來了嗎?」
裴成硯還在我身後嘀嘀咕咕呢,壓根沒聽清李阿姨的話。
但我聽得一清二楚,當即便回身鑽入了裴成硯的懷裏,拿他的外套遮掩我身上的衣服。
然後我捏起嗓子就喊:
「老公你怎麼纔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都等你好久了。」
怕裝得不夠,我還埋在他的胸肌上嗚嗚嗚地假哭。
「我好想你啊,你不回來我一個人都不敢睡覺。」
裴成硯的身體僵了好久,才慢慢回抱住我,在我後背上拍了拍。
哭了一會兒,我沒聽到有別的動靜,於是便把頭從裴成硯外套裏伸出去看了看。
李阿姨果然已經回房間了。
我鬆口氣,安心地把頭往裴成硯胸肌上一倚。
「嚇死我了。差點就被抓住了。」
「喂Ŧũ̂₁,我說,你倚夠了沒有?」
由於裴成硯被我擠得只能站在門檻上,所以我現在只能抬頭望他。
「倚一下而已,都結婚了你還裝什麼男德烈夫啊。」
我撇嘴,滿是不屑,抬手啪的一下拍在他鼓囊囊的胸肌上。
「而且……嘶,你練得是不錯哈。咋練的,我怎麼就練不出這麼有彈性的?」
我捏了捏他的,又試了試自己的,深嘆 AO 差距害我。
等我抬頭催他給我鍛鍊方法時,我才發現,裴成硯從臉一直延伸到衣服裏面的皮膚,紅得不像樣。
整個人跟熟了的蝦一樣。
我嚇了一跳,連忙拍他的臉。
「不是哥們,你過敏了啊,喝酒喝的還是對空氣過敏?別嚇我啊。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
-12-
「你真是……渾蛋!」
裴成硯莫名其妙地罵了我一句,然後就從門檻上下來,氣沖沖地往樓上走。
我一時摸不着頭腦,也忘了提醒他進的是我的房間。
我回自己房間時,裴成硯還在衛生間洗澡。
我懶得換房間,乾脆在自己牀上睡着了。
裴成硯出來發現走錯房間,應該會自己出去的。
我這樣想着,毫無負擔地睡去。
睡夢裏,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可好聞了,讓我睡得昏昏沉沉的。
因爲昨晚睡得太舒服,以至於我第二天醒來看到眼前那張帥臉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捶上去。
我直愣愣地盯着裴成硯的臉看,竟不自覺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
我從小就習慣了一個人從牀上醒來,在國外也是,不僅是自己醒來,還要提防有別人進來害我。
像這次這麼舒心又安穩的睡眠,少有。
睡飽了覺的我心情也好,就這麼笑嘻嘻地盯着裴成硯看。
過了一會兒,裴成硯悠悠轉醒。
「早上好。」
他也是剛醒,蒙圈地揉了揉眼。
「嗯,早上好。」
媽呀他真的很帥有沒有人能懂。
明明是早上起牀應該是最不修邊幅的時候,可從窗簾縫隙中透出的陽光灑在他臉上,一點都沒有瑕疵。
我好奇地湊近了他,打量着他臉上的毛孔。
他也沒退開,就這麼任我打量。
「哎我說,你咋保養的,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我一個 omega 都沒有你精緻。」
裴成硯嘆口氣:「你少說髒話,少發脾氣,皮膚自然就好了。」
我不滿地「嘖」了一聲,決定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是不是因爲你喜歡甜 O,所以被帶成這樣的啊。哎,那我也……」
我話還沒說完,裴成硯就捂住了我的嘴。
我眨巴眨巴眼,不解地望着他。
好半晌,他才表情複雜地說:
「別說了,你口臭,先去刷牙。」
胡說!老子天天早晚刷牙,怎麼可能口臭!
我不服氣地打開他的手,又跨上他的腰腹,把他摁得死死的。
我不服氣地把臉同他的臉貼近。
「誰口臭,你再說一遍試試呢。」
裴成硯眼角含笑,嘴卻還梆硬。
「你你你,就是你。」
我們兩個鬧起來,整得氣喘吁吁的。
這時,我的門卻突然被踹開。
「程錦年,你昨天是不是又……」
我的腿盤在裴成硯腰上,手臂絞着他脖子,從他撐着牀的手臂縫隙和門口的我姐面面相覷。
「我丟,你們先忙。」
我姐毫不猶豫地退後,關門,一氣呵成。
裴成硯後知後覺地紅了臉,我則懊惱地鬆開手拍拍頭。
完了,我姐又得說我欺負裴成硯了。
-13-
我喪氣地癱在牀上逃避人生,裴成硯過來拖我。
「趕緊的吧,姐姐還在外面等着呢。」
我翻過身,表示拒絕。
「不想去,煩煩的。」
裴成硯不死心,竟一個打撈將我抱起。
我僵直了身體,在他手裏宛如一條直了的鹹魚。
「我給你刷牙洗臉行了吧祖宗。快點,讓姐姐等咱們也太沒有禮貌了。」
搞得我姐跟他姐一樣。
不過有人伺候我洗漱還是很爽的。
我順從了裴成硯的伺候,最後揪着裴成硯的衣角走到了客廳。
我姐此刻,正蹺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程錦年,出來。」
「我不。」
我整個人躲在裴成硯身後,一點頭都不肯冒出去。
開玩笑,我姐槍槍爆頭不是瞎吹的。
「行,那你跟我解釋解釋,房子外面,地上那些裝備,是怎麼回事?」
我就說我忘了什麼東西。
我心虛地把頭抵在裴成硯的背上,手在上面摳摳挖挖。
救命哇救命。
裴成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像是聽懂了我的心聲。
他主動開口:
「姐,都怪我。這次是我不好,逼得他用這種方法出去找我。」
我姐無奈地嘆口氣,我聞到了被寬恕的氣息,從裴成硯背後伸出頭來。
「沒錯,都怪他。」
我姐嘶了一聲,嚇得我又把頭縮了回去。
我姐站起來走到了裴成硯跟前。
「你別老是縱着他。拿捏不好這個度,到時候頭疼的還是你。」
「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
我躲在裴成硯身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是光聽他的語氣,莫名覺得他好認真。
對我姐很認真,對我的事也很認真。
倒是不大像那個咋咋呼呼,萬花叢中過的他。
-14-
我姐對我耳提面命了幾次就走了。
我哥倆好地拍拍裴成硯的肩,由衷感謝:
「謝謝你了啊。還是結婚好啊,都不用一個人挨訓。」
我衝裴成硯開心地笑,他卻一個腦瓜嘣彈在我額頭上。
「你啊,就不能老實點?」
我捂住額頭,誇張地大喊:
「喂喂喂,你這話什麼意思?上週夜不歸宿,天天醉生夢死的難道不是你?」
「呃,那我這不是被你教訓了嗎,以後不會了。但是,你以後也不能再這樣了!」
我「嘁」了一聲,兩手一攤,滿不在意:
「不這樣就不這樣。只要你能忍,我當然也能。」
裴成硯轉頭看我,目光直白:
「你說的。」
我放下手,心情莫名,但還是嘴硬。
「嗯,我說的!說到做到。」
-15-
起初,無論是誰都會認爲那句「說到做到」是個玩笑。
可是當我實打實地一個月沒邁入過酒吧,沒摸過賽車,而是和裴成硯天天除了上公司幹活就是插花買草,到處閒逛,景點打卡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那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不斷升高。
而就在某天,我和裴成硯因爲擁擠的人流而不得不十指相扣地走在步行街,我由於過饞的舌頭而讓裴成硯提了一手的小喫,而我自己嘴裏舔着糖葫蘆的時候。
我國外朋友的一條短信,讓我意識到了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墮落」。
「年,我來到你的國家了。見一面好嗎?」
我回了一個「好」,然後在裴成硯轉過視線來之前,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手機。
「好喫嗎?」
也許是心虛導致的吧,在裴成硯問我好不好喫的時候,我竟然下意識地把糖葫蘆遞了過去。
「你嚐嚐嘍。」
裴成硯咬走了一個,咂摸了兩下。
「好喫,甜甜的。」
鬼使神差的,我接了句:
「你還真愛甜的,小喫愛甜的,O 也要找甜的。」
裴成硯聽了,偏頭看我。
我也看他。
結果我們兩個一對視上,就下意識急促地移開視線。
裴成硯與我十指相扣的手緊了緊。
「真不講道理,這些小喫都是你要買的。至於 omega……不管怎麼樣,我這還不是栽在你身上了嗎?」
我下意識反駁:
「什麼叫栽在我身上?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隨時可以散,反正只是聯姻。」
他不說話了,我也不說話。
直到走到車跟前,我們兩個才心有靈犀一般同時開口。
「對不起……」
撲哧一聲,我們兩個跟傻子一樣,同時笑起來。
最終十指相扣的手還是沒能捨得分開。
我想,我明明已經好久沒喝酒了,怎麼也會變得醉醺醺的。
-16-
和朋友見面那天,是我自己去的。
雖然這一個月來,我和裴成硯以互相監督爲目的,纏對方纏得緊,但今天這朋友,我不想讓他見。
「Asher,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年。」
男人走上前擁抱住我,還順勢在我頸側嗅了嗅。
他嗅的動作離我的腺體極近,我有點排斥,便推開他。
「Asher,你又來了。」
朋友笑得坦蕩,兩手一攤:
「抱歉啊年,你也知道,我隨便慣了的。不過你身上好像有別的 alpha 的氣味,有點難聞呢。」
「是嗎?」
我反問着,坐了下來。
「我覺得還挺好聞的啊。青草味,每次我睡覺聞到這個味道就會睡得很好。」
「哦?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每天晚上都在和這個青草味的 alpha 一起睡?」
雖然這是因爲裴成硯好像根本沒有分房睡的意識,而我又貪戀睡得好的滋味才造成的,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也沒錯。
「嗯對啊,他是我對象我當然跟他睡。」
我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杯水,朋友卻語調奇怪起來:
「對象?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你們交往了?」
「不,不是交往。」
我喝了口水。
「哦,那就好,不過交往也沒事,畢竟我們這種人玩心重,偶爾想玩玩感情也是……」
「玩什麼玩,我們不是交往,是合法伴侶。」
我嚥下那口水,神色複雜地看向他。
「合法……伴侶?」
朋友愣怔地看向我。
「年,你忘了我們說好的嗎,要一起快活一輩子的啊,爲什麼你突然會……」
朋友激動起來,我抬手做打住的手勢,
「冷靜點 Asher,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這個問題。我想,應該在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會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希望你理解。」
「我不理解,你這是背叛!」
「我背叛什麼了?」
我抬眼,冷冷地看向焦躁到站起身的男人。
「Asher,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
「某些人聚在我身邊,是爲了讓我出錢請他們玩。
「另外一些人,是看上我 omega 的性別。
「還有一些人,或者說是某個人,兩個都佔。
「這些我都知道。
「但我需要你們給我解悶,所以我沒說什麼。
「而現在,我不想玩了,你們不是也應該乖乖散去嗎?怎麼還戀戀不捨起來了。」
Asher 握緊了拳頭,表情有些扭曲。
「年,你真的很心狠。但我想知道,你那位合法伴侶,你對他又有多認真呢?」
我也站起身來,兩手插兜。
「不關你事。少問。」
他看起來真是生了氣,我卻感到索然無味。
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人,一點都勾不起我的興趣。
突然,他伸過來上半身,捧住我的臉像是要吻我。
我不退反進,用額頭重重地撞在他的鼻樑上。
他痛呼一聲,卻在撤走手的時候順勢扯下了我的抑制貼。
-17-
一個 alpha 扯走一個 omega 的抑制貼,想幹什麼,顯而易見。
我被他突發的信息素燻得手腳一軟,跌坐回椅子上。
「程錦年!」
Asher 剛站起來,我頭腦開始發昏的時候,我聽到了裴成硯的聲音。
鼻翼間重新充斥了青草的清香,我緩過勁來。
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我一拳打在了 Asher 已經出血的鼻子上。
「靠,原來上次差點害死老子的是你!」
-18-
醫院,裴成硯給我扇着風,噴着清涼劑。
姐姐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難得沒訓我。
「還好嗎?」
「嗯……姐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你賽車的時候差點因爲那個人釋放的信息素出意外嘛。當時我就陪在你病房外,你脫險了我才走的。就是當時沒查出來那個人是他,要不他還能張狂到現在?我甚至還知道,當時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你不能贏,他才鋌而走險去幹的。」
我憋了嘴,蔫巴地窩起身子。
「行了,別蔫了吧唧的,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那些事,有姐姐呢。」
姐姐在我頭上不算溫和地揉了揉,但我心裏卻暖融融的。
「嗯,謝謝姐。我最愛你了。」
我仰頭,沒心沒肺地朝我姐笑。
-19-
因爲我一直太過於關心我姐的態度,以至於我連身邊人的臉色都沒有注意到。
等我姐走後,我才發現,裴成硯的臉臭得厲害。
我戧他,想讓他輕鬆點。
「喂喂喂,想啥呢這麼沉重。」
裴成硯撇開臉,不說話,只一味擺弄着手裏的噴霧。
我把頭伸過去,好奇地看他。
「到底咋了?說話啊。」
「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我說了也沒人聽。聽了也不會放心上,放心上也不會被喜歡。」
這話,怎麼酸不溜秋的。
我實在很是不會哄人,只好強硬地把他的下巴掰過來,吧唧親了口。
「怎麼沒人聽,我聽得清清楚楚。」
裴成硯臉又熟透了,但倒也還能勉強說出話。
「你就會欺負我。」
我揉揉他的臉,心裏卻在開小差。
裴成硯的臉怎麼這麼容易紅,就他這樣還能出去找甜 O?
想着想着,我手慢下來,撤下來。
裴成硯偏過頭來看我兩眼,又拉着我的手放回他的臉上。
「幹嘛不繼續了?」
我狐疑地看他,又把手拿開。
他急了,搶奪似的把我的手抓過去。
「你幹什麼?!哄一半不哄了?哪有你這樣的?」
「裴成硯,你喜歡我?」
「胡扯,我纔不喜歡呢!」
「那我換個問法,你平常在外面也是這麼跟別人調情的?」
裴成硯安靜了,握着我的手鬆了勁。
我拿胳膊肘懟他,使了勁。
「說話!」
他悶哼一聲,垂了頭。
「不說話是吧,那我就去跟我姐說我要換聯姻對象。反正我姐只是想找個人拴住我,也不一定非是你。」
我起身作勢要走,裴成硯卻拽住了我的褲子。
我扯着褲子一使勁,他就水靈靈地跪到了地上。
「我去你幹嘛,別碰瓷啊。」
「你,你別走,別換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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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那種歹毒自私,以自我爲中心的人。
我也不樂意看別人跪我。
於是我便扯他,想讓他站起來好好說。
但是他苦着臉,說他腿麻了。
所以我單膝跪下來,和他平視。
「服了你了。一個 alpha,怎麼這麼嬌氣。」
我就說了這麼一句,裴成硯的眼眶裏突然蓄上淚水。
「所以你是又要因爲這個丟下我嗎?」
oi!這是幹什麼我請問?
我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
「沒丟下你啊,我去,你是水龍頭做的啊。不丟不丟我不丟好不好?咱倆好一輩子成不成?」
「成,你說的。」
裴成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秒回。
這對嗎?
不過好歹他沒再鬧了,只是嘮嘮叨叨的。
一會兒說我沒良心,一會兒又說我這個月的好都是騙他的。
我煩不勝煩,又親了他一口。
他住嘴了,咂咂脣瓣,突然問我:
「所以程錦年,你喜歡我嗎?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沒關係,一點點也算喜歡。」
我看他,他好像有些緊張。
我故意要作弄他,便用手戳他的心窩。
「你有多喜歡我,我就有多喜歡你。你有一點點喜歡我,那我就有一點點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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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怎麼呢?」
我疑惑,而裴成硯神色複雜起來。
「算了,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他又說些意味不明的話。
不過也巧了,我就是會對未知的東西感興趣。
完了,看來,我真的要栽在這個會耍心機的 alpha 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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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家庭聚會,姐姐和裴成硯的爸爸父親打着招呼。
而剛去喊完一圈人的我則累得窩在角落的沙發上休息。
裴成硯拿着我寫的清單給我找好喫的去了。
突然,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姐姐以及裴家人身邊。
是之前裴成硯身邊的那個甜 O。
裴成硯正好回來了。
「看什麼呢,那麼出神。」
我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拿過蛋糕。
裴成硯立馬不安起來,湊過來要抱我。
「怎麼了這是,誰又惹你了?」
我一隻手掰過他的臉,讓他往另一邊看。
他看了好幾眼才笑出聲。
「哦是他啊,怎麼,你喫醋了?」
「你想捱打了?」
「沒沒沒。那是我表弟,親表弟。」
「哦,所以你之前是在,誆我?」
裴成硯訕笑,手忙腳亂地又給我捏腿又給我倒水。
有他或我的好友路過,都不由得嘖嘖道:
「這都調成啥樣了,咋調的啊?」
咋調的?
拿繩捆,拿腳踢……
不不不。
「當然是拿真心感化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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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成硯視角。
討厭程錦年。
5 歲的時候討厭,15 歲的時候討厭,25 歲的時候更討厭。
5 歲的時候,我ṱű₄因爲是早產兒,身體很弱,只能待在家裏。
那個時候,程錦年跟着他姐一起上門拜訪。
他可真有活力啊,蹦蹦跳跳的,渾身一股勁。
他當時邀請我一起玩,但是被父親拒絕了。
程錦年當時小小的臉上都是唏噓的表情。
「這麼嬌氣啊,那你以後一定是個香香軟軟的 omega。」
我當時小,以爲他在嘲笑我,於是咧嘴便哭。
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
「哎哎哎你別哭啊。嬌氣有什麼不好?我就最喜歡香香軟軟的 omega 了。」
我抽噎着問他:「真的?」
「真的真的!以後你要是分化成甜甜的 omega,我一定娶你!」
從那天以後,他就經常來我家找我玩。
那麼好動的一個人,有時會來陪我讀書,有時會來陪我照料小花小草。
可是後來,8 歲那年,他突然再也沒來過。
聽父親說,是他的父母鬧離婚,他跟着姐姐去很遠很遠的外祖母家中住了。
我也從此,失去了他的消息。
那個會跳着喊我老婆,然後會被他姐姐敲腦瓜的人,再也沒聯繫過我。
所以,我討厭他。
15 歲那年,我在高中重新遇到了程錦年。
只是當時,我由於不停地鍛鍊分化成了 alpha,他則不知道因爲什麼緣由分化成了 omega。
不過,他就算是 omega 也威名在外。
我開心壞了,直接跑到了他跟前問他還認不認得我。
結果他用超級陌生的眼神掃了我一眼,然後問我:
「你誰?」
他身邊的朋友都笑話我,說想用這招接近程錦年的 alpha 有很多,我是最笨的一個,連自報家門都不會。
我連忙說:「我是裴成硯啊,我們小時候見過。」
但是他神態仍是冷漠陌生的,直直地從我身邊走過。
「不認識。起開,別擋道。」
我難過得像是有人扎破了心中吹起的氣球。
當即便決定再也不要理他了。
果然,會把兒時諾言記在心裏的,只有我這個傻子吧!
可是後來,他又在一些因爲我爹爸公司事務而來找我麻煩的小混混手中救下了我。
雖然我自己也能解決,可毋庸置疑,當我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我還是高興得要命。
又高興又委屈。明明他還對我很好,爲什麼要裝不認識我呢?
這麼一想,我眼裏就蓄上淚。
然後他就撿起我的書包遞給我。
「這就嚇哭了?真嬌氣。」
一模一樣的形容詞,我真想好好問問他,爲什麼之前要裝不認識我。
後來我發現,他好像真的忘記我了,只是依然會對我很好。
算了,就當我重新認識他吧。
以爲我們的軌道是重新合到了一起。
可沒想到,18 歲畢業那年,他又消失了。
這次,我聯繫上了他的姐姐。
姐姐說,他是自願出國的,而且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
那我呢?那我就可以輕易被拋下了嗎?
我真的,開始超級討厭程錦年……
25 歲那年,我從一直關注的程家姐姐那裏得知她想要找方法讓程錦年回來。
我毛遂Ṭū₉自薦,出了聯姻的法子。
姐姐只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答應下來。
其實這次程錦年回來, 我是想報復他的。
而當我發現他又假裝不認識我的時候, 我更生氣了。
我跟他說, 我喜歡的是甜 O,結婚以後就各玩各的。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氣死我了。
後來,他把我捆了, 還打我。
不痛,甚至有點高興。
他是不是還有點喜歡我?
可是, 他第二天又消失不見了,出去瘋玩了一週。
我想過把他綁回來, 或者把他迷暈了帶回來。
但是他要是跟我生氣怎麼辦呢?
我也只能請求姐姐幫忙。
我真的好恨他, 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遺忘,永遠沒心沒肺, 永遠不會一直只看着我。
那我也不要喜歡他了,我想。
我也和他那樣,出去瘋玩, 夜不着家。
可是每日喝醉了酒,我都會想着他偷偷抹眼淚。
可是一見到他, 我的決心、堅定就全扔到了九霄雲外。
我已經很努力地不嬌氣,不柔弱,努力激起他的征服慾望,爲什麼他還是不能多喜歡我一點呢?
但是他牽我手了, 還主動親我。
算了, 這次就原諒他。
程錦年說要重新跟我正兒八經地舉辦一場婚禮。
好吧,那以前那些都不作數。
只有我愛程錦年作數,超級超級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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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日記切片——
3025 年 10 月 24 日
今天爸媽鬧離婚了,吵得厲害。我沒看好錦年,讓他跑過去拉架了。結果他撞到了頭,當晚就起了高燒。那兩個人都去各自的情人那裏了,我一個人打了 120,陪錦年住了院。
醫生說,錦年燒得厲害,可能好過來後會忘記許多事。
他才 5 歲,就要受這種苦。
是我不好, 是我對不起他。
3040 年 8 月 27 日
錦年分化成了 omega。一定是因爲小時候那場病讓他落下病根造的孽。我那麼爭強好勝, 活潑愛動的弟弟,怎麼就分化成了那麼受制約的……
都是我不好, 應該多陪陪他的。
3045 年 5 月 2ŧū́₁0 日
聽說錦年在國外愛上了極限運動。他大概是憋壞了, 又或者只是想讓我多關心關心他。
他不是壞孩子, 只是太孤單了。
3047 年 7 月 12 日
錦年又出了意外, 而我只能硬等到他平安出手術室。
他連眼還沒睜開, 我就得回國了。
醫生後來跟我說, 他小時候的病根又被牽連了出來,可能又會丟失一部分記憶。
我這弟弟, 到底爲什麼連人生都無法完整地度過?
我從來沒有哪刻像此時如此希望, 來個人替我好好地愛他。
來個人, 可憐可憐我年輕的弟弟。
3050 年 1 月 23 日
我看裴成硯這孩子不錯,希望他是錦年的良人。
但是我同時也相看了其他人。
希望在我能力範圍內,有生之年, 能看到小年真正幸福。
主啊,請賜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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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說,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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