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逆天改命成了反派老婆

我得了一種不聽室友話就會被電擊的毛病。
於是室友叫我喫飯,我屁顛屁顛跟着去了。
室友叫我洗澡,我麻溜收拾東西。
室友問我是不是喜歡他。
我搖頭說不是。
室友讓我親他一口,我吧唧就是一下。
室友:「?」

-1-
作爲某耽美文中反派大佬的死忠小弟,我覺醒了。
想到原文中的悲慘結局,我決定不和大反派江褚同流合污,在他問我去不去看新來的轉專生時,我毅然決然地拒絕。
我清楚的知道那轉專生就是本文的主角受,江褚見他第一面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爲了得到他用盡各種手段,最後被主角攻瘋狂報復死無全屍。
當然,作爲他衷心耿耿的小弟,我自然也沒能倖免於難。
我打定主意遠離修羅場,可剛說出「我不去。」三個字,一股強勁的電流瞬間流竄至四肢百骸,我沒忍住「啊」了一聲。
江褚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不去就不去,你瞎叫喚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你了?我自己去就是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懵了一秒,立馬叫住江褚:
「等一下。」
江褚停下腳步,慢悠悠轉身:
「怎麼了?」
我腦子被電得有點蒙圈,心裏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急需確認一下,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你再使喚我試試?」
江褚眉頭微微蹙起,臉色也沉了下來,這表情我太熟悉了,江褚這是要生氣了。
我回憶了一下,剛剛那句話確實不妥很像挑釁。
江褚這大少爺脾氣,一點就炸,我在他要發火之前,趕緊解釋: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再喊我幫你做件事?」
江褚表情好看了些,他隨意地指了指桌子上的揹包,吩咐道。
「現在,揹着包跟我出去看新同學。」
「不去。」
我立馬拒絕,果不其然剛剛那股電流再度襲來,我沒忍住又「啊」了一聲。
江褚一個箭步快速走到我面前,大手扣住我的後頸將我壓向他,眼眸危險地眯起。
「周洋,你耍我?」
我緊張地吞了下口水,硬着頭皮撒謊。
「不是,剛纔我嘴巴抽了,我想說的是我陪你去。」
江褚沉默地盯了我半晌才撒開手,命令道:
「把我的包背上。」

-2-
我神色懨懨地跟在江褚後面,心累地嘆了口氣。
完了,我的人生徹底沒救了。
違抗江褚的命令我就會被電擊,那江褚要是讓我去幹威脅主角受的事,我也只能照做,這不就意味着我改變不了原劇情和江褚一同墜崖的命運。
要不和江褚鬧掰。
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不行,江褚這個暴脾氣現在就會揍死我。
「這也不好看啊?」
江褚淡漠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驚詫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那可是主角受唉,是你寧願放棄江家繼承權,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在一起的人,你怎麼能覺得他不好看?
江褚朝坐在牀上看書的林晨揚了揚下巴,扭頭問我:
「不是他嗎?」
是他啊。
我與江褚對視,遲疑道:
「你真覺得他不好看?不能吧?」
不會和哥們玩心眼呢吧?
江褚聽完,目光一凜,視線如刀子一般掃過來,皮笑肉不笑道:
「你覺得他好看?」
實錘了,就是怕我搶。
喫醋的男人太可怕,任何人敢覬覦他的人,他都會立刻露出獠牙,將對方撕得粉碎。
我連忙搖頭:
「不好看?」
江褚臉色稍霽Ťŭₗ,抬臂攬住我的肩膀大搖大擺地往食堂走。
「走,喫飯去。」
去食堂的路上,我止不住地腹誹。
江褚他忌憚我幹嘛?我就是一小炮灰。
就算我意識覺醒了,也萬不可能喜歡上主角受,只有江褚這個大反派纔會嫌命太長處處招惹主角攻的男人。

-3-
剛吐槽完,轉眼就在食堂遇見主角攻陸宴。
陸宴此時還是陸家一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但再過幾年,他就會成爲陸家幾百年歷史裏最年輕的掌權人。
我盯着陸宴看。
不愧是本書男主,寬肩窄腰大長腿,雖然現在還沒掌權但已經有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了。
下巴驀地一痛,江褚強勢扳過我的臉,目光凌厲:
「又在看什麼?」
不知道我又哪裏惹到這位大少爺了,一副質問紅杏出牆的妻子姦夫是誰的怒夫模樣。
幹嘛啦,我又不是林晨,佔有慾不要太強,但我不敢說,低頭窩囊地搖了搖頭:
「沒看。」
江褚皺着眉頭,聲音愈發沉冷:
「周洋,你很奇怪啊,你今天不是盯着這個看就是盯着那個看,你到底想幹嘛?」
想活着啊,我的大少爺。
我想過了,既然不能違抗江褚,那就試試看能不能巴結下兩位主角。
倘若以後真鬧得不可開交,我或許能和主角團打打感情牌保住這條命,說不定還能把江褚Ṫū́₇的命一起撿回來。
但江褚沒給我這個機會。
我一往那兩人中間跑,江褚就緊隨其後,天天盯我跟盯犯人似的,望着他日漸晦暗的眼神,我決定實話實說:
「其實我倆生活在一本小說裏,你註定會喜歡上林晨然後被陸宴弄死,當然作爲你的小弟,我不離不棄一同被弄死了,所以我打算討好他們,讓他們之後能饒我倆一條狗命。」
江褚冷嗤一聲,不容抗拒道:
「說了讓你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你腦子就是看這些東西看壞的,明天開始跟我一起去打球別整天窩在宿舍,人都呆傻了。」
我下意識抗拒:
「我不……啊……」
嘶,好痛。
得了,我去還不成嗎?
但我不會放棄親近主角攻受的,我都開上帝視角了,我一定要逆天改命。
江褚盯得緊也總有疏忽的時候,這天我趁着他洗澡,以我倆的名義給主角攻受送水果,笑嘻嘻地說想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他們雖然有些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邀請我進去聊天。
我喜不自禁,一下子聊嗨了,然後被江褚逮個正着。
他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口,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一句話:
「周洋,我說話你不聽是吧?」
我後頸一涼,緩慢回頭對上江褚怒火中燒的眼睛,尷尬笑了聲:
「你就洗完了?」
江褚語氣不善:
「就?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按了下手機。
擦,十點半了。
這個時間江褚早就摟着我躺牀上刷視頻了。
眼見江褚得理不饒人,我連忙抱着他的腰把他往門外擠,剛和人說交朋友,江褚要說漏嘴我還怎麼巴結人啊。
剛進宿舍,江褚就將我抵在牆上,眼神死死地盯着我,讓我給他一個解釋。
我被他盯得心慌,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你別這麼看我,你不懂劇情的強大,我們這種小囉囉想要活命就只能抱別人的大腿。」
江褚咬着牙罵:
「劇情個屁,我這條大腿不粗,需要你去抱別人的大腿,周洋,你最近究竟是哪裏對我不滿意?」
我頭皮一緊,忙不迭擺手:
「沒有不滿意。」
我該怎麼讓江褚相信他是文中的大反派,他的大腿也不粗,如果可以我希望江褚能跟我一起去抱大腿,不過依他的性子在抱大腿之前他會把我的脖子給擰了。
唉。
這種事還得我來。
江褚這個沒良心的發瘟,他壓根不知道我爲他付出多少,居然提出以後我都要和他一起洗澡。
「免得我沒盯着你又跑去討好別人,周洋,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小弟,要聽我的話,你要是叛變了,我就……」
我回頭,有些遲疑:
「就怎麼樣?」
揍一頓?
身爲炮灰的我還挺抗揍的。
江褚沒說話,他似乎也不知道要怎麼懲罰我。
他氣得抓了把頭髮,強勢地將我推進浴室,惡狠狠地警告:
「總之你不要再被我發現你在接近他們,不然我可不保證我會對你做什麼。」
我點點頭:
「你放心,不會被你發現的。」
「周洋!!!」

-4-
江褚氣得和我冷戰一天,轉頭髮現我又跑到隔壁去後,黑着張臉把我銬在牀頭,語氣陰沉:
「三番四次挑釁我,我再不教訓你一下還真是要翻了天了,你今天就給我在牀上好好反省。」
我望向江褚:
「那我要是想上廁所怎麼辦?」
他冷漠無情吐出三個字:
「尿牀上。」
喔,你要是這麼搞,那我就……麻溜認錯。
「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江褚你饒了我吧。」
江褚眸色沉沉地審視我。
「真的知道錯了?」
我堅定地保證,就差舉着手指發誓。
「真的,我以後絕對不接近他們了。」
面子可是個大事,我是個體面人,真尿牀上我會被笑死的。
江褚解開手銬,沉聲道:
「再有下次,我打死你。」
我不明白江褚爲什麼那麼討厭我接近主角攻受,難道這是作爲反派的本能嗎?
我消停了好一陣,江褚總算安心了,心情也越發好了。
這天,他繞着我的頭髮在我頭上種了好幾個小啾啾後,懶洋洋地將雙手掛在我胸前,抵着我往前走,突然說:
「下午帶你去買衣服。」
我疑惑:
「我衣服有很多啊?」
「過兩天我生日,你穿的好看點。」
垂眸嫌棄地扯了扯我的衣襬:
「回去把這件衣服扔了,髒死了,看得我眼睛疼。ƭû⁰」
我低頭看着剛喫完麻辣燙崩一身油的衣服,一臉肉疼:
「就是髒了點,洗乾淨就行。」
「扔了,我給你買新的。」
「不用,它還能穿,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江褚凝眉,一言不發。
我挺直腰板分毫不讓。
江褚妥協了:
「行,留下這件,但你不能穿着這件衣服睡我牀上。」
誰稀罕睡他的牀了?哪次不是他軟硬兼施拖着我去他牀上的?

-5-
江褚是京圈小少爺,他的生日宴圈子裏的大佬都會來。
我插不上話,江褚見我無聊拿了些喫的,找了個空地讓我在那等他。
「坐在這裏乖乖等我,要去哪兒先電話給我,我找人帶你去,不準到處亂跑,回來找不到你人你就死定了,聽到沒有。」
我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含混應道:
「聽到了。」
今天這裏的東西都是我喜歡喫的,我坐在那兒喫得肚子圓滾滾的,撐得我想出去消消食。
剛準備給江褚打電話意外撞見林晨跌跌撞撞從某個房間跑出來,後面似乎還跟着什麼人。
我直覺出事了,下意識跟了上去。
我趕到時,林晨正被人圍堵在房間內,外面的人個個凶神惡煞。
「媽的,陸少爺要我們把人綁到他房間去現在這麼辦?」
一個刀疤臉的人猛地拍了下他的腦袋:
「還能怎麼辦,撞開啊?」
我想起來了,這段劇情是陸錚派人綁架林晨打算強上他。
陸錚,陸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說他有多喜歡林晨倒也稱不上,他只是想搶走陸宴在意的一切。
原著裏是江褚先找到林晨,但他不但不替他解圍反倒是威脅林晨和自己在一起。
而林晨聽了這些小嘍嘍的話誤會陸少爺指的是陸宴,想到他爲了得到自己用這種下賤的手段,心灰意冷下接受了江褚的不平等條約,這也是導致江褚最後悲劇的開端。
我隱在後面,着急給陸宴發消息:
【快來,你老婆要遭殃了。】
陸宴:
【?你是不是發錯人了。】
哎呀,這種時候了,還在乎稱呼。
【林晨,林晨出事了!】
【你們在哪兒?】
呃……
這個嘛?
我也是第一次來,我咋知道啊。
想了想拍了張照片:
【在這。】
陸宴:【……】
我也想告訴他我們在哪兒,但追出來太着急了,他們四個人八條腿肯定比我一個人兩條腿要走得快的多。
我看了眼周圍試圖找點標誌性物品,環顧四周,這裏的房間裝橫大差不差,我不信邪地掃視好幾圈終於認命。
找不到。
眼瞅着門即將被撞開,我迅速從盆栽裏摸了塊磚頭。
等等……
盆栽裏怎麼會放磚頭。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一秒我被人砸暈過去。

-6-
「嘶,那個挨千刀的崽種砸的我,後背偷襲有沒有公德心啊。」
睜開眼,面前一片漆黑,我頓時慌了。
「我……我瞎了。」
「誰啊,二十一世紀迷藥都不會用,你是什麼頂級蠢貨,給我都打瞎了。我才十八歲,我不想一輩子都看不見,你們有沒有人性啊,快送我去醫院啊?」
我吵吵嚷嚷大半天,終於聽見人聲了:「閉嘴,吵死了?」
面前陡然一亮。
嚯。
合着沒開燈呢?
綁架之前不知道做背調嗎?我有夜盲症不知啊?
好尷尬。
但我發現有人比我更尷尬。
那人踩着皮鞋蹲在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輕笑:
「你就是林晨是吧?」
「?」
我抿了抿脣:
「那個,或許你綁錯人了?」
「少他媽廢話,這不是你?」
那人說着把手機往我眼前一懟。
不是這是一個人嗎?你就拿給我看。
「眉眼,鼻樑,嘴脣,臉型全都一模一樣,你敢說這不是你?」
我沉默兩秒,終於認清了事實。
對方有臉盲症。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開口:
「我真不是,我叫周洋,江褚的朋友,江褚你認識嗎?就是那個說話拽的跟個二五八萬的少爺。」
「江褚?」
那人不緊不慢地重複,一雙眼不停的打量我:
「你是江褚的人?」
雖然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可以這麼理解,只要他放了我,他想怎麼稱呼都行,我還可以是江褚他爸,他爺,他大舅他二舅。
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
「你他媽耍我,誰不知道江褚有個小尾巴叫周洋,你要是他的小跟班至於被我逮到?你不跟着他亂跑什麼?」
我急了:
「我真是周洋,我可以給他打電話證明。」
「去你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報警,林晨,Ṫű̂ₛ我知道你聰明,但老子也不是個傻子,我今晚就要得到你。」
救命啊。
喂,回來啊。
原著沒有這段劇情。
你這個比我還炮灰的傢伙怎麼不按劇本來。
我被人壓着去清洗。
像是過年待宰的豬,洗得白白淨淨香噴噴地送到了陸錚的房間。
等了好久,沒有人來。
被注射了藥劑全身無力的身體根本逃不出去,難道我真要被那個神經的陸錚強上了嗎?
我忍不住在心裏喊着江褚的名字,可我清楚他不會來救我的,他現在忙着威脅林晨壓根沒空管我。
想想又覺得心酸。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威脅完人可不可以發現下你的小跟班丟了啊,我可是跟你最久的小弟啊。
正想着,門鎖轉動了。
我屏住呼吸。
來人腳步沉穩有力,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終於害怕了,聲音都染上了泣音:
「大哥,我真不是林晨,你抓錯人了,你放了我吧。」
無人回應。
我吞了吞口水,破罐子破摔,色厲內荏地衝對面吼:
「你要敢動我,江褚不會放過你的,我可是他的人,他在寢室都把我當爸爸供着,我少了一根汗毛,他能滅了你。」
「是嗎?你這麼厲害呢?」
來人語氣很淡,聽不出情緒,我卻聽出了對方的身份。
我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道:
「江褚……」
燈亮了。
江褚坐在牀邊,語氣兇狠:
「現在知道怕了,和你說了去哪兒要和我聯繫,你他媽都知道給陸宴發消息都不給我發,被抓了就想起我了,怎麼不去找陸宴幫你啊?!」
我沒什麼力氣爭辯:
「我以後一定給你發信息行嗎?我現在都慘成這樣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唄。」
江褚不說話,他繃着一張臉將脣線抿得筆直,像是在極力剋制心頭湧上的怒火。
江褚在生氣?
我不明白是因爲我給陸宴發了消息而沒有給他發,他認爲我在挑戰他作爲大哥的權威,所以他生氣了?
那他也太小氣了吧。
這種時候了,能不能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了。
「江褚,你可不可以先管管我啊?我都捱打了。」
江褚冷嗤一聲,抓着我的手晃了晃:
「你哪捱打了?你這不好好的嗎?」
我哽咽一聲:
「他們真打我了,我腦袋好痛。」
江褚霍然起身看了眼我的後腦,額頭青筋瞬間暴起,他破口大罵:
「操,他敢騙老子。」

-7-
江褚火急火燎地攔腰抱起我往門口狂奔。
輕微腦震盪。
還好,不是特別嚴重。
我將心放了下來,回頭瞅見江褚的臉色很是陰鷙,顫巍巍問道:
「怎麼了?」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似乎想揉我的腦袋,但最終垂下手,低聲道:
「沒事?回宿舍吧。」
「哦。」
將我送回宿舍門口,江褚卻沒留下來。
我直覺有些不妙,問他:
「你去哪?」
「處理點事,放心,很快就會回來。」
我覺得他是去找林晨。
剛和人簽訂合同可不得上趕着去找他,說不定還能美滋滋地和人親個嘴,睡一覺什麼的。
胸口莫名有些酸脹。
狗屎江褚,我都受傷了還想着這些事,不愧是反派。
不行,我不能讓他去。
我跟着他往前一步。
「我也要去?」
江褚皺眉:「你腦袋都這樣了去什麼去,早點休息。」
硬的不行,來軟的。
「你不在,我會害怕,你讓我跟着唄。」
江褚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去了,開門,睡覺去。」
怕江褚半夜揹着我去幹色情違法的事,我摟着他的腰摟得死緊,距離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江褚有些不自在地推了下我:
「離遠點,這樣我沒法睡。」
我有些生氣。
這要是林晨,你怕是爽死了吧,但我還是退了點,不想再被電擊了。
事實證明,我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半夜我被幹醒,起來想喝口水發現江褚已經不在牀上了。
拿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五點半。
這個點,早餐店都沒開門呢?
我連水都顧不上喝,慌忙出門給江褚打電話。
兩秒被接聽,江褚聲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啞:「怎麼了?」
大腦霎時一片空白,要問出口的話突然梗在喉嚨裏。
這種音色,這個急促的喘息。
他不會在……
「周洋……周洋,說話,出什麼事了?」
江褚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
我乾咳兩聲道:
「沒事,就沒見着你人,問下你去哪兒了?」
江褚呼吸停了一順,接着語氣自然地開口:「有點事需要處理,很快就回去了。」
我掛了電話。
心裏Ṫú₂悶堵得難受。
不知道是因爲改變不了劇情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江褚說很快回來結果都到晚上了,我都沒見到他的人,三餐倒是記得讓人給我帶。
我咀嚼着嘴裏的飯菜,默默思考,江褚對我其實還挺好的。
我們從幼兒園就是朋友,後來,父母被奪權的叔伯害死也是江褚替我報仇,將壞人繩之以法。
如今他碰了林晨,陸宴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我該怎麼做才能救他呢?
正思考着,宿舍門開了。
林晨跟陸宴牽着手進來,他們給我送了一大堆禮物,感謝我昨晚的搭救。
原來昨天陸宴及時趕到救下了林晨,兩人解除誤會當場確認心意在一起了。
江褚不是先到的那一個,那就沒辦法威脅主角受了。
我小心翼翼問了下:「你們昨晚一直待在一起嗎?」
林晨臉上染上些許緋紅點了點頭:
「嗯。」
我感覺又有希望了,江褚沒碰主角受,他不用死了。
可一想到他可能碰了別人情緒又有些異樣的低落。
奇怪,我在不高興什麼啊?

-8-
爲了感謝我,他倆邀請我去京市那家有錢都進不去的餐廳喫飯。
我跟着江褚去過幾次,那兒的飯菜好喫,我索性也沒拒絕,反正這些天江褚跟消失了一樣,不知道沉醉在那個溫柔鄉里,他纔沒空管我呢。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間。
洗完手準備出去,就聽剛進來的兩人提起江褚。
「我說江家那小少爺也真是衝動啊,爲了個沒身份的小跟班把陸家大少爺打了一頓,不過是個沒背景的普通人,大少爺想睡就讓他睡唄,至於爲了這點事和陸家鬧不愉快?」
「還是年輕啊,這年頭義氣哪有利益重要,這不剛打完人就捱了江老爺子一頓鞭子,據說,當晚是讓人從書房擡出來的。」
我呼吸一窒,所以那天的電話不是爽的是痛的。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打車去了江家老宅。
傭人們都認識我沒人攔着,我在走廊裏狂奔直衝江褚臥房。
一推開門就見他光着上身趴在牀上,正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聽見動靜頭也沒回說:
「等會兒再上來塗藥。」
我沒回答,走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觸碰那些還很新鮮的疤痕,眼眶一熱。
江褚的腰肌猛地一顫,下一秒傳來他暴戾的聲音:
「你他媽找……」
兇狠的目光在看見我的那刻驟然消散。
「周洋?你怎麼來了?」
「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去幹死他?」
江褚說着就要起身,我連忙將他摁回去。
「你亂動什麼,傷口裂了怎麼辦?」
江褚一臉不在乎:
「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你還沒說因爲什麼哭呢?」
我沒好氣道:
「還能因爲什麼?」
又氣又心疼。
「江褚,哪有你這樣的,報復人還光明正大的,不知道提前帶個頭套嗎,被打成這樣。」
江褚低罵一聲:
「不是讓陸宴那傢伙別告訴你嗎?他孃的不守信用。」
「陸宴沒告訴我,是我聽別人說的。」
我拿過牀頭的藥一邊給陸宴抹一邊說:「你下次別這樣了,看得人心裏難受。」
江褚扭過頭來,吊兒郎當開口:
「你現在親我一下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想起電擊的痛。
我沒有猶豫親他臉上。
江褚愣了會兒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真親,周洋你不能喜歡我吧?」
我搖頭,誠實回答:
「不喜歡。」
但我不能告訴江褚真相,要不然江褚的拿捏死我。
江褚撩起眼皮,饒有興趣地看我:
「那你再親我一下。」
我傾聲向前,重重親他臉上。
他挑眉:
「喜歡我?」
「不喜歡。」
……
江褚臉色陡變。
「不是,你什麼毛病,讓你親你就親,你都不喜歡我你憑什麼親我?」
我連忙反駁:
「不是你讓我親的嗎?」
他氣急了:
「那別人讓你親你也親?」
我還沒試過違抗別人的話,也不知道這電擊的毛病是不是同樣有效,如果別人也……
手腕驟然一痛。
我被一股大力拉倒在牀上,江褚目光陰鷙地捏着我的後頸:
「你還真敢想?」
這就敢想了。
我又沒想騎在他脖子上面拉屎,讓他叫我爸爸,讓他給我洗腳……
但看着江褚那快要爆發的神情,我垂下了眼,窩窩囊囊回答:
「不敢。」
江褚語氣兇狠:
「最好是這樣。」

-9-
江褚鬆開我。
我重Ťū́ₒ新起來給他上藥。
老爺子這次生了好大的氣,傷口很深,一看就是用足了力氣。
一定很痛。
可我塗藥時,江褚一聲不吭。
他不想讓我愧疚。
心口暖暖的,我難得正色道:
「江褚,以後你做錯了事我一定擋在你面前。」
憑着這份恩情,就算以後我失敗了沒有辦法改變劇情,我也不會背叛江褚,我一定擋在他面前,他們要殺他也得先等我死了。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原書中我會那麼死心塌地地跟着江褚,一個義氣又細心的兄弟,和他死在一起也值了。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江褚的回答。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
媽的。
睡着了。
怪不得一聲不吭。
我將東西收好,準備離開時,江褚又醒了。
「留下來睡吧。」
也不是沒在江褚的房間睡過,暑假我倆經常睡一起,我的睡衣應該還在。
說實話我也有點困了,索性不磨嘰,洗了澡往牀上一趴。
突然想起江褚似乎不能洗澡。
「唉,你是不是需要擦身子啊,我去叫人來……」
江褚扯住我的手腕,「叫什麼人啊,你來不就行了。」
我有些猶豫:
「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我還給你搓過背呢?」
也是啊。
都是男人。
江褚有的我都有,江褚沒有的比如臉啊,一些美好的品德啊我也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重新回了浴室,再出來時端了盆溫水。
江褚背後有傷,只能側躺,我乾脆坐在牀上給他擦。
這飽滿的胸肌。
這結實的腹肌。
這……
手腕毫無徵兆地被攥住,江褚眼神倏地一暗:「你往哪兒擦呢?」
我不明白:
「這兒你不擦嗎?」
他好半晌,才啞聲回道:
「不擦了。」
「怎麼可以不擦。」我義正言辭:「不擦容易生病的,知不知道細菌感染,搞不好要切掉的。」
我亂說的。
我還記着他上次不讓我穿那件帶油污的衣服睡他的牀,那他也別想不洗就和我睡一張牀,這叫公平。
我掙了掙手,江褚握得死緊。
最後,他終於被我煩得不行,逃也似地起身去了浴室。
我呆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是,你自己能動讓我給你洗個鬼啊。」
我刷了會兒手機,眼睛都睜不開了,江褚還沒從浴室出來。
看來他是被我嚇到了,有在好好洗。
我朝裏頭喊了聲:
「我騙你的,別把皮洗破了。」
裏頭傳來江褚壓抑的聲音:
「閉嘴。」

-10-
江褚和陸許聯姻的消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儘管我每天過來給他擦藥,可別墅的傭人個個守口如瓶,要不是今天管家說漏嘴,我還會一直被矇在鼓裏。
我耷拉着腦袋悶悶不樂,下巴驟然被人捏住,江褚陰沉的臉懟到眼前:
「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一臉茫然:
「什麼?」
「你從進門開始就心不在焉,問你話也不回,我哪招你了?」
江褚的手沒怎麼用力,我卻掙脫不開,索性放棄抵抗,嘆了口氣道:
「江褚,你要結婚了。」
江褚歪頭,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就因爲這事?」
我忽然有些懵。
對啊,江褚要結婚了,作爲跟班的我不應該高興嗎?爲什麼會覺得難受呢?
江褚勾脣,指尖撫上我的眼睛:
「還說不喜歡我,眼圈都紅了,放心,不會結,只是和陸許陸宴他們達成協議,演戲罷了。」
我霎時有點臉熱,一把拍開他的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是直男。」
江褚目光落到我的脣上輕笑一聲:
「那你親我一口。」
淦!
我湊過去,這次沒親在臉上,半路江褚拖住我的後腦,溫軟的嘴脣就這麼貼了過來。
!!!
我大驚失色,不待我反應江褚就退回原位,曖昧地舔了下嘴脣,難掩笑意。
「嗯,喜歡親別人的詭計多端的直男。」
你不要瞎說哈。
我纔沒有詭計多端,我只是怕電擊罷了,畢竟我又沒有那種屬性,電流流經全身除了痛還是痛。
江褚沒管我,只道:
「你剛剛奪走了我的初吻,打算怎麼負責?」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對江褚不要臉的程度歎爲觀止:
「明明是你湊過來的。」
「那親都親了,你想不負責?」
江褚的臉沉了下來。
我直覺我要是敢拒絕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不過我纔不是因爲喜歡江褚才和他在一起的,我只是不想被電擊。
自從答應成爲江褚的男朋友後,我不僅要防着他強制主角受,還要防止他對我動手動腳。
怪不得主角受最後要弄死江褚呢?這一天親八遍,我嘴皮子都要破了。
「別親了,江褚。」
我無力地拍了拍江褚的胸口,他終於放開我,我偏過頭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自從確定關係後,一向喜歡待在寢室打遊戲的室友突然喜歡去網吧了,以至於江褚可以毫無顧忌地將我堵在宿舍親。
江褚蹭了蹭我的臉,眼裏滿是情慾:
「那你搬出去和我一起住,我就不親了。」
……
真當我傻。
搬出去我褲子還能穿上。
我抿着脣一言不發地拒絕。
江褚勾脣笑得很壞。
「那好吧,看來我們的阿洋同學還是喜歡親親的嘛!」
說完,又將我壓到了牀上。

-11-
江褚已經徹底不走劇情了。
前一週,他聯合陸宴陸許將陸錚送進了監獄,作爲回報,他希望陸宴和林晨可以離我倆遠遠的。
江褚面色冷漠地說看見他倆就煩。
一句話把我給他營造的好印象全毀了。
我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卻被人拽着手腕抱進懷裏,他湊到我耳邊陰惻惻開口:
「周洋,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你當我是死的?我沒有和人分享男朋友的惡趣味,再讓我看到你像條狗一樣黏在他們身邊,我就讓你做我的狗,聽到沒有?」
我縮了縮脖子,嚇得汗毛豎起,不敢反抗:「聽到了。」
當江褚的狗,一定不好過。
畢竟我這個小跟班兼男朋友每天都被欺負的眼淚汪汪,兩腿打顫,要是當他的狗,不得被他折磨死。
江褚咬了咬我的耳垂,啞聲道:
「今天怎麼這麼乖?」
也是。
以前江褚百般阻撓我都能見縫插針抽時間去討好林晨他們,畢竟,比起被電擊保住命纔是最重要的。
可現在我發現江褚對林晨壓根沒那個意思,他要是有就不能每天餓鬼似地盯着我,一副慾求不滿地模樣。
江褚都不當反派了,那我也不用去當狗Ťū₀腿子了,我現在最要緊的是保護我的屁股。
那兩位室友已經搬了出去,我上完選修課回來,東西全搬走了。
我看像江褚,他聳聳肩,一副無賴樣:
「寶兒,你不願意搬出去,我就只能讓別人搬走嘍。」
今晚,我和平常一樣,趁着江褚在忙,迅速收拾東西衝進浴室,謹慎地上了鎖。
江褚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我拍在門外了。
他敲了敲門,語氣不悅:
「周洋,開門,你說了今天要和我一起洗澡的。」
確實是我答應的,但那是江褚威脅的。
昨天晚上,他把我壓在牀上非要同我醬醬釀釀,這樣那樣。
我有些害怕,叫停了江褚。
他說停手可以,明晚和他一起洗澡。
我能怎麼辦,我只能同意。
但我現在反悔又有什麼不可以。
昨天的周洋答應的事與今天的周洋有毛線球關係啊。
門外沒了動靜。
我屏息趴在門上聽了一陣兒,覺得人可能是放棄了,美滋滋地打開淋浴器搓澡。
水聲太大,因此我沒有聽到外頭撬鎖的動靜,等我反應過來時,江褚已經就把鎖弄開了。
他將開鎖工具隨意一扔,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扣,眼底翻滾着幾乎滿溢的慾望,勾了勾脣角Ŧú₅。
「寶貝,現在,該我了!」
前世周洋番外
我從陸宴地下室救出江褚時,他就剩一口氣了。
向來意氣風發的小少爺,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我扶着他往車裏走,快速扣好安全帶發車。
江褚沒什麼力氣斜倚在副駕駛上,恨鐵不成鋼地厲聲呵斥:
「老子都給你送出國了,你還跑回來幹嘛?你是蠢貨嗎?不知道他們在用我來吊你?」
我說:
「我知道的。」
江褚更生氣了,猛然拔高音量。
「知道是陷阱還往裏跳,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讓門夾了?」
我緊了緊方向盤:
「可是,我想救你,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也要試試。」
江褚不說話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兩眼,紅着眼罵我:
「有病,活着不好嗎?非要來找死。」
我是有病。
我知道陸宴恐怕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取我的命。
當年,江褚爲了掩護我讓陸宴抓了。
我被他手下的人護送到國外看管起來。
這些年,江褚手底下的人轉行的轉行,結婚的結婚,我終於能逃出來了。
我不是不知道陸宴在找我,我當初可是江褚的得力助手,林晨受到的傷害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我代勞的。
車剛駛出小區。
背後便迅速跟上來幾輛黑色轎車。
陸宴沒有蠢到在自家別墅動手,估摸着是想僞造一起車禍意外將我們倆一同除掉。
我將油門踩到底。
車如箭矢一般飛了出去。
後面的人窮追不捨。
江褚的情況很不好。
我想帶他去醫院,可我沒辦法,我被他們逼得只能不斷往山間小路開。
一到夜間我的視線就不太好,直到車滾落下去,我才知道那處是斷崖。
我迅速解開安全帶撲到江褚身上,將他死死地護在身下。
車子翻滾了好幾圈。
我覺着全身的骨頭都被砸碎了,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好難過。
我還是沒辦法救下江褚。
車停下的那一刻,我聽到江褚的聲音。
嗓音艱澀。
他又在罵我:
「傻子。」
我抬手摸上他的臉,張了張嘴艱難發聲:
「大哥,下輩子當個好人好不好,我還做你的小弟。」
他眼圈紅了, 被陸宴那般折磨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人,兩行熱淚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滑落下來。
江褚哽咽地扯了扯脣角, 露出一個及其慘淡的笑容:
「好, 哥答應你,下輩子做個好人,你還當哥的小弟,哥養你。」
「好,誰說謊誰遭電擊。」
江褚捏了下我的臉, 滾燙的淚水砸在我的脣上。
他說:「好。」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下來了, 嗆得我不停地往外咳血。
江褚手忙腳亂地想要止住,卻反而把自己的手弄髒了。
我不捨地看了江褚很久才輕聲呢喃:
「那也不要再喜歡林晨了好不好?」
江褚拭去我的眼淚,聲聲啼血:
「不喜歡了, 哥不喜歡了, 哥和阿洋下輩子兩個人都好好的。」
嗯。
好好的。
最後一句話,我沒敢說出口, 那便是江褚,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你能不能喜歡我, 可我不敢說, 我怕他會厭惡我,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將頭埋在江褚的胸前,默默祈禱。
上天啊,我想用我最珍貴的東西向你乞討一次重來的機會,如果人生有劇本的話,就讓我哥拿次好劇本吧。
默唸完這番話,周身再是聚不起任何力氣, 我聽着江褚的嘶喊, 慢慢闔上了眼。
前世江褚番外
周洋死了。
死在我懷裏。
我雙腿斷了, 根本無力挪動。
我想給他拾掇的乾淨一些也做不到。
真沒用啊,江褚。
我不明白, 周洋爲什麼下輩子還要跟着我這樣的人, 我根本不配當他的大哥。
「周洋。」
我摸着他的腦袋低聲道:
「你個大傻子,跟着我幹嘛, 我倒是希望你能一開始就知道跟着我會死, 早早地遠離我,也不至於落個這樣的下場。」
我抬頭望着天,看着逐漸升起的朝陽。
它那樣亮。
透過碎裂的玻璃溫暖了周洋冰冷的身子,讓我有一瞬間恍惚, 好像他還有體溫,他還活着。
可他死了。
不然, 我叫他名,他怎麼會不回我呢。
伸手從儲物格里拿出匕首,我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摟着周洋安靜等死。
是死亡也是重逢。
車內, 手機界面亮個不停,我卻視若無睹。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才知曉自己最在意的人是誰。
我用乾裂的脣瓣蹭了蹭周洋的。
阿洋,在地下等等我, 你那麼膽小,嚇到了怎麼辦,大哥下來罩你。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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