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書,我成了惡毒女配的女兒。
總裁父親的眸光冷漠又厭惡:「不愧是她的女兒,只會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
哦豁,是嗎?
幼兒園時,我抬手把想要欺負我的小胖子扇得鼻青臉腫。
小學時,我一記悶棍將想要掀我裙子的男生敲得腦震盪。
初中時,我一腳將勒索我的小混混踹斷幾根肋骨。
高中時,我淺笑盈盈,動作卻狠戾,抓起想要霸凌我的女生的頭往馬桶上按。
爲我收拾了無數爛攤子的狗爹:「……要不你還是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吧?」
-1-
我穿書了,成爲霸道總裁男主的女兒。
你以爲男主會像小說裏那樣把我寵上天,要星星不給月亮?
我仰視着冷漠俯視我的父親,他眼中是瞭然的譏誚。
我心裏呵呵一笑,如果我是女主女兒的話。
但很遺憾,我穿成了原劇情裏惡毒女配的女兒,那個給男主下藥最終得逞、多次陷害女主的惡毒女配!
後來惡毒女配徹底惹怒了男主,他將其送進精神病院,女配瘋了之後跳樓,留下年僅五歲的我。
……
我腳邊散落了一堆瓷器碎片。
保姆期期艾艾地道:「先生,剛剛我在廚房打掃衛生,就聽到客廳瓷器打碎的聲音,可能是小小姐不小心……」
關係撇地那叫一個乾淨。
我雙手抱胸,淡淡地道:「我沒有。我剛纔待在房間裏,幾分鐘前,我出來拿水果的時候,明明看見蔣阿姨在客廳掃地。」
保姆掃地之後還要拖地,客廳很大,我就不相信她幾分鐘就能掃完拖完!
保姆臉色刷地白了,還沒等她繼續辯解。
我這位生物學上的父親看我就像看死物一般的冷漠和憎惡,聲音篤定:「喬玥,你果然像你那個媽一樣滿口謊言,只會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
我:「?」
你是不是有點大病?!
寧可相信這個拿錢僱用過來的手腳不乾淨的保姆,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深吸了一口氣。
喬玥,你要冷靜,控制好你的手,遠離那堆瓷器碎片。
不然你會忍不住想要用碎片劃花那張對你滿是嘲諷的臉!
我彎起脣角,臉上露出跟他同款父女的嘲諷冷笑:「我那個媽?喬總,您可別忘了,我也是您的親生女兒,俗話說得好:養不教,父之過。您的錯,難道不佔了大半部分?」
喬尋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愕然,似乎沒想到我居然有膽子反駁他。
他冰冷地審視我:「你還有臉頂嘴?」
我眼中也冷漠得驚人:「怎麼着?我頂嘴又怎麼樣?我說的難道不是ƭü₌事實嗎?同樣是您的女兒,喬苒就可以被您捧在手掌心,而我什麼都沒幹,卻要承受您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
喬尋彷彿在聽了一個笑話:「喬玥,你也配和苒苒比?」
要是普通的小孩,聽到父親這麼說,早就被刺得滿腹委屈,心如刀絞了。
而我輕笑,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瓶,在他面前狠狠一摔——
「啪啦!」
碎裂的瓷片四濺!
其中一片飛起,恰巧劃傷了保姆的臉。
保姆不可置信地捂住傷口。
喬尋的臉立刻變得鐵青!
我拍了拍手,直接承認了:「沒錯,都是我乾的。瓷器是我砸的,花瓶是我摔的,人是我殺的,地球是我炸的。」
喬尋:「……」
保姆:「……」
喬尋快被叛逆的我給氣炸了,揚起大掌,眼看就要落到我臉上——
「阿尋,你要幹什麼?」門口出現了一個漂亮精緻的女子,她的身後,站着一對龍鳳胎。
她抬腳走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不由地蹙起了好看的眉。
「檸檸,你回來了。」喬尋放下手來,他的臉色瞬間緩和,冷冷地瞥了Ţů₉我一眼,「這個孽女打碎了青花瓷,拒不承認,還誣陷保姆。剛纔她居然敢當着我的面摔花瓶!你小心一點,別踩到碎片了。」
女子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就當她要走到我身邊,喬尋立刻阻止:「檸檸,你離她遠一點,不然我怕她傷害你……」
女子置若罔聞,撥開他的手,蹲下來摸了摸我腦袋,柔聲問:「玥玥,你告訴阿姨,青花瓷是你摔的嗎?」
我面對女主的時候,態度比面對男主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倍,在喬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聚集、落下,沾溼了臉龐,聲音哽咽:「阿姨,不是我乾的。我剛剛待在房間裏,突然聽到瓷器打碎的聲音纔出來,然後就看到爸爸說就是我摔的,他說我只會撒謊和栽贓陷害,可是我明明沒有……」
我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個無端端被冤枉的可憐小孩,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將滿腹委屈訴說。
「他不聽我解釋,剛纔還想打我……」我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觸及到他兇狠的目光,我彷彿嚇了一跳,身體似因極度害怕瑟縮了一下。
喬尋沒想到,我在他面前囂張極了,一口一個冷漠疏離的「喬總」,然而在他妻子面前,我變臉比翻書還快,直接給他遞上一杯茶香四溢的雨前龍井。
喬尋好像想要辯解,女子淡淡地道:「還沒輪到你說話。」
聽完我的控訴,女子身邊的男孩聲音清脆:「爸爸,你剛剛有沒有查監控?」
聽到監控兩個字,保姆的嘴脣哆嗦,攥緊了衣袖。
喬尋氣不打一處來:「查什麼監控,肯定就是她乾的!你們別看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實際上……」
男孩旁邊的小女孩歪了歪頭,不解道:「可是爸爸,您也沒有親眼看到是玥姐姐摔的啊,老師說過,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別人。」
嘖嘖,一個小女孩都比我這個狗爹明事理。
我穿進這本書後,發現女主和她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崩壞,女主善良正直,堅韌而富有才華,並沒有因爲我是惡毒女配的女兒從而遷怒於我;兩個孩子智商極高,思維正常,冷靜懂事。
而男主,也就是我這個爹,妥妥一枚蛇精病!
女主究竟看上他啥了?看上他那二百五的腦袋,還是他那驢脾氣?
在女主的堅持下,喬尋不得不調出客廳的監控。
只見監控裏,保姆在客廳一邊打掃衛生,一邊哼歌,一不留神,胳膊肘碰到了青花瓷,青花瓷搖晃幾下,掉到地面摔碎了!
保姆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左顧右盼看到沒有人在客廳後,急忙拿着掃把跑進了廚房。
此時,監控裏的我也因爲聽到巨大的聲音走出來,正好迎面碰上下班回來的喬尋。
真相大白了。
保姆見事情敗露,急忙向喬尋跪下來,聲音帶着哭腔:「先生,我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冤枉了小小姐,求您不要開除我……」
被一個傭人戲耍得團團轉的喬尋怒極,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手背上冒出青筋,胸口起伏,壓抑着怒火,薄脣冷冽:「滾!以後,你不用再來了!」
保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依舊淚水漣漣,正想要「迫不得已」地離開。
我這時開口,像一隻瘦弱的小獸鼓起勇氣:「可是,弄壞主人家的東西,難道不需要賠償?這個瓷瓶是爸爸從拍賣會上拍賣回來的,足足價值八百萬呢!」
保姆一聽到八百萬,腿一軟,跌倒在地,我將目光轉向喬尋,一臉無辜:
「還有,爸爸,你曾經說過,做錯事要勇於承認錯誤,我說過不是我乾的,您冤枉了我,是不是應該向我道歉呢?」
-2-
「你……」喬尋的臉漲得通紅,很明顯,他在老婆和兩個孩子面前不敢對我破口大罵,於是對我施以警告威脅的眼神。
身爲總裁,讓他拉下面子向我這個五歲稚童道歉,貌似並不太可能——哪怕錯在他。
可是,我已經看我這個渣爹不順眼很久了!
要是我倆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各幹各的,我對他也沒那麼大怨氣。
但他偏偏看見我就刺我一下,今天更是證據都沒有就直接定下我的罪。
讓我見好就收?大豬蹄子做夢去吧!
「阿姨,嗚嗚嗚嗚嗚嗚嗚……爸爸錯怪了我,竟是連一個道歉都不肯給嗎?」我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從眼睛裏流出。
我的容貌絲毫不比喬苒差,通紅的眼睛,雪白的臉頰,因委屈而微張的粉脣,哭起來讓人格外憐愛又心疼。
善良的女主頓時受不住了,彎腰將我抱起來,輕拍我的背:「玥玥別哭,都是你爸爸的錯。喬尋!」
喬尋一個激靈:「檸檸。」
看着妻子暗含凌厲的眉眼,喬尋知道這個道歉是逃不過去了。
他抿着脣對着我道:「對不起喬玥,是爸爸錯了。爸爸不該冤枉你。」
我抹了抹眼淚:「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爸爸知道錯了就好,下次不要再冤枉我了。」
……
女主和兩個孩子回房間後。
喬尋即使知道自己冤枉了我,卻一改愧疚的表情,冷笑道:「喬玥,你真是好手段。」
扳回一局,我心情甚是愉悅:「喬總,承讓了。」
喬尋氣得拂袖離去。
MMP,喬尋這丫的就是看我不爽!
我那個女配母親着實把他傷得夠嗆,連帶我這個女兒都被他先入爲主,被他單方面套上了「白蓮花」「心機婊」「惡毒」「矯揉做作」「扮可憐博同情」等一系列標籤。
真踏馬神經病!
我是我,惡毒女配是惡毒女配。
我是單獨的個體,憑什麼無緣無故被連坐!
至於保姆,不僅敢戲耍他,還讓他被迫向我道歉,以喬尋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保姆可不單單賠錢那麼簡單。
但這不關我的事了。
-3-
喬尋原以爲這件事只是個結束,卻沒想到是開始。
兩天後,他黑着臉出現在幼兒園的老師辦公室,咬牙切齒:「喬!玥!」
我坐在小板凳上,晃悠着雙腿:「嗯?」
老師看着這位家長正要暴起,隨時要給我一頓「完整的童年」,急忙勸道:「喬玥爸爸你冷靜一下,打孩子是沒有用的,這隻會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但喬尋依然惡狠狠地盯着我,彷彿我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仇人。
「喬玥!你說說你幹了什麼!」
我一臉純真,好似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錯誤:「沒什麼,就是跟同學開了個玩笑。」
老師:「?」
喬尋:「?」
衆人嘴角抽搐,目光掃向滿臉青紫的幾個男孩。
特別是爲首的小胖子,那張臉腫得他媽都不認識。
你管這叫作開了個玩笑?
這時候,小胖子和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也來了。
「我的乖孫,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哪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把你打成這樣?」一個老太婆帶着哭腔,抱住了小胖子。
「奶奶,是,喬玥,喬玥打的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小胖子哭了起來。
老太婆鬆開孫子,轉身環視了一週,將目光定在了跟她孫子差不多年紀的卻毫髮無傷的我身上,一臉的兇狠和憤怒:「你這個小賤蹄子就是喬玥?」
老師聽到這樣粗鄙的言語,眼前一黑:這件事似乎無法輕易善了了。
我眼神都沒有分她一個。
這種人頑固迂腐、溺愛孩子、出口成髒,只要她認定是你,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沒用,徒惹一身腥。
我只是平靜又冷漠地看着喬尋。
這次,你又會怎麼選擇?
是跟上次一樣幫着外人不問緣由地往我心上插刀,還是站在我這邊爲我洗脫冤屈?
「好啊,小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老太婆扭動着肥胖的身子,口裏不乾不淨,眼看她銳利的指甲就要刮到我臉上……
正當我尋一個角度避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
是喬尋。
沉靜的聲音帶着不驕不躁的氣場:「這位家長,她是我女兒,當着她家長的面動手,似乎不太合適吧?」
「你就是她家長?」老太婆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喬尋,聲音尖銳:「她打傷了我家乖孫!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教的孩子!你不管教,今天就由我這個老太婆來管教!」
喬尋冷肅地說道:「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如果是你家孩子先動的手,我女兒只不過是正當防衛。」
在家裏把門一關,他想怎麼教訓我都行;但這是在外面,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這個女兒身上貼着他的標籤,他還是要面子的!
「我不管,你看這小賤蹄子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明明只有我的乖孫捱打……」老太婆不依不饒。
喬尋懶得跟她再費口舌,吩咐老師:「把當時的監控調出來。」
老師立刻點頭答應。
事實證明,監控是最強有力的證據。
教室裏,只見小胖子幾個鬼鬼祟祟,手上拿着一條毛毛蟲來到我的座位,夾在我的課本里。
而監控裏,清清楚楚地看見我的身影,正站在窗外,目睹了這一場捉弄。
上課後。
那幾個小男孩滿心期待我打開書看見毛毛蟲後,發出驚恐的尖叫。
然而我只是淡定地拿鉛筆挑開毛毛蟲,扔進我腳邊的小垃圾袋裏。
當時我在想什麼呢?小屁孩的把戲罷了,懶得跟他們計較。
卻沒想到他們變本加厲,上課時挪我椅子,桌子上不翼而飛的文具、被隨意打開包裝盒的牛奶……
臥槽,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當他們笑嘻嘻想要拽我辮子的時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我怒笑,反手就是一巴掌!
……
帶頭的小胖子我揍得最狠。
一張臉腫得像豬頭。
真相大白。
老太婆站不住腳了,抱怨道:「我家乖孫不過跟你的女兒開個玩笑,小丫頭片子真記仇……」
喬尋看了監控,臉色不太好看:「喬玥也只不過跟他們開個玩笑,一點皮外傷而已,您這麼激動做什麼?」
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潑撒大叫:「我不管我不管,你女兒把我乖孫打成這樣,必須賠醫藥費!」
喬尋思索了一下,居然點頭答應了:「我女兒動手打人,這確實是她不對。要賠。」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賠什麼賠!賠你媽呢賠!
先欺負我的是他們!!
你非但不給我撐腰,還賠加害者醫藥費?!
正當老太婆露出滿意的表情時。
喬尋卻似笑非笑:「我可以賠醫藥費,不過,因爲是你家孫子先欺負我女兒的,那你們,是不是應該先賠我女兒的精神損失費?」
原以爲鬧劇快結束,卻沒想到還有反轉的衆人:「?」
老太婆一聽「精神損失費」,瞬間不樂意了:「什麼精神損失費?!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好啊,你是在訛我是吧?」
「你家孫子欺負我女兒在先,給我女兒造成嚴重的心理和精神傷害,難道不應該補償嗎?」
「可你女兒打我乖孫了!」
「但我不是說會賠醫藥費嗎!」
……
我嘴角抽搐,看着一天經手上千萬元合同的總裁父親跟一個市儈的老太婆極限拉扯。
最後,身爲萬惡資本家的喬尋不耐煩了,一句「你兒子是在哪哪哪工作吧?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把他給開除?」讓老太婆直接熄了火……
-4-
喬尋把我帶到車上。
一路上,相顧無言。
這次喬尋確實站在我這一邊,但我會因此接納他嗎?
No!
我這個記仇的,熊孩子家長沒來之前,他氣急敗壞,滿臉篤定的「又是你乾的好事」的質問。
我冷漠臉,跟他依舊無話可說。
一回到家,我立刻撲向女主,哭哭唧唧地求安慰,女主心疼地輕拍我的背,還罵了他一句:「玥玥受欺負了,都不安慰一下她,就這麼冷落她?你就是這麼當爹的?」
喬尋:「……」
他憤怒且無可奈何地看着我。
呵呵,喬玥,你果然還是跟你媽一個樣!
只不過情況完全是反着來!
你媽在我面前扮可憐博同情,然後栽贓陷害我妻子!
而你是在我妻子面前扮可憐博同情,然後給我穿小鞋!
你們不愧是母女,真是好樣的!
-5-
我感覺男女主的兩個孩子跟普通孩子很不一樣。
不僅僅是智商高。
而是對於我這個已經在分走他們母親目光的存在,依然從容,對我基本沒啥敵意。
要知道,在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無論多麼早熟,對媽媽的獨ŧúₗ佔欲還是很強的,有時候連自己的親生弟弟妹妹都排斥,更何況我一個三番四次求助女主、還跟他們同父異母的女孩。
我疑惑了,男女主的孩子,就這麼與衆不同嗎?
不,肯定是女主基因好,關男主那傻 de 屁事!我淡定地想。
客廳裏。
喬奕腿上搭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十指敲得飛快,一行又一行代碼自他指尖輸出,又迅速消失在上面的末行。
見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喬奕停下手中的動作,稚嫩清脆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你想學?」
我:「???」
Ŧüₚ「但這個對你來說,有點難度。最好先從黑客入門基礎學起。」
我:「……」
謝謝,我不需要。
我將旁邊的一本幼兒園畫冊拿起來,擋住臉:「不了。」
雖然我是成年人的靈魂,但有些天賦是與生俱來的,我比得了嗎?
比不了!
未來鼎鼎大名的黑客 Yi,我目前還高攀不起。
可是我有點好奇哎:「你現在這是?」
喬奕:「在修補我爸公司的防火牆,他前幾天被對家公司給攻擊了系統,一衆技術人員都搞不定,我爸就來找我幫忙了。」
我:「……」
喬尋你可真會!
-6-
我跟女主和兩個小朋友相處得挺好,但跟喬尋就是互看不順眼。
他對我冷嘲熱諷,我給他上眼藥水。
他對我陰陽怪氣,我反手把鍋扣在他頭上。
他對我口吐惡言,我直接搶走他老婆!
「很久沒跟你們睡了呢。今晚給你們講睡前故事吧。」
三個小孩併成一排,眼巴巴地看着女主。
「從前有一座王國,王國裏住着一位王后,她有一面魔鏡……」
故事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給我們講故事的人!
自從男主跟女主在一起後,別說我了,就連喬奕和喬苒,都很少能夠跟他們媽媽一起睡覺。
小心眼的醋缸喬尋!
趁女主不注意,兩個小孩給我一個讚賞的眼神:做得很好!
現在,咱爸應該一個人悽悽慘慘悽悽地睡書房吧?嘻嘻嘻嘻嘻。
溫柔而悅耳的聲音帶着我們進入夢鄉,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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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奕和喬苒的智商都非常出衆,喬尋打算讓他們在小學跳級。
女主沈檸拒絕了。
她不想給孩子這麼大的壓力,她更希望孩子有個正常的童年,能跟普通的孩子一樣,一步步品嚐人生不同的階段,慢慢欣賞沿途的風景,有自己的思考和規劃。
喬尋卻不這麼認爲。
他覺得他的孩子有這麼高的智商,就不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小學,而且如果按班就部地上學,他們跟同學們智商的不對等會使他們感到無聊和乏味,如果將他們放在同智商的人羣中,他們或許會取得更大的進步,也會更加自信。
沈檸:「要不我們問問孩子?」
喬尋:「也行。」
雖然說他是這麼想的,但還是孩子的意願更重要。
喬奕和喬苒聽了他們父母的話後將目光轉向了我。
我:「?」
我跟他們倆的年齡差不多,按正常的上學階段講,我們應該是同級。
喬奕:「玥姐姐,你願意跟我們跳級嗎?」
喬苒也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看起來很是期待。
我:「???」
喬尋和沈檸:「???」
還沒等我開口,喬尋就不屑地冷聲哼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就她?還跳級?她現在別給班裏的人拖後腿都算好了。」
我:「……」你一天不找我不痛快就渾身不舒服是吧?
我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啊,誰讓我的血親基因這麼劣質呢?沒辦法,智商是遺傳的。」
喬尋笑不出來了,眼睛冒火:「喬!玥!你踏馬在說誰!」
我掏了掏耳朵:「哎,我也沒有指名道姓啊,爸,你這麼急着對號入座幹嘛?」
眼看我倆又要互噴。
沈檸和兩個孩子早就習慣了我跟喬尋的針鋒相對、互相傷害,熟悉地拉架:「阿尋,你消消氣,孩子還小,不懂事。」
「玥姐姐,爸就是這樣的人,他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安撫好了我倆,喬奕又問了一次。
我搖頭:「我有自己的計劃,目前還不想跳級。」
喬尋嘴巴叭叭個不停:「什麼不想,是不能吧?啊——痛痛痛!」
沈檸擰緊了他的耳朵,咬牙切齒:「你踏馬消停一點行不行!這麼大年紀了,還跟你女兒吵架,你的臉呢!」
喬苒若有所思:「那好,我也不跳級了。」
喬奕贊同:「我也是。」
喬尋:「……」
喬尋不肯放棄,苦口婆心地勸他那兩個心肝寶貝:「你們倆真不跳?喬玥她是智商不夠,跳不了,你們完全可以接觸更優質的學習資源……」
我拳頭已經硬了。
你踏馬智商纔不夠!
我還沒穿書之前,可是被直接保送到全國 Top.1 的名校,各種獎學金、各種學科競賽的一等獎拿到手軟。
傻逼總裁傻逼喬尋!
但無論喬尋再怎麼勸,兩個孩子依舊鐵了心一樣要和我在一起讀書,不肯跳級。
喬尋那個氣啊。
沒關係,你氣,我心情就舒暢了。
-8-
轉眼間,悠悠的歲月已如同手中緊抓的沙子,無聲無息地流逝。
我和喬奕、喬苒上了小學,並且在同一個班。
喬奕在外人面前是個冰冷酷哥。
喬苒則是軟萌甜妹。
大概是主角天生的吸引力,很快便吸引了一衆小迷弟小迷妹。
而我就倒黴多了,吸引了一個變態!
當喬尋又雙叒叕出現在老師辦公室時。
他非常淡定。
他、真、的、已、經、習、慣、了!個屁啊!
喬尋疲憊的雙眼和麻木的靈魂在怒吼:喬玥!你踏馬能不能別作妖了!
喬奕和喬苒見他們爹臉色不對,平靜之下暗流湧動,立刻擋在我面前。
喬苒:「不是玥姐姐的錯!」
喬奕:「那個傻逼差點掀了玥姐姐的裙子!」
喬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喬玥,這就是你將他打成腦震盪的理由?」
我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然呢?您總不能因爲我穿了裙子就是我的錯吧?」
要是我這個爹敢冒出「你不穿裙子,他又怎麼會掀你」、「誰踏馬讓你穿裙子了,活該被掀」這種想法,我保證,未來的一段日子,他別想好過!
這跟「你打扮得這麼狐媚子,不就是去勾引男人」的念頭有什麼不同?
我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有了新裙子,我愛美,也想展現自己的美,有錯嗎?
可總有一些人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想把肆意生長的嬌豔玫瑰拉進泥潭。
但他們忘了,玫瑰也是有刺的啊。
不把你扎得鮮血淋漓,誓不罷休。
玫瑰不會坐以待斃,我亦不會任人宰割。
-9-
喬尋深深感覺到跟我對話就是個坑,他懶得理我了,轉頭,一回生,二回熟,快刀斬亂麻,很快把對方家長嗆得啞口無言,解決完事情後,帶着我仨回家。
路上,我狀似不在意地問:「喬總,你也認爲是我的錯嗎?」
喬尋打開車窗,吐出一口煙霧,朦朧的灰色籠罩了他半張側臉,讓他整個人都顯出一種滄桑的頹靡。
聽了我的這句話,喬尋冷笑一聲:「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我笑容一僵,眸光一暗。
「你就不能做得乾淨點嗎?找個監控死角再敲不行嗎?衆目睽睽之下,連賴都不能抵。你知道你們班主任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在幹什麼嗎?我在主持會議!」喬尋憤恨地瞪着我,「明天,啊不,今天晚上你信不信,我公司上下,都會知道我女兒因爲把別人打成腦震盪然後被叫家長?!」
我:「……」
喬奕喬苒:「……」
喬尋笑得咬牙切齒,面容扭曲:「你母親可真是太會了,用這種方式向我復仇!」
我:「……」
好的,這種理由我接受。
但,我下次還敢!
-10-
我算是發現了,喬尋這傻逼爹對我成見有多深。
不,他就是一直對我這樣!
在幼兒園時,我拿了很多小紅花和獎狀,喬尋毫不在意:「幼兒園的小紅花和獎狀,有手就能拿。」
在小學時,我成績常年跟喬奕喬苒並列第一,喬尋不屑一顧:「1+1,加減乘除而已,誰不會?」
初中時,我越過一衆高中生,獲得了全國中學生物理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喬尋冷漠嗤笑:「運氣好罷了。」
轉眼,他對同樣分別獲得全國青少年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和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一等獎的喬奕和喬苒Ṭúₗ,那是滿臉的自豪和欣慰:「不愧是我的孩子,真棒!爸爸爲你們感到驕傲!」
我:「……」
喬奕、喬苒還有沈檸:「……」
這種雙標狗爹,不要也罷。
-11-
上了初中能夠住校,對我來說就是一大福音。
意味着終於不用天天見到喬尋了。
按理說,像喬尋這種日理萬機的總裁,本來就應該天天泡在他的總裁辦公室,卷生卷死。
哪像現在,他每天下午五點鐘下班,回到家後抱着沈檸張嘴就啃,然後像普通家庭那樣一家人喫飯,飯後跟孩子互動培養感情(呵呵,並不包括我),晚上跟沈檸回房間。
第二天八點神采奕奕、紅光滿面地上班。
你品,你細品,這 B 簡直快活勝神仙!
他的助理說,在喬尋沒有跟沈檸結婚之前,喬尋確實是個工作狂,行程跟明星一樣滿滿當當,幾時幾分應該幹什麼,分毫不差,跟機器一樣莫得感情,還有長年累月積攢出來的胃病。
助理現在可高興了:「總裁現在不僅胃病好了,而且不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的,總之,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呵呵,他的人情味經常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12-
這天傍晚,我和喬奕喬苒一起回家。
經過一條小道時,幾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攔住了我們。
我們轉身,發現背後也被小混混給堵住了!
爲首的小混混脖子上帶着骷髏項鍊,裸露的手臂上文了一隻蠍子,看起來就不好惹。
他上下打量着我們,眯起眼睛,似乎在掂量我們這三隻羊夠不夠肥。
而一個小混混上前,拖着懶洋洋的腔調:「小同學啊,拿點錢給哥們幾個買包煙抽唄。」
我默默打開手機錄音:「你說什麼?」
另一個小混混不耐煩:「耳聾是不是!我踏馬讓你們把錢交出來!」
喬奕眉眼黑沉,漂亮清冷的面孔上閃過一絲戾氣,擋在我和喬苒面前。
手背露出青筋,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耐。
我卻知道,喬奕並不是那種拉幫結派、看誰不爽就打誰的校霸類型,他出身矜貴不凡,理智淡漠,在學校根本沒人敢找他的茬。
就算有人惹他不痛快,他也會不動聲色地在背後報復回去,事後不留一點痕跡。
性格和經歷使然,他基本沒跟人打過架,所以很遺憾,他沒有實戰經驗。
so,接下來,還是我的主場。
喬奕冷靜地道:「錢可以ƭṻₖ給你們,但你們要放我們走。」
小混混頭子脣角勾起,假笑道:「那是自然。」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卻直勾勾盯着我和喬苒。ẗû₆
喬苒臉上倒是沒什麼慌亂,但攥緊的衣袖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喬奕臉一黑,差點壓抑不住怒火之時。
我似笑非笑,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如果我們不給呢?」
那小混混頭子怒極反笑:「不給?看來你們是不想走了,兄弟們,上!」
眼看小混混就要逼近我們。
「喬奕,」我將書包和手機一併扔給他,眼睛裏閃着躍躍欲試的光,「保護好喬苒。」
害怕嗎?
不!我快高興死了!
手指都抑制不住興奮地顫抖。
現成的人肉沙包啊!
誰踏馬不愛!
十幾年如一日,我在家裏被那個混蛋爹氣得一肚子火沒處撒,都快憋出內傷了。
你看,出氣筒這不就來了嗎?
更何況我錄了音,事後也還是我有理!
哈哈哈哈哈哈,謝謝你們親自送上門來!
「你小心——」喬尋出聲提醒。
我像風一樣竄出去,一腳將一個身體瘦弱的小混混摜倒在地,然後一拳揍在旁邊那人臉上!
一個小混混憤怒地朝我撲來,被我錯身背摔,砸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混亂中,我找出突破口,飛身上牆借力一蹬,一個急速轉身,往小混混頭子的胸口猛地一踹!
「咔」,令人心酸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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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爆了!
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手腳了!
所以哪怕我和喬奕喬苒現在坐在警察局等家長來領人,我依然神清氣爽,愉快地哼着歌。
這幾個小混混在警察局因爲勒索他人留下過案底,但因爲數額不大,情節不嚴重,所以被關幾天又被放出去了。
警察也煩不勝煩。
直到他們踢到我這個鐵板。
這或許是小混混頭一次勒索他人不是進警察局,而是進醫院的。
我義正詞嚴:「警察叔叔,我們是正當防衛。」
警察叔叔:「……」
喬尋來到警察局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身心俱疲卻心平氣和:「說吧,喬玥,你又幹了什麼?」
我:「有小混混想勒索我們仨,然後我就把他們打進醫院了。」
我搖晃了一下手機,裏面傳出了清晰的錄音:
「你說什麼?」
「耳聾是不是!我踏馬讓你們把錢交出來!」
「錢可以給你們,但你們要放我們走。」
「那是自然。」
「如果我們不給呢?」
「不給?看來你們是不想走了,兄弟們,上!」
「喬奕,保護好喬苒。」
接下來就是人仰馬翻,拳拳到肉的聲音……
我眨了眨眼睛,攤手,知道自己的表情是那樣的不諳世事、純潔無害:「先撩者賤,而且是他們先動的手。」
喬苒探出頭,輕聲道:「玥姐姐說的是真的,他們並不只是想要錢,他們還想……」
喬奕冷冷道:「他們當時全部直勾勾地看着玥姐姐和小苒。」
未盡之語,是個人都知道那些小混混想幹什麼。
喬尋聽了兩個孩子的話,眉眼閃過一絲寒意,招了招手,吩咐助理把事情處理好,將我們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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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們打成什麼樣了?」喬奕小聲問。
我叼着棒棒糖:「放心,我有分寸,頂多斷幾根肋骨,崩幾顆牙齒。」
喬苒眼睛冒出小星星,語氣崇拜:「玥姐姐真厲害!」
喬奕緩緩吐出一口氣,神情逐漸堅定。
幾天來,我放學基本沒見過他。
去問喬苒,才知道,喬奕已經讓喬尋給他找了個格鬥教練,每天放學都去那裏練。
看來遇到小混混那件事打擊到他了,從小便是天之驕子的喬奕不允許自己有這麼大的弱點,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嘖,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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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穿書前,從小到大,都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小學跳了兩級,初中跳了一級,到了高一在國際物理奧賽中奪得金牌,成功獲得國內的高校 Top.1 Q 大的保送名額。我當初跟喬尋的想法一樣,不想浪費時間,收到大學的橄欖枝後,便順理成章上了大學,然後就一直在學術界卷生卷死,最後把自己捲進了小說裏……
太尼瑪累了!!
這一世,我再也不要跳級了!
我要好好享受這段閒暇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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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我和喬苒喬奕依然在同一所學校。
但不在同一個班。
他們在火箭班,而我……在普通班。
因爲我中考的時候發燒,數學考場上模模糊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只有十分鐘了!
高熱+緊張+大腦飛速運轉導致我 CPU 差點燒乾,讀完題目答案自然運轉出來,填空題還好說,但大題……我沒有八條爪子,謝謝。
跳過大部分步驟寫出最終答案。
導致我數學丟了接近一半的分數。
其他學科的分數倒是很理想,但數學拖了後腿,所以哪怕我的總分高出那所高中的平均線一大截,但依然夠不着火箭班的錄取分數線。
對此,我也沒有太在意。
高中,只不過是我的一個跳板罷了。
我上一世並沒有在高一待多久就上大學了,但我印象中,高中應該是純白熱血、青春洋溢的,人人爲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
在沒有被幾個女生團團圍住在廁所裏的我之前,確實是這麼想的。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
在她們沒有動手之前,我還是很好商量的:「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一個打了耳洞的女孩一臉怨毒,朝爲首的那個看起來長得挺標準的女生道:「林姐,沒錯,就是她,恬不知恥地勾引喬奕!」
另一個女生也指着我:「我也看見了,籃球場上,除了他妹妹誰都不理的喬奕學神,居然親手接過了這個小賤人遞過去的水!」
「她還敢去拉喬奕學神的手!喬奕學神竟然沒有甩開!」
……
那個被稱爲「林姐」的女生我認識,她是我們班的,名字叫林詩瑜。
擁有如此好聽名字的女生,卻聽了一衆小跟班的話,妒忌的焰火在她眸中燃燒,卻又很快熄滅,她冷笑一聲:「喬玥,你不會真以爲自己也姓喬,就幻想喬奕能接受你?」
我:「???」
我:「……」
我總算明白了,她們把我當成了情敵??
喬奕是我弟弟!
我踏馬能跟他有什麼?
我只不過是想低調一點,沒有公開身份,不、行、嗎!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見她們的態度跟友好壓根沾不上邊,我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跟喬奕怎麼樣,關你們屁事!」
林詩瑜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抬了抬手,一連串惡毒的話從她嘴裏吐出:「把她的衣服扒光,拍下照片。」
「喬玥長着這麼一張狐媚子的臉,要不把她按到馬桶洗一洗吧,省得她四處勾引人!」她旁邊的一個女生咯咯地笑起來,惡意滿滿。
「拿骯髒的拖把給她洗洗她那飢渴的身體吧!」
……
我面無表情地聽着她們的「建議」。
所Ṱű̂⁴以,這就是校園霸凌?
但她們知不知道,從小到大,向來只有我單方面毆打他人?
五分鐘後。
廁所一片狼藉。
我淺笑盈盈,動作卻狠戾,按了一下馬桶的按鈕,水流嘩嘩嘩地響,抓起那個提議「把我的臉按到馬桶洗一洗」的女生的頭往馬桶上按!
我聲音輕柔,卻如同惡魔低語:「敢霸凌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樣的人!」
女生身體害怕地顫抖起來:「我錯了嗚嗚嗚嗚,唔咕嚕咕嚕……」
我不知想到什麼,輕輕地笑:「你們知道上次敢勒索我的小混混,被我打斷了多少根肋骨,在醫院躺了多久嗎?」
我猛地拉起她的頭,她看向我的目光帶着極致的驚慌和恐懼,滿臉的水漬,不知是淚水還是廁水,頭髮黏膩地沾在她的側臉。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你放過我吧,我知道我錯了……」
我嫌惡地放開她。
林詩瑜被我剛纔狼狽地甩在地上,磕破了額頭,她尖叫:「我爸爸是教導主任,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依然在笑:「拼爹嗎?很好。我爸,叫喬尋。我弟弟,叫喬奕;我妹妹,叫喬苒。」
現在,讓她們知道了也無妨。
看着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奕哥哥有一個姐姐——」
至於喬尋,那是她窮極一生都無法接觸到的階級。
我從口袋裏抽出一張乾淨的紙巾,慢條斯理地將手擦乾。
「信不信由你,我誠心建議,你們最好把我的家庭背景打聽清楚再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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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過後的幾天,風平浪靜。
只是那羣女生,看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緊張和恐懼。
嘖,果真不禁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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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來找我,我親爹倒是首先找上了我。
我挑了挑眉:「喬總,您又知道了?這次我可沒有讓老師請您到辦公室喝茶。」
喬尋看我無論多少歲都沒個正形,額上青筋直跳:「喬玥!」
「在。」我懶懶地應道。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能像你媽一樣,在背後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幕後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驚訝:「您不是最討厭我像我母親那樣嗎?」
喬尋:「我累了。」
我:「???」
喬尋從靈魂到身體都透露着疲憊:「你母親總能讓人抓不到尾巴,而你,尾巴總是留給我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收拾到麻木了!你以爲你毆打同學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還不是我前兩天讓校長把事情壓下去!不然你頭上又要扣上一個霸凌同學的帽子!」
「明明是她們先挑事。」
「我知道,但在同學眼裏,你毫髮無傷,纔是那個霸凌者!」
「謝謝,是反霸凌者。」
喬尋表示跟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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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 18 歲成年的那一天。
喬尋遞給了我一個文件夾,我不明所以地打開,瞳孔一縮。
那是喬氏集團 13% 的股份!
「喬總,」我合上文件夾,面露疑惑:「你打算將股份轉讓給我?」
我的出生可算不上有多麼光彩。
喬奕和喬苒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我對權力並不熱衷,即使這一世我有點擺爛,但我對搞學術更加感興趣,不是真的熱愛,我前世也不會爲它卷生卷死。
因此,喬氏集團的股份對我着實沒什麼吸引力。
「他們都同意?」我問。
喬尋語氣並不太好:「不然?」
我神情有點複雜。
在股份方面,自然是總裁喬尋說了算。
我對這個父親,談不上恨,更談不上愛。
從小到大,他對我的挖苦諷刺基本沒斷過,我每次都予以回擊,把他氣到跳腳。
但,都是建立在我擁有一個成人靈魂的基礎上。
倘若,我真的只是一個小孩呢?
在最需要父母的 5 歲,被親生母親拋棄,被親生父親厭惡。
面對外界源源不斷的惡意,弱小無助的女孩,又會長成什麼樣呢?
我不敢想象。
哪怕他現在將如此重要的股份給到我手中,我內心仍然平靜到近乎漠然。
在我未成年之前,我對他的定義,是我的監護人。
僅此而已。
我成年了,他的身份就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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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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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尋眸色平靜,似乎料到了這個結果。
我淡淡道:「你從來就不喜歡我,不必勉強自己。」
喬尋沒有反駁:「可你終究是我的女兒。」
我輕笑:「一段孽緣罷了,喬總無需放在心上。」
什麼多年後父親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後悔自己對女兒的所作所爲,在喬尋身上絕對不會發生。
他是男主,心高氣傲,卓爾不凡,天之驕子。
卻因爲一時不察被我母親算計,跟女主那麼多分分合合,都少不了我母親的介入。
他深愛女主,亦疼愛喬奕和喬苒。
因此。
他對我的不喜,是真的。
他對我的冷漠,是真的。
他對我的嫌惡,亦是真的。
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過。
哪怕我幾乎和喬奕喬苒一樣優秀。
我對他亦沒有孺慕眷戀之情。
我們,註定站在命運纖繩的兩頭,這輩子註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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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拒絕了喬尋的股份,喬奕和喬苒卻並不意外。
我們的關係如常。
順利進入大學後,喬奕和喬苒都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另一半。
如同主角般的人遇到的都是另一個主角。
我由衷爲他們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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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孜然一身。
期間不少優秀的男生追求我,但我通通禮貌回絕了。
我沉浸於自己感興趣的事,醉心於學術研究。
沒有家人,沒有男人,我照樣過得很好。
這一天。
我放鬆看雜誌的時候,看到了這麼一句話:
我生以悅我,而非他人所困。
是啊,人生短短幾十年,別活在他人的目光裏,別陷在他人的閒語中。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
我們是璀璨的星星。
我們要爲自己而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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