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搶了我的保送名額

室友昧下我的保送名額。
她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椅子上,抖着不合格的試卷往我臉上砸:
「就算你聯考第一又怎樣?你拼死學習三年,學校照樣把保送名額給了我。」
我看向一旁的班主任,紅着眼眶討要說法。
他不耐煩地擺手:
「你成績好,高考穩紮穩打肯定沒問題,保送名額就留給更有需要的同學。
「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學,有什麼好哭的!」
聞言,我用手背擦乾淨眼淚。
跑回家找出父母用命換來的勳章,跪在他們工作過的地方。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學校從上到下的領導換了個乾淨。

-1-
「姜同學,你成績好,保送名額對你來說沒什麼用,就讓給有需要的同學吧!」
聯考成績出來後,我以 725 分的成績穩居第一。
班主任看到我的成績臉上沒有笑意,而是面色凝重地讓我去辦公室一趟。
其他科老師早已等在這裏,我剛進門,落鎖的聲音讓我心裏一咯噔。
班主任連鋪墊都沒有,開門見山讓我放ẗŭ̀⁶棄保送,讓給副校長的女兒喬瑜。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蹺着二郎腿,朝我投來挑釁目光的喬瑜:「她成績倒數,品行差勁,在學校裏仗勢欺人,這樣的人也配保送?」
「你說什麼!」喬瑜怒氣衝衝,拿起桌上她考試不合格的試卷砸向我,「你聯考第一又怎麼樣?拼死學習三年,保送名額還不照樣是我的。」
我臉頰劃過一陣刺痛,血珠緩緩冒出來。
班主任假裝沒看見,推了推眼鏡道:
「你家裏窮,很小的時候就和奶奶相依爲命,只要你願意讓出保送名額並且保證不鬧事,學校會給你發一筆獎金,你大學四年的學費就不用擔心了。
「別忘了,你的貧困補助還差副校長的簽字,這可是你接下來幾個月的生活費,能不能申請通過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我聽出了班主任話裏的威脅。
想到靠做手工活艱難供我上學的奶奶,眼眶酸澀。
喬瑜翻了個白眼,嗤笑:
「瞧見了嗎?我這輩子都不需要努力,等畢業後只需要花錢僱你這種窮人替我賣命就行了,你要怪就怪你父母死得早,沒有替你撐腰的人。」
她滿眼倨傲地掃視着我。
班主任遞給她一個「別說話」的眼神。
我看着眼前串通一氣的兩人:「你們要是敢暗箱操作把保送名額給她,我就把學校的所作所爲曝光給記者!」
班主任臉色瞬間變了,不耐煩地開口:
「隨便你!
「喬瑜保送是板上釘釘的事,你不用惦記這個名額了,以你的成績想上哪所大學都輕而易舉,安心準備接下來的高考吧!
「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學,有什麼好哭的!」

-2-
從辦公室被趕出來,我接到生活老師打來的電話。
「姜梨,你不符合貧困補助的要求,申請已經駁回去了。」
「我家裏的情況學校都知道,哪方面不符合要求?」
「我怎麼知道你哪裏不符合要求,學校領導就是這麼通知我的,你有疑問就去問領導!」
她語氣頗衝的掛斷電話。
上課鈴聲響起,我回到教室,就看見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桌被踹翻在地,英語書上腳印清晰,語文書和數學書被撕得粉碎。
始作俑者是喬瑜身邊的幾個小跟班。
「某些人真是自私,霸佔着喬姐的保送名額不還給她。」
「姜梨,我祝你保送失敗,高考志願滑檔,一進考場大腦空白,成爲學校的大笑話。」
我蹲在地上撿書,頭頂投下來一片暗色。
喬瑜一腳踢在我剛剛整理好的書上,居高臨下地輕蔑道:
「你的貧困補助被取消了還有錢喫飯嗎?食堂可是不賒賬的。給臉不要臉,和你好好商量不同意,非得讓我教訓一下。」
班主任進來上課,看見教室裏大家亂哄哄地圍在一起,把書摔桌上:「幹什麼呢!上課鈴聲響了沒聽見是吧。」
同學們立馬一鬨而散,各回各位。
喬瑜指着我,用全班都能聽到的聲音顛倒是非:
「老師,姜梨說她學習好不需要聽你講課,她剛纔當着全班的面,把語文書給撕了。」
班主任看到地上的書屑,臉色難看:「別以爲成績好就有特權,不想聽課就滾出去!」
四十度高溫下,走廊宛如蒸籠。
班主任在開着空調,清爽涼快的教室裏拿我當反面例子喋喋不休:
「你們都不準學她,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學生,將來不會有什麼出息……」

-3-
此時,副校長一臉諂媚地引領五位領導往高三一班走。
他滿面紅光,難掩激動:「保送北大的學生就在這個班級。」
市裏領導走近,看我滿頭大汗在外面站着:「這位同學是罰站嗎?」
副校長看見是我,臉色一下子沉下去:
「領導您有所不知,這個學生是學校出了名的刺頭,經常頂撞老師,不服從學校安排。」
班主任聽到外面的談話聲,立馬走出來附和:
「沒錯,這眼看就要高考了,姜梨同學把所有的課本都撕碎了扔在教室裏,嚴重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勁頭,所以我才讓她出來罰站反思一下。」
班主任說完,特意給市裏領導指了指還沒有打掃的書屑。
接着恩賜一般擺手對我說:「行了,你先進去吧!」
副校長邀請領導往教室走。
他高興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招呼喬瑜上前:「這幾位是市裏來的領導,特意來祝賀你保送北大。」
話音落下,教室裏瞬間響起激烈的掌聲。
尤其是喬瑜的那幾個跟班,個個跟打了鴨血一樣。
「喬姐牛逼!」
「喬瑜姐姐厲害!某人連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喬瑜滿臉驕傲地昂首挺胸。
穿着夾克衫的領導拿出準備好的禮物:
「恭喜你保送北大,這是市裏給你準備的禮物,裏面都是大學能用到的東西,你有其他需要隨時和我們說。」
出發之前上層領導再三囑咐,一定要表達出他們對功臣子女的關心,不能讓壯烈犧牲的功臣寒心。
喬瑜受寵若驚,臉上的得意掩藏不住:「謝謝。」
副校長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他沒想到女兒保送北大這件事都驚動市領導了。往年被保送的學生,可從沒見市裏來人祝賀過。
我站起來,打破這份喜悅:「等等。保送北大的不是我嗎?」
班主任表情一僵,頓時火冒三丈:「姜梨你胡鬧也分個場合,趕緊坐下!」
市裏領導神情嚴肅:「這是怎麼回事?」
班主任瞪了我一眼:「保送名額是學校經過多番商討決定給喬瑜的,全班同學都知道,姜梨因爲沒拿到保送心生不滿,稍後我會好好開導她一下,讓她儘快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
喬瑜的狗腿子盛氣凌人地站起來:
「姜梨你要不要臉!保送名額是喬瑜姐姐的,你能不能別覥着臉整天惦記了。」
「就是啊,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4-
市裏領導聽到她們「出口成髒」的話皺起眉頭。
班主任立刻假意訓斥她們:「胡說什麼呢!還不坐下學習!」
市裏領導臨走時囑咐喬瑜:「你是功臣的女兒,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們。」
等人走後,同學們全都圍過來,紛紛發出豔羨的追捧:
「喬瑜姐姐你太厲害了,市裏領導都親自送來祝賀,這可是咱們學校頭一份啊!」
「別說咱們學校了,就連咱們市幾十所高中,誰保送北大收到過市裏送的禮物,幾百年來也就喬姐一個。」
「喬姐,剛纔領導說功臣的女兒是什麼意思啊?」
在一堆恭維的聲音中,喬瑜得意地開口:
「你傻呀,我媽媽是醫生,當初爲了研究新型藥品猝死在實驗室,那款藥現在上市救了不少病人,我可不就是功臣的女兒嗎?」
喬瑜說完,一臉驕傲地抱緊手上的禮物。

-5-
下課前,廣播聲響起:
「高三一班喬瑜同學成績優異,恭喜保送考入北京大學,特此喜報。」
喬瑜走到我面前,炫耀的話還沒說出口,我越過她徑直去了食堂。
我看着手裏僅剩的一塊錢,打了五毛錢的米飯和一碗免費的紫菜蛋花湯。
喬瑜尾隨走過來,端起冒着熱氣的湯潑在我臉上,罵道:「你就是欠收拾!」
我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舀起一勺滾燙的湯回潑過去。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三秒後,喬瑜爆發出尖銳爆鳴:
「你竟然敢潑我?!你信不信讓我爸立馬開除你!」
她身後的小嘍囉過來拉住我,我用力掙扎,扯住她們的頭髮,一桶紫菜蛋花湯被我踹翻,滾燙的湯濺落在大家身上。
誰都沒有幸免。
最後,食堂經理眼看事情鬧大,打電話通知了班主任。
辦公室裏,班主任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之前看你挺老實個小姑娘,臨近畢業就原形畢露了?你看看你把同學打成了什麼樣子,耽誤她們幾個的學習你負得起責任嗎!」
我看了他一眼:「是喬瑜先動手的,我只是Ṱų₌潑回去。」
喬瑜趾高氣昂地冷笑:「誰叫你不識好歹敢和我作對!」
班主任遞給她一個眼神,喬瑜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你說是喬瑜先動的手,有證據嗎?
「我問過食堂經理,他說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你一個人在欺負同學。
「你馬上給她們道歉,不然我就要給你處分了!」 
我臉上都是黏膩的紫菜和雞蛋,還不斷有湯汁從頭髮上滴落,怎麼看都比她們幾個嚴重。
奶奶總說爸媽是英雄,讓我以他們爲榮。
可如果他們還在的話,我就不會被欺負了。
「咚咚咚。」副校長身邊的助理敲門走過來,趴在班主任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班主任怒不可遏地點點頭,冷着臉道:
「姜梨,你毆打同學,破壞公共設施,情節嚴重!根據校規現給予開除處分。」
我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冷笑:
「你覺得開除我,喬瑜搶了我保送名額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6-
班主任目光兇狠,話裏含着警告:
「市裏領導都親自來祝賀喬瑜保送北大,她又是功臣的女兒,保送名額只能是她的。」
我呵呵兩聲:「她是功臣的女兒我也是。就因爲她爸是副校長,就可以搶走我拼命刷題三年得來的保送名額,喬瑜考試作弊你裝沒看到,她在學校仗勢欺人把我關進廁所,你說我也有責任,免了不需要互相道歉,你這種人配當老師嗎?」
被說中後班主任臉色難看:
「姜梨,你應該反思自己!喬瑜爲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你是不是性格太孤僻了不合羣。」
喬瑜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開除證明砸我臉上,大聲譏諷:
「你白日做夢呢?!就你那窮得叮噹響的家庭,老眼昏花的瘸子奶奶,還敢說是功臣的女兒!
「你要是最開始就把保送名額讓給我,不僅能拿到一筆不菲的報酬,還不會落個被開除的下場。要是你奶奶知道臨近高考,你被開除了,會不會當場氣死啊!」
我冷漠地走到喬瑜面前,在她倨傲的目光中,抬手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耳光。
「啊!」她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瘋叫,「你竟然敢打我!」
喬瑜抬手就要打回來,我側身一躲,她摔撲在地上。
我撿起地上的開除證明,摔門離開。

-7-
回到家,我翻箱倒櫃地找出爸媽留給我的那枚勳章。
奶奶聽到動靜,步履蹣跚地拄着柺杖走過來:
「梨梨,這個點你不在學校上課,怎麼回來了?」
我用手背抹乾淨眼淚:「奶奶,我回來拿個東西,找到了我先回學校了。」
身後傳來奶奶蒼老擔憂的聲音:「路上慢點。」
我攥緊手裏那枚勳章,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了那棟建築。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跪在地上訴說對父母的想念,門口站崗的見狀立馬通知高層領導。
辦公室裏。
戴着老花鏡的老人坐在辦公桌前,衣服整潔乾淨,一絲不苟。
「你爸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219 事件要不是他們兩個力挽狂瀾,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無辜的人,你父母是英勇犧牲的功臣。」
我把學校的開除書放在他面前。
繃不住地哭出聲來,訴說這麼多年受到的委屈:
「爺爺,我不要這些榮耀了,你讓我爸爸媽媽回來好不好,這樣在學校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話音落下,霍老的瞳孔驟然收縮,鏡片後那雙鋒銳的雙眸忍不住發紅:
「小梨,你別怕,你把欺負過你的那些人都告訴爺爺,我會從上到下清查個乾淨。」
他立馬給校長打過去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校長被罵得一臉懵逼:「老師,您在說什麼呢?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啊!」
校長也曾是霍老的學生,退伍後擔任起了校長。
「你連自己管轄的學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清楚,你這個校長是幹什麼喫的!我現在親自把小梨送回去,看誰敢無故開除烈士子女!」

-8-
下午一點半,這個時間正是校門口人多的時候。
我剛從霍老的車上下來,就看見班主任覥着臉跟在喬瑜身後問:
「喬瑜,我升年級主任那事你和副校長說了嗎?」
喬瑜喝了口冰咖啡:「放心吧!我爸說週五的例會上,就宣佈提拔你當年級主任。」
班主任頓時心花怒放:「感謝副校長對我的信任,你在班裏有什麼事儘管和老師說。」
狼狽爲奸的兩人往學校走,喬瑜看到我站在校門口,拔高聲音譏諷道:
「你一個被開除的學生,還來學校做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發出不屑的聲音:
「你不會是要去宿舍收拾你那堆破爛吧?那些東西早被宿管扔了,你現在得去垃圾場找。」
班主任跟着她一起嘲諷:
「姜梨啊,被開除的學生是不需要辦理退學的,你趕緊走吧!」
我冷漠地瞥了眼譁衆取寵的二人:「是校長讓我回來的。」
喬瑜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你?也配認識校長?」
班主任失望不已:「我本以爲你只是不尊師重道,沒想到還撒謊成性,出去不準說ŧũ̂ₔ是我的學生,我丟不起這人。」
周圍的同學也不着急去上課了,都留下來看熱鬧。
「她就是被開除的高三生薑梨啊,怎麼還有臉回來。」
「肯定是沒有學校願意要她,所以死皮賴臉又回來了唄!」
「哈哈哈她竟然說是校長讓她回來的,我看她簡直是瘋了,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就算她想回來學校也不會同意的,誰會要一個辱罵老師的刺頭學生呢?」
喬瑜雙手環胸,得意地瞪着我。
我淡然一笑,抬手和站在兩人身後的校長打招呼:「校長,我在這裏。」
話音剛落,周圍那羣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去。
喬瑜翻了個白眼嘲弄道:
「你要是能認識校長,我直播倒立喫屎。」
我懶得搭理她:「別在這裏騙喫騙喝。」
喬瑜神色變得兇狠:「我爸已經和杭市的高中都打過招呼了,就算你成績再好也沒有學校會要你,你這輩子都別想上大學。」

-9-
霍老怒不可遏地從車上下來:
「韓成德,這就是你管理的學校?!」
喬瑜瞥了他一眼,想起我也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嗤笑:
「原來是攀上乾爸爸了啊,你真是什麼齷齪事都能幹得出來,這老頭的年紀都能當你爺爺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朝我投來鄙夷的神色。
「姜梨也太不要臉了,爲了回學校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和她這種人待在同一個學校我真覺得噁心。」
「還以爲姜梨找了個多大的靠山呢!她難道不知道韓校長忙得很,這個學校的大事小情都是喬瑜她爸做主嗎?」
「就是,喬副校長才是學校的一把手。」
喬瑜得意地昂首挺胸,十分受用她們恭維的話。
校長滿臉慍怒地走過來:「都給我閉嘴!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位是我的老師霍老先生!」
原本還在出言譏諷的同學瞬間噤聲。
喬瑜愣住,她沒想到校長真會出現在這裏,更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老頭背景這麼深。
校長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是誰給你爸那麼大的權力可以無緣無故開除學生?!」
喬瑜得意的臉色陡然垮下來,聲音怯懦地解釋道:
「姜梨是因爲毆打同學才被開除的……
「她在學校裏頂撞老師,還抹黑咱們學校的名聲,全班同學都能做證,她被開除一點都不冤。
「姜梨最擅長撒謊,校長您可不要被她給騙了!」

-10-
我嘲弄地笑了:「明明是你搶了我的保送名額,喬副校長怕事情敗露才開除我。」
喬瑜目光閃爍,破口大罵:「你少誣陷我!保送名額從來就沒打算給——」
「喬瑜!」副校長趕了過來。
他一臉討好地走到霍老面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霍老您怎麼親自來了,我不知道姜梨和您有關係,這件事怪我沒調查清楚,讓姜梨受委屈了。」
「我查了監控,已經把食堂經理給辭退了,這就是兩個學生之間開個玩笑。喬瑜,趕緊給姜梨同學道歉!」
喬瑜還沒看清楚狀況,一臉委屈地拔高聲音:
「爸,你讓我給姜梨那個貧困戶道歉?!死也不可能!」
喬副校長氣得胸口不停起伏,怒吼道:「馬上道歉!」
喬瑜被這聲怒吼嚇到,不情不願地開口:「對不起。」
霍老不屑搭理喬明乾:「你的意思是其他學生就活該被冤枉辭退?聯考 721 分的同學拿不到保送名額,卻給了成績不合格的同學,你們學校是怎麼個評判標準,說出來我聽聽!」
「我靠!這位霍老先生連副校長都敢訓斥,關鍵副校長還得覥着臉畢恭畢敬地聽着。」
「剛纔喬瑜還用那種關係侮辱人家,結果霍老的來頭連她爸都得罪不起哈哈哈。」
「喬瑜現在肯定後悔死了,她以爲姜梨沒背景可以隨意欺負,結果姜梨的後臺比她牛多了。」
喬瑜聽到周圍嘲諷她的話,羞憤地紅了眼睛。
副校長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Ṫŭ̀ₒ:
「保送名額是班主任遞交上來的名單。」
班主任不想背鍋,於是他說:
「我只負責擬定名單,最終是校長籤的字。」
校長是個暴脾氣,他看了班主任一眼:「滾!你已經被開除了!」
和霍老掛了電話後,他讓人去查了姜梨的班主任。
得知這人區別對待學生。
對有錢有權的學生極盡討好,對普通學生動輒人身攻擊,根本不配爲人師表。
班主任傻眼了,他沒想到校長竟然這麼狠絕。
他將求救的目光放在副校長身上,副校長警告地看他一眼,讓他別亂說話。
校長沉着臉宣佈:
「關於保送名額,明天我讓學校組織了一場考試,誰成績優異誰保送。」
喬瑜豈會願意:「憑什麼?!保送名額都已經確定了,爲什麼還要考試!」
副校長遞給她一個眼神,讓她閉嘴:「既然姜梨對保送名額有疑問,理應再考一次。」

-11-
下午課間,喬瑜身邊的小跟班翻着白眼譏諷道:
「真是搞不懂了,某些人憑自己也能考上北大,怎麼就不願意獻點愛心呢?」
「自私自利唄,我們以後可要離這種人遠一點。」
「喬瑜姐姐你別傷心,就算再考一次,我相信保送名額也會是你的。」
喬瑜神情高度緊張,她對自己幾斤幾兩十分清楚。
她跑去副校長那,等回來時臉上已經不見絲毫緊張。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距離考試還有半個小時。
副校長叫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推門進去,看見喬瑜靠在沙發上,吹着空調喫西瓜,還衝我翻了個白眼。
副校長皮笑肉不笑地給我泡了杯茶,似笑非笑道:
「之前的事是喬瑜不對,叔叔替她給你道個歉,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看了面前的茶水一眼,沒喝。
聽着副校長繼續往下說:
「你的成績在杭市沒人比得過,清華北大都是任你選擇,這個保送名額對你來講就是錦上添花沒用的東西,但是對喬瑜來說就是雪中送炭。只要你答應在一會兒的考試中故意考砸,這張銀行卡就是你的。」
他將銀行卡推到我面前,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一串數字。
我深吸口氣站起來,冷笑:
「怪不得喬瑜喜歡作弊,原來是得了你的真傳。」
喬瑜怒氣衝衝指着我:
「你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爲我收拾不了你。」
副校長聞言也不裝了,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我不知道你和霍老是怎麼認識的,但你總不能一直麻煩他,我在杭市也是有些人脈的,有朝一日霍老不願意幫你了,你奶奶怎麼辦?」
聽出他話裏的威脅,我端起面前的茶水,手腕往前一傾,朝地面澆去。
副校長看着祭奠死人的倒水方式怒了,猛拍桌子:「你!」
我笑了笑:「馬上就要考試了,我先走了。」

-12-
這次考場裏只有我和喬瑜兩個人,一左一右。
喬瑜看着面前的卷子如坐鍼氈,她撕扯頭髮也只會蒙幾道選擇題。
數學老師見狀搖搖頭。
趁其他老師不注意給她指了指正確選項。
我舉起手,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
「校長,數學老師偷偷告訴喬瑜答案,卷子上有數學老師的指甲印。」
校長拿起卷子看了眼,眉頭緊擰:「出去!」
數學老師往外走時瞪了我一眼。
喬瑜用憤恨的目光罵我。
我照單全收,低頭繼續答題。

-13-
考試結束,各科老師分別批改試卷。
幾人對視一眼。
批改喬瑜試卷時放寬要求,批改我的試卷時嚴格扣分,但就算這樣喬瑜照樣沒有及格。
校長看着我的成績連連點頭:「不錯,比聯考成績還高,729 分。」
他又拿起喬瑜的成績,眼前一黑:
「228 分!喬明乾怎麼敢把保送名額給你的!」
霍老十分欣慰,思緒不由得回到幾十年前:
「當年你父母就是學校裏的尖子生,你這聰明勁和他們一模一樣。」
校長連忙附和:「是啊,當初師兄可Ţŭₗ是我們那一屆裏最優秀的,他的孩子自然也不會差!」
霍老現在不想搭理他,還一肚子氣呢!
校長摸了摸鼻尖,宣佈最終結果:「根據最終成績,保送北大的學生是姜梨。」
他看着喬瑜:「我已經和上面申請撤回你的保送資格了,你的成績除了作弊那次考進了年級前五十,其他時候全都是不及格,不配被保送。」
喬瑜慌了,她拔高聲音:「那你也不能取消我保送北大啊!那可是北大啊!!」
喬明乾看情況不對,連忙給市裏領導打了個電話。
得到他們馬上就過來的消息,瞬間鬆了一口氣。
「校長,不是我替自己女兒說話,喬瑜的媽媽是功臣,市裏領導親自送來禮物祝賀她保送北大,要是讓他們知道昨天剛來送的禮物,第二天喬瑜就被取消了保送名額,怕是不好向他們交代。」
喬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拼命點頭。
副校長爲了勸校長改變主意,繼續說:
「姜梨這個學生,她從來都不尊重老師,還撒謊成性,除了學習好簡直一無是處。要是讓這種品德的學生保送去了北大,那纔是咱們學校的醜聞啊!」

-14-
昨天市裏那五位領導很快就到了。
喬瑜彷彿看見了希望,她邁着小碎步跑過去:
「叔叔,昨天你們和我說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你們,現在學校要撤銷我的保送名額,你們幫我取消撤銷好不好?」
五人中爲首的男人看她一眼,嚴肅道:
「保送名額是你搶了別人的,還回去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此話一出,副校長和喬瑜都愣住了。
喬副校長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情確實是小瑜做得不地道,但她畢竟是功臣的女兒,幾位現在來學校不就是幫她處理這件事情的嗎?」
領導連看他一眼都嫌多餘。
他們幾個本來是去找霍老彙報任務完成的。
結果聽到助理說昨天有個小姑娘跪在門口ƭú⁷țû⁶哭着要見霍老。
聽完來龍去脈後,幾人立馬意識到辦錯事情了,於是趕緊回學校,在半路就接到了喬明乾的電話。
此時五個人在霍老面前,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心虛地低着頭。
爲了將功補過,宋承志看着喬瑜: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禮物也不是給你的,你能拿出來還給我嗎?」
按說一份禮物沒必要要回來。
但是他們剛得知,就是這個學生搶了姜梨的保送名額,還在學校裏欺負她。
喬瑜還沒回過神來:「什麼?」
宋承志解釋:「我們得知功臣的女兒今年被保送北大,所以特意來看望她,沒想到姜梨的保送名額被你給搶走了,導致我們錯將你當成了功臣的女兒,禮物也給了你。」
喬瑜不願相信地瞪大眼睛:
「姜梨怎麼可能是功臣的女兒呢?明明我纔是啊!她算個什麼東西!!」
宋承志目光沉下去:
「請你注意措辭!姜梨的父母全都犧牲在了 219 事件中,要不是兩位烈士力挽狂瀾,還不知道要死多少無辜的生命,功臣女兒的稱呼不是你可以隨便冒認的,這是犯法的。」
喬瑜高聲反駁:
「我沒有冒認!我媽媽爲了醫學犧牲,她死在研究藥品的實驗室裏,我也是功臣的女兒,憑什麼只有她姜梨可以受到優待!」
宋承志皺了皺眉:
「據我所知,你母親只是醫院裏的一名護士,她是在去醫院工作的路上被醉酒駕車的人撞到不幸去世,根本就不是研究藥品。」
喬瑜心虛地低下頭。
周圍同學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
「原來喬瑜媽媽就是一名普通的護士,根本就不是研究藥品的教授,她也太能裝了吧!」
「她演得那麼真,我還真以爲市裏是衝她來的,沒想到姜梨纔是功臣的後代。」
「喬瑜之前還那麼欺負姜梨,結果姜梨的父母都是功臣,她是怎麼敢的啊!」
「還不是仗着有個副校長的爸爸,整天在學校仗勢欺人,帶頭把姜梨關進廁所,用冷水潑她。」
喬瑜指着說話的幾人大罵:「滾!」
校長立馬讓人去查。
這一查不僅查出副校長縱容喬瑜霸凌同學,還查出他多次收受賄賂。
警察將他帶走立案調查了。
人證物證俱全,喬明乾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15-
那天之後喬瑜覺得丟人,一直沒出現在學校。
很快迎來高考那天。
我也選擇了去答一份高考試卷。
正當我津津有味做最後一道數學大題時,隔壁考場傳來爭吵聲。
「這位同學請你安靜,放下答題卡和我們出去。」
喬瑜握着答題卡不肯鬆手。
最後是被保安強行拉出去的。
監考老師從喬瑜用的那支筆上發現了通訊設備,只需要輕輕掃描問題,就會顯示出答案。
被發現後喬瑜才意識到做了什麼,她臉色蒼白跪在地上:
「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重新換一支筆,我保證不作弊了!」
監考老師臉色難看,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敢在高考作弊的學生,還用這麼拙劣的辦法。
喬瑜失去了參加高考的資格。
她被帶到一間空蕩的教室坐着,考試結束後才能和大家一起離開。

-16-
我是第一個走出考場的。
面對記者的詢問:「這位同學覺得題型難不難,想要報考哪所大學?」
我淡然道:「難度還可以,我保送北大了。」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大一開學那日。
我搬着行李箱上樓,竟然在這裏看見了喬瑜。
我以爲自己看錯了。
直到和室友去上課,再次在教室見到她,我才確認沒看錯人。
Ṭŭ̀₈喬瑜雙手環胸,倚靠着桌子嗤笑:
「我說過,我也會來北大上課的。」
她男朋友走過來,還是個熟面孔:
「姜梨你也在啊,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喬瑜,隔壁清華的學生,這是省狀元姜梨。」
喬瑜翻了個白眼:「你別被姜梨的外表給迷惑了,她私生活相當混亂, 姜梨的事蹟在我們高中那可是廣爲流傳。」
我冷笑:「你說她是清華的?你不知道喬瑜高考作弊被禁考三年嗎?」
男生喫驚:「什麼?!」
我搖搖頭, 和室友轉身離開。
「老公你聽我解釋,三年之後我一定能考上清華的。」
「滾!誰是你老公!」

-17-
這天晚上,我做家教結束錯過了最後一班車。
我用手機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學校,室友打來電話:
「梨梨,你還有多久回來?謝謝你替我去上家教課。」
「客氣什麼,你肚子怎麼樣了, 還疼嗎?」
「好多了,我在宿舍樓下等你, 給你點了奶茶。」
「好,先掛了。」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抬手壓了壓帽子。
我看着路越走越偏, 心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師傅, 你這走的路不對吧?」
司機也不再遮掩,摘下帽子。
竟然是高中班主任。
幾個月沒見, 他看起來蒼老了幾十歲。
班主任把車停在人跡罕至的偏僻路邊, 打開後備箱把五花大綁的喬瑜拽出來。
我推開車門就跑,沒跑幾步就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 他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喬明乾逼我把保送名額給喬瑜,否則就不給我升職,我爲了自己的前途這麼做有什麼錯?」
他從身上掏出刀子, 一邊說一邊往喬瑜身上捅刀。
「被學校辭退後,校長把我的事情告訴了杭市所有學校,沒有一家學校願意聘用我,就連輔導機構聽見我的名字都直接趕人。
「我爲了生計去工地搬磚, 可我之前是坐在辦公室,吹着空調喝茶批改卷子的老師啊!根本就幹不了重活!我又嘗試在網上當補課老師, 結果整天被當成騙子舉報,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
「沒辦法了我只能去開出租車, 我上一個客人是北大的學生, 我把她放在門口就看到了你和喬瑜!你們把我害得這麼慘, 憑什麼還能活得這麼幸福!」
他舉着帶血的刀子朝我走來,我用盡全身力氣往前爬。
「你這樣是犯法的,你還有家人, 你要是殺了我你兒子就再也考不了公了!」
班主任舉起刀子就要往我身上捅。
關鍵時刻, 室友帶着警察趕到。
我看向沒有掛斷的電話, 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後, 室友告訴我:「司機被警察帶走了, 和你一起被綁架的女生身中五刀, 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是重要器官受損,這輩子只能躺在牀上喫流食。」
這起案子引發社會廣泛關注。
很快迎來開庭那天。
班主任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
出院那天, 我經過喬瑜的病房門口。
看到她毫無生機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盯着頭頂雪白的天花板,眼角流下幾滴眼淚。

-18-
放了寒假,我拒絕了室友出去玩的提議。
我買了最早的一趟高鐵回杭市。
奶奶在家裏做了滿滿一桌菜等我。
我拿出用獎學金買的金鐲子給她戴上:「奶奶, 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喜歡嗎?」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喜歡。」
那日,爐火噼裏啪啦地響着,暖光映在奶奶慈祥的臉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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