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綁定了系統,可以吸別人的氣運。
我聽見系統音立馬收拾東西火速逃離。
因爲我重生了,知道她第一個要吸的大冤種就是我。
上一世,我被她吸光氣運,年級第一卻高考落榜,身體健康卻死於絕症。
重來一次,我一定讓她再也吸不到任何人的氣運!
-1-
高二開學,班裏按上學期成績重新排座位。
我拿着年級第一的成績單,走到第一排中間。
班裏同學紛紛側目,詫異地看着我。
因爲在此之前,我一直和我的好閨蜜同桌,坐在倒數後兩排。
「姜繁星?」
林悅薇走過來靠近我,一臉莫名其妙。
「你幹什麼?」
我把書包放桌洞裏,用下巴輕輕指了指桌子。
「換座位。」
林悅薇身體一僵,睜大眼睛。
「你要換座位?爲什麼?」
爲什麼?
因爲你的系統聲音太大,吵得我沒法上課。
我微微側身,推開林悅薇,她身上的系統音立刻響起。
【與目標斷開連接,氣運吸取失敗,請重新嘗試……】
……
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高二,還沒開始倒黴的時候。
上輩子,我爲了輔導林悅薇,跟她一起坐在教室最後面。
然後沒過多久,我就開始頻繁地感冒發燒,平地摔跤。
尤其是考試的時候。
一進考場就發燒,一拿卷子就頭疼,即使不難受也會因爲磕磕碰碰,導致受傷流血,沒辦法正常考試。
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次發燒,次次出意外就不得不令人注意。
我爸媽帶我去看了最權威的醫生。
可是檢查報告出來,卻什麼問題都沒有。
醫生表示我的身體很健康,可能是心理出了問題。建議我休學在家,調整心態。
不然以我的狀態,是無法參加高考的。
我聽取了醫生的建議,辦理了休學。
休學的一年,我再也沒有發過燒,再也沒有出過意外。
我以爲我好了,結果高考時,我連燒三天,燒到 42℃退不下來,喫藥打針輸液都沒有用,只要一進考場就頭疼欲裂。
我流着鼻血考完試,一出考場就知道。
我完了。
果然,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我考了二百多分,連大專都上不了。
老師瞭解我的水平,勸我復讀。
可惜,還沒等我報名,我就被檢查出了腦癌晚期。
明明一個月前我檢查身體還沒有任何預兆。
我的癌細胞擴散惡化得非常快,進了醫院沒有兩天,就被下了死亡通知書。
速度快到我對死亡都沒有了恐懼。
在病房裏,我的親戚朋友、老師同學全在爲我惋惜。
尤其是爲了我一同休學的閨蜜,她哭得最爲傷心,幾乎肝腸寸斷。
林悅薇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在知道我因病休學之後,爲了陪我,也辦了休學。
我很感動,也勸過她無數次,但她不聽,我只能讓她來我家,讓家教給我們一起補習。
休學期間,我們一起上課,一起刷題,一起喫飯,一起睡覺。
兩人親如姐妹,形影不離。
後來她超常發揮,考到了所有學子夢寐以求的高校,我是由衷地爲她感到開心。
可我在臨死前,卻聽到她身上傳來系統音。
【該目標氣運已吸完,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改命成功!】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吸我的氣運!
-2-
嚥氣後,我魂魄不散,日日跟在林悅薇身後。
看着她不停地尋找目標,通過身體接觸,或收集頭髮,繼續吸別人的氣運。
我想要阻止,卻無能爲力。
短短七年,她靠吸來的好運,從一個領助學金生活的貧困生,變成了叱吒風雲的商界領袖。
年紀輕輕就登上了福布斯排行榜,名譽響徹世界,成爲無數創業者學習的榜樣。
當然,在這期間有不少人死於非命。
走上了人生巔峯之後,系統功成身退,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金手指,林悅薇聰明地選擇隱退,帶着億萬資產嫁給了豪門。
然而,豪門並不好混。
那些豪門家族內部的勾心鬥角,比商業鬥爭中的爾虞我詐還要危險。
失去了系統,林悅薇除了錢一無所有,很快被強勢的婆家人喫得渣都不剩。
最後死於一場精心安排的意外。
在車禍現場,我還來不及幸災樂禍,就聽到消失已久的系統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值爲零,是否選擇預付一億氣運值,開啓時間回溯?】
然後,我跟着林悅薇重生了。
她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系統鎖定我,連一秒都沒有猶豫。
聽着她身上的系統音,我暗暗發笑。
既然我也重生了,那麼這輩子,就絕不可能讓她再吸到任何人的氣運!
-3-
教室裏一片嘈雜,同學們正根據成績挑選座位。
林悅薇見我沒有起身的意思,滿臉不耐煩,伸手就要拽我。
「別鬧了,快上課了,跟我回去!」
上輩子,她可不敢跟我這麼強硬,真是被錢權餵養得忘了自己是誰。
我一把打開她的手。
「你哪位?我想坐哪是我的自由,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啊!」
此話一出,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都不敢相信我會對林悅薇疾言厲色。
因爲我一直對林悅薇非常好。
她家庭條件不好,父母離異各自再組,沒人管她,我用自己的零花錢爲她付學費生活費。
她胃不好,我讓家裏保姆給她調理,每天三餐開小竈,還陪她一起鍛鍊。
她學習不好,我換座位換宿舍,自掏腰包買習題買資料,親自輔導她,並約定要考一所大學。
在別人眼裏,林悅薇就是比我親媽還親的好閨蜜。
所以這會兒我甩下她一個人坐在前排,大家都很懵逼。
包括林悅薇。
「你發什麼瘋?是不是在介意我和隔壁班的人走得太近?」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和誰交朋友是我的自由,你是不是管得也有點多了?」
隔壁班的班花是她上一世的第二個目標,兩人上了大學才成爲閨蜜。
這一世,林悅薇應該是打算解決掉我,然後立刻無縫銜接下一個,所以這幾天一直在故意接近對方。
班花什麼都不知道,傻傻地和她交朋友,而我躲她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介意。
「你愛跟誰交朋友跟誰交朋友,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悅薇竊笑一聲,像是聽到了笑話。
「笑死我了,是誰覥着臉要和我同桌同宿舍?是誰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啊?」
「要不要我把你求老師的錄音放出來讓大家聽一聽?」
說實話我有點尷尬,在這麼多人面前和這種檔次的人糾纏不清。
丟人得很。
林悅薇滿臉得意,我簡直無語。
「隨便你,愛幹啥幹啥去,別煩我。」
我嫌棄的樣子惹怒了林悅薇,她臉上掛不住,氣急敗壞地放出大招。
「既然這樣,那咱倆絕交吧!」
以前她很會裝可憐扮柔弱,再假裝哭着說絕交,我基本上就會妥協。
她一直以爲我喫她這套。
但那是上輩子。
「好啊!」
聽到我的回答,林悅薇臉色一白,有些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你聽沒聽清?我說絕交!」
「你以爲我在開玩笑?」
「我告訴你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你,再也不可能和你說一個字!」
「現在道歉我可以收回剛纔的話!」
「真裝啊!好,行,可以,絕交就絕交!」
「你不要後悔!」
她惱羞成怒徹底破防,我捂住受罪的耳朵。
「行行行,快滾吧!」
「你……」
上課鈴響,準備開始上課。
林悅薇看着走進來的班主任,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身的暴躁突然消失,莫名勾起嘴角。
隨後伸出手指,指向我旁邊的座位。
「王守德,你安排一下,我要坐這Ţũ⁷。」
班裏一片譁然。
班主任乍一聽見自己的大名,也是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推了推眼鏡,厲聲道:
「你考第幾就要坐第一排?看不見不會配眼鏡嗎?」
「後面那麼多戴眼鏡的都沒說話,就你一個人看不見?」
「咱們班排座位按成績走是高一開學就定好的規矩,你憑什麼搞特殊?」
班主任對着林悅薇一頓輸出,林悅薇聽得表情陰沉,雙眼冒火,彷彿在忍受天大的屈辱。
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狠話。
「行,我記住你了,以後有事別求我。」
救命!
清醒一點吧!
她到底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還以爲自己是影響國際金融的商業領袖嗎?
上輩子她就是用這豬腦子當的總裁?
我咬牙捂嘴,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那邊班主任已經被氣笑了。
「去去去,不聽課去門口站着去,別在這犯病!」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老師罵,林悅薇氣得胸腔劇烈起伏,最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出了教室。
但我知道她還會回來找我的。
因爲她鎖定了我之後,就不能再吸別人。
而她還欠着系統一個億的氣運。
那可都是有利息的。
如果每個月還不上固定的份額,就要倒大黴!
-3-
我以爲她等下了課就會跑來糾纏我,結果一天過去了,她一次都沒找過我,也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有人問起來的時候,她還一臉無所謂地表示,她不缺閨蜜,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多得是。
那高高在上的姿態,顯然是還沒有從上輩子的榮華富貴中清醒過來。
我沒有回應,只專心學習。
這下全班都確定我們倆鬧翻了。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過來問我什麼時候道歉。畢竟我是出了名的脾氣大,氣性小,以前每次和林悅薇鬧矛盾,都是我主動求和。
富二代哄貧家女,是他們最愛看的戲碼。
可惜,這次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最後一節課結束,我起身離開教室。
我們學校是全寄宿制,晚上不能離校,休息四十分鐘後還要上兩節大自習,得趁着這個時間趕緊去食堂喫飯。
我跟着下樓的人流慢慢移動,林悅薇大步流星地從我身邊經過,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看我幾眼。
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幼稚。
看得我替人尷尬得毛病又犯了。
她們嘰嘰喳喳地進了食堂,我一身雞皮疙瘩,加快腳步往學校大門走。
就在我即將走出校門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系統音,林悅薇猛地抓住了我。
「姜繁星!你幹什麼去?」
校門口每天晚上放學都有好幾個老師查崗,就怕有偷跑出去的學生。
她這一嗓子把所有老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教導處主任雙手環胸走到我面前。
「哪個班的?」
我甩開林悅薇的鉗制。
「高二 7 班姜繁星。」
教導處主任確認了我校服上的名字,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單,讓開身體放行。
「行了,走吧。」
我謝過教導處主任,正抬腳準備走。
哪知林悅薇竟一把又把我拽了回來。
「站住!你不能走!」
我被她拉得一個踉蹌,教導處主任看見大聲斥責。
「幹什麼幹什麼?在學校門口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林悅薇之前ŧų₄的淡定都是裝的,這會兒見我要離開學校,終於着急了。
「她要離校你怎麼不管,難道年級第一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教導處主任聽聞嚴肅地解釋道。
「人家辦了走讀,放了學就可以離開。」
林悅薇表情一變,扭頭質問我。
「什麼?你辦了走讀?什麼時候?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掙開她的手,看着她慌張的表情笑了笑。
「你管得着嗎?」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校門。
「等下,你先別走,姜繁星!你不能走!」
身後林悅薇還要衝過來抓我,被教導處主任和其他幾個老師攔住。
「你哪個班的?不去上自習在學校門口管別人回不回家?是不是想偷跑?回你的教室去!否則叫你家長過來領你回家!」
林悅薇眼裏現在根本沒有別人。
「姜繁星,你站住,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後別想我會原諒你!」
大家都是重生,怎麼就她腦子給刷新了。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直接出門坐車回家。
回到家裏,父母還沒下班,保姆做完飯就走了。
我一個人喫飯,洗澡,寫作業。
等我寫完最後一張卷子,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
明明打車的時候還是滿電。
我疑惑地充上電開機,手機立馬彈出來無數條未接和信息。
全是林悅薇發來的。
「繁星,接電話。」
「姜繁星,你在哪?看到了回電話。」
「出來接我一下。」
「你家爲什麼沒人?你住哪了?」
「不接電話我報警了。」
「爲什麼不接電話?」
「你在哪???」
「接電話!接電話!!我讓你接電話!」
「我報警了。」
「姜繁星!!!」
「明天考試,有本事你別出門!」
我粗略地數了數,從放學到現在這三個小時的工夫裏,林悅薇連電話帶微信給我發了不下 300 條。
內容全是問我在哪,要我去找她。
後面看她那意思好像是從學校跑出來,去我家找我了。
簡直喪心病狂。
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住到了我媽買的新房子裏,不然今天晚上非得被這瘋子逼瘋。
我直接把她拉黑刪除,操作完發現微信裏多了個羣,消息已經 999+。
羣裏全是我的同班同學,還有幾個外班的,但沒有林悅薇。
發生了什麼?
我好奇地點了進去,翻到最上面看到一個視頻。
視頻裏是林悅薇在學校門口大罵教導處主任的畫面。
拍視頻的人離得很近,畫面清晰,聲音清楚。
只見林悅薇單手叉腰,一手指着教導處主任的鼻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連教育局局長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警告你,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趁我失去耐心之前趕緊讓開!別讓我說第二遍!」
「否則讓你捲鋪蓋滾蛋!」
校門口的圍觀羣衆顯然被林悅薇給驚到了,嘈雜的背景音裏傳來一陣陣臥槽。
教導處主任強壓怒火,揪着罵罵咧咧的林悅薇往行政樓走。
視頻到這裏結束,羣裏清一色的「臥槽牛逼」。
「炸裂!」
「有沒有在現場的,出來給解說一下?」
「林悅薇屬實牛逼!」
「地鐵老人看手機.jpg」
「連教導處主任都敢罵,我願稱之爲一中最強!」
「臥槽泥馬,這不是龍傲天本人?」
「不是,你們難道不覺得她的氣場很不一樣嗎?我感覺她不像在開玩笑。」
「說不定林悅薇真的有什麼特殊的背景。」
「她能有什麼背景?」
「不知道,問問你們班班長,她倆不是關係很好了嗎?」
「@燦若繁星」
「她倆吵架了,今天誰也不理誰,冷戰一天了。」
「有情況,班長肯定知道什麼!」
羣裏消息太多,我翻着看了兩眼,挑了幾條回覆。
「手機調靜音了沒看見。」
「她的事與我無關。」
「睡了睡了,明天開學考試都趕緊睡吧!」
回完消息,我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蓋上被子悶頭睡覺。
明天就是我第一次考試發燒的時候,上輩子因爲感冒沒有考好,這次遠離了林悅薇,我必須好好考試,拿回屬於我的第一名。
-4-
第二天的考試非常順利,沒有發燒,沒有摔跤,沒有頭疼欲裂,沒有鼻血橫流。
沒有任何倒黴的意外。
從考場離開,我控制不住向上的嘴角,感覺全身都在輕微顫抖。
終於正常了。
上輩子,無法參加考試已經成了我的陰影,我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卻越着急越倒黴。
那時林悅薇總是在我身邊,陪伴我,安慰我,鼓勵我,我非常感動,把她當成我唯一的摯友。
卻不知,她纔是造成我不停倒黴的罪魁禍首。
這會兒,罪魁禍首應該正在警局被警察叔叔批評教育。
因爲她在我家已經搬空了的舊房子門前,發瘋鬧騰了一晚上。
那套房子一梯一戶,不存在擾民的問題,她整晚都在砸門,執着得很。
「姜繁星,你出來,我知道你在家,咱們談一談,我之前不該對你兇,我跟你道歉。」
「你怎麼了?突然就不理我了?你開門說清楚。」
「就因爲五班的王梓琪嗎?」
「我不理她,行了吧?」
「我以後再也不和除你之外的其他人走得太近,只跟你一個人做朋友,這樣你滿意了吧!」
「繁星,咱倆不是好姐妹嗎?讓我進去好不好?」
「姜繁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喂?開鎖公司嗎?我忘記密碼了,要開鎖。」
「爲什麼不能開?你個開鎖的敢質疑我?你信不信我讓你在 A 市混不下去!」
早晨起來,林悅薇還沒走,我把監控發給物業。
物業帶着保安上門覈實了林悅薇非業主的身份,果斷選擇報警。
警察來了要她立刻離開,林悅薇死活不走。
拉扯時林悅薇還憤怒地打了警察一巴掌,放話局裏有人,誰敢動她,就讓誰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警察叔叔立刻給了她三次警告和辣椒水套餐。
我控制防盜門前的監控,把她發瘋狂躁的一幕發到了昨天新建的羣裏。
「……」
「她怎麼了到底?」
「除了臥槽,我就只能說牛逼了。」
「她有病吧!」
「臥槽,好恐怖,這是什麼變態行爲?」
「原來她是這種人嗎?」
「班長你殺她全家了?」
「@燦若繁星這不是監控視頻嗎?她這是在哪?」
「我家門口。」
「!!!」
「據說她昨天偷偷從學校跑出去了,原來是去你家了!」
「媽的,嚇人。」
「感覺以前她挺溫柔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可怕,以後離她遠點吧,小心被纏上。」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我靠,這誰?心真大。」
「不管她倆之間有什麼問題,林悅薇這種開別人家門鎖的行爲都已經犯法了。」
「離這種人遠點沒有錯。」
「對啊,她還敢襲警,瘋了吧?」
……
今天考試,還有一部分人沒出考場,羣裏寥寥幾人,卻討論得異常火熱。
不管說什麼,大家都意識到要和林悅薇保持距離。
見目的達到,我出門坐車離開學校。
這時,林悅薇氣喘吁吁趕來,和我隔着車玻璃四目相對。
呦呵,終於知道堵錯地方了。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瞳孔猛地收縮,眼裏迸發出無法遏制的怒火。
「姜繁星!」
林悅薇一晚上沒睡,臉色蒼白,頭髮凌亂,雙眼紅腫,眼神兇狠,看上去精神狀態好像還有點不正常。
就這樣衝上來猛拽門把手,把我家散打出身的司機劉叔嚇了一跳。
我拍拍駕駛座示意不用管,劉叔立馬踩死油門驅車離開。
林悅薇見車不停,扒拉着車門猛追,但兩條腿怎麼可能追上四個輪子。
「姜繁星!你下車!你去哪?」
「你回來!」
林悅薇聲嘶力竭地追在車後,身影越來越小。我降下車窗朝她揮了揮手,她更暴躁了。
啊啊啊啊!!」
這歇斯底里,無能狂怒的樣子真是賞心悅目。
劉叔心有餘悸,一路疾馳飛奔到機場,竟然在不超速違章的情況下,提早到了一刻鐘。
保姆早已收拾好東西提前等候,我接過登機牌登機落座,空姐提示手機關機或開飛行模式。
摸着一路震個不停,已經開始發燙的手機,我突然覺得一聲招呼也不打似乎有點過於無情。
於是舉起飛機票,拍了張自拍照發到朋友圈。
「移民了,咱們有緣再見!」
-5-
其實我只是代表學校參加競賽而已,培訓加考試最多半個月。
只要稍微打聽打聽,就能知道我的行蹤。
奈何林悅薇上輩子就不是個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人,對學校組織的競賽半點不感興趣,根本不知道競賽信息。
這輩子又和教導處主任起爭執,提前把校領導得罪,在老師面前敗光了好感,打聽都沒處打聽。
同學之間也在我有意無意地提醒下,形成了一種對她敬而遠之的默契,漸漸把她孤立。
所以在我突然離開之後,林悅薇徹底瘋了。
具體是怎麼瘋的,我每天關機不知道。
只是從一起競賽的同學那聽說,她從別人那看到我的朋友圈,先是去班主任那大鬧一通,責怪班主任私自給學生放假,揚言要去教育局舉報。
再是跑到我媽公司門口撒潑,說我家崇洋媚外,有貪污腐敗攜款潛逃的嫌疑。
最後去了警察局報警,說我非法出境,非要警察把我抓回來。
人警察不受理,她還把省廳裏的領導搬出來壓人,又被警察批評了一通攆了出去。
她身上的荒唐事太多。
我每天晚上回到酒店,都會先開機上微信看會兒瓜,調節我一天疲憊的心情。
因爲她的緣故,我此次競賽勞逸ťų⁹結合,發揮得相當不錯,應該能拿個好成績。
半個月一晃而過,競賽很快結束,我該回學校了。
羣裏有人提醒我,說林悅薇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這兩天突然不作妖了,變得很安靜。
不僅如此,她還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和物理課代表換了座位,我回去了正好和她同桌。
我表示無所謂。
她想坐哪坐哪,我管不着。
不過,按照我對林雨薇的瞭解,她必定還要使別的壞招,而且肯定憋了個大的。
第二天回到學校,我一出現林悅薇便擋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樣,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對不起,繁星,之前是我不對,我們和好吧!」
她就像失憶了一樣,忘記了之前自己發瘋的事情。
「好了,我現在道歉了,你趕緊搬回來吧!」
「這幾天你不在,我連飯都沒好好喫,你看我都瘦了。」
「他們狗眼看人低,還敢排擠我,現在班裏都沒人和我說話。」
「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我嗤笑一聲,根本沒理她,轉身繞開她去教學樓。
林悅薇被我無視,控制着表情緊緊抓住我。
「適可而止,姜繁星!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我使勁甩開她。
「就想離你遠點!」
「你要不要臉,都絕交了還天天跟在屁股後面騷擾我,賤不賤吶!」
早自習期間,操場上有不少打掃衛生的同學,他們路過看到我們倆,一臉八卦的表情掏出手機發消息。
不知道被他們哪個動作刺激到了,林悅薇破防一般大呼小叫。
「姜繁星!你才賤!」
「你搞清楚,當初是你求着我做閨蜜,不是我求着你,我現在是在給你臺階下,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拿出手機晃了晃。
「笑死我了,還臺階,是誰天天給我打電話發短信,拉黑了還用陌生號碼騷擾我?」
「要不要我把你道歉求原諒的短信發出來讓大家看一看?」
半個月前她一臉得意地用這話嘲諷我,現在輪到我嘲諷她。
林悅薇當了一輩子總裁,哪能受得了這個,立馬擺出滿不在乎的表情。
「好,你行!」
「總有你後悔求我的一天!」
「咱們走着瞧!」
說完她甩屁股就走,一路陰着張臉進了二號教學樓。
沒想到半個月沒見,她更暴躁了。
我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和身邊其他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一路上跟着和我八卦林悅薇的同學,見我拐彎往一號教學樓走,全部驚訝地瞪大雙眼。
「誒?你走錯了吧?」
我搖了搖頭。
「沒有,以後走競賽路線了,就辦了轉班。」
同學捂嘴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你走了林悅薇一直髮瘋找你,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你又轉班了,她知道了估計又得發瘋。」
「你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老是纏着你不放?」
因爲……
她要吸我的氣運。
這話說出去沒人會信,他們肯定以爲我纔是瘋子。
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預備鈴響,大家火速上樓回教室,我也隨着鈴聲進了新的班級。
新班級學習氛圍更加濃厚,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不會過分在意別人。
我簡單地做完自我介紹,就隨便找個座位坐下,開始做題。
十分鐘後,手機開始振動。
是陌生號碼。
「你在哪?還不上課?」
這語氣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林悅薇發的。
我關了機,不再理會,低頭做題。
-6-
課上到一半,樓道里傳來林悅薇的尖銳嘶喊。
「姜繁星!」
上課被打斷,全班看着突然闖進來的林悅薇,一臉茫然。
林悅薇推開教室門,瘋了一樣衝過來扯我的頭髮。
「你個賤人!賤人!」
「你牛逼什麼?真以爲我離不開你?」
「還轉班!你以爲你是誰?」
「爛比富二代有什麼了不起?」
「年級第一都是蓋樓送的,你以爲我不知道?」
「本來不想撕破臉皮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我一腳把人踢倒,班裏同學看她精神不正常,趕緊上來拉架。
林悅薇被人拉開,神情癲狂地看着手中纏繞的髮絲,喃喃自語。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算算日子,應該到了還系統氣運的時間。如果還不上,就要倒扣宿主本身氣運。
林悅薇最瞭解失去氣運的後果,所以狗急跳牆,要扯我的頭髮。
她吸人氣運,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是與目標身體接觸,這樣吸得多,但只能慢慢吸。
第二種是收集目標頭髮開啓遠程通道,這樣吸得少,但速度快,還可以不用接近目標。
上輩子,後期的林悅薇就是通過第二種方式吸別人的氣運,害死了不少人,還被警方調查。
但以當時林悅薇的身份,已經不屑於花多餘時間和目標虛與委蛇。
弄出人命自會有人給她擺平。
這輩子,林悅薇需要大量的氣運,又沒有能力處理人命官司,所以選擇了第一種,卻沒想到近不了我的身。
林悅薇眼神充滿狠戾,瘋狂掙扎着想要靠近我,被其他人攔住。
班主任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咬牙切齒地上來拽她。
「林悅薇!你不用上了!現在就給我滾蛋!」
林悅薇上次大罵教導處主任,晚上又私自離校,被記了一過。
在我家門口撒潑,襲警,還態度惡劣,被批評教育。
我參加競賽時她發瘋曠課,舉報學校,還沒被處理。
聽王老師的意思,學校本來就想勸退她,她現在不知悔改還繼續發瘋,很有可能被開除。
而林悅薇根本不在乎,只是眼神陰鷙地盯着我,滿臉森冷。
班裏動靜鬧得太大,不少老師過來幫忙,政教處主任進來一看又是她,毫不留情地扯着嘶聲叫罵的林悅薇離開了教室。
當天中午放學的時候,就有人跑來告訴我,說林悅薇被開除了,她家裏人正在學校鬧事。
我通過羣裏別人發來的視頻,看到她爸她媽帶着各自的老人和孩子,在操場上把班主任圍起來罵。
他們說林悅薇是在學校學壞的,學校就應該負責她以後的人生,不僅提出鉅額賠償,還要求學校保送林悅薇到清華大學。
如果達不到要求,就破格錄取林悅薇的弟弟妹妹,並且免除初高中所有費用。
對此羣裏一陣唏噓。
有人覺得林悅薇一家癡心妄想,她發瘋是遺傳。
有人覺得林悅薇可憐,親生父母不管,還想拿她當跳板爲自己的孩子鋪路。
大家瘋狂討論,我沒發表任何看法,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路過操場時,林悅薇她媽看到我,一個箭步衝上來。
「你站住,你就是給我女兒出學費的同學?」
「她被開除,以後不用上學了,你把ƭṻ¹學費給她弟弟吧,都是一家人,一樣的。」
她爸磨不動班主任,也跟着堵住我。
「學費給了她弟弟,生活費就得給她妹妹。」
「輔導你把兩個孩子都帶上,初中生好教!」
!!!
哪來的要飯的?多大臉?
真的以爲我是傻缺富二代?
和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人,是不能好好說話的。
得比他們更胡攪蠻纏,更不講道理。
我眼睛一瞪,反手拽住她爸媽。
「你們算什麼東西,還敢和我提要求,林悅薇騙走我 20 萬,我還沒找你們要呢!」
他們根本不信,我打開轉賬記錄讓他們看。
一個月前,我還沒重生。
林悅薇問我借過 20 萬,說是試探姐妹感情,當時的我毫不猶豫地轉了賬,她試探完了也沒還。
20 萬在我這不算個錢,可她家人一看到轉賬金額眼都直了。
「這麼多錢!人去哪了?把錢拿出來!」
「剛纔就ťũ̂₍沒看着,肯定是跑了!」
「不孝女,我生下她,她就得孝敬我,有錢瞞着不說,真是骨子裏的白眼狼!」
「不行,她還未成年,資產得由父母保管,快,趕緊找到她!」
一羣人旁若無人地商量這筆錢該怎麼分配。
怕我聽到猛地甩開我的手。
「那是借的,誰借的你找誰去,和我們沒關係!」
彷彿怕被訛上,他們快速離開學校。
我假裝不依不饒,追出了校門,劉叔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立馬把車開到我身前。
林悅薇一家人看到豪車和劉叔魁梧的體格,反而不敢上來撒潑。
真是欺軟怕硬,又慫又貪。
我本就沒打算和這些人糾纏,衝他們比了箇中指,開門上車。
這時,旁邊突然衝上來一個灰衣男子,拿剪刀一把剪斷了我的辮子。
他剪完就跑,劉叔怕有同夥沒敢追,立刻報警。
警察來了說附近監控壞了,沒拍到人,得回去調查。
我把手機舉到警察面前:
「不用監控,剪我頭髮的就是他。」
這人是林悅薇的鄰居,也是隔壁職高的混混。
上輩子給林悅薇辦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我對他相當瞭解。
有了我的線索,警察很快就抓到了人。
他的行爲雖然不構成故意傷害罪,但仍然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
可能面臨罰款或治安拘留。
我的律師以我受到精神傷害爲由,拒絕調解,表示會向法院起訴。
那混混現在還年輕,沒經歷過世面,一看到我的律師團隊,立馬就供出了林悅薇。
說是林悅薇答應他只要剪了我的頭髮,就和他談戀愛。
混混從小喜歡林悅薇,覺得剪個頭髮不是什麼犯法的事,就答應了,沒想到會被抓。
林悅薇被帶來警局,一口咬定與她無關,混混破口大罵,卻又拿不出任何證據,於是被警察民事拘留。
事情結束後,林悅薇揚起笑臉,勝券在握地看着我,慢慢舉起她的手腕。
上面戴着用頭髮編織的手環,樣式詭異特殊,看得人心裏發慌。
「好看嗎?」
「你知道嗎?你活不了兩天了。」
「本來你是可以活兩年的,但因爲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所以這個機會我收回了,後悔吧!你——」
有人打斷她的妄想。
「林悅薇!你個賠錢貨!把錢交出來!」
她父母突然衝進警察局,將林悅薇拖到大馬路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扇耳光。
我結束位置共享,退到一邊看戲。
「不孝女!有錢不孝敬父母,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狼心狗肺的賠錢貨,當初真不該生你!」
「把錢給我,不然老子打死你!」
「你這個髒心爛肺的賤蹄子,是不是想獨吞那筆錢,那都是你弟弟的!」
「放屁!我是他老子,她跟我姓,憑什麼給你兒子!」
「悅薇啊,糊塗啊,你這個閨女家的,上什麼學啊,不趁早嫁人,現在只能找個條件差的了!」
「別聽你奶瞎說,姥姥給你找了個好的,才三十出頭,家裏就一個姑娘,沒有兒子,你好好把握住,嫁過去就有十萬的彩禮!」
-7-
林悅薇一見到她爸媽,剛纔的囂張氣焰瞬間啞火,直接僵在了原地。
整個人神情恍惚,眼神呆滯,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彷彿看到了可怕的惡魔。
她被至親撕扯得站不穩,慌慌張張地向我伸手,張着口想要說什麼。
我睨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沒有理會她眼裏的無助。
上一世,我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這麼無助。
高一開學,在學校門口。
她穿得破破爛爛,揹着麻袋,被她父母指着鼻子罵。
說她不願打工掙錢替父母分擔,也不願嫁人換彩禮錢給父母蓋房,卻癡心妄想向父母要錢上學,不同意就偷錢偷跑,簡直是白眼狼。
他們要拉着林悅薇回村裏嫁人,我看到她被拽得一步一步後退,眼神裏的光如熄滅的火焰,一點一點黯淡,變得空洞而絕望。
我於心不忍,覺得應該做些什麼,於是伸手拉住了她。
有人出面資助,她家人最終同意她回來上學。
但他們像水蛭一樣,把所有資助的費用全拿走了。
沒辦法,我只能用我的零花錢養着她。
一開始,她對我很是感激,儘管性格內向,羞於開口說感謝的話,但學習非常刻苦,每天只睡四個小時,飯也不喫,瘋狂地做題。
像是爲了要報答我一樣,每次考完試有進步都會把成績單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非常欣賞拼命努力的人,不自覺地和她越走越近,因爲憐惜,也對她越來越好。
她不會做題,我給她講;沒有飯喫,我給她帶;沒有衣服穿,我給她買和我一樣的;沒有手機用,我給她買最新款;沒有出過遠門,我帶她去旅遊;沒有其他朋友,我把她帶進我的朋友圈……
後來,她身上再也沒有了初見時的寒酸膽怯,一起出去玩時,總有人以爲她也是豪門千金。
慢慢地,她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以外的事情上,我意識到了,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因爲我就不是死讀書的人,同樣也不會強制別人只埋頭做題,一點別的生活也沒有。
可她成績本就不好,拼命努力也只能考到年級中下,甚至有可能考不上大學。
不上大學她該怎麼辦?
那一家子吸血鬼肯定又來糟蹋她。
爲了刺激她,我說我能幫她一時,但不能幫她一輩子。
知道了我的態度,她難以置信地哭了好幾天,我勸了好久才讓她把心放到學習上。
她不會學習,我親自輔導她,向老師請求換宿舍換座位,並約定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學。
爲了讓她專心,不被別的事情影響,我不再給她學習以外的費用,她不滿地抱怨過幾次,但不敢強求什麼。
我以爲她能懂我的良苦用心。
但她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她不僅不懂,還選擇了恩將仇報。
用血的教訓,讓我深刻地領悟到了,什麼是升斗恩米鬥仇。
這一次我沒有管她,任她被家人拽着頭髮拖走。
上一輩子躲過的劫難,就讓她這輩子好好品嚐吧!
離開警察局回到家,我摘下凌亂的假髮,看着自己鋥光瓦亮的光頭,忍不住嘆息。
真是可惜,不能親眼見她被扣氣運倒黴的樣子了。
-8-
天氣越來越熱,我實在是受不了假髮套的悶熱。
於是我頂着個光頭上課的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競賽班炸了。
「繁星,你這是咋了?有什麼說法?」
「懶得洗頭?」
「剃光頭確實方便,早上洗頭也確實浪費時間,這時間節省下來能做好幾道題。」
「我真相了,原來這就是你成績好的原因!」
「我也要去剃一個!」
每天下課都有不少人來參觀我的光頭。
我是有點不習慣,但過了幾天就好了。
在學校最重要的還是成績,即使被人嘲笑,最後穩坐年級第一寶座的還是我。
有人覺得我剃光頭,減少了外形焦慮,能讓自己的學習更加專心。
於是,一個禮拜之後,學校裏又出現了幾個鋥光瓦亮的光頭。
我對此表示很無語。
好在光頭風波沒持續多久,學校裏漸漸傳起了別的流言。
是林悅薇的流言。
羣裏有知情者爆料:
林悅薇被帶回村子裏關起來,要嫁給比自己大一輪的老男人。
然後結婚當天,好好地摔斷一條腿。
兩家人在流水席上,就林悅薇變成殘疾的事情開始扯皮。
男方家不要殘疾,女方家不退彩禮。
兩方吵得不可開交,將婚禮砸了個稀巴爛。
最後還是林悅薇一家躺在地上哭天喊地尋死覓活更勝一籌,獲得最終勝利。
男方家氣不過,把人帶回家故意磋磨,毫不憐惜。
即使斷了腿也得每天洗衣做飯,下地幹活。
林悅薇受不了這份罪,趁老男人喝多的時候,捲走家裏所有的錢,連夜偷跑ṭũ̂²路了。
她跑回了市裏,然後不知道她從哪裏得到好幾個富二代的信息,每天給人家打電話發微信。
有認識當事人的把聊天截圖發了過來。
「嗨,好久不見。」
「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我認識你。」
「你是國宇集團的繼承人,將來會和市長家的女兒聯姻。」
「我知道你不喜歡楚顏玉,我可以幫你。」
「你是誰!」
「你來這個地址接我,自會知道。」
「我受傷了需要一筆錢治療,你幫了我我不會虧待你。」
「等我好了,就成立一個公司,我成爲你的後盾,到時候你的父母就不會逼迫你。」
說到這她就被拉黑了。
然後是和另一個人的聊天記錄。
「封啓寒,我是林悅薇。」
「誰?沒聽過。」
「我知道你現在在國外被軟禁,只要你打錢到這個賬戶上,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的繼兄。」
「你從哪裏知道的?又能怎麼幫我?」
「你的繼兄喜歡我,我說話他會聽,到時候我讓他把公司讓給你。」
「臥槽,哪來的神經病!」
ŧū́₊
這個拉黑前還罵了她一句。
接下來的就很奇怪了。
「顧北霆,我是林悅薇!」
「啊!終於加我了你!」
「最近瘋傳一個叫林悅薇的神經病,只加富二代發瘋。」
「我踏馬等好幾天了,還以爲我被踢出富二代圈了!」
「行了,開始 cue 流程吧!我特別好奇你都知道點啥?」
「快點,着急截圖呢!」
這些羣富二代應該是無聊得沒事幹,非常有默契地拿林悅薇當起了消遣。
有事沒事聊幾句,然後曬出聊天截圖,和大家一起分享林悅薇的豪言壯語。
羣裏看過聊天截圖的人開始排隊用腳摳別墅。
大家吐槽不斷,還夾雜着一些小道消息。
「同學一場,要不集資給她看看腦子吧!」
「我已經替她尷尬地摳出三室一廳。」
「你們知道嗎?林悅薇釣不上富二代,好像和隔壁的混混好上了。」
「我作證,這是真的!我看見林悅薇跟人去酒店,對方穿的好像就是隔壁職高的校服。」
「關鍵是她還拄着拐!」
「臥槽!她怎麼想的?」
「不是吧,她和我叔叔的客戶在談啊!」
「你叔叔多大?」
「56 了,他那個客戶也差不多這個年紀。」
「啥???????」
「我親眼見的,我叔叔發的聚會照片裏有她,我不確定一直沒敢說。」
「圖片.jpg」
「臥槽!!!!!看面相都能當我爺爺了!」
「誒?這男人和班長一樣是光頭啊!」
「這難道是什麼口味獨特的替身梗?」
「噗哈哈哈哈哈哈!班長無辜躺槍!」
照片上,一羣人在 KTV 包間,男男女女笑得很是開心。
中間的男人目測五六十歲,光頭金項鍊,露出的胳膊上全是文身。
他滿臉猥瑣地親吻懷裏的少女,一隻手還在人家裙底。
那少女濃妝豔抹,一臉嬌羞。
赫然就是被開除了一個月有餘的林悅薇!
別人都在震驚鳳傲天的墮落,嘻嘻哈哈地在羣裏吐槽。
而我看着光頭金項鍊,陷入了沉思。
這個男人是國際通緝犯。
因殺人越貨,非法走私,被好幾個國家聯合通緝。
上輩子,此人綁架過林雨薇,卻被林悅薇身上的氣質所折服,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做牛做馬。
但那是好幾年後的事情,現在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除非是林悅薇用了什麼辦法,提前聯繫了他。
想到可能發生的危險,我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又辦理了寄宿。
然後週六日回家,除了劉叔,又新增了幾個肌肉虯結的保鏢。
如此陣仗,我想我是安全的。
但我還是被綁架了。
-9-
光頭綁了我,美其名曰邀請我去他的地盤做客。
除了我,還有不少人被邀請。
所有人質無一例外都是本市的豪門千金,或政要之子。
第一天,我們被迫按照劫匪的要求和父母通話。
爲了不受皮肉之苦,我乖乖照做。
其他和我一同被綁架來的女孩,全都嚇破了膽,給父母打電話的時候,話也說不清楚,只會哭。
光頭把我們綁來是想要通過脅迫手段,打開本市的非法交易市場。
畢竟我們的父母全是有頭有臉,有權有錢的人物。
只要拿捏住他們其中一個,光頭的勢力就能全面地滲透進來,計劃就能順利執行。
而把我們的信息提供給光頭的,就是林悅薇。
時隔三月,在這所廢舊倉庫裏,我再次見到了她。
她發着高燒,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從我面前經過。
那副模樣相當可憐,和上輩子不停倒黴的我如出一轍,甚至比我更悽慘。
她雙腿間褲管空蕩蕩的,顯然是被截肢了。
沒想到還不上氣運的代價竟然這麼重,驚訝之餘,我只感到一陣暗爽。
惡有惡報,活該!
她看懂了我的表情,滿臉陰狠不甘,卻什麼都沒有做。
因爲她不敢。
這輩子,林悅薇靠提供信息和出賣色相傍上光頭金項鍊。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犯罪集團裏,是身份最低賤的存在。
完全沒有上輩子在黑社會面前的居高臨下,不可一世。
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光頭放話在他事成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輕舉妄動。
林悅薇生怕壞了光頭的大事,哪敢不聽。
被綁架的第二天,有幾家父母妥協了,光頭信守承諾放了他們,要把剩下的全部賣到緬甸。
其中也包括我。
林悅薇得知此事,請求親手處理我。
光頭將人帶進房間折騰了一天,同意了她的請求。
林悅薇帶着一身傷,表情扭曲地來到我面前,惡狠狠地朝我臉上扔來一團頭髮。
「你騙得我好苦啊,姜繁星!」
「Ťů⁽換座位,搬家,轉班,戴假髮。」
「讓我猜猜,其實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而且,你知道我有系統,知道我能吸你的氣運,所以故意躲着我!」
「哈,我早該猜到的,你莫名其妙換座位的時候,我就應該注意到的!」
「不過,現在也不晚。」
「你害我這麼慘,我一定要讓你嚐嚐我所受的苦!」
「我要砍斷你的手腳,把你做成人彘,天天帶在身邊,這樣你就再也跑不了了!我會一點一點把你吸光,然後把你剁碎了餵狗!」
呵,不讓她吸氣運就是害她,這人三觀已經崩了。
她離我太近,身上一股味,噁心得人實在受不了。
被我嫌棄的表情刺激,林悅薇陰森地一笑。
「裝什麼清高?你以爲自己能躲得了嗎?」
「今天晚上我就給你安排,保準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雙手雙腳被繩索捆住,躲不開她的鉗制,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反派死於話多。」
「什麼?」
這時,遠處隱隱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
接着倉庫大門突然被破開,衝進來一羣警察。
「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劫匪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有人妄想反抗,但在絕對武力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
光頭很快就被警察叔叔制服。
林悅薇看着雜亂的局面,臉色蒼白地掏出匕首。
「沒關係,只要你死了,我還能吸別人!」
她獰笑着舉着刀,衝着我心口刺了過來。
這時,一旁哭哭啼啼的豪門千金突然掙脫束縛,一個箭步衝上前,把林悅薇制服。
「嫌疑人已被控制,收隊!」
話畢,所有豪門千金公子扔掉身上的繩索,行動迅速地加入擒拿罪犯的行列當中去。
「不許動,警察,老實點!」
林悅薇被按倒,一側臉上壓的全是土,雙眼瞪得老大,掙扎着看向我。
「你!你……」
我走過去,對她笑了笑。
「這次多虧你,要不然光頭也不可能入境。」
被銬起來的光頭路過,聽到這話,盯着林悅薇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林悅薇嚇得一個哆嗦,再看我的時候,情緒已經崩潰。
「不是,我沒有!」
「是你害我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都重生了,爲什麼會這樣……」
「都是你!都是你!!你爲什麼不去死!!!」
「不對!」
「我不該結婚的,要是不結婚就好了。」
「沒有車禍,我就不會死,就不會欠系統一個億!我就還是首富!」
「明明那麼多人愛我,我爲什麼選擇了他?」
「我應該和副市長結婚的,他最喜歡我了。」
「不不不,我應該嫁給劉教授,他沒錢沒權,最好掌控。」
「嫁給王首長也不錯,薛總的條件也勉強配得上我……」
「他們都愛我啊!我是萬人迷!我是集團總裁!我是翻雲覆雨的林悅薇!!」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開始發瘋,趴在地上一直哭笑不止。
我看她可憐,蹲下身告訴她真相。
上一世,她的丈夫花言巧語哄她愛上自己,其實是爲了報復。
因爲林雨薇和光頭暗中交易,綁架了品學兼優的富家千金,正好綁了她丈夫的白月光。
她丈夫從小暗戀白月光,沒想到白月光在他求婚之前竟然離奇死去。
他開始暗中調查,過程中發現了好幾個和他同病相憐的人。
他們有的失去了姐妹,有的失去了妻子,有的失去了女兒。
餘生只能活在失去摯愛的痛苦裏。
有共同遭遇,大家相互幫助,最後查到了林悅薇的頭上。
林悅薇頭腦簡單,愚蠢又自大,但莫名其妙地家大業大,難以撼動。
於是,他們制定了周密的計劃。
所以林悅薇早就已經被寫好了結局。
不管嫁不嫁人都難逃一死。
林悅薇聽完瘋狂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
「你騙我!」
「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那麼多人追求!你說的不是真的!」
「哈哈哈哈!被我說中了吧!」
「你嫉妒我擁有一切,得不到所以要毀掉,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
「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假惺惺的陰險小人!」
「姜繁星!我可憐你,你什麼都沒有!」
「你不如我!」
她說得面紅耳赤,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非常迫切地想聽我說些什麼。
我抬手捂鼻,退後一步。
「你尿褲子了。」
林悅薇一愣,低頭看着身下的污穢,突然卸了力。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她是真的瘋了。
眼看她逐漸癲狂,我不再理會她,扭頭跟着隨行的醫護人員離開現場。
這應該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最少判十年。
可沒還上氣運,她連一年都活不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如果她不用系統吸別人的氣運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正所謂罪惡多端必自斃,善惡有報是天理。
她上輩子做了那麼多惡,這輩子就用餘生慢慢還吧。
再見了,林悅薇。
她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雙眼失神地倒在地上,嘴裏不停地嗚咽。
我朝她笑了笑,扭頭跟隨行的醫護人員離開現場。
-10-
這次的抓捕行動非常成功,我市破獲了一起跨國犯罪特大案件,將主犯光頭及其從犯一干人等捉拿歸案。
上輩子他罪大惡極卻逍遙法外,林悅薇嫁人後就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他的音訊。
我親眼看着無數無辜生命被害,卻無能爲力。
這輩子,惡勢力被連根拔起,我心裏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心裏隱隱有種感覺,這就是我重生的意義。
之前看到光頭的照片,我第一時間就聯繫了我爸,然後整理好一份線索給他。
我爸經商前,當了二十年警察,看到這份文件,臉都變了。
因爲這份線索,詳細到不能再詳細,且經過調查全部屬實。
如果不是我爸瞭解我,甚至會懷疑我就是光頭。
他問我哪來的,我把鍋推出去,告訴我爸是林悅薇收集的。
這話經不起推敲,但線索真真實實地擺在那,比起線索來源,抓人更加重要。
林悅薇知道的那些富二代的信息我也知道, 畢竟跟了她一輩子。
於是人質變成了警察,整個城市佈下天羅地網, 準備甕中捉鱉。
光頭歸案後, 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其他從犯依法處理, 無期死緩各有輕重。
林悅薇精神失常,經過鑑定情況屬實, 被送到精神病院。
後來聽說她又失蹤了。
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有人看到她父母點頭哈腰地將她推進一輛麪包車。
開車的司機疑似東南亞人, 臨走前還扔給她父母好幾沓錢。
就這樣,林悅薇被拐賣到緬甸的消息不脛而走。
不過這種沒有證據的小道消息,沒過幾天就沒人在意了。
因爲競賽班全班都被保送了。
保送可以不用參加高考,鬆懈下來的競賽班開始上高一才上的音樂、美術課。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清閒,一得空就來 2 號教學樓問問題, 誰還有時間關注其他。
我拿到了清華物院的保送資格。
然後在老師同學的讚揚恭喜聲中, 放棄了保送。
身邊人都不理解我的選擇,認爲保送意味着穩定的升學機會。
可保送的同時也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清華雖好,卻沒有我想學的專業。
重活一次,我不想再被選擇。
於是,高考來臨。
我摩拳擦掌, 以最完美的狀態參加了高考。
沒有林悅薇, 沒有系統,感冒發燒, 走路摔跤這些離奇怪異的倒黴事兒, 全都離我而去。
最終,我以裸分 719 的高分,考上了北大元培學院, 選擇了自己心儀的專業。
高考結束,我創業註冊了一家公司。
父母當我是小孩子過家家不以爲意,沒想到我僅用一年的時間就掙了一個億。
他們驚訝於我竟然有能力盤活一個公司,以爲我天賦異稟。
可我哪有什麼經商天賦, 只是瞭解未來十年的風口行業,認識目前還在創業的隱藏大佬, 僅此而已。
大一暑假, 公司淨利潤翻倍,出國團建旅行。
我從清涼舒爽的避暑勝地回來之後,帶助理去了悶熱潮溼的泰國談生意。
到了秀場, 老闆賠笑表示,經營不善是因爲這兩年前往泰國的遊客越來越少。
我不置可否,拉開大廳的地毯, 輕車熟路地進入地下會所。
可沒想到地下會所昏暗幽閉,竟然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籠子, 裏面展示着奇形怪狀的動物, 供人觀看。
房間的最中央立着一個高臺,高臺上坐着一團肉。
這居然是一個五官盡毀的人彘。
那人彘看到了我, 雙眼流出眼淚,張嘴發不出聲音,瘋狂地扭動着。
這時, 我聽到人彘身上傳來了熟悉的系統音。
【與目標斷開連接,氣運吸取失敗,請重新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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