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假少爺。
真少爺回來後,爲了繼續過着富足的生活,我聽了狐朋狗友的話想下藥釣個金主。
正往杯子裏下藥時,空中突然出現一排彈幕。
【來了來了,漂亮蠢貨下藥了。】
【等程靳不小心喝完這杯藥,就可以找我們受寶醬醬釀釀啦!】
【只是可惜程白這個蠢貨了,最後死的有點慘,雖然他又壞又惡毒,但是他漂亮啊!】
【假少爺而已,死了就死了!】
做爲程白本人的我:慘死……?
手一抖,藥粉嘩啦啦的落入水杯。
下一秒,門被推開,大哥程靳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1-
「你在做什麼?」
身後冷不丁的一聲,嚇得我一個哆嗦。
還沒弄明白空氣中那羣彈幕是什麼鬼東西,下意識藏住了手上的空藥包。
眼神閃躲,緊張的我心怦怦跳,假裝冷靜的咽口水:「大哥,你怎麼來這裏了?」
這裏雖然是宴會提供給客人休息的休息室,但這間房屬於最角落,基本上沒有人來。
我也是看中這一點,纔敢來這裏做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
程靳半垂着眸,視線在我身上輕輕掃過,最後長步一邁,坐上了沙發。
他微微撐着頭,服帖的西裝起了一絲褶皺,卻絲毫不影響他身上矜貴的氣質。
薄脣微啓:「酒喝的有點多了。」
說完一雙漂亮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沒有打量,就是很普通的視線。
卻嚇得我差點一個哆嗦。
我立馬垂下頭:「那大哥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出去。」
說完屁滾尿流的溜了。
直到關上門,我才鬆了一口氣。
拍了拍自己瘋狂跳動的小心臟,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腳剛剛邁下樓梯,空中的彈幕重新出現。
【來了來了,程靳端起酒杯了!】
彈幕上的字差點讓我眼前一黑。
我就說忘記了什麼。
我下的藥落裏面了!
再想起之前他們說我慘死,也不知道和這事有沒有關係。
不管了。
我掉頭衝進了剛剛那間休息室。
猛的推開門,程靳正端着酒杯準備送進嘴。
求生的慾望此時達到了巔峯。
在程靳愣神的一瞬間,我三兩步走到他面前。
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酒杯。
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咳……」喝的太急,腥辣的酒嗆的我嗓子都要咳出來了。
程靳起身拍了拍我的背,動作溫柔,說出的話卻冷冰冰的:「從別人手裏搶東西,程家是這樣教你的?」
我捂着嘴,顧不上嗆出的淚花解釋:「對不起大哥,剛剛有點渴了。」
程靳的手還在我背上拍着,另一隻手從我的眼角擦過。
聲音突然溫柔了不少:「下次不許這樣了。」
我乖巧點頭:「好的大哥。」
-2-
雖然我叫程靳一聲大哥。
但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沒錯,我是真假少爺的假少爺。
不過也沒什麼狗血的抱錯孩子。
只是十年前,程家真少爺意外走丟了,程母從此精神不好,程父就去孤兒院把我給領了回來。
算是一個精神寄託。
如今真少爺回來了,我這個身份,不尷不尬的。
特別是最近網上流行一種真假少爺撕逼的網絡小說。
看的我膽戰心驚。
而今天,是程家真少爺被找回來的第三天,程家專門舉辦了一場宴會來歡迎和宣告他回家。
我唯一玩的好的朋友看我害怕被踹出程家,偷偷摸摸給我塞了包藥,讓我在這次宴會上釣個金龜婿。
我猶豫的答應了。
現在,我看着空氣中飛快刷屏的彈幕。
心裏更害怕了。
-3-
【完了完了,怎麼被這個蠢貨給喝了?】
【這和劇情不對啊!】
【這樣程靳還怎麼和我們受寶碰面啊!】
出了休息室,我認真仔細的看着彈幕,還想能找點關於自己的消息。
比如我是怎麼死的,又怎麼被趕出程家。
只可惜密密麻麻都是關於程靳和那個受寶的。
剛剛被酒嗆出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心裏又恐懼又擔心。
雖然我這條小命在這裏不算什麼。
但我真的不想死。
胡亂擦了一把眼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麼了?」
我遲鈍的回頭,撞進一雙同樣漂亮的眼睛。
「三…三哥。」我低頭打着招呼。
這位就是剛找回的真少爺,叫程曦,比我大兩個月。
一身酒紅色西裝禮服搭配上黑色領結,加上一雙和程家人幾乎一個模子裏出來眼睛。
往那一站,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一隻手挑起我的下巴,程曦仔細打量了翻,問:「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裏哭?」
「沒…沒有。」我磕巴着。
我和程曦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實在算不上熟,一時聽他這關心的問候怔住了。
加上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嘴上開始胡言亂語:「是酒太好喝了。」
「哦?」程曦嘴脣微挑,明顯帶了興趣:「喝什麼了今天?」
看樣子是想和我繼續聊下去。
可我現在滿腦子是彈幕,加上剛剛那杯酒喝的現在心口一團火,腦子和嘴巴根本對不上號,不知道說什麼。
正好被人打斷。
「小曦?在那ẗūₑ裏做什麼,你快過來,媽媽帶你認識一下朋友。」
聞聲看去,黎嫿女士站在樓梯間,正眉眼溫和的望着程曦。
目光往我身上掃過,微微一頓:「原來在和小白聊天,你先過來,小白就在家,什麼時候聊都可以的。」
「好。」程曦回應着,轉身立馬走了過去。
我視線跟隨者程曦的腳步,不小心和黎嫿對上視線。
看着她微擰着的眉,我立馬微微鞠了一躬。
然後腳步踉蹌的跑進了一間休息室,迅速將門反鎖。
-4-
進了休息室沒多久。
身上漸漸開始發熱,連帶着一股癢意。
本來灌了一杯酒腦子就開始迷糊,加上藥效發作。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趴在牀上,混沌的腦子沒了什麼死啊活的,也沒了彈幕。
只有原始的慾望,讓頭腦更加飄忽。
憑藉最後一絲意識,我拖着身體來到浴室,打開冷水往身上淋。
可也只換來片刻清醒。
這藥的效果真他媽的強。
頭上的冷水也澆不滅身上的熱意,我下意識把衣服褲子扯的半散,手也忍不住往下探。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接着傳來程靳的聲音:
「程白?宴會要結束了,一起回家。」
我迷茫的睜眼。
回家……
腦子有道聲音警告着,讓我現在不要出去。
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轉了個方向,直直邁出了浴室。
滴答的水聲順着我的腳步漫延了一路。
直到我手搭上門把手,【咔噠】一聲。
微微拉開門,我看着外面呼吸一頓的程靳,問:「大哥……你會帶我回家嗎?」
還沒等程靳回覆,身後另外一道聲音響起:「大哥,小白怎麼還沒出來?」
一瞬間,程靳順着門縫擠了進來,伴隨着關門聲。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撞了一下往後倒,程靳眼疾手快撈住了我。
寬厚溫涼的手貼在我的腰上,我忍不住往前靠了靠。
手也不知何時摸進了程靳的衣服,貪婪地貼着他的皮膚。
「大哥,你身上好涼快。」
身上的熱意越發讓我焦躁不安,連帶着口乾舌燥的。
我直接將帶着水珠的手指伸進了嘴裏,吮吸着試圖解渴。
程靳的呼吸漸漸加重,門外的腳步聲也漸近。
「大哥?小白怎麼了?不是說回家嗎?」
是程黎的聲音。
聽到回家兩字,我又回頭伸向門把手。
被半路攔了下來。
程靳握着我的手,上面還帶着黏膩的口水。
他的聲音略顯暗啞:「沒事,他有點喝醉了,今天就在這休息吧。」
外面程黎頓了頓,纔回複道:「好吧,那我們先回去了。」
手被捏住,嘴渴的厲害。
我看着程靳微微張開的嘴,仰頭親了上去。
舌頭控制不住的往裏探。
嘴上黏糊的說着:「大哥…我好渴…」
腰上的力道一緊。
天旋地轉間,我失去了意識。
-5-
再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渾身懶洋洋的,沒一點力氣。
我睜開眼,感受着身上的異樣,轉動着略微遲鈍的腦子,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雖然沒到最後一步,但昨晚自己纏着程靳一遍遍的求安撫。
大腦瞬間清醒。
我怎麼能求大哥幫我做那種事!
用力拍打着腦袋,我扶着腰坐起。
才發現自己現在躺在牀上。
這已經不是休息室了。
應該是宴會樓上的酒店。
掃了一圈,房間沒有人。
只有空氣中的彈幕正瘋狂的刷動着。
【草草草,他們倆怎麼睡了?我受寶怎麼辦?說好的雙潔呢?】
【沒睡沒睡!就手動幫助了一下!】
【無語了,程白這賤人不會是奔着程靳來的吧?】
【我服了,棄文拉黑拜拜。】
【弱弱舉手,難道只有我覺得有點好磕嗎?僞骨科什麼的……】
【去死去死去死,程白怎麼沒有早點死啊!】
偶爾兩句好話在彈幕上呆不到半秒就被刷走了。
我低下頭,不再看這些憑空出現的東西。
餘光瞥見牀尾有套新衣服,應該是程靳留下的。
-6-
等換好衣服摸到手機,上面有幾條信息。
有程靳的:【醒了打電話叫餐,我讓他們備着了。】
還有朋友李勻的:【怎麼樣,成了嗎?】
我擰眉給李勻回了句:【搞砸了。】
又點進程靳的聊天框,想了許久也不知道回啥,最後還是退了出來。
李勻的電話正好打了過來。
我和李勻是大學同學,一開始他以爲我是程家小少爺,一直巴結着我。
後面發現我是領養的,態度一下變了。
又知道我在程家沒啥地位,連錢也沒有,對我產生一絲憐憫。
導致了我們擁有了這段畸形又穩固的友誼。
「怎麼搞砸了?咋回事啊?」
我慢吞吞的把昨晚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李勻詭異的頓了頓:「要不,你乾脆和你大哥在一起得了。」
?!
「你說什麼呢!那可是我大哥。」
「又不是親生的,而且聽你這描述,我感覺你大哥對你肯定有意思。」
李勻的話將我帶回昨晚,臉一下熱了起來:「你別胡說八道!」
「好好好。」李勻開始敷衍:「那你繼續加油努力。」
掛掉電話,平復腦子裏被李勻勾起來的那些七七八八。
起身給自己收拾一翻,匆匆出了酒店。
空中的彈幕還在罵着。
想着昨晚發生的一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好打車回了程家別墅。
三層樓的古堡別墅,院外停了幾輛拉風的跑車。
一進屋,會客沙發上坐着不少人,都是圈裏的少爺小姐。
聽ṭṻ⁸到動靜,有人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將視線輕飄飄的收回。
只有坐在沙發主位的程家二少爺程樽「喲」了一聲:「小白回來了。」
我垂着腦袋:「二哥。」
程樽翹着二郎腿,擺了擺手:「等下我們要出去玩,小白你來嗎?」
我搖了搖頭:「謝謝二哥,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
「行吧。」
話落,我轉身回房。
剛邁出兩步,那羣少爺們中間有人笑了一聲:「小白?程樽,我記得,你小時候養的狗不是也叫這名兒?」
「真的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鬨笑中,我加快腳步回了房間。
等到那羣笑聲被關在門外,我才微微回神。
其實他們說的沒錯。
我這個小白,和那個小白是同一個意思。
小時候的記憶不太清晰,只隱約記得。
當初我剛被領回程家,程樽一看到我,就叫我小白。
說我和他剛死的小狗很像。
那時什麼也不懂,覺得小狗可愛,他也在誇我可愛,高高興興的應了。
只是越長大越發現,我和那條叫小白的小狗,沒什麼區別。
-7-
把自己卷吧卷吧塞進被窩裏。
擔心着昨晚發生的事。
只要程靳稍微一查,就會知道我做的一切。
也會知道我那些下三濫的小心思。
到時候直接將我掃地出門。
想象着程靳對我失望又厭惡的眼神,我感覺自己心臟一陣痠痛。
在程家,唯一對我好的也就只有程靳了。
看着冷冰冰的,但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關心我,也會在知道程家沒給我生活費時,直接給我打錢。
現在發生這種事情……
要不直接就跑吧?
這種想法剛冒出來,手機叮咚一聲響。
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這個月的費用要不夠了,錢什麼時候打來?】
我點開銀行 app,將前幾天拜託李勻賣二手貨的錢轉了過去。
剛剛那點逃跑的心思瞬間沒了。
掀開被子看着空氣中的彈幕。
依舊是罵聲一片。
只偶爾看到幾句其他的。
【沒事沒事,我們受寶和程靳公司有合作。】
【等過幾天頒獎晚會他們就能再次遇見了!】
說的我倒真有些好奇這個受寶是誰了。
可惜現在沒有時間。
我重新摸回手機,繼續自己的釣金主大業。
最好在程家將我趕出去前就能成功。
找到自己的目標人物,我發去了晚飯邀請。
對面一直沒回復。
就在我以爲沒戲時,對面居然同意了。
-8-
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餐廳,我還是很緊張的。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幹這種勾引人的事。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等待是焦急的。
眼瞧着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沒看到人影,空氣中的彈幕突然發生了變化。
【我擦,我們受寶怎麼來這了?】
【程白約的我們受寶?】
【媽呀,他不會是盯上我們受寶了吧!蠢貨死遠點!】
隨着彈幕滾動着,一道人影漸漸到了我身後。
ƭūₐ「程白?」
低沉溫潤的男聲從頭頂響起。
我僵硬的起身,轉頭看着這個我挑了三天三夜才決定下手的男人——榮川。
榮氏集團的大少爺,身邊鶯鶯燕燕無數,據說只要和他睡一覺就送房子送車的。
你跟我說他是彈幕上說的受寶?
最後會和大哥程靳醬醬釀釀?
我承認我腦子現在有點僵硬了。
接下來說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只是機器性的點頭搖頭,一頓飯喫的沒滋沒味,最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9-
回到別墅時,樓下燈光還亮着。
推門,就見沙發上坐着個人。
程靳一雙大長腿交疊着,上身半靠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像是在回消息。
聽到動靜他關掉手機,還沒回頭就知道是我:「回來了?」
我點頭:「大哥晚上好。」
程靳起身:「給你發的消息怎麼不回?」
聽着像是質問,但程靳此刻一身睡衣,沒了平日裏的冷冽,反倒多了一絲溫潤。
聽着我膽子都大了起來:「對不起大哥,我忘記了…」
程靳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步子一轉走了過來。
直到離我一步遠才停住腳步:「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和朋友出去喫飯了。」
話落,一隻手撫過我的額頭,撥了撥將我被風吹亂的頭髮。
溫熱的觸感讓我一下想起昨晚的事。
腦子嗡的一下熱了起來。
我將腦袋埋的更低了。
程靳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輕笑一聲:「昨晚的事……」
完了,這是要來興師問罪了。
我急忙打斷:「對不起大哥,昨晚麻煩你了,我喝酒喝的腦子不清醒,都是我的錯!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話落,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等了半晌,也沒聽到程靳的動靜。
我剛想偷偷抬頭。
周遭的溫度好像瞬間低了兩度。
程靳的聲音不冷不淡:「是嗎?」
我慌忙點頭。
良久,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才慢慢收回。
「那你好好休息吧。」程靳丟下這句就回了房。
我才終於敢支棱起腦袋。
雖然逃過一劫。
但總感覺程靳好像不太高興。
-10-
程曦現在找回來了,每天不是被程樽帶着出去玩,就是被黎嫿帶着見朋友。
程父和程靳每天上班。
一時間家裏的閒人就我一個。
空中的彈幕走走停停,偶爾消停一段時間,更多時候在實時直播程靳和榮川兩個人的進度。
彈幕看着牛,但基本上沒給什麼有用的信息。
只大概瞭解了一點點。
程靳和榮川屬於 cp,而我就是一個扒這程家不放的吸血鬼,最後還會死。
搞了半天,也沒說我會怎麼死。
我當即擺爛,先搞錢再說。
現在選好的榮川不能再繼續,我開始尋找新的目標。
和李勻蛐蛐半天,也沒選出個合適的人。
最後李勻大吼了一身:「要不你直接釣你大哥吧!有錢有顏還方便!」
「不行ƭú₀!」我立馬拒絕。
「爲啥?」
我慢慢垂下眼簾,說:「大哥人很好。」
我配不上。
李勻沒再說話,只踹了我一腳:「晚上喫去喫飯?」
我摸了摸鼻子:「好。」
-11-
和李勻找了個小館子,剛點完菜。
頭上的彈幕開始瘋狂滑動。
【開始了開始了,我就說該來的總會來!】
【這回宴會沒有程白那個蠢貨了,總要成了吧?】
【公司宴會程白那個廢物怎麼混的進來?】
【程靳馬上要喝了!坐等坐等!】
【我們榮川寶寶呢,激動!】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
彈幕上的信息清晰明瞭。
程靳要中藥了。
他和榮川要按照所謂的故事線在一起了。
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唉唉!突然站起來幹什麼,嚇我一跳!」李勻皺眉不悅。
我拿起手機,壓着心底的慌亂:「我有點事,你喫吧。」
不顧李勻在身後的叫喚,我跑到馬路上攔了輛出租。
我知道程靳現在在哪,早上出門他有說晚上去市中心的悅華酒店參加宴會。
跟司機師傅說了地址,我捏着手機,看着窗外疾行而過的霓虹燈。
腦子漸漸回過神來。
彈幕說的對,我這種人也進不去宴會。
那我趕過去做什麼呢?
而且,程靳和榮川,他們在一起是註定的。
手指漸漸變涼,在我第三次想和司機師傅說停車時,已經到了酒店樓下。
付錢下車,到了門前,我卻不敢踏進去。
也不敢看頭頂的彈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位酒店經理走了過來:「先生是來住酒店的嗎?」
我恍惚抬頭:「抱歉,我……」
我也不知道我來這裏做什麼。
經理沒再繼續追問,禮貌的將我往裏引:「先生可以先在裏面坐下歇會。」
我機器性的跟了上去,坐在大廳的等候區。
-12-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着。
我心裏越發焦慮
我在這裏等什麼呢?
我又想等到什麼呢?
不,我什麼也等不到。
就在這時,兜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我掏出一看。
是榮川。
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沒多猶豫,立馬接聽。
「程白,你來一趟悅華酒店吧。」榮川的聲音悠悠然。
「有什麼事嗎?」我小聲問。
「你大哥喝多了,來接一下唄。」
恍惚間感覺榮川的聲音越來越大。
直到電話裏「喲」了一聲,「你在這啊?」
兩秒後,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頭,正是和我打電話的榮川。
榮川掛斷電話:「在這想什麼呢?怎麼不上去。」
見我發呆,榮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你大哥在 17 樓,這是房卡。」
一張房卡被輕飄飄的扔進我懷裏,榮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應該是中藥了,你要去看看嗎?」
「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這和彈幕說的不一樣啊!
而且榮川這姿態,明顯對程靳一點意思也沒有。
看出我的猶豫,榮川狀似無意的嘖嘖:「這要是憋壞了可怎麼辦啊。」
我手一抖,房卡差點掉地上。
聽出榮川的言外之意,我羞的滿臉通紅。
「好了,不逗你了,快上去吧。」榮川擺了擺手:「我先回去了,下次見啊,小白~」
我立馬起身:「榮先生再見。」
瞧着榮川毫不猶豫的背影。
我偷偷看了眼彈幕。
【???】
【不是,榮川寶寶你去哪!】
【我懷疑我看了個假文。】
【不是兒,還有這操作?】
很好,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手中的房卡被我捏的發熱,我咬咬牙,朝電梯走去。
「叮」一下,17 樓到了。
我磨磨蹭蹭。
總覺得這樣不太對,這裏面是程靳,我大哥!
可是上回他也幫了我……
就當禮尚往來,我也幫他一次。
萬一真像榮川說的那樣憋壞了……
想到着,我鼓起勇氣刷了門禁。
隨着一聲「滴」。
門緩緩打開。
裏面沒有燈,一片漆黑。
只聞到空氣中程靳常用的香水味。
-13-
我半嚥着口水,低頭鑽了進去,小心翼翼喊了聲:「大哥?」
牀上傳來衣服的摩擦聲,緊接着一道身影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小白?」
程靳聲音嘶啞,還帶着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
「我……」
我攪弄着手指,語氣支吾,試圖換個話題:「大哥你有哪不舒服嗎?」
牀上的程靳呼吸頓了頓:「沒事,你先回去吧。」
按往常我該聽話,轉身回家。
可莫名的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滿腦子還都是那句【要是憋壞了怎麼辦。】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屁股坐到牀沿邊,說話緊張到有些磕巴:「大哥,我來幫你吧,那天你也幫了我……」
話音未落,腰上一緊,接着我整個人就仰躺在牀上。
程靳翻身壓了上來。
黑暗中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以及撐在我耳邊那雙手,傳來滾燙的溫度。
「大…大哥。」
程靳低頭在我脣邊嗅了嗅:「你現在清醒嗎?」
「啊?」
啥意思?
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腦子轉了兩圈,才終於想起,這是我前幾天說的話。
當時說下次再也不會了,沒想到下次這麼快就來了。
我小聲「嗯」着:「我今天沒喝酒,很…清醒。」
「那你想幫我什麼呢?」
程靳動作沒變,說的話卻臊的人臉紅。
我哆哆嗦嗦的往他身下探去。
被半路按住。
程靳坐起身,將我拉了起來。
「小白,害怕就不要做,你爲什麼強迫自己呢?」
程靳的話像一潑冷水,澆的我渾身冰涼。
「沒有,是上次……」我急切的想開口解釋。
「小白。」程靳打斷我的話:「上次是上次,上次已經過去了,我承認我有私心。」
程靳伸手撫上了我的臉:「但我希望,你也有私心,不是上回我幫你,這回你也一定要幫我。
「你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強迫自己去接受,你明白嗎?」
我自己想做的事……
這一刻,我心跳如雷。
又煥然大悟。
從我在飯館跑出來的那一刻開始。
就是我自己想做的了。
我想到程靳身邊。
我害怕他和榮川像彈幕裏說的一樣在一起。
不是我自己想的,禮尚往來。
是我想來的。
「小白,回去吧。」
一隻大手撫上我的腦袋,輕輕揉了揉。
明白自己心意的我,現在渾身都是勇氣。
我直接抓住那隻手,撈進自己懷裏。
「不。」我一口拒絕。
帶着那隻手,我將它放進我的衣服裏。
滾燙的掌心貼着我的皮膚,燙的我身上漸漸發熱。
我往程靳的方向挪了挪。
小聲開口:「大哥,我不幫你,你再幫幫我,好不好……」
-14-
這回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
還是我主動的。
第二天起來身上跟車碾了一樣,渾身痠痛。
程靳把我從被子裏撈了出來,在我臉上親了又親。
「我先去公司了,睡醒了記得給我回消息。」
我迷迷糊糊的應着。
程靳趁機把舌頭伸進我嘴裏,最後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等徹底睡飽,已經將近中午。
我摸起手機給程靳甩了個表情包。
對面立馬回覆:【醒了?
【我現在給你叫餐,起牀洗漱,別餓壞了。】
看着這親膩關心的話,我心裏甜滋滋的。
沒想到和大哥變成了這種關係……
和程靳聊了會天,我纔想起彈幕這事。
今天一看,彈幕少了很多,畫風也變得平和起來。
【說實話,大哥 x 假少爺,這 cp 也有點好磕。】
【這也不能再怪我們小白了吧?畢竟是榮川自己把機會讓出來了。】
【別說什麼機會了,我覺得程靳就喜歡我們小白,就算榮川想也肯定成不了。】
【難道我們之前看的真的是假小說?】
【……我去查查。】
-15-
邊喫飯邊和李勻把昨天的時說了個大概。
李勻冷靜的:「哦。」
「你不喫驚嗎?」我問。
李勻冷笑:「我一開始咋說來着?」
我乖巧的不再應聲。
胡扯了一會,剛掛掉電話。
手機進來短信。
【院長病情加重了上次給的錢不夠了。】
剛剛雀躍的心情瞬間被打回原形。
我穿好衣服立馬趕回了家。
把自己剩下的幾套定製西服裝進行李箱,帶到李勻家。
「你再幫我賣賣吧。」
李勻手裏夾着根菸,衝我翻了個白眼:「又賣?你櫃子裏那幾件牌子貨都賣完了,以後別假少爺了,直接和我混出租屋得了唄。
再說不是月初賣了一次嗎?錢又花完了?」
「嗯,他說院長病情加重了。」
李勻彈了彈菸灰:「你爲啥不直接問你大哥要?你這些天努力這麼久,不就是爲了賺錢?」
齷齪的心思被直白點出來。
我沒生氣,只說:「大哥…不行。」
李勻嗤了一聲:「矯情,那你也去醫院看看啊,每個月就問你要錢,你這呆子也不怕被騙。」
「他有給我發視頻……」
說着我想起,視頻已經斷了兩個多月了。
我拿出手機給對面發去消息:【我想看看院長。】
對了隔了一會纔回:【等等吧,今天的探視機會沒了,明天再給你拍。】
李勻說話不好聽,辦事是真的很利索。
當天晚上就把錢打了過來。
隨着還有程靳的消息。
【喫晚飯了嗎?
有一家餐廳味道不錯,晚上試試?】
這是……約會嗎?
我有些開心的答應了。
只是還沒出門,臥室被敲響了。
在程家,幾乎是沒有人會主動找我的。
我疑惑的打開門。
對上黎嫿那雙冰冷的眸子,連帶着寒意入骨的聲音:
「程白,昨天晚上,你和誰在一起。」
-16-
我沒想到,她會知道的這麼快。
才一天不到。
在黎嫿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我看到的只有赤裸裸的厭惡。
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她發病,極盡溫柔的抱着我喊寶貝,又在恢復清晰後大吼着讓我滾。
那雙厭惡的眸子,直直刻在我的心上。
窒息感撲面而來,我倉惶的推開她,跑了出去。
跑出了程家別墅,跑出了這個困了我快二十年的地方。
可我現在該去哪呢?
去找程靳嗎?
不,不行。
恍惚間,我想起中午李勻說的話。
去看看院長吧。
對,去看院長。
我這樣想着,給自己買了張票。
淮城離的不遠,八點左右我就到了。
頭腦也冷靜了不少,我跟程靳道歉,說晚上有事不能一起喫飯,又說了我會在外面住些日子。
得到程靳肯定的回覆後,我找着之前視頻裏露出的醫院標識找了過去。
剛到醫院大門口,就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程白?你怎麼在這?」
回頭,是一直和我聯繫的楊哲,也是孤兒院的,現在是他一直在照顧院長。
我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臂:「我想來看看院長。」
楊哲臉色一瞬間的慌亂:「行啊,只是這麼晚了,院長都已經睡下了,下次再來唄?」
我搖搖頭:「沒事,我在這住幾天,明天再來吧。」
楊哲頓了頓:「行,那你今晚住哪?要不來我這?」
「不了,我住附近的酒店吧。」
「好。」
楊哲陪着我在附近酒店開間房,又將我送到房間門口,看着像是有話要說。
「怎麼了?」我問。
楊哲眼珠子轉了半圈:「沒事,你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去看院長。」
-17-
這個酒店開了挺多年,裏面的裝修都比較老舊。
洗了個澡出老,程靳問能不能打視頻。
我想了想,撥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和程靳是什麼關係,將來又會怎麼樣。
我只想着,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視頻很快接通,程靳衣服還沒換,依舊是套西裝。
他眉眼溫和的看着屏幕:「洗完澡了?」
我盤腿坐牀上:「嗯,大哥你還沒回家?」
「臨時有點事。」程靳打量着我身後的環境,問:「你現在在哪?」
「我…我出來旅遊了。」我隨口扯着謊。
程靳沒再追問,又聊了一會,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程樽的嗓音傳了進來:「大哥!小白跑了!」
這一嗓子嚇得我瞪大了眼。
在程靳逐漸嚴肅的眼神下,立馬掛了電話。
還想着能和程靳多聊一會。
大概是沒機會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剛ẗú₀來程家時,有一個對我很好的保姆阿姨。
她會給我做好喫的,抱着我出去逛街,我很喜歡粘着她。
後來,她知道程家沒人在乎我後,對我冷了臉色。
【你不是我兒子,別這麼纏着我好嗎?我還要工作呢!】
【小白,我只是個保姆,管不了你,你要多討好他們啊!】
【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煩不煩啊你!】
有些東西一開始就是註定的。
就像黎嫿女士從來不是我的媽媽。
程靳不屬於我。
而我也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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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才早上五點。
窗外一片漆黑。
我沒了一點睡意,就這樣躺着,直到楊哲來敲門。
他給我帶了早餐,我換了身衣服跟他去了醫院。
還沒進去,楊哲支支吾吾,看着很不好意思的開口:「小白啊,你看這醫藥費要催了,要不你現在給我,我繳了費再帶你去見院長?」
李勻的話我還是記着的,我微微扯了個慌:「先去看看院長吧,我現在身上沒有那麼多錢。」
楊哲不做聲了。
我歪頭看他:「怎麼不進去,還有事嗎?院長在那間病房,我自己去也行。」
又隔了一會,看楊哲這幅模樣,我有些不好的感覺:「院長呢?楊哲。」
楊哲突然暴怒,揮手打翻我手裏的早餐:「沒有院長,院長已經死了!
「兩個月前就死了!
「你在程家當少爺,每個月手指頭縫裏漏一點給我們就行了,爲什麼要找過來,不能老老實實的給我轉錢嗎!
「每天喊着院長院長,你才見過院長几次?你就把她當你媽了?
「你可真夠缺媽的!」
楊哲的話就像是一擊重錘,將我垂的大腦一片空白。
「死了?」我囔囔開口。
原來李勻說的沒錯,我這個傻子被騙了。
「原來死了啊,那她的墓地在哪呢?」我彷彿看不見楊哲臉上的嘲諷,繼續問。
「想知道?」楊哲繞起手:「行啊,給我 20 萬,我就告訴你。」
我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把卡里僅剩的幾萬塊錢轉了過去。
「我只有這些錢了。」
楊哲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把地址告訴了我。
沒有錢,楊哲把院長埋在孤兒院後山上。
我跟着地址找了過去,後山是一片樹林,面着孤兒院的方向有一條小路。
我一路往上爬,找到楊哲說的地方。
只有一個小墳包,安靜的躺在那。
我挨着她坐了下來。
兩年前,院長主動找到我,問我過得怎麼樣。
說實話我是真的不記得她了,蒼老的面容看不出一絲熟悉。
但她卻孜孜不倦的問了很多問題。
【今天喫什麼?】
【你們那天氣冷了,多穿點衣服。】
一開始我也覺得,她就像李勻說的那樣,只是想在我這裏撈錢。
可是過了很久,她都沒問。
直到一年前,楊哲聯繫說,說院長病的很重。
說她是偶爾在網上刷到我的照片,看我過得不開心。
那是李勻給我拍的,李勻是個攝影師,偶爾讓我當模特。
我都不記得那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了,楊哲卻把它發給了我。
他說,院長當年最疼我了,抱着我哄我喊她媽媽。
我明明一點印象也沒有,卻在那天晚上,夢到了一個女人抱着我,我大聲的喊她媽媽。
我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自己的幻想。
但從那天開始,我給楊哲打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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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下陰沉下來,不過幾分鐘,就開始下起雨來。
雨水砸在小墳包上,漸起一陣陣泥土到我身上。
現在,我連幻想的媽媽也沒有了。
爲什麼對媽媽這麼執念呢?
大概是程父將我帶回去時,哄騙我說,以後我會有家人了。
有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哥哥。
這句話像是一刻誘人的紅蘋果。
摘下後發現背面腐爛到發臭。
從此我就一直想着,真正的蘋果會是什麼味道。
真想嚐嚐啊。
雨水將我澆了個透徹,我冷的打了個哆嗦。
想爬起身,頭上的雨突然停了。
緊接着,我整個人被拉了起來,跌進了一個懷抱。
程靳的話裏帶着明顯的緊張:「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簡單的一句話。
讓我突然覺得難受。
眼淚不受控制的洶湧而下,我緊緊抱住程靳,哭喊着:
「大哥,我沒有家了——」
一隻手死死將我腦袋摁進懷裏,程靳不斷在我臉上親着以做安撫:「不哭,會有家的,我們小白會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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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靳把我帶下山,在附近找了個酒店開間房。
拉着我進了浴室,用熱水把我從頭洗到腳。
洗完又把我塞進被窩裏。
我緊緊抱住他的腰,像抓住唯一一棵浮木,一直喊着:「大哥。」
程靳不厭其煩的回應着。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人坐在山上哭。」
我磕磕絆絆的把事情講了一遍。
程靳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那我們等雨停了,再去看院長,給她立個碑,好不好?」
我點點頭,在他身上蹭了蹭。
程靳繼續問:「昨天爲什麼跑出來?」
我沒再隱瞞,將心裏的感受說了出來:「我害怕,媽媽她……生氣了嗎?」
「她生氣是她的事,我說過,小白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就行。」
程靳的懷裏暖暖的,暖的我有些飄飄然。
「可是我們……」
「我們是我們。」程靳親着我的臉,眼裏全是認真:「小白,我們的關係不依靠她,所以不用怕。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歡我,是你的事。」
這話好像沒毛病。
我暈乎乎的點頭:「好。」
程靳又親了親我:「抱歉小白,這些年一直沒發現,你過得不開心。」
「沒有,沒有很開心,也沒有不開心。我就是,有點孤單。」
程曦沒回來前,那座別墅裏,除了我和黎嫿,就程靳偶爾回來兩趟。
見我沉默,程靳捏着我的臉,迫使我看着他。
他在我嘴上舔了一下,說:「小白,我們在一起吧。」
正經又不正經的。
搞得我腦子裏剛剛湧起的一點悲傷一下就沒了。
我拿下他的手,迅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紅着臉應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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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靳又親密了一會,我突然想起彈幕的事。
抬頭一看。
【嗚嗚嗚,小白好慘,我哭了,你們呢?】
【我也哭了……】
【哭個 der 啊?這有啥好哭的,又沒死人。】
【額,好像也是。】
【可是程家把人領養回去不聞不問,跟領個寵物一樣,讓人期待又落空,我還是很心疼小白。】
【就是就是,還好有大哥!】
【祝大哥和小白 99~】
和諧的彈幕看得我有些懵逼。
不是,之前還要死要活的那些人呢?
難道換人了?
這時,一條格外粗壯的彈幕出現了。
【已找到真相——之前大家討論的榮川和程靳的事,其實是一片同人文,原文程靳和程白是官配,只是小說太糊了,有人寫了個同人火了……】
【不是,還能這樣?】
【什麼同人啊?還拆官配?舉刀舉刀。】
【就是就是,所以原文叫什麼名字?】
【這我知道。】
【叫《漂亮蠢貨》。】
程靳番外
自從小弟程曦走丟後,程家氣氛變得死氣沉沉。
全家人找了三個月,沒有一點消息。
程母黎嫿開始有些精神失常。
程父怕病情加重,從外面領了個孩子回來,在黎嫿發病時推了進去。
程父覺得自己不管是做爲丈夫還是父親,都已經盡職盡責了,於是他開始不回家,一夜一夜的宿在外面。
程靳當時已經十三歲了,馬上要跳級上高中。
每天除了學習,根本沒有時間做其他的。
所以他也只是偶爾出房間纔會看到那個新來的小孩。
長得很白,眼睛圓溜溜的,烏黑的頭髮遮蓋在額頭上。
好像是叫什麼小白。
跟程樽之前養的狗一個名,也不知道誰給他取的。
倒也可愛。
只是這小孩有些怕生,一見人那雙小短腿就噠噠的跑遠了。
程靳沒追過去,倒了杯水重新回了房間。
又過了些日子,程靳發現這小孩膽子好像越發小了。
他在屋裏掃了一圈,問保姆:「程樽呢?」
程樽比程白大兩歲,兩個人也能玩到一起。
保姆停下手裏的動作:「二少爺出去找同學玩了。」
程靳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小孩身上。
難怪最近越來越沉默,在這死氣沉沉的家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程靳招了招手,示意小孩過來。
程白眨巴着眼,看着害怕倒也乖乖的上前。
程靳捏了捏小孩圓溜溜的臉蛋,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以後叫我大哥,知道嗎?」
小孩乖乖點頭:「知道了,大哥兒~」
奶裏奶氣的,說話還帶着彎。
程靳對這小孩開始上心了。
只是每次見面,小孩偶爾會噠噠上前,更多的時候是躲起來。
程靳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可能是討小朋友厭了。
上了高中,學業更加繁忙,程靳心思全放在學習上,對小孩的關注漸漸少了。
小孩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長大。
中間小孩有生過幾次病,家裏沒人管,都是程靳抽空照顧着。
長大了,小孩性子也更加沉默。
程靳也發現了家裏沒人給小孩零花錢,便開始自己每個月給小孩轉賬。
再回過神時,小孩已經成年了。
臉看着也沒張開多少,小小的。
程靳也進入公司,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家裏依舊一片死寂。
程樽把程父的態度學了個十成十,自從有了身份證,就沒怎麼在家待過。
程靳有些時候都想不起來這個地方是家,ťũ̂₃對他來說,這裏只是個偶爾來住的房子。
看看小孩長多大了。
直到有一天,程靳去工地視察,一根鋼筋從樓下掉下,好在躲的及時,沒什麼大概,只擦傷了肩膀。
在醫院上了藥,程靳突然想回家。
他也回了。
偌大的別墅還是一片寂靜。
只有程白在大門被推開後,探着腦袋看了一眼:「大哥好。」
程白打着招呼,眼神落在程靳包着的紗布上:「大哥……受傷了嗎?」
程靳點點頭。
程白也不知道說啥,只乾巴巴的說:「那大哥好好休息。」
但是當晚,程靳就因感染髮起了燒。
整個人暈乎乎的,受傷的地方越來越ƭū́⁵痛。
他忍不住哼了兩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房門咯吱一聲, 一道身影悄悄的挪了進來。
程白端着盆水, 將毛巾浸溼放在程靳頭上, 又小心翼翼的對着程靳的傷口扇風。
他沒有藥,也不好打開紗布,只能用這個笨方法來止痛。
眼瞧着好像沒什麼用, 程白有些急了, 小聲的喊着:「大哥?大哥?」
跟個小貓似的。
程靳沒睡,知道這程白在照顧自己, 看他着急, 忍不住彎起嘴角,睜開眼。
程白是想叫醒他, 也沒想會這麼快,而且這一看就是一直醒的。
程白嚇了半跳:「大哥你發燒了,該去醫院。」
最後, 在程白的攙扶嚇,程靳在醫院裏輸液。
直到第二天助理上班, 程白才交接回了家。
而程靳躺在病牀上, 想着剛剛程白趴在牀邊的睡姿。
心裏一動。
【甜甜番外】
程白跟着程靳回去了,沒回到程家別墅, 而是程靳在市中心的大平層。
休息沒兩天,程靳一概往日溫和甜蜜的態度, 讓程白出門上班。
程白看着乖巧,腦子卻笨的很, 大學學了個人像攝影, 拍的連李勻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最後程靳大手一揮, 開了個工作室,聘請了李勻和程白兩小夥一起上班。
準確來說, 是李攝影師和程小助理。
看出程靳的心思,李勻也咬牙教程白一些攝影技巧。
沒想到還真讓程白走狗屎運, 拍了組還不錯的片子。
一組情緒人像片, 在網上小火了一把。
漸漸的, 約片的也多了起來, 程白漸漸有了自己的風格,工作室也要擴張。
兩年後,程白晉級爲程攝,卡里多了小二十萬自己親手賺來的錢。
第二天, 程靳就帶着程白去了一家公寓售樓部, 在程白還沒回過神時, 將他卡里的錢刷了個乾淨, 還負債了幾十萬。
程白剛想大叫, 被程靳捂住嘴:「你不是想要個家嗎?你自己出錢,自己買,以後我們住你家, 你叫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
程白……好像也行。
就這麼着, 程白被忽悠瘸了。
開開心心裝修起自己的小房子。
連賺錢都更有力了。
有一天,程白正在上班,程靳打電話說等下來接他。
程白忙的很,敷衍的ţṻₐ應下了。
這回拍攝的客人手裏拿着個紅蘋果, 看起來又香又甜。
程白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沒有想過那顆發爛的蘋果了。
他沒喫到,也不想念了。
因爲他有更好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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