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繼姐的兩個竹馬同時在追求我。
他們都在猜測我會愛上誰。
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了一排排彈幕。
【女配不會真的以爲男主男二是喜歡她吧。】
【他們是受制於系統的脅迫攻略她,實際上他們真正喜歡的是女主。】
【等到她真的愛上他們了,就會被拋棄,然後他們就會開啓對女主的追妻火葬場。】
我明白了,他們攻略不了我就得死。
-1-
在我看到一排排彈幕的時候,已經是傅遲和封鶴安追求我的第二個星期。
我媽帶我嫁進了豪門賀家,我多了個名義上的姐姐,跟她的關係不好也不壞,彼此當作對方是透明人。
傅遲和封鶴安是繼姐賀聽的兩個竹馬,據說他們三是穿開襠褲時就玩在一起的鐵三角,關係很好,一直到長大也不曾改變。
京城更有傳言他們倆同時喜歡賀聽。
但沒想到突然出現的我打破了這個傳言,自此他們的八卦主題就變成了——青梅永遠打不過天降。
所有人都在好奇我會接受誰的追求。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即便沒有眼前飄過的一行行彈幕,我也一直都清楚他們不喜歡我。
最初就很疑惑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無意中成了他們這幫人的遊戲。
所以我對他們兩個人的靠近都非常警惕。
現在算是知道了。
-2-
早上起牀下樓喫早餐的時候,我順勢看了一眼彈幕。
【現在女配對傅遲的好感度是 30,算是路人水平,對封鶴安的好感度倒是到了 50。】
【再努力一把衝破及格線就是喜歡了。】
【原著好像說男主男二追求了女配五個月就到手了,再忍一忍就到他們追妻火葬場的時候了。】
對兩人的好感度高低倒是沒有讓我多想。
對封鶴安高可能是因爲他在日常生活中幫了我不少。
而且比起傅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有些魯莽的橫衝直撞,他的成熟穩重確實會在我這裏更加分。
不過,我對這個好感度有些好奇。
好奇它這個變化到底是不是爲我所控。
正想着什麼時候實驗一下的時候,剛下樓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跟賀聽並肩坐着閒聊的封鶴安。
封鶴安見到我,跟我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封鶴安一向是冷靜的,他在任務之初沒有像傅遲那樣衝動地告白,而是主動跟我搭話,不着邊際地表達着對我的好感,積極帶我融入他們的圈子。
平時沉默寡言的人偶爾表露出一點異常,就足夠醒目了。
他平時對除了賀聽之外的人都漠不關心,唯獨對我上了幾分心,自然也很容易讓人察覺到心意。
我笑着回了個早上好。
在觸及賀聽的時候,對方視線在我的睡裙上掃了一眼,回了個白眼,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麼。
我懶得搭理她,本來剛搬來的時候我們關係就不鹹不淡。
某一天開始她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對我不是翻白眼就是生氣。
現在正是實驗的好時候,我喫着早餐,視線掃過那兩人,心下沉了沉。
雖然面上不顯,但通過彈幕,我已經看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什麼情況,女配對封鶴安的好感度怎麼莫名其妙開始下降了?】
【-10,-20?-30???怎麼還在往下減。】
【她不是在喫飯嗎?腦子裏在想什麼?】
【女配是喫女主的醋了嗎,馬上就到喜歡的程度了,看到男主跟別的女生相處有點不滿也正常……但怎麼會突然減這麼多?她情感潔癖?】
我用餘光不着邊際地觀察着,封鶴安似乎也收到了提示,愣了幾秒,跟賀聽的交談都止住了。
在他看向我之前,我收回了目光。
這下我知道如何掌控好感度變化了。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 0。]
我驚訝,自己居然還能聽到封鶴安身上的系統聲音。
緊接着就聽到了一道警報聲。
[警告警告,好感度跌入-200 則視爲攻略失敗,即刻抹殺。]
好感度跌爲負數,將會展開隨機懲罰;好感度長久停滯不前將會判定宿主消極怠工,展開隨機懲罰。
請宿主積極完成任務,避免懲罰。
我驚訝於系統規則的嚴苛,下一秒眼前就投下了人影。
封鶴安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我還是從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感受到了他的不滿。
但他還是強忍着,調整了下心情,開口道:「這次出差給你帶了禮物,是之前你說很喜歡的那條項鍊。」
說着,封鶴安遞上來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
看來原先是打算我喫完飯後給我,但現在好感度來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邊緣,只能是快速呈上來借花獻佛了。
我打開盒子,裏面躺着的確實是我先前很想要的項鍊。
首先它設計精美,其次它貴。
我喜歡一切又貴又閃閃發光的東西,小時候沒有奢侈的條件,就愛收集塑料糖紙。
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毫不掩飾對奢侈品和金銀珠寶的喜歡,因此有些人一直覺得我上不得檯面,是將愛財寫在臉上的貪婪女人。
但沒辦法,我本性難改。
【這項鍊是真好看,這穿西裝的男主也是真帥,這不得把女配迷死。】
【男主主動示好了,女配這不得庫庫往上加好感度,把前面損失的都加上,說不定還能衝一衝及格線,這項鍊可貴了。】
看到項鍊我確實給面子地往上加了點好感度。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 1。]
彈幕:「……」
封鶴安:「……」
【好感度幾十幾十的扣,一點一點地加?她什麼時候這麼扣了?】
【史上最吝嗇好感的女配。】
【幸好男主給她這條也是順手買的,要是女配知道男主給女主買的項鍊更貴不得氣炸了。】
我把玩着項鍊,問道:「是隻有我一個人有的嗎?」
封鶴安頓了下。
我以往不會這麼毫不客氣地跟他說話,對他和傅遲總是帶了幾分警惕,也就只有在他們送東西的時候纔會給點真心的好臉色。
但現在不一樣。
沒有感謝,也沒有冒犯到他的不好意思,反而有種這是他應該做的感覺。
畢竟我的心情可是決定了他的生死,換句話來說,我現在對他還有不錯的好感不是在救他嗎。
他給我提供便利是他應該做的。
只要我對他們的好感度永遠到不了-200,那我就是變相地救了他們一命。
封鶴安還沒開口,賀聽率先開口了。
她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
說着,晃盪了一下掛在自己手上的項鍊,朝我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封鶴安對上我的目光,絲毫沒有心虛,也沒有覺得這是不應該的,畢竟我們目前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喫他醋、插手他人際關係的地步。
他一臉坦然道:「賀聽也有,但你們是不一樣的,你不是說想要這條嗎?」
他其實有些滿意我的反應,對比之前的無動於衷,只關注眼前利益,這對他人的存在感有了實質性的提升,證明對他也有了在意。
而這無疑是兩人關係可以進一步發展的有力證明。
我笑着說道:「確實,項鍊很好看,我收下啦。」
封鶴安卻覺得沒有那麼容易,緊接着就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49。]
【直接扣了五十?有沒有搞錯,她醋勁那麼大的嗎?】
【短短幾分鐘,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明明馬上就是喜歡的程度了,居然下一秒就厭惡了,這女配不要太多變。】
【完蛋,男主要遭到系統懲罰了。】
[警告警告,好感度跌入負數,三十秒後展開電擊懲罰,請宿主做好準備。]
在系統的警報聲響起的時候,我如願看到了封鶴安突變的臉色。
本來是想看看跌入負數的好感度,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封鶴安選擇去衛生間解決。
我有些遺憾不能看系統懲罰封鶴安的現場,但眼前的彈幕卻在一一給我播報廁所裏的情況,感慨男主的不易。
【好慘啊,系統的電擊那可是肉體和靈魂上的雙重摺磨。】
【原書有這一段嗎,原書男主封鶴安不是很輕易就刷滿了百分百好感度嗎,好像沒有跌入負數過。】
我算着時間,堵住了從衛生間出來的封鶴安。
他面色慘白,臉上還有未擦乾淨的水珠,額前的碎髮被水浸溼,有些凌亂。
看到我的出現,封鶴安顯然非常意外,還有些尚未緩過來,喘着氣。
他盡力的平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聲線聽上去沒那麼顫抖,問我怎麼在這。
我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和因爲痛苦尚未撫平的眉頭,說道:「鶴安哥,身體不舒服嗎?」
封鶴安胡亂地點頭。
我突然伸手想觸碰他的臉。
他下意識後退,蹙眉警惕而冷漠地看着我。
我懷疑我再向前一點,他就會用對待陌生人那樣的姿態,將我的手腕攥住,警告我不要靠近他。
但這顯然不行。
我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不能拒絕我。
【臥槽臥槽臥槽啊啊啊,女配對男主的好感度突然下降了 140!對男主好感度只剩下-189 了。】
【再扣 11,送男主上西天。】
男主要死了啊,要死了啊,要死了啊啊啊啊。】
【男主死了,這世界還能正常運轉下去嗎。】
【男主拒絕個毛線啊,不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討女配歡心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死了算了。】
這突如其來的大幅度好感度下降,讓封鶴安有些懵了,他腦子還沒轉過來,身子已經再下意識向我靠近了。
也許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靠近我等同於求生,所以即便大腦還沒緩過勁,身子已經告訴他了答案。
我順勢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撫摸上了他的臉,「好像有點涼,鶴安哥,如果你想討我歡心,至少得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不開心嗎?」
我以前沒有用這樣的姿態對他過,因此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異樣。
狹長而上挑的雙眼瞪圓了的樣子有些呆。
他下意識開口道:「爲什麼?」
我的指尖從他的臉頰滑落到了他的下巴,像是摸狗似地摸他。
這樣逗弄的姿態讓封鶴安很不適,他幾度想要撇開臉,但想到搖搖欲墜的好感度。
怕這一挪開,我的好感度再次驟降,降到他立刻就得死的地步。
只能硬着頭皮忍着,放置在兩邊的拳頭都握緊了。
明明一開始都還是好好的,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就這樣保持在安全線內維持一輩子。
就像是傅遲那樣,偶爾出來刷個存在感,讓好感度上下波動一下,維持在一個不至於死的地步。
但他厭惡被人束縛的感覺,太想盡快擺脫了,結果弄巧成拙,宋行晚突然之間就變了。
之前那副任人宰割的柔弱模樣不復存在。
就像是賀聽說得那樣,她只是表面上看着好欺負,實際上你真這麼覺得,就踏入了她的陷阱。
-3-
封鶴安甚至想不到我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帶着-189 的好感度如此親暱的對他。
負數的好感度幾乎等同於恨意,-189 簡直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程度了。
他甚至想不到短短一個上午,是因爲什麼惹怒了我,讓我一夕之間對他從好感到仇恨。
我說道:「因爲我不喜歡你給別人也帶禮物啊。」
彈幕飄過一排「就這?」
封鶴安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一臉不可置信。
儼然覺得我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跟-189 的好感度不對等。
他們幾乎都要懷疑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封鶴安殺了我親人的真相,纔會突然之間變成仇恨的地步。
我繼續撓他下巴。
我覺得人的下巴跟貓狗的下巴一樣好摸,帶着溫度的軟和,脾氣再硬的人這個部位都是軟的,除了沒有毛,不能隨便摸之外。
我說道:「感情是有唯一性排他性的,如果你對誰都這麼好,我真的看不出你有多喜歡我。」
「我不喜歡三心二意的人。」
封鶴安一時間有些失語,從一開始被我觸碰還會警惕地後退,再到強忍着無法忽略的不適被我撫摸,到現在他甚至很快就習慣了我的觸碰。
同一時間系統給他下達了新的命令——[請宿主在三週內擺脫負數好感度,否則將進行第二輪電擊懲罰。]
我收回了撫摸他的手,問道:「明白了嗎?」
封鶴安蹙眉,沒有立刻回答,在-189 的好感度的前提下,他認爲自己的讓步很危險,特別是這種侵犯個人社交和隱私的讓步。
一步後退,有可能就是步步後退,說不定我會步步緊逼,將他完全當成被豢養的寵物,是我私人的物品,而不是一個可以談情說愛的人。
這與封鶴安最初想的利用好感度拿捏我的計劃完全背道而馳,他如今是在一個被我拿捏的姿態。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99。]
彈幕一片尖叫。
誰也沒想到看個追妻火葬場的言情頻道,男主居然在出場不久就要被女配的好感度抹殺了。
這跟原著走向完全背道而馳,男主沒有半點原著的遊刃有餘,女配也沒有半點被拿捏的樣子。
封鶴安聽到系統的提示音,如夢初醒,求生欲讓他脫口而出道:「明白了。」
至少先活命,其他的以後再說。
我嗯了一聲,說道:「我沒有耐心等你深思熟慮後的答案,我希望以後不需要我問,你也知道怎麼做能讓我高興。」
封鶴安下意識點頭。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98,請宿主在三週內將好感度轉爲正數,否則將展開電擊懲罰。]
彈幕紛紛鬆了口氣。
【這女配跟訓狗似的。】
【打降龍十八掌再給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甜棗,男主臉都黑了。】
【要是有男主對女配的好感度,肯定-500。】
【可憐的男女主,被女配玩弄於股掌之中。】
被勒令不能靠近女主,爲了身家性命只能委身於女配,討好一個他不愛的人,而傷害另一個他愛的人,虐,太虐了。
【-198 的好感度這太危險了吧ṭù₋,這百分之九十九的身子都踏入地獄了,感覺男主接下去走得每一步都跟走鋼筋似的,要不直接死了算了,戰戰兢兢的活着也沒意思。】
【好死不如賴活着,男主給女配當狗得了。】
【這活得太賴了吧。】
-4-
確實,-198 的好感度,封鶴安就是再不想跟我扯上關係也得硬扯。
畢竟距離死亡就差兩個好感度了,這要是碰上哪天我心情不好,平等地給每個人扣兩個好感度,他就沒了。
封鶴安神情恍惚地跟我下了樓,疑似一隻腳踏入鬼門關,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了。
賀聽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了我。
我衝他笑了笑,臉上沒有帶上什麼不愉悅的表情,但卻讓封鶴安下意識遠離了賀聽幾步,逃也似地跑了。
徒留下一臉茫然的賀聽,她轉而將狐疑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封鶴安現在離死亡就兩步之遙,真的經不住任何折騰。
但他又不得不爲了活下去靠近我。
他離開沒過多久,就主動給我發來了消息。
-5-
封鶴安一路上心底都憋着火,他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過這樣大的情緒波動了,作爲一個從小就被人誇情緒穩定的人。
但遇上這樣的事情,情緒再穩定也難免有波動。
先前想好的計劃全都因爲宋行晚突然之間的變化而報廢,封鶴安從小到大很少有事情失去掌控,這是他第一次嚐到失控反被人拿捏在手上的滋味。
當然不好受。
但爲今之計,是他要保住自己的命。
三週內他需要獲得宋行晚正數的好感度,他不得不放下心底揮之不去的煩躁和鬱悶,沉下心去思考宋行晚喜歡什麼,最想要什麼,怎樣能讓她在短時間內增長 198 的好感度。
封鶴安甚至想不到這一個上午他究竟做了什麼,讓她突然對他仇視。
僅僅是因爲他搭理了賀聽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封鶴安覺得,宋行晚好像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所有物,一個爲她所有的寵物。
就像她房間裏的那條狗。
他偶然間看到過,一隻乾淨可愛的阿拉斯加,明明是很親人的品種,但卻對宋行晚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撫摸自己。
賀聽曾說過宋行晚對自己的東西看得很重,如果一樣東西不能完全屬於她,會被她厭棄和拋棄。
他想着,宋行晚是把他當成自己的狗對待了嗎?
封鶴安的本子裏密密麻麻地寫着自己的思考,絞盡腦汁地想着自己對宋行晚的觀察,他細緻地寫下了一切自認爲的重點。
然後拿起手機,開始尋找跟她的話題。
兩人沒聊幾句,宋行晚發來一句話:「回去的時候表現得很不錯,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緊隨其後的,是好感度提升的聲音。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97,請宿主在三週之內將好感度轉爲正數,否則將展開電擊懲罰。】
但還是不夠。
這句誇讚就好像她漫不經心的撫摸,就像是摸她房間裏的那隻狗一樣。
封鶴安面無表情地看着聊天記錄,將先前對宋行晚的所有認知都推翻——她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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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時間裏,封鶴安一直在跟我製造各種巧合相遇,在我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每一次遇見,我們之間的距離都在拉近,我能感覺出來他在觀察我。
他可能是將我當作是一場實驗,或者一個必須拿下的項目。
我有時候能感覺到他在對我產生好奇。
不是出於必須完成的任務產生的情緒,而是在一點點打破從他人口中瞭解到的我之後,在他心底建立起的全新的認知。
這是淪陷的開始。
男女之間每一段感情都是從好奇開始的。
只是封鶴安自己都沒有察覺。
【時間過去一半了,好感度還是負數,我感覺男主這次電擊少不了了。】
【原著中的女配有這麼難搞嗎,一句話直接把男女主隔開,讓男主主動且認真地追求了自己好幾天。】
【只有我覺得這對的相處越看越有意思嗎,我都有點磕他們了。】
【別管男主了,在外旅遊的男二要回來了,他今天肯定得來女配這邊刷存在感。】
隨着三週的期限降至,男二傅遲也被彈幕頻繁提及。
他在前段時間在我面前猛刷了一波存在感後,轉身就跑去其他地方野了。
傅遲是個閒不住的人,他非常喜歡極限運動。
他對我的追求就像是定時完成的任務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我面前蹦躂一下,可能我的好感度有所波動他也就滿足了。
他並沒有像封鶴安那樣抱着必須要將我攻略成功的念頭。
他很聰明地認爲,只要我的好感度一輩子沒有負數,他就一輩子不用受到懲罰,任務完不完成無所謂,反正沒有到-200 就死不了。
攻略我一輩子,何嘗不是活一輩子呢。
對他來說,及時行樂比什麼都重要。
-7-
我是在學校碰見的他。
傅遲穿梭在籃球場上,如魚得水。
他眼尖地看到我,咧嘴一笑,扔了球就往我的方向跑來。
【這肌肉,這身高,這臉蛋……難怪小說裏他沒怎麼努力,女配就先愛上了他。】
【男二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是他每次到女配這裏刷新好感度都是一眼瞅到她,誰會拒絕一個千里之外就看到你,然後滿眼都是你向你跑來的男大學生呢。】
【可能是男主和男配都得給女主守身如玉,不然正常來說,我覺得男配這樣成天露肉的,女配早把持不住把他喫了。】
我的視線在彈幕的引導下,確實第一時間流連在了傅遲的手臂脖頸上,因爲運動而鼓起躍動的青筋,盛滿汗珠有力的臂膀,以及他張揚的笑容。
春天是很容易讓人躁動的季節,傅遲什麼都不用做,光是站在那,漏點什麼,就能讓人浮想聯翩了。
確實是很讓人心動。
但我只要想到他的所作所爲——在我身上卡 bug——躁動的心就平靜了許多。
「宋行晚,幾天沒見,想我沒?」
對比封鶴安的不動聲色,傅遲簡直就是橫衝直撞,任何曖昧的詞彙在他嘴裏都是能脫口而出的。他跟我關係還不如封鶴安近,卻早早就跟我告白,鬧得人盡皆知。
他自己或許什麼也不用做,但周遭的人會不斷提醒我他對我的喜歡,以此來坐收漁翁之利。
但我偏偏是不喜歡看人如意的人。
【直球熱情男大,誰能忍……等等,女配怎麼又開始下降好感度了?】
【天老爺,女配是真女人啊,看着這麼一副美男運動風都能忍住不吹口哨,還能下降好感度?】
【要下降到負數了,完蛋,男配也要被電擊了。】
【這女配有點狠啊。】
傅遲顯然也聽到了系統的播報,他的笑容隨着下降的好感度而逐漸消失。
連跑向我的步子都緩緩停住了。
[女配好感度-10、-20、-30……目前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50。]]
[請宿主注意,好感度爲負數時將展開隨機懲罰。]
[由於宿主消極怠工,系統判定三秒後將展開電擊懲罰,請宿主做好準備。]
傅遲瞬間臉色大變,三秒鐘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讓他找個地方接受懲罰。
也就是說他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所有人看着,抗下系統的懲罰。
我聽到了系統的倒計時,幾乎是眨眼之間,傅遲就面露痛苦,捂着心臟,狼狽地跪倒在我面前。
他全身抽搐着,脖頸和手臂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因爲痛苦而泛起的虛汗,他緊咬牙關,纔沒讓哀嚎聲衝出脣齒。
這滿足了我上次沒能看到封鶴安接受懲罰的遺憾。
周圍的人見此異狀,紛紛上前查看情況。
-8-
傅遲倒在地上,在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了我居高臨下望着他,裝模作樣地表露着驚訝和關心,但觸及深處,又是一片冰冷,還帶着幾分看好戲的戲謔。
她讓我在大庭廣衆之下丟盡了臉面。
傅遲滿腦子都是這個。
來自靈魂和肉體的懲罰,讓他的大腦逐漸昏沉,唯一的理智被對我的仇恨佔據。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沒道理自己在這受罪,罪魁禍首卻洋洋得意地站着,居高臨下地欣賞着他的狼狽。
他要把她拖下水。
在周遭一片關心的人中,傅遲精準地定位到了爲了顯得自己不那麼異常,蹲下身子查看他情況的我。
幾乎是在手剛觸及他的手臂,我就被他一把抓住。
指尖冰涼的觸感跟他因爲痛苦而溫熱的身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傅遲無法忽視。
他一把抓住了罪魁禍首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飛速從地上爬起,向她撲去。
眼中帶着一絲狠意。
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沒有動。
因爲我聽到了系統的聲音——「警告,警告,察覺到任務目標有危險,已採取急救措施。」
「加大電擊懲罰,直到宿主昏厥。」
機械音落下的那一秒,傅遲也應聲壓在我身上,哀嚎了一聲,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暈了過去。
我躺在地上,卻沒有感到一絲痛苦,地軟得跟被子似的,除了身上這點重量。
系統還真沒讓我受一點罪。
【系統真是……一時間分不清它的宿主是女配還是男主男二。】
【系統:好懸,差點我的女配寶寶要受傷了。】
【男主男二是說電就電的,女配摔倒是連地面都要軟化的。】
【女配破個手指頭,系統得電擊男二八百次。】
【直接電昏厥是什麼含金量,相當於男二肉體凡胎扛下了修仙界渡劫的天雷。】
人還能醒來沒傻掉,可能是因爲系統要讓他繼續完成任務。
-9-
傅遲被送進了醫院,但醫生對着身體各項檢查都完好無損,甚至非常健康的他束手無策。
系統的懲罰並不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看着彈幕透露的信息,踩點來到了他的病房看望他。
欣賞一下他的狼狽姿態,順便讓他第一時間醒來,就看到我這個罪魁禍首,想起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懲罰到昏迷的樣子。
傅遲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他的神情先是迷茫了好一陣,差點讓我以爲他被電傻了。
然而下一秒可能是記憶逐漸復甦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他陰狠地看着我。
這副樣子與他平日對我、對外人表現出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形象截然不同。
那場面對他來說一定難以忍受。
我先一步開口道:「傅遲,你還好嗎?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突然抽搐倒地,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就坐在病牀邊,眼睜睜地看着傅遲隱忍的怒火隨着我的一字一句逐漸爆發。
他猛地從牀上翻起,動作大得連針頭都扯了出來,帶出了零星的血液飛濺在我們之間,落在純白的被子上,和我的臉上。
【女配這不跑?男配的脾氣可大了。】
【這一點就炸的脾氣一看就是永久男二,男主一向是隻能禁慾冷漠的總裁才能勝任。】
傅遲本來也想繃着點,畢竟好感度-150,再下降 50 點他就歸西了。
如果傅遲對我有好感度提示,他此刻對我的好感度肯定也是隨着我的下降而下降的。
畢竟他這人,對他好的他不一定記着,但對他不好的一定記得清清楚楚,並且信奉的就是有仇當場報。
一睜眼就看到我,甚至我還在不斷挑釁他,挑起他的怒火,他會爆發很正常。
我沒有挪動身子,眼睜睜地看着他朝我撲來,他看上去像是想抓着我的手,看錶情可能是想說幾句狠話威脅我。
好歹是言情小說男二,他身上應該沒有對女的動手的程序。
所以我沒有躲,一是因爲他毫無威脅;二是因爲熟悉的機械音警告聲。
[警告警告,檢測到任務目標有危險,檢測到宿主對任務目標有攻擊傾向,0.01 秒後開啓電擊模式。]
這 0.01 秒讓彈幕再度出現一片省略號。
【這女配系統生的?】
【反過來,系統女配生的。】
【男主男二有事沒事電擊一下,男二隻是想抓女主的手,直接開啓 0.01 秒防禦模式。】
【這能玩,女配掛都開上天了。】
傅遲還沒觸碰到我,就再度面露痛苦,剛剛痊癒的身子瞬間軟了下來,狼狽地摔在了我的腿上。
他扯着我的衣襬,大口地喘着氣,像是無意識地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即便這樣,傅遲依舊瞪大了眼睛,眼中盛滿了怒火,他頂着身上尚未褪去的刺痛,狠狠地扯着我的衣袖,瞪着我。
「宋行晚,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愛上我。」
我笑了下,他明明疼得不行,明明身子軟得攤在我身上,只能依附着我才能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卻還能身殘志堅地威脅我。
而且還是這麼中二又幼稚的威脅。
張牙舞爪,但是沒有一點殺傷力,跟家裏的乖乖一樣,只是外表看着凶神惡煞,但揉一揉摸一摸就是個好狗。
我起身,傅遲直接摔了下去。
他短時間內被點擊了那麼多次,根本無法支撐自己,只能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痛得他慘叫一聲。
他哀嚎着道:「你幹嘛!」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莫名道:「你都這麼威脅我了,我爲什麼還要讓你枕在我腿上。」
「我們很熟嗎。」
傅遲爬不起來,乾脆躺在地上,他雖然渾身上下哪兒都疼,但嘴不疼。
還是能叭叭幾句的,「宋行晚,你恨我嗎?」
「我幹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殺你全家了?」
我踢了踢他的腿,殘餘的電流還存在在傅遲的身子裏,我這一動讓他下意識喘息了一聲。
我抵着他腿的腳一頓。
【聲音好聽的男人喘氣都好聽。】
【女配再多踢幾腳。】
【對不起。】
【人之常情。】
我的腳尖在他的腿側研磨,看着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倒是沒有再發出剛纔的聲音了,只是表情更加隱忍,面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臉色從蒼白轉爲了潮紅。
我輕笑了一聲:「沒有。就是我這個人,喜歡一個人就會很喜歡,討厭一個人就會很討厭。」
「你沒有辦法讓我很喜歡你,那就只剩下讓我很討厭你一個選項了。」
「想讓我不那麼討厭你的話,就盡力討好我吧。」
我用力踢了他一腳,如願從他嘴裏聽到了想聽的聲音。
-10-
傅遲第二天出院,馬上就來賀家找了我。
而在他找上門的時間裏,一直在找機會跟我見面,試圖通過頻繁接觸來更加了解我的封鶴安倒是破天荒的沒來。
他們倆大概是講好了,不在一個時間點出現,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一樣的,私下肯定有互相商量對策。
傅遲一見到我下樓就糾纏了上來,好像昨天跟我吵着讓我不要愛上他的人是鬼一樣。
果然臉皮厚的人先享受世界。
他說要帶我出去玩兒一圈,保證能讓我愛上他的那種。
我沒有立刻回話,傅遲接着說道:「走吧,大小姐,給我一個討好你的機會?」
「我不想讓你這麼討厭我。」
【難怪原著女二先對男二動心,雖然人家不開竅,但是嘴上的甜言蜜語是一點沒少啊。】
【無意識撩人最致命。】
【我是女配,我早晚淪陷。】
傅遲毫無邊界感地向我靠近,我坐在椅子上,他微微彎下身子,姿態放得比我低。
我側過臉看他,這不算是我們離得最近的一次,但卻是我第一次認真觀察他的臉蛋。
彈幕說得不無道理,傅遲的長相與封鶴安的比起來,確實更得我心。
傅遲也沒想到我會突然轉過來,與他四目相對,半分不讓地打量着他。
這樣的眼神他不喜歡,他輕微蹙起眉。
就好像在打量一個精緻漂亮的花瓶一樣,想看看他是否合她的心意。
傅遲下意識想到,會合她的心意嗎。
好感度半點沒漲,我的目光也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後收回,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沒有顯露任何滿意的神情。
就好像平淡得不值一提。
我說道:「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正好,我也不想那麼討厭你。」
「你是我很喜歡的類型,我希望你能做到讓我多喜歡你一點。」
傅遲呆愣住了,他的目光下意ťû⁷識伴隨着上樓換衣服的我,一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這誰頂得住。】
【女配對男二都直球進攻了,隔壁男主還在每天寫那點破筆記,不知道實戰大於理論嗎。】
【等到男主對女配的觀察筆記寫完,女配男配孩子都出生了。】
【嘶,我光看這個女配,我感覺她不像是會爲任何一個男人淪陷的樣子啊。】
【我感覺遊刃有餘的另有其人。】
-11-
我隨意地拿了一套搭配好的衣服,扔在牀上。
解開上衣釦子的時候,房門被毫無防備地打開。
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這個家裏除了賀聽沒人會在不敲門的情況下進我房間。
我解釦子的手頓了一下,接着繼續解,沒有因爲房間多了一個人而停下換衣服的動作。
賀聽一屁股坐在我牀邊,她也毫不避諱,就這麼看着我換衣服。
我沒有半分扭捏,兩人都是女的,而且她早看過很多次了。
【女主好沒禮貌,人家在換衣服就這麼水靈地進來了?】
【不避一下嗎,雖然都是女生,但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你真要跟他出去?」
賀聽抓過我要換的上衣,隨意地拿在手上拋着。
我剛脫下睡衣,轉身發現要穿的衣服在賀聽手上,邊伸手去夠。
她倒也沒有爲難我,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不自然地撇開,將上衣扔給了我。
我一邊接過換上,一邊說道:「怎麼了,喫醋了嗎?」
賀聽仰躺在我牀上,「對,喫醋了,所以你別去了。」
我說道:「你說了不算。」
【女主跟女配關係不是不好嗎?】
【沒人覺得這一幕很詭異嗎,這不像是姐妹朋友的相處模式。】
【雖然我跟我閨蜜會不避諱對方換衣服,但我不會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的裸體看。】
【女主看女配的眼神,比看男主的眼神都深情,她跟那倆男的待在一起根本沒看出愛的火花啊。】
【所以女主說喫醋是在喫誰的醋。】
【不對勁。】
【不管了,磕到了。】
-12-
在我沒下樓之前,傅遲坐在客廳跟賀聽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我下樓後,他起身迎接我,順便跟賀聽開玩笑似地說道:「不聊了,聽說某些人喜歡專一的追求者,繼續跟你聊我怕她喫醋,又下降對我的好感。」
賀聽翻了個白眼,直接進了電梯上樓,氣憤地按下關門鍵,一副懶得搭理我們這對狗男女的樣子。
傅遲笑嘻嘻地看向我。
我如他所願的——[宋行晚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60。]
傅遲:不嘻嘻。
…
傅遲開來了一輛非常誇張的跑車,我隱隱猜到他說的刺激項目是什麼了。
我毫不猶豫地上了車,一坐上去,他下一秒就鎖了車門。
笑得有些囂張,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傅遲側過臉看向我,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哼笑着說道:「以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壞男人的車不要輕易上。」
我有些想笑。
中二期過了嗎他。
不知道他哪來的資本跟我在這耀武揚威,命都還被我捏在手裏,自己三番兩次想對我出手都被系統制裁,只是坐上了他的車而已,囂張得好像已經拿到了通往勝利的通行證了一般。
傅遲猛踩一腳油門,他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段山路,這裏沒有來往的車輛,前後左右都空無一人,看上去像是專門給他留的。
他一到這裏,車速就在不斷往上飆,右邊是陡峭的懸崖,一旦有什麼操作不當,就是摔下去,車毀人亡。
我感覺我的心臟在加速,腎上腺激素在直線飆升,耳邊傳來傅遲的喊叫聲。
「睜開眼睛看看啊,宋行晚,昨天不是很囂張嗎,怕了?」
此刻的風好像刀刃一般,不斷將我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我的臉被剮得生疼。
但看着兩邊加速後退的風景,我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了一陣輕鬆,所有的一切都被輕易地拋擲腦後,在這種情況下,煩擾也很容易被丟掉。
我的氣息逐漸平衡,與此同時,系統發出了聲音。
[檢測到任務目標心跳速度過快,疑似產生恐懼心理,已開啓緊急保護措施。]
這一刻,我感覺周遭的風速好像沒有那麼快了,凌亂的髮絲也逐漸平緩了下來。
除了最開始突然加速的那一刻之外,我沒有再感覺到恐懼,但心跳速度我沒法控制,可能在系統的數據庫裏,我這就是害怕吧。
我一開始以爲是系統對我周遭做了什麼,後面發現,是傅遲的車速慢了下來。
傅遲停在了路邊,笑嘻嘻地靠着方向盤,他的頭髮被吹得橫七豎八,給他本就張揚的外形平添了幾分不羈。
「害怕了?」
「咱們還有一段路,害怕了就抓着我的手?我一隻手也能掌控方向。」
傅遲將自己的手掌送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靜靜地看着,很符合他對我嚇傻了的印象。
正要再說點什麼。
我搶先一步說道:「你是想走吊橋效應讓我喜歡上你嗎?」
在刺激的環境下,很容易將因爲緊張和害怕而過速的心跳誤認爲是人的吸引力導致的。
再加上他事後看上去柔情似水的安撫幾句,乘勝追擊使些別的小手段……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傅遲Ṭů¹愣住了,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可是他想了一晚上的計劃,畢竟他昨天跟人吵成那樣,走一般的追求道路肯定行不通,說不準還得遭受她的幾番嘲諷,那就只能劍走偏鋒。
他就想到了打心理戰。
沒想到一下就被識破了。
他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被嚇傻了,不知道這個肺霧系統怎麼得出她害怕了這個結論的。
-13-
「你這方法想得很妙,但手段不行。」
我說道,隨後在傅遲疑惑的目光中解開了安全帶。
我面向他,開口道:「飆車不夠刺激,直面死亡纔是最刺激的。」
傅遲前一秒還不懂我在說什麼,然而下一秒他瞬間就懂了。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0-20-30……目前好感度-190、-191、-192……-198。]
系統不斷在播報着好感度下降的聲音,隨着好感度跌入-190 襠,每下降一點,都是死亡倒計時。
傅遲瞳孔陡然放大,他想抓住我的手,身子卻瞬間軟了下去,攤在了駕駛座上。
他渾身冒冷汗,心跳不斷加速,甚至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好像呼吸的通道隨着好感度的降低在逐漸關閉,他幾乎要窒息了。
系統就像是我的幫兇一樣,不發一言地播報着好感度的下降,不發一言地折磨着傅遲,讓他隨着死亡倒計時感受自己生命即將流逝的每一個瞬間。
就像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亡一般。
這樣的生死折磨絕對刺激。
彈幕一片尖叫聲,他們不斷喊着男二要下線了。
但我不會讓他死的,這個時候死太蹊蹺了,就算查不出我做的,回去我也脫不了干係。
[-198.9、-198.7……]
【?】
【我都以爲男配要 out 了,後面的小數點素……】
[女配目前好感度-199.99,請宿主在三週內將好感度轉爲正數,否則將開啓電擊懲罰。]
我在最後關頭剎住了車,傅遲離死亡臨門一腳。
在系統播報聲暫停的時候,他猛地呼吸了一大口,蒼白的面龐顯露出了與方纔囂張的樣子截然不同的美感。
他躺在駕駛座上,大口喘着氣,眼中含着淚水,臉上的神色始終沒有好轉。
我欣賞着他這副難得無助又恐懼的姿態。
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手始終緊緊抓着我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不鬆手。
直面死亡的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雖然傅遲平日裏愛玩刺激,看上去好像沒有把自己的命放在眼裏,但真的死到臨頭,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恐懼佔滿。
手上緊握着的手動了動,傅遲下意識抓緊不讓她離開。
他看向我,心跳聲如雷貫耳。
他眼睜睜地看着我傾身向他貼來,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下一秒溫熱的脣瓣獎勵似的落在了他的脖頸。
我的手順勢下滑,按在了他的心臟上,隔着衣服和皮肉,我感受到了無法忽視的震動,在不斷加速。
傅遲蒼白的面龐緩緩浮現紅暈,心想,這確實是最刺激的,比他以往玩過的任何遊戲都刺激。
刺激到一直到結束,他的心跳始終沒有恢復平靜,抓着我的手,也始終沒有放下。
我們在山路上待到了晚上,沉默無聲的目睹了一場日落。
-14-
那天之後,我跟傅遲沒再見面,緊接着就是封鶴安在第三週的最後一天來找了我。
我猜測他們大概說好了時間,剛好傅遲被我刺激得太深,想藉此機會躲着我好好穩固一下自己的狀態。
畢竟那天晚上他簡直半點離不開我,大概是刺激太過,他大腦還處於渾濁狀態,將我這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抓在手裏不放。
將我送到我家樓下,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要被拋棄的流浪狗,寸步不離地跟着,直到再也沒有理由留下,才垂着頭離開。
賀聽都問我是不是給他下藥了。
凌晨三點還能看到他站在樓下,跟個鬼似的。
一直到我發消息讓他滾,不然下次別見面了,他才驅車離開。
…
我注意到封鶴安有些憔悴的臉色和眼下的黑眼圈。
猜測他大概是沒睡好。
也是,有這麼個心頭大患在前頭,還得跟我周旋,怎麼可能睡得好。
我很期待他會帶給我怎麼樣的驚喜,能夠讓我一次性爲他加滿好感度,扭轉局面。
帶我離開的路上,封鶴安都沒有說要帶我去哪裏,只是跟我扯話題閒聊着,爭取不讓我的話落在地上,不給我莫名其妙扣他好感度的機會。
Ṱũ̂ₑ[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80。]
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封鶴安:……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我。
我閉目養神沒有理他。
封鶴安沒說什麼,他都有些習慣我的喜怒無常了,這次就扣 1 點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不過他確實也有問題,人家想休息,爲什麼要拉着她聊天?。
換誰可能都會不樂意,下次再觀察仔細一點。
我不知道封鶴安的心裏,扣他好感度只是單純想扣。
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沒有什麼明顯的波動。如果這事放在傅遲身上,可能我睡着了他都得把我搖醒,問我爲什麼扣他這點好感度。
封鶴安帶我去見了國際知名的珠寶設計師帕洛瑪,這確實在我的意料之外。
但讓我意外的不是難見到的人,而是封鶴安居然知道我喜歡珠寶設計。
我大學選的專業是金融學,不是自己喜歡的,但方便以後進入賀家的公司躺平,我媽希望我有點野心,能在賀家的公司裏站穩腳跟,讓我們母女倆在賀家更加名正言順些。
而我平日裏對珠寶毫不掩飾的喜歡,所有人都認爲我是小家子氣,只是窮慣了,所以對奢侈品格外的喜歡,雖然這話也沒有說錯。
但我更多的是對又貴又有價值的珠寶設計感興趣。
我沒想到封鶴安居然能注意到我對珠寶的喜歡並不止於表面。
看來他爲了好感度確實下了真功夫。
帕洛瑪在國際上非常有名,她的許多作品甚至被國家博物館典藏,我只在展覽上看到過她的珠寶展示,卻沒有擁有過。
她的珠寶拍賣得非常少,而且貴,她的人也是難見到,我所知道的消息就是她大多數時候都是潛心研究珠寶設計,並不與外人接觸。
不知道封鶴安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願意出面見我。
在接下去不知道會有幾分鐘的會見裏,我全身心投入到與對方的交談中,竭盡所能地展示自己的價值。
徹底將封鶴安忽視在了一邊,顯然這場會見的主角也不是他。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對方心中留下個不錯的印象,但好歹得嘗試一下,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哪怕是封鶴安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或許也不能給我帶來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帕洛瑪雖然久居不出,不常與人接觸,但不代表對方身上的價值會因此減少,她擁有的不僅是在珠寶設計上的天賦和經驗,還有人脈和地位。
我哪怕是在她心底留下一分鐘的印象,也是我賺了。
-14-
這場交談卡着封鶴安三週期限最後節點結束了。
我和帕洛瑪相談甚歡,與她擁抱告別,她主動給出了下次見面的機會。
我知道我在她心底一定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這意味着我的未來能多一條相對坦蕩的路。
封鶴安一直到交談結束也沒有聽到好感度起伏的聲音。
他心底不免有些失望。
沒想到這麼一場精心準備的會面也不行,他本來以爲憑藉着多日的相處,已經觸摸到了宋行晚藏在面具下的靈魂。
這次哪怕沒有將好感度轉爲正數,好歹也能往上加一些。
看到宋行晚驚喜的神情時,他甚至以爲今天穩了,然而在交談的時候她似乎把他遺忘了,完全沒有加一點好感度。
房間裏有三個人,但一直只有兩個人在交談。
封鶴安也是這時才發現,原來他觸碰到的靈魂還不夠多,那只是宋行晚靈魂底色的冰山一角。
他注視着她,原先是注視着她的面龐,思考她什麼時候會想起他,給他增加好感度。
後面則是莫名在觀察她,看她在自己熟悉的領域侃侃而談,如魚得水,整個人都好像覆上了一層別樣的光輝。
人在認真做某事的時候,總是充滿魅力的。
她褪去了往日見到的平和漫不經心的表象,展露出了些許攻擊性,一雙明眸盛滿了野心,她絲毫沒有遮掩。
就好像她從來不遮掩自己落在珠寶上喜愛的目光,即便這樣傳出去的名聲不好聽,她也毫不在意。
封鶴安想起賀聽曾神情古怪地說過,她是個很特別的人。
他心想,她確實很特別。
整場交談,封鶴安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宋行晚,偶爾會偏移,但下一秒又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一顆心跳動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
連脣角流露的笑意都渾然不覺。
【男主往那一坐跟留守兒童似的。】
【女配跟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男主盯着女配看了一個多小時……他還追女主嗎。】
【肺霧男主,這麼大陣仗女配對他好感度一點沒漲,他自己坐在旁邊盯着人家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不像是男主攻略女配,像是反被攻略了。】
【男主送上門的,也就個男二靠譜點。】
【男二靠譜在哪?想跟女配打心理戰,結果反被人刺激到頭腦發懵,主動拉手手不肯放開,被獎勵個脖子吻臉紅到大晚上站在人家樓下看到凌晨三點。】
【兩個都送上門的別說了,女配段位太高了,給男配調成啥樣了。】
那個好感度控制太絕了,特別是在系統還站在她這邊的情況下,兩男的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好伐,我就想問還能看到追妻火葬場的名場面嗎?
【看毛啊,沒有女配,那女主看着也不像是直的。】
【我說他們三怎麼玩到一起的,不是兩個暗戀一個,就是三個性取向一樣的是吧。】
-15-
一直到車子駛出了一段距離,我才從彈幕上看到他們對封鶴安的圍攻,纔想起來聊太嗨把他遺忘了,這才導致對他的好感度一點沒漲。
距離三週的期限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了,封鶴安顯然有些不安。
他頻繁望着車窗外,都準備好待會讓司機在附近停車,找個地方接受系統的懲罰了。
然而耳邊再次響起了熟悉的機械音。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10+20+30……]
[好感度+100,目前好感度 90,恭喜宿主脫離負數好感度,電擊懲罰免除,請宿主再接再厲!]
彈幕被一片感嘆號問號圍剿,所有人發出不可置信的感嘆。
他們不敢相信我居然在一瞬間就對封鶴安由恨轉愛,甚至即將抵達百分百愛意。
90 的好感度,在系統的標準下,已經是真愛了。
大部分人愛到死去活來也就是八十左右的好感度。
【這好感度一上一下跟鬧着玩似的。】
【真愛上了?那跟男二是假玩啊?】
封鶴安有一瞬間沒有控制好面部表情,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甚至有些懷疑起系統的好感度檢測。
因爲他在我身上看不到對他的一絲愛意,這愛來得太輕鬆太突兀了。
雖然他爲了安排這次見面付出了很多心血,但他仍舊覺得這愛來得太輕鬆,他甚至覺得我的愛不會這麼輕易地給出去。
但他想不出我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付出自己的愛,只知道現下的場面有些詭異。
不過我的喜歡和愛就是來得很容易。
我對誰的感情都來去自如,一個人值得喜歡我就會喜歡他,一個人不值得喜歡,我也不會浪費情緒在他身上。
所以我能很輕易地操控自己的好感度指數。
車在賀家門口停下,封鶴安下車給我開了車門,他仍舊不敢相信我在這短短一天就愛上了他。
他對我的感情甚至是有些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突如其來的愛意。
雖然這是他很久之前就計劃得到的。
但真的得到時,他卻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平靜,甚至有些慌亂,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在害怕什麼,害怕自己和對方付出的愛意不對等?害怕讓我察覺我的愛交付給了一場攻心計?
心底浮現的想法甚至讓封鶴安有一瞬間的窒息。
我下了車後,與他相對而立。
我看到了他不斷顫抖的睫毛,看到他向下的脣角,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甚至超出預期完成了自己的目標,看上去卻沒有那麼高興。
或許是因爲封鶴安想要的變多了。
又或許是此刻的他對我起了點別的心思,他無法招架住我來勢洶湧的愛意,因爲他認爲這段感情是源於一場欺騙。
因爲他對我有了別的心思,他希望這段感情能真切,但事與願違。
我伸手一點點抬起了他的下巴,他看了我一眼,又瞥向了另外的地方。
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得反抗一下,但多日來的接觸,封鶴安早就習慣我時不時做出的一些親密但不加好感度的舉動了。
就好像隨手白嫖一樣。
但他仍舊會在我靠近的時候,下意識伸出手接住。
我說道:「你今天帶給我的驚喜,讓我快要愛上你了。」
封鶴安只感覺自己心臟在劇烈跳動着,他分不清是因爲緊張還是心動,還是兩者都有。
想着那 90 的好感度,他心說:你已經愛上了。
我湊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在他脣角落下一吻。
蜻蜓點水般,迎着一陣香風,讓封鶴安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心跳聲大到他快聽不見周遭的一切響動了。
他訥訥地撫摸着被觸碰到的皮膚。
這是獎勵嗎?
我說道:「這是獎勵哦。」
我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頰,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重新回到密閉的車上,封鶴安隱約還能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好像在他身側方纔我坐過的位置上,又好像纏繞在他身旁,無處不在。
他身上好像染滿了宋行晚的香氣。
…
晚上封鶴安跟傅遲通話着,自從兩人一塊綁定了那什麼系統,一塊被強迫要做任務,他們就經常會一起商量對策。
緩了幾天的傅遲總算緩過了勁,沒有再神經質地離不開宋行晚。
他不斷地吐槽宋行晚,不間斷說了一個多小時,將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貶低了個遍,好像非常急切地在證明什麼。
他說等到宋行晚真的愛上他了,他絕對不讓她好過。
傅遲甚至得意洋洋地說自己這個不愛寫計劃的人寫了滿滿一頁的計劃,一定能拿下宋行晚。
讓她之後來個追夫火葬場。
他顯然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
但傅遲卻一點沒有感覺到,宋行晚在他口中佔比有多大。
從前他們商量對策,最多十分鐘就不聊了,因爲他們對宋行晚一無所知,也並不打算真的深入接觸,沒什麼好聊的。
但這一個晚上,封鶴安話沒有說多少,傅遲卻講了一個多小時,甚至到最後他說要給宋行晚一個教訓,說的也是讓她追夫火葬場。
他沒有想到自己對未來的考慮,多出了跟她永遠在一起這個選項。
傅遲喝了口水,一番吐槽告一段落,他問道:「你呢,你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封鶴安沉默了片刻,說道:「她吻了我。」
對面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以及什麼東西被打翻亂成一團的聲音。
傅遲不可置信地吼道:「你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
「她親你?她憑什麼親你?她怎麼這麼隨便,她不知道接吻只能跟喜歡的人嗎?」
「你給她下藥了?」
傅遲瞬間想到飆車的那日,自己直面死亡的痛苦,以及回來剛見面時她毫無緣由地將自己的好感度降到最低,讓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受到了來自系統的懲罰。
甚至那天她親了自己,只是親在了脖子上。
拉了一個晚上的手,還對他耍流氓,卻一點好感度沒有加,任由他被扔在-199.99 的懸崖邊上,離死亡只剩下一步。
這太不公平了。
憑什麼封鶴安可以輕鬆地獲得一個吻,他卻只能被輕佻地親一親脖子。
然而接下去封鶴安的話,更加讓他勃然大怒。
「她對我的好感度,達到了 90。」
「她說她愛上了我。」
那頭傳來「嘭」的一聲響動,緊接着電話被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封鶴安面無表情地看着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幕。
拳頭卻在一點點握緊。
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想從傅遲口中聽到他們那日有多親密。
牽了手,一起觀看了日落,還盯着他的臉看了很久,這些待遇他都不曾擁有。
90 的好感度也換不來這些,還是負數好感度的傅遲卻能輕鬆擁有。
太不公平了。
明明他在她心裏佔有的感情更多。
而另一邊,傅遲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
讓他跟狗似的追着她跑了半天,不如封鶴安的一次見面。
一碗水端不平,不如掀了。
-13-
第二天出門遛狗,我就在家門口看到了蹲在地上拔草的傅遲。
有些驚訝他居然這麼快就來找我了,我以爲至少得兩三個星期以後,等他走出了那一日直面死亡的心理陰影再出門找我呢。
傅遲在我出來的那一刻就從地上站起了身,手上牽着的阿拉斯加開始衝他叫。
我收了收手上的繩子,它就止住了吼叫聲,但仍舊充滿敵意地看着傅遲。
傅遲沒事找事地說道:「你昨天跟封鶴安見面了?」
他問完就後悔了,這簡直就是沒話找話,封鶴安昨天來找我是跟他說好的。
我點了點頭,手上抓着的狗繩被乖乖咬着往前扯,它不耐煩我一直站在原地跟傅遲聊天,都開始對着地面刨地了。
它猝不ṱų⁶及防往前衝,我差點被他扯着飛出去。
沒忍住給了它一巴掌,阿拉斯加委屈地在原地發出嗚咽聲。
傅遲看着我教訓狗,不知道爲什麼,想起了那天在車上,感受到瀕臨死亡的窒息感,緊跟着那痛苦的是我帶着香氣的吻和不容忽視的劇烈跳動的心臟。
他那天晚上回到家,實在熬不住睡了過去。
不出意外地做了個噩夢,但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噩夢——在夢裏,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一陣窒息感,但這一次不是來自系統的懲罰。
而是一雙手,一雙柔軟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將他釘死在車座上。
夢中,傅遲拼命掙扎,可雙手軟得像是麪條,無力掙脫,只能任人宰割。
他竭盡全力想去看清那個人的面孔,就在一片茫然中看到了宋行晚的臉。
她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眼中閃爍着不知名的狠意,夢境漸入佳境,傅遲才恍然察覺——宋行晚竟是跨坐在他身上。
窒息感依舊存在,甚至不知道他又在哪裏得罪了宋行晚,她收緊了雙手,他真的感覺要死了。
在無法呼吸的前一秒,他感受到冰冷的面龐落下了一個溫熱的吻,星星點點灑落,由眉間沒入脣瓣,往他口中渡入一口氣。
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夢中的他抓住了那雙妄圖致他於死地的雙手,卻不是撕扯開爲自己某一條生路,而是覆蓋在上面,請求對方不要放開。
再讓他多疼一會兒,再多疼他一會兒。
醒來後,一片狼藉,傅遲懊惱地將自己摔在牀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對着宋行晚做了那樣的夢,還是伴隨着暴力的春夢。
他瘋了吧。
可能真的瘋了,看着宋行晚教訓那條狗,他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希望是在教訓他。
…
回過神來,傅遲摸了一把臉,緩了緩臉上升溫的溫度,上前一步搶走我手上的狗繩。
「我來溜吧。」
我挑眉,「可能不行,乖乖有點認主,脾氣不好。」
傅遲不以爲意,「阿拉斯加脾氣能差到哪去。」
下一秒他的右腿就傳來一陣痛意。
低頭一看。
那瘋狗已經咬在了他腿上,露出森白的牙齒。
-14-
因爲我的狗咬了傅遲,他藉着這個理由接近了我好幾日。
但不是我照顧他,是他自己送上門,拖着一條殘腿給我跑上跑下。
我覺得可能是那日刺激太過了,他有點瘋了。
早上七八點按時到我們家報道,晚上很晚也不樂意走,離開的時候會在門口站很久,或者乾脆坐在車裏望着我的窗子。
每次讓我滾,他都會有片刻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好像要被拋棄的小狗,又好像生怕自己被拋棄。
不過幾日,他就堂而皇之地進了我的臥室。
他義正言辭地說道:「誰讓你的狗咬了我,那你就得接受被我煩。」
「給這個瘋狗取名乖乖,Ŧű̂₊你怎麼想的。」
我手上拿着筆轉着圈,一邊看着設計圖思考,一邊回答他的話。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叫你乖乖。」
電腦旁的鏡子裏顯出傅遲的身形,他肉眼可見地紅了。
他嘟囔道:「我沒這麼想……」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挑起了新的話題,「你喜歡封鶴安嗎?」
事實上,傅遲忍了很久,他覺得什麼時候問出這話都不合適,又怕從我嘴裏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但 90 的好感度實在太高了,高到讓他無法忽視,如果這是真的,就代表我真的愛上了封鶴安。
可我對他的好感度呢?
我最近因爲他優異的表現陸陸續續給他加了點好感度,直接讓他擺脫了離死亡的臨門一腳,甚至再努力一把,他就能免除好感度負數的懲罰了。
這好感度增長的趨勢已經超過了傅遲原先計劃的。
但這跟封鶴安相比實在差遠了。
他們兩個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即將成功,一個卻還在失敗徘徊。
一個得到了我那麼多的愛,一個卻還在仇人階段徘徊。
哪怕他被允許進入我的房間,允許溜我的狗,允許很長時間跟我待在一起。
但愛不在他這裏。
傅遲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在嫉妒。
嫉妒到甚至不想回復封鶴安的消息,想打破他們原先定下的規矩——每人佔據一段時間,一個人擁有我的時間裏,另一個人不能出現。
我給了個似是而非的回答:「還行吧,我也很喜歡你。」
【我都麻了,女配的情話才真是隨口亂說,喜歡你但是好感度一點不加啊。】
【加了也沒用啊,男主好感度那麼高,但我感覺她對他態度沒什麼變化。】
【有的,姐妹有的,男主給她拉資源的時候她態度好得跟對情人一樣。】
【我要能學兩手ťú₌不至於一直在給男人花錢。】
傅遲的想法顯然跟彈幕裏的人想法是一樣的,他半點不相信我口中的喜歡,至少在系統檢測的數據上就是比不過封鶴安。
將 ppt 保存好,我將圖紙收了收,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項圈。
這個項圈很漂亮,中間掛着一顆熠熠生輝的紅寶石,旁邊鑲嵌着細小的碎鑽,整體是黑紅相間。
是給乖乖做的項圈……剩下的料子做的。
我拿起它,走到傅遲身邊,在他脖子上比劃着。
傅遲抬頭看我,視線落在了項圈上,面色不虞,「你幹嘛?」
「送你的禮物。」
傅遲只一眼就認出這項圈了,他咬牙道:「給狗戴的東西,你給我!?」
那瘋狗渾身毛髮靚麗蓬鬆,只脖子上的項圈經常變換,而且每一條都很吸引眼球。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脖子上戴着漂亮的東西,每次路過人身邊都是昂首挺胸的。
賀聽也很喜歡那條狗,摸着摸着就會把人家的項圈順下來揣自己兜裏。
這也是爲什麼我經常做的原因,乖乖脖子上的項圈經常丟失。
我說道:「你不是喜歡嗎,天天盯着乖乖的脖子看,我以爲你很想要,特意給你做了一條。」
【女配真會睜眼說瞎話。】
【給我幹哪來了?這不是清水言情文嗎。】
【小情侶玩得就是花。】
【男配自尊心多強,這不得大吵一架奪門而出,拿狗項圈送人,太侮辱人了。】
【感覺好感度又得降到谷底,男配必鬧的。】
果不其然,傅遲雙拳緊握,青筋暴起,看上去在竭力壓下自己的火氣。
「幫!我!戴!上!」
我輕笑一聲,給了他 20 點好感度的獎勵,順利幫他擺脫了負數好感度的懲罰。
我的手有些涼ẗū₌,傅遲的脖子很熱乎,扣上釦子的時候,手難免會觸碰到他脖子的皮膚。
我感受到他身子顫抖了一下,爲了方便我戴,他仰着脖子,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等到項圈戴好,我沒忍住摸了一下他的喉結,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往下移,就對上了他熾熱的目光,帶着幾分狡猾的笑意,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喜歡嗎,你不妨多摸幾下?」
他將我的指尖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副全然信任的將自己脆弱的脖子放在我手下。
要是此刻我動手掐住他,可能他也沒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15-
脖子上的項圈其實有點緊,鎖上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熟悉的窒息的感覺,但又給他留下了足夠的呼吸空間。
當他仰着頭,看着宋行晚將雙手放置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熟悉的窒息感將他拉回到了似曾相識的畫面中。
只是脖子上缺少了一雙攥着他命脈的手。
冰涼的,有些缺失溫度的手落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傅遲沒忍住打了個哆嗦,但這點冷意未能降下他身上的燥熱,反而還加深了幾分。
直到宋行晚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喉結,難受的感覺讓他呼吸一窒,沒忍住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他實在忍不住了。
不是他衝動,而是他太迷戀這樣的感覺了,他無法忍受它只存在於夢中,只有夢中的宋行晚會這麼對他。
他想要現實的宋行晚也這樣對他。
就像那一日一樣,讓他感受着窒息,又在窒息之下感受她溫熱的吻。
-16-
也不知道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跟傅遲接吻了。
他坐在沙發上,我順着他的指引,伸手按住他的喉結,看着他的臉色因爲難受而泛紅,但他的神情卻帶着一種陶醉享受的姿態。
我指尖微微移動,落在了他的脣瓣上。
緊接着打開了他的脣,跨坐在了他身上……
一切似乎都與傅遲的夢吻合。
【男主 out】
【不是,怎麼屏蔽了,有什麼是我這個尊貴的會員不能看的嗎?】
【我充了 9.9 啊,憑什麼不讓我看。】
【我是女的,我要完整版。沒看到嗎,我是女的,我要完整版!】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9.99,目前好感度 19.99。]
-17-
封鶴安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跟賀聽喫早餐。
今天我跟他約好要去給我的工作室選址,他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對京城也熟悉。
我剛跟他打完招呼,傅遲就穿着拖鞋從樓上下來。
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道:「你醒了怎麼沒叫我?」
現場一片死寂。
賀聽的勺子摔進了湯裏,濺了出來都渾然不知。
她轉頭看向我,臉黑得嚇人,「他怎麼在這?!」
我難得有些心虛,昨天的傅遲太誘人了,我沒把持住。
【女配把持不住身體的慾望,但是把持住了好感度的上升。】
【睡了一覺,就上升 9.99 的好感度,這跟讓人白睡有什麼區別。】
【這好感度加的好像瞟了人家,扔了點錢打發了一樣。】
【把昨天那段放出來啊,我充了錢的,憑什麼這麼對待尊貴的會員嗚嗚嗚。】
傅遲穿着簡單的白體恤長褲,我沒有在他顯眼的地方留下吻痕,但他脖子上被項圈勒出來的紅痕一時半會消不掉。
他看上去也絲毫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給人看。
封鶴安沉默得可怕,一直到坐上他的車他都沒有講話。
傅遲只是在身後目送着我們離開,他的臉色也隨着我的離開而逐漸陰沉下來。
這是他們之間說好的,爲了共同取得勝利,說好一人一段時間,對方在的時候就不允許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但最初這個爲了共同勝利定下的規矩,兩個人都不想守着了。
安靜了一會兒後,封鶴安開口道:「你喜歡傅遲嗎。」
兩個人問了我同樣的問題。
我依舊沒有正面回答,給了一個跟傅遲一樣的答案。
封鶴安目視前方,心下卻是數不盡的酸楚。
確實,傅遲跟她是一個學校的,兩人同齡更有共同話題。
封鶴安就比他們大一歲,他年幼時因爲腦子聰明跳級過,所以畢業得比同齡人都早,同齡人還在上學他已經在自家公司站穩了腳跟。
他從前從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但此刻卻想到,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麼着急完成學業,是不是此刻還在學校裏會跟她更有共同話題。
明明宋行晚對他的好感度那麼高。
都已經是愛了,爲什麼還能對其他人做出親密的舉動。
傅遲的好感度不如他高,但得到的總是比他多。
封鶴安的眼眶微紅,抓着方向盤的手不斷縮緊。
【男主看上去要被打擊瘋了。】
【兩人最開始是合作關係來着,現在看上去要反目成仇了。】
【追妻火葬場換成對女配的了,兩人最開始都一副被捏着鼻子被迫攻略的樣子,結果兩個月不到一個訓成妒夫,一個被調成狗了。】
封鶴安拿出了更多好處和資源,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用處,情緒穩定的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傅遲的區別和差距在哪裏,多日的接觸和觀察,也讓他對我有了些瞭解。
他知道感情並不能讓我付出所有,但利益會讓我堅定的給他留個位置。
這也是爲什麼我跟傅遲更親密,但對封鶴安的好感度更高,因爲他更有用。
封鶴安顯然比傅遲更早看透這一點,他用更多的利益換取了留在我身邊更長的時間,和更多的愛意。
-18-
封鶴安和傅遲雖然約定好了平分與我相處的時間,但他們顯然不如最初那樣團結默契互幫互助,雖然明面上什麼都沒說,但私底下的小動作一點沒少。
傅遲的主要表現就在於他在我面前晃盪得更加頻繁了,對自己外貌上的加工更多了,如果不是賀聽不允許,他可能得賴在賀家不走。
就這樣他都恨不得睡車裏不回去。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精緻到每一根頭髮絲,開葷之後他的表現也很直接,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拉我到牀上。
「這是什麼?」
接吻的時候,我感受到他口腔中的異物,抵住了他的下巴,將手伸進了他的嘴裏。
如願在他張開的嘴中看到了舌尖打着的舌釘,亮閃閃的,有些膈人。
傅遲合上嘴巴,不滿的看着我,「我在你手機上看到了,有人給你發了個吐着舌頭的男人,你說他打扮的好看。」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原先他的耳朵上空無一物,讓我忽悠着在耳骨上打了幾個耳釘。
現在看,漂亮的人首飾多了確實會更漂亮。
我說道:「沒你好看。」
看在舌釘的份上,我給他加了 10 點的好感度,因爲它的用處確實很大。
但傅遲打扮得再漂亮也不可能讓我天天膩在他身上,畢竟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而封鶴安總是能找到合理得讓我不能拒絕的理由讓我跟他出去。
跟他的相處並不只是調情,有一大半時間我都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爲自己積累足夠多的經驗,而涉及到工作上的事,總是會讓我忙得連續幾日抽不出空。
但偏偏,我忙的時候,身邊都有封鶴安的存在,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知不覺就被無限拉長,直到超過了跟傅遲相處的時間。
他的不滿在與日俱增。
在某一天夜裏,我沒有回家,因爲設計稿修改了很多遍,仍舊達不到我內心所期望的那樣,索性不回家將自己關在工作室裏畫,睡也是在這睡下的。
我不知道傅遲在我家樓下蹲了很久,還被賀聽拍了下來,發在了三人的羣聊了。
嘲諷道:「不知道誰家的流浪狗跑別人家來了,逗你玩玩而已,當真可不行。」
氣得傅遲在羣裏跟她直接吵了起來。
吵完架後退出羣聊,傅遲直接給封鶴安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人都沒在第一時間說話。
傅遲這才恍然,他們好像很久沒有聯繫對方了。
之前爲了攻略宋行晚,他們每週都會聯繫對方,彙報一下自己的任務進度,以及遇到的事情,和觀察到的一些細節。
雙方獲取到的信息總是比一個人獲取到的信息更多更全面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着互幫互助的想法。
但現在?
去他爹的互幫互助,不給對方捅刀子都算是看在二十多年的情誼上了。
傅遲強壓着情緒,問道:「你在哪,宋行晚呢,她今天沒回來。」
封鶴安就在宋行晚的工作室裏,她的工作室一向是不對他設防的,他來去自如。
傅遲沒有來過幾次,他這人向來對工作不感興趣,只喜歡享樂。
「我在她這。」
短短四個字,瞬間讓傅遲破防,腦子裏緊繃着的弦瞬間繃斷,他對着電話吼道:「讓宋行晚跟我說話!」
封鶴安不緊不慢的拿遠了手機,說道:「她睡了,有什麼事明天說吧。」
電話那頭傳來了劇烈的呼吸起伏聲。
傅遲說道:「封鶴安,你是不是故意的,這幾天明明是我跟她相處的時間,你憑什麼佔去,你想違規是嗎。」
封鶴安揉了揉眉心,說道:「你不要無理取鬧,這是她工作上的事,我只是給她提供了一些幫助,我跟她有合作。」
事實確實如此,但這個合作是他強行扯上的關係,他跟她多出來的相處時間都是用利益等價交換的。
這就是他跟傅遲的區別。
傅遲拿不出能讓自己看上去更有價值的意義,他只能帶着宋行晚享樂,他能靠着年輕的肉體和同齡的優勢佔到多久的好處。
宋行晚偶爾會貪圖享樂,但她絕對不會停下自己往前走的腳步,只有能跟上她腳步,甚至比她快幾步的人才能跟她並肩。
傅遲就算能得到更多那又怎麼樣,這只是一時的,他總有年老色衰到什麼都拿不出手的時候。
利益纔是永久能吸引宋行晚的東西。
就像只有手捧着珠寶才能贏得她的幾分青睞一樣。
封鶴安平靜的聽着電話那頭傳來摔東西的聲音,緊接着傅遲說道:「封鶴安你擁有得還不夠多嗎,你別太貪心。」
多嗎。
封鶴安抓着手機的手收緊,視線落在了宋行晚辦公室,她此刻應該在房間裏睡下了。
到底是誰擁有的最多,是誰最貪心。
傅遲能堂而皇之的得到她的吻,溜她的狗,睡在她的牀上,和她更親密的接觸,可他至今連她的房間都不曾進入。
他有她親手設計的狗繩子,他卻沒有。
他得到的只是利益交換之下虛假的愛意,除此之外他得到什麼了。
宋行晚對他們從來就不公平,他永遠是被虧待的那個,就因爲他不夠強勢嗎。
但傅遲同樣覺得不公平。
他同樣覺得自己得到的不夠多,宋行晚對他呼來喝去,心情好就笑笑,心情不好甩臉子扇巴掌,甚至會突然降低好感度,冷眼看着他被系統懲罰,在打了一巴掌之後再給一顆甜棗,簡直把他當狗一樣對待。
她從來不擔心他會離開,對待他隨意又輕薄,但她卻把最珍重的一面留給了封鶴安。
給了他那麼多的愛,卻吝嗇的不願意分給他半點,至今他的好感度在她哪裏都是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這讓傅遲怎麼能嚥下這口氣,他花費了所有心思也走不進她的心裏。
她空着的位置都留給了封鶴安,只要他喊一聲,她就算跟他躺在了一張牀上也會立馬抽身離開。
他纔是一直被虧待的那個。
-19-
傅遲的復仇計劃變成了勾引計劃。
他最初爲了報復我,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寫了個復仇計劃,上面詳細的羅列了如何讓我愛上他,然後如何狠狠拋棄我,再幻想我如何追夫火葬場,最後拐到了他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原諒我。
還幻想了一波雖然他會重新跟我在一起,但愛不會在我身上。
這計劃之前就放在他車上,他隨身攜帶着,被我翻出來看到過。
如今復仇計劃變成了勾引計劃。
而他自己幻想的結局,現實居然反過來了,變成了我雖然跟他睡一起了,但愛沒有在他身上。
事實證明,一個人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做成一件事,哪怕是蠢豬也能有幾分真本事。
傅遲的手段雖然有些青澀,勾得也磕磕絆絆的,但他在當狐媚子這條賽道上有點天賦。
並不成熟的手段更添了幾分讓人難以割捨的韻味。
他直接讓我兩三天沒去工作室,但也是正好趕上了我清閒的時候,不然我再色令智昏也不會這樣。
傅遲堂而皇之佔走的還是封鶴安的時間。
他像是在報復封鶴安之前藉着合作佔走我時間,這次他直接在明面上跟他撕破了臉,成了明面上率先破了規矩的人。
甚至會在封鶴安給我打電話發消息的時候,使壞將我的注意力轉移走,他就是要糾纏我到沒有精力去應付別人。
但封鶴安也不是喫素的。
他沉寂了兩日,給我引薦了一個大客戶。
所以我休息的這些天,疲憊上班的人另有其人。
傅遲看我打電話超過了五分鐘,不由得警惕起來,他一把將乖乖脖子上的項圈拽下來塞自己口袋裏,任由它委屈的刨地也不管。
「跟誰打電話,冷落我好久了。」
我側躺在牀上,他從我身後探出身子,將下巴放置在我腰上,抬眸看着我。
一個充滿誘惑性又危險的位置。
封鶴安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只是停頓了片刻,面不改色繼續道:「你還年輕,男人會有很多,但機會不多,我也是花了大力氣才讓他同意跟你見一面。」
傅遲見我不搭理他,將手緩緩伸進了我的睡裙裏,溼熱的吻落在我腿間,他的舌釘偶爾會剮蹭到我的肌膚,帶着異樣的感覺……
他很清楚來電人是誰,所以在使自己的手段。
他們雖然沒有見面,但都清楚雙方在各憑本事爭取什麼。
「晚晚,男人玩玩就好了,跟前途相比,再漂亮的男人都不值一提,你知道該怎麼選的。」
封鶴安很清楚自己的好感度是怎麼來的,他爲了完成任務觀察了我很久,手上甚至有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詳細的記錄着關於我的一切。
傅遲的手段註定是上不得檯面的,他天真的以爲好感度代表一切,以爲憑藉自己的年輕漂亮就能慢慢佔據一個人的心。
但我雖然跟他同齡,心智卻大不相同,一個人光靠愛是佔據不了我的心的,但利益可以是永恆的。
封鶴安知道,情感捆綁不住我,但利益可以。
他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去給我牽扯了千絲萬縷的關係,各種合作資金前程,他給我鋪就好,我踩上去,就代表這輩子,我跟他的關係都密不可分。
我可以隨時拋棄傅遲,可以有很多人代替傅遲的位置,但他不可以,他的地位不可撼動。
封鶴安不在乎宋行晚的身心今日又落在誰那,只要她身邊一直有他的位置就好。
彈幕上的人也在好奇我會選擇誰。
【雖然但是,女配這麼精明的人,選擇男配概率不大,但她如果一時精蟲上腦也不是沒可能拋下利益跟男配滾牀單。】
【男配簡直狐狸精,他勾引的把戲雖然生澀但是誘人,果然是小說世界,現實我去 ktv 哪裏點得到這種男的。】
【女配手段太高了,感覺等不到男主男配解脫那天,他們得被她拿捏在手上一輩子。】
【沒人覺得男主思想覺悟也很牛嗎,有種雖然女配跟男配在一塊了,但只是饞他的身子,只有我是靈魂伴侶,明媒正娶的正妻既視感。】
【他甚至勸說女主男人只是玩玩,有種正夫勸說妻主,不要因爲沉溺溫柔鄉誤了前程的感覺。】
【因爲他知道自己被取代不了,這男的看着默不作聲,手段高着呢。】
-20-
我開口問道:「你也是嗎。」
對面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嗯?
我說道:「你也是能玩玩的男人嗎。」
傅遲嘴上的動作頓住了,他咬牙抬起腦袋看向我,或者說是我手上的手機,一副要砸了它的樣子。
我伸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指尖按在他的臉上,他皮膚很好,摸着很舒服。
封鶴安輕笑一聲,聲音穿過來,讓我的耳膜震動了一瞬。
他像是得到了我肯定的答案,鬆了口氣。
說道:「我不一樣。」
不管是身份還是好感度,他都和其他男人不一樣,跟傅遲不一樣,他或許得到的不夠多,但絕對夠特殊。
「快過來吧,時機不等人的。」
封鶴安輕飄飄落下一句,他絲毫不擔心我會選擇傅遲,從我回應那句話開始,我的選擇就很明確了。
掛斷電話,我支起身。
傅遲瞬間下牀攔住了我,瞪大了眼睛看向我,「你要出去?你要去找封鶴安?你不要我了?」
我拍拍他的臉蛋,「回來再要。」
「現在我要去工作啦。」
傅遲不信,「你放屁,你就是去找封鶴安,他在電話裏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勾引的你,這明明是我的時間,你不許去陪他!」
「別鬧了傅遲,我跟他沒什麼,真的是去工作。」
傅遲哭喊着道:「你不許去!你把愛都給了他你還說你跟他沒什麼,這不公平宋行晚。」
「明明我們跟你相處的時間一樣,你憑什麼更愛他,這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你爲什麼不能多愛我一點,明明我更討你喜歡。」
「不要走,我不要你把我的時間分給他,求你了,我不能離開你,你不要那麼狠心求你了……」
乖乖本來委屈的趴在地上刨毯子,轉頭看到剛纔搶它項圈的男人哭天撼地的樣子,瞬間就笑了,還叫了兩聲助興。
-21-
等我擺脫了傅遲,到了樓下,封鶴安倚靠在車門旁,靜靜的注視着我。
見我緩步向他走來,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讓開身子,給我打開車門。
在上車之前,他抬頭看向窗子。
三樓的落地窗前站着傅遲,他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痕,面無表情的與封鶴安對視,對他豎起了中指,算是對他的回應。
只是被拋棄了一次而已。
傅遲這樣對自己說,他蜷縮在我的牀上,竭盡全力的吸取着被子裏的餘溫,熟悉的香氣包裹着他,就像是我從未離開一樣。
他好歹還能登堂入室,封鶴安能嗎。
宋行晚的狗甚至都不熟悉他,她的房間他也沒有進來過,他沒有蓋過她的被子,沒有跟她躺在一張牀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做過。
他只是被拋棄了一次而已。
……一次也不行。
傅遲沒法騙過自己,他蜷縮在宋行晚的被子裏掉眼淚,他不能接受任何一次拋棄。
他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當初他妄圖通過吊橋效應讓宋行晚錯誤的愛上他,但這個手段卻被她用來對付他。
那天之後他就病了,離不開她半步,他最開始以爲自己是被她打了心理戰,只是一場錯誤的心動。
但沉寂的那些天,他的心臟也並沒有平息下來,仍舊會因爲夢到了她,聽見了她,看見了她而劇烈跳動起來,不由自主的靠近,理智無法拿回身體的主動權,只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淪陷,然後像是永遠也無法擺脫她那樣貼着她。
傅遲不覺得自己得到的夠多了,不覺得相比較只得到輕飄飄愛意的封鶴安來說,自己已經佔據了足夠多的好處。
他只覺得還不夠,他巴不得宋行晚的目光永遠只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封鶴安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狗,有什麼臉說他貪心。
封鶴安,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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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開個班吧,我跪着學。】
【男配還記得自己最初那囂張樣嗎,還有那本復仇計劃,感情純白寫啊。】
【我果然還是喜歡看男人落淚。】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男配這一哭,女配出門幹活都有力氣了。】
【不知道在哭什麼,男配確實貪心,他都得到女主那麼多寵愛了,還嫌少。】
【還躲在被子裏哭,嘖嘖,這種佔有慾強又善妒又敏感的男人不能要,希望等女配應酬回來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人家在外上班很累的。】
【回家要是還要女配來哄就回家吧,回家吧孩子,你不適合當宋行晚的男人,你比較適合做一攤狗屎。】
【多大臉還要人家放棄送到眼前的利益跟你滾牀單,不陪你就哭,小家子氣,還是男主大氣。】
【男主適合娶回家,感覺不會善妒,還能處理好女配在外的風流債,還能提供利益和情緒價值。】
【男配睡睡就好了,別娶回家,狗的東西都能搶。】
【男配把路走窄了,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男主女配兩人有那麼多合作,合作關係比紅線都難斬。】
【利益合同的捆綁效果堪比兩人生一個孩子。】
【比小孩強多了,合作能帶來切實利益,孩子只能帶來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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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鶴安帶來的客戶確實大,這次合作能讓我的名氣有質的飛躍。
一直到會談結束,雙方敲定了相關合作事宜,我臉上的笑意真摯了很多。
封鶴安走到我身邊,側身爲我擋住門外吹來的冷風,他將臂彎間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襯衫和馬甲,我視線落在他的身側,修身的馬甲將他的好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自然的上手隴了隴外套,說道:「接下去送你回家?」
我瞥了他一眼,他還怪聰明的,裝作貼心溫和的樣子,以退爲進。
明明自己幫了我一個大忙,卻對其中的坎坷一言不發,將自己的功勞苦勞都借他人口說出,事後也沒有協恩圖報,看上去步步都在後退,但實際上每一步都在往前。
他知道我清楚他的目的,所以遮掩得不徹底,目的倒是很明確。
我搖搖頭,說道:「不回去,你給我送了這麼大的驚喜,怎麼好不答謝你呢。」
封鶴安笑着說道:「我只是把人帶了過來,能談下來還是你自己的本事。」
這是實話。
在抵達會議室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方沒有想要跟我合作的想法,畢竟我看着年輕,初出茅廬,他們完全可以請一個經驗老道的設計師,封鶴安在其中只是起到了牽線搭橋的作用。
但這個作用也不容忽視。
我沒有反駁,轉而說道:「一起喫頓飯吧。」
[女配好感度+9,目前好感度 99。]
[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請宿主再接再厲,切勿消極怠工,否則即刻展開電擊懲罰。]
我注意到封鶴安的瞳孔在地震,對他來說,99 的好感度比起任何禮物都要來的開心。
這是對他所作的一切的回饋。
一個認可式的嘉獎。
封鶴安下意識伸手抓住了我的外套,將我原本偏移了些許的視線再度拉回。
這一刻完全是情感佔據了理性,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內心深處最想做的動作。
「車來了,走吧。」
我打斷了此刻曖昧的氛圍,衣襬也逐漸從封鶴安的手中抽離。
他有些落寞的看着我離開的背影,散落下來的碎髮遮蓋住了他的思緒,讓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陰鬱。
但不過幾秒,他又迅速調整好了心態,再度抬腳追趕上了我。
等到菜上齊的時候,我沒有着急喫,等封鶴安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纔開始動筷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開始喜歡記錄生活了,估計是發給傅遲看的吧。
我喫着飯,心裏想着今天要不不回去了。
等他自己調理好情緒再回,累了一天不想應付人。
封鶴安發了幾張照片給傅遲,漫不經心的編輯了一段文字——
「你好感度多少了?我 99 了。」
「要我幫忙嗎。」
這當然是屁話,他們倆誰都不想看見對方。
封鶴安和傅遲的聊天記錄從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出來開始就中斷了。
只有封鶴安自己鍥而不捨的給人發照片,偶爾還會假模假樣的叮囑幾句。
比如:「她今天喝多了,記得給她煮完醒酒湯,按摩一下頭部,不然第二天容易頭疼,我都是這樣照顧她的,她也習慣了。」
「她明天在你那嗎,早飯我給你們送過來?她說想喫我做的餃子。」
「別讓她累着,明天要見個客戶,早上八點我來接她。」
傅遲基本都已讀不回。
已讀不回恰恰是封鶴安發的東西戳到了他痛點,因爲但凡他覺得可以回擊的他都罵回去了。
【嘖嘖嘖,看不出來,男主白切黑啊,男配看到這些沒哭暈在廁所吧。】
【男配不愧是大學生,壓根玩不過早就在外拼事業的男主和女配。】
【感覺男主也沒討到好處啊,結合之前被屏蔽的頻率看,男配在看到男主的挑釁時,要麼罵回去,要麼一個人抱着狗無助的哭泣,要麼邊哭邊跟女配**。】
【最後一個選項次數最多,男主要是知道男配喫這麼好,估計一點都笑不出來。】
【看到現在,我只看到一個手段了得的女配,男主和男配雙方都覺得對方佔了大便宜,自己被虧待了,自己得到的不夠多,但他們都把矛頭對準對方,女配夾在中間享受着他們競爭帶來的便利,毫髮無傷。】
【男主 99 的好感度,是不是要畢業了,等好感度百分百就可以脫離系統的控制了。】
【其實我一開始以爲女配不會愛上任何人來着,雖然我現在也看不出她愛男主。】
【這算攻略成功了嗎。】
-24-
這當然不算。
我看着手機,帕洛瑪給我發來了消息,她詢問我要不要跟她去法國進修。
自從上次見面後,我加上了她的聯繫方式,與她有過很多次交流。
不管是今天,還是過去很多次,封鶴安帶給我的資源都是最好的。
就像我之前說的,他起到了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把機會雙手捧着送到我面前的時候,將橋樑鑄造結實,穩定的帶着我向上走。
他是很好的工具,我怎麼可能讓他從我手上溜走。
我從小就不相信感情會永恆,與其讓虛無縹緲的感情來維繫他對我的忠誠,不如讓系統這個凌駕於世界之上的工具來維繫。
哪怕他們未來對我的感情逐漸消失,他們仍舊得因爲好感度受制於我。
所以我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的好感度達到百分百。
這是我的武器。
就算有一天系統消失了也沒事,能多用一天是一天,或許等到它消失的時候,我已經爬到了用不到他們的高度了呢。
我點開聊天框,回覆了個好。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秒,傅遲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今天不回來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帶着鼻音的哭腔,他似乎把自己悶在了被子裏,還能聽到衣料摩擦發出的雜音。
封鶴安坐在餐桌對面,心不在焉的攪和着碗裏的湯。
我說道:「別悶在被子裏哭,小心缺氧。」
傅遲卻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在哪裏,宋行晚,你真的不要我了?」
對於他來說,接近百分百的好感度,封鶴安即將完成的任務,都在宣告着他即將被拋棄的事實,他不可能不害怕。
封鶴安攪動着湯的手一頓,掀着眼皮窺伺着我。
彈幕也在等待着我的答案,他們好像認爲我應該在這一瞬間,在兩人之間做一個選擇。
拋棄傅遲等於選擇封鶴安。
如果根據好感度來看,他們覺得我選擇封鶴安的可能性更大。
傅遲的好感度太低了,一直在 20-30 之間變動。
這相當於我跟他什麼都做了,但還是普通同學。
白嫖了那麼久,一點好感度沒給人加上。
我對封鶴安就很大方。
我如實說道:「沒有。」
傅遲雖然現在只能充當一個花瓶的作用,但未來總能派上用場的,如果腦子實在不行,在他沒有衰老之前,臉蛋和身材還能頂用。
封鶴安抓着勺子的手攥緊,垂下頭,沒有說什麼。
傅遲一抹眼淚,小聲道:「那你早點回來。」
「嗯, 從被子裏出來。」
在被子裏面又哭又喊的, 我怕他真的在我家被悶死。
「不要,」傅遲說道:「這裏面有你的味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沒有安全感。」
[女配宋行晚好感度+40, 目前好感度 70。]
陡然出現的好感度提示音,讓傅遲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想讓系統再重複一遍。
但系統壓根不鳥他。
我心情甚好的說道:「在家乖一點, 我就會多愛你一點。」
傅遲簡直被這突如其來的好處給衝昏了頭腦, 也不知道是真的高興壞了, 還是在被子裏面悶太久大腦缺氧了。
他感覺有點暈乎乎的。
直到電話被掛斷, 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接下去的飯局封鶴安起初都有些沉默,直到他不知道看到了誰發來的消息, 突然笑出了聲。
「你準備去法國?」
我擦了擦嘴,點頭。
封鶴安難得情緒外泄,他有些幸災樂禍道:「傅遲呢,你把他丟了?」
我說道:「管他幹什麼, 他又不是我兒子。」
出個國而已, 又不是走出地球了,還要整生離死別那一套嗎。
【女配手段真了得,白嫖了人家那麼久,在人家最快樂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決定好走了。】
【男配都要被丟出心理陰影了。】
【其實從頭到尾看下來,女配好像什麼都做了,又好像什麼都沒做, 倆男人像是自動貼上去的。】
【女配:呼吸。
男主男配加網友:手段了得。】
【有沒有被釣心知肚明。】
晚上回去跟傅遲睡了一覺,可能是一口氣加太多好感度, 讓他有些興奮過度了。
我去工作室交接完工作回來的某個晚上, 他打扮得比以前都……好看。
又白嫖了幾天,等大學畢業證拿到手, 國內事情都處理完了, 我收拾好行李, 坐上了飛往法國的飛機。
忘了跟傅遲說了。
坐在飛機上, 我看着彈幕解悶,也從彈幕上知道此刻的傅遲和封鶴安的動向。
傅遲在發現我不見了之後就去找了封鶴安, 他以爲是他使招數把我留了下來, 卻反被封鶴安嘲諷——身爲枕邊人, 連她要出國的消息都是最晚知道的嗎, 看來她也沒多喜歡你。
兩人打了一架。
彈幕上的人可能有點激動, 刷屏的有些頻繁, 信息過於雜亂, 我只知道他們打了一架,但不知道結果。
等下了飛機, 在國外安頓好了, 我打開手機看到了一水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賀聽給我發來了一個視頻, 彌補了我沒有看到打架現場的遺憾。
遙望着這個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城市和街道,我知道我的人生又開啓了新的篇章。
手機叮咚一聲響,傅遲發來兩三條消息。
一張鎖着阿拉斯加脖子的照片, 照片上大狗一張臉非常委屈的看着鏡頭。
「你的狗被我綁架了,不想要我撕票最好告訴我地址。」
我將地址發給他,「來。」
「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另一條消息是封鶴安發的——「明天我來找你?[萌]」
我:「可以。」
這下又可以彌補上我沒有親眼看到他們打架的遺憾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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