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春天

得知我哥是假少爺時,我連夜從國外回來,把人按着親了個爽。
我哥怒極,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我是你哥!」
被我哥扇的時候,他指尖淺淡的檀香味最先湧進我的鼻腔,緊接而來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差點沒把我爽死。
我舔掉嘴角溢出的血,扯着他的衣領,腳上毫不留情地重重踢在他的腿彎處。
我哥就這樣跪在了我面前。
我拍了拍他的臉:「你是被抱錯的,算我哪門子哥?」

-1-
我生在一個聯姻家庭,父母爲了各自的家族保持着表面的和諧。
生孩子就像完成任務,生完了就撒手不管。
而他們唯一做的好事,大概就是給我生了哥。
我哥這個人,明明也跟我一樣沒得到過父母的愛。
但他好像天生就有愛人的能力。
他給我換尿布,拼積木,餵飯,哄睡,讓我在沒有父母關愛的環境中,依然得到了很多愛。
他教我做一個善良的好人。
但應該沒想到把我養成了個覬覦自己哥哥的變態。
可惜,他是我哥。
每每想到這裏,我又覺得我父母其實沒幹什麼好事。
他們偏偏把顧源生成我哥。
但凡顧源是別的什麼人,我一定把他搞到手。

-2-
赫赫有名的顧家有兩個少爺。
大少爺顧源溫潤如玉,霽月光風。
從小到大拿獎拿到手軟,就連顧總也在媒體面前公開表示過,等顧源再歷練幾年,他就退休。
對於我那個把權力看得比任何都重的爸來說,這實在難得。
因爲我哥真的很厲害。
他大學就在公司實習,那個時候公司出現過一次很大危機,我爸被叫進去喝茶,是他力挽狂瀾,一戰成名。
而我嘛,說得好聽點叫浪蕩貴公子,難聽點就一臭流氓。
小時候招貓逗狗,掀小女孩裙子。
大了之後尤其喜歡跟人打架,仗着家裏有錢惹是生非,討厭我的人能從我家排到法國。
有一次我聽到有人跟我私下咒我,說我這種人,就應該從雲端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可我沒掉下去。
反倒是我哥這個連看到流浪貓受傷都要停車用昂貴西裝包起來救助的人。
啪地一聲,掉了下來。

-3-
我被扇得有點痛,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哥的手應該也痛。
我看向我哥白皙纖長的手。
這隻手正顫抖地指着我,白花花地在我眼前晃,燒得我熱血沸騰。
好想舔他的手。
我這樣想着,也這樣做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敢。
我哥的反應和我以前想象的差不多。
厭惡的,驚懼的,總之是我不喜歡的。
我不喜歡我哥用這種眼神看我。
不就是親了一口嗎,都是兄弟怕什麼。
我生氣了,但好在我是個從不內耗的人。
我解開皮帶,揪着顧源的衣領朝着身下按。
「哥,聽說你親生父母靠着賣魚爲生。」
我嘆息着,不贊同地責怪着緊緊抿着脣的他,「他們很辛苦,你也不想爲他們帶來麻煩的,對嗎?」
我猛然抓住顧源的頭髮下壓。
他好狼狽,好漂亮。
急促的喘息最後變成了幾聲咳嗽,我哥跌在地上,擦着脣角:
「顧野,你這個畜牲!」
好爽……
嗯,我果然是個畜牲。
我摩擦着顧源的脣角,興奮得難以言喻。
「哥,你能不能在罵我一聲?」
「哥,求你再罵我一聲吧!」
我祈求着,目光灼灼地看着顧源手腳並用後退。
他神色怪異,像是已經無語到了極點。
已經連厭惡都做不出來。
只想逃離這種怪異背德、不被他三觀允許的舉動。
但我怎麼可能讓他跑呢。
我搖晃着手中的鑰匙,對着怎麼也打不開門的人笑眯眯地開口:
「哥哥,自己爬過來。」

-4-
顧源咬牙切齒,猩紅的眼眶裏含着淚:
「顧野,你就是個變態!」
今天一天他哭兩回了。
一次是見到我時委屈的淚,這一次是……大概是被我嚇哭的。
真是的,我本來打算放他一馬的。
他非要哭。
我哥的眼淚,是我的興奮劑。
顧源靠着門板,咬着脣,紅着眼,一副如果如何都不肯屈服的模樣。
我的耐心實在有限,冷下了臉:「爬過來!」
我太愛我哥,我希望他只喫糖,而不是喫苦。
但如果他讓我太難過,我就得讓他喫點苦頭了。
事實證明我哥真是個硬骨頭。
多年的富貴浸染,他一身的矜貴傲骨,即便狼狽至此都不願意低頭。
可虎落平陽,要被我這隻瘋狗欺。
我拎着皮帶走向他,然後高高地揚起。
顧源愣住了,露出來的胸膛和脖頸一條鞭痕分明。
「你瘋了!」他抓住皮帶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他在害怕。
其實我也害怕。
怕拿捏不好尺度真的傷了他。
可我太清楚,如果現在我不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給我哥一個刻骨銘心的烙印,接下來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逃離我。
只有最開始讓他畏懼,才能捆住他的手腳。
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扯着他的衣領直接把人摔到了牀上。
藉着他握皮帶的動作一繞把他兩隻手綁住。
其實我每次做夢的時候,我哥都是抱着我的。
但今天很顯然他不會。
雖然我真心不想強迫他,傷害他,但我更不想他老是反抗浪費時間。
「顧野,你這個畜牲!變態!」
我哥不停罵着我,氣得臉通紅,眼尾也紅。
嘿嘿,多罵兩句。
我愛聽。

-5-
我真以爲我會得手的。
可我剛脫了上衣,我媽打電話了。
我不接,但她總是打。
一般來說除非天大的事,我媽不會給打電話的。
上一次她給我打電話還是一天前。
當時我正在國外買東西,從我媽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哥的身世被揭開。
我媽生我哥的時候在鄉下做慈善。
卻沒想到突然發動,而給她接生的小鎮醫生,看着我媽那張原本在財經頻道才能看到的臉,一咬牙,把自己的孫子和我哥調換了。
大致就是這樣。
因爲我也沒細聽。
滿腦子只有我媽那句「你哥不是你哥」。
從我媽哭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宣佈,我對她所有的埋怨一筆勾銷。
最後我連東西都沒來得及買,立刻買了最近的航班回國。
雖然我哥關機了,但我知道他在哪兒。
果然,我在郊區的房子裏找到了我哥。
這是我用賽車比賽的錢給我哥買的房子,不大,一百多平。
當時,我開玩笑說,讓我哥沒地方住的時候可以來住。
沒想到,一語成讖。
而當我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哥正蜷在牀上。
他聽見聲音坐起來,頭髮凌亂,眼眶發紅,啞聲喚我「阿野」。
把我的心都叫軟了,只有一個地方精神着。
我連忙去抱我哥。
我第一次看到我哥那麼可憐的樣子,他說爸媽不要他了。
我說沒事,我要你。
然後把人按在牀上就親。
我哥懵了。
老實Ṱū́ₒ說我最開始是打算忍一下,循序漸進的。
但真忍不住。
我哥呼吸就是在勾引我。
以前我尚有顧及,不止是血緣,還是我哥太有能力,我沒有辦法把人捏在手心裏。
所以只能打着哥控的名義,趁他睡覺的時候偷偷摸一摸,親一親。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有靠山,他一無所有。
與其等他靠着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不如我現在就把他拴住。
一旦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予他高位,求他助力。
反正都要被人使喚,不如被我把玩。

-6-
我媽讓我回家。
我咬着顧野的脣,含糊回答:「沒空!」
「半小時不到停你信用卡!」
我媽精準拿捏了我這個遊手好閒富二代的悲哀。
我倒是想硬氣,但我接下來要用錢的地方很多。
要養我哥。
我低下頭給我哥來了個法氏溼吻,眼看他快喘不過氣了,纔不舍地離開。
「我很快回來。」
我哥冷冷地看着我,很顯然不捨得我離開:「回來,給我解開!」
「綁着吧。」
我摸了下我哥的胸肌,嘿嘿一笑:「哥哥等我回來哦。」
這樣綁着不會讓他多難受。
但跑了難抓。
打開門之後,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扭頭看着在牀上掙扎的人,語調冷了下來:
「敢跑的話,打斷你的腿。」
等我到家的時候。
沙發上坐着個陌生的人,正被我爸媽左右圍繞着,噓寒問暖,訴說着他們的自責和虧欠。
真稀奇。
我和我哥二十多年都沒享受過的父母愛,這個突然被接回來的竟然享受到了。
不誇張地說,我和我哥加一起都沒聽過這麼多問候。
他們在家的時間沒有佔到人生的十分之一,沒有盡過任何做父母的職責,更不曾問過我和我哥成長,就連生日他們都不記得。
這種情況下他們沒覺得虧欠我和我哥。
現在他們覺得虧欠這個沒見過的親兒子。
還怕人難受,讓我哥搬出去住。
真稀奇。
但我感謝他們。

-7-
「小野快來,叫哥哥。」
爲了不被停卡,我叫得毫無負擔。
我新哥眨着眼睛看過來,很好奇很防備的樣子。
我不知道他的防備從何而來,怕我欺負他?
還是覺得我要學小說裏說「你纔不是哥~」?
笑死,我恨不得給他磕兩個。
我媽可能真的年紀大了,開始顧念親情了。
我都不知道她還會做飯。
但保姆端着一盤黑乎乎的東西上來的時候,我臉上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了。
不過還好,我媽只是盛了一碗放在我新哥的面前,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好!
「阿慎,嚐嚐媽媽的手藝。」
我看到江慎的嘴角在抽了。
而我夾着保姆做的其他菜,心飄到了顧源身上。
一想到他現在一定抓心撓肝地想跑,卻跑不了,我就興奮。
可下一秒,我的面前忽然多了一碗黑乎乎的一駝東西。
「弟弟,你喫。」江慎眨着眼,有些討好。
哦,綠茶。
我很懂。
我擦着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把碗推回給他:
「我已經享受了父母二十多年的寵愛了,這是媽媽的味道,哥哥你最應該品嚐。」
我媽一臉我很懂事的表情。
爲了防止江慎再把碗推過來說什麼綠茶發言,我問了他一些事。
比如,顧源的親生父母。
那個換孩子的人是顧源的爺爺,前不久死了,死之前和自己的兒子兒媳說了這個祕密。
歹竹難出好筍,那家父母本來也不是多疼愛江慎。
一聽說自己的親生兒子有錢,當即就找上顧源,勒索說如果不給他們錢就告訴所有人我哥其實是家少爺。
笑死,我哥這個人正得發邪。
當即就把事實告知所有人。
聽完後,我只覺得,大家都是好人。
我的世界裏全是好人。
換孩子的老頭是好人,讓我遇見了我哥。
我爸媽是好人,不聞不問讓我最終愛上我哥。
我哥地親生父母是好人,找上我哥,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哥更是大大的好人,親自把事實公之於衆,撕掉了我最後一點顧及。
這些事情但凡有一個環節錯了,我哥的嘴我都親不到。

-8-
我對新哥接受得很快,我媽很滿意,所以我離開得很順利。
回去的路上,我看了看時間。
我哥被綁了快五個小時,估計手麻得沒什ŧũ̂¹麼反抗的力氣了。
推開門的時候,我正想着怎麼趁機欺負他呢。
就看到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和示威一般斷成幾節的皮帶。
我哥跑了。
——
顯然他沒把我說打斷他腿的那句話放在心裏。
我知道人跑了肯定難抓,但沒想到一個月我都沒能再看到他。
越來越煩躁的時候,我在共同好友的朋友圈裏,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手,在視頻裏一晃而過。
端着酒杯,指節修長。
是那隻顫抖着指着我罵我禽獸,被我親了的那隻手。
而這個共同好友,是我的同學肖霖。
更是——我哥的白月光。
我成年後就一直覬覦我哥,並樂此不疲地進行一系列隱祕而又無傷大雅的小事。
比如半夜鑽進他的房間。
意外地撞見我清冷溫和的哥哥在做手工。
大概是看到我太驚慌,他慌亂地想關掉手機,卻沒拿穩掉在地上。
照片上是一張畢業照,放大到只有肖霖。
而我只有一隻搭在肖霖身上的手出現在照片裏。
那會我把肖霖當兄弟。
如果我早知道我哥會喜歡肖霖,絕對不會三番五次地把他帶到我哥面前。
我砸了手機,第一次對顧源發脾氣,口不擇言地警告他,如果敢喜歡肖霖就殺了他。
如果不是我媽那天突然回來,那晚我哥不會完整無缺。
我不是好人,即便是我兄弟,只要對我造成威脅,我都會扼殺。
不過肖霖也算幸運,沒等我出手,他就出國留學了。

-9-
酒吧的卡座裏,燈光和酒色的暈染下,我哥看着肖霖的眼神格外溫柔。
但我的眼神應該是充滿戾氣的。
以至於我出現時,我哥臉上的笑意僵住,換成了一種涼薄的冷。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擋在了肖霖的面前。
這個動作像是一把劍,直直地插向我的胸口。
顧源,你死定了!
我不請自來,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我也聽聽?」
肖霖喝了不少,看到我的時候手上的酒杯都掉了。
「顧野!?」肖霖尖叫一聲,突然跳到了沙發邊緣。
「你不是在國外旅遊嗎?」
家都要被人偷了還旅遊?
我陰陽怪氣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霖霖。」
黑暗中,我的一隻手卻已經順着我哥的襯衫,鑽進了他的腰腹摩挲着。
我哥渾身僵硬,但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大庭廣衆之下對我疾言厲色。
從肖霖留學開始,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最開始他經常給我發消息,後來大概是我不回,他就漸漸沒發過了,只有逢年過節羣發的幾句祝福。
肖霖其實沒做錯什麼,但我哥喜歡他,我控制不住地對他生出牴觸。
「怎麼都不說話?」
我環視了一下週圍我不認識的人,只有其中一個比較眼熟。
華盛集團的副總。
「哥,怎麼不介紹一下,是我打擾你們的興致了嗎?」
我哥按住我的手,臉上是勉強的笑意:「我們公司聚餐……」
我打斷我哥:「我們?哥你和霖霖在一家公司嗎?什麼時候入職的,怎麼我這個當弟弟的都不知道。」
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在全城鬧得沸沸揚揚,有人朝我哥拋橄欖枝我並不意外。
可華盛遠遠匹配不上我哥的能力。
選在這裏,只能是因爲肖霖。
我哥坐直身體,維持着體面:「半個月前的事情。最近事情多,沒來得及跟你說。」
我壓下心底的酸澀,端起一杯酒抵在我哥脣邊,眯着眼笑:
「好歹我們做了二十多年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吧。」
「哥你自罰一杯吧,我就不生氣了。」
我的手虛虛地攏在他後頸處,不允許他躲開。
我哥推開我的手腕,嗓音不疾不徐,在嘈雜的酒吧內都是端方公子的模樣:
「我喝不下。」
「怎麼會喝不下呢,剛纔不是喝的很開心?」
我哥沒接話,起身整理了一下剪裁得體的西裝。
寬肩窄腰,性感迷人。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座位上的衆人,包括我。
沒什麼表情的開口:「失陪了。」
沒有理由,說走就走。
也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死死咬着後槽牙,心裏酸得翻江倒海。
但我面上雲淡風輕。
我放下酒杯,伸手把肖霖扯進懷裏:「霖霖,你喝。」

-10-
肖霖跟個二逼似的懵着,嘴卻已經張開了。
看起來就是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我哥竟然喜歡這種貨色。
華盛和顧家不能比,我就是把肖霖灌暈帶走也沒有人敢管。
但我哥敢,他果然停下了腳步。
我的手繞Ṱù₄過肖霖的後頸抬起他的下巴灌他,沒等一杯酒下肚,杯子就被拿掉。
我哥拉着我的手:「跟我走!」
肖霖喊:「阿野,不餵我喝酒了嗎?」
缺根筋的玩意兒。
顧源跟腦子做過補水一樣,喜歡傻子。
眼光不如我一半兒。
我哥把我拖出酒吧就開始長篇大論。
「那天的事我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
「你還小,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是有的。」
「但我不希望你一錯再出錯。」
我看着我哥張合的脣。
沒聽到他說的什麼,但小嘴巴巴的,想親。
憋不住了,精神了。
我把他推進車裏。
「顧野,你幹嘛!」
我猛踩油門,還不往回答他:「幹!」
等到了家,我哥嗓子也罵啞了,我剛打開車門他就要跑。
都到家門口了還想跑?
我一把扯過他的衣領,半拖半抱地把人朝着家裏扯。
我哥踉蹌着,厲聲呵斥我:「顧野!你瘋夠了沒有!」
都不等回房間,我重重地把他壓在門板上,捏着他的下巴: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哥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還比我高半個頭,即便他不會打架,我按着他也喫力,尤其他還喝了酒。
他滿身的酒精味刺激着我的神經。
嫉妒猶如燎原的烈火。
「不要——顧野!你滾!」
我哥怕得厲害,力氣都變大了,還揚起手要打我。
不過沒打下來。
我懷疑他怕我親他手。
「跟野男人出去喝酒,弄得一身味道,你還敢發脾氣」
「跟我就是滾開,和白月光倒是有很多舊情可以敘。」
「這麼迫不及待跑到華盛,就這麼喜歡肖霖嗎?」
「以前對着他的照片做手工,現在是不是要對着他人了?」
「哥哥,你真的讓我耐心全無了。」
我哥雙眸微微睜大,臉頰因爲羞恥而泛出薄紅:
「你說什麼渾話!」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11-
……真服了,說的話沒一句我愛聽的。
那就不聽了。
我親嘴讓我哥閉了嘴。
可我哥太不乖了,總是要跑。
把我嘴都咬破了,拉着房門就要跑。
我本來都被他的脣甜得不想跟他計較逃跑的事情了。
可他實在不知死活。
我抽出玄關處的高爾夫球杆,一步一步走向我哥。
「你走了這一個月,我換了門鎖。」
而後,球杆毫不猶豫的打在他的腿彎處。
我哥悶哼一身,沿着門板跪在地上,疼得面色慘白。
「跑啊,怎麼不跑了?」
「我是不是說ţũₙ過,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不是喜歡跑嗎?繼續跑啊!」
我哥緊貼着門板,捂着腿面色痛苦。
我扔掉球杆,抬起他的下巴,又氣又難過。
「哥你爲什麼不愛我?」
「你爲什麼不乖呢?小時候你總叫我乖,爲什麼你不乖?」
「我真的愛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愛你」
「我愛你哥哥,我愛你啊——」
我哥氣急敗壞,罵得跟發電機一樣。
我勾着他的腿上藥。
這簡直是夢裏的畫面。
我收着力打的,不捨得真傷了我哥的骨頭,就是疼而已。
疼點好,疼了就聽話了。
我哥嗓子啞了,還不忘揪着被子把胸膛蓋上。
一片春光被遮住,我直接就是掀開。
我哥氣急敗壞又蓋上,遮住我小哥。
「顧野!」
「別罵了,越罵我越興奮。」
被我炸裂的發言震驚到,我哥半晌無言。
一張臉紅的,白的,青的。
變臉似的。
我哼着歌給他上藥。
上完藥之後,我哥似乎想開了。
他嘆了口氣,彆扭地不好意思看我:
「跟你在一起,能不關着我嗎?」
我挑眉,我哥這個人重諾,只要答應的事情絕不反悔。
「在一起,就不關你,但你不能跑。」
良久的沉默過後,我哥小聲開口:「這樣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小貓舉刀·jpg 
我扔了棉籤,握住我哥的腳踝:「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有什麼不對的?」
「你說得輕鬆,小時候你喜歡鋼琴纏着我給你買,玩了三天就放在那裏沒碰過。現在你心血來潮說愛我,過段時間你膩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都會消失。」
我哥看着我,認真又無奈,「阿野,我不希望我們最後變成陌生人。」
我看着我哥幾秒,低頭吻住他,和他驚訝又難耐的眼對視。
脣舌之下,再清冷人也會揚起脖頸。
牀單被我哥攥出道道褶皺,他望着天花板,像是引頸受戮的天鵝。
我不是殺他的刀,我是拉他入泥潭的獸。
我哥看着我,眼裏有我讀不懂的晦澀情緒,突然我咬上我的虎口,一字一頓道:
「如果你要我,就不能離開我。」
我嗤笑一聲,「是你別離開我。」

-12-
「媽,喫了沒?你怎麼知道我和我哥在一起了?」
「新哥,我和我哥在一起了。」
「爸,今年我哥去我家喫年夜飯,現在是兒媳婦了,記得包紅包!」
我爸:「你******不孝子,我******」
「滴——」的一聲,電話被掛掉。
我蹭着我哥,啄木鳥一樣親他的臉:「爸媽祝我們幸福。」
聽完了全程的我哥:……
「哥,我想……ẗű̂⁸」
我剛想趁着氛圍好說兩句騷話,電話就響了。
「肖霖」兩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
我惡狠狠地看着我哥。
我哥掀開眼皮看我,面色冷淡:「他給你打電話,你瞪我?」
我直接掛了電話,我就是這種沒理也要鬧三分的人。
「哥,你對着他做手工這件事,我記你一輩子。」
我哥不情不重的抽了下我的屁股,「所以你那個時候這麼生氣是因爲你對我……顧野,那個時候你纔多大!」
「18,我發育得好。」
我哥被我氣笑了,揪住我的頭髮,狹長的丹鳳眼凝着我。
我從他漆黑的瞳仁裏,看到了我的倒影。
還有似愛一般的東西。
但我知道是假的,我哥只是妥協了。
不管我怎麼求他說愛我,他都不說。
他從來不撒謊。
肖霖煩得要死,我不接他電話他打到我哥那兒了。
我哥竟然還接了。
「怎麼了?」
我哥的語氣很溫柔對着電話那頭,按着我在他身上作亂的手。
真夠可以的,果然白月光就是白月光。
那頭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哥說問問,讓他別擔心。
一分鐘之後,我的耐心告罄,伸手搶過電話:
「霖霖,我哥和我表白了,我們在辦事兒,你有什麼事情兩個小時後再說。」
「顧野!」
我哥臉色突變,搶過電話直接掛斷。
「我們談戀愛正大光明的,你就這麼怕他知道?」
「顧源,別做夢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13-
我哥認命了,在我的威脅下拉黑了肖霖。
可能怕我爲難肖霖,他把我這裏肖霖的號碼也拉黑了。
我無暇顧及那麼多,只是煩惱於我哥不讓碰。
我哥要是還想着跑,我可以霸王硬上勾,但現在他態度緩和了,我就不敢了。
不過我們多的是時間。
我爸沒精力工作,乾脆用八位數的年薪把我哥召回了公司。
我屁顛屁顛地去公司掛了個閒職,我哥的助理。
「顧總,你的咖啡~」
我裝作不經意的把咖啡灑在ṭũ⁶他身上,一臉歉意的去扯他的衣服,「都怪我笨手笨腳的,快脫下來我看看。」
「你真是……」我哥無奈,低下頭任由我親。
喫了個半飽,我就下班了。
誰懂啊,每天上班就爲了喫一口。

-14-
我狐朋狗友多,但和我哥在一起之後我就沒怎麼出去玩了。
再不出去聯絡下塑料兄弟情都要散。
不過也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主要是我在國外定的東西到了。
可以助興的東西。
嘻嘻。
也不是一定要給我哥用,情趣,情趣嘛。
鬼鬼祟祟地拿了東西出酒吧,我碰到了肖霖。
一段時間沒見,他瘦了一些,醉醺醺地被人扶着。
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他卻直直地衝了過來。
我下意識舉起拳頭,「怎麼?想打……」
「阿野,你被顧源那個心機婊騙了!」
?????
敢罵我哥!簡直大膽!
「顧源說你不喜歡男人,他騙得我好慘!他說你發現我喜歡你,噁心我,讓我出國留學,以後回來他幫我說好話,還能繼續做朋友,天殺的,結果是他喜歡你!我把他當貼心大哥哥,他把我當情敵!」
我的拳頭停在半空。
信息量太大。
肖霖罵得兇,一把鼻涕一把淚。
最後哭着說:「如果我沒出國,是不是跟你還有機會,我好喜歡你那種瘋勁兒,蘇得我腿軟。」
智障。
我推開他,「不會,我只會喜歡我哥。」
肖霖的哭聲戛然而止,淚眼朦朧的樣子有幾分柔弱。
可他身後的男人看起來要殺了我。
不管了。
我要回去找我哥,這簡直是大驚喜!
「謝謝你肖霖,雖然我不會喜歡你,但我們一輩子好哥們!」
我說完就要走,肖霖拉住我。
我扭頭,他擦乾眼淚,吸了吸鼻子:「有一個祕密,你親我一口我告訴你。」
「肖霖,你作死嗎!」
不是我吼的,是肖霖身後的男人。
「噓!別吵!」肖霖嫌棄地Ťü₅瞅了一眼身後又看向我,「阿野,其實狸貓換太子,換的——是你。」

-15-
一直到了家裏,我都渾渾噩噩的。
滿腦子都是肖霖的話。
他說江慎根本不是 26 歲,而是 23。
該從雲端掉下來的不是我哥,而是我。
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爲什麼爸媽會不知道,爲什麼江慎也不說。
江慎,對,江慎。
我給江慎打電話,顫抖着問他答案。
電話那頭,江慎語氣莫名:「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他沒告訴你?」
「所以,是真的?」
「真假有什麼重要,他費盡心思掩蓋真相,既要撕破血緣跟你在一起,又不想你遭人白眼,那就只能自己當那隻狸貓。」
我不信,「爸媽怎麼會同意?」
江慎嗤笑一聲:「他是顧源,跺跺腳蓉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用自毀來威脅你重名愛利的父母,他們怎麼會不同意?」
「我早就想說了,你對顧源的濾鏡也太重了!溫和?良善?你出去問問商場上的那些人,這些美好的詞有哪個跟顧源是沾邊的?」
「長點心吧,嫂子。」
江慎有點抽象了。
我問他:「我憑什麼信你,如果是真的,你難道不生氣我佔了你這麼多年的富貴榮華嗎?」
江慎笑了:「要不是命運的安排,我怎麼會遇見舅舅,實話告訴你,要不是舅舅怕人非議,我壓根不想回來。」
瘋子。
都是瘋子!
這場戲裏,我以爲只有我不正常。
現在看來,我纔是最正常的。
掛了電話之後,我手腳冰涼,心卻火熱。
其實我不怕喫苦,如果最開始我就知道我纔是狸貓,我也不會放了我哥。
我會拉他入泥潭,即便是地獄我也要他跟我一起疼。
卻沒想到,明月早入懷。
我哥推開門的時候,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冰冰的臉。
還裝呢。
「哥,我今天知道了些有趣的事情。」
我哥站在門口,拿出手機:「我也收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我哥把手機放在我旁邊。
是肖霖抱着我哭的時候,有一張因爲角度的問題看起來甚至像是接吻。
誰 P 的圖!
「要解釋嗎?」我Ṱű⁵哥問。
我坐在牀邊,咧開嘴笑:「哥哥,難道不是你解釋怕肖霖和我在一起而送他出國,和編造我不喜歡男人的事情嗎?」
我哥摘下手錶,扔在櫃子上:「爲了得到喜歡的人不擇手段,需要解釋嗎?」
從我哥嘴裏聽到喜歡我,和喫了藥的感覺差不多了。
對了,藥。
我摸了摸褲子,從口袋裏拿出今晚纔得到東西。
兩情相悅,我哥喜歡我,那今晚這口肉我必須要喫上。
「那個是角度問題,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我拿出藥片塞進嘴裏,笑的肆意,「哥哥,藥勁很強,你可以跑了。」
我哥按住我的後頸, 極凶地吻上我。
藥片還沒化開就被他捲走。
我哥雙手捧着我的臉, 漆黑的瞳仁裏閃爍着興奮的光, 和我如出一轍。
「阿野,是你可以跑了。」

-16-
一個被窩裏睡不出來兩種人, 說的就是我和我哥。
但薑還是老的辣。
我總算知道之前爲什麼我哥不讓我做到最後了。
一晚上我從興奮到疑惑,從疑惑到震驚, 震驚之後我開始罵,罵了一個多小時後開始求饒。
我哥沒饒過我。
我抬起手遮住生理性的淚水。
我哥掌控欲極強地強迫我看他。
「阿野, 如果那天你沒親我,當天夜裏被囚禁的就是你。」
我忍無可忍崩潰的吼:「那你這段時間裝什麼呢!」
我哥死不要臉,他還生氣了。
「你三分鐘熱度,身邊的朋友和東西一波一波的換, 不這樣你怎麼證明你愛我?」
「你身邊總圍着肖霖這種對你圖謀不軌的人,趕他們走都花了我不少錢, 阿野,你總要讓我嚐點甜頭的。」
「喜歡我打你?」
「阿野,爽不爽?」
爽是很爽沒錯, 但還有件事。
「你說喜歡我,爲什麼對着肖霖做手工?」
「那張照片, 我放大的是你,當時怕嚇到你,隨手劃了一下。」
我納悶:「你有這麼多我的單人照, 爲啥要用那張。」
我哥掐着我的脖子, 兇狠地開口:「其他的已經用過了,你的每一張照片, 我都有過。」
我有些窒息, 卻開心了:「顧源,你這個變態。」
「嗯, 我是。」
我哥真是既要又要還要。
本來我回國那天他就已經做好了強迫我的打算,沒想到我先發制人。
他發現我愛他,就貪心地想知道我有多愛他。
裝出來一副沒強迫的模樣, 其實心裏爽翻了。
心機!
捂着屁股睡到日上三竿, 我哥一整個禽獸樣,喫飯都要餵我。
我纔想起來去問身世。
我哥吹了吹粥,喂到我嘴邊,才把事情說出來。
江慎說的都是真的,我纔是那個狸貓。
那家人最開始要找我, 被我哥攔了下來,他知道我們沒有血緣, 又覺得我缺德事幹得多, 怕我落魄了有人對我不利。
乾脆自己頂上去。
江慎是無所謂,爸媽炸鍋了。
但我哥有的是心機和手段讓他們配合。
他好愛我,嘻嘻!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哥掀開眼皮看我:「你不需要父母, 有我就夠了。」
哪邊的父母都不是好父母, 所以我哥不讓我知道。
我哥養大了我,他說的對,我有他就夠了。
「那我要不要改姓?」
「不用, 你的顧是我顧源的顧。」
我把我哥手裏的碗放下,笑着去勾他的脖頸:「原來我是冠夫姓。」
盛夏的蟬鳴從窗邊傳進,兩個扭曲的人用略顯畸形但純澈的愛跌跌撞撞地順利相擁。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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