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上。
主持人問:「學生時代最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麼?」
我認真道:「數學 58 我沒服,物理 24 我沒服,化學 46 我沒服。全縣第一跟我表白,我服了。」
後來,知名大學教授裴言接受採訪時,被問及初戀。
裴言面無表情:「我沒見過那麼蠢的女生,教她的時候氣得我心臟疼,以爲是愛上了。」
-1-
我是娛樂圈當紅女星。
爲了給新官宣的校園劇預熱,被塞進了一場直播真人秀綜藝。
綜藝上。
主持人說:「我們都知道舒窈過幾天要去拍新劇了,這次還是部青春校園劇。」
「想問問舒窈,對於自己學生時代最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什麼?」
我看着鏡頭認真道:「數學 58 我沒服,物理 24 我沒服,化學 46 我沒服。」
「全縣第一跟我表白,我服了。」
此話一出,直播間的網友炸開了鍋。
【答應他啊!!!你知不知道現在一對一輔導有多貴嗎!?】
【救命!智性戀我真的磕死。】
【第一眼:全校第一。第二眼:全縣第一!?】
誰不知道我出道以來零緋聞,闢謠的速度堪稱神速。
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自爆戀情。
主持人也問出了大家想知道的問題。
「那你答應了嗎?」
我點點頭:「當然啦,我那時候家裏又不富裕,送上門得一對一輔導,我又不是傻子。」
主持人又問:「然後呢?」
我一臉無所謂:「然後我好像真的是傻子,他教我怎麼都教不會,我成績中游,他居然試圖讓我考清華。」
「天殺的,我還不如去烤地瓜。」
話音剛落,站我身邊的小歌手疑惑道:「那他爲什麼喜歡你啊?」
我尬住了,「額……就是說,我也想知道來着。」
裴言那種高智商的人,當初爲什麼對我這個理科蠢才表白,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答案。
算起來,我跟裴言在高三下學期分手後,就再也沒聯繫過了。
聽說他現在在大學任職教授,教得還是當初讓我頭疼的物理。
所以,我跟裴言這麼多年都沒遇見過,是有原因的。
我和他,犯衝。
但沒想到,跟裴言時隔八年的第一次見面來得這麼措不及防。
前幾天在綜藝上說得青春校園劇是在暑假開機的。
拍攝地點在京大。
拍攝進行了大半個月,我都沒跟裴言碰見。
一見就是我跟男主角有親密戲的時候。
此時,我正在跟男主角飾演者陳元手牽手去食堂喫飯。
路過去食堂的必經之路時,裴言正單手抱着一沓文件迎面向我走來。
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就鬆開了陳元的手。
「卡——」導演喊停。
裴言停住腳步,目光看向我。
我整個人幾乎被他定住,停止了思考。
「舒窈,你怎麼了?」陳元問我。
我回過神,呆愣愣地看着裴言,說:「沒什麼。」
裴言跟我的目光交匯幾秒後,他轉身就走,留給我的只剩一個背影。
我不再看他,轉而跟導演道歉,繼續拍攝。
中場休息時間。
陳元找到在樹蔭下歇息的我,給我遞了瓶水,隨口說:「我以爲你前兩天在綜藝上說的那些都是編得,給新劇製造話題呢。」
「沒想到是真的啊。」
我心下微顫,接過礦泉水的指尖縮了縮:「我們認識這麼久,你也知道,我從不說假話。」
除了那次。
-2-
跟裴言鬧掰時,我跟他說:「我根本不想和你一起上大學,你整天帶着我學習學習,你不累我還累呢。」
其實不是那樣的,我也很想跟他上同一個大學的。
他能帶着我學習,我很開心,我一點都不累。
可我要認清一個事實,我是不累,可我是裴言的拖累。
我永遠都忘不了裴言媽媽找上我,跟我說的那些誅心的話:「裴言現在還小,不懂事。他管不了,我這個當媽的必須出來管。」
「我就說一句,你配不上我兒子。」
裴言媽媽評判了我的成績,家庭,人品。
她把我貶低到了地底下。
她讓我認清現實。
認清裴言笑着跟我說:「我們一起上 B 大吧。」
這只是個夢,像我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實現。
如果我真的喜歡他,就該放開他。
如裴言媽媽所願,我真的放開了他。
高考過後,我就再也沒出現在裴言面前過。
「剛剛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全縣第一?」陳元問。
我點點頭,故作輕鬆笑道:「對啊,帥吧。」
陳元卻答非所問:「還喜歡他?」
我呼吸一滯,眸心輕顫:「我對他的喜歡,從未停止過。」
-3-
那次過後。
在京大,我再也沒碰見過裴言。
兩個月的暑假轉瞬即逝。
京大開學了,正好可以拍攝這部劇裏面上課時的情節。
只不過……跟陳元演情侶上的第一節課就是裴言教的物理。
我跟陳元開始過劇本里的臺詞,曖昧拉絲的小動作不斷。
在旁觀者眼裏就是,不像演得,活脫脫真情侶。
裴言雙目蒙上了一層冷意,他說:「林眠,這道題你來回答。」
林眠是我所飾演的女主角名字。
那個被我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里根本沒有這一段。
所以,裴言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會,故意讓我出醜。
但導演沒喊停,我也只能演下去。
我神色僵硬地站起身,不敢看向裴言的眼睛,低着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對不起老師,我不會。」
裴言面色平靜,不冷不淡地說:「那就認真聽,上課不要開小差。」
我臉色羞紅,不好意思地點頭。
爲了不打擾學生上課,我跟陳元安分地上了一整節課。
下課鈴響,我癱坐在凳子上,身邊的陳元笑道:「這個裴教授,挺記仇啊。」
「好端端地叫你回答問題幹啥?」
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問他啊,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陳元:「我纔不去,我跟你的裴教授又不熟,你自己去問?」
我抿抿脣,開口道:「我也不去。」
不去纔怪。
午飯時間,裴言沒課。
我打聽到他的辦公室位置。
然後敲響辦公室的門,裴言清冷好聽的嗓音傳來:「請進。」
我推開門走到他面前,淡淡勾脣:「裴教授,一起喫個飯?」
裴言拿着筆的手頓了頓,頭也不抬地說:「我跟舒大明星,還沒有熟到可以一起喫飯的地步吧?」
「這麼絕情啊?」我眉眼彎彎,聲音慵懶。
裴言抬頭看我,認真道:「我沒有跟前女友喫飯的癖好。」
「哦,那你怎麼叫我戲裏的名字?」
「還說你沒關注我?」
「裴教授,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口、是、心、非~」
我幽幽地道。
裴言沉下臉來,眼中戾氣一閃:「舒窈,我只是不想你跟陳元打擾到我的學生上課,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
「還有,不是我的學生,就不要隨便來我辦公室。」
裴言這樣的話無非是在打我的臉。
我來找他示好就是一個笑話,他根本不在乎。
就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被困在高中的那段時光裏,只有我一個人走不出來。
故事裏的另一個主角,早就把那些過往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斂起臉上的笑意,微眯了眯雙眼:「行啊,裴教授,下次上課再叫我這個不是你學生的前女友回答問題,我就告你騷擾。」
我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裴言下一秒變得蒼白的臉。
-4-
如裴言所願,我沒再找過他。
上課的那些片段早拍完了,剩下的劇本全是主角步入社會後的生活。
我時常在想,如果兩個人之中,沒有一個人去製造偶遇,那這兩個人是不是根本不會遇見。
答案是肯定的,出了京大後的一個月,我再也沒遇見過裴言。
裴言那天說的話我早忘了。
思來想去,我也沒什麼可生氣的。
本來就是我先辜負他一片心意的,他不給我好臉色也是應該的。
要是我在熱戀期的男朋友敢跟我提分手,我肯定跟那些清宮劇的怨婦一樣,搞個小人扎他。
最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正當我想着搞個什麼藉口去找裴言時。
閨蜜時渺給我發了個鏈接。
順道問我:【這個是裴言吧?】
【他說得這個蠢貨是不是你啊?】
【我真得笑死,你們倆玩這麼變態啊?】
我點開鏈接一看。
是裴言接受採訪的視頻。
我新拍的電視劇微博官號放出好幾個路透視頻。
京大本來就挺有名的,現在徹底火了。
有些有意思的媒體就愛蹲在大學門口找帥哥採訪學生時代的有趣經歷。
這不,有個媒體就幸運得采訪到了裴言。
「這位帥哥,談過戀愛嗎?」
裴言點頭:「談過。」
「那我想問問,你跟你初戀是怎麼認識的?」
裴言面無表情:「高中教她做物理題。」
媒體呵呵一笑:「然後呢?」
裴言接着又說:「我沒見過那麼蠢的女生,教她的時候氣得我心臟疼,以爲是愛上了。」
採訪視頻飄着各種有意思的彈幕。
【心是跳了,有點疼而已。】
【這怎麼不算喜歡呢哈哈哈哈。】
【教物理嗎?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耳熟,舒窈物理不是 24 嗎?】
【這是什麼新型炒 CP 的方式嗎?】
採訪視頻熱度還在上升,我的一些粉絲好像特別磕我跟裴言的智性戀。
在還沒得到確切的情報,就開始把我跟裴言拉郎配了。
經紀人王姐的鼻子真的很靈,她打電話問我:「你跟裴言啥關係,說說吧,省得到時候東窗事發。」
我閉口不談:「沒關係。」
王姐大怒:「騙鬼呢,沒關係你跑人家辦公室幹嘛?」
我嘴硬:「那只是老朋友敘舊,高中同學而已啦。」
王姐精得跟什麼一樣,怎麼會被我忽悠過去。
她說:「那行?以後你要是跟裴言談上了,轉我一百萬。」
一百塊我都嫌貴了,一百萬?
我破大防:「不是,你搶錢啊?」
「有還是沒有?」王姐問。
我咬牙切齒:「有。」
爲了我的錢,我忍。
隨後,王姐又交代:「那就行,你以後不要跟他聯繫了,等會記得發微博闢謠。」
她不等我反對便掛了電話。
笑死,闢謠是不可能闢的。
我在企鵝號的空間裏,把高中時期的日誌翻了個遍。
終於,被我找到那張物理 24 分的試卷。
這還是當初裴言教了我一個月的結果。
那時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笑着跟裴言說:「嘖,學霸也不行啊。」
裴言說這是他的人生污點。
我說:「這麼歷史性的時刻,不保存下來可惜了。」
回憶着往昔,我看着那紅色水筆寫得兩個數字,輕嘆一聲。
圈內很多好友問過我,怎麼這麼在意緋聞 CP 這些事情。
我跟他們說:「我不喜歡。」
這只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些人都不及裴言。
年少時的裴言,像小說中的男主一樣出色,他只要站在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聚在他身上。
那樣好的裴言,試問誰能忘記呢。
我把圖片保存下來發微博。
舒窈 V:【在學術界對他毫無威脅,在教育界可以讓他聲名狼藉。】
粉絲熱評。
【哈哈哈哈,大明星是在蹭熱度??】
【我猜是京大那個帥哥!小道消息,帥哥教物理的。】
【救命,笨蛋女星跟高智商教授!我真的磕死。】
一時間,我發的微博上了熱搜。
網友都在問這個「他」,到底誰啊。
我還沒回應,王姐先劈頭蓋臉給我一頓罵。
「你蹭熱度蹭到京大頭上了?」
「不是叫你闢謠嗎?」
我自知做得不妥,小聲地說道:「我覺得,我真的非他不可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良久,王姐才問:「你決定了?」
王姐算是我爲數不多的知己,她雖是我的經紀人,但我把她當閨中密友看待。
當初我事業上升時期,王姐曾多次讓我跟劇中男演員營業炒 CP,我都拒絕了,爲此她還跟我吵了好幾次。
吵得最兇的時候,她火冒三丈:「你既然進了這個圈子,要知道有些營銷手段是不可避免的,知道嗎?」
在王姐的層層逼問下,我向她坦白,我有個自高中就喜歡的人。
直到九年後的今天,也依然喜歡。
我本以爲她會罵我,說我可笑。
可她並沒有,之後再也沒給我安排營業對象。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我覺得裴言已經在我心裏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快到我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他了。
可那天在京大的相遇,內心的悸動告訴我,我還喜歡他。
我深呼一口氣,鄭重地說:「決定了,姐,我想追他。」
-5-
我讓王姐給我推了一些不必要的通告,好空出時間讓我去追裴言。
出道多年,我的人氣並不是非要靠在觀衆面前刷臉維持。
我有很多時間可以去裴言眼前刷臉。
爲了追他,我裝成大學生帶着口罩去上裴言的課。
因爲坐在角落,裴言沒注意到我。
倒是坐我身邊的女生提醒道:「上課是不能戴口罩的。」
我啞着喉嚨,抱歉道:「我得流感了,怕傳染。」
那個女生若有所思點點頭:「得流感還來上課,想必你物理一定很好吧。」
我汗流浹背了,直接用沉默終止聊天。
一場酣暢淋漓的物理演講快要進入尾聲,裴言照例在講臺上問:「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坐前排的一個女生舉手問:「老師,您在採訪上說的話是真的嗎?」
裴言點頭,聲音清冽:「是真的。」
「那後來呢?」
「對啊,老師跟她在一起沒?」
「老師這麼好她難道會拒絕?」
學生此起彼伏地聲音響起。
裴言難得笑了笑:「安靜安靜,既然這麼想聽,我給你們講講。」
「第一次見她是在高二,她被老師逮到辦公室補錯題……」
高二那年,裴言作爲一班的班長,來老師辦公室交作業。
而我,作爲二班的吊車尾,被老師叫來辦公室開小竈。
我跟他的物理老師是同一個。
在被老師第三次問,這道大題該用什麼公式時。
回應老師的是我的沉默。
這時,一道清冷地嗓音響起:「老師。」
老師這時候正好有開會通知,便叫裴言教我物理。
然後,在裴言第五次被我氣到後。
他臉色鐵黑:「要不你考慮一下,回爐重造?」
我對理化真的一竅不通,低着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聲音冷淡,不辨情緒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過於單純了。」
現在我才知道,他那時是在罵我蠢。
那天的一節晚自習,五十分鐘,裴言講得口乾舌燥,嘴脣乾得微微起皮,教會了我一道大題。
等到老師回來後,他馬不停蹄地就溜了。
我猜,他是擔心被我氣死。
「可能是天意吧,那次過後,我在學校經常碰見她,後來我的目光總是會追隨她的身影。」
「人啊,只要一在意就完了。」
裴言感嘆道。
「後來我跟她熟了起來,加了聯繫方式。」
「她的情商有時候低到令我髮指,有一次老師跟我聊天,問我還記得那個女孩子不。」
「我當然說記得,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老師說,那個女生覺得我教得比老師好。」
「我跟她約好一起上同一個大學,近乎表白的話我說了好幾遍,她答應了。也真的很努力在學,可後來還是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
「唉。」一陣嘆息在我身邊響起。
女生用肯定地聲音說道:「裴教授一定還喜歡ẗŭ⁸那個女孩子。」
我扭頭看她:「何以見得?」
「裴教授是笑着講故事的,只是最後說道各奔東西時,他言語上的落寞騙不了人的。」
「我也相信,那個女生肯定是有苦衷的,裴教授會等到的,對吧?」女生問。
我愣了愣,輕嗯一聲,算是同意她的說法。
裴言下課後就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我輕車熟路地跟着他,直到他在寂靜地五樓走廊停下腳步。
「還要跟我到什麼時候?」裴言問。
我看着他寬大的背影,兩隻手絞緊,抿抿脣說:「跟到你原諒我啊。」
裴言轉身,厲聲道:「舒窈,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原諒你?」
我看着裴言眼底悲涼的情緒,他已經很努力在剋制了。
可他看我的眼睛,那裏面蘊含着的苦澀騙不了人。
他還喜歡我,他需要臺階。
我絕對不能像上次那樣拆穿他的僞裝,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當年跟裴言說得那些話,對我來說是痛苦,於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我摘下口罩,眼眶溼潤,低聲說道:「對不起,裴言。」
裴言似是再也忍不住,衝到我面前握着我的雙肩,他紅着眼睛說:「我不要對不起。」
「舒窈,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的感情再無需多言,就能知道對方的渴望。
我伸手抱緊裴言,臉埋在他的胸口,悶聲道:「裴言,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
裴言握着我肩膀的手滑落,抱着我的腰,他的呼吸散在我的脖頸處。
突然,我感覺到肩窩處一點冰涼。
裴言這是哭了嗎,我有些慌不擇亂,小聲囁嚅:「裴言。」
他聞聲鬆開抱着我的手,拉着我走進他的辦公室。
門「嘭」得一聲關上。
裴言把我抵在牆上,紅着眼眶問:「舒窈,爲什麼?」
我知道他在問什麼。
爲什麼會說那些違心的話。
爲什麼要失信於他。
爲什麼這麼久都沒來找過他。
很可惜,我不能說出那天發生的事情。
我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裴言微彎下腰,低頭吻我。
許久,他才鬆開我的脣,在我耳邊輕聲低語:「舒窈,真是敗給你了。」
-6-
和裴言溫存沒一會兒。
門外一個女聲響起,她一邊敲門一邊問。
「裴教授,你在嗎?」
「什麼事?」裴言問。
「午飯時間到了,想約你一起喫個飯。」她嬌羞地說。
我輕拉了下裴言的衣角,用着脣語說:「我不許。」
裴言上次拒絕跟我喫飯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他怎麼能在拒絕我後,跟別人喫飯呢。
裴言收到信號,淡淡地說:「不必了。」
「那我可以進來一下嗎?」她問。
「你別誤會,我就是想跟你討論一下課題。」
「徐容老師,容我提醒一下,傳媒攝影跟物理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裴言的語氣彷彿是在開玩笑,但末尾幾個字音又帶着一絲冷意。
「裴教授可真幽默,把人擋在門外說話是不是不太禮貌?」徐容說道。
我感嘆,這人臉皮也太厚了點吧,跟我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裴言冷冷地說:「嗯,那你當我沒禮貌好了。」
我噗嗤一笑,湊到裴言耳邊說:「裴教授,好冷漠啊。」
徐容憤憤不平「哼」了一聲。
然後,她踩着自己的高跟鞋,故意用力踏出聲響離開。
我眯着雙眸,輕聲道:「她好像生氣了。」
裴言站直身子,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那我待會去哄一下她?」
我知道裴言是故意這樣說的,但還是有點不舒服。
我秀眉微蹙,嬌嗔道:「不行。」
裴言一邊看電腦屏幕,一邊回應我的話:「嗯,只哄你,你乖乖坐着,等會兒帶你出去喫飯。」
我走到沙發上坐着,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可以欣賞裴言帥氣的臉。
突然,幾個學生推門而入。
「老師,我這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老師,我這也有。」
「還有我的。」
裴言把視線從電腦前移到門口的學生臉上。
學生頓時鴉雀無聲了。
有個男同學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他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老師,我是不是打ṱù⁺擾到你們了?」
裴言語氣不善:「你說呢?」
「師孃快哄哄老師。」
裴言跟學生的關係好像不錯,居然有人敢開他的玩笑。
我被師孃二字逗得心花怒放,勾脣笑道:「他纔沒那麼小氣,你們不是要請教問題嗎?我出去逛兩圈。」
我說完就往外走去。
只不過剛到樓梯轉角處就碰見一個漂亮的女人。
「你是裴教授什麼人?」
我細聽,這聲音跟剛剛約裴言喫飯的徐容老師挺像的。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我對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我笑得虛僞:「我呢,當然是裴教授的小女朋友啊。」
「不要臉,我怎麼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
「我告訴你,我是裴教授的未婚妻。」
「你識相點,離裴教授遠一點。」
徐容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權。
可這些話在我心中也就只能掀起一點點波浪。
在裴言沒來之前,徐容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我面色不改,挑眉道:「這話跟裴教授去說,在我面前說有什麼用?」
「還是說,你也知道阿姨拿裴言沒辦法,又氣不過,所以纔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我三言兩語戳破她表層的假象。
她氣得臉色漲紅,嘴裏還是振振有詞:「舒窈,裴家不會讓一個演戲的入家門的。」
我不吭聲,錘在身側的手指縮了縮。
十七歲我就聽過類似的話,可是現在,我已經二十六歲了。
不會再因爲不合適三個字就放開他了。
因爲我知道,我運氣一直很差,這次放棄,我跟裴言不會再有第三次重逢了。
徐容見我不出聲,以爲自己的話起了效果,她繼續說:「爲了他好,你就應該放開他。」
我輕笑一聲,還真是一樣的說辭,以爲這樣就會讓我知難而退嗎。
我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徐老師,怎麼入裴家的門,是我的事,不勞您費心了。」
我說完轉身就走,徐容望着我的背影惡狠狠道:「舒窈,你會後悔的。」
我只當她在發瘋,並未放在心上。
在京大逛了一會兒,裴言便用企鵝號問我:【在哪?】
幸好前幾天翻空間日誌,把這個軟件下回來了,不然裴言還真聯繫不到我。
我回復:【操場邊的香樟樹下。】
裴言:【等我。】
沒過幾分鐘,裴言就出現在我眼前,問我:「想喫什麼?」
我抬眼看他,彎了ṱû⁷彎嘴角:「裴教授帶我喫飯,什麼都好喫。」
裴言笑了笑,過來牽我的手,「怕不怕被人發現?大明星。」
我搖搖頭,都二十六了,怎麼就不能談個戀愛了。
裴言帶我去京大食堂,點了幾樣我愛喫的菜。
他擺好碗筷說道:「三食堂的白切雞挺好喫的,我記得你喜歡。」
「我下午還有課,週末再帶你出去喫。」
我記得我從未跟裴言說過自己喜歡喫白切雞。
突然,又想到,我好像在微博分享過美食圖片。
我喫了口雞肉,笑着問:「裴教授,偷偷看我微博了?」
裴言被我拆穿也不惱,坦然道:「看了。」
我說:「噢,微博哪個?互關一下?正好可以官宣一下,我談戀愛了。」
裴言輕嘆一聲,幽幽開口:「舒窈,矜持一點。」
我笑眯眯地看他:「裴教授,你不知道圈內多少帥哥在追我,這還不抓緊點?」
裴言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抓緊了,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了。」
我笑着回應:「我也是。」
-7-
陷入熱戀後的我,真的很粘人。
我幾乎是天天都跑去他辦公室等他下課。
裴言每次看見我都無可奈何地問:「大明星,你不忙嗎?」
我笑眯眯地看他:「爲了追你,我把未來一個月的工作都推得差不多了。」
裴言挑眉:「那我還真是藍顏禍水啊。」
我撇撇嘴道:「你知道就好。」
裴言跟我聊會天后,又要去上課了。
而我,自然是在辦公室玩遊戲等他下課,在帶我去喫飯。
只不過今天來了個不速之客。
裴言媽媽推開門時,這把遊戲剛好結束。
她一點都不詫異,好像是知道我在這一樣。
出於對長輩的禮貌,我站起身跟她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她瞥了我一眼,「哼,你要不出現在我們母子面前,就都挺好。」
我也不生氣,平靜地說:「阿姨,如果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別人身上,可不是個明智之舉。」
裴媽媽臉色一變,質問道:「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我以爲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什麼身份。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死皮賴臉,當年跟你說得話真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你就不能放過我,放過我兒子?」
我還沒說話,裴言就推門而入。
他冷着一張臉,難以置信道:「媽,你去找過她?」
裴媽媽被自己親生兒子拆穿後,毫無愧疚之心,反而繼續打着爲裴言好的由頭說:「小言,媽媽都是爲了你好,這個女人,她配不上你。」
裴言打斷她的話,一臉失望,寒着聲音說:「媽,無論你怎麼想,對舒窈意見再多,她都是我認定地人,我不要求你必須喜歡她,但請你尊重她。」
裴媽媽氣急了,她指着我說:「這個女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得頂撞我?」
「小言,你以前很乖的。」
裴言眼眶泛紅,語氣堅定:「因爲那些都不重要,都不及舒窈重要。」
我好像錯了,或許當年我不該獨自做出那樣的決定。
如果我選擇的是跟裴言商量,會不會有另外一種結局。
我暗自搖頭,怎麼會有另外一種結局呢。
十七歲的我和裴言,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
那時的我,自尊心又是很要強的一個人。
唯一的想法應該還是放手吧。
裴媽媽見證了裴言的決心,知道今天說再多也沒用,提着包就離開了。
等她走後,裴言問我:「我媽來找過你,你怎麼不說呢?現在還幫她瞞着?」
我嘿嘿乾笑兩聲:「噢,想着咱倆都好上了,往事如雲煙,說出來破壞你們倆的關係不太好。」
裴言輕嘆一聲,走上前抱我:「真是笨死了。」
-8-
雖說大部分工作都被我推了,但還有小部分的工作是不能推的。
合作過的導演邀我友情參演一部電影。
我沒想到就離開了裴言三天,網上就開始大肆宣傳着裴言學術不端的傳言。
裴言之前也在網絡上小火了一把。
如今,裴言學術不端的詞條已經衝上了熱搜。
京大迫於輿論壓力,先給裴言給予停課處理。
我看着網絡上各種謾罵,心像被人揪着一樣疼。
當初看了好幾遍的京大采訪視頻底下,也被網友衝爛了。
【還以爲是小說男主,沒想到是學術界的爛人。】
【我就說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當上教授,原來是造假啊。】
【不知道還有多少有志之人被埋沒在這個「教授」手下。】
……
我不知道裴言看了多少,我給他打電話,他接了。
只不過說的話我不愛聽。
他讓我別擔心。
還說,我們短時間內不要再見面了。
網上罵成這樣,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可我沒辦法及時出現在裴言身邊。
這部電影我的戲份還要兩天才能結束。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穩定心緒,爭取一條過把戲拍完,才能早日殺青回去見陪言。
好找戲份本就不多,最後竟提前了半日殺青。
到京市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我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去找裴言。
到他公寓門口時,我給他打電話。
他接聽:「回去吧。」
「最近別來了。」
我氣急了,威脅道:「裴言,你不給我開門,我就在外面摘下口罩帽子,讓攝像頭拍我,到時候我陪你再上一次熱搜。」
裴言幾乎是下一秒就開門,把我拽進屋裏。
我看着他消瘦的臉龐,下巴還冒了淺淺的鬍渣,心疼道:「裴言,我相信你。」
「即便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面,我也會堅定不移在你身邊。」
裴言再也忍不住抱着我,聲音帶着哽咽:「我真的沒做過那些事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正義永不會缺席,一個晚上沒睡覺了吧,先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把裴言哄睡後,準備出門買點喫的。
出乎意料地,我在一傢俬房菜門口看見了徐容。
遠遠望去,徐容好像特別開心。
我有點奇怪,按理說,徐容喜歡裴言,裴言現在這麼不得志,她不應該上去噓寒問暖嗎。
我正準備裝作不認識她,她卻叫住我,揚着明媚的笑臉:「舒窈,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想到些什麼,問她:「網上的事情是你做的?」
徐容大大方方承認了,「是我,那又怎樣?」
我疑惑:「你不是喜歡裴言嗎?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我纔是你的情敵,你不針對我針對他?」
徐容用看深井冰的眼神看着我:「你沒事吧?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是裴言不喜歡我,你有什麼錯?」
「我只不過想讓裴言喫點教訓罷了,他要是早說自己有喜歡的女孩子,我纔不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天天拒絕我有什麼用,又不說原因,不知道我越搓越勇嗎。」
我悟了,敢情面前的這位是個大小姐,受不了別人拒絕她。
這人腦回路,還挺清奇的。
但凡換個人,應該都在想着怎麼讓我身敗名ťų⁻裂了。
「那萬一查到你身上呢?你不怕你在京大的教師工作丟了?」我問她。
徐容撇撇嘴,語氣有些幼稚:「這工作是爲了追裴言跟他培養感情買來的,而且我教的是攝影,我的攝影作品上過國外報刊呢。」
「而且,你們查不到我頭上噢。」
我滿頭黑線,實在想不通徐容的腦子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她做得這一切又得到了什麼,僅僅是因爲她被裴言下掉的面子?
「你做這麼多事情,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徐容笑了:「我不需要得到什麼,我的目的很簡單,花錢給裴言買個教訓。」
徐容似乎不想跟我繼續聊下去,招呼自家的瑪莎拉蒂,拉開副駕駛坐上去就離開了。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拿着手機查了下京市有錢人的排行。
徐洲霆徐家排行第二。
之前我在酒會上聽到過,徐洲霆老來得女,把這個女兒寵上了天,但圈內幾乎找不到她的痕跡。
我驚歎一聲,徐洲霆的女兒該不會是徐容吧。
那我這個小明星,確實不能拿她怎麼樣。
好在徐容心思淺,現在只需要等待京大調查就好。
但裴言還是被網上的謾罵影響到了。
我提着私房菜回裴言公寓,滑動着手機想找找有沒有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帶裴言出去放鬆心情。
-8-
裴言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睡覺期間,我一直觀察着網上的輿論。
熱搜漸漸降下來了,還有很多自稱是裴言學生的留言,都在誇裴言是個好導師。
但出了這種事情,裴言的論文發表的又挺多,京大肯定不會馬馬虎虎了事,自然要嚴格的調查。
這一調查,不知道要多久。
好在網上的風評變了,網友們冷靜下來後,仔細觀察了那些營銷號。
最終ţüₑ結論就是,通篇瞎編,憑空捏造。
我鬆了口氣,本以爲是場硬仗。
沒想到我什麼也沒做,這麼大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別看手機了,過來喫麪。」裴言煮了面招呼我。
我放下手機走過去,有些惋惜地說:「裴言,你可能還得停課一段時間。」
裴言淡然一笑:「沒事,就當休假了。」
「真沒事?你早上好像快哭了。」我舊事重提。
裴言果然惱了:「你再說下去就別怪我了。」
我怎麼可能會見好就收,對着他嬉皮笑臉:「怎麼,裴教授,你要家暴嗎?」
裴言眸色幽深,緊緊盯着我。
他什麼都沒說,我怎麼就滿腦子黃色廢料。
我又是個想到什麼說什麼的個性。
「還是說,你要親得我說不出話嗎?」我也注視着他。
裴言:「舒窈,矜持一點。」
「噢。」我老老實實喫着麪條。
突然,裴言的手機響了。
我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人備註的是「媽」。
裴言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當着我的面就接聽。
「裴言,你爲什麼就不能聽媽媽的話,跟徐小姐好好相處呢?」裴言媽媽問。
「媽,我說過好幾次了,我不喜歡她。」裴言眉眼處閃過幾絲不耐煩。
看來裴言的媽媽不是第一次跟他這麼說了。
我最開始認識裴言時,他的耐心就好到極致。
「裴言,你要知道,媽媽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
裴言深吸一口氣,雙眉緊鎖:「媽,過去這麼多年,我還是跟她走到一起了,你應該也明白,我跟舒窈是拆不散的。」
裴媽媽問:「你簡直是泯頑不靈。」
裴言:「媽,從始至終,對舒窈抱有偏見的一直都是你。」
裴媽媽還是聽不進去裴言的話,命令道:「晚上給我回家,媽眼裏只認徐小姐當我裴家的兒媳婦。」
「嘟嘟——」裴媽媽率先掛斷了電話。
裴言靜靜地看着電話掛斷頁面,一言不發。
我深知他心中的無可奈何,寬慰道:「沒事兒,不就回家喫個飯嘛。」
「舒窈,讓我抱一下。」裴言說。
我繞過餐桌走到他身邊,裴言抱着我腰,低聲說:「如果我們沒分開,今年就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九年了。」
我輕拍他的肩,柔聲道:
「我現在還在你身邊不就好了?」
「咱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晚上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裴言輕聲說:「好。」
-9-
晚上。
我堅持要把裴言送回家,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裴言會和他媽媽大吵一架。
我看着裴言進家門後,在車內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
裴言出來時,身後還跟着徐容。
我下車後,跟徐容的視線對上。
她先出聲打了招呼:「舒窈小姐,那天不是很有氣勢嗎?」
「今天怎麼沒跟裴言一起回家?」
我沉默了。
她說得是實話,我確實還沒做好跟他媽媽見面的準備。
更何況,今天裴言媽媽顯然氣得不輕,這時候上門拜訪,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
我嘴硬:「我找大師算過,今天不宜面見長輩。」
徐容被我的話逗笑了,「你還挺幽默的。」
「好了,我也跟阿姨說明白了,既然你有自己的心愛之人,我也不可能上趕着。即便我們不結婚,徐裴兩家的合作也不會黃的。」
裴言:「謝謝。」
徐容擺擺手:「別謝我,網上的事情都是我做得。」
「今天來這麼一趟,算是跟你道個歉,還你個人情。」
裴言神色淡淡,糾正那句謝謝:「沒波及舒窈,謝謝你。」
我突然明白了,以徐家的本事,如果徐容的目標是我。
想必我這輩子都不會有翻身之地了。
我之前還光明正大地蹭了裴言採訪視頻的熱度,微博還有我和他的 CP 超話。
去京大最勤的那幾天,網上流傳着我好多照片,其中不乏有跟裴言喫飯牽手的。
裴言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波及到我。
原來是有人受意,專搞裴言啊。
徐容笑道:「我又不是什麼不辨是非的人,仔細想來,我好像也沒多喜歡你。從小到大都是別人追着我,我第一次追一個人,還追不到。與其說喜歡,倒不如說是征服。」
「舒窈小姐,我爲我們初次見面的不禮貌,向你道歉。」
徐容說完就離開了,我的原諒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裴言上車後,他放手地坐在副駕駛,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我關切地問:「跟阿姨吵架了?」
「沒有,她答應了,我只是在想,我可能還不如一張合同。」裴言說。
我開車回家的路上,裴言說了好多瑣碎的事情。
例如,小時候的裴言喜歡航空,被他媽媽發現後,把他的航空模型踩爛丟掉。
從小生活在他媽媽的監視下,所有時間,甚至是未來,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裴言一直逆來順受,直到高二那年遇見了我。
他想不明白爲什麼我可以活得那樣灑脫,有那麼多朋友,他一個朋友也沒有。
跟我熟悉起來後,裴言開始反抗他媽媽的不合理安排。
在裴言媽媽眼裏,從小到大都乖順的兒子,突然開始抵抗他這個母親了,一定就是我做得妖,帶壞了他兒子。
直到現在,裴言媽媽還在試圖控制裴言,試圖打着爲裴言好的旗號安排他的婚事。
「我覺得,作爲母親,考慮得可能就會多一點。」
「再說,我也確實不如徐小姐啊。」
如今我看得坦然,憑身份閱歷能力,家庭背景, 我確實什麼都不如徐容。
裴言聽不得我妄自菲薄地話,他捏了捏我的臉:「在我眼裏, 你就是最好的。」
我沒好氣道:「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裴言嗯了一聲:「小西施。」
【番外】
-1-
京大發出公告,經調查,裴言並未做出學術不端的行爲。
並通知裴言於下個星期一繼續到學校任職。
裴言卻沒有立即回覆校長的任職郵件。
他告訴我那天在家裏發生的事情。
他說:「我媽同意我們倆在一起了。」
我若有所思:「有條件的吧。」
裴言點點頭:「讓我回公司上班。」
我還是比較在意裴言的想法,問他:「你想回去嗎?」
「其實我覺得阿姨答不答應都沒什麼的, 你會因爲阿姨不同意我們倆在一起就跟我分手嗎?」
裴言反問:「你會嗎?」
我汗顏, 總覺得裴言話裏有話。
好吧, 畢竟我是有前科的。
我肯定地說:「不會。」
裴言:「我想好了, 還是去公司吧。」
「而且,你也希望得到我媽媽的認可吧,雖然是以這種方式。」
作爲他的女朋友,我自然是支持他的。
-2-
因爲裴言手底下還有一批研究生要帶, 他得負責讓他們順利畢業, 所以,回裴氏企業的打算就推遲了。
我工作也忙碌了起來, 感情這邊穩定了, 事業自然也不能落下。
有時候裴言一個月都見不着我一面,但他從未跟我抱怨過。
我抽空跟裴言褒電話粥時問他:「你怎麼這麼好哄?」
那天決定追他時, 本以爲是個艱難的歷程。
沒想到一次就成了,細算下來是兩次。
只不過第一次鬧得不太愉快。
裴言語氣淡淡:「第一次在京大不歡而散後,你一個月沒來找我,我以爲你不追了。」
-3-
裴言的微博小號終究還是被ťūₔ我發現了。
居然還是我眼熟的…嗯……認爲是比較瘋狂的粉絲。
我的女粉都在我這裏舉報過他, 生怕他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
畢竟……他發的微博確實有點說不上來得味道。
【紅色, 很適合舒窈,好想把她鎖在懷裏,想親她。】
這好像是我演得一部仙俠劇,我在裏面飾演一個俠女,所有的衣服都是紅色的。
【她在用手接掉落得楓葉,我也想變成他手心的那片葉子。】
這個畫面我印象深刻, 演得一本 BE 小說的片段, 最後就是這場戲結尾。
……
原來這些年, 他從未忘記過我。
一直在以他的方式默默關注我。
最新一條。
【我作證,物理 24 她確實沒服, 我服了。】
這條微博被我的粉絲衝爛了, 評論區都在罵他有臆想症。
挨這麼多罵,也是時候該給他澄清一下。
告訴支持我的粉絲,他是唯一有資格跟我在一起的人。
我轉發他的微博評論。
舒窈 V:【噢。】
粉絲熱評。
【我說他怎麼停更半年了,敢情是把我老婆騙到手了。】
【天殺的裴言,你還我老婆。】
【我爲我之前罵他的話道歉嗚嗚嗚嗚,所以這個號還會更新嗎?】
……
-4-
正式跟裴言媽媽見面那天。
我本以爲是一場惡戰。
只是沒想到, 她除了沒和顏悅色地跟我說話, 也沒陰陽怪氣地諷刺我。
總的來說, 雖然她不喜歡我, 但也沒有之前那麼反對了。
我想,大概是裴言的思想工作做到位了。
-5-
半年前演得那部青春校園劇開播了。
裴言跟我又上了一次熱搜。
#論在男朋友面前跟人演情侶是什麼感覺#
這條熱詞引發粉絲討論。
我跟裴言戀愛已經是娛樂圈公開的祕密。
就有粉絲私信追着我問:【腰疼不疼?】
笑死,疼不了一點。
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兩個月țü⁼前。
-6-
裴言最近很反常。
他總是問我想不想他。
我也實話實說:「整天拍戲,累得根本沒空想。」
但他還Ŧű̂ₑ是堅持每天都問一遍。
最後,我順着他意說:「想了, 想死你了。」
當晚,裴言就出現在我住得酒店門外。
他說:「我也想你了。」
我看他想我是真,想「教訓」我也是真。
(全文完。)
作者署名:鹿時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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