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聖母她哭着殺人

我是聖母,神明代理人,要走遍末世拯救衆生。
可一羣人在彈幕裏罵我「亂世先殺聖母」。
啊?可是他們喜歡的人物都是我救的……
我向男主張開懷抱:「乖孩子,到媽媽這裏。」
一米九狠厲男主腳步遲疑,臉上莫名出現紅暈,咬牙羞惱:「媽媽……」

-1-
我正攥幹髮尾上的水跡,眼前忽然出現一片彈幕。
【這就是那個聖母女主?】
【末世乾淨水源那麼珍貴,她還洗頭?!】
【聖母就是矯情,趕緊喂喪屍吧!】
我歪了下腦袋,晃晃頭也沒能把這些字晃掉。
雖然稀奇,但末世奇怪的東西層出不窮,這也一定是神的旨意。
在胸前畫了十字,我跪在聖母像前禱告。
祈求神能平息怒火,末世早日終結。
【emmm……雖然真人版我不看好,但這個女主真的頂。】
【樓上猥瑣男叉出去,聖母婊長得再好也是聖母婊。】
【男主什麼時候登場啊?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王!大師!】
腦中不靜,我提起裙襬起身,要給孩子們做飯了,每天喫乾糧對胃不好。
壓縮餅乾加水燉煮,沒一會兒便泡軟了,咕嚕咕嚕冒着泡,我收回了異能。
【沒火是怎麼煮的?】
【反物理啊!她就放了餅乾和水,爲什麼能發熱?這娘兒們把加熱包放裏面了?】
【沒有!我全程盯着呢!】
彈幕不知道在大驚小怪什麼,提高水的溫度,也是水系異能的一部分啊。
端着鍋我揚起笑臉,該給孩子們餵飯了。
可他們好像並不高興,擰着眉,將糊糊攪來攪去。
「喫飯。」葉妄冷聲發話,一個個才動嘴。
【女主的廚藝一如既往地差,像拉稀的粑粑。】
【女主的飯,狗路過嗅嗅,往裏面拉屎。】
「……」
我神色受傷,轉頭看向葉妄:「我做的飯很難喫嗎?」
他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還行。」
我捂着心臟搖搖欲墜,我一直以爲自己廚藝很好,事實竟然是這樣……
低頭喫飯,淚落進碗裏。
明明還可以啊,溼的熱的,鹹淡適中,比修道院的飯好喫多了。
【廢物女主又哭了,矯情。】
【破什麼防啊?飯也做不好,打怪也不會,除了治療一無是處。】
【還天天聖母心氾濫,這個要救那個要救的,葉哥車隊裏那麼多拖油瓶都怪她。】
【還有那個白裙子,末世啊大姐!你裝什麼末世唯一純白的茉莉花呢?】
……因爲……因爲神諭裏,我就是穿着這身白裙,救起耶穌的啊。
末世降臨那一天不僅是異能,我還獲得了神諭,奄奄一息的耶穌在我懷裏被治癒。
從此我便是祂的使者,行走於末世,挽救衆生。
這就是我此生唯一的使命。

-2-
孩子們正喫着飯,門忽然被敲響。
末世裏怎麼會有人無故拜訪,衆人拿起武器。
眼看要有衝突,我站起身去開門。
「許柔!你傻啊?」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去。
門外是一個抱着襁褓的婦女,神色惶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看向葉妄,他不贊同地搖頭,我卻不顧他的想法,把襁褓接過來。
裏面是一個皮膚青灰,滿目赤紅,還沒長出牙就已經變成喪屍的寶寶。
胳膊上的傷口仍在,暗紅的血痂組成牙印的形狀,看樣子轉化沒幾天。
太可憐了,一定很疼吧……
淚立刻湧了出來:「可憐的孩子……」我俯身吻在她額上。
她揪着我的頭髮,仰着腦袋想咬過來。
治癒之力在這時發出耀眼聖潔的白光,光芒褪去,她已是另一番樣子。
白白胖胖的小手鬆開我的頭髮,她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忽然咯咯笑出聲。
「孩子沒事了。」
那婦人喜極而泣,抱着孩子跪倒在門邊。
【……這是?加強女主了?】
【真人版不可能不改編,但這也太逆天了。】
【可是寶寶真的好可憐……這樣的加強也是好事吧?】
我將婦人攙扶進來,她忽然緊緊握住我的手:「關門!後面有人……」
還沒說完便聽見槍聲,我忙把她拉進來,護在懷裏。
槍林彈雨後,一羣人闖了進來。
「早聽說你們車隊有個蠢貨,還真蠢。」領頭人渾身血煞之氣,頭頂上的血霧濃得發黑。
這不是殺喪屍能顯現的,只有殺了人,許多人,纔會有這又濃又陰沉的血霧。
濃濃惡臭撲面而來,他拉起我的衣領色眯眯地看我的臉:「真不錯,細皮嫩肉的。」
「不要……」臉被他粗糙的手磨得發疼,我掙扎幾下,奈何力氣小,被他攬進懷裏。
視線掃過葉妄他們,他們被槍指着不敢妄動,幫不了我。
【我不想看這個,雖然聖母該死,但死在喪屍堆裏也好過被玷污。】
【葉哥快救她啊。】
【受夠這種劇情了!女主除了不要還能說什麼?】
「我說不要碰我……」臉被粗繭擦得泛紅,那個人還淫笑着把我按在身下。
沒辦法……手攥住他裸露的皮膚,水分不斷抽走。
成年人體內百分之六十是水,只要抽乾,可以迅速殺死一個人。
我都說不要了……
眸中閃過不忍,他一點點化成了乾屍。
淚滾下,我將吻印在他額上:「可憐的孩子,願主寬恕你。」
沒辦法……壞孩子是要受罰的,殺了那麼多人的壞孩子,不能再活着了。
我抱着他的頭顱泣不成聲。
【……】
【……】
【發生了什麼?誰來抽我一下?】
情況逆轉,葉妄抓住機會反攻,各色異能輪番上演。
沒多久,他一腳踢散了乾屍,把我拉起來:「別哭了,一殺人就哭,你是變態嗎?」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殺人畢竟是殺人,怎麼能不傷心呢?
他對着我的視線移開眼,耳尖泛紅,血液都流快了幾分。
「去給他們治傷!」
哦……我放下面目猙獰的死人頭,拍了拍,它化成黑灰散落滿地。
「孩子們,到媽媽這裏來。」我向傷者張開懷抱。
背後葉妄又在罵我:「變態……」
【女主怎麼這麼鬼畜了?好那個啊……】
【媽媽級別的……】
【不管了,我是媽媽的小狗(狂搖尾巴)】
【男主臉紅了,葉哥春心萌動嬌羞無限。】
【樓上滾啊,別抹黑我葉哥的形象。】
所以女主男主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邊治療一邊看彈幕,將人全治療一遍,也沒搞懂其中深意。
算了,神的旨意本就很難參透。

-3-
第二天車隊繼續出發,補給不足,需要再找超市補充。
小型超市葉妄向來看不上眼,他開着車直衝市中心。
一路上的動靜吸引着喪屍,後面烏泱泱跟了一堆。
粗略掃一眼,都是低級的,且血霧濃重。
我控制着水系異能,下了一場局部降雨,還很貼心地將水線流到他腳邊。
他勾脣笑了笑,又壓下去,雷電異能順着水線,將喪屍擊殺殆盡,一股焦香瀰漫。
我便在煙霧瀰漫裏爲他們禱告。
太遲了,腐肉壞死,沒有治癒的可能,與其魂魄跟着肉體遊蕩,眼睜睜看着擇人而食,不如早下地獄。
【女主的水系異能還可以這麼用,明明是非常好的組合技啊,怪不得是一對。】
【這到底還是不是我看的末世稱王啊?!我大男主漫畫改編成這樣?女主乖乖待在葉哥身後不就行了。】
【女主沒用要被罵,女主有用也要被罵。】
【沒看過漫畫,真人版挺不錯啊。】
我終於看懂了點,覺出一絲冒犯,側目瞥向葉妄。
他是末世稱王的男主,我是裏面的女主,按他們所說我跟他是一對。
漫畫裏的我,應該是十分無用的角色,所以一開始纔會有人罵我。
無用?無用的人怎麼做得了新教聖女?
而他,只是異能有些特別,有何資格末世稱王?又有何資格成爲預言裏的救世主。
這世界……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呢。
大型超市裏也是人影幢幢,室內障礙多,不太好施展異能。
小隊人員掏出刀,一個個砍過去,稍微陷入僵局才動用異能自救。
這算是……日常訓練,保持身手和反應能力。
他們集齊了金木水火土的異能,連罕見的空間系都有。
這些孩子能聚在一起也算難得。
至於隊長葉妄,個高腿長力氣又大,砍瓜切菜一樣清理出一片。
我則站在高處拿着弓箭觀察,有人被喪屍繞到身後,就射去一箭支援。
很快清理乾淨,再將喪屍堆放在一起,土系異能者挖出大坑,把他們都埋了進去。
衆人鬆懈下來,三三兩兩去選想要的東西。
我也從高處躍下,地面湧出一小團噴泉,穩穩卸力後,再把鞋子上的水跡抽乾。
感覺不對勁,又四處張望了一下。
除了這些人,爲什麼還有一股水汽?隱藏在……天花板上。
我抬頭盯了兩秒,那東西左右爬行了幾下,確定我能看見,衝着我就撲過來。
水流結成水盾,猛烈的撞擊讓他稍微穿過水盾,我看到一張水流組成的喪屍臉。
葉妄反應迅速電了過來,掌心一麻,我甩甩手治癒。
「S 級隱身異能喪屍,速度也很快。」我的視線跟着水汽走,他們便跟着我的目光釋放異能。
它也感覺到我是最大的威脅,幾次朝我的脖子揮爪,都被擋了過去。
「站在我身後。」葉妄擋在前面,他人高馬大,一下遮住所有視線。
「你們需要我的視野。」我從他胳膊下鑽了出來,一罩面就看到一團水霧襲來。
我反應極快伸出手抵擋,只要不是腦袋受傷,我都能自愈。
下一刻鑽心的疼從手腕上傳來,我盯着水霧,動用異能,將他身體裏的水分全部抽乾。
葉妄見狀抽刀,在空中劃過,而後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它隱身異能消失,一具乾屍顯現出來。
我手上是面目猙獰的頭顱,儘管已經徹底死亡,可牙還死死咬着不放。
「真是個壞孩子。」
又是用刀又是用手,我終於把手臂抽出來。
傷口部分已經發黑,青灰色不斷蔓延,白光閃過,徹底治癒如初。
對上葉妄複雜的眼神,我晃了晃胳膊:「我沒事。」
「對不起……」
他又對不起什麼?我瞥了他一眼,就拿刀去砍喪屍腦袋,從裏面取出一顆 S 級稀有隱身異能石。
透明的寶石裏隱隱有金光,只要輕輕握住,就能隱身。
「我的?」
葉妄聳聳肩:「你的。」
大家都沒有異議,可彈幕炸了鍋。
【這不是葉哥的金手指嗎?!】
【改成這樣?!製作方腦子塞屎了?!】
我移開目光不再看,蹦蹦跳跳走向置物架。
ṭû⁶
誰出力多,纔是誰的。
之後就可以放心採購了。
生鮮蔬果和肉類,全都爛個乾淨,地上深色的痕跡流得到處都是。
保質期長的食品倒還能喫。
我帶着之前救下的婦人,着重挑選了些嬰幼兒食品,她其實有些貧血,再餵奶會更虛弱。
看她被這些吸引,我轉頭去尋摸一些調味料,有了這些……我廚藝會好喫的,嗯!
戒指上的寶石輕微閃爍,空間裏便收了不少瓶瓶罐罐。
A 級空間異能石,從喪屍腦袋裏剝出來的。
這東西等級不高,但勝在稀有,打眼得很,我平時不怎麼用。

-4-
拿夠車隊半個月的口糧,我們就收手了。
又開了一段路纔到郊外,野草沒人管,長得格外肆意,土系異能者翻了土又壓實,才整理出一塊方便活動的區域。
午飯時間到,我剛掏出鍋準備試試新調料,就被葉妄按住了手:「我來吧。」
我攥着鍋柄不松:「一直都是我做飯的……」
「你辛苦了……今天就讓我做。」
手心湧出水流,溫度驟降,將我的手和鍋柄牢牢凍在一起。
葉妄朝衆人露出個無能爲力的表情,大家目露絕望……像天塌了一樣……
他又回頭,咬牙哀求:「求你休息吧,當我孝敬你……」
他都這麼說了……我依依不捨地鬆開了鍋。
他會做嗎?他能做熟嗎?我的飯雖然不好喫,但不會讓人拉肚子,我帶大那麼多孩子,我有經驗。
葉妄竟然還算熟手,這個火腿腸是怎麼切得薄厚均勻的?
這個火鍋底料真的還能喫嗎?
這個……這個……
我站在他身後看了很久,最後低下了頭。
可惡,被比下去了。
當天午飯是火鍋配米飯,一個個喫得眉開眼笑的。
只有我在蒸汽氤氳裏又紅了眼,所以……正常食物是這個味道嗎?
【女主我真的笑死,因爲廚藝比不過破大防。】
【她真的超在意。】
我纔沒有在意!
「你怎麼又哭了……」葉妄拽過一張紙遞過來,目光有些遊移。
他很奇怪,面對我總是血液流速變快,心臟的位置像個小水泵,突然勤快起來。
我擦擦淚,又盯着他心臟看了幾眼。
他忽然不自在,提高了音量:「你看什麼呢?!」
啊?
「葉哥,她盯你的奶呢。」
「滾蛋!」
我放下碗轉身就走,造黃謠,這絕對是造黃謠!
還看他的……誰稀罕?他那裏有我大嗎?
「我說的不是你……」
躲回車裏我正抹着淚,角落的黑影微微顫動,人形生物從陰影裏爬出。
「柔柔姐,你受委屈了。」
樊影單膝跪地,親暱地抱住我:「回來吧,不做這個任務了。」
「不行,預言裏說,是他遇到了那個人。」
「我必須跟着,纔不會錯過。」
他失落地低下頭,又將腦袋蹭進我懷裏:「媽媽……我們都很想你ẗū́₀。」
他又在撒嬌了,可是正事就是正事。
「乖,主教派你來到底是什麼事?」
他聲音悶悶的:「主教讓你……按預言做事。」
一時覺得心口堵住,像壓了什麼重物一般喘不過氣。
「我可以替你殺掉主教,我們都可以,媽媽……我永遠站在你這邊……」他虔誠地吻着我的手背,好像隨時可以爲我孤注一擲。
「還不行。」
【又是姐姐又是媽媽,這兩人變態啊。】
【女主想殺主教?她後來不是跟主教一起向男主投誠了嗎?】
【原著黨被創麻了,鬼知道真人版是什麼走向。】
我看着彈幕,心思卻不在上面。
「還有一件事……我做飯真的很難喫嗎?」
他抬起頭認真誇誇:「媽媽做的飯是最好喫的。」
【新教的人味蕾全毀了吧。】
【一定是煮豆子喫出幻覺了。】
【久食豬食不知人間味。】
嗚嗚嗚嗚……這些人嘴真的好毒。
樊影消失沒多久,葉妄端着一碗蛋炒飯過來。
他就憑這碗蛋炒飯讓我投誠?
「我剛剛說的不是你,你怎麼又生氣了。」他大馬金刀地坐下,那大個子擠在車內,膝蓋都頂到前排椅座。
他還賠着笑將碗遞過來。
我頓時覺得空氣不流ŧū́ⁿ通,往後讓了讓:「我不餓。」
「小柔……爲什麼總是對我忽冷忽熱的?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他又湊近了些,眼睛盯着我,有些委屈又帶着壓迫性。
是,神愛世人,衆生皆是迷途的羔羊,我本應該對他一視同仁。
但他是所謂的男主,是預言裏合該跟我相配的聖子。
憑什麼。
憑什麼我要向他俯首稱臣?
可想到主教的命令,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好了,我喫。」
接過碗往嘴裏扒飯,越嚼越不忿,該死,做得那麼好喫。
塞滿食物的臉忽然被蹭了一下,側頭看過去,他正羞惱地將手收回去:「是我手賤。」
一片靜謐中,他那心臟又開始撲騰撲騰泵血了,我瞥了兩眼,想起之前被造黃謠的事,忙把視線移開。
「想看就看……我又不說你。」他耳朵紅透,還笑着往我這邊挺了挺。
「……」死變態,誰要看你的胸了?
【葉哥竟然是這樣的葉哥……】
【深藏不露。】
【露也只給柔柔露。】

-5-
早在末世之前,主教便有預言。
他說,人的貪婪無度觸怒了上帝。
第一日,滿天流星下墜。
第二日,災厄的病毒席捲全球。
第三日,人類的文明崩壞瓦解,只有我們這些神聖的孩子,才能拯救這個世界。
那時沒人相信他,就算他站在高臺,悲天憫人的臉上滿是神性,我們也只把他當作精神失常的變態。
我們都是被家人丟棄的孩子,不能控制異能的禍端。
他不知怎麼做到的,精準地找到我們,將我們撿了回去。
缺衣少食勉強活命,還要日復一日地禱告,合唱,贖罪。
不是沒想過逃走,可那教堂周圍聚集着迷霧,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平時只有嚴厲的修女能進出,她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用藤條管教我們。
壓抑又找不到出路的日子,孩子們經常做噩夢,他們哭着喊媽媽。
我是最大的孩子,我主動擔起了照顧他們的責任,我是他們的姐姐,也是他們的媽媽。
用貧瘠的食物,和豐沛的愛養大了他們。
直到紅色的流星真的劃破夜空,預言裏的末世來臨。
那一晚,本就有的異能大幅提升,我甚至得到神諭。
而他跪在耶穌像前,黑色長袍下的身軀不停顫抖,他既爲末世流淚,又爲預言的準確亢奮。
他說的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新教從此建立,末世後人們需要信仰,教會崛起得超出預料。
直至今日,每個基地,都建了一座教堂。
成了不可忽視的勢力之一。
半年前,主教忽然又做了一次預言,他說……命定的聖子出現,將力挽狂瀾拯救世界。
而我要做的,是參與其中,待新世界來臨,分得權勢的果實。
最好,是成爲救世主的妻子。
主教的預言和我看到的彈幕,哪個爲準?當然是……我自己走的路爲準。
車隊繼續進發,經過可靠的基地,將救下的民衆放下,再繼續到處遊走。
葉妄的小隊是異能石賞金獵人,到處狩獵高級喪屍獲取異能石,他們其實沒有義務救助民衆。
是我要求的,好在他們並沒有怨言。
一路向北,氣溫漸漸轉涼,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才往服裝街開去。
路兩邊的商鋪大多落了鎖,只有金店被洗劫一空。
零星的喪屍出沒,又被解決。
男裝店女裝店各撬一家,我們開始零元購。
挑選了幾身合適的秋裝,我便走出去,葉妄正靠着車,百無聊賴地拋着一枚彈殼。
「你怎麼不換衣服?」
「我不冷。」他穿着黑色短袖,在蕭瑟秋風中有幾分裝酷的嫌疑。
「你冷。」
「……」最後他還是跟我進了服裝店,穿上了我隨手選的高領毛衣。
「這樣不是暖和多了嗎?」
他扯了下領子,順手將衣褶撫平,蒼勁有力的手劃過胸肌而下,又在形狀明顯的腹肌上拍了拍。
遲鈍如我也覺察出點不對,這個黑色毛衣……是不是有點太緊了?爲什麼穿了比沒穿還形狀明顯?
【葉哥你好淫蕩……】
【葉哥你好淫蕩……】
【啊?都在說什麼啊?怎麼就淫蕩了?】
【人家都上高速了,你還瑪卡巴卡。】
我移開視線,難得有點不好意思,企圖逃離現場。
「柔柔……你不想摸摸看嗎?」他把我擋住,明明紅着耳朵,還學人家壁咚。
勾引我?我靈活地往他胳膊下一鑽,告辭。
「欸?!這不是你想看的嗎?我給你摸你別害羞了。」
誰想看了?我就是隨手一拿,誰知道這衣服穿他身上那麼澀……
「柔柔……我什麼都可以配合你。」
「我喜歡你,別躲我……」
突如其來的告白打得我措手不及,我還沒想好怎麼拒絕,他又突然跪在我面前。
寬肩窄腰的他,跪下更具衝擊力,他仰着臉看向我:「媽媽……我有罪……」
夠了!別說了!
我捂住他的嘴,抬頭觀察其他人有沒有看到。
而後連拉帶拽把他拖到暗處,他就這樣膝行着爬過來。
主啊……這一幕是什麼……是你給我的考驗嗎?
「喜歡嗎?」我的反應似乎讓他感到愉悅,他將臉埋在我腰上,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我可以讓你更喜歡,什麼都可以……」
別再說騷話了,我一個聖女我聽不得這些。
只能又捂住他的嘴,他卻張嘴舔了下我的指腹,而後含住。
半眯的眼睛碎光流轉,他就這樣舔弄着我的手指……
是魅魔吧……一定是……
不然我的心怎麼會跳得那麼快?
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按着他的胸肌和他吻得難捨難分了。
等等等等。
我撐着他的臉推開一會兒,我定力那麼差嗎?
「繼續啊……」
他又撩開衣服,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身,腹肌輪廓明顯,正隨着呼吸起伏……
意識再清醒時,我已經按着他壓在地上,十分冒犯地將衣服掀開,什麼胸肌腹肌全露了出來。
那些肌肉此時興奮得全部繃緊,任我爲所欲爲……
「別停……」
我不玩了!
我頭一回知道,自己在男色面前毫無定力。
回到車裏我一頭紮在抱枕上,彈幕還不放過我。
【爲什麼黑屏?有什麼是我們 VIP 看不得的?】
【不要拉燈啊,我有錢。】
【葉哥絕對出手了,你看女主臉紅的~】
【幾壘了?】
看到這些,我臉上的潮紅又迅速消了下去。
他們怎麼猜都猜不到,是我對他出手了。
手指握了握,好像還能感受那種觸感。
葉妄整理好衣服,隱祕地看了我一眼,又坐進駕駛座開車。
晚上喫了飯,他又跑到我車上,封閉的車廂內,他的喘息沉沉地迴盪着。
「聲音小點,要被你隊友聽見了。」
他悶悶地應了聲,又忍不住呻吟了下。
「一定要那麼用力嗎?」
「是你說的,什麼都能配合我。」
他背倚在車門上退無可退,繃緊了頸側的筋腱極力壓制,還是被我的動作惹得泄出好聽的粗喘。
他壓着聲線的喘息可真好聽啊……
忍不住更放肆了些,怎麼辦……我好像徹底墮落了。
明明應該一視同仁的,可對着他總是想更過分些。
「乖孩子……」指上用力。
迷亂的喘息忽然壓制不住,他仰着腦袋叫出了聲,反應過來又咬脣止住。
胸口劇烈起伏,一股濃郁的男性氣味瀰漫。
他忍耐的神情格外動人,眼睛完全失焦,信任放任,隨我擺佈,隱隱有種掌控他一切的錯覺。
正欣賞着他的表情,背後車門忽然被人打開。
我下意識握住隱身異能石,於是一羣人只看到葉妄躺在我的車座上,滿面潮紅。
「看什麼看?滾蛋!」
隊員四散而逃,邊跑邊議論:「老大他變態啊,跑人家車上幹那個?!」
等他們散去,我才顯形,葉妄委屈壞了,不停拿頭輕撞我的肩膀:「你怎麼能這樣……」
我心虛得不敢說話,這……幹壞事下意識想躲起來,已經是刻在骨子裏的條件反射了。
「好了好了,親親要不要?」
他很好哄,立刻將這事拋到腦後,眼巴巴湊過來親吻。
【這……不對吧?】
【完了,葉哥真嬌羞了。】
【所以拉燈到底幹了啥?老師,這不是我家子涵吧?】
【馴狗大法好。】

-6-
之後的日子便在不停狩獵和遷徙中度過,他們走過太多地方,以至於預言根本測不出到底在哪遇到那個人。
那個人……纔是救世的關鍵。
葉妄救了他,他便將只信任葉妄,連研究結果也交給了他。
之後葉妄佔據了最大的基地,逐漸吞併其他小基地,成了名副其實的統治者。
所以……關鍵是那個人。
遇到他的那天沒有什麼不同,我們照Ṭũ⁴舊尋找着 S 級以上的喪屍。
待將這片區域清理乾淨,一個長髮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精神萎靡,有些瘋癲的樣子,只有白大褂乾淨整潔。
「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治癒的白光閃過,他狀態好多了。
「放心,你安全了。」我朝他笑得甜美溫柔。
他名叫付顏回,是這所實驗室的研究員,末世來臨大多同事逃出,逃不出的也在壓抑環境中自殺,只留他一個人嘗試製作疫苗。
當晚他收拾所有資料跟我離開,另有一箱針劑,是初代疫苗。
我想找機會和他單獨相處,可葉妄盯得很緊,目光總粘在我背上。
不解決他是別想走了。
我主動湊過去找他:「一整天都不高興,怎麼了?」
他悶悶開口:「你跟他走得很近。」
嗯?喫醋Ţûₗ了?
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有這麼近嗎?」
他眼底的鬱氣瞬間消散,下意識彎起了嘴角,又刻意壓下。
「別總用親吻逃避,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我勾上他的脖子:「那是什麼眼神?是這樣嗎?」
僅僅對視兩秒,他就忍不住吻下來,輾轉研磨,吻得極深。
交纏的熱吻中我半睜着眼,視線落在車外。
樊影已經拿到了資料和箱子,拖着付顏回步入陰影。
得手了呢……
我十分愉悅,又舔了下他敏感的上顎,指尖一翻,一劑麻醉劑注射在他後頸。
他瞪大了眼,下意識想抓住我,我卻握住異能石迅速退開。
這個異能石從來都是隱身和加速兩種能力,時間太久他怕是忘了。
「爲什麼……」
「好好睡一覺吧,我們還會相見的。」
下了車對上隊友揶揄的笑容,我裝作不好意思回到自己車上。
拿了所有行李,便擁着樊影的腰墜入陰影。
他的異能便是通過陰影遊離各處,相當於定點瞬移。
一直以來都是他悄悄和我傳遞消息。
彈幕徹底炸鍋,亂得我幾乎看不清。
【啊啊啊?女主背叛男主了?】
【我就說她馴狗大法熟練得可怕,她不止一條狗啊。】
【媽媽你是個壞女人嗚嗚嗚嗚……更愛了!】
【我服了,劇情亂成一鍋粥,我喝不下!】
【真的看不下去了,女主成反派了吧?大男主爆改大女主?】
【大火 IP 改成這樣,棄了。】
他們什麼時候能意識到,我不是電視劇的女主,我是自己的主角,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沒有必須實現他們期望的義務。
再一睜眼,便站在教堂正中,付顏回握着箱子,神經緊張地環顧四周。
「沒事了,這裏很安全。」
主教立在高臺,灰黑長袍之下是鷹隼一般的目光。
「他就是那個人?」
我彎腰行禮:「是,我們的時代就要來了。」
他慢慢走下來,一邊誇讚我,一邊施壓。
他的那句但是終於來了:「但是……你應該留在聖子身邊。」
明明最大的底牌在手,他還是畏首畏尾,要留個退路。
他怎麼那麼信任我,真當我能給他當退路嗎?
真好奇他預言裏有沒有自己的死期,它快來了。
我看着他走近,臉上是溫馴卑微的神色,下一刻水箭刺穿了他的胸膛。
血濺在身上,他失力跌倒,不可置信地捂着傷口:「你竟然有反心?」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養大了你!」
用豆子和麪粉養大的嗎?我若不是出去見過世面,我還真當他是大恩人。
末世之前每個城市都有孤兒院,我們明明可以快樂健康地長大。
他哪裏是救人,他是拐走了我們。
不對,血液流速不對。
ƭűₗ那血液甚至是在往回流去,他有雙異能,時間回溯。
水箭不停射去,他有了防備,啓動土系異能石。
時間異能回Ťŭ⁰溯,加上土系異能石的防禦,他還真是磨不死的臭王八。
更糟糕的是他喊人了,修女帶人趕來,二對多,怎麼都毫無勝算。
「樊影,帶人出去。」
他焦急地看過來,想說什麼,還是服從命令將人帶走。
「你一個?找死。」修女的異能是空間,此時她怕樊影再回來帶人攪局,將空間封鎖。
我摸了摸身後看不着的限制,勾脣笑了,她還真是好猜。
隨即龐大的水流湧出,瞬間灌滿這狹小的空間,她急忙解除封鎖。
可成旋的水龍捲已形成,只要借力維持容易多了。
他們就在這水龍捲裏起伏不斷,明明身體快捲成洗衣機裏的破抹布了,還有人反擊。
肩膀被看不見的東西割出個大口子,我揮揮手治癒,而後握緊了隱身異能石。
失去目標,全身泡在水裏翻滾,他們體內氧氣逐漸減少,我還嫌不夠,水矛突起,瞬間水龍捲化成血龍捲。
他們有的流血致死,有的溺死。
水流全收回去,屍體和桌椅全從空中落下,這裏亂糟糟像是颱風過境。
只有主教胸口還在起伏,時間異能實在讓我心驚。
「你的回溯能力只能在自己身上展開,那試試是你血回得快,還是我抽取得快。」
我走過去,捧着他的臉和他比試起來,啊……最後是我贏了。
將他抽成乾屍,又擰下他的頭顱,確定沒有復活的可能才作罷。
他胸前的十字架依舊耀眼,一時又無比惆悵。
「對不起,可爲了崇高的理想,你還是去死吧。」我流着淚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只有我能傳達神諭,我纔是離神最近的代行者,理所應當……這主教的位置該給我坐。」
權力交接十分順利,我養大的孩子們已是教會上層,就算有人不甘,擋路者殺掉就好了。
一切只爲神的旨意,爲崇高偉大的理想。
這末世,我要親自重建,那在此之前,清洗舊污在所難免。
祝聖儀式後,我穿上主教的紅袍,而我最大的底牌正鬧着彆扭。
付顏回不肯將研究成果與我共享,他似乎被我殺人那一幕嚇壞了。
「孩子,你還是沒搞清楚,我們纔是最相像的。」
「那些自殺的同事真的只是自殺嗎?你的研究沒有活體實驗,是怎麼成功的呢?我們是一類人啊。」
我捧着他的臉笑得無比溫柔,可他卻嚇得額角全是冷汗。
我輕輕擦去他的汗液,任他在我手裏抖成篩糠。
他怕我,他這麼珍貴,我怎麼捨得傷害他?
最終付顏回還是屈服,我給他開了他拒絕不了的條件,我的治癒能力,可以讓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做各種實驗。
甚至……我也可以當實驗體。
只是他死活不願意呢。
【女主越笑越可怕。】
【媽媽,我最好的媽媽……斯哈斯哈……】
【給你一個愛的撫摸你就老實了。】
【媽媽摸我……】
【逆天。】

-7-
在我和付顏回研究疫苗時,葉妄也按照劇情佔據了最大的基地。
每吞併一個基地,便把基地裏的教堂推平,勢要與我作對。
可當我帶着疫苗橫空出世時, 聲望直接碾壓他。
僅是第一代不會被喪屍感染的疫苗,便讓民衆沸騰,躲在基地偷生的日子,他們早就過夠了。
葉妄頂不住大衆壓力,還是來取疫苗了。
我的條件是……要他入會受洗, 成爲教徒。
神權要在他之上。
他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傷疤,離開我就不會照顧自己了嗎?
我走過去,撫摸他的臉,治癒的光芒溫和聖潔,那怨恨排斥的神情鬆動起來。
「你又耍什麼手段?」
「心疼你這張臉罷了, 別這樣牴觸,我們合作共贏不好嗎?」
他高傲的性格不允許有人壓在他頭上, 我已經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甚至想好談不攏該怎麼利用主場優勢擊殺他們。
其實我不太想做得那麼絕,畢竟相處半年, 他們中有些人還是非常可愛的。
被這樣敵視,心裏難免有些難過。
恰巧付顏回路過,看到我又低頭選了另一條路匆匆跑了,背影像被狗攆一樣。
葉妄看到他便眉頭緊皺, 轉頭盯着我的反應。
嗯?他在審視什麼?
「這就是你新選的狗?看着不服管啊。」
沒辦法,殺人讓他看見之後,再怎麼懷柔, 他都戰戰兢兢的。
所以接下來不能讓葉妄和他接觸, 萬一把人撬走可不好。
男主嘛, 總有什麼王霸之氣引得小弟紛紛折服……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
我盯他盯得緊,他盯我也盯得緊。
晚上給他們安排好客房,我轉身吩咐樊影:「這幾天把付顏回關在實驗室, 喫喝都送過去, 反正不能讓他出來。」
那畢竟是個金疙瘩, 真怕被人偷走了。
夜裏睡得正香, 窗戶傳來一聲異響, 葉妄撬開了我的窗戶。
行刺?
不,是爬牀。
怎麼也算兩個勢力的首領, 半夜密會?不合適吧?
我一腳踩在他臉上:「想學我色誘?」
腳下用力把他踢下了牀,他翻身爬起, 又往牀上摸過來。
「你到底想幹嘛?」
「討個說法……我們之間還沒結束呢。」他單手脫了上衣,富有且慷慨地滿足着我的視覺。
一邊靠近一邊抱怨:「你怎麼能要他不要我?你把我丟下了……」
「他比我重要嗎?」
對啊。
葉妄在我臉上找不到絲毫愧疚,自己氣個夠嗆:「許柔!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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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着他的臉把他推開:「還不明白嗎?我跟你的關係不是愛啊……」
「愛不是短暫的好感, 一時的性衝動, 愛應該是更深刻的東西,我們沒有。」
我覺得這些話足夠難聽, 他卻低聲笑起來:「所以你對我有好感, 也有性趣……」
「我會讓你更有性趣的……」
這個人是抓不住重點嗎?
在彈幕一排「不要拉燈」的呼喊中,還是拉燈了。
之後的之後,解決了公路和通信,各個基地融合, 共用同一套秩序。
新教與葉妄建立的政權互相牽制,共同參與決策。
第二年,付顏回研發出讓喪屍加速腐化的病毒。
那羣拖着殘軀行走擇人而噬的屍體, 到底是徹底安眠。
至於高級喪屍,還需要人類前去討伐。
未來一片光明。
【完結撒花~】
【恭喜女主成爲男主背後的女人(各種意義上)】
【葉哥背後有人,還一直在挺他。】
【不是?同樣是拉燈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一種感覺~】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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