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失憶後以爲自己小三

和死對頭結婚的第四年。
他車禍失憶了,記憶停滯在了我們結婚前。
看到我的婚戒,他語帶嘲諷。
「誰那麼倒黴娶了你?」

-1-
我看了一眼他頭上的紗布,心想,哥們,我要說是你,我真怕你腦出血。
「別管了,反正不是你。」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
「四年前。」
「當時我做了什麼?」
我笑眯眯地說:「你當時給我封了個大紅包。」
他垂了眼:「那不可能。」
不知爲何漂亮的眉宇間竟有些落寞。
果然這人失憶了還是不好騙。
以我們的關係他確實不可能給我封大紅包,他應該會想在所有賓客的飯菜裏下瀉藥,好讓我的婚禮成爲史上最大的笑話纔對。
看着他兀自愣神的樣子,我手比腦快。
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走吧,回家。」
「回家?」他的眼神突然亮了亮,像是又看到了某種希望。
我腦子裏快速編了個理由。
「嗯,你們秦家破產了,你知道嗎?
「你現在是我的僕人。」
一直要碎不碎的秦星野,此刻,終於完完整整地裂開了。
我做戲做全套,提前跟家裏僕人都打好了招呼。
跟他爸媽那邊也說好了,爲了讓秦星野安心在家養一陣子,先騙騙他。
免得他操心公司的事情。
所以當他在車上,還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
打電話向他爸媽求證的時候。
得到的回答就是:
「兒子,咱們家,真破產了。」
他放下手機,眼眶微紅,天之驕子的大少爺,現成真成了身爲分文的窮小子了。
半晌,他才低低地開了口:
「所以,我在你家都做些什麼?」
「很多啊,洗衣做飯、端茶倒水,哦,還要給我洗腳。」
他別過頭去,看向窗外,冷峻的側臉在如此的低落下愣是增添幾分破碎感。
誰看了不感慨一句「好令人心疼的小心肝」。
我在心裏都要樂瘋了,表面還要忍住不笑出來。
要知道平時的秦星野可是霸道狂拽的高嶺之花。
他的人生之路,那就是天之驕子,真龍附體。
一路火花帶閃電。
我曾經斷言,要什麼時候能看到秦星野爲我紅個眼眶。
那應該是在我的葬禮上。
這話傳到了秦星野耳朵裏。
他聽完笑眯眯地說:「想多了吧?葬禮上我只會來給你放鞭炮。」
現在看到這樣脆弱的他,簡直爽翻。
我一路憋着笑回了家。

-2-
進門我先去了書房處理積攢下來的文件。
等我回自己房間的時候,我突然看到站在我房間裏的秦星野。
面前還放着一盆……洗腳水。
他正杵在我房間裏愣神,我看着他手裏拿的東西暗叫不好。
那是他的睡衣,要說他這個人是相當長情。
一件睡衣可以從大學穿到結婚後四年。
他回頭看我,眼神中有一瞬的迷茫。
「你不是結婚了嗎?爲什麼我的東西在你房間?」
我笑着上前扯着他的衣領,湊近了他。
他耳尖一紅,無措地別過了眼睛:「你……你幹什麼?」
我的指尖在他飽滿的胸膛打着轉。
「我結婚了以後,老公就一直在國外。
「你也知道,深夜寂寞,我也需要有人爲我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他聞言,怔愣不已:「所以,我是你的小三嗎?」
「還是說玩物,更準確?」
我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抬頭便看見他垂了眼,眼尾染上一層鬱色。
聲線黯然:「玩物……也行。」
我覺得他此刻落寞又可憐,正心想,我會不會玩得太過分了啊。
秦星野是個多驕傲的人啊。
一覺睡醒,又成僕人了,還兼職小三,會不會打擊太大了?
但下一瞬,我就被人狠狠摟進了懷裏。
帶着狠厲又義無反顧的意味,吻在了我的脣上。
攻城略地毫不手軟。

-3-
雖然他失憶了,但這方面的功夫是一點沒下降。
他住了半個月院,我就有半個月沒開葷了。
這個時候被他吻上,天雷勾地火,迷迷糊糊就纏上了牀。
他比平時更加激烈,弄得我不斷求饒。
藉着月色,那雙眼睛翻湧着巨大的慾望與侵吞之意。
他咬我耳廓,語氣有些惡狠狠的意味:「喜歡嗎?」
「喜歡……輕一點……」
「我跟你老公比,誰厲害?」
「….」
「說話。」
「啊……」他咬了一口我的脖頸,動作急促猛烈地催着我。
我迷迷糊糊地想,也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真不知道咋說啊哥。
「爲什麼是他,不是我?」睡去之前感覺有人緊緊抱住了我。
而轉身拱進他的懷裏已經成了我的某種本能。
我蹭了蹭他的下巴,小聲喊着:「老公……」
被我抱住的身體,慢慢地,僵住了。
第二天睡醒,我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人。
可只摸到一片冰冷。
我瞬間清醒,立刻起了牀。
當看到樓下餐桌旁那個忙前忙後的身影,我才安下心來。
果然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我坐在餐桌上,秦星野和其餘僕人都站在一邊。
我伸手拉他:「喫飯啊,累了一晚上不餓嗎?」
調戲他的話我真是手到擒來。
他表情有點彆扭地坐下了,喫到一半,突然有些糾結地問我:
「你老公。
「是白瀟言嗎?」
我差點一口牛奶噴出來。
但生生忍住。
看着他如此失落、神不附體的模樣,看來白瀟言還真是在他的記憶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4-
要說起來,白瀟言算是我初戀。
上大學的時候,白瀟言是負責接待新生的學長。
和秦星野不同,秦星野從小就是被長輩拿來跟我對比的範例。
我倆因爲小時候在過家家裏誰演皇帝大大地吵了一架,然後就結下了不解之仇。
偏偏兩個人成長軌跡基本重合,抬頭不見低頭見。
什麼事情上都要爭高低。
我學了彈鋼琴,他家就新買了施坦威。
我學了油畫,他就開始Ťů⁵畫素描。
我說我想上 A 大,他說他能上 B 大。
最後他拿着比我高三十分的高考成績,跟我在一所大學裏相遇。
我說他陰魂不散。
他說跟我冤家路窄。
大學校園裏,我們分道揚鑣。
我很快被洶湧的人潮淹沒,漫無目的之時回頭,秦星野的個子與容貌讓他在人羣中鶴立雞羣,格外出挑。
我開口想叫住他,卻有女生紅着臉蛋撲了上去,正在羞澀又緊張地問他要微信。
他垂着眸,陽光正好,金光染瞳。
話音凝結在口中,我回過了頭,不知道那天的微信他給了還是沒給。
而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白瀟言的。
他溫和地朝我笑笑,問我:「學妹,你是哪個專業的,哪個班的?」
他是和秦星野完全不一樣的存在ţů₊。
我跟他表白,是在一次社團團建聚會後。
我們去了遊樂園,我說學長,來我們比射箭。
那天射箭有送小玩偶。
我說你肯定不會有我贏得多。
夜幕降臨之時,人顯得更加溫和寬容。
夜風拂過他的發,他笑意淺淺:「最後肯定是你贏呀。
「因爲我的玩偶,都會送給你。」
我猛然愣住,原來有人這麼容易認輸,只是因爲我想贏。
那夜,我表了白,而他點了頭。
白瀟言算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他會給我買好早餐,也會在每次約會的時候爲我帶一束我喜歡的花。
即便學業特別忙碌,要日日泡在實驗室,也總會抽空出來給我準備驚喜。
若沒有之後的事情。
或許我跟秦星野還走不到一起。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看向了他的側臉。
我的態度像是默認。
秦星野沒等到我的否認,半晌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見慣了他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樣子。
此時這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讓我有點心軟了。
「那個,其實你。」
「我知道,我只是個小三,我沒資格管那麼多。」倔強九十度,憂鬱看天。

-5-
不愧是秦星野,適應能力真是一流。
提到白瀟言不過一週,他還真就從國外回來了。
他帶領着一個團隊加入了我的合作公司。
在公司見到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褪去了大學時代的青澀。
變得成熟優雅許多。
ṭṻ⁹
他抿了一口咖啡,聲線還是溫柔。
「葉蓁,我一直覺得,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當時尚年幼,我不理解白瀟言的選擇,在他出國的時候我說我陪他一起。
他那時候少有地正色地對我說:「葉蓁,我不要你的人生因爲我而改變。」
「爲什麼我不能跟你一起,但季雨可以跟你一起出國?你們天天泡在一起做實驗,現在就連出國也要一起走,你喜歡上她了嗎?!」
他說:「因爲這是她本身也要走的路,可是你不一樣葉蓁,你的人生計劃裏,本來沒有這個部分,別爲了我做這樣的決定,我承受不起。」
年幼時候的我,執拗又決絕:「讓我跟你一起去,或者是,跟我分手。」
後來的故事,便是我們分道揚鑣。
他跟着與他志同道合的姑娘一起去了大洋彼岸。
我也曾恨過白瀟言,覺得他是因爲變了心才這樣對我。
可後來想想,其實每一個人都很難揹負起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白瀟言的選擇,也沒什麼錯。
我笑着搖搖頭:「不怪你,當時,我不懂事。」
他看着我,眼裏閃着瑩瑩之光:「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點頭。
他的眸光落在我的婚戒上:「我是說,幸福嗎?」
我想起了在家的某人,纏着我想跟我出門被我拒絕後。
又像個小媳婦一樣縮回了牀上,語帶憂傷:「也是,我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我微微一笑:「很幸福。」
白瀟言的眉宇中閃過一絲失落,沉默片刻才重新開口:
「其實我知道你在跟我分手兩個月後,要閃婚的消息。
「我有想過回來找你,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總覺得是我讓你做了如此草率的決定。
「也許。」
他說到此處,抬眸看我,澄澈的眼神中帶着某種試探與堅定:「一切都可以撥亂反正。」
他的話讓我有些慌亂地弄翻了咖啡,滾燙的液體讓我驚了一下。
手背立刻紅腫一片。
白瀟言猛然站起來抓住了我的手。
「哐當」一聲,異物落地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開着的門縫後面露出一張俊朗非凡的臉。
完蛋,是我那失了憶的倒黴老公。

-6-
從他的眼神處望過來,正是白瀟言拉着我手,我倆含情脈脈、互訴衷腸的樣子。
他的眼眶瀰漫一片紅意,漂亮的脣繃成了一條直線。
泫然若泣,楚楚可憐。
從他的立場來看,現在就是一個靠着美色上位的男小三撞到了正房回宮,他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劇情。
他喑啞開口:「打擾了。」
轉身便走。
「誒ţûₛ,秦星野!」
我立刻抽回了手,起身去追。
他身高腿長,我小跑了兩步纔在電梯口抓住了他。
員工們都假裝工作,實則眼睛、耳朵都注意着我們這邊的八卦。
我追了他一路,此時火氣有點上來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掰過來。
「我說你……」
剩下的話在喉間滯住,他通紅的眼眶、委屈的神情猛然擊中我的心。
那點小火氣一下子偃旗息鼓,我下意識伸手捧住了他的臉。
「哎喲,怎麼回事啊,委屈壞了?」
他揮開我的手:「你老公回來了,我走。」
「別啊,你聽我說……」
我尋思要不我招了吧,你他媽纔是我親親老公。
雖然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模樣我是挺稀罕。
但看他這麼難受,我心裏也有點不得勁了。
「其實你纔是我……」
「星野,好久不見。」白瀟言這個時候也追了上來。
白瀟言伸出手,秦星野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剛纔的委屈神情已經斂了起來。
重新變得冷漠又傲氣。
體面,哪怕做小三也要體體面面的。
他伸手跟白瀟言回握:「好久不見,學長。」
嗯,表面一切都好。
只是秦星野跟白瀟言握住的那隻手用力到骨節發白。
白瀟言有些疑惑,畢竟他都跟我分手四年了,沒必要還這樣吧。
但他還是發出了邀約:
「一起喫個飯吧。」
於是我們三個人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坐在了同一張餐桌上。
說起來,大學時代自從我跟白瀟言談上戀愛了以後。
秦星野就很少出現在我視野裏了。
有次回家我跟他碰見了。
他靠在車邊抽菸,煙霧繚繞中他看向了我。
我印象裏,他是從不抽菸的。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微怔,旋即掐滅了手中的菸頭。
問我:「你真喜歡他嗎?」
「不然呢?難不成喜歡你?」
「我哪裏比不上他?」
「哪裏都比不上。」
月光灑在他的眉眼顯得有些寂寥。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上車,揚長而去,之後我倆就很少碰到。
以前總覺得冤家路窄的兩個人,原來當有人不刻意碰面的時候。
就真的遇不到了。

-7-
爲了盡地主之誼,我讓白瀟言先點菜。
他報出幾個菜名之後。
秦星野的眉眼變得更加冷漠:「你不知道她現在不愛喫辛辣的東西了嗎?」
白瀟言遞菜單的手一頓。
然後說:「抱歉,我不太清楚。」
「所以你根本就不關心她。」
饒是白瀟言這種說話八面玲瓏的人,此刻也有點蒙了。
白瀟言心想:不是,我是她前男友,你纔是她老公啊,我怎麼關心她?
而秦星野看着白瀟言錯愕的表情更加怒意上頭。
好像在說:這麼不關心我的人居然能跟我結婚,而不是他跟我結婚了。
「所以你這些年都在國外?」
白瀟言點頭:「是的,在國外帶一個團隊,現在一切成熟了纔回到國內。」
「在你心裏,是工作更重要,還是她更重要?」
「額……這個。」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話到此處我也有些驚訝了,不是,我怎麼過來的?
轉念一想,在秦星野現在的視角里,我是一個老公長年在外,還絲毫不關心我,害得我只能獨守空房,不得不找小三溫暖我的留守婦女形象。
唔,聽起來確實有點慘。
白瀟言也濛濛的:「我,好像不是很知道,對不起。」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我趕緊給他夾菜,力求以食物堵上他的嘴。
他看着我這樣向着他的動作,表情複雜地思索了片刻。
突然他眼神中迸發出一抹亮光。
看得我心裏一驚,他又要幹嘛?
然後他開了口:「所以你這樣註定會失去她。
「比起你,她現在更在乎的,是我。」
我終於懂剛纔那抹亮光是什麼了。
原來是小三挑釁原配的自信啊。
白瀟言一頭霧水,滿頭問號。
偏偏秦星野現在打定了主意要小三上位。
一個勁兒地在桌上給我加水、夾菜,還十分主動地用餐巾紙給我擦嘴。
白瀟言淡定地看着我們夫妻狂秀恩愛。
但我覺得他此刻心裏應該覺得秦星野挺有病的。

-8-
告別之際,秦星野去取車,白瀟言跟我說:「我本來擔心,你現在過得並不幸福,當時只是分手了一時頭腦發熱,纔跟他結婚的。
「現在看來,你們很好。」
我笑了笑:「他最近生病了,有點不正常。
「但,我們確實很好。」
白瀟言彎了彎嘴角:「葉蓁,其實這次回來。
「我一直很糾結,既怕你過得不幸福,又怕你過得太幸福。
「但現在親眼所見了還是覺得,你幸福,我會更爲你開心。」
我假裝聽不懂他言語中的失落,笑着跟他擺擺手。
「如你所願,我真的沒有因爲你改變我的人生軌跡。
「我們都有了更好的生活。」
回家路上,他看見白瀟言沒跟我們一起,微微鬆了口氣。
但在下一刻,又不滿起來:「他回國了也不回家陪你?」
我點點頭。
他蹙眉:「這樣的老公,你要來幹什麼?!」
「唔。」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剛回家他就給我扔到了牀上,鋪天蓋地的吻旋即落下。
他口齒不清,卻蘊含着濃濃的不滿。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爲什麼不跟他離婚?」
我還真想了想這個問題ṱṻ₁。
回答他:「因爲他不跟我爭輸贏啊,不像某個討厭的傢伙。」
他的動作頓了頓。
漂亮的眼眸有一瞬的難過:「那我,也不跟你爭輸贏了,不行嗎?」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我想都不敢想秦星野會用這樣的神情跟我說出這樣的話。
我現在的震驚可以用驚掉下巴來形容。
失憶,真是個好東西啊!!!
他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我的眼睛,俯下身,吻我的耳朵。
拉着我的手,摸過他的身體:「我身材沒有他好嗎?
「還是我長得沒有他好看?
「還是我……」
他的手領我摸到了身下,我老臉一紅,雙腿已經不由自主地纏上了他的腰。
雄競,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又直接。
過了幾天我又帶他去醫院複查了一次。
醫生檢查完跟我說:「他腦內的瘀血快散完了。
「估計再過幾天,瘀血化開以後,失憶的症狀就會消失了。」
我聽完心頭湧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柔軟好欺負的秦星野要消失了。
好不捨。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回頭看我:「怎麼這副表情?我的情況很不好嗎?」
我搖搖頭:「挺好的。
「就是,你當不了我幾天小三了。」
你馬上又成我老公了。
我撲進秦星野懷裏,沒看到懷中的人變了表情。
秦星野心想:她老公回來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我感覺抱着我的人用力收緊了手臂。
像抱着不願遺失的最後一捧火種。

-9-
過幾天舉行了一場關於新合作項目的發佈會。
白瀟言作爲合作公司技術部團隊的主管也來了現場。
媒體提前已經入了場,我上臺接受採訪之時,全程現場直播。
我應對得宜地回答了媒體所有的問題。
爲了給新項目造勢,媒體在最後還詢問到了感情一事。
「葉總和您老公也是商界有名的恩愛夫妻,不知道這次項目合作的拍板,有沒有跟您的老公做一個商議呢?」
這個恩愛夫妻的名頭提起來有些可笑。
那好像是我跟秦星野結婚的第二年。
因爲參加Ṱű̂⁽一場宴會,那晚下着雨,車停在院內,要走進去還有五十米的距離。
秦星野將我抱在了懷裏,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舉着一把黑傘,依偎在他懷裏。
那張相片被人拍下來放到了網上。
配上宿命感 bgm,我倆在網上火了一把,後來被人扒出來原來我倆的身份。
網友嗑生嗑死,說原來豪門真的有愛情。
而那張照片背後的故事其實是。
「你抱我進去。」
「你腿斷了啊?要我抱。」
「老孃鞋子不能沾水,你抱不抱?你不抱我讓小劉抱。」
小劉就是我們的保鏢。
他冷哼一聲,先下了車,迎着風雨將我抱起,而我順手爲他撐起一把雨傘。
想到秦星野,我嘴角微微翹起:「我老公確實也有幫我出謀劃策。
「其實不管是生活上,還是事業上,他都給了我很多建議和幫助。
「我很感激他。
「也很,愛他。」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一句話。
講完我才剋制不住地感覺到心底湧出一絲後悔。
不知道秦星野恢復記憶後能怎麼揶揄我。
我略微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撐到直播結束。
一拿手機,發現家裏的電話都快打爆了。
我心一驚,劉媽很少會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湊過來的助理也是一臉焦急。
「葉總,秦總他,失蹤了。」
「失蹤?!」
我趕緊給他打電話,發現已經關機了。
劉媽說家裏附近都找過了也沒有人。
我當即決定要趕緊回去。
助理叫住我:「葉總,一會兒還有一場跟合作公司的聚餐。」
「幫我推掉。」
「可是……」
我來不及聽她講完,便火Ţů⁹急火燎地飛奔回家。
劉媽趕緊迎上來說:「秦總當時不知道怎麼的,在電視上看完直播,發了好一會兒呆。
「然後就出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我皺了眉頭,趕緊思考他可能會去哪裏。
應該沒有去找他爸媽,否則二老肯定會給我打電話。
他兄弟那裏也沒動靜。
還會在哪裏呢?
我在家急得轉了兩圈,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祕密基地。

-10-
我趕去的時候,他果然在。
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鞦韆上,顯得十分寂寥。
我不自覺放慢了腳步走到他身前,蹲下,仰頭看他。
拉他的手,被他躲開。
「怎麼自己跑出來?」
「你不跟他離婚,是因爲你真的很愛他對嗎?
「你對我,其實沒有一點喜歡,就只是單純當我是個工具,對嗎?」
他垂着眼,眼裏的哀傷快成具象。
有什麼模糊的東西在我心裏變得清晰。
他此時的記憶,停滯在二十一歲。
所以,買施坦威,是想讓我去他家彈琴對嗎?
跟我一樣學畫畫,是想跟我一起出去寫生對嗎?
比我高考多了三十分還是來了 A 大,也是因爲想跟我上同一所大學是嗎?
我有些強硬地抓住他的手指:「你喜歡我,是嗎?」
有淚凝結在睫間,他的眼眶微微紅了:「我不能再喜歡了,葉蓁。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話音已帶哽咽。
我心尖驀然一酸,站起身來,將他的臉埋入我腰間。
他的手攬住了我的腰不肯鬆開。
有溫熱的淚沾溼了我的衣衫,他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辦才能不這麼難過?」
我的手安撫地摸着他的發。
心裏卻被他的眼淚勾得直癢癢。
果然,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我小聲哄他:「回家吧。
「跟我回家,好不好?
「寶貝。」
他仰頭看我,眼尾還帶着哭過的薄紅。
嗓音喑啞,更加性感。
「那裏不是我的家。」
我低頭吻住他的脣,指尖輕輕揉着他的耳垂:「那跟我上車,上車也行。」
於是我引誘着他上了車,給他喫幹抹淨。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抱起了我回家了。
這次可不是我主動要求的。

-11-
第二天陽光正好,我伸了個懶腰,美美地醒來。
懷中的人身上溫熱又好聞,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 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便說道:
「早安。」
「早啊。」沉穩利落。
這個語氣, 不太對勁。
我倏然睜開了眼睛, 秦星野一手支着頭, 靠在牀頭, 一手慢悠悠地將我的髮尾捏在手裏打着卷。
與我對視上,他彎了彎眼睛, 秋水剪瞳,涼意浸骨。
這個感覺, 完蛋。
我立刻起身想跑,又被人一把壓下。
「你跑這麼快。
「是怕老公突然回來。
「看到我這個小三嗎?」
「小三」這兩個字咬得又重又狠, 我「嘿嘿」一笑。
「老公, 你恢復記憶啦?
「我想死你了。」
「少貧,你幹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說話間鼻尖已經低下來拱我的睡衣帶子了。
我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嗯, 某個地方酸酸的, 再來一次估計不行。
趕緊推開他毛茸茸的腦袋。
「我幹什麼了?我可是在你生病期間寸步不離地照顧你。
「倒是某些人,原來早在那麼早之前就對我情根深種了啊。」
聽我講到這個, 他有些不自然地停了下來。
「可把你美的。」
果然之前那個軟萌好捏的秦星野消失了。
我重新靠在他胸膛上, 一起在牀頭說着話。
這個時候我才猛然發現, 其實我有點想他,想,現在的他。
「那你當時怎麼不跟我表白?」
他語氣酸溜溜的:「你當時不愛着你那好學長嗎?」
「誒,你可別喫他醋了,要不是他, 咱倆不一定那麼快結婚呢。」
「怎麼說?」
其實我在分手之後有過一段挺痛苦的時期。
我喝得爛醉如泥, 癱倒在臺階上的時候。
視野裏突然出現了一張臉, 擋住了我眼中的星空。
秦星野伸手摸我的額頭。
「有病?」
我少有地平靜, 揮開他的手:「秦星野, 我的愛情死了,你懂不懂啊?」
他在我腦袋上方蹲下來:「不就是愛情死了嗎?有什麼?」
說得挺輕鬆。
我一覺睡醒的時候躺在自家的牀上。
我媽進來問我:「昨晚怎麼回事?喝得爛醉,小野送你回家的時候說你在外面追着咬他後腳跟。」
這是造謠,這純屬造謠。
但我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了秦星野那雙帶着戲謔與嘲諷的眸子。
在黑夜裏帶着淺薄笑意跟我說:「不就是愛情死了嗎?」
說得挺輕鬆,那就讓你的愛情也死一死。
我一把抓住我媽的手說:「其實我喜歡秦星野,你去提一下跟秦家聯姻吧!」
秦家父母可是很喜歡我的。
多半很願意。
這不得給秦星野噁心個夠嗆。
不得在家一哭二鬧三上吊?
爽死誰了我不說。
我笑眯眯地在家等着秦星野崩潰的大好消息。
結果一天後秦家回話。
同意。
婚禮什麼時候辦?
我手裏的馬卡龍應聲落地。
玩脫了。
真玩脫了。
那怎麼辦?
我讓我媽提的聯姻,然後我又Ťű̂³說我不幹了?
那不得被秦星野笑成大糞。
暈暈乎乎地到了婚禮現場。
交換戒指的時候我纔回神。
問他:「你怎麼不拒絕?」
他表情閃過一瞬間不自然。
「你不是想噁心我嗎?」
他惡劣地扯了扯嘴角,在我耳邊輕聲說:「我看現在誰噁心誰。
「你到時候又哭又鬧要離婚,我可不會同意。」
正好對上神父宣誓詞的背景音。
無論富裕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我們將彼此相愛,直到永遠。
我捅捅他的腰, 問:「所以是不是得謝謝白瀟言?」
他「嗯」了一聲:「勉強說得過去。」
他起身穿衣, 我看着他的背影,肩寬背闊, 陽光從窗外灑進在他身上。
更加膚若凝脂,光滑細膩。
金光將他墨黑的發染成金黃色。
我不由得撲過去攬住他的腰。
有個問題突然浮現出現:「喂,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有個女孩子問你要微信, 你給了沒啊?」
他聽完眯眼一笑,像個狐狸:「不告訴你。」
而當時的他,指向了人羣中我的背影:「看到了嗎?那是我喜歡的女孩。」
(完)
作者署名:西西拔蘿蔔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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