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寵物蛇相親,卻被當天退回。
我昧着良心哄道:「寶寶,咱們短短的也很可愛。」
平日裏會用腦袋回應我的小蛇,今日卻一動不動。
正當我準備求助網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幾行彈幕:
【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蛋糕你很有種,送妖王去交配不說,還敢說他短。】
【確實不能怪女主,誰能想到一米九、八塊腹肌的男媽媽,真身會是條 58 釐米的豬鼻蛇啊。】
【藥效過了,咱妖王要變回來了吧!】
【聽說蛇族天賦異稟、炒菜技術一流,在座的大饞丫頭們可是享福了!】
還沒來得及細看,冰涼滑膩的蛇尾牢牢箍住我的腰。
緊接着,獨屬於雄性獸人的濃郁氣息將我緊緊包裹。
「難道沒有人教過你,路邊的蛇不要撿嗎?」
-1-
我在小區的綠化帶裏撿到了一根蛇。
準確地說,是一根粉色的棍子。
小臂長度,手指粗細。
它將自己繃得直直的,連帶着撅起的嘴巴都在用力。
我向來討厭這類沒有四肢、渾身光溜溜的生物。
但此時,卻莫名萌生出將其綁架回家的念頭。
原來,我只是單純討厭長得醜的。
小蛇渾身呈現粉色,頭部有條白色的神祕花紋。
一雙透亮的雙眸正直勾勾盯着我。
待反應過來,人已經湊到了跟前。
它看上去很緊張,仰頭衝着我吐信子,快速地擺動尾巴,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咬我。
可我卻一點都不怕,甚至有點想笑。
腦袋裏莫名浮現出昨晚刷到的小狗蛇卡通視頻。
下一秒,真就笑出聲來。
蛇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見這招不管用,它果斷改變策略。
仰面朝天,張口吐舌,就這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是……被嚇死了?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慌了神。
萬一這玩意兒有主人,不得賠死我啊。
沒有片刻猶豫,我伸手就將它撈起。
一路狂奔,跑向寵物醫院。
似是怕甩飛,條件反射地,蛇的尾巴慢慢勾了上來。
穿過我外套的鎖釦,牢牢將自己扒在了上面。
靠,所以它剛剛是在裝死嗎?
我居然被一條蛇耍了!
可惡。
心機蛇。
我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曲指將整條蛇包在掌心,細細揉搓。
本就不太鼓囊的腦袋更加扁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蛇尾巴的觸感遠比我想象中要來的好。
鱗片表面光滑而又細膩。
讓人忍不住想佔爲己有。
-2-
天色越來越暗,我怕它被小區裏的大饞貓一口吞掉,只好先揣兜裏帶回了家。
鄰居阿姨的兒子是寵物醫生,屬實是專業對口了。
我帶着買的水果敲響了隔壁的門。
男人正做飯呢,光膀子繫着鏤空圍裙就來開門了。
只是一瞬,我的目光緩緩挪開。
「陸易哥,有件事我想麻煩一下你。」
陸易側身讓出一個位置,「先進來說。」
「還是不了吧,就……就今天,我下班回家,在小區門口的花壇裏撿到了根蛇……」
「蛇,你這都敢撿,咬了沒?」
「咬了,不過……」
還沒來得及說完,陸易就伸手抓着我的肩膀,旋轉了一圈。
「咬了!咬哪兒了?蛇有照片沒,我看看。」
「我咬的它。」
說罷,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就在十分鐘前,我還躺在牀上和甜豆深情對視。
盤着盤着,我突然好奇它的鱗片嚼起來是什麼味道。
於是——
「我發誓,我真就輕輕咬了它一下,它就這樣直了。」
在陸易的注視下,我從袖口裏抽出了一根棍。
下一秒,哧溜一下。
蛇又順着我的胳膊重新鑽進了衣服裏。
似是報復,竟張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那力度,還不如黑白花的蚊子來一下更疼。
「這……」
氣氛有些凝固,陸易的臉色卻緩和了不少。
「下次就別咬了。」
我動了動指尖,連帶着肩膀的肌肉都緊繃了不少。
「那它呢,它有毒嗎?」
「微毒。」
「啊?微 do。」
男人默默嘆了口氣,「你再刷些過時的爛梗嗎?」
「它正在咬我。」
我拽了拽衣領,偏頭看向啃得正歡的甜豆。
「記得及時就醫。」
啊?
陸易反手敲了下我的腦袋,「不然就痊癒了,這玩意兒只能夠癱瘓蟾蜍,放心盤吧。」
……
從陸易那兒回來以後,我編輯了條小綠本,試圖給甜豆尋主人。
是的,我給它取名爲甜豆。
畢竟長得太秀氣了,就連進食的模樣都是斯斯文文的。
甜豆太搶手。
短短三分鐘,竟收穫百來條評論,私信更是直接爆滿。
張嘴就說是自己的孩子。
一看 IP,那是遍佈全世界。
「嘿嘿,包找不到的。」
我安心地戳戳魚缸裏的甜豆,隨手拍滅了燈。
-3-
發現甜豆是男生這件事,是在一週後。
這天,我和往常一樣下班回家,洗完手就將它放在掌心盤弄。
突然手裏有種異於鱗片的觸感。
定睛一看,我激動了。
!!!
小說果不欺我。
似是覺得尷尬,甜豆縮了縮,將自己盤了起來。
「別害羞啊,我養你這麼久了,看看怎麼了?更何況,你現在喫的用的都是我賺來的,別說小甜豆們了,就是你整條蛇,那都是屬於媽媽的。」
說罷,我就要伸手去逗他。
畢竟是隻有五十釐米長的小傢伙,再掙扎也無法逃脫出個一米六七成年女性的掌心。
我單手掐住他Ω的最高點,將粉尖兒舉到與視線平齊處觀察。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那晚以後,我的蛇……他的身上出現了一股淡淡的死意。
無論我用什麼吸引,它皆是不爲所動。
真的是,也不知道在彆扭什麼。
關係緩和,是在隔天晚上。
它突然開始拒食。
我發微信問陸易,他告訴我可能是孩子到了發情期。
畢竟,萬物復甦……
「發情期,你難受對嗎?是與不是。」
我伸出雙手,將掌心攤平在面前。
只見,甜豆一Ω一Ω地往前挪,將腦袋隔在了「是」的那隻手上。
那作爲老母親,必定是要讓孩子幸福。
於是,我熱心地張羅「相親」。
甜豆倒也爭氣。
徵婚貼一經發出,各式各樣的美女蛇媽媽都吻了上來。
但網戀終究是有風險。
誰能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卡在了尺寸上。
「貴女不是嬌小可人嗎?」
對方母親更是急得直撓頭,「那令郎還是雙開門電冰箱呢!」
甜豆不過五十多釐米長,對方可足足有一米。
結果,可想而知。
對方小姑娘非但沒看上,還躲在角落頭都不肯轉一下。
不歡而散。
它似乎突然開始在意自己的長度,從信子到尾巴尖,每一處都繃得筆直。
-4-
護子心切,回家路上我一直都在安慰甜豆。
它也像是難過至極,緊緊貼着我的胸口嘶嘶作響。
反常地鑽進我的衣襬,給躲了起來。
鱗片與肌膚的親密接觸,說不上舒服,但也不太難受。
就是涼。
所到之處,激起一連串的雞皮疙瘩。
下一秒,我將它掏出來放在浴室檯面的亞克力缸中。
從浴缸裏出來時,突然瞥見仰頭趴在缸沿上的甜豆。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我竟然從它透粉的雙眸中看出了幾分道不明的意味。
它吐舌緩慢地爬行,觸及我肌膚的瞬間自發地攀了上來。
這是它好奇的表現。
自從我開始養它以後,總是會不自覺地搜一些豬鼻蛇的科普視頻,也算是小半個專家了。
擦頭髮,將蛇拽下來。
擦身體,將蛇拽下來。
穿睡裙,將蛇拽下來。
……
如此反覆這個動作,直至滿頭大汗。
「你現在也太粘人了吧。」
它又在繃尾巴。
我察覺到了他的反常,但只是將這一切歸根於相親被拒後的挫敗感。
爲重振愛子雄風,我不惜昧着良心哄道:「寶寶,咱們短短的也很可愛。」
平日裏會用腦袋回應我的小蛇,此時卻像是看淡人生般窩在角落一動不動。
正當我準備求助網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幾行滾動的字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蛋糕你很有種,送妖王去交配不說,還敢說他短。】
【確實不能怪女主,誰能想到一米九、八塊腹肌的男媽媽,真身會是條 58 釐米的豬ṱŭ̀₂鼻蛇啊。】
【藥效過了,咱妖王要變回來了吧!你說……小蛋糕今晚要去埃及拔幾次草呢?】
【是埃及法老,我們有救了!】
【聽說蛇族天賦異稟、炒菜技術一流Ṱű̂⁴,在座的大饞丫頭們可是享福了!】
炒菜,什麼炒菜?
還沒來得及琢磨,冰涼滑膩的蛇尾順着我寬大的睡衣衣襬滑了進來。
後腰一緊,我被帶着平移向前。
下一秒,緊緊貼上男人的胸膛。
不是???
手機就這樣從掌心滑落,嘭得一下砸在地板上。
心臟劇烈撞擊肋骨,聲音大到整個腦子都像在打鼓,而我卻只能被原地逮捕。
「好玩嗎?」
目測眼前的男人,有一米九還要多。
此時站在我的跟前,將浴室的燈光遮了個嚴嚴實實。
「你、你誰啊?」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那粉粉嫩嫩的甜豆寶寶,竟會變得這麼大隻。
眼前的男人,正垂眸盯着我。
側臉處貼着的胸膛微微震動,心口微癢。
男人帶着薄繭的指腹揉上我的耳垂,輕車熟路地找到我的敏感點,陣陣酥麻傳來。
「不叫寶寶了?」
「怎麼,這是不打算養了?」
下一秒,是止不住的腿軟。
揪着他衣領的手,更是不自覺地發顫。
「不盤尾巴根了?」
「咬得爽嗎?」
「嗯?」
男人勾起的脣角,上揚的尾音,讓我覺得自己前幾天的所作所爲像個小丑。
「說話。」
我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腦袋多看了三眼。
還好,是隨着體型一起變大了的。
死嘴,快憋住啊。
「是挺爽的。」
……根本憋不住啊。
彈幕更是沸騰:
【這女的好有種啊。】
【全當是爲了我,你倆就做一個吧。】
【要被女主知道,江岫白每天晚上鑽被窩求貼貼,他還能這麼橫?】
【樓上,你囉嗦了哈哈哈哈哈。】
【孩子想演,你就讓他演吧。】
似是不滿我的發呆,環在腰上的蛇尾又箍得進了些。
緊接着,獨屬於雄性獸人的濃郁氣息將我緊緊包裹。
「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便撿陌生蛇回家嗎?」
我眨了眨眼,「所以,你要懲罰我嗎?」
目光觸及到我眼底的期待,江岫白沉默了。
「女孩子家家的,你就不能矜持點。」
江岫白藏在身後的尾巴慢慢縮了回去,彎腰屈膝。
滾燙的掌心搭在我的膝蓋上,微微用力就抬了起來。
不可避免地,溫熱的指腹擦過裙襬的蕾絲花邊。
男人臉上出現幾分不自然,「你選衣服的品味真差。」
他語氣雖嫌棄,動作卻極其溫柔。
單手將我架在小臂之上,抬腿走出浴室。
-5-
「你叫什麼名字?」
我好奇地捏了捏他胸前鼓起的兩塊肌肉,結實而又富有彈性。
似是被看穿。
在我湊近的那刻,江岫白揚聲警告:「不準咬。」
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我有些不自然地抬起頭。
「誰……誰說,我要咬了,你都沒洗澡,我還嫌髒呢。我也不是這麼不挑食,好不好……」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
「江岫白。」
男人的聲線很低,帶着幾分啞。
熱氣噴在耳後,又酥又癢。
我不動聲色地縮了下脖子。
由於慣性,身體不自覺地貼得更緊了。
前凸後翹的身材,柔若無骨的雙手,眼角眉梢盡顯風情。
一陣電流穿過,我感覺酥酥麻麻。
「你不是已經洗過澡了,身上還是癢嗎?」
嗯?
彈幕爆笑:
【拋媚眼給瞎子看。】
【小蛋糕:來啊~快活啊~瞎子蛇:身上的蝨子別傳給我。】
【男主也挺慘的,兒時的白月光竟長成了大黃丫頭。】
【醞釀了兩年的重逢,兵荒馬亂。好不容易重新變回來了,還被調戲到毫無還手之力。】
我,我嗎?
什麼時候,我都能成爲別人的白月光了。
【寶寶,你忘了自己在六年前,曾在海城拍賣會上救下一個瘦弱少年?】
【當時的江岫白可是瘦到脫相,被打到奄奄一息。要不是蘇盈心軟,他可是就要被人玩死在臺上了。】
【男主是真的強。剛生下來時,爹不疼、娘不愛的,十四歲就一個人拼死拼活在黑市當打手,二十歲那年更是打成了人人信服的妖王。好不容易有錢有權了,結果回來發現白月光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哈哈哈,結果扭頭一聽兩人分了,又屁顛屁顛趕回來了。】
竟然還有這一出,現實版妖王的報恩?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扔進了鬆軟的被窩。
再抬頭,是江岫白逃跑的慌亂背影。
「喂,你個妖王害羞什麼,之前纏着咬我不是很歡嗎!」
彈幕有一瞬間的空缺,隨即便鋪天蓋地湧上眼前。
【她、她她她她,剛剛說什麼?】
【我滴媽,男主竟然是這人設,真是純情妖王火辣辣啊!】
【我願稱之爲史上最直球女主和最窩囊男主!】
看到這兒,我的脣角不自覺上揚。
實戰經驗是沒有的,不過只論口嗨,那我是專業的。
-6-
等江岫白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許是視線過於火熱,眼前的男人默默拽緊了自己敞開的領口。
「自重。」
額前細碎而又捲曲的黑髮貼在臉上,晶瑩的水珠順着髮絲滾落。
滑過耳後神祕的白色花紋,順着隆起的青筋跌入寬大的浴袍。
我這纔看到江岫白胸口處大大的 LF 刺繡 logo。
他把我準備送給男友的禮物翻了出來。
不,嚴謹點說,應該是前男友。
三個月前,我抓到前男友黎鋒和別的女人撩騷。
他要真找個年輕漂亮的,我也就算認了。
畢竟,我也喜歡年輕的。
可那王八犢子非找個五十七歲的大姨,還美其名曰他不想努力了。
兩人鬧分手當晚,他迫不及待地將個性簽名改成了「年少不知姐姐好,錯把妹妹當成寶」。
我呸!
好在我沒徹底上頭,不然我都怕他給我買保險。
身側的牀鋪微微凹陷,江岫白搬走一牀被子,在不遠處打了地鋪。
隔着四五米的距離,他浴袍上的熒光刺繡在黑暗裏卻格外惹眼。
要不是知道江岫白本無意,不然我都懷疑這廝是在暗搓搓嘲諷我Ťű̂ₔ挑男人的眼光。
翻來覆去,我還是沒忍住開口:「你要不要上來睡啊?」
原以爲他會推脫一番,結果人家一點都不客氣,抱着枕頭就上來了。
我推了推他交叉抱在胸前的手,「商量個事唄,你把衣服脫了。」
江岫白緩緩挪動,下一瞬背過身去抱緊了自己。
「今晚,我身體不舒服,下次再說吧。」
很顯然,他誤解了我的想法。
「我不是這個意思……唔……」
我可以給你買件新的。
話沒說完,卡在胸前的被子被人拉高,連人帶枕一同被罩了進去。
我從被窩裏鑽出腦袋,想要替自己辯解,卻又被他強行按了回去。
真是服啦,不然你聽我講完再動手呢?
江袖白遠比我想象中要難搞。
可能是先前的「語出驚人」,讓他對我有了很強的戒備心。
只是想要翻個身,他都要掖緊被角。
切,這是防着誰呢。
無奈,我舉起手,比了個耶在耳邊:「我發誓,今晚不動你。」
我雖好奇,但也只是口嗨,也真沒表現得這麼飢渴……
「不信。」
Md,愛信不信。
……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下班回家,撞見黎鋒蹲守在家門口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來幹嘛?」
男人抱着鮮花,靠在牆上,盯着我開門。
我看了眼他的順產頭,滿臉嫌棄。
得虧是分手了,不然我都怕自己對着他,喫不下晚飯。
「盈,之前咱們不是說好,要分開一段時間,要給彼此留一些空間嘛。現在時間到了,我也就自然回來了。是不是想哥哥了?」
說罷,他就張開懷抱,作勢要來親我。
心裏一陣惡寒,我趕緊關門。
但這混東西是體育生,力量大得驚人。
手腕被人緊緊攥住,我的後背撞上了牆。
男人身上爛大街的古龍水味道撲面而來。
「我有男朋友了。」
男人搖搖頭,笑得猥瑣。
「我早就打聽過了,你還是一個人,這不是對我念念不忘,又是什麼?」
人爲什麼能自信成這樣。
-7-
「我有男……」
浴室門緩緩打開,層層水汽擁着江岫白走了出來。
「寶寶,是我的三文魚外賣到了嗎?」
他就這樣敞着浴袍,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餘。
黎鋒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這人是誰啊,你不是單身嗎?」
江岫白輕鬆將我從角落解救了出來,擋在身後。
「我人還沒死呢,這就惦記上我女朋友了?哥們,你未必太不道德了。」
江岫白臉上帶着極重的戾氣,伸手推了黎鋒一把。
畢竟身高擺在那裏,黎鋒的氣勢頓時弱了一大截。
「江岫白,怎麼是你?!」
「你他孃的把老子當猴耍,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撬我牆角。」
我震驚的看向江岫白。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江岫白嗤笑一聲:「既然選了富婆,還來這糾纏我女朋友做什麼?兄弟,咱做人既要又要,那未免太貪心了。」
江岫白的話似是戳中了對方神經,突然黎鋒毫無預兆地跳了起來。
黎鋒怒目圓睜,揮着拳頭,撲了過來。
許是沒反應過來,江岫白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
但很快,黎鋒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地。
「當初要不是你介紹那騙子給我認識,我能被殺豬盤?」
江岫白彎了彎腿,脣角緩緩勾起一抹譏笑:「誰讓你這麼蠢呢。」
下一瞬,男人痛苦哀嚎。
只見黎鋒狼狽地跪倒在地。
我拽了拽江岫白的袖口,試圖阻止,「我已經報警了。」
沒想到,男人的蛇尾竟勾着腰帶把我拎到了沙發上。
「放心,我有數。」
……
電梯門打開,外賣小哥和警察叔叔同時走了出來。
江岫白將黎鋒送到警察手裏後,還不忘給外賣小哥打個五星好評。
走進去纔看清,江岫白的臉上竟然掛了彩。
ṭùₚ對方似是下了死手,右臉的傷口拳頭大小,紅腫起來,還隱隱有滲血的趨勢。
我輕輕環住江岫白的腦袋,拿着棉籤靠近。
「疼。」
許是看出我眼底的擔憂,一米九的男人就這樣虛虛往我身上一靠,尋求安慰。
「誰讓你動手要打架的,有沒有說過報警就行了。」
男人垂眸沒有說話。
良久,又伸手過來拉我。
「我就看不慣他這種四處聊騷的男人,所以當初在他面前這麼說,姐姐你生氣了嗎?」
他的手落在我的衣角上,小心翼翼地試探。
心一軟,我伸手拍了拍他柔軟的發頂,卻發現這人正偷偷偏頭,從玻璃窗上觀察我的表情。
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見你行動敏捷,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今天能回自己家了吧。」
彈幕頓時炸開了鍋:
【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大家都喜歡男綠茶了,這小表情勁兒勁兒的。】
【說實話,要不是江岫白故意湊上前去,就憑黎鋒一七五的身高,就算蹦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到臉吧。】
【江岫白真狗啊,專挑人看不見的地方下死手,前男友的腿都快被打折了吧。】
早就被彈幕扒到底褲都不剩的某人,依舊渾然不知。
眨巴着眼,慢慢靠近,然後埋進ẗŭ₋我的懷裏。
「我早就沒有去的地方了,姐姐能不趕我走嗎?」
我是個膚淺的人,最見不得男人撒嬌,尤其是長得好看的。
所以在他哼哼唧唧的時候,忍不住溫聲細語地逗他:「乖,不早了,先回家。」
觸及江岫白眼底的落寞時,我內心的愧疚湧了上來。
人家本就爹不疼娘不愛的,少年時就把我當救贖,我還這麼逗他,真是太壞了。
-8-
事實表明,人善被人欺。
看着身上被捲去了一大半的被子,我越想越氣。
反倒是罪魁禍首,睡得香甜。
不是,有沒有搞錯?
這是我家。
我交的水電,我買的牀墊。
他一個撿來的外姓人,憑什麼心安理得地躺在我家牀上睡覺,還奪走我兩條被子?!
甚至!!!
買他的錢,我已經在六年前付過了。
我動手打他解氣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本來是真沒想動他,可這會兒給我氣上頭了。
要不做點什麼,今晚甭想睡了。
「你,給我起來。」
我撈過掛在沙發上的皮帶,手氣帶落。
帶帶到肉,啪啪作響。
我動手將睡夢中的江岫白抽醒了。
胸口微微隆起的紅痕,男人喉結邊紅腫的指痕,無一不在顯露我的怒氣。
男人睡眼惺忪,眉間有被吵醒的不耐。
看到是我後,他安撫地拍了拍,又翻身睡了回去。
「別鬧。」
我猛然彈起,一把將他掩在身上的被子抽走。
在黑暗中,翻身坐上了男人的小腹。
「不準睡了,江岫白。我想你是沒有認清現實,你是僕,我是主。哪有主僕睡同一張牀的?」
彈幕:
【超,我ṭũ̂₌就去刷個牙的功夫,咋就纏在一起了。】
【刺激,太刺激了!剛剛有沒有人看到江岫白的表情啊,這一抽子下去,真是給他爽到了!】
【佩服佩服,這賴皮蛇是真能演啊,老婆睜眼他閉眼,老婆騎坐他扶腰。死小子,又偷偷幸福了。】
果然,如彈幕所言,身下的男人正偷偷挺腰夾臀。
後腰處,江岫白貼着睡裙的掌心滾燙,點點溼意滲透進輕薄的布料中去。
我本意是想輕輕教訓他一下。
但眼下,事情的發展漸漸有些失控了。
江岫白仰頭湊了過來,乾淨的眉眼間依舊透着笑意。
「真不困?」
鼻尖莫名湧入一股幽香。
腦袋不自覺地發沉,耳邊一切細碎的聲音都在這一刻被放大。
「不然,我們來做些別的。」
似是低聲誘哄,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勾人。
天旋地轉間,位置對調。
按着後腦的手猛然收緊,身前的男人壓了下來。
江袖白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頸側。
他沒給我考慮的時間,指腹輕觸脣瓣,磨着尖牙不斷深入。
豎立的瞳孔,昭示着狩獵的開始。
向來只是口嗨的我,哪裏有見過這般場面。
只能舉雙手投降,含糊不清地求饒:「別、別,我開玩笑的……」
「真開玩笑的。」
「哥,大哥,唔……」
「真錯了。」
「主人,你是我主人成不?」
「涼,真的涼……」
說到最後,尾音帶上一抹不自覺的哭腔。
咚咚咚。
「有人敲門!真的!」
圈着江岫白脖子,我喫力地喘氣。
「不管。」
我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別,說不定真有急事。」
被迫叫停的江岫白臉臭得不像話,卻也只能聽話地鬆開手。
「大晚上來敲門的,能是什麼正常人。」
吐槽歸吐槽,那幫我穿衣服的手是一點沒停,襯衫釦子硬是被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高。
-9-
「我看你客廳燈亮着卻遲遲不開門,差點是出事了。」
鄰居陸易衝進來把着我的肩,眉眼間滿是緊張。
「我剛剛睡覺呢,可能是忘記關了吧。」
說罷,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過陸易的觸碰。
「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這是我媽寄的臘腸,記得你還挺喜歡喫的,就……就順道送過來了。」
陸易看着我,微微有點臉紅。
先前劇烈跳動的心臟仍未平息,此時我站在玄關,髮梢凌亂,肩膀微微顫抖。
我眨了眨眼,抹去之前眼角的淚水。
殊不知,落在陸易眼裏,卻變了味。
「怎麼哭了?」
「到底誰啊?」
許是耽擱久了,裏屋的江岫白有些等急了。
下一秒,圍着條浴巾就從臥室走了出來。
陸易看看我又看看江岫白,瞬間瞭然。
「就他欺負你了,是不是!」
陸易扒開我衝了進去。
江岫白反應極快。
拳頭在觸及下巴的時候,被牢牢包在掌心。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副模樣,確實容易引發誤會。
可正在氣頭上的兩人,哪裏聽得進我的解釋。
「兄弟,你上來就打啊?」
陸易那裏是江岫白的對手,兩三下就被按在沙發上制服。
但就算這樣,他依舊是不服輸。
「你私闖人家,還有理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蘇盈一直是一個人住的!」
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江岫白輕哼出聲:「你知道什麼?這我老婆,咱倆之間搞點小情趣,那還得經過你個外人同意?」
陸易呆在原地,消化良久。
再開口時,喉頭髮澀:「你男朋友?」
這兩人一齊看向我。
「算是吧。」我結結巴巴。
某人一聽不樂意了,「蘇盈,什麼叫算是吧?」
「你剛剛都把我那樣那樣了……」
說罷,還甩過來一記委屈的表情。
誤會解除,可陸易看着整個人卻看上去被抽了魂一樣。
在我和江岫白麪前,飄出了屋子。
我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嘴,「你沒事吧?」
對方沒有回頭,只是擺擺手。
反倒是江岫白生氣地拽了我一下,ŧůₖ「蘇盈,你剛剛什麼意思,我倆都那樣躺牀上了,你還不打算給我名分?」
門合上的瞬間,我被人攔腰抱起。
「不解釋解釋?」
我:啊???
也不知道牀頭櫃裏什麼時候多了副鑽石手銬。
我的雙手被牢牢扣在頭上,動彈不得。
只得仰頭全盤收下。
彈幕系統突然消失,眼前一片白光。
暈眩、疼痛,各種感覺在黑暗中放大。
突如其來的心慌,我伸手抵住了男人的胸膛。
可一切已是徒勞,他根本沒想停手,更不在意我的回答。
「姐姐,我不喜歡別的男的靠近你……」
強硬地擠進我的指縫,垂眸盯着我面上的表情。
江岫白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就這樣蹲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片刻後,汗珠順着完美的下頜線滾落。
啪一下滴在我的胸口,暈開。
他抬手輕撫我憋得通紅的眼尾,神色晦暗不明。
「我還是喜歡姐姐之前哭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縱使反應再遲鈍,也總該明白先前人畜無害的清純模樣都是假象。
這廝就是個瘋子。
也是,能在黑市裏存活下來的能是什麼正常人。
疼,太疼了。
這樣下去,我恐怕真會死的。
指尖下意識用力,我攥着江岫白緊緊箍在我腰上的手腕一個勁兒搖頭:「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對不起,我錯了。」
之前有多大膽,現在就有多慫。
淚水混着汗水,悉數跌進柔軟的枕頭。
江袖白卸力壓了下來,脣瓣輕啓,尖牙磨着我的耳垂:「這可由不得你。」
如同惡魔低語,讓人不寒而慄。
「你不是想要,那我都給你,好不好……」
蛇族似是天生魅魔。
他們懂得如何魅惑人類,讓其臣服於身下,淪爲餐桌上的食物。
當然,江岫白更是如此,他環抱着我來到窗臺。
輕紗之外是川流不息的車流。
盯着他的瞳孔慢慢失去焦點,意識漸漸沉淪。
似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拖着我不斷向下。
「不、不好。」
片刻後,巨大的求生欲推動我起身。
我奮力掙扎,後腰卻結實地捱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真不要?」
我暗自使勁兒,結果卻聽見身後傳來的一聲輕笑。
扭頭被人咬住脣瓣輕蹭,「騙子,明明咬得挺歡。」
……
奇怪,我明明拉了窗簾,可爲什麼月光依然灑在身上?
滾燙、灼熱,無法躲避。
隔天,我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
立刻,發頂被人拍了拍,「沒事,繼續睡。」
腰疼、腿疼、肚子疼,連帶着指尖都泛着酸。
實在是累,我咕噥了一聲便睡死過去。
再睜開眼,身邊已經空了。
摸着早已沒有溫度的枕頭,陷入了沉思。
下一瞬,腦子飛速運轉。
我發誓,在這短短的十分鐘裏,我把這些年看過的所有狗血劇情都整合在了一起。
我甚至開始幻想。
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還不是因爲得不到。
果然是男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害,成年人的愛情嘛,誰還沒有個 419 啦……
況且,我也沒損失什麼,不是嗎?
終於,我費力將自己給哄好了。
-10-
「還不起來?」
臥室門被人打開,前一秒被標記爲渣男的江岫白出現在了門口。
隔着五六米的距離,男人舉着鍋鏟挑了挑眉。
「不是想喫雪菜肉絲麪?」
聽着新奇,我揉了揉眼睛:「你還會做飯?」
養了他這麼多天,我當然知道它不喫熟食。
「嗯,就試着做了下。」
彈幕立刻將其戳穿:
【渾身上下,真就只有嘴硬。也不知道是誰,每晚下了擂臺,還要去飯店兼職。也不知道是誰,摸不準比例,夜夜狂背菜譜;也不知道是誰,偷偷寫小本本,記錄女主的喜惡。】
【笑死我了,昨晚女主睡後,江岫白偷偷打開電腦瀏覽器,我可看到了,標題是「如何成爲服務型男友,手把手教會你」,哈哈哈哈。】
【不是啊!誰能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把尊貴的鹽選會員踢下網站的哇!我連紙巾都準備好了,這就黑屏了!!!你知道我昨天有多奔潰嗎?】
【粉色蝴蝶結圍裙配薄肌,誰懂這個畫面的視覺衝擊力。臥槽,江岫白的胸居然比我一個女生還要大,我恨。】
憋了一晚的彈幕格外活躍,很多都來不及看完就刷一下過去了。
……
飯桌前,我看着江岫白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頓時老臉一紅。
「不然,你把衣服穿上呢?」
骨節分明的大手出現在眼前,隨即跟着推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
鹹酸開胃的雪菜配上鮮甜的牛肉,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動。
「好喫嗎?」
我重重點了點頭,連帶着鼻孔都在用力。
「慢慢喫, 沒人和你搶。」
喫飽喝足後, 我看着依舊沒換衣服的江岫白, 很是不解。
「你非光着膀子, 穿我的百變小櫻圍裙嗎?」
江岫白搖了搖頭, 敷衍道:「馬上就換。」
話雖如此。
直到中午, 他依舊赤着上身在家裏遊蕩。
「快遞到了。」
江岫白猛地拽開選關門。
隔着五六米的距離, 我坐在沙發上, 和剛好回家的陸易撞了個正好。
「鄰居, 來家裏喫飯呀?」
陸易對我笑了笑,轉眼落在江岫白身上的眼神變了味。
不知道爲什麼, 我竟從裏面看出了一絲嫌棄來。
-11-
我終於是相信了, 蛇是善妒的。
江岫白將我身邊出現的每一個雄性,都當作是自己的假想敵。
……
確認關係後, 我被哄着搬進了江岫白的家裏。
並根據彈幕的指引……成功找到了他藏在地下室裏的小道具。
親眼見了才知道, 江岫白到底有多變態。
我各個時期的畫像遍佈整個地下室。
鐵鏈、手銬、……甚至還定做了鳥籠。
如果沒和黎鋒分手,或許住在裏面的就是我了。
還沒來得及嚐鮮, 我就被派去海城出差。
回來後,被迫請了八天假。
江岫白花六百萬, 買斷了我八天的時間。
我們倆窩在家裏, 日日復日日。
「江岫白,你到底是蛇還是狗啊,這麼會咬!我的身上全是你的牙印!」
站在島臺前, 我挽袖子給正在倒水喝的江岫白看他昨晚的罪行。
只見,我的手臂從內側一直連到小腿肚,密密麻麻全是咬痕。
「你肯定是下死嘴了, 就是想弄死我, 對不對?」
這堆紅印子, 看來要沒個三四天,估計都消不下去。
「我以爲你喜歡的,對不起。」
他垂頭道歉的樣子, 讓我頓時沒了脾氣。
「補點水。」
掌心被塞進一整杯溫水,我就着舉杯的姿勢灌下。
喝得有些急了, 還險些被嗆到。
「我以爲, 你喜歡的,對不起。」
他垂頭道歉的樣子, 讓我頓時沒了脾氣。
但下一秒, 身體騰空,驚聲尖叫。
「江岫白!你有完沒完啊, 我又不是榨汁機,你想喝果汁, 點外賣行不行!!!」
下一秒,尖叫出聲:「江岫白,你個混蛋,誰讓你碰那裏的!」
「別動。」
「爲什麼有兩個啊?」
「備用。」
我舔舔脣, 罕見地害羞起來。
但很快, 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備用,那你動他幹什麼?」
「情趣。」
「我恨你。」
「不辭青山,相隨與共。」
氣喘吁吁之間, 我狠狠咬了他一口。
「我後悔撿你了。」
「來不及了。」
……
蛇雖重欲,一生卻只有一個伴侶。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江岫白當初爲什麼會這麼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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