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頻主角穿女頻

「將軍,您也不想讓您的心上人受苦吧。」
我收到了一道聖旨,聖旨的內容概括如上。
皇帝裴澤下旨把我的心上人沈玲燕收入宮中,然後用她的性命威脅我放棄兵權。
按照小說原本的劇情,身爲鎮北王,手握百萬大軍的我接下來應該做的就是乖乖地放棄手中的軍隊,回到京城聽憑皇帝發落。
之後極爲狗血的虐戀劇情就能順利展開了。
但是……
我穿越了,鎮北王的芯子已經被換了。
穿越之前,我得回京城聽憑發落,穿越之後還得回京城聽憑發落,那我不白穿越了!
我冷笑一聲,把聖旨撕了個粉碎。
「聖上好不曉事,明知道沈玲燕是孤的心上人還敢把她收入後宮。
「這定是有奸臣矇蔽聖上,傳朕旨意,點齊兵馬入關,清君側,誅亂臣!」

-1-
女頻文主角的起點往往是男頻文主角的終點。
要是在男頻小說中,走到手握百萬大軍這一步,早就該籌劃着往身上加件衣服了。
但是在女頻小說中卻不會這樣……
百萬鎮北軍只是我、裴澤、沈玲燕三個人虐戀故事的背景板。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從 0 到 1,我不如鎮北王,但從 1 到 10,鎮北王不如我。
「王爺,軍隊已經集合好了!」
副將孔舒走入軍帳中抱拳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走,去檢閱一下朕的軍隊!」
副將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在小說原著中,副將是唯一一個勸鎮北王造反的人。
「大丈夫何患無妻,王爺何必爲了一個女人就孤身入險地,不如率領大軍南下入關,殺入京城,奪了鳥位!」
「玲燕就在皇宮之中,去晚了孤王恐那昏君傷了玲燕,此話你休要再提。」
然後,副將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
原主到最後氣得不行,打了他五十大板,撤了他的職。
副將心生怨恨,和蠻族勾結在一起,成了本書中最大的反派。
……
走到帥帳門口,副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王爺還是需要謹慎一些。」
我輕笑一聲道:「百萬鎮北軍在手,裴澤小兒能奈我何!」
副將的眼睛頓時亮了。
「臣有一計可助王爺謀大事。」
我:「速速說來。」
副將說道:「昔日蠻族入侵,生靈塗炭,社稷有傾覆之危。
「幸有王爺起兵北地,招撫流亡,血戰十載,再造社稷,天下百姓皆承王爺之恩。
「王爺不妨將聖上強奪沈姑娘之事昭告天下,使天下皆知過在聖上,則起兵清君側,人無異議。
「尤其是沈姑娘有恩於鎮北軍諸將士,將此消息公之於衆則軍心可用。」
說完之後,副將垂手立在一旁,眼含希冀地看着我。
我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副將的肩膀說道:「好,非常好,此事就交由你來辦!」
副將大喜,拱手道:「末將遵命!」

-2-
孤和副將檢閱了一遍鎮北軍。
有一說一,這鎮北軍確實強大。
甲冑堅固,兵刃犀利,行伍嚴整,士氣昂揚。
當然最讓我滿意的是,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忠誠!
有此強軍在手,何愁天下不定。
我強行壓住心中的喜悅,露出悲憤的表情。
副將則是「無意間」把裴澤強奪沈玲燕,還招我入京的事說了出來。
沒一會兒將士們就鼓譟了起來。
軍列裏的軍官就彷彿看不見一樣,放任士兵們小聲議論。
「當年我快餓死的時候,全靠沈姑娘給了我一塊糕點我才活下來的。」
「要不是沈姑娘煮的那鍋白米粥,我全家都餓死了。」
「我們全村人都是喫沈姑娘打窩用的魚餌才活了下來……嗚嗚嗚……」
「王爺帶我等殺入京城,救出沈姑娘!」
……
嘈雜的聲音漸漸統一了起來。
「求王爺帶我等殺入京城,救出沈姑娘!」
我欣慰地一笑,軍心可用呀。
深吸一口氣,我大聲吼道:「南下!救出沈姑娘!」
衆將士:「南下!救出沈姑娘!」
……
【宋煬昏庸,橫奪太祖之伉儷,太祖麾下甲士皆怒目切齒,太祖本性忠貞,恐其爲亂,乃撫慰曰「此必奸佞之徒欺矇聖聽,致有此禍。」將士聞之,復歸平靜。】——《燕太祖實錄》

-3-
留下一部分士兵防禦蠻族。
我率軍二十萬,號稱百萬,浩浩蕩蕩地南下了。
因爲實在是不懂怎麼指揮軍隊,我把這事交給了副將和另外的幾個將領。
十年前蠻族入侵的時候,整個北方的邊防系統完全被破壞了。
現在的這一套邊防系統是原主重建的。
也就是說,從遼東到京師,這一路上的鎮將全是原主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女頻小說有一個毛病就是非得讓男、女主成爲一個道德上的完人。
這就導致有一些劇情看起來很擰巴。
但是就目前來看,並不是沒有好處。
我的名聲太好了,又或者說沈玲燕的名聲太好了……
各路鎮將都受過沈玲燕的恩惠,聽說我要南下去救她,沒怎麼猶豫就都投了過來。
至於普通的百姓,就更不用說了……
說他們「簞食壺漿,喜迎王師」都是在罵人,個個都快到了「毀家紓難」的地步了。
「老伯,您就這一個兒子,我們不能收,您還是回去吧。」
「我們全家都是靠着沈姑娘才活了下來,現在正是我們報恩的時候。」
好說歹說,勸了半天,收下了老伯贈送的一筐雞蛋後,才把那一家人勸回去。
這是第幾波了?
我都數不清了,從我出發開始,從各個犄角旮旯裏都會隨機刷新出一羣受過沈玲燕恩惠的人來爲軍隊提供各種幫助。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一隻眼的石人、半夜傳來的狐狸叫「大宋興,鎮北皇」、魚肚子裏挖出來的帛書……
爲了爭取民心,我親自接見了不少人。
但是人太多了,哪怕只抽幾個接見我還是快要累死了。
白天還不顯,到了晚上,登高望去,前來幫忙的百姓舉着火把,星星點點匯聚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我的二十萬大軍彷彿星海中一條微不足道的細帶。
我一時有些弄不清了,到底是因爲沈玲燕喜歡我,所以我纔是鎮北王,還是因爲我是鎮北王,所以沈玲燕才這麼被百姓愛戴。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沒幾日,我就率領着前鋒部隊抵達了京城附近。
副將派輕騎搗毀了沿途的驛站,封鎖了消息。
所以,直到現在,京城的人才知道我來了,帶着我的軍隊來了。

-4-
皇宮內。
裴澤一臉陰沉地把一封信交給了總管太監,囑咐道。
「速速送到鎮北王處。」
在小說原著中,沈玲燕知道自己會被用來威脅我,所以剛被抓進宮中就數次想要自盡。
當然肯定是不會成功自盡的,要不然小說就沒法寫了。
裴澤擔心沈玲燕就這麼死了,所以就用鐵鏈捆上了女主的四肢防止她自盡。
後來裴澤擔心光是一道聖旨沒辦法讓我下定決心回來,就想要讓沈玲燕寫一封信勸我回來。
沈玲燕自然是不肯寫的。
裴澤就把女主的好閨蜜和貼身侍女都抓了起來,威脅道:「你要是不寫信,我就把她們都殺了!」
女主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然後裴澤就剁下了女主貼身侍女的一根手指。
女主是個真聖母,哪見得了這個,只好按照裴澤的意思寫了一封信。
當然信上只有一個字——回。
可以看出女主還是不情不願的。
裴澤也不敢再逼迫下去,只好把這封只寫了一個字的信給我送來。
原著中,鎮北王收到這封信之後,就猜到女主必定受到了折磨,心肝都要碎了。
但是現在嘛……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裴澤眉頭一皺,站在一旁的總管太監怒吼道:「到底出了何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說道:「鎮……鎮北王來了……」
裴澤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朕就知道,鎮北王愛沈玲燕如命,拿她來威脅鎮北王他一定會屈服的!」
總管太監恭維道:「皇上英明!」
裴澤牽起總管太監的手說道:「此事大伴也有功勞,待朕拿下鎮北王一定會重賞大伴。」
總管太監謙虛道:「奴才爲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何談賞賜。」
一個非說要給賞賜,另一個非說不要,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兒,互相給滿了情緒價值。
裴澤帶着笑,對着小太監隨口吩咐道:「那個誰,你帶上兩個獄吏,把鎮北王抓進天牢。」

-5-
小太監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帶着錯愕的表情道:「我?」
裴澤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總管太監大怒道:「狗奴才,你還敢抗旨不成!」
小太監跪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說道:「皇……皇上……鎮北王他……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總管太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厲聲問道:「鎮北王帶了多少人進京?」
小太監顫聲說道:「旌旗蔽天,將士如雲,少……少說也有十萬人……」
裴澤跌坐在地,兩目無神,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道:「朕在聖旨上都寫了只讓他一個人進京,他怎麼敢抗旨不遵……」

-6-
京城外。
我看着巍峨壯麗的京城,長出了一口氣。
這一把,妥了。
藩王造反,走到這一步,基本可以宣告勝利了。
我現在率領的前鋒部隊只有三千人,而且都是騎兵不善攻城。
京城內有五萬御林軍,雖說因爲充斥着勳貴子弟戰鬥力堪憂,但是我還是得小心點,要不然陰溝裏翻了船可就真成笑話了。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主力部隊趕到,之後就可以開始逼宮了。
要是按照原著中的劇情,我孤身入京,直接就會被抓進天牢。
然後裴澤就開始羅織罪名。
裴澤會命人給我上刑,逼我認罪。
我鐵骨錚錚,正氣凜然,自然是不會認罪的。
然後……然後……因爲我不肯認罪,裴澤竟然還真沒法給我定罪……
這可把裴澤急壞了,然後他就憋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裴澤取來沈玲燕的香囊和手帕,並附上沈玲燕的一縷青絲,送進天牢。
我絕望之下,只得簽字畫押,認罪了。
在這時候,女主聽到了這個消息。
她買通了宮內的幾個侍衛和太監偷跑出宮,潛入天牢,和我見面,互訴衷腸。
其實……我就想說一句,姑娘你要是有這本事爲啥不早用出來!
總之兩人見面之後,先是感動,然後沈玲燕就問起那些罪名是不是真的。
我道出了實情。
然後女主又潛回了皇宮。
咱就是說,這皇宮大內你是怎麼做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裴澤這時候正和刑部尚書以及大理寺卿商量怎麼處置我這件事。
女主站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然後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衝進屋內,向他們道出了實情。
大體意思就是,鎮北王是無辜的,你給他的安插的罪名都是不成立的。
最令人震驚的是,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竟然以證據不足爲由拒絕給我定罪。
這裏穿插一段對女主智慧和勇氣的讚歎。
裴澤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發青,卻無可奈何。
然後裴澤就用鐵鏈把女主捆了起來。
之後裴澤就各種折磨女主。
在這期間,裴澤對女主暗生情愫。
爲了得到女主,裴澤用我的命來威脅沈玲燕。
「夫人,您也不想讓鎮北王繼續在監獄受苦吧。」
女主有什麼辦法,只好含着淚,從了他。
當然女主還是沒有完全忘了我,一直在哀求裴澤饒了我。
但是裴澤每次聽到這個,都會變本加厲地來折磨女主。
在女主堅持不懈地鬥爭下,裴澤被迫同ẗŭ̀₈意了她每月十五號來天牢內見我一次的要求。
每次我和女主見面,場面都是溫馨小確幸,很好地表達出了兩人之間真摯深沉的愛意。
裴澤內心對女主的愛意沸騰着,面上卻是冷漠無比,各種折磨、PUA、挖苦、諷刺女主。
女主則是始終堅持着對愛情的忠貞。
「你能得到我的人,卻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這兩人一個病嬌偏執,一個忠貞不屈,要是一般人就寫下去了。
但是作者怎麼可能會是一般人……

-7-
這時候我在獄中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我的手下。
沒錯,就是百萬鎮北軍中的一部分成員組成了劫獄小團體,殺進天牢把我救了出來。
當時我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沒能給沈玲燕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時候已經是八月十五了,在深宮內毫不知情的女主給我準備了一堆月餅,期盼着與我見面。
這一段對食物的描寫極爲誘人。
裴澤得到消息後大發雷霆,派出大量追兵前去追殺我。
那一天,裴澤冷着臉拒絕了女主去見我的要求。
然後就是女主各種折騰,裴澤各種折磨。
鬧騰了一百多章,女主最終決定得親自去看看。
然後她又潛出了皇宮,進入了天牢。
其實我覺得吧……
發現我不在之後,女主回到皇宮,直接質問裴澤這是怎麼回事。
裴澤直接說我死了。
女主受不了這個打擊,昏倒在地,失憶了,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很愛一個人,但是記不清那個人是誰。
裴澤就趁機騙女主,跟他說他倆是青梅竹馬,那個人就是自己。
女主信了!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在皇宮中過起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三年生倆娃。
這時候你可能會問了,我去哪了?
實際上,我也失憶了……
把我救出來之後,我的手下和朝廷的追兵激戰一場,幾乎全軍覆沒。
我被幾個手下扔到了一條小船上,順着河流漂到了一個小漁村。
然後被一個打魚的姑娘撈了起來。
風流王爺俏村姑,你懂的……

-8-
三年之後。
副將勾結蠻族再次入侵,朝廷屢戰屢敗,小漁村也受到了波及。
經歷了一番曲折,我恢復了記憶。
經典的爲了天下蒼生,我再次披掛上陣,成功打退了蠻族。
另外這裏得提一嘴,女主沈玲燕也恢復了記憶,經過一百多章的思考,她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裴澤……
爲了女主,我和裴澤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幾乎就要刀兵相見了。
女主心懷天下蒼生,爲了避免我和裴澤打起來導致生靈塗炭,直接從城樓上一躍而下,成就了 BE 美學。
這時候我收到了女主臨終前寫給我的信。
大體意思就是,原來咱倆挺好的,可現在我和別人好上了,希望你理解我,千萬別生氣。
並且希望我把對她的小愛轉變成對天下蒼生的大愛,鎮守北地守護國家的安寧。
我感動得涕泗橫流,真他媽的回去當忠臣了。
但是,現在我直接領兵打到了京城,卻不知裴澤如何應對。
我在京城外紮下營盤的第二日,丞相就來了。

-9-
丞相先是和我進行了一番商業互吹,然後就提出和我下一盤棋。
我不明所以,但是考慮到丞相的威望,我同意了。
丞相持白子,我持黑子。
抿了一口茶水,丞相笑道:「天下人皆王爺乃是忠義之人,若是王爺輸了,可否答應老夫一件事情?」
我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了。
這女頻的世界是真好玩,比男頻有意思多了。
我微微一笑道:「若是本王贏了呢?」
丞相捋了捋鬍鬚,自得地說道:「老夫號稱大宋棋聖,二十餘載以來與人對弈還從未敗過。」
我搖了搖頭,說道:「若是本王贏了,丞相不妨也答應孤一件事。」
丞相同意了。
對弈開始。
我不會下圍棋,就是看哪裏順眼就在哪裏放棋子。
丞相一開始還在思考我是不是在憋什麼殺招,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我是在亂下的事實。
對弈結束得很快。
丞相落下棋子,拱手道:「王爺承讓了。」
我嗤笑一聲道:「丞相以爲自己贏了?」
丞相低下頭,掃視了一眼棋盤,自信地說道:「老臣看不出王爺有翻盤的可能性。」
我指着棋盤,嘆了口氣道:「丞相,有時候這棋局的勝利不僅在棋子之間,而更在於棋盤本身。
「我們不要拘泥於棋盤中這一隅之地,而更要放眼全局。」
丞相皺眉沉思良久,問道:「這是何種棋法,老夫聞所未聞。」
我努力壓住嘴角,故作淡定地說道:「此棋法名曰景,乃漢景帝劉啓所創。」
「這是何種棋法,老夫竟然聞所未聞!」丞相疑惑地問道。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站起身來,抄起棋盤,大笑道:「掄盤如飛曰景,一擊爆頭曰景!」
話畢,我掄起棋盤砸向了丞相。
丞相,卒!

-10-
用手帕擦了擦濺到我臉上的血,我問道:「丞相是怎麼死的?」
一個身着青衫的男子,急忙說道:「家父棋差半招輸給了王爺,因爲擔心被聖上懲罰,家父憂懼而死。」
我好奇地問道:「你是丞相的兒子?」
青衫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家中庶子,父親素來把我視作奴僕。」
這我倒是有所耳聞,丞相的幼子素有賢名,但是因爲出身低不被重視。
卻是沒想到這父子二人已經鬧到了鬨堂大「孝」的地步。
我滿意地一笑,問道:「你可知道裴澤他們想用什麼辦法來對付我?」
這人正色起來,條理清晰地講出了他從父親以及其他人口中聽到的信息,以及一些自己的推斷。
聽完後,我愕然道:「他們商議了一宿就商議出這麼一個辦法?」
青衫男子苦笑道:「王爺向來言必信行必果,我父對棋藝又頗爲自信,所以……」
無語了,這羣人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第二天,裴澤又派來了大宋第一ţŭⁱ騎聖,要與我賽馬,比試騎術,要求與丞相相同。
我同意了。
先派人把「騎聖」和他的坐騎一起射成刺蝟,然後自己慢慢踱步走到了終點。
可憐的騎聖還在起點一動不動。
第三天,裴澤又派來了大宋第一射聖,要與我比試射箭。
我派人把他的弓弦割斷,然後再比試。
射聖:【!!!!】
【王爺怎能這般不要臉!】
我:【如今本王是定規矩的人,你等不過是守規矩的人,我定下了規矩你等守着就好。】
【怎麼,你不服氣嗎?】

-11-
又過了兩天半,到了五萬ṭú₅人。
通過丞相之子的關係,我在御林軍中找到了幾個帶路黨。
沒有一絲猶豫,我直接率兵 A 了上去。
二五仔們很給力,早早把城門打開了。
一路殺到皇宮,我都沒有遇到成建制的抵抗。
巍峨壯麗的宮牆上,一個身穿白衣,眼帶淚痕的絕美女子,哭道:「阿哲,你回去吧,你殺入皇宮一定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失去生命,我不忍心看到他們……
「你要是非要打入皇宮,我就從這宮牆上跳下去!」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玲燕。
說實話,要是別人在我面前這麼嘰嘰歪歪早就被亂刀砍死了。
但是……但是……沈玲ţü⁹燕她「顏之有理」呀。
對付道德綁架最好的方式就是降低自己的道德水準,當你變得足夠缺德,他們就會要求道德相對高一些的人向你妥協。
我嚥下一口唾沫,高聲說道:「玲燕,你要是敢跳,我就下令三日不封刀。」
副將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簇擁在我身邊的士兵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那些裝飾華麗的宅院。
沈玲燕頓時僵住了。

-12-
沈玲燕扭頭看向了站在她身邊的裴澤。
裴澤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我高聲喊道:「陛下做出如此糊塗事定是被奸臣矇蔽,不如打開宮門放臣進去爲陛下誅殺奸臣。」
裴澤緊咬牙關,面色鐵青。
沈玲燕哀求道:「陛下,陳哲他爲了我已經是氣糊塗了,不如先把宮門打開放他進來,要不然我擔心他一氣之下做出傻事傷害無辜。
「阿哲他性本忠貞,臣可爲陛下擔保,他定不會做出謀逆之事,只要……只要陛下肯向阿哲道歉,他……他就還是那個忠勇無雙的鎮北王。」
裴澤仍然保持着沉默。
就在這時,宮門卻突然打開了。
身材臃腫的總管太監站在宮門後,向我揮手道:「鎮北王,this way I know a small 道。」

-13-
順利殺進了皇宮,抓住了裴澤,救下了沈玲燕。
裴澤被抓住的時候,還在叫囂着:「朕是皇帝,你們這羣亂臣賊子必定不得好死。」
我給副將使了一個眼色。
他快步走上前去,毆帝三拳,大罵道:「朕朕朕,狗腳朕!」
裴澤被打了個烏眼青,一下子就老實了。
沈玲燕哭哭唧唧地投入我的懷中。
「阿哲,求你了,不要殺人好不好?」
看着沈玲燕那張哭得梨花帶Ŧů₅雨,卻又清麗脫俗的俏臉,我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愛妃顏之有理,若其人並無死罪,孤聽你的不殺就是了。」

-14-
我是打着「清君側」的旗號進的京城,無論怎麼樣,都得找出一羣「亂臣賊子」來。
當然,我也得順勢清洗一下朝堂。
官,誰都相當。
陪着我打進京城的這羣手下也想要當官。
但是官位這種東西,他就那麼幾個。
你想要,我也想要。
那肯定就有人能當官,有人當不了官。
陪着我打進京城的這羣人,必須得有官當。
朝堂上這羣人,必須得有一部分人把官位讓出來。
至於是誰讓出來,就得看他們夠不夠忠心了。
爲了檢驗一下誰更忠心,我設置了一個很簡單的小遊戲。
以祭祀河神的名義,我帶着滿朝文武百官來到了河陰。
副將孔舒從上林苑牽來了一頭鹿。
我指着這頭鹿,問道:「衆愛卿可知道這是什麼?」
文武百官們開始竊竊私語。
「好像是鹿吧。」
「陳大人,我老花眼了看不清楚,你看得清楚嗎?」
「這逆賊是想要幹什麼!」
「這河邊風好大呀。」
……
我輕咳兩聲,說道:「衆愛卿可看出這是什麼了?」
大臣們:「是鹿!」
副將孔舒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吼道:「放屁!這分明是馬!」

-15-
文武百官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良久,新科狀元王翰林從人羣中走出,朗聲說道:「王爺,臣乃江南之人,不識北地風物,竟將馬看成了鹿。」
我笑道:「滑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來站到這邊來。」
王翰林站到了另一邊。
大臣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隨後陸陸續續地又有許多大臣承認了這是一匹馬。
最後還有一小半的大臣死挺着脖子,直勾勾地看着我,堅持說這就是一頭鹿。
我也懶得理會他們,直接騎上「戰鹿」揚長而去。
副將孔舒獰笑一聲:「桀桀桀桀,來人把這羣亂臣賊子都給我扔到河裏去!」
士兵們「桀桀」怪笑着走上前來,用繩子把這羣官員捆上,還貼心給他們每人都綁了一塊大石頭。
然後就驅趕着他們往河邊走。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殺身成仁,死得其所。」
「陛下,老臣無能,老臣無能啊!」
「哈哈哈哈哈!」
「這河水太涼了,我年老體弱受不了啊,王爺饒我一命!」
等等,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
第一屆,也是最後一屆,河陰潛泳大賽正式開賽!
消息傳到京城,「毫不知情」的我「悲痛萬分」,命人把副將捆綁起來,打了他幾鞭子,罵道:「混賬!怎麼就幹出了這種糊塗事!
「原本你的功勞是可以裂土封王的,現在你只能當國公了!」
……
【宋煬帝疾篤,太祖豁達大度,不念舊惡,以其奪己所愛,遂不以爲意,率羣臣往河陰祭河神以祈福於煬帝。
太祖奉祭品,祝曰:「臣願以身代陛下受疾苦。」
是夜,天帝入太祖之夢,告之曰:「今上失德,不堪社稷之重,是以病篤。若欲其愈,當以社稷相托。」
明日,太祖猶記天帝之言,急返京師,以告於上,上許之。
太祖部將孔舒,久歷軍旅,不通文墨,爲朝臣所鄙,由是結怨於羣臣。
太祖既去,孔舒命人牽一鹿至,謂羣臣曰:「此馬也。」
同者立於左,異者立於右。
立於右者,孔舒皆投之河中溺死。
孔舒顧水中浮屍,笑曰:「大仇得報,快哉!」
太祖聞之,大怒,嚴懲孔舒,謂之曰:「汝之功,足以封王,今止爲國公矣。」
孔舒悔之不已。】
——《燕書孔舒列傳》

-16-
清洗完朝堂之後,我換上了一批自己的心腹之臣。
北派的篡位方式確實是糙了一點,但是震懾力卻是拉滿的。
沒幾日,王翰林和前丞相之子等人就開始爲我運作禪讓之事。
因爲鎮守北地多年,並且有再造社稷之功,我接連升官。
首先我就把「鎮北王」這個雷人的封號換成了「燕王」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封號。
並且把河東、河北、河南、山東、遼東變成了「燕國」,也就是我的封地。
小半個月之後,我的官位就變成了——燕王、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內外軍事、大將軍、大司馬、總百揆、加九錫、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然後,就有人開始上書正式勸進了。
第一次,大宋這江山好着呢,陛下多麼賢明的一個人,你們怎麼能幹這種事!
第二次,現在天下確實是出了一點問題,可是天底下的賢人那麼多,你們還是另找賢人去當皇帝吧。
第三次,我是大宋忠臣,絕對不幹這種事!
第四次,我實在是推辭不了,只得披上黃袍,坐上了龍椅。
我摸着龍椅的扶手,苦笑道:「你們……你們可真是害苦了我了啊……哈哈哈哈!」

-17-
登基之後,就是封后儀式。
皇后幾乎是無可爭議的就是沈玲燕。
一方面是她「顏之有理」,另一方面則是她常年散盡家財做聖母,聲望極高。
沈玲燕還曾經勸過我,要我當大忠臣,不能謀朝篡位。
我問她,是天下蒼生重要,還是我不篡位重要。
沈玲燕猶豫了好久,說道:「還是天下蒼生更加重要。」
我點了點頭,跟她說:「愛妃,我這幾年天天打仗ƭũ⁸,每天精神都高度緊張,患上了很嚴重的精神病。」
沈玲燕心疼地抱住了我,柔聲安慰道:「阿哲,你這些年辛苦了。」
我繼續說道:「我一生氣就會犯病,一犯病就想要殺人。
「如果當不上皇帝的話,我就會很失望,然後就會很生氣,一生氣我就犯病,一犯病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就忍不住想殺人!」
沈玲燕嚇壞了,緊緊地抱住了我,勸道:「你……你莫要生氣,我同意你當皇帝還不好嗎?」
我堵上了她的嘴,說道:「還不夠,你還要給我滅火!」

-18-
封后大典,正式開始。
當時可謂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那場面叫一個熱鬧。
這一切都挺順利的,直到沈玲燕的親爹帶着他的小女兒出現。
沈父說道:「陛下,這是臣的嫡女,身份尊貴無比,遠不是沈玲燕這個庶女能比的。」
我和他對視了片刻,沈父眼神堅定,一雙大眼炯炯有神。
「所以呢?」
沈父堅定地說道:「陛下若要立後,不妨立臣的小女爲後,怎能立沈玲燕這個庶女爲後!」
沈玲燕面露哀求之色,看向了沈父。
沈父恍若未聞。
我輕笑一聲,說道:「若是我執意立沈玲燕爲後呢?」
沈父一拱手,說道:「那陛下恐爲天下笑!」
我仰天長笑,眼淚都流了出來,指着沈父的鼻子說道:「你可真是個人才,給爺都整笑了。」
沈父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我扭頭看向了文武百官,問道:「我要立沈玲燕爲後,你們誰覺得好笑?」
無一人敢笑。
英國公,也就是副將,走上前來,抱拳說道:「皇后娘娘賢良淑德,理當母儀天下。」
王翰林也說道:「皇后娘娘心懷天下蒼生,若能爲後,乃是蒼生福祉。」
前丞相之子說道:「立誰爲後乃是陛下家事,陛下既然已有決定,我等臣子奉詔即可。」
羣臣紛紛表示支持。
我說道:「你看,文武百官都不笑,天下蒼生又怎麼會笑呢?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最後一句話,我的語氣格外冰冷。
如果不是因爲沈父確實是沈玲燕的親生父親,他跳出來的那一瞬間就被亂刀砍成肉泥了。
他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沒幾日他就得「病逝」了。
沈父低下了頭,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
沒等他說什麼,沈玲燕的嫡妹沈柔柔就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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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柔雙手叉腰,用撒嬌的語氣說道:「陛下,沈玲燕她除了燒火做飯之外什麼都不會,怎麼能讓她當皇后呢。」
我問道:「那你呢,你會什麼?」
沈柔柔掰着手指頭,數道:「臣妾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
「而且我是沈府嫡女,血統高貴無比,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能當好皇后。」
說完,沈柔柔驕傲地仰起了頭,像一隻伸長了脖子等死的大白鵝。
都什麼時代了,除了挑寵物狗,誰還看血統呀!
沈玲燕緊咬着嘴脣,低下了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我的心都要碎了,冷笑一聲,命令道:「沈氏父女突發腦疾,英國公你把他倆帶下去,好生醫治。」
英國公拱手抱拳,隨即就領人上來把沈父捆好。
沈玲燕哭得梨花帶雨,自覺地走到了英國公身邊。
我好奇地問道:「玲燕,你這是在幹什麼?」
沈玲燕哭道:「陛下不是要立沈柔柔爲後了嗎?」
我走過去牽住她的手,堅定地說道:「皇后只能是你,當了皇后,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了!」
沈玲燕如乳燕歸巢般投入我的懷中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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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結束之後,我開始調查沈父的事。
我就覺得吧,直接在封后大典上搗亂這麼腦癱的事,背後肯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總不能真是嫡庶神教入腦,沈父真成了腦殘吧。
隨着調查的深入,我也漸漸發現了一些事情。
沈玲燕是沈父和家中的廚娘生下的孩子。
生母地位低下,沈父極爲瞧不上沈玲燕。
沈府上下也百般刁難沈玲燕。
沈玲燕自幼受盡了白眼,也因此養成了討好型人格,總想着付出,總是在爲他人考慮。
後來,沈玲燕的生母病逝。
因爲母女倆在沈府生活得極爲不開心,沈玲燕決定帶着母親的骨灰回遼東老家安葬。
在一個深夜裏,一向懦弱、循規蹈矩的沈玲燕帶上母女倆這些年的積蓄跑出了沈府。
恰逢蠻族入侵,天下大亂。
丟了個女兒的沈府也沒有去管這件事。
因爲心善,見到有災民就忍不住去施捨,沈玲燕的身邊不知不覺間就聚攏起來了一大批災民。
其中就有原主。
沈玲燕運氣極好,在前往遼東的路上找到了一個無人看管的糧倉。
看守糧倉的官員和士卒搶了一批糧食後就急匆匆地南下逃難去了。
即便如此,糧倉內還是剩下了不少糧食。
她直接開倉賑濟,活人無數。
原主將這羣人的青壯編練成軍,這就是鎮北軍的前身。
但是,關於沈父爲什麼會幹出這麼腦癱的事, 還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
直到英國公從山陽Ŧũₑ公,也就是裴澤那裏搜出來了一封沈父的親筆信。
上面有一句是這麼寫的:【陛下且忍數日之辱,老臣必使社稷危而復安, 日月幽而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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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拷問裴澤, 以及沈府上下的人,我漸漸弄清了事實。
沈父是個極爲愚忠的人。
哪怕自己女兒當上了我大燕朝的皇后, 他都堅定地站在了前朝那一邊。
所以他就想要串聯一批前朝的遺老遺少, 然後舉兵造反。
因爲他哪怕什麼都不幹, 也是國丈起步,沒人懷疑他會造反。
好多遺老遺少都覺得他是在釣魚執法, 幾乎就沒人搭理他。
聯絡不到足夠的「志同道合」的人, 沈父就決定自己單幹。
單幹的話,肯定是不可能明火執仗地硬上。
所以就得來點陰的。
我目前沒有孩子, 也就是說以我爲首的整個利益集團沒有一個公認的繼承人。
如果我突然去世, 我的手下必定會爲了爭奪我的遺產而大打出手。
這時候,裴澤這個前朝皇帝就有了再次上位的可能性。
恰好沈父找到了一種西域奇毒,無色無味,卻入口即死。
因爲和沈玲燕的關係不好。
沈父就打算把這種毒藥塗抹到沈柔柔身上,然後把她送入宮中。
只要我和她交合時忍不住吮吸 XX,就必死無疑了。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歹毒, 好生歹毒的計謀!
至於爲什麼會突然提出讓沈柔柔當皇后,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沈父提出要送沈柔柔入宮的時候, 沈柔柔欣喜若狂。
畢竟我是女頻文的深情男二,顏值是槓槓的,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加持,沒幾個少女抵擋得住我的誘惑。
但是……但是……
沈柔柔腦子有點毛病, 是先天硬件上的毛病,整個人特別認死理。
這可能是世家大族爲了「門當戶對」, 搞近親通婚生出來的「高質量」後代。
沈柔柔認爲,自己是嫡女遠比沈玲燕這個庶女強,所以哪怕是入宮, 地位也不能比沈玲燕低。
所以如果不能當皇后, 她寧死也不肯入宮。
沈父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能說服沈柔柔。
所以就出現了封后大典上那滑稽的一幕。
畢竟這父女倆絞盡了腦汁, 也想不出太好的理由讓我放棄沈玲燕改立沈柔柔爲後。
唯一能做文章的也只有嫡女、庶女這一點。
兩人之前ẗú⁺已經暗戳戳地提過幾次了,但是我都沒有在意。
一直拖到了封后大典,一心報國的沈父實在是繃不住了,直接不裝了,跳出來當衆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沈柔柔這個硬件缺失的人,也跟着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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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父這麼一鬧, 我也沒心情裝寬容了。
直接命人把裴澤亂棍打死, 然後對外宣稱他「暴病去世」。
至於沈父, 他畢竟是沈玲燕的親生父親, 弄得太難看了也不太好。
我給他也安排了一個「病逝」。
至於沈柔柔,我覺得我不應該和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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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朝建立,我清洗了前朝的權貴, 重新分配了土地。
並且大舉出塞作戰,一舉打垮了蠻族。
百年之內,北方再也不會有成規模的邊患。
新朝雅政,四海昇平, 河清海晏,天下稱治。
沒了狗血的虐戀故事,所有人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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