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時威亞斷裂,我摔傷失憶。
醒來後,我撥通了備註爲「老公」的電話。
影帝笑得諷刺:「這又是什麼新把戲?那你正好記住了,我們之間,炒作而已。」
我疑惑於他言語中的嫌惡,正欲發問,卻被突然推門而入的商北彥打斷。
這位傳聞中薄情冷欲的資本大佬一把摁滅我的手機,笑得寵溺又委屈。
「老婆,下次不許一和我吵架就找別人炒 cp。」
「我真的快醋死了。」
-1-
拍戲時威亞斷裂,我摔傷失憶。
因爲傷勢較重,醫生建議我儘快去接觸一些熟悉的人和事,從而促進記憶恢復。
捂着依舊隱隱作痛的腦袋,我茫然地翻閱着手機。
通信軟件無一不是空空蕩蕩,只有零星工作信息。
找了半天,我都沒有在列表找到可以稱之爲朋友的人。
我原來人緣這麼差嗎?
心臟悶悶的,莫名有些壓抑。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而丟失記憶更加重了我的不安。
我就像迷路的孩子,又害怕又無助。
所以在通訊錄發現徐濟川號碼的時候,我激動得直接紅了眼眶。
毫不猶疑地撥通了這串備註爲老公的數字。
可鈴聲剛響起就被掛斷。
我反覆打了好幾次,電話才終於被接通。
還沒來得及開口,徐濟川不耐煩的嗓音就響徹病房。
「黎梨,你他媽有完沒完,別纏着我了!」
我蒙了兩秒,眼淚掉下來砸在被單上,洇開一圈水痕。
「請問你是我老公嗎?我失憶了,不記得很多事情。」
徐濟川笑得諷刺,話語裏的惡毒分外直白。
「這又是什麼用來吸引我注意的新把戲?」
「薇薇拍戲剛摔了一跤,你就也摔了,怎麼這麼巧啊。」
「好啊,你喜歡演,我就陪你演。你給我記住了,我們之間,炒作而已。」
電話那頭隱約透露出一個矯揉造作的女聲,勸着徐濟川別生氣。
我被他明晃晃的厭惡嚇到,手指不自覺地揪緊褲縫。
他爲什麼這麼討厭我?
我們真的只是合作關係嗎?
巨大的疑惑和無措席捲而來,我正欲發問,病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商北彥步履匆匆,一把將我擁進懷裏,順勢接過我手中的手機按滅。
他笑得寵溺又委屈,將腦袋埋在我頸窩輕蹭。
「老婆,下次不許一和我吵架就找別人炒 cp。」
「我真的快醋死了。」
我渾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
在娛樂圈混的都知道,商北彥是圈裏真正的幕後資本大佬。
他行事素來狠辣,更是出了名的薄情冷欲。
之前有想走捷徑的女星半夜爬上他的牀,直接被當衆扔到酒店大堂,身敗名裂。
還有自恃當紅的流量偶像,只是在飯桌上談論了他一句,當晚就被全面封殺。
這樣殺伐果決的大人物,現在竟然在對我撒嬌?
商北彥見我沒反應,立刻可憐巴巴地望着我。
「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老婆,你說句話呀。」
「老婆,老婆,老婆……」
緩過神來,我小心翼翼開口。
「你真的是我老公?我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
和徐濟川惡劣的態度截然不同,商北彥滿眼心疼。
我看着他眼底洶湧的愛意,慌張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
「老婆,是我來得不夠及時。」
「失憶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是你老公就好。」
我想,身體的反應是無法作僞的。
我並不抗拒商北彥的親暱。
點了點頭,我十分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商北彥定定看着我們十指相扣的雙手,忽地紅了眼。
-2-
當晚商北彥就將我接回了他的私人山莊,寸步不離地守着。
好幾次他的祕書來催他回 A 市,都被他直接拒絕了。
家裏的保姆傭人無不感嘆商北彥對我的用心。
在他無微不至的陪伴下,我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也坦然接受了失憶的事實。
於是在體檢結果出來後,我堅持要復出工作。
商北彥在我面前向來溫柔,但此刻他沉着臉笑容牽強。
「老婆,一定要去嗎?」
「病養好了當然要回去工作呀,我可不想在家當花瓶。你這麼緊張幹嘛。」
「我只是怕你又出意外。」
「不會的,這次只是去錄慢綜。」
「嗯。」
商北彥嗓音悶悶的,緊緊抱着我不撒手,彷彿一鬆手就會失去我。
「怎麼這麼黏人呀。」
我只當他是捨不得我,笑着打趣。
「就黏你。」
商北彥難得孩子氣,又捧着我的臉使勁親。
結果就是第二天我起牀差點遲到。
趕到綜藝錄製現場的時候,其他嘉賓都已經到了。
沒想到徐濟川也在。
我之前收到的錄製人員資料裏可沒有他的名字。
身旁的小助理如臨大敵,慌慌張張地開口。
「黎梨姐,我剛打聽了。徐濟川是突然決定來參加的,之前一直沒答應邀約。」
「姐,你要是不願意和他碰面,咱就馬上走。商總說了,只要你不高興,可以隨時叫停錄製,違約金不是問題。」
我那次摔傷之後,商北彥直接收購了三家影視公司,專門負責我的拍攝製作。
還爲我成立了私人工作室,負責我的行程。
我身邊的助理經紀人也全換成了他親自挑選的人。
商北彥已經爲我做了太多,我不想再爲了這點小事打擾他工作。
「沒關係的,北彥說,我之前和徐濟川炒 CP 產生了一些利益糾紛,所以他看我不爽買了很多通稿抹黑我。我不搭理他就行。」
這些天,我也上網解了一些信息。
無非是一些營銷號說我單相思徐濟川,文案一個比一個誇張。
什麼我爲了給徐濟川談角色喝酒喝到胃出血,爲了給徐濟川送劇本遭遇車禍,還有說我挾恩圖報通過自殺威脅徐濟川和宋薇薇分手。
我接過小助理手中的麥戴好,朝她寬慰一笑。
-3-
節目採用的實時直播的錄製方式。
爲了增加觀衆的參與感,導演還在微博開通了網友投票渠道。
呼聲最高的遊戲將會被節目組採納。
因爲節目的創新和徐濟川的空降,直播間一經開通就吸引了百萬觀衆。
主持人瀏覽着投票數據開始 cue 流程:
「第一輪遊戲,就是咱們經典的真心話冒險。不過這次大冒險和真心話的具體內容,我們都是從點贊最高的彈幕中選擇的,網友們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各位老師可要做好心裏準備哦。」
宋薇薇瞥了我一眼,笑得人畜無害。
她也是節目的嘉賓之一。
「黎梨姐姐,你怎麼又遲到了。那你可要自罰一局大冒險哦。」
宋薇薇的話語看似親暱,實則用一個「又」字將我打上了失禮的標籤。
也不知道是無心的隨口而出,還是有意爲之。
但畢竟這次是自己理虧,我沒有爭辯,順從點頭。
主持人抽出一張卡牌,笑得揶揄,目光在我和徐濟川之間打轉。
「請黎梨老師給通訊錄置頂打電話,說我想你了。」
徐濟川剛拿了影帝,衆星捧月般坐在 C 位,聞言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按下了關機鍵。
宋薇薇喫驚般面向鏡頭:「濟川老師怎麼突然關機了?」
於是徐濟川這個無聲的小動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怕有騷擾電話影響錄製。」
徐濟川眼神落在我身上,像是警告。
一時間,彈幕瘋狂刷屏。
「黎梨真會蹭,拍戲時拉着徐哥炒 CP,綜藝還要拉徐哥下水。」
「我沒看錯吧!徐影帝是直接拉黑黎梨了!」
「破案了,果然是黎梨單方面糾纏徐濟川,徐濟川都快煩死了。」
我對他倆的互動感到莫名其妙,顧自撥通了商北彥的號碼。
但對面始終是忙音,估計在開會。
我只能掛斷和大家說了一聲抱歉。
宋薇薇一愣,隨即故作驚訝道:
「這麼巧嗎,濟川老師關機了黎梨姐就打不通電話,我還以爲黎梨姐的置頂是濟川老師呢。」
沒等我解釋,徐濟川搶先道:「之前劇宣合作而已,別多想。」
宋薇薇立刻羞澀地低下了頭,好像這句話是專門解釋給她聽的。
彈幕直呼磕到了。
「我們家濟川哥哥一向不喜歡參加綜藝,這次突然空降肯定是爲了薇薇。」
「黎狗快滾,千萬別影響真 cp 的感情。」
「啊啊啊啊,他們好甜。薇風徐徐上大分!」
在宋薇薇的引導下,主持人似乎也覺得之前我是徐濟川舔狗的傳聞是實錘:
「方便透露一下您打給誰了嗎?」
商北彥身份特殊,我不想被打上資源咖的標籤,因此並沒有公開戀情的打算。
沉默幾秒,我笑着說:「不方便透露。」
網友們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一個勁地嘲笑。
「黎梨強行挽尊哈哈哈哈哈哈。」
「被徐影帝拉黑,當然打不通。」
「我就說黎梨纔是插足宋薇薇和徐濟川的第三者!」
宋薇薇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朝我挑釁一笑。
幾輪下來,又輪到我真心話。
主持人念出了問題:「請問您近期有結婚的打算嗎?」
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商北彥的面龐,我隱晦道:「快了。」
現場爆發出一陣起鬨聲,大家紛紛猜測我的結婚對象是誰。
宋薇薇優雅的神情有了一絲裂痕:「黎梨姐,您的愛人答應和您結婚了嗎?怎麼會……」
她越說眼眶越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愈發感到莫名奇妙,無語地移開視線。
開錄前小助理就告訴我,宋薇薇喜歡徐濟川是圈內公開的祕密。
我之前和徐濟川炒 CP 鬧得沸沸揚揚,因此她可能對我會有敵意。
原本我就對雌竟沒有興趣,也不打算和曖昧上頭的小女生計較。
但她三番四次找我麻煩,讓我實在忍無可忍。
於是我笑得張揚,一字一句道:「我的愛人不答應我,難道答應你嗎?」
宋薇薇面色一寸寸白下去:「黎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支着下巴,逗趣般看着她。
她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匆匆捂住臉頰離開。
「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
徐濟川立刻追了出去,錄製被迫中斷。
休息室裏。
我瀏覽着網友對我的惡評,正疑惑着他們對我的敵意。
徐濟川突然闖進來,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黎梨,我真是小看你了。當衆逼婚是吧!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娶你了!」
「薇薇從劇組摔傷才大病初癒,你就非要當這麼多人的面給她難堪,非要刺激她。」
「你現在就跟我去給薇薇道歉!」
毫無防備,我猝不及防地往後摔去,腰部直直撞在化妝臺的邊緣。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艱難啓脣:「你在胡說什麼?放開我!」
徐濟川滿眼都是厭惡,冷笑一聲。
「哦,我忘記了,你現在的人設是失憶對吧?」
他手中的力道泄憤般加重。
我咳嗽不止幾乎窒息。
崩潰地試圖伸手去掰開他的手指,卻被他毫不留情地拍掉。
生理性的痛感逼得我掉下眼淚,我費力地喘着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瀕臨脫力的時刻,徐濟川纔不急不徐ƭų₀地撒手。
身體驟然失去支撐點的我腳步虛浮慌亂,堪堪扶住椅背才勉強沒有摔倒。
胸口隱隱作痛,我難受到開始不可控地乾嘔。
徐濟川漠然地看着我痛苦的模樣,轉身從桌面抽出一張消毒溼巾,仔仔細細擦手。
「黎梨,你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
「徐濟川,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憤怒和迷茫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我籠罩,堵得我心口發慌。
徐濟川對我的憎惡,明顯已經超過了工作矛盾的範疇。
「嘖。」
徐濟川諷刺般發出一個單音節,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脣角。
「黎梨,在片場的時候我怎麼沒發現你演技這麼好。」
沒等我回應,門被重重摔上。
我望着鏡子裏自己蒼白的面色,莫名覺得不安。
直覺告訴我,我忘記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
-4-
明明目睹了我糟糕的狀態,徐濟川還是要求導演組將晚上的行程提前。
理由是宋薇薇身體不適,要儘快結束錄製。
我不願意將個人恩怨牽扯到工作中,只好耐着性子應下。
直播剛重啓,關心宋薇薇的彈幕就佈滿了屏幕。
「薇薇剛纔怎麼突然不舒服了?」
「現在好點了嗎?好擔心女神。」
「嚶嚶嚶,薇薇好棒,生病還堅持工作。」
宋薇薇虛弱地掩脣輕咳,面對溫柔一笑。
「不怪黎梨老師,我沒事的。」
明明沒人提起我,她卻刻意替我解釋,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徐濟川冷冷掃了我一眼,無聲勝有聲。
網友瞬間炸鍋。
「對,剛剛就是在黎梨發言之後,薇薇女神突然難受的。」
「他們之前聊什麼來着?」
「黎梨天天追着徐影帝跑,誰不知道她喜歡徐影帝。她說結婚對象不就是暗指徐影帝啊!救命,影帝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
「樓上,黎梨就是故意的。薇薇一定也是因爲她的話誤會徐影帝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黎梨這個妖婆。她竟然敢拆我的 CP。」
主持人神情有些尷尬,訕笑兩聲開始打圓場。
「粉絲寶寶們想多了,各位老師相處非常好呢。」
「下一個環節是廚藝展示,需要各位老師分工合作完成晚餐。」
「就讓我們來期待一下各位老師的廚藝吧~」
做飯環節分Ṱũ₎爲採購食材、烹飪、洗碗等。
嘉賓抽籤決定任務分配。
我抽中的是採購,宋薇薇抽中的是烹飪。
我剛拿起裝有資金的信封準備前往集市,就被徐濟川喊住。
「薇薇身體不舒服,碰不得油煙。你和她換一下。」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語氣。
我看着他理所當然的神情,笑了笑。
「不換。」
徐濟川顯然沒想到我會拒絕,黑了臉。
他摘了麥,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鏡頭前這麼多人看着的。」
「道德綁架?」我毫不客氣地回懟,「不好意思,我不喫這套。」
「黎梨,我希望你公私分明。現在是直播,你不要因爲我對薇薇多加照顧就針對她。」
我冷哼一聲,認真道: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助一個對我充滿惡意的人,又憑什麼覺得我會聽從一個剛剛對我動手的人的話。」
「而且,我看最公私不分的人是你吧?」
「我覺得我已經很敬業了,不然你現在應該因爲我的控告出現在警局。」
徐濟川半晌沒再開口,望向我的眼神充斥着驚疑。
「徐老師,等節目結束,你就等着被傳喚吧。」
我沒再搭理他,轉身就走。
-5-
晚餐開始,我對着滿桌的辣菜無從下手。
「黎梨姐,是我做的不合你口味嗎?」
宋薇薇抿了抿脣,小心翼翼開口。
「不是的,我只是胃不太好,不方便喫辣。」
「啊?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提前瞭解這個情況。」
宋薇薇眼眶裏又蓄起了眼淚,無比自責地起身準備重新做幾道菜。
我沒阻止,坦然地說了聲謝謝。
宋薇薇僵在原地,一時間進退兩難。
她只是想做做樣子,沒想到我不按常理出牌,一句客套都沒有。
「不用麻煩了,現在重新做的話,你就趕不上預約身體檢查的時間了。」
徐濟川放下碗筷,示意宋薇薇坐下。
「徐老師不說,我都忘記了。」
宋薇薇尷尬一笑,順勢避開了這個話題。
「黎老師將就喫一點吧。」
徐濟川轉頭看向我,將雙標體現得淋漓盡致。
「抱歉,我將就不了。宋薇薇的身體健康是很重要,但我認爲我的也同樣重要,您說是嗎?」
這句話無疑是將徐濟川架到了道德制高點上。
他面色微沉,望向我的眼神情緒難辨。
空氣一時安靜到詭異。
我徑自起身,去廚房冰箱翻出一代速凍水餃。
-6-
等我端着煮好的水餃回到餐廳時,就看到商北彥鎮定自若地坐在主位。
攝像機全部關閉,等着他的指示。
總導演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笑容諂媚:「商總,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想參與錄製,你看方便嗎?」
「方便,特別方便。我們現在就開機。」
「我們正錄到喫飯環節呢,您晚飯用過沒有?要不要和藝人們一塊兒喫。」
商北彥拿起筷子撥弄了幾下面前的辣椒,又把筷子放下了。
導演的神色立刻緊繃起來:「是不是不合您胃口,我馬上請專業的廚師過來。」
商北彥懶懶地側頭,嘴裏的話裏不辨喜怒。
「倒不是不合我胃口,只是我老婆脾胃不好,不能喫辛辣的食物。」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無端生出一股壓迫感。
現場只有我不能喫辣,商北彥這話指向性不要太明顯。
現場幾百號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我身上。
導演擦了擦額頭的汗,殷切地過來迎接我:
「黎老師,您怎麼能喫速凍水餃呢?太委屈您了,我現在就差人去給您買營養餐。」
我有些無奈,默默端着碗走到離商北彥最遠的位置落座。
他那雙平時涼薄冷冽的眸子,此刻亮晶晶的,像是期待誇獎的小金毛。
「不用了,我理解節目組的安排。」
「那怎麼行呢,黎老師就是太有奉獻精神了。」
「真不用。」我白了商北彥一眼,咬牙切齒道。
商北彥微怔,期期艾艾地挪到我身邊小聲道:
「老婆,我錯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當時我在趕過來的飛機上,飛機上沒信號。」
「聽說那個人渣也在,我就立刻來給你撐腰了。」
「你不誇誇我嗎?」
我:「……」
有沒有可能,我是因爲想低調纔不想搭理你呢?
他湊得太近,聲音透過我領口別的麥被放大。
我:「……嗯,你真棒。」
這下,所有人的臉色都徹底變了。
導演看我的眼神,從震驚轉爲了敬仰。
宋薇薇的笑容格外僵硬。
只有商北彥一個人樂得像個傻子。
「原來黎梨姐早上是在給商總打電話呀?哈哈,我們好像都誤會了。」
主持人忙着活躍氣氛,卻不料忙中出錯。
「誤會?誤會什麼?」
商北彥微眯着眼,往後一靠,渾身都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場。
眼看主持人冷汗止不住了,我嘆了口氣接過話茬。
「沒事,大家先喫飯吧。」
彈幕炸翻了天,輿論風向瞬間扭轉。
「我的老天奶啊,我剛剛百度了一下,這個商總也太有錢了吧,而且他怎麼比明星長得還帥。」
「所以我們真的都錯怪黎梨了,她是真的要結婚了。」
「只有我磕到了嗎???霸總真的好拽,但他在黎梨面前就好乖呀!」
「講實話,我有點懷疑之前的傳聞了。黎梨老公比徐影帝帥比徐影帝有錢,還這麼愛她,她何必單戀徐影帝。」
「加一,我感覺是有宋薇薇一直在帶節奏抹黑黎梨。」
-7-
商北彥戳了戳我:「老婆,他們說我好愛你。」
我:「嗯嗯,我知道。」
商北彥:「好耶,老婆說她也愛我。」
我:「?」
-8-
因爲商北彥的臨時加入,節目組調整了一下行程。
將下午的下田勞動改爲了登山祈福。
商北彥牽着我走在最前面。
一路上,我總感覺背後有股熾熱的視線注視着我。
但每當我回頭,就只看到徐濟川陰沉的臉。
我揉了揉眉心,安慰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他討厭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盯着我看。
山頂是一座古廟。
我們按照節目的流程進殿參拜,並在香包裏寫下自己的祝願。
「導演,我已經有一個香包了,就不參與這個環節了。」
徐濟川拿着筆的手頓了頓,又合上了筆蓋。
「你這個挺舊的了,再重新弄一個新的吧。」
「當時送我香包的人說希望我這輩子只用這一個。」
「哦,原來是有這層淵源。那我不勉強你,但最好還是配合鏡頭擺拍一下。」
「黎老師,你覺得怎麼處理這個舊的香包比較好。」
我正在給香包封口,徐濟川忽然叫住我。
「扔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鏡頭前,我不想和他撕破臉。
於是客氣地回應。
「是嗎?」
他握着香包的手青筋鼓起,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要我幫你扔嗎?」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
徐濟川深深望了我一眼,獨自下山了。
宋薇薇剜了我一眼,也跟着跑了。
-9-
徐濟川一整個晚上都沒出現,直到我準備回房休息。
他突然攔住了我。
「你要和商北彥住一間?」
「關你什麼事情?」
「黎梨,我勸你不要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一會裝失憶,一會故意和我唱反調,你覺得這種手段會讓我心動嗎?」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徐濟川呼吸一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摸出那枚破舊的香包。
「你記得這個嗎?」
我不耐煩地搶過香囊,扔進了垃圾桶。
「幫你解決了,能別打擾我了嗎?」
徐濟川滿臉錯愕。
「這是三年前你親自替我求來的,當時我生了重病,你在大雨裏跪了三千石階替我求來的,怎麼會不記得。」
「不管從前我和你有什麼過節,現在我都不想追究也不想計較。總之,我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了。聽明白了嗎?」
「黎梨,你真的失憶了?」
徐濟川霎時聲線不穩,晦澀的眼神裏翻湧着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
我早就說過,說過很多次。
只是徐濟川不肯信。
我沒心情和他追憶往昔,冷淡地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徐濟川似乎讀懂了我的言下之意,呼吸變得沉重。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歸於沉默。
「沒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剛轉身,手腕就被他拉住。
我第一次看到徐濟川露出這樣卑微的表情,他紅了眼眶,語氣近乎哀求。
像個瞬間變臉的顛公。
「黎梨,之前是我誤會了。」
「宋薇薇告訴我你是攻略者,一直對我好只是想通過攻略我完成任務。」
「她說失憶也是你博取關注的一種手段,所以我纔會那樣對你。」
「宋薇薇給了我很多證據,我纔會一時間沒想通誤會了你。」
「可看到你投入別的男人懷裏,我發現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就算你只是攻略我,我也不想離開你。」
「你能原諒我嗎?」
原來是這樣。
原來追在徐濟川身後多年,他不爲所動,是因爲認定我是攻略者。
可就算攻略一事是真的,他也不應該這樣對我。
如他所言,攻略的過程全都是我在爲他付出。
他不應該因爲我動機不純,就否定甚至糟踐我的一切。
我抬眼睨着他,輕笑。
「你的意思是,你很無辜?」
「不是的……」
徐濟川慌忙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從辯解。
「你明明可以自己去查證的,但你選擇了相信宋薇薇單方面的說辭。」
「你明明有無數種合理的解決方案,但你偏偏選擇折磨我傷害我。」
「所以說到底,你和她本質並無區別。一樣,又蠢又壞。」
我抽出手,打開包拿出一張消毒紙巾,慢慢擦拭着被他觸碰過的地方。
「徐濟川,你不覺得你真的很噁心嗎?」
徐濟川的眸光漸漸灰敗下去,不敢再看我,嘴脣因爲情緒起伏微微發顫。
「這些年陪在我身邊的人一直是你,你爲我做了這麼多事,我不信你能說放下就放下。」
「我也很想知道,我之前爲什麼會喜歡你。」
徐濟川除了外表,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更何況,有商北彥這樣的仙品在身邊做對比。
我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曾經的自己會如此執着於討好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攻略者這麼荒唐的事情。
但除了被系統控制,我又該怎麼解釋自己從前反常的行爲?
思緒混沌,我的頭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感。
「黎梨,我們在一起好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官宣……」
「之前我因爲介意你是攻略者,先入爲主對你有了不好的猜忌。現在我才醒悟,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
「徐濟川,失去了才後悔,那不叫愛,那只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不,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錯的離譜。」
徐濟川不甘心地逼近,再次緊緊捉住我的手腕。
我掙脫不開,只能提高了音量警告他。
「鬆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是因爲商北彥嗎?因爲他?」
「對。」
「像他那樣的家世,怎麼可能會娶你。黎梨,你別被他騙了。」
「徐濟川,你知道嗎,你和他的區別就在於,你覺得我不配,而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不是的,我只是想說我們纔是最合適的。」
徐濟川嗓音嘶啞,直直望着我。
他無措地解釋,着急得如同丟失了心中至寶。
但我是靜靜望着他,覺得可笑。
「我最後說一次鬆開,你再不鬆手,我直接報警。」
「不松!」
他猛地施加了力道,態度強硬得不容我離開半步。
被掐脖子的記憶湧上心頭,我有些緊張,愈發急於脫身。
手腕的肌膚泛紅,我疼得蹙眉。
下一瞬,禁錮住我的力度驟然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肉體撞擊地面的悶響。
徐濟川被商北彥一腳踹到直不起身子,呲牙咧嘴地捂着腰。
「老婆,閉眼。」
商北彥吻了吻我的額頭,壓抑着語氣裏的戾氣。
「你要幹什麼?」
惶惶的心跳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趨於平緩,我忍不住往他懷裏鑽。
「打架小朋友不能看的,乖一點,眼睛閉起來。」
察覺到我的不安,商北彥刻意放軟語調,哄小孩子般逗我。
「好吧。」
我聽話地用手掌捂住眼睛,然後在他轉身後悄悄張開了指縫。
商北彥慢條斯理地摘下手錶繞在左手關節處,俯身拽住徐濟川的領口,單手將他整個人騰空摔到桌上,對準臉一拳拳砸下去。
動作又穩又狠。
徐濟川屬於清冷那一掛的帥哥,高高瘦瘦骨架偏小,在雙開門身材的商北彥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不出一分鐘,他就被揍得滿口血沫渾身烏青。
徐濟川始終一瞬不移地盯着我,目光悽婉。
「濟川,你沒事吧。」
宋薇薇火急火燎地穿越人羣,將徐濟川扶起來。
「商總,黎梨就是個不要臉的舔狗,您竟然爲了她大打出手?」
「您千萬不要被這個賤人騙了!」
「濟川哥哥身上有多少代言你們知道嗎!光是一雙手就價值百萬!經紀公司一定會告到你傾家蕩產!」
徐濟川痛得發抖,幾次嘗試站起來都狼狽地跌回原位。
商北彥嗤笑一聲,語調輕慢而囂張。
「是嗎?」
他緩慢起身,撩起眼皮,居高臨下地將一張卡扔到徐濟川臉上。
「賠,當然要賠。」
「那就再來兩百萬的,沒問題吧。」
下一秒,他抬腳踩上徐濟川掐我的那隻手。
皮鞋堅硬的鞋跟狠狠碾過徐濟川白皙的手背,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才知道你對黎梨動手了,否則,我會讓你在直播裏就變得這樣不體面。」
徐濟川徹底失去了風度,表情扭曲醜態百出。
他的經紀人在門外急得團團轉,不斷低聲道歉。
但沒有商北彥的允許,沒人敢帶徐濟川離開。
我站在商北彥身後,冷眼看着徐濟川羞憤欲絕的模樣。
我不是聖母,沒有替施暴者求情的打算。
商北彥有能力爲整件事善後,我沒必要瞎操心。
但我沒料到宋薇薇會膽子大到當衆推我。
「你們別太過分了!」
宋薇薇撲上去死死抱住徐濟川,眼底的怨毒如同陰冷的毒蛇。
但徐濟川直接推開了宋薇薇,嗓音冰冷。
「是我對不起黎梨,我活該。」
「你之前傷害過黎梨那麼多次,也應該贖罪。那些許諾給你的資源我會撤掉,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宋薇薇難以Ṫŭ̀₄置信地瞪圓了眼,嗓音染上哭腔。
「憑什麼這麼對我!」
「無論怎樣,我是真心對你的啊!」
「我不需要你的真心,我現在想要的只有黎梨。」
徐濟川仰頭望向我,懺悔般跪地不起。
宋薇薇再也支撐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
「徐濟川!你瘋了嗎?她就是個攻略者,她根本不是真心愛你。」
「你別再騙我了,我已經清楚黎梨根本沒有綁定系統。」
「怎麼可能?我親耳聽到她和系統溝通的,你不是也聽到過錄音嗎!」
「就算是假的,我也心甘情願。我現在倒是希望黎梨真的是攻略者,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
徐濟川嗓音哽咽,痛苦地捂住臉。
宋薇薇見狀,失去理智般又哭又笑,目露兇光。
「徐濟川,我沒有騙你。我會向你證明,只有我纔是真的愛你。」
「除非攻略失敗,攻略者是不會死的,對吧。如果她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沒事,那她就一定是攻略者。」
話音落下,她如同一枚炮仗,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我。
我根本來不及躲閃,失去了平衡。
本能地後退,卻不小心一腳踩空摔下了樓梯。
失重感襲來,我在一片驚呼聲中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我只看到商北彥驚慌的模樣。
-10-
意識像是墜入深海,壓抑而絕望。
我拼命ŧũ̂ₗ想要逃離,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拽回去。
耳邊是模糊混亂的聲響。
我掙扎着想要聽清,卻如同被人在耳朵裏強行堵了一團棉花。
所有聲音都變得霧濛濛的。
於是我繼續被動地沉淪,陷進黑暗無際的沼澤裏。
就在快要被徹底吞噬的時候,我聽到一聲很輕很輕的呢喃,像是在哭泣。
那道聲音說:「黎梨,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
-11-
「宿主,系統重新連接成功。」
「系統檢測到您在失聯期間違背了任務初衷,現在將對您進行電擊懲罰。」
「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
殘缺的記憶解凍,我想起來了。
三年前的那晚,商北彥向我求婚。
也是在那一晚,我被迫綁定了系統。
攻略目標就是徐濟川。
系統告訴我,徐濟川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可他不懂得如何愛人。
我的任務就是通過讓他愛上我來修補他的缺陷,從而維持故事的平穩延續。
於是我成了主神意志的提線木偶,服從於系統的指令。
可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啊,我差一點就要嫁給喜歡的人了啊。
憑什麼我要爲了男主的圓滿犧牲自己的幸福。
於是我拼命反抗,極端到嘗試割腕、跳樓、自焚。
可是無一例外,我都被系統救了回來。
系統一開始是嘗試用昂貴的物質條件與我談判。
「只要你完成任務,主神會給你花不光的錢財。」
「我拒絕。」
「你會擁有絕世美貌,成爲娛樂圈永遠的頂流。」
「不稀罕。」
「小太陽一般堅韌美好的女主救贖性格殘缺的男主,小說裏不都這麼寫?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爲女主。女主的氣運,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我爲什麼非得救贖別人?如果有得選,我爲什麼不選擇一個正常的對象。」
……
到最後,談判衍生成了威脅。
「你們只是無數小世界裏ẗũ̂⁻其中一個個 npc 而已,主神選中你,是你的榮幸。」
「你要知道,對主神來講抹殺一個 npc,就像碾死一隻螻蟻一樣簡單。」
「你如果消失了,就再也見不到商北彥。」
「好,我答應你。」
所以新聞裏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我爲了博得徐濟川的好感,爲他在酒桌上喝酒喝到胃出血,爲他飆車送劇本遭遇車禍,甚至當着商北彥的面將徐濟川的備註改成老公。
提分手那天,商北彥那樣驕傲的一個人,親手將自己的自尊粉碎。
他說:「哪怕你喜歡別人,只要不分手,我都接受。」
心口鑽心地疼,像是有人將滾燙的菸頭狠狠摁在上面。
我睜開眼,手臂還因爲電擊而抽搐不止。
商北彥就這樣定定地看着我,然後毫無預兆地紅了眼眶。
他勾起脣角,那是一個笑容最標準的弧度。
可我清晰地看到了他掩藏的絕望。
商北彥總是這樣,怕我難過,所Ṫų₆以他連難過都不敢。
「老婆,你又要去找他了對嗎?」
系統在腦海中不斷催促,逼迫我挽回徐濟川的好感度。
我死死揪着雪白的被單,眼淚無聲滑落。
眼淚真的好奇怪,這些年無論被徐濟川怎樣磋磨我都能忍住不哭,唯獨見了商北彥,怎麼都忍不住。
威亞斷裂,身體下墜,我摔壞了腦子,不僅失去記憶,也與系統斷開了聯繫。
這段時光就像是一場夢,但最難過的不是夢醒了。
而是我夢見我們終於又在一起Ţùₘ了。
這種與現實反差強烈的失落感幾乎將我溺斃。
商北彥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淚珠,嗓音發顫。
「我知道你沒辦法和我講實話,所以你聽着就好,這樣應該不算犯規吧。」
「他們說的攻略,其實是真的對嗎……」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不要我。」
「剛剛看到你憑空受傷了,我想這就是忤逆系統的懲罰。我忽然覺得,如果能讓你平安,分開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12-
「黎梨, 去找他吧。」
13(商北彥視角)
自從確定黎梨被系統控制後,我一直致力於投資科技創新項目。
宋薇薇因爲故意傷人,被捕入獄。
我特意請了最好的律師。
在她入獄前, 我曝光了她所有黑料,讓她徹底身敗名裂。
我特意打點過她的獄友。
她們非常熱情地表示對於宋薇薇這樣惡毒的犯人,多加照顧是應該的。
系統要求黎梨討好徐濟川,卻沒有規定我不能傷害他。
從前我怕黎梨傷心,一直忍着沒對他動手。
現在我沒有顧慮了。
資本一輪接着一輪砸下去, 徐濟川很快成了十八線糊咖。
然後我以極低的價格簽下了他。
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替我擋酒, 喝吐血了也不能停。
最近我迷上了賽車,最喜歡看徐濟川在賽道上急速狂飆。
他不是專業的車手,所以偶爾出出車禍也很正常。
公司團建,助理提出由徐濟川上山爲大家祈福。
我欣然應允, 並體貼地告訴他跪滿三千石階纔算功德圓滿。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他對我倒沒有一絲怨恨。
他說,只要他受傷了黎梨就會去看他。
於是我很惡劣地告訴他。
這是系統強制要求的, 並不是黎梨的自我意願。
看着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嫉妒的心情總算好多了。
和黎梨分開的第五年。
我投資的科研團隊第一次檢測到了系統的信號。
通過解碼系統發送的電磁波ťŭ̀⁺, 我對主神有了更深的瞭解。
但是團隊告訴我,想要抓準主神的弱點起碼還需要二十年。
我算了算。
二十年後我和黎梨也算是銀婚了。
還行,不算太晚, 能趕上銀婚紀念日的慶祝。
還有二十年就能光明正大地親到老婆了,想想就激動。
14(商北彥視角)
黎梨說,她接收到了一則來自其他世界的訊息。
一個叫作許笙笙的女孩子告訴她, 主神的力量來自於攻略者的信仰。
主神利用人性的貪慾和恐懼來控制攻略者, 迫使他們臣服在自己腳下進行一次次違背自我意願的攻略。
一旦大量的攻略者脫離劇情, 主神就會被削弱。
於是許笙笙聯繫上了不同小世界裏的攻略者,蓄謀了一場名爲弒神的謀殺。
「我想試試。」
「再等等我, 我們一定還會有更安全的辦法。」
「商北彥, 二十年之後, 我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好看,怎麼會不好看。」
「可是我想你了。」
黎梨望着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看着她掉眼淚,不得不妥協。
她總是知道怎麼樣讓我心軟。
接下去的日子,黎梨搬回了我們的別墅。
她不再聽從系統的安排, 我們又回到了從前親密的時光。
但無數個夜晚,我都能感受到她在我懷裏發抖。
黎梨在系統的折磨下一天天消瘦下去,原本就小小一隻。
現在更是脆弱得風一吹就能散架。
我撤掉了家裏所有的鏡子, 24 小時守着她,一遍遍親吻她。
她沒說過一次放棄。
所以我也沒有。
兩個月後, 黎梨的生命體徵急速下降陷入昏迷。
醫院查不出原因,只能將她先轉移到 ICU 觀察。
我隔着玻璃望了她一宿。
天亮的時候,我去提前訂好的合葬墓地坐了一會, 回來的時候買了一瓶安眠藥。
接近醫院的時候,我發現我整個人都在抖。
我就在門口站着。
不敢進去,怕聽到不想聽到的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 手機鈴聲響起。
我遲鈍地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黎梨的嬌嗔:「你去哪兒了還不回來。」
我狂奔到八樓,忘記了世界上有一種工具叫電梯。
推開門。
她仰着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朝我笑。
(全文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