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哥佔有慾很強

我哥很奇怪,從不碰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說:
「控制慾太強的男人都是變態!」
轉身。
我看見我哥臉色蒼白。
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攥在一起。
似乎在極力隱忍。

-1-
穿過一次的貼身衣物不見了。
正在找時,閨蜜打電話跟我抱怨她男友陰溼到不行。
我點頭:
「佔有慾太強的男的都是變態!」
閨蜜突然想起了什麼:
「枝枝,你跟陸辛遠雖然兄妹相稱,但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跟他住一起那麼久,你們就沒發生過什麼?」
我扶額:
「他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是那種我脫光了搔首弄姿,他都能問我是不是犯病的關係。」
閨蜜又問:「那你呢?你對陸辛遠什麼感覺?」
我被問住了。
高中的時候。
我下定決心去陸辛遠的學校,想要跟他告白。
卻聽到他兄弟讓他找個女朋友。
有人開玩笑說我的名字。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陸辛遠的聲音很認真,很決絕。
他說:
「隨便誰都行。」
「聶枝枝,不可以。」
一想到這句話,我差點心肌梗死。
於是開始炮轟閨蜜:
「林夕,你回家吧好不好,回家!」
「你適合做一隻狗仔!」
「狗仔,老地方等着,我馬上開車過來。」
掛掉電話。
轉頭,我發現陸辛遠站在我身後,臉色蒼白。
「哥,你怎麼了?」

-2-
陸辛遠如夢初醒,扶了扶金框眼鏡:「沒事。」
我討好地貼了上去。
「哥,你能把你那臺大蟑螂一樣的車借我開兩天嗎?」
「最近滬上來了特別多外國人。」
「我跟閨蜜約好了搶車位!讓他們開開眼界!」
所謂的大蟑螂車其實是價值半個億的跑車。
「你拿什麼來換?」
「啊?」
陸辛遠忽然笑道:
「那件東西,算是換了吧。」
「進來,我把鑰匙給你。」
那東西?
啥東西?
我撓頭跟在他身後。
無意間發現他臥室的衣櫃沒有關好。
正打算幫他關好。
突然被猛地拽到了溫暖的胸膛上。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湧入鼻腔。
「不是跟你閨蜜約好了嗎?還不走?」
手上被塞了車鑰匙。
我立刻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走走走,我這就走。」
「謝謝哥!」
我離開後。
讓金融圈聞風喪膽的陸辛遠佇立在衣櫃前。
陸辛遠知道。
衣櫃裏的東西很薄,很軟。
上面是讓他發狂的淡香。
光是想着,陸辛遠就已經開始不可抑制地喘息起來。
自虐般。
他將小臂狠狠摁在衣櫃的一角。
用力碾壓、剮蹭着結疤的地方。
紅血從白色的襯衫裏滲出。
痛!
癢!
直抵心頭那個最隱祕的地方。
顫抖着將手移開時。
他無力倚靠在辦公桌上。
望向天花板,苦笑。
真賤啊,陸辛遠。

-3-
「哥,怎麼這麼久纔開門?」
陸辛遠面色緋紅。
盯着我。
「哥,你發燒了?」
他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
「沒有。」
下一秒,我把羽ŧú₄絨服扔在了他身上。
「我那狗閨蜜臨陣脫逃了。」
「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不去。」
「別啊,你長這麼帥就應該多出去走走,女孩子心情不好,看到你後肯定心情愉悅,工作有勁兒了,社會經濟纔會進步,國家的發展纔會越來越快啊。」
我求得太專注,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此刻跪在他雙腿間的動作有多危險。
忽然,陸辛遠渾身一顫。
我正要低頭看。
卻被一把抱起。
「在外面等我。」
他將我丟到沙發另一側。
背影有些狼狽地進了衛生間。

-4-
那輛大蟑螂車果然引起外國友人的拍照熱潮。
但這樣的大動靜,也引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比如,陸辛遠大學的前女友。
唯一純紅的玫瑰花——李子璇。
「大學時候就聽說過他有輛價值半個億的車,沒想到,今天纔看到。」
「也只有對你,陸辛遠纔像個人樣。」
陰陽陸辛遠不是人是吧?
「子璇姐,我可一直覺得你是個人。」
她譏諷地笑了起來:
「這麼護着他。」
「怎麼?你們在一起了?」
我沒想到李子璇會說出這種話。
「看來沒有啊。」
「報應吧,是陸辛遠的報應哈哈哈。」
「守了這麼多年,也只能聞着肉香喫不到肉,真是活該啊!」
我皺眉:「李子璇,說胡話也要有個限度!」
她輕笑:
「我可沒胡說。」
「聶枝枝!聽說你被你前男友綁架過。」
我幾乎瞬間身體僵硬住。
李子璇的手鬼魅般攀上我的肩膀。
「從那之後,你特別警惕異性。」
「你應該很討厭某種佔有慾很強的男人吧?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我強忍住難受:
「閉嘴……」
豔紅的指甲搭在我的肩膀上。
「可你不知道啊,你哥,陸辛遠……就是那種人。」
「閉嘴!」
她摟住我,巧笑嫣然: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
「也根本不知道,真實的他是什麼樣的。」
一些零碎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
陰暗的角落裏。
陸辛遠眼神空洞。
他懷裏,是一只因爲窒息而死亡的貓。
我扯了扯嘴角:
「李子璇,你這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過時了?」
說陸辛遠喜歡我,這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說我不瞭解陸辛遠,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我跟陸辛遠可是會爬的時候就一起玩了!
她仍舊在笑:
「等着瞧吧。」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好哥哥能剋制到什麼時候。」
我不願與她糾纏,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李子璇的陰笑。
「陸辛遠把你保護得這麼好,你當然不信。」
「如果我說……」
「他在你的房間,安裝了監控呢?」

-5-
十字路口,紅色的燈光打在擋風玻璃上。
陸辛遠白皙的手指落在方向盤。
「以後儘量少跟她來往,明白嗎?」
我心中微微下沉。
「哥,子璇姐甩你的時候,你難過嗎?」
陸辛遠手指微微握緊方向盤:「記不清了。」
「哦。」
我看向窗外。
手心滲出綿密的汗。
陸辛遠騙我。
李子璇的聊天記錄上,是陸辛遠提的分手。
因爲李子璇發現了,他的祕密。

-6-
陸家有一貓一狗。
名爲「心想」和「事成」。
叫事成的狗狗與我們的父母一起葬身在那場車禍中。
心想成了陸辛遠唯一的精神寄託。
可在我們父母葬禮的那天。
「心想」消失了。
在找「心想」的路上,我聽見後院的爭執聲。
陸家的一個親戚死死拽着陸辛遠。
「憑什麼那麼多錢,都是你的!你個喪門星!」
陸辛遠無助掙扎:「我不是……」
「怎麼不是!」
「你爸媽就是被你剋死的!」
「你還要拖上聶家的人,害得別人也跟你一樣成了孤兒!」
「辛遠,二叔勸你直接跳樓自盡吧,你爸媽都在地下等着你呢。」
我衝進去一口咬住那個男人的手,拉着陸辛遠跑了出來。
好不容易逃出來。
無論我怎麼說,陸辛遠都認爲是他害死了父母。
我氣不過,給了他一巴掌。
後來,陸辛遠也消失了。
知道陸辛遠也失蹤的消息後,我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就好像……
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了。
我終於在儲物室的舊鋼琴下發現了陸辛遠。
可無論我怎麼叫他,他都沒有一點反應。
過了很久,他像是猛地清醒過來。
「死了。」
「什麼?」
陸辛遠將滿是灰塵的手移開。
他懷裏的貓已經僵硬。
陸辛遠看着我。
眼裏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沒了。」
那雙黑眸中的光完全消失了。
我扯着他的手臂:
「跟我出去。」
他甩開我。
我鼻子突然痠疼。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貓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我要媽媽爸爸!我要陸叔叔他們!我要他們回來!」
「我要全部都跟以前一樣!!!」
他安靜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哭累了。
我的肚子叫出了聲。
陸辛遠看看懷裏的貓,又看看我。
「肚子餓了嗎?」
我點頭。
他捏住我的袖口:「走吧,出去吧。」
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住。
「貓……是我殺的。」
他的眸光黯淡又偏執。
瞳孔裏映照出我。
「因爲它想跑。」
「聶枝枝,你不會丟下我的。」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7-
一間沉悶又昏暗的屋子。
我被關在裏面兩個多月。
分不清白天黑夜。
有人親吻着我。
說着愛我。
說着離不開我。
說着……會關我一輩子。
「不!」
驚恐着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從車內到了牀上。
陸辛遠輕輕拍着我的背部:
「別怕,哥在這裏。」
我死死抓住陸辛遠的衣服。
等待着他身上的溫度驅逐我全身的恐懼。
這麼溫柔的陸辛遠……
怎麼可能會ṭũ̂⁸做出在我房間安裝監控的事。
是他啊。
在我幾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時。
是陸辛遠啊。
他打開了籠子,將我從黑暗中抱了出來。
可我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
正因如此,他不能……
絕對不能是我最討厭的那類人!

-8-
陸辛遠出門了。
他總是在晚上出去應酬。
我睜開眼。
打開了他的臺式電腦。
網友王念澤打電話讓我進行遠程操作。
「確實找到了一個奇怪的軟件。」
「已經解碼了。」
「需要現在就打開嗎?」
我攥緊了手指。
我的人生只有兩次覺得無所適從。
第一次,是知道我與陸辛遠的父母都在國外意外身亡時。
第二次,便是現在。
對我來說,陸辛遠是一個長輩般的存在。
參加我每一次的家長會。
捧着鮮花祝賀我畢業。
爲我準備各種生日驚喜。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羨慕我有陸辛遠這麼一個哥哥。
「需要打開嗎?」
鍵盤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我應該信任陸辛遠的,不是嗎?
但下一秒,遠程鼠標打開了那個軟件。
我的呼吸彷彿都在這一刻停住了。
界面清晰顯示出來。
瞬間,我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了。
「抱歉,剛纔手滑了。」
「您不反對的話,我就繼續操作了。」
「奉勸你,對付這種男人,別心軟。」
「不是,這都是什麼東西。」
我眼中氤氳起霧水。
那是我們兩家人過去的照片。
我們的父母在生前是很好的朋友。
兩家人經常組局喫飯、串門閒聊。
我以爲這些照片早就不見了。
原來,是被藏起來了。
陸辛遠,他一直在照顧我的情緒。
可我竟然,懷疑他。

-9-
凌晨。
客廳出現響動。
緊接着,臥室的門被打開。
一股濃烈的酒味在空氣中瀰漫。
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越來越近。
陸辛遠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觸碰到我時,猛地一頓。
「枝枝!」
我看着他,心中愧疚氾濫。
父母離世,衆叛親離後。
陸辛遠沒日沒夜地工作。
嚴重的時候,一個星期進了兩次醫院。
「忘記你還在這了。」
「我去客房睡。」
我扯住他的襯衫:「哥!你別走……」
或許是他醉得厲害,也或許是因爲我太用力。
陸辛遠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
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項上。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一瞬。
隨後,大手圈住了我的腰。
那雙手逐漸收緊。
「枝枝……」
陸辛遠的聲音嘶啞、痛苦。
「他們說得沒錯,爸媽他們是被我害死的。」
「『心想』也是因爲我才死掉的。」
「我就是個瘟神!!!」
我捧起陸辛遠的臉。
他哭得眼尾發紅。
似乎下一秒就會碎掉。
「陸辛遠,那些都是意外。」
他鬆開我,連呼吸都微微顫抖。
「枝枝,離我遠點……」
他的聲音充滿了掙扎與害怕。
我以爲陸辛遠跟自己一樣,已經走出去了。
但事實卻是,陸辛遠用盡全力將我推了出去。
他,還一直留在那裏。
我與他抵額。
「別人再多的言語都不是千分之一真實的你。」
「陸辛遠!……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他哭着笑了。
伸手將我攬在懷裏。
我能聽見他胸膛裏的震顫聲。
快睡着時,鬼使神差,我問出了高中時沒說出口的問題:
「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陸辛遠,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沒有一點猶豫。
果然,他做的一切不過是出於親人之間的關心。
陸辛遠,不會喜歡我的。
我昏睡了過去。
夢裏似乎聽見陸辛遠說:
「枝枝,如果我沒做那件事,就好了。」

-10-
(第三人稱視角)
爲她掖好被角後。
陸辛遠單手扯開了領帶,坐到電腦前。
右手推了推鼻樑上冰涼的鏡框。
電腦的擺放,甚至鼠標的位置都跟剛纔出去時一模一樣。
彷彿真的沒有人動過。
熟稔地打開軟件,輸入密碼。
軟件顯示出來的畫面卻不再是之前聶枝枝看到的照片與視頻。
而是包含了聶枝枝初中、高中、大學的照片與視頻。
每一張圖片都編寫好了日期與事件。
更恐怖的是,最近幾年,那些照片與視頻精確到了每一天。
拍攝角度十分隱祕。
陸辛遠點開了另一個軟件。
發現沒有問題後。
拿過手機。
【裏面的照片視頻,我不希望你保存任何一張。】
對面很快回復。
【陸哥,你怎麼能這麼想人家!】
【你明明知道,人家對女孩子不感興趣。】
【但不是我說,陸哥,你多多少少有點心理變態了吧?】
【你妹妹……萬一知道了,你怎麼辦?】
其實,即便沒有臨時修改程序,聶枝枝也不會看到。
陸辛遠設置的程序,一旦電腦遭到外界入侵,手機會同步消息。
解鎖最裏面的密碼,就連他自己也需要十個小時。
無論他在哪裏,這都足夠了。
【陸辛遠,我不明白,像你這樣靠自己創業登上福布斯榜的帥哥,爲什麼會對這麼個小屁孩有執念?】
【我換了那麼多男人,就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錢後不玩其他女人的。】
陸辛遠沒再回復,只是往對方的銀行賬戶轉了一筆錢過去。
收拾乾淨自己。
陸辛遠站在門口,彷彿置身幻夢。
聶枝枝就沉睡在自己的牀上。
藥效能讓她整夜都醒不過來。
自己可以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
可以對她做無數次自己夢到的事。
聶枝枝不會發現的。
是的。
在無數次的夢裏,他跟聶枝枝就是在這張牀上沉淪。
他竭盡所能讓聶枝枝露出動人的表情。
像狗一樣,虔誠而又卑微地討好着。
他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跡。
一點也不敢。
只能背地裏,偷偷做着最令人不齒的事……

-11-
早上,我習慣性地打開衣櫃換衣服。
卻發現自己衣櫃裏全是男士西裝襯衣。
差點忘了。
自己昨晚睡在了陸辛遠的房間。
關上門的一剎那,衣櫃裏一個特殊的盒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盒子被放在了最裏面的頂格處,與背景融爲一體,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難道是陸辛遠的商業機密?
那東西不應該在保險櫃嗎?
疑惑着,我打開了盒子。
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袋。
怎麼……會是這個東西!
我的呼吸近乎暫停。
我之前一直在找的東西,竟然在陸辛遠的衣櫃裏放着!
他他他他,他沒事拿我這個東西做什麼?!!
手上的盒子像是在發燙。
我迅速蓋上放了回去。
心臟聲猛烈地打在耳膜上。
陸辛遠會不會是拿錯了?
但,這種東西也會拿錯嗎!
還有,誰會把這種東西跟禮物一樣放在盒子裏啊?!!
前面隱約還有一些奇怪的痕跡……
像是……
我捂住臉,腦子裏全是陸辛遠那隻纖細的手。
可他,不是不喜歡我嗎?
……
「喫完早飯,我送你去學校。」
陸辛遠西裝革履,手上電腦顯示着我看不懂的股市折線圖。
阿姨端上來最後一盤早茶。
我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劉姨,你前天有沒有在浴室看到我的貼身衣物啊?」
劉阿姨想了會兒,說:
「不太清楚,前天我沒洗東西。」
「怎麼?是找不到了嗎?」
我撓撓頭:「估計是我換下來,亂放了。」
陸辛遠面不改色瞥了我一眼。
「聶枝枝。」
他慢條斯理地將咖啡放回餐桌。
「丟三落四的習慣怎麼還改不了?」
我臉上的笑僵住。
真想衝進這個神經病的臥室拿出來給他看看!
是我丟了嗎?!
明明是你順走了!
怎麼,眼睛瞎了嗎?不知道這是我的貼身衣物?!!
陸辛遠,你個老裝貨!

-12-
公共課上,林夕嘰裏呱啦地說個不停。
而我還在想陸辛遠。
他說過不可能喜歡我,那他這樣的行爲代表什麼呢?
「枝枝,看到沒,他就是我們班新來的交換生。」
我循着指引看過去。
是個混血男生,長相出挑。
對上我的視線,朝我笑了笑。
我禮貌回應,然後拍拍閨蜜的手。
「林夕,我昨天看到一個奇怪的問題。」
「一個男的拒絕了女方,但偷偷收藏了女方的私密衣物,這算什麼?」
林夕傻了。
半晌才說:「這算有情感障礙的變態?」
我不理解:「愛就是愛啊,直接承認就好了,哪裏礙着他了?」
林夕聳肩:「我怎麼知道,可能有些人就喜歡這種而愛不得的痛苦感吧。」
我驚愕。
難不成陸辛遠是字母圈的金拱門???
「那夕夕,如果你是女方,想要那男的承認,你會怎麼做啊?」
林夕歪頭思考。
「按你的話說,就是脫光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吧。」
「最好再叫他幾聲狗,嘿,這不得給他爽死!」
啊?
禁慾清冷的陸辛遠,跟狗?!
整節課下來,我只覺得臉越來越燙。
好在今天只有一節課。
「夕夕,今天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林夕若有所思:「怎麼?這麼着急回家餵狗嗎?」
我有些心虛。
「差……不太多吧。」
走到門口,一隻手將我攔了下來。
「聶枝枝同學,有空一起喫個飯嗎?」
是新來的交換生。
我心急如焚,從他手臂下鑽過。
「我哥叫我不要跟陌生人喫飯,不好意思了,帥哥。」
有人拍着交換生的肩膀:
「宋嘉行,聶枝枝她哥在京市可是大人物。」
「要追她,你可要小心了。」
看着匆匆離開的背影。
宋嘉行ƭ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用追,她本來,就是我的。」

-13-
【枝枝,我馬上就到家了。】
【你想喫什麼,我在超市買點菜,回家給你做。】
接到陸辛遠這條微信消息時,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拉下裙子的拉鍊。
真的要這樣做嗎?
會不會很奇怪?
好像暴露狂啊……
一番思想掙扎,我打開冰箱,拿出了一瓶啤酒。
樓下很快傳來陸辛遠回家的開門聲。
我鼓起勇氣拉開了啤酒罐。
嘩嘩的氣泡聲在空氣中響起。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猛灌了一口。
「嘔——」
……
「枝枝,下來喫飯了。」
我在被子下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陸辛遠察覺到不對勁,開了門。
房間一股酒味。
「聶枝枝,你喝酒了?!」
面前陸辛遠蹙着眉,一臉擔心:「誰讓你不開心了?」
我伸手抓住他的脣角。
捏扁。
可惡!
香腸嘴的陸辛遠竟然還是很好看!
我張嘴想要咬上去。
陸辛遠卻輕鬆躲開。
「喝醉了還要咬人?」
對!
我不但要咬人,還要做變態!
我在身上摸索着,終於找到裙子的拉鍊。
會嗎?
如果我這麼做,陸辛遠,他會承認自己喜歡我嗎?
「聶枝枝!」
一聲厲喝,我的拉鍊恢復如初,整個人被裹進了被子裏。
「你在我面前發什麼瘋!」
即便到現在這樣,他也是責怪我。
陸辛遠對我……似乎沒有一點其他的感情。
我藉着酒勁,似哭似笑,問他:
「還是不行嗎?」
「跟那時候一樣,誰都可以,就我不行?是嗎!」
那他爲什麼要拿我的褲子做那種事!
我伸手,將他一把扯下。
吻了上去。
我不信!
我不信陸辛遠不喜歡我!
可直到我離開他的脣。
他都沒看我一眼。
我不自覺地捏緊了手。
佯作醉酒的模樣,對他笑。
「男朋友,我們接吻的事,不能跟我哥說哦。」
陸辛遠的臉色幾乎是瞬間沉了下來。
「男朋友?」
我點點頭:
「我才大一,我哥不讓我談戀愛。」
「噓,咱們要保密。」
陸辛遠額上青筋暴起,猛地起身離開。
「賤人。」
「敢教聶枝枝這些,找死!」

-14-
「不是吧,聶勇士,你真做了?!」
我摸摸頭:「好像是。」
「他什麼反應?」
「……沒罵我,也……沒反應。」
林夕搖搖頭:
「又是一隻陰溼男。」
「不過,話說回來,那人是誰啊?不會是你哥吧?!」
我捂住她的嘴。
「當然、當然不是了,是……是以前的朋友。」
林夕還想說什麼,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陸辛遠。
他在開車。
「我正在來你學校的路上。」
「接我回家嗎?」
那邊輕笑一聲。
「回家之前,把你男朋友帶過來。」
「啊?」
「聶枝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叫我一聲哥,我總得給聶叔叔他們把把關吧。」
明明是再輕鬆不過的語氣。
可我卻聽得毛骨悚然。
掛掉電話,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就十多分鐘,我去哪裏找個男朋友?!
林夕忽然朝門口招手:「這兒!」
是交換生。
不愧是混血,這身高,這顏值!
站在人羣中突兀得不得了。
林夕碰了下我的肩膀。
「人家爲了追你,可費了不少勁兒。」
交換生朝我伸手,桃花眼眯了眯。
「枝枝同學,我是林夕的朋友。」
「這次,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我激動地反握他的手。
無名指將手裏的錢推進了他的衣袖裏。
「我現在Ţúₑ就需要你這樣高質量的人才。」
「喫飯是吧,行啊,馬上就喫!」
宋嘉行手腕上的癢傳到了心上。
他垂眸看着這隻白皙纖細的手。
很久了。
聶枝枝沒有主動牽過他的手。

-15-
「哥,這就是我男朋友。」
交換生毫不怯場,朝陸辛遠伸手。
臉上的笑多多少少帶了點攻擊性。
「哥哥你好,我是聶枝枝的男朋友,宋嘉行。」
「對,哥,他是……」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渾身不自覺顫抖起來。
那張可怖的臉浮現在我的腦海。
「您放心,我會對枝枝好的。」
宋嘉行摟住我。
我想掙脫時,卻看見了陸辛遠Ṱŭ̀₊淡漠的眼神。
他的目光在宋嘉行摟着我的手上。
我側目看了眼宋嘉行。
不一樣的。
完全都不一樣。
我緩緩呼出一口氣。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明明都不是一個人種。
想清楚了,我靠在宋嘉行身上。
「哥,不是喫飯嗎?走啊。」
陸辛遠溫和地揚起嘴角。
轉身,笑容驟然消失,另一隻手習慣性地去摳衣服裏的傷疤。
劇烈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時,陸辛遠才覺得心安。
他不是沒想過聶枝枝談戀愛。
只是,當這種想法成爲現實時,他渾身都難受。
……
包廂裏,宋嘉行正在點菜。
陸辛遠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擊着桌面:
「知道他的名字,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我喫了塊水果:
「只是名字恰巧一樣而已。」
宋嘉行點好了菜,回頭看着我倆。
「怎麼了?什麼名字一樣?」
我搖搖頭,說沒事。
從果盤裏拿出一顆聖女果,喂到宋嘉行嘴邊:
「啊……張嘴。」
既然陸辛遠非要看我談戀愛,那我就給他看個夠!
宋嘉行卻拿過那顆聖女果,笑:
「比起聖女果,我更喜歡葡萄。」
那一剎。
這張陌生的臉竟然浮現出我熟悉的神情。
我安慰自己。
只是巧合。
巧合罷了。
名字一樣,喜好相似的人……世界上,也有很多吧。
「但……既然是枝枝遞過來的,不喜歡我也甘之如飴。」
說完,宋嘉行一口將水果與我的手指含住。
目光戲謔地看向陸辛遠。
陸辛遠勾着笑,用桌角碾蹭着小臂。
指尖被滾燙的舌尖抵了抵。
宋嘉行嘴裏嚼着水果,眼底一片笑意。
我塞了一片火龍果在嘴裏,側身,小聲跟宋嘉行說:
「別演得像三級片,拉低我的檔次。」
宋嘉行朝我投來無辜的眼神。
菜已經上齊。
我招呼兩位開始喫飯。
「等一下。」
宋嘉行突然捏住我的下巴,親吻住我的臉頰。
火熱的舌舔我的臉頰。
我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意猶未盡地咂巴了下嘴。
「火龍果的汁,很甜。」
另一側座椅轟然倒了下去。
陸辛遠已經起身,大跨步走了過來。

-16-
宋嘉行毫不在意,一臉風輕雲淡:
「哥是要去洗手間嗎?我們等您。」
陸辛遠在宋嘉行的身邊停住。
燈光照在他身上,有些刺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宋嘉行?」
陸辛遠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
宋嘉行依舊笑臉相迎:
「是,哥哥,我是宋嘉行,枝枝的男朋友。」
「砰!」
宋嘉行的頭被摁在餐盤上。
餐盤碎裂,割開了宋嘉行的皮肉,桌上豔紅的血漫延開。
「哥!」
我的第一反應是想要拉開陸辛遠。
耳畔卻傳來一陣陰陰的笑。
「這麼多年沒見,哥哥還是一如既往地暴力呢。」
「您這樣,會惹枝枝生氣的。」
我站在原地。
渾身冷到骨頭裏。
這聲音……分明就是……
我愣愣地去看桌上滿臉是血的他。
他朝我笑。
「枝枝,不用心疼我。」
「這張臉毀了,我還可以再去整成其他的模樣。」
他剛說完,就被陸辛遠抓着頭髮,摁進了毛血旺中。
剛被劃破的皮肉接觸到又辣又燙的液體。
宋嘉行沒有痛喊驚叫,而是發出古怪的笑。
「賤人!」
陸辛遠一把將他扔在旁邊的展示櫃上。
花瓶摔碎了一地。
「哥!陸辛遠!!!你冷靜點!」
我死死抱住陸辛遠。
那次陸辛遠就差點打死宋嘉行。
這次……陸辛遠很有可能殺了他。
「枝枝,讓開!」
「我替你殺了他,你就不會再害怕了。」
老實說,這一刻,我猶豫了。
被綁架的回憶像是刻進了大腦裏。
每每午夜夢迴,驚恐醒來時,我都恨不得親手殺了宋嘉行。
宋嘉行,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陸辛遠從桌上拿起碎掉的餐盤,捏在手裏。
分不清是誰的血,沿着白瓷滴落在地毯上。
地上苟延殘喘的宋嘉行看着向他走來的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
「你其實跟我是一類人,陸辛遠。」
「殺了我,我得不到的,你這一輩子也得不到!」

-17-
臥室的燈光有些昏暗。
他坐在牀沿,低着頭:
「枝枝,很晚了,去睡吧。」
我緩緩蹲下身,手指解開他襯衫的袖口。
他制止住我:
「別看。」
我移開他的手,將左手的袖子完全捲了上去。
陸辛遠想用手去遮。
可我還是看見了。
手臂的肌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
疤痕猙獰,新舊交錯。
「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辛遠將袖子放了下來,默不作聲。
我咬牙重複:
「陸辛遠,我在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傻逼行爲的!」
「沒事,只是工作壓力大的時候,纔會這樣。」
眼眶滾燙。
我抬頭看他。
「爲什麼不跟我說?」
「爲什麼不告訴我!」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陸辛遠這樣一遍又一遍虐待了自己多少次。
他抬手,用紗布包裹的手幫我拭去眼淚。
「不疼的……」
「就是知道你會哭,纔不想告訴你,今天那醫生……」
「陸辛遠!」ṱû⁽
我狠狠抓在他另外一隻完好的手上。
「疼嗎?」
他搖頭。
我用盡全力。
他抑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氣,胸膛開始劇烈起伏。
「你喜歡我,陸辛遠。」
「不……」
我抽了他一耳光。
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抽他。
什麼乖巧的妹妹,老子不裝了!
從櫃子裏翻出盒子裏的東西,砸在他臉上。
「這就是你的不喜歡?!」
「不喜歡你偷我褲子放櫃子裏祭拜嗎?!」
「上面的痕跡你敢說不是你的!咱們拿去鑑定!」
「料子都被你用得抽絲了!」
「你還敢說你不喜歡我!」
陸辛遠眼尾泛紅,大手將東西牢牢攥進手裏。
呼吸發顫。
西裝褲上陰影盡顯。
我抬起他的下巴。
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掛着晶瑩剔透的淚珠。
「喜歡嗎?」
他深吸一口氣。
「不喜歡。」
我又是一巴掌過去。
陰影大了一Ṱùₘ圈。
「陸辛遠,還是不喜歡?」
單薄的布料纏繞在白玉般的手指間。
「不……」
兩記耳光賞了過去。
陸辛遠悶哼出聲, 喉結不停上下滑動着,吞嚥着口水。
看上去……快哭了。
我又兇又狠地吻上他的脣。
用力蹂躪着。
「陸辛遠,你是不是就喜歡被虐!」
「明明喜歡我, 爲什麼不說出來!」
「宋嘉行都比你坦誠!」
我的話似乎刺激到他。
他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會死的。」
「什麼?」
「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枝枝, 他們都會死的……」
黑眸中水光瀲灩, 他的鼻尖通紅。
「爸媽是這樣……」
「『心想』也是這樣……」
「我不想你……」
他哽咽到無聲。
上天總是喜歡以最殘忍的方式奪取他的摯愛。
他怕了。
我揉了揉他微微腫起來的臉。
「陸辛遠, 比起逃避, 我更希望你愛我。」
「大大方方地愛我。」
「否則,就算我活到一百歲, 那也只是在虛度時間。」
他頓住。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我的臉上。
我放軟了聲音:
「所以,陸辛遠, 喜歡我,好不好?」
他緩緩低下頭, 蹭着我的臉頰。
聲音喑啞。
「喜歡, 喜歡了很多年了。」
我親吻他的耳垂。
漸入佳境時,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就只是因爲這個?」
「你順我東西怎麼解釋!」
陸辛遠清了清嗓子。
「沒忍住,等我反應過來, 已經……髒了。」

-18-
事後睏倦。
陸辛遠從身後抱着我, 低聲問:
「枝枝,我那樣做,是不是很變態?」
「有點。」
他默了一會兒, 問的聲音很小, 我差點沒聽見。
「跟……宋嘉行一樣嗎?」
我緩緩睜開眼。
心中頓時瞭然。
童年陰影讓陸辛遠壓抑自己的真實情感。
他在極度的畏懼與熱烈的愛中徘徊。
這樣矛盾的情緒達到極限,他只能選擇傷害自己來疏解。
而宋嘉行對我瘋狂的行爲, 也照映出他一直隱匿的矛盾情緒。
他怕。
怕我, 把他當作第二個宋嘉行。
「不一樣。」
「什麼?」
我攀上他的脖頸。
清冽的香味將我裹住。
「宋嘉行只會放肆滿足他的佔有慾。」
「而你, 會爲了我, 剋制到傷害自己。」

-19-
宋嘉行這次並沒有動用他國外家族的關係。
他被判刑進了監獄。
法庭上, 他絲毫不爲自己辯解, 全程只是看着我笑。
審判結束後, 宋嘉行說:
「聶枝枝,下輩子,可別再碰見我這種敗類了。」
他的辯護律師將一封信遞給我:
「這是我方當事人給你的道歉信,希望您能收下。」
「傷害您的那年, 唯一陪伴他的親人去世了。」
「他……」
「這封信你還給他吧。」
我轉身離開。
「麻煩告訴他, 我不會原諒他的。」
後來,聽說, 宋嘉行死在了監獄裏。
……
婚禮那天,林夕沒有來。
她去了夏威夷, 身邊是一羣男模。
「等她回來了, 我們再辦一次。」
「真的嗎?真的可以?!」
陸辛遠笑着揉了揉我的頭。
門口進來了一對牽手的男人。
陸辛遠跟我介紹:
「我朋友,林芳。」
「這位是他的男朋友,王念澤。」
王念澤?!
網友跟現實的人同名, 好魔幻。
我抿了抿脣。
「林哥、王哥好。」
王念澤忽然用怪異的眼光看我。
我心裏咯噔一聲。
不會吧?
「沒想到啊, 咱們網友面基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王念澤的視線在我跟陸辛遠身上來回。
突然反應過來:
「聶枝枝,你二婚不叫我?!!」
陸辛遠略帶威脅地看了我一眼。
「二婚?」
我汗顏。
「當初她說她老公……唔唔!」
我捂住王念澤的嘴,打斷他施法。
下一秒, 拉着陸辛遠往門外跑,哭嚎:
「王念澤,Ţû₀你別說了!」
「不知道我哥佔有慾超強的嗎!!!」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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