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戀他爹先婚後愛了

三十歲,我被下屬掰彎後甩掉。
生日當天。
我撞破男友跟同事們的惡作劇。
「這就是你喊我來攻略的高嶺之花?嘁,沒一點難度,滋味也寡淡。」
「還得是你水平高啊,最看不慣洛川那張不近人情的死人臉,他要是知道被我們耍了,表情得有多精彩啊?!」
陸裴司眼神刺破暗影處的我,惡劣地挑明:
「洛經理,我年紀小,玩性大,你這塊兒肉我嚼久了嫌老,想吐了,不好意思啊。」
我卻淡定地擺擺手,「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計較。」
「噗,想靠我擠進陸家?你還——」
「他是靠我!」
陸裴司驚恐看向來人,哆嗦呢喃:「爸?」

-1-
揣着熱牛奶回到包廂時。
我看見陸裴司恣意懶散地被同事們圍在沙發上。
臉上的倨傲與在我面前的溫順乖巧截然不同。
我推開房門的手短暫遲疑,下一秒。
就見他轉了轉手中的手機,輕笑。
「賭局,我贏了。怎麼說?你們轉賬還是現金?」
圍坐的同事們瞬間炸開了鍋。
「真行啊你!剛洛川介紹你的時候我都懵了,當衆出櫃,可見是真在乎你。」
「何止啊,同事這麼多年,洛川什麼時候邀請過我們來參加生日宴?今年整這麼大架勢,全是爲了某人啊。」
「嘖嘖嘖,我是真佩服,洛川出了名的冷麪閻王工作狂都能被你拿下,牛!」
「不過這麼點錢……陸少您真能看進眼裏?」
同事李享是平日裏跟陸裴司私交最深的人。
只見他諂媚地捂着手機,湊近試探。
「你隱藏身份來這麼個小公司追人,難道就爲了我們這點仨瓜倆棗?」
陸裴司抿酒的動作微頓,隨即漫不經心地笑起來。
「錢嘛……我肯定不在乎。」
「不過看高嶺之花落下神壇被我耍得團團轉……你們不覺得很有趣嗎?」
眼見陸裴司臉上笑意越來越深,掛起惡劣的笑。
李享立馬狗腿地高喊:「那可太有趣了!高嶺之花這會兒冒着雨給咱陸少買熱牛奶,就因爲您說了句喝酒胃疼,哎呦,您這馴狗能力!」
他豎起大拇指:「得是這個ţů²!」
包廂裏衆人鬨笑一團,有人問:「陸少,這高嶺之花味道怎麼樣?好的話,我也想嚐嚐。」
陸裴司收斂起笑,厭煩地咬着菸蒂。
「沒滋沒味兒的,老古董一個,玩點花樣都不讓,早膩了!不過……」
他眼神冰冷地掃向剛纔那個同事,「我的狗,就算踹了也只能跑回來認我這個主兒,懂?」

-2-
我冷得幾乎感受不到懷中牛奶的熱度。
不敢相信眼前人是我下定決心要共度一生的人。
那個初來乍到,笨手笨腳多次求我教導,透過他看見十年前自己的小白職員。
那個說自己出身貧苦,靠這份工作維持生計,讓我動了惻隱之心的年輕人。
那個能獨當一面談下一筆大單時,約我慶功卻趁機表白的勇士。
那個在我職場失意時,騎摩托帶我到地下演唱會,告訴我這是我年輕時迷戀的那支樂隊,他們現在都過得很好,我的生活也會好起來的。
那個說洛哥的生活太緊繃無趣了,他願意做我手中的畫筆,讓我以後多姿多彩地活。
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
聯合同事編織一場別有用心的靠近,看我被戲耍至崩潰,他便能快樂的惡魔。
李享眼底劃過陰暗,恨恨地開口:
「早看不慣洛川在公司作威作福,仗着職位高不把我們這羣下屬當人看!再清高又怎樣?碰上陸少還不是乖得像條狗!」
他興奮地朝陸裴司說着:「高嶺之花自尊心那麼強,要是知道被我們耍了,表情得有多精彩啊?!」
端坐沙發的男人仰起頭,略一挑眉。
視線直直對上我門縫處露出的眼睛。
四目相對。
陸裴司眼神戲謔,衝我的方向,漫不經心地抬手彈了下菸灰。
「現在不就能讓他知道?」

-3-
包廂內安靜一片。
一羣人視線齊刷刷轉過來,欣賞我被雨水淋溼的醜態。
慌亂的、嘲笑的、愧疚的……
我對上那名同事的視線,「薛珊,你兩次晉升都是誰親自向領導提拔?」
女同事漲紅了臉,「洛哥……是、是你……對不起洛哥,都是他們——」
「肖雲磊,去年你老婆懷孕,是誰次次幫你分擔工作讓你早回家?」
「洛、洛哥,我……」
我一一掃視過這羣我相處多年的同事。
不善言辭、嚴肅冷麪,我是知道自己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的。
可長久地相處,我以爲這些人該是懂我待他們的真心的。
卻原來……
李享刺耳的聲線打破房內的冷凝:
「洛川,想在陸哥面前裝好人?」
「呵,別白費心思了!醒醒吧,還待在陸哥愛你的夢裏醒不過來呢?」
「對吧陸少?」
陸裴司眼神定在我懷中暖着的熱牛奶上。
沒應李享的邀功。
我卻彷彿如夢初醒,一路緊攥的熱牛奶此時像袋髒手的垃圾。
啪——
我利落地將瓶子扔進垃圾桶。
「不好意思手滑。哦對,您胃疼,要不……您重新撿起來?」
陸裴司方纔晦暗不明的臉立馬轉陰。
沉得彷彿能滴出水。
李享似乎不滿自己方纔的狗腿沒得到認可。
試探詢問:「陸哥,難道我剛纔說錯啦?您不會……真對洛川動了——」
「放屁!不會說話就閉嘴!」
陸裴司很快打斷李享。
他指着進包廂送酒的一個小哥:「你,過來。」
將人一把抱坐在腿上,挑起下巴詢問:「會喝酒嗎?」
得到肯定答覆後。
他灌了大口紅酒朝着面前人狠狠吻了上去。

-4-
其間,他雙眼注視着我的方向。
滿眼挑釁。
我面上不動如山,藏在袖子中的雙手卻握得生疼。
洛川啊洛川。
你是有多眼瞎纔看上這麼個人渣。
吻畢,陸裴司將害羞的小哥擁進懷裏。
支着腦袋衝我開口。
輕描淡寫的語氣像對待一件隨手丟棄的舊衣裳。
「洛經理,我年紀小,玩性大,你這塊兒肉我嚼久了嫌老,想吐了,不好意思啊。」
玩性大?
那那個不久前,爲了能多出時間約會,推掉所有朋友同事的邀約,拿出自己所有的私人時間陪伴我的人是誰?
嫌我老?
當我以大你十歲,我們不合適的理由拒絕你的表白,你卻當場吻住我,告訴我在愛情面前年齡不值一提的人又是誰?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真正愛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這場豪賭,我承認自己輸得體無完膚。
胸腔疼得像被車輪碾過。
似乎吸進的每一口氣都含着尖利的碎片。
但至少。
至少在今晚。
我想有尊嚴地走出Ţṻ⁰這間房間。
回想起不久前我覺得荒唐至極的那段談話。
此刻我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挺直搖晃的身軀。
「陸裴司。」
我言語冷漠,輕蔑地扯扯嘴角。
「不就是分手嗎?」
「沒關係,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做長輩的我不跟你計較,咱們好聚好散。」
他像是聽到了令他啼笑皆非的笑話。
嗤笑道:「你開什麼玩笑?想靠我擠進我陸家?你還——」
「他靠的是我!」
平穩而有力的男音帶着無法忽視的威嚴。
走進來的男人一身硬挺的西裝,肩寬腿長,氣質沉穩。
陸梟。
我冰冷的胸腔陡然泛起團熱。
被氣的。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5-
「爸?!你、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陸裴司直直從沙發上站起,模樣驚慌失措。
而他這聲稱謂更是讓包廂內其他同事驚掉了下巴。
「陸少的……爸爸,天吶,看着好年輕!」
「感覺他們兩個長得不是很像,看來陸少長相遺傳了他母親。」
無視所有議論聲。
男人睨着陸裴司淡淡反問:「我的行程還需要向你報備?」
說完不顧對方難看的神色。
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向我走來。
烏黑專注的瞳仁看得我有些無措。
「你、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不來,你要被欺負得渣都不剩。」
他輕柔地擦拭着我臉頰上的雨水,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
「早提醒過你我這兒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勸你離開。」
「真就那麼喜歡?」
如今說什麼都無用,我索性閉着眼睛沉默。
裝聽不見。
我記得以前用這招對他,百試百靈。
陸梟果然無奈地嘆了口氣。
仔細將水珠擦乾淨後,才終於將眼神分給一旁的兒子。
陸裴司當然注意到了我跟他爸之間不尋常的熟稔。
他沉着臉質問我:「洛川,你跟我爸是什麼關係?」

-6-
身旁陸梟立馬投來一道灼熱的視線。
我知道他是想聽我親口確認。
畢竟前不久陸梟回國與我重逢。
聊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跟他在一起,他帶我出國結婚。
那時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可現在……
我只想在陸裴司這個人渣面前留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要結婚的關係,陸裴司,你以後該喊我小爹。」
「你放屁!」
陸裴司瞬間勃然大怒,「我爸纔回來幾天你就找上他了,洛川你竟敢揹着我出軌我爸!」
「是我跟他求的婚。」
「他也沒出軌,剛剛纔答應我你沒聽見?」
陸梟邊說邊拉過我的Ṭű₊手扣住,衝兒子晃晃。
「長這麼大喊人都不會?叫小爹。」
陸裴司雙目赤紅,近乎崩潰地看着面前交疊的雙手。
「爸、爸你別開玩笑了。你剛回國還不知道,洛川是我男朋友,他——」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打斷他。
陸梟將身上的外套也脫掉裹在我身上,附耳輕聲:「外面下雨,你裹好了,咱們走吧。」
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當然不想待在這兒壞心情。
所以即使不知道陸梟要帶我去哪。
我還是很順從地點了點頭。
剛扭過身。
右側的手腕被人用力地拽住。
「你要去哪?我沒同意分手!沒同意!」
陸裴司發了瘋一樣攔住我,大聲吼道。
可明明羞辱我的人是他,背叛這段感情的人也是他。
他有什麼資格衝我嚎叫?
壓抑了整晚的情緒轟然倒塌。
我一把薅起他的領子。
將人用力掄了出去。
「他媽的死渣男給老子滾!」
酒水零食撒了一地。
我只掃了一眼他震驚的神色就毫不留情地離開。
隱約聽見身後李享去扶他:「哎呦陸少,您慢點,需要我幫您去追洛川嗎?還沒走遠。」
「追個屁!是老子甩了他!」
「讓他走,真當老子缺狗嗎?剛纔那個小哥呢?給我開個房送進去!」
暴戾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我感覺渾身燙得厲害。
被陸梟一摸額頭,「你發燒了。」
聽完就暈了過去。 

-7-
我被陸梟帶回了家。
矇矓間,看見他忙前忙後餵我喝水喫藥。
冰涼的毛巾搭在我額頭。
反覆幾次,他起身去換水。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懷念地笑了笑,「你還是這麼會照顧人。」
五年前陸梟沒出國時。
曾是我的上司。
我是他親手教導提拔上來的臂膀。
見客戶、談生意、喫酒局。
他幾乎次次把我帶在身邊。
將我從懵懂的職場小白一步步帶到能與他比肩的位置。
我感激他不嫌棄我貧困的出身。
拼了命抓住他給我的每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時常加班到深夜,累壞身子進醫院。
那時,他照顧我便已經很熟練了。
我總是打哈哈混過他每次的責罵。
他便無奈嘆氣,「教你賺錢你一學一個準,教你照顧自己卻總是學不會。」
這話一語成讖。
直至他走我也沒能學會。
陸梟端着新換的水回來。
沒急着換毛巾,他一臉認真地開口:「你試試換個人倒在我面前,看我會不會理他一眼?」
氣氛頓時有些凝固。
我不是少不經事的小年輕了。
可我把他當上司、當兄弟、當家人、當大哥。
獨獨沒想過當戀人。

-8-
隔天一早我照舊來了公司。
卻是來辭職的。
昨晚腦子清醒點後。
我就立馬編輯了離職申請給董事長。
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和財富雖然早夠了。
但經此一遭。
我才徹底下定決心要自己單幹。
李享晃盪着身子過來。
嗤笑着翻看我收拾好的箱子。
「洛經理,這就走了?成年人這點玩笑都開不起?」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掃向李享,真心疑惑。
「你這麼囂張是因爲陸裴司?那你不知道我要跟他爸成家了嗎?」
「仗勢欺人……我這勢也要比你大吧?」
「你!」
李享愣神片刻後瞬間惱怒。
也是,從前我必不會這樣刻薄地說話的。
薛珊尷尬着神色向我打招呼:
「洛哥,現在工作這麼難找,你不必因爲這點小事就……」
「小事?呵,可能在你們眼裏確實是吧。」
我冷笑着感慨。
竟是突然想明白了。
趨炎附勢是人的本性。
他們此前親近我又何嘗不是看重我在這個公司的地位呢。
反倒是我幼稚拎不清了。
沒再理會這羣人,我搬着東西下了樓。
陸梟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正準備小跑過去,我被人叫住。
「洛川!」
陸裴司陰鬱着聲線,從一輛紅色超跑上下來。
已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
「搬東西去哪?」
「怎麼?攀上我爸就覺得財富自由了?」
走近了。
我看清他脖頸上星星點點的咬痕。
但他的聲音比我更快。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盯着我身上陸梟的衣服。
「你跟他睡了?」

-9-
昨晚陸梟挑明後見我一直沉默。
再開口時和緩了語氣:
「結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可以等——」
但一聽,我就迅速打斷了他:
「不是的,結婚的事我沒有開玩笑。跟你,我是願意的。」
結婚,我承認有衝動賭氣的成分。
喫了陸裴司在愛情上給我的當頭一棒 。
我是徹底對感情死心的。
但拋開愛情。
若是註定要選一人相伴一生,除了陸梟我不會選別人。
陸梟聞言一頓,微微眯眼,雙眼透出幽黑的光,像是頭狼在巡視自己的獵物。
「我給過你機會了,這可是你說的,洛川。」
見他這樣認真。
我偏頭躲開視線道:「怎麼看都是你更喫虧吧?跟我這麼一個年紀大還被騙的蠢——」
陸梟欺身上來捂住了我的嘴。
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怪不得被人欺負呢。」
「教你善待自己你到現在也沒學會。」
他發出無奈的感慨。
再開口是帶着心疼的鄭重其事:「洛川,要相信你自己很好,比很多人都要好。」
「不是誰都值得讓我Ťų⁸惦記這麼多年的,但是你值得。」
「你跟陸裴司之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纔是受害者,明白嗎?」
陸梟捧着我的額頭與他相抵。
讓我的一切情緒都無處遁形。
在淚珠滾落的瞬間,他按着我後腦攏入懷中。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在我面前,可以哭。」
空蕩的房間裏漸漸響起抽噎。
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更像是發泄。
滿腔真心被人狠狠摔碎踐踏。
我除了憤怒寒心,也不禁萌生出懷疑。
難道我真的爛到要被人這麼對待嗎?
可陸梟,他不光看到了。
還把碎了一地的我好好拼起來護在懷裏。
「我、我沒事了,身上黏黏的,我想洗澡。」
察覺氣氛正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我彆扭地推開胸膛找話。
發燒自然是不能碰水的。
見我實在難受,陸梟找了他的衣服給我換。
這些事我當然不會講給陸裴司。
但不可避免地我仍覺得他身上的痕跡刺眼。
於是我扶了扶腰,譏諷道:「是啊,他活兒可比你好多了。」

-10-
陸裴司雙眸瞬間染上猩紅。
捏住我雙肩,陰惻惻道:「跟我玩欲擒故縱?你覺得我會信嗎?」
他力道越來越大,逼我否認:「說,你在騙我!」
肩膀的疼痛讓我雙手都忍不住發顫。
「我說的就是真的!」
強忍着抽氣說出這句,我徹底沒了力氣。
箱子滑落。
卻沒有掉在地上。
伴隨着陸梟的說話聲。
肩膀上的手被強制掰掉。
「第二次了,再讓我看見你發瘋,我會動用陸家家規來教育你!」
陸梟一手接住箱子,一手攬住我肩。
頗有技巧地在痛處揉按。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有些好笑,但看他實在擔心,也不忍說他大驚小怪了。
「沒事了,已經不疼了。」
陸梟應了聲嗯。
但攬我肩的手卻沒放下。
仍是耐心地揉摁着。
陸裴司也捂着手腕,不過他是痛的。
我記得陸梟當年練過拳擊。
在怎麼讓對手痛得不能還手方面十分擅長。
我賤賤地問陸裴司:「很痛吧?」
但還沒等到我欣賞對方喫癟。
陸梟倒是先不爽了:「你心疼他?」
我很是無奈地扭頭看過來。
先安撫這位老古董:「我說反話呢你沒聽出來?」
陸梟緊皺的眉頭這才鬆開。
轉眼看見陸裴司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嫌棄地嘲諷:「沒用多少勁兒就虛成這樣,小時候教給你的都喂進狗肚子裏去了?」
「少管我!裝得跟我親爹一樣,你——」
陸裴司話說一半突然停了。
臉上的張牙舞爪登時僵住,露出心虛的恐慌。
「爸、我、我說錯話了,我只是一時生氣……我……」
陸梟眼神幽暗地盯着他,語氣晦暗不明:
「錯話?我看不一定,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這麼想嗎?」
我站在一旁突然有些尷尬。
現在儼然已經演變成兩人的家事了。
正想找個藉口開溜。
陸梟回頭看了我一眼,對陸裴司道:「今天沒心情跟你掰扯這些。」
「通知你一聲,我要跟洛川去荷蘭領證了。」

-11-
擰開我公寓門的時候。
我厭煩地對身後死盯了我一路的人甩臉。
「陸裴司,這是我家,你死皮賴臉跟過來想幹嘛?」
自從被陸梟通知我們要領證後。
這人就發神經死盯着我。
陸梟前腳開車送我回來。
後腳他就一踩Ṭū⁸油門追了上來。
三個大男人堵在狹小的樓梯間也不是辦法。
我猶豫着該怎麼堵門好讓陸裴司滾蛋。
猛地。
攥着鑰匙的手被人包住。
陸梟帶着我擰開門,口吻帶着安撫:
「沒事,有我在,他作不出什麼妖。」
一進門。
陸裴司那張死人臉突然就陰轉晴。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茶几上的合照、陽臺上明顯大一碼的外套、我花一個月工資買來的花瓶。
只爲了裝點那人送給我的一束花……
但如今。
再看見這些,我雖仍無法做到完全平靜。
卻也只是如沙子撒入大海般。
丁點漣漪後散盡而已。
陸裴司洋洋得意地拿起相框擺弄。
「這是我們在潿洲島拍的,我出門不喜歡帶行李,洛哥你只拿了一頂帽子卻執意要戴到我頭上。」
他向陸梟炫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爸,你肯定沒見過他滿眼愛意的眼睛,比高山上看到的星星都閃——」
「那又怎樣?」
陸梟出言打斷了他的慨嘆。
被歲月包裹,任誰也難看透情緒的雙眼,此刻毫不掩飾鋒芒。
似是厭惡到了極點。
他語調冰寒,一字一頓:
「那、又、怎、樣?」
「這麼耀眼的星星還不是被你親手摧毀。」

-12-
「你接近的目的是玩弄,擁有再摧毀是你的惡趣味。」
「愛你的人因你受傷,潰爛的傷口被你扔給所有人展示,你認爲這是炫耀。」
「陸裴司,你不會愛人,也根本不值得任何人愛。」
陸梟眼裏的嫌惡像尖刀一樣刺向陸裴司。
他的得意僵在臉上。
要掛不掛的嘴角讓他此刻像個小丑一樣滑稽。
我注意到陸梟垂在身側的雙手。
雙拳用力到攥得胳膊都在顫抖。
心底剛剛因一個人消散的漣漪,又因另一個人泛起。
這還是第一次。
我見到有人因爲心疼我而到難以自持的地步。
我抬步到廚房。
撐開一個大大的垃圾袋。
乾脆利落地拿起相框、外套、杯子……
陸裴司僵硬的神色終於有了波動。
他幾次伸手張口,卻最終還是拉不下臉來挽留什麼。
我對此視而不見。
乾脆利落地將東西全都打包扔掉。
又回了趟臥室。
我掏出抽屜裏的戶口本。
出來對着陸梟笑笑。
「別愣在這兒了。」
「忘了我們回來是幹什麼的?」
當着陸裴司的面。
我主動挽起陸梟的手,「走啊,去領證。」

-13-
坐上陸梟早就買好的機票,我們落地了荷蘭。
四方紅底,兩張笑臉。
拿到結婚證的時候我都還有些恍惚。
陸梟偏頭瞧見我的神色。
生怕我反悔似的。
越發用力地攥緊了我的手,語速有些快:
「晚飯要去我那兒喫嗎?我手藝很不錯的,幾年了也不知道你口味變沒變,上次委屈你穿我的衣服,這次不會了,我按你的尺碼備了很多Ťű̂⁵在那裏,都是洗乾淨的……啊扯遠了,剛還在說你喜歡喫的菜,湘菜怎麼樣?你愛喫辣,麻辣子雞、紅燒寒菌——」
「陸梟。」
我打斷了他的碎碎念。
感受到他手心的潮溼,我安撫地捏了捏。
轉而打趣道:
「剛回國那會兒跟我談結婚不是挺鎮定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跟我談生意。」
「真結了怎麼反而緊張起來了。」
陸梟呼出一口氣。
「那不一樣。」
「我那時候早知道你不可能答應我。」
他邊說邊飛速鬆開我的手,掏出帕子擦乾手心的汗。
接着又立馬抓上來。
我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好笑,語調輕快地詢問:
「那你還問?」
陸梟又恢復了往日的深沉鎮定,幽深的眼珠注視着我時會讓我產生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這句話我五年前就該說的。」
「再晚,我怕等出第二個陸裴司來。」
我登時有些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
奇怪,之前怎麼沒覺得陸梟這些話這麼曖昧。
拿手背貼着臉,我一邊給臉降溫,一邊小聲嘟囔:「怕還走得那麼果斷,五年前可是你先背信棄義的。」
他頓了片刻,而後拉着我上了車。
就近去了一棟他在這邊的房產。
「先回家,你早飯都沒喫多少,這會兒肯定餓了。」
「之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14-
陸梟還是我上司時,我就知道這人家世極好。
穿着、住宅、談吐,無一不是上等。
屈身在一家小公司做總經理,無非是爲了歷練而已。
閒暇時我常以「少爺」打趣他。
他多數時候都不正經,拿腔作調地指使我給他捏肩捶背。
直到喫我一拳才消停。
少有的正經時候,會聽到他說:
「哪家大少爺像我這樣,連自己的感情都做不了主。」
我當時腦補了好一段豪門虐戀。
「所以你一直覺得我喜歡別人?還好多年?」
陸梟黑着臉往我碗裏夾菜。
腦補的另一個主角有可能是自己……
我不淡定地往嘴裏扒飯,急忙轉移話題:
「接着說接着說,難道你還拿了個真假少爺的劇本?」
陸梟又端過那盤蝦剝起來,一邊應道:
「差不多吧,我是我媽領養的,是她給自己培養的繼承人,從小我就跟着她打理企業。」
「陸裴司是我媽給我挑的兒子。她從不信任任何人,每個能進陸家的人都得由她親自篩選。」
剝殼的手頓了一下,陸梟嘲諷地勾了下嘴角。
「倒也不是全無壞處,比如她從不催我結婚,因爲生的孩子不一定能讓她滿意。」
轉頭看我一臉震驚地張着嘴。
他冰冷的嘴角軟下來,往我嘴裏塞了一個蝦仁。
感覺到嘴脣被不輕不重地摩擦了一下。
我捂着嘴嚼蝦仁,用眼睛瞪着不慌不忙收回手的淡定陸梟。
「你母親……是不是有過什麼不好的經歷啊?」

-15-
陸梟點點頭,一臉坦然。
「你現在可能沒怎麼聽說過陸氏。」
「早在三十年前,陸家就只剩下那女人一個了,其餘的,都死在了陸家別墅的一場大火裏。之後,她將資產一點點移到國外,國內就更少有陸家的消息了。」
「那……那……」
我猶猶豫豫地開口。
雖然看陸梟的態度這女人對他估計不怎麼樣,但畢竟是養大陸梟的人,我不敢隨意揣測。
陸梟倒是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
他肯定道:「是啊,我也懷疑那場火就是她放的,至於原因,無非逃不過背叛情深這些戲碼,她有一間密室,從不讓任何人靠近,我無意從縫隙中看到過,裏面全是一個女人的畫像,長得跟我母親有幾分相似,疑似是她那個孿生妹妹陸佩斯。」
「佩斯……裴司……不是吧?難道……」
陸梟聳聳肩,說可能吧:「她對待我跟陸裴司的態度完全不同。」
「不過這些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她的事我不關心,也沒資格過問。」
我皺着眉頭恍然:「怪不得呢,你那兒子明顯哪點都比不上你,我剛還想反駁你母親都什麼眼光。」
轉頭看着陸梟平靜的神情,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被養母苛待就算了,偏偏還有個飽受偏愛的陸裴司在旁邊做比較。
陸梟溫熱的拇指撫平我緊皺的眉頭,反倒是安慰起我來了:
「其實她沒有做錯什麼,反而給了我優渥的成長環境,至於親情,我本ƭůťůₐ⁵來也不是她親生的,她怎麼待我都是正常的,我也早過了渴望親情的年紀了。」
「況且……我現在有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聞言我不爭氣地眼眶有些泛紅。
陸梟一看,原本氣定神閒的神情陡然一緊。
「怎麼哭了?」
他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我擁進懷裏。
「鋪墊了這麼多,終於能跟你解釋當年我突然要離開的原因了。」
「我媽通過她安插在國內的眼線看出了我對你的心思,她不同意你進陸家。」
「我雖然早也厭煩了這層身份,但她畢竟好好養大了我,所以我跟她簽了個協議。」
「我回國外幫她壯大企業,賺夠她和陸裴司往後生活的錢財,她就跟我斷絕關係,放我自由。」
我有些負氣地推開這人,「當年爲什麼不說?」
「虧我還把你當成最重要的家人,難道你說了我會死纏爛打不讓你走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信任過我?」

-16-
陸梟面露苦澀,臉上劃過糾結的痛苦。
「阿川,以你的性子,若是知道我有難處,你絕對傾家蕩產也要幫我。這深不見底的大窟窿,我怎麼捨得讓你背上。」
「而且我有試探地問過你,更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你說如果可以的話更想找個女孩構建家庭……」
「我這個給不了你確定未來的人怎麼敢在臨走時還攪亂你的生活呢。」
當年我一心拼事業,於感情一事上完全是白紙一張。
我過慣了循規蹈矩的生活,自然是更傾向於找個妻子。
可感情最是沒有規矩的。
我接受陸裴司前雖然沒想過會喜歡男人,但喜歡了卻也從不會抗拒。
雖然陸裴司不是個良人。
但當年跟陸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呼出一口氣。
我沒有親人,當年是把陸梟當成唯一的家人對待的。
他毫無徵兆和理由一走了之,一直是橫亙在我心底的一根刺。
現在,它終於被拔掉了。
陸梟說完,突然一改先前面對我時的小心。
他目光灼灼,傾身一步步逼近,開口時帶着強勢和急迫:
「阿川,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了,你是不是可以……試着接受我呢?」
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陸梟的身軀越來越近,微涼柔軟的脣瓣一觸即分。
這是個試探的吻。
四目相對,我緩緩閉上眼睛,沒有拒絕。
陸梟復又重重貼了上來。

-17-
考慮到出國領證是人生一件大事。
而且陸梟向我坦誠了他的家庭。
所以回國後,我帶着陸梟回了趟老家。
「奶奶笑起來的時候跟你特別像,你這是隔代遺傳了。」
陸梟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笑臉,溫聲開口。
「是啊,我爸媽離婚都不要我,我是我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的。」
「在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們相繼離世……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天空突然細密地下起了小雨。
陸梟敞開大衣罩在我頭頂,看向我的雙眼像是盛滿了細碎的溫情。
多年前的默契似乎在此刻迴歸。
他沒開口我也讀懂了那意思。
是說,以後有我。
……
在墓園裏待了不短的時間。
回家時我跟陸梟都淋透了。
他打開暖風,又拿了條毛巾擦掉我身上的水珠。
「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我去給你煮碗薑湯。」
我沒推辭:「行,剛好我洗完浴室暖烘烘的你再來。」
他慰貼地吻了吻我嘴角,弄得我臉熱。
最近他這種小動作越來越多了。
我趕緊撒開腿逃去了浴室。
洗完套上陸梟給我準備的衣服。
下樓就撞上他直勾勾的眼神。
灼熱的視線看得我也要燒起來了。
都是男人,何況陸梟近幾天毫不掩飾地剋制親暱……
「衣、衣服很合身,謝謝了。」
我匆忙避開視線,拿過餐桌上的薑湯罩着臉喝起來。
陸梟發出一聲輕笑,上了樓。
等他的間隙,我拿起架子上的財經雜誌。
腦子裏思考着成立工作室的事。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阿川?」
眼前的雜誌被一根修長的指節推開。
陸梟徹底暴露在我眼前。
腰上只圍了條浴巾,晶瑩的水珠劃過壁壘分明的腹肌。

-18-
這是勾引吧?絕對是!
我直直看着他結實的曲線,不禁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軟、彈,就是不硬。
陸梟忍俊不禁,笑着抓過我的手按到他腹部。
「我有不就好了,給,你怎麼摸都行。」
我按捺不住作亂的手,緩緩摩擦。
「你、你幹什麼?」
我注意到陸梟漸漸帶着我的手下移。
穿過布料勾進去。
「停,你浴巾要掉了!」
我捂着眼睛提醒。
卻聽到陸梟低沉充滿磁性的笑聲,「掉了更好,阿川不想看看嗎?」
陸梟話間胸腔的震盪傳導過來。
我才注意到彼此的距離有多近。
陸梟幾乎將我包裹在懷。
他微涼的脣瓣印在我臉頰、耳後、脖頸。
雙手穿過我的腿彎,直直將我抱起。
「可以嗎阿川,去樓上臥室?」
耳鬢廝磨間,我掰過他的脖子一把吻上去。
「老男人裝什麼裝?你還想聽我說什麼?」
陸梟愉悅地勾起嘴角,提步走向樓梯。
突然,門鈴響了。
越來越急促,最後傳來悶悶的拍門聲。
「洛川!我知道你在這裏,我有話跟你說,洛川!」

-19-
灼熱的氛圍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衝散。
陸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前男友,阿川,你要去見他嗎?」
我注意到他壓抑的眼神裏藏着些微弱的忐忑。
原來他也會怕嗎?
我莞爾一笑,摸着他繃緊的面頰,問:「你想我去嗎陸梟?嗯?」
我緊盯的視線裏帶着些循循善誘。
陸梟幾不可察地嚥了口唾沫,喪氣般將臉埋進我脖頸。
「不想,我想你永遠不見他。」
我安撫地摸摸他髮絲,縱容道:「那我就不去,別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是合法的彼此的戀人。」
陸梟蓬勃的慾望死灰復燃。
他突然調轉方向,直直走向門口。
手掌墊在我背後,將我一把抵在了門上。
「就在這,讓他好好聽聽!」
……
一番洗漱之後,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我累得癱在沙發上,用頭撞了撞眼前的胸膛。
「你兒子還在外面嗎?」
「我去看看。」
陸梟打開貓眼掃視一圈,「沒在,應該是走了——」
「川哥!我就等你出來見我!川哥!」
陸梟陰着臉,不過倒沒剛纔那麼生氣了。
「你先歇着,我去把他扔遠。」
我起身攔住了要出門的陸梟,「我去吧,跟他斷乾淨。」
陸梟這回沒再攔着,拿過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自己小心。」

-20-
再次見到陸裴司,我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我避開了他想要撲上來擁住我的身子。
語氣無波無瀾:
「說吧,什麼事?」
陸裴司拍拍屁股上的灰,抹掉臉上憔悴的淚痕。
神色緊張又懊惱,開口時小心翼翼:「川哥,我後悔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川哥。」
他邊說邊控制不住地想上前抓我的手。
見我避開,眼眶迅速泛紅蓄起晶瑩。
「你不要愛上別人川哥,你滿心滿眼裝着一個人的樣子只有我見過,你不能把它給別人,川哥,你以前只對我一個人好的!」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可以改,川哥,我再也不犯混了, 川哥你最寵我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川哥?」
陸裴司渾身顫抖,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他翻出懷裏那團, 是一個玻璃瓶, 裝着牛奶。
他顫抖着遞過來:「川哥, 我一直裝我懷裏暖着, 你看川哥,我有在學着好好愛你的。」
我哂笑, 內心無波無瀾。
我知道,我已經徹底放下了。
「你賤不賤啊陸裴司, 我全心愛你的時候你不屑一顧, 我轉身放手你又追上來, 你真的懂愛嗎?你親口說當初追我是圖新鮮, 滿足征服欲, 那現在呢?你能分得清你回頭是因爲愛還是征服欲作祟嗎?」
陸裴司磕絆地回答着:「是愛, 我能分清,川哥。」
我笑笑,拿過他懷裏的瓶子。
陸裴司絕望的臉死灰復燃,滿臉的希冀卻在下一秒僵在臉上。
「那又怎樣?就像這瓶涼掉的牛奶,我已經不愛你了。」
我隨手將瓶子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就算你現在真的愛我, 你的愛, 對我而言,也只是垃圾,跟這瓶牛奶一個下場。」
陸裴司的表情僵在臉上,眼神逐漸空洞。
「以後不要見了, 再追過來死纏爛打, 我會報警。」
我毫不留情地轉身, 聽見身後傳來道嘶啞的喊叫:
「洛川你真要這麼無情嗎?!我 TM 都這麼求你了你還要怎樣!」
我腳步不停, 諷刺一笑。
果然, 狗改不了喫屎。
死渣男到死都是渣男。
指望他們轉性的人才是蠢貨。

-21-
一年後,荷蘭。
陸梟堅決要來國外舉辦我們二人的婚禮。
「不行, 必須要高調, 至少要讓我們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們是一對。」
我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個歷來穩重的男人孩子氣地反駁。
他不同意我低調辦婚禮的提議。
我搖搖頭:「隨你吧。」
陸梟黏糊地貼上來,抱着我安慰:「放心吧阿川,不會讓你太費心的,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忙, 一切都有我安排。」
我回抱住他, 「說什麼呢,我再愛工作也不至於連辦婚禮的時間也沒有。」
工作室逐漸走上正軌, 我已經不如剛開始那般忙碌了。
「我只是不習慣這麼高調……算了,都依你。」
……
「請夫夫交換戒指。」
拿過花童手中的戒指, 我抬眼的瞬間看見禮堂後方坐着一位端莊的婦人。
是陸梟的母親。
一年前陸梟將陸裴司遣回國外時,她曾回國接陸裴司離開。
注意到我的視線,女人示意了下手中的東西。
似乎是個信封。
起身放在椅子上,隨後離開了。
我面色如常地跟陸梟交換戒指。
在擁吻時附耳輕聲:「你媽媽來過了, 留了東西在椅子上。」
結束後,我跟陸梟拿過椅子上的東西。
是兩封信。
一封上面寫着陸裴司的名字,另一封沒署名。
我跟陸梟四目相對,幾乎同時開口:
「你要看嗎?」
「你要看嗎?」
繼而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我說:「不看了, 因爲最好的生活已經在我手裏,別的任何人都不在乎了。」
陸梟攬着我的肩,扶起我的手掌。
兩枚對戒閃耀在一起。
這是幸福的流光。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