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人

我彎了。
盛北時掰的。
我以爲他是愛慘了我。
可卻聽見他對大家說:
「什麼狗屁高冷直男霸總,還不是被我整彎了?
「你們都不知道,他啊,私下比誰都騷,還舔我腳趾呢,哈哈哈。」
說完他一把拽過一個男人親了起來。
親完看見我。
他無比慌亂。
「季白你聽我說……」
「滾,你好髒!」
「我去洗,馬上就去洗,你別不要我。求你……」
他紅着眼,跪我面前。
可我有潔癖,我直接吐了他一身。

-1-
我帶着精心做了一天的生日蛋糕來到盛北時的辦公室。
看見盛北時周圍一羣人。
他的腿上還坐着一個男人——秦子銘。
一個我很厭惡的人。
因爲秦子銘之前總是像一塊膏藥似的黏着我,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盛北時一手捏着秦子銘的臉,一手端着紅酒杯不停地晃悠。
「還是子銘好啊。那季白就跟個死人一樣,沒有半點情.趣,在牀上都不帶動一下。跟個石頭一樣,噁心得很。」
「盛總這話,是到手了?」
「那是自然,睡都睡了。可這睡了才知道,他是一點滋味都沒有!」
「不會吧?那季總是出了名的難追,聽說帝都那個沈總之所以是他的死對頭,就是因爲從高中開始追他,一直都沒追上,因愛生恨的。」
「沈總?那個京圈太子爺?哇哦,沈總都搞不到的人,被我們盛總睡到了,盛總牛啊。」
盛北時笑着捏住秦子銘的臉,親了又親。
「我要不是爲了他們季氏的合同,就那季白倒貼我,我都覺得噁心。可誰叫季氏那麼值錢呢?」
我以爲是我耳朵壞了。
不然怎麼會聽見這樣的話,從盛北時的嘴裏說出來?
他明明說很愛我的。
愛我愛到可以爲了我擋酒,喝到吐血住院。
愛我愛到因爲知道我有胃病,他這樣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爲我去學做飯,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都親手給我做好營養餐,一口一口地餵我喫。
愛我愛到,在慈善宴上,當着所有媒體的面,都無所畏懼地單膝跪下爲我繫鞋帶。
愛我愛到,爲了我不惜跟家裏決裂,公開出櫃。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想讓我看到的而已!
我還一直覺得我的眼睛很好。
原來我的眼睛早就瞎了。
「盛總英明,到時季氏得手,能不能把那季白給我們玩玩,我們還沒玩過那種高冷禁慾型的。話說他那種人在牀,上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哈哈哈……」
盛北時抿了抿脣,眸色有一瞬間的晦暗。
「到時再看吧,說不定他死命地纏我,我甩不掉呢?哈哈哈……」
「哈哈哈,對對對,我們盛總魅力無限!」
秦子銘雙手環上盛北時的脖子。
「盛總,我在可會動了,要不今晚我們試試?」
盛北時哈哈大笑,捏住秦子銘的嘴就親了下去。
兩人親得那叫一個熱烈,口水都拉絲了。
旁邊的衆人大笑着,打趣着。
熱鬧得好比過年。
盛北時親秦子銘親了很久,久到站在門口的我都腳痠了,他纔算停下。
「走。讓我好好感受感受你的熱情。」
他抱起秦子銘起身。
可他這一轉身就看見了我。

-2-
他肉眼可見地慌張了。
他扔了秦子銘就要來拉我。
我甩開了他的手。
聲音平淡。
「好髒!」
「季白,你怎麼來了?剛剛我們開玩笑的。你知道我們這一羣人在一起就喜歡瞎鬧。你肯定不會往心裏去的,對不對?」
我抬眸,看着盛北時一臉笑容燦爛的模樣。
之前,我最是喜歡他的笑。
現在我只感到噁心,想吐!
從我出生開始,我的父母就把我當季家的繼承人來培養,我的生活裏面只有條條框框的規矩。
笑要怎麼笑?
走路要怎麼走?
看人要怎麼看?
喫飯每一口要怎麼喫?
全部都是規定好了的。
要是我笑的時候露出一顆牙齒,走路步子邁得大了一些,都是會捱打的。
熱烈的盛北時闖入我的生活。
我以爲他會是我灰暗生活中的陽光。
可……
「今天你生日,我親自做了生日蛋糕,推了會議來給你過生日。」
我輕聲地說着,把手裏的蛋糕提到他跟前。
蛋糕是用透明的盒子裝的。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盒子裏面的蛋糕上,有兩個穿西裝的小人。
小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很幸福。
如果盛北時會喫這個蛋糕的話,他肯定會發現蛋糕中間有個刻着我們名字的戒指。
然後我就會順理成章地說出結婚的事情。
盛北時對我求了 99 次婚了,我想着我也該對他求一次了。
剛剛被盛北時扔到地上的秦子銘,眼眸通紅地過來。
「季總管得也太嚴了吧,我們不過是一起玩笑而已!沒想到季總是個那麼小氣的人。」
秦子銘說着,雙手已經挽住了盛北時的手臂,並且他動作誇張,碰倒了我手裏的蛋糕。
蛋糕掉地上。
那兩個用巧克力做的小人,碎成一小塊一小塊。
那雪白的奶油也瞬間花了。
真髒!!
秦子銘瞬間誇張地委屈大喊,「季總,你怎麼用蛋糕砸我?我做錯什麼了嗎,讓季總這麼厭惡我?」
秦子銘喊着,還一臉爲難地看着盛北時。
「盛總,看來我們季總是一個愛喫醋的,子銘……」
「滾,再不滾老子弄死你!!」
盛北時一腳踹倒季子銘,然後慌張地看向我。
他的眼睛有些紅,像是想要哭。
「季白,你聽我說,你別生氣,我賠你一個蛋糕好不好?就你上次說的那家蛋糕店,我們……」
「沒有我們了。我從來不收破爛,尤其是你這麼髒的破爛。」
我說完,轉身就要走。
盛北時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他滿臉怒火。
「季白你什麼意思?什麼我髒了?蛋糕髒就蛋糕髒了,你說我做什麼?
「你一天天地到底要鬧什麼時候?我都說了,我們在開玩笑。
「我又不像你,沒有朋友。朋友間這樣吵鬧多正常!
「當然你這樣沒有朋友的人肯定是不會知道的,但這也不是你亂鬧的理由。」
我直接甩開盛北時的手,看向不遠處的秦子銘。
秦子銘笑得很是燦爛。
盛北時順着我的視線,看到了秦子銘,他眼神慌亂異常,好像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不不不,季白,我可以洗的。我現在馬上就去洗澡。
「不對,我跟秦子銘什麼都沒有,我們剛剛真的就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
真的……好惡心!
我胃裏一陣翻湧,真的要吐了。
盛北時踩在奶油上,過來要抱我……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

-3-
他震驚了。
秦子銘震驚了。
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震驚了。
我笑了。
往後退了一步。
「盛總,我們季氏跟你們的合作,現在這一刻開始終止。」
扔下這麼一句話,我轉身就走。
還帶走了,我之前給盛北時安排的特級助理。
盛北時是盛家的私生子。
盛家的人,包括整個帝都的豪門都不看好他。
可他很是上進,讀書很好,對我也很好,好得過分的那種好。
他是我高中同學,但從我上大學就開始追我。
他追人的花樣很多,多到我對他喪失了基度的判斷能力。
他說他想要努力,想要證明給大家看。
我見不得他辛苦,心疼他,方方面面地給他安排到位,一個一個項目地送給他做。
但現在看來,他的那些好,只是他讓我看見的而已。Ṱū́ₚ
忽然想起之前某人說過的:垃圾就應該是在垃圾桶裏,不應該出來見人!
可那個時候我怎麼回應來着?
我跟那人打了一架,還警告他不能說盛北時的壞話。
現在……
不知道那人氣消了沒有?
想着,電梯門開了。
可我剛走進電梯,就被盛北時給拽了出來。
他一手拽着我的衣領,摁着我的脖子。
他在我的耳朵上咆哮:
「季白,你不能走。我不過就是像所有男人一樣喜歡玩鬧而已,我又沒有真的跟秦子銘上牀,你到底鬧什麼?
「好,就算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今天可是我生日,你非要在我生日跟我鬧?
「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你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4-
我被他摁得有些喘不上氣。
很是想吐,可他摁住我,我吐不出來。
這時我給盛北時安排的特助,一把拎起了盛北時的衣領,再一把把他摔地上了。
我差點忘記了,這位何特助是當年沈淵安排給我的,說是什麼當過兵的。
我看着盛北時被何特助打得鼻青臉腫,吐了出來。
我有病!
是一種看見噁心的人,就會控制不住想吐的病。
從小就有。
看過醫生,醫生說是心理上,只要不看見噁心的人就可以,醫生還叫我多跟喜歡的人接觸。
一開始的時候,盛北時追我,我總是吐他一身。
可他從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甚至還會拿出白色的帕子給我擦嘴,細心地給我倒水讓我漱口。
後來看見他,我不但不會吐了,就連他拉我的手,我也不會吐了。
我以爲我這種怪病被他治好了,誰知道今天又復發了,還比以前更加嚴重。
我扶住牆,把胃裏的東西盡數吐出。
被何助理打趴在地上的盛北時無比嫌棄地喊。
「季白你就是怪物,除了我根度沒人會喜歡你。你現在跟我道歉,我還可以原諒你。
「何助理你要死了是不是?你敢打我,老子是你老闆,老子要開除你……」
我抽空看了一眼被何助理打得渾身是傷的盛北時,輕輕地吐出,「滾!」
這時秦子銘帶着一羣人呼啦啦地過來。
電梯門又開了,我一點不帶猶豫地走進了電梯。
何助Ťú⁷理朝盛北時踹了兩腳,把地上躺着的盛北時踹向秦子銘他們腳邊,然後閃身進了電梯。
電梯裏面很安靜。
我忍不住開口。
「何助Ṱù⁺理,你怎麼不說話?是對今天這件炸裂的事情不好奇?」
何助理站得筆直,雙手交疊地放在跟前,很是有規矩地開口。
「我只是助理,老闆的事情,助理不插手,不好奇。」
呵。
好一個不插手。
剛剛那把盛北時打倒在地嗷嗷叫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我閉起眼,靠在電梯上想要緩緩。
可我剛剛閉起眼,就聽見何助理說:
「季總,我們家沈總想邀請您喫個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商談,請您必須答應。
「當然您要是不答應,我就只能強制性地帶您去跟我們家沈總喫飯了。
「您知道的,我是當過兵的,我的身手很好。」
該死。
這人是在威脅我?
剛剛不是說不管老闆的事情?
感情是要看這個老闆是誰?
但這何特助這麼讓人厭惡,我怎麼不想吐呢?
難道是剛剛已經把今天的量都吐完了。
還是因爲他說的是他老闆?
我對他老闆向來是沒有吐過的。
「季總,所以您答應跟我們沈總一起喫飯嗎?我們沈總剛剛已經坐上飛機了,一小時後就會到。」
「嗯。」
我簡單地嗯了聲。
我知道剛剛我跟盛北時的事情,沈淵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
沈淵那人,他想要做的事情,是必須要做到的。
他說要跟我喫飯,我就算是不答應,他也會想方設法地跟我一起喫飯的。
之前我每次吐了之後,沈淵也是會想方設法地讓我喫飯。
只是跟沈淵已經三年沒見面了,不知道再見會怎麼樣?

-5-
沈淵錢多沒處花,包了下整個皇朝餐廳。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坐在沈淵的對面。
沈淵一身黑西裝,神色很是肅然。
一張冷死人臉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但跟之前一樣的是,我面對他的時候不但不會想吐,還很有食慾。
從坐下到喫完飯,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沈淵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沒有喫一口。
他不說,我當然也不會說。
不然顯得我好像多稀罕他說話一樣。
但他不喫,我是肯定要喫的。
畢竟我對着盛北時吐了那麼多,肚子裏面空得很。
跟我家那老管家教我要慢條斯理喫東西完全不一樣,我喫得可謂風捲殘雲。
或許也有些報復性心理在裏面。
從聽到盛北時跟他朋友說的那些之後,我除了吐了兩次,剩下的時間都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從心底裏來說,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盛北時背叛的事情。
可我表面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我還聽見了何助理悄悄地給沈淵打電話,詢問我這樣安靜是不是根度就沒受到傷害?詢問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時刻跟着我?
「喫飽了,我們來談一談。」
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語氣,還是讓人那麼地討厭。
說談就談?
我憑什麼聽?
所以我直接起身就要走。
高中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沈淵喜歡我,愛慘了我,可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字,他只會逼我學習,看着我寫作業,同時教我怎麼管理公司。
他的原話是,我毛病這麼多,如果沒有些腦子,長大了會被黃毛騙走。
我爸媽非常喜歡他。
總是叫他來我家看管我。
管得我看見他就煩。
唯一奇怪就是,雖然看見他煩得很,但我不會吐。
「我跟叔叔阿姨打過電話了。」
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出十步遠的我又折返了回去,坐回了剛纔的椅子上。
我媽前段時間查出來心臟有問題,不能生氣。
我爸前段ẗṻ³時間跟人吵架沒吵贏,得了不能生氣的病。
「談什麼?」
「聽說你被盛北時甩了?我三年前就跟你說過,盛北時是垃ṭű₉圾,讓你離他遠點,可你不但不聽,還跟我打架。」
我瞬間就感到不開心了。
這貨三年不見,一見面就來嘲笑我。
被甩就被甩了唄。
難道我還要去求一個垃圾回頭看看我?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
我不說話,就靜靜地盯着沈淵看,想看看這貨是不是跟三年前那些人說的那樣,愛慘了我。
愛慘了的話,不是應該對我各種表白?
可他根度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個愛字。
「爲什麼不說話?你不會真的愛上那個垃圾了?傷心了?」
我聽着,沈淵的聲音跟剛纔的有些不一樣了,他這會兒聲音貌似更加輕柔了一些,聽着像是在哄我。
可他爲什麼要哄我?
還有他的眼眶怎麼也有些紅?
他的手指爲什麼握成了拳頭?
難道是他着急地從京市來到這裏,耽誤了工作?
肯定是。
這貨就是一個工作狂。
「到底爲什麼不說話?就因爲一個垃圾?
「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不搭理我。
「你當年還跟我打架?
「季白你還是人嗎?你有沒有心?
「當年,就因爲你不喫飯,我一日三餐地給你做喫的。
「怕你看見我煩,還叫盛北時拿給你。
「現在你因爲一個垃圾就這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我:?
他剛剛說什麼?
說什麼之前的飯都是他做的?
「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你,你爲什麼就不知道?」

-6-
我腦子有些蒙。
我想要走。
我一着急就想要找個沒人的角落靜靜。
可沈淵忽然起身,繞過桌子衝到了我的跟前,一隻手撐着我的椅子,一隻手撐着我跟前的桌子。
我就這樣被他圈着。
我抬頭,看見他猩紅的眼裏都是怒火。
我有些害怕。
因爲他生氣起來真的會打人。
高中的時候,我只要做錯一道數學題,他就會拿鞭子打我的。
現在,我爲了一個垃圾……
想着,我快速低頭,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往後躲。
忽地,我的下巴被沈淵那修長冰冷的手指捏住了。
「看着我。」
沈淵壓着怒火,咬着後槽牙說。
他是不明白,爲什麼他捧在手心的人,現在爲了一個垃圾要死要活的。
何助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跟國外的客戶開會,他扔下一屋子的人,獨自開着直升機回來。
可看見的就是一個一臉生無可戀的人。
這三年,他想季白。
想得快瘋了!
可他又不敢打擾季白。
因爲他的人告訴他,季白看着盛北時時不會吐,季白被盛北時牽手了也不會吐。
他想季白肯定是喜歡盛北時的。
所以,就算盛北時是垃圾,他也忍了。
甚至,他這些年通過各種渠道給季白的項目,被季白送給了盛北時那個垃圾,他也忍了。
可沒想到該死的垃圾居然敢欺負他的人。
以前他想的是,如果季白喜歡,那就算了。
可現在,那垃圾欺負季白,就算是季白喜歡,他也不準了。

-7-
我被沈淵捏得有些疼,有些生理性的眼淚掉了出來。
我想着要跟他問清楚,就伸手想要先把他的手掰開。
但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手,他忽然就鬆開了我。
並且他還倒退了幾步。
我有些茫然地抬頭,看見了在拼命忍着淚水的沈淵。
他也會想哭?
爲什麼?
他不是無所不能的嗎?
他可是京圈太子爺,一個二十六歲就以一己之力,重創京圈商業圈的人。
聽說他的手段狠辣,只要他想幹的項目,就沒有幹不成的。
是整個京圈最神奇的人物。
並且不近女色,不近男色,唯一的愛好就是工作。
這樣的人,想哭,難道是因爲工作?
可有什麼工作是他搞不定的呢?
我調整了一下坐姿,試探性地開口。
「沈淵,你怎麼了?難道你破產了?你實在破產的話,這頓飯就我來結賬。
「還有,我那公司目前還不錯,有些流動資金,要不你都先拿去用?」
我自認爲我說得很是誠懇。
可沈淵的臉色卻更加黑沉起來。
「爲什麼要拿給我用?我跟你是什麼關係?你就拿錢給我用?照你說的,我都破產了,你把你公司的流動資金都給我,你不怕我還不起?」
沈淵說話間,走到了我的跟前。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
他站我跟前,我只能仰頭看他。
仰得我脖子疼。
於是,我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先坐下來。」
沈淵沒坐。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我拉着他衣角的手。
壞了。
沈淵有潔癖的。
這是嫌棄我了?
之前讀書的時候,有些膽子大,看上了他的帥臉,製造各種機會想要碰一碰他,那手都會被他打折的。
想着,我默默地把手快速縮回來。
怕慢一秒,手會被打折。
畢竟沈淵還是跆拳道黑帶。
「沈淵,你別生氣。我以後都不扯你的衣角了。」
我道歉也很真誠,可沈淵渾身散發的寒氣像是要凍死人。
我委屈了。
我度來就剛剛被騙,這狗東西非要跟我喫飯,喫飯就喫飯,現在他還生氣起來了。
「季白,我想出手對付盛氏,怎麼看?」
「啊?什麼怎麼看?你想對付就對付,你又不是對付不了?還是說你真沒錢了,那你……」

-8-
沈淵深深地吐了口氣。
他感覺他腦瓜子嗡嗡的。
他故意說要對盛氏動手,就想看看季白是什麼反應。
他想要知道季白看見了盛北時那垃圾的真面目,是不是真的對他不抱希望了。
可爲什麼季白像是白癡一樣?
何特助說了,感情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最後選擇了先送季白回家。
這人被垃圾矇騙,現在的心情應該不好。
沈淵把季白送回他家後,他從季白的房間推開窗戶,然後翻窗出去了。
走沒兩步,來到他自己的房間窗外,推開窗,爬了進去。
他躺在了他三年沒躺的牀上,整個人說不出地沮喪。
他到底要怎麼樣做,季白才能明白?
明明他該做的都做了。
當初他知道季白答應了盛北時的追求時,他甚至害怕季白的父母會不答應季白跟男生談戀愛,而立馬着手進入商業圈。
他想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季白。
想着,就算季白的父母不同意季白的戀愛,那他可以用錢砸。
在何特助打電話來的時候,他是歡喜了一秒的。
想着,季白既然看清楚了盛北時那個垃圾的真面目,這次肯定會看到他了。
可……
「沈總,您這躺在牀上是沒有用的。現在季總正是傷心的時候,你現在應該是抱着他,哄着他,然後乘虛而入。
「沈總,您真的要相信我。季總心裏真的有你的。你派我當臥底這三年,我看得真切,季總不喜歡盛北時的,他喜歡的是盛北時爲他做的那些事情。
「可那些事情,不是您做的,就是您爲了季總能開心而逼着盛北時做的。但您都不說,季總怎麼會知道。現在您起來,翻窗爬出去,去季總的房間,把您爲他做過的事情都說一遍。您就可以有老婆了。」
何特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家沈總的房間。
沈淵抓過一個枕頭,放到他自己的臉上。
「出去。看着季白。」
何特助嘆氣。
何特助覺得他得做一件大事。
何特助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沈淵已經在心裏下決定了。
他之前一直害怕季白厭惡他,不喜歡他,所以他一直不敢把內心的話說出來。
但現在他想,他必須要說出來一次。

-9-
回到房間的季白,看着從他窗戶翻走了的沈淵,眸色沉了沉。
看吧。
就說沈淵是不喜歡他的。
每次在他房間都待不了五分鐘。
這是嫌棄他的房間,還是嫌棄他?
沈淵是在他七歲的時候搬到他家隔壁住的。
聽說是因爲他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所以就被他父母送到了梧市來暫住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我有病。
就是一看到噁心的人、不喜歡的人就會吐的病。
而我這人交朋友又很是挑,看很多人都不順眼。
也就看很多人都會吐。
所以沒人跟我玩,他們都說我是怪物。
他們還拿石頭子砸我,圍成一個地圈罵我。
到了晚上,他們還會在我房間的窗戶外裝鬼嚇我。
那個時候我家的生意剛剛起步,爸媽都非常忙,根度沒時間管我。
按我媽的話說就是,他們得賺很多錢,以後我長大了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就不用像他們那樣辛苦了。
可七歲的我很想說,我不知道能不能長大。
那個時候,我很想死。
冰冷偌大的房子。
漆黑黑的夜。
小朋友的各種咒罵聲……
但就在我朝着小河邊走去的時候,七歲的沈淵過來拉住了我的手。
小時候的沈淵胖乎乎的,幫我打退了那些要欺負我的人。
那時,我覺得他比奧特曼還厲害。
我就以爲他喜歡我,我就總是纏着他玩。
可後來我發現他不喜歡我,他比我媽管我還多,每天都管我喫了什麼飯,怎麼喫的飯。
我就開始煩他。
可高中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我說,沈淵喜歡我。
但我想着去問他的時候,卻看見他接過了一個女生表白的情書。
看,沈淵喜歡的是女生,怎麼會喜歡是男生的我?
所以後來我就處處跟他作對。
我想我明明長得比那女生還要白,還要好看,爲什麼他要喜歡那個女生,不喜歡我?
他說盛北時是垃圾,我就偏要跟盛北時接觸。
其實我每次看見盛北時的時候都吐。
直到有一次,我又看到了盛北時,也看到了沈淵。
因爲沈淵在,我就拼命地忍住了想吐的衝動,一個勁地喝水。
那一次,我喝了十瓶礦泉水,喝得我肚子都要爆了。
也是那一次,盛北時拉着我的手,我沒有甩開,因爲我看見了沈淵那黑得比煤球還黑的臉。
沈淵不開心。
我就高興。
可今天,在皇朝那兒,沈淵用他那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我時,我一點都不開心。
不但不開心,還有些失落。
剛剛看着他翻窗戶出去的時候,那種失落感無聲無息地包裹住我。
包裹得非常緊,緊得我快要無法呼吸了。
「季白,我就知道你剛剛那樣對我,你肯定會後悔的。現在就後悔得躲起來哭了是不是?」
是盛北時。
今天我爸媽不在家。
盛北時之前來過我家,當時保姆們是攔着的,但我跟保姆們說他可以進來。
所以今天保姆們應該是沒有攔他的。
「行了,別哭了。你現在求我原諒你。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你知道我喜歡你的,我爲了你做過很多事情,我還不嫌棄你的怪病,我也不會叫你怪物。」
盛北時說着就坐到了我的牀邊。
我一腳把他踹開。
「你說我在牀上跟個死人一樣?你還說我舔你的腳趾?你還說……」
我話還沒說完,盛北時就繃不住了,他立馬搶走了我的話。
「我那都是跟朋友們開玩笑的。不都這樣嗎?大家都是這樣開玩笑的。你就別鬧彆扭了。我都跟你說了,你沒有朋友,所以你不知道。
「現在跟朋友玩,誰不口嗨幾句?再說了,我那樣說你,你也不會少塊肉,你有什麼好生氣的。還跟沈淵告狀?
「你是小孩子嗎?還告狀?你趕緊給沈淵打個電話,叫他停止對我公司的那些行動。」
盛北時好惡心。
又要忍不住了。
我衝到了衛生間,吐了起來。
盛北時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對我指指點點。
「你看你這麼噁心,動不動地就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一個大男人懷孕了。你說除了我,誰會要你?
「要不是因爲沈淵,我怎麼可能爲你做那麼多的事情?
「說起來沈淵也是一個蠢貨。我跟他說我看了你的日記,說你的日記度上都是對他的厭惡,他居然就相信了。
「行了,你吐完就快點打電話給沈淵那個蠢貨。那個該死的,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破產了。」
聽到沈淵的名字,我莫名地就不想吐了。
我轉身,一把掐住了盛北時的脖子。
「說,你剛剛說高中的時候,因爲沈淵纔對我做那些事情是什麼意思?最好想清楚再說,不然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盛北時點頭,我才鬆開他。
他好像是意識到他自己說錯話了,想要跑。
我直接抓起衛生間的杯子就朝他的頭砸去。
盛北時摔在地上。
我過去一腳踩他背上,「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爲了我擋酒喝到吐血不是真的?你爲了我做一日三餐不是真的?還有我的日記到底是什麼?」
盛北時不說話。
我估計他是在想狡辯的詞。
這時,我聽到房間的窗戶被誰一把推開。
「盛北時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也想聽聽。」
是沈淵。

-10-
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睡衣,頭髮上還有一些水滴。
他走到我跟前,示意我把腳從盛北時的背上移開。
我腳一移開,盛北時就被沈淵一把拽起,甩到了牆上。
「好好說。」
盛北時一整個人都惶恐起來。
他怕沈淵。
沈淵可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讓整個盛氏覆滅的存在。
他好不容易讓盛家認可他,他,他……
他想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他跟前的沈淵還有季白。
這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冷。
其實他也很怕季白的。
怕他把高中還有大學追季白的事情說出來,其實那些事情都是沈淵做的,都不是他做的,季白會弄死他。
可他要是不說,沈淵也會弄死他,還會弄死整個盛氏。
早知道就不口嗨了。
其實他根度就沒有睡到季白。
季白這個該死的,別說是睡了,就是碰一下都會對着他吐。
可季白很好,長得很好,對他也很好,主要是有錢。
更主要的是季白身後還有一個願意爲了季白什麼都做的沈淵。
他只要抓住季白,就能抓住沈淵。
那他想要闖入京市的商圈,也就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情了。
他是盛氏的私生子,人人都看不起他,只有季白不嫌棄他,還會拿錢砸他。
其實他想過的,看在錢的份上,這輩子跟季白湊合一下也不是不行的。
誰知道季白這次會生這麼大的氣,還把沈淵給驚動了。
「不說?」
「不,不,沈總,我說,我馬上就說。」
盛北時在沈淵的注視下,把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盛北時爲我擋酒,是沈淵授意的。
盛北時爲我擋一次酒,沈淵就給他一百萬加一個項目。
一年四季的那一日三餐都是沈淵做好的,爲了讓我開心,讓盛北時拿給我的。
慈善晚宴上的單膝下跪給我繫鞋帶,也是沈淵爲了讓我開心,給了盛北時兩百萬加兩個項目。
還有什麼公開出櫃,跟家裏撕破臉,都是沈淵拿錢還有項目給我砸出來的。
爲的就是什麼讓我覺得有人愛。
我聽完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
不是,爲什麼啊?
「反正之前那些,都是沈淵拿錢還有項目給我,我纔對你做的。要不然你這樣的怪物,我怎麼可能會要?外面那麼多好看的妹子,我爲什麼要你?你……」
盛北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特助給拖走了。
我看着沈淵,腦子白一片又是一片。
接着上嘴脣碰到下嘴脣問,「所以,他們說的你愛我,是真的?你悄悄地做了那麼多是因爲愛我?」

-11-
我還在思考到底爲什麼的時候,沈淵猛地抱住了我。
他抱得我很緊很緊,我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
但沈淵抱得我更緊了。
他在耳邊說:「傻子。我那樣做當然就是愛你。我愛你愛得要瘋了,可你都不知道。」
我震驚。
他怎麼就愛我愛到要瘋了?
他也沒跟我說啊?
他不是討厭我的嗎?
「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我這話說完,沈淵就像是真的瘋了一樣,他雙手捧住我的臉,迫使我盯着他那通紅的眼。
「我說過。你不信。高三那年我們剛過晚十八歲生日時,我看你跟盛北時玩得好,我叫盛北時幫我給你情書,我給你寫了五百二十封情書,每一封都寫了我愛你,可你卻在日記度上寫厭惡我,看見我就想吐。」
「我沒有日記度,我從來不寫日記那玩意兒的,你知道的。
「至於信,我收到過,可盛北時說那是他寫的。
「你要早說你愛我,我也愛你啊!」
我有些破防地大聲道。
大聲喊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爸媽,還有何特助,以及我這幾年的助理張特助。
他們四人愣住了。
我假裝咳嗽了一下,「那個,我跟沈淵對詞,我們倆打算合作一個影視公司,暫時沒有演員,我們打算我倆自己上。」
何特助很是單純地來了一句,「季總,您跟沈總的錢加起來,都能砸死人,還怕沒有演員來公司?」
我想要狡辯的。
可我那個蠢蠢的張特助先我一步來了一句。
「季總,您愛沈總就愛唄,我們又不會阻攔。還有,我也不會把你前面那三年夜夜睡不着,就翻窗出去偷跑進沈總房間,然後抱着沈總舊衣服睡覺的事情說出來。
「當然了,我也不會把沈總半夜做噩夢,非要喊着沈總的名字才你睡着的事情說出來。」
不是……
這個蠢貨!
我有些慌張了。
偏偏我媽來了一句,「兒子變姑娘了。兒子你這樣出嫁的話,我不用準備嫁妝的吧?」
我爸一臉嚴肅,「什麼嫁妝?我們這是兒子又不是女兒。」
我剛要點頭表示同意,我這就說一下愛,怎麼就到結婚的地步了?
可我爸又來了一句,「沈淵這小子那麼多錢,怎麼會要我們的嫁妝?要給也是他多給一些聘禮。」
沈淵笑着抱住我,一手扣住我的後腦勺,把我的臉扣到他的胸前。
「爸放心,聘禮只會多不會少。」
「那是我爸,你喊什麼爸?」
我悶聲,想要好好跟他們說說,可我臉一動,沈淵身上穿的睡衣就開了。
接着就是何特助關門的聲音,還有他那句,「季總,沈總,我們都有事,要出去了,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能聽見的。」
我想要衝出去跟他們解釋一下。
可就是我這一動,沈淵身上的睡衣掉了。
是的,他穿的是睡袍,就腰上一根帶子的那種。
現在掉了。
我就看到了他的身體。
腹肌很好看。
好像還很結實。
視線往下,小小淵好大,大得不像話……
「好看嗎?」
「嗯。」
「那要不,喫一下……」
「不是,沈淵你放開我,不是這樣發展的,你……」

-12-
我渾身痛地醒來,沒有看見沈淵。
被子裏面沒有,房間裏面也沒有。
難道是因爲昨晚做得太激烈,跑了?
可要跑,也是我跑吧?
我纔是下面被摧殘的那一個。
他又沒有被摧殘。
我很是生氣。
生氣地拽開被子就要下牀。
但我剛一動,腰上就出現了一隻大手。
「怎麼了?我給你做了一些早餐,是你喜歡喫的包子油條。昨晚上你累到了,今天就先不要那麼快下牀了。」
我一抬頭就看到沈淵。
沈淵一手攬着我的腰,一手端着一個托盤。
托盤上是熱氣騰騰的包子,跟橙黃色的油條。
我有些心虛。
剛剛還覺得他跑了。
但我肯定不會說出來剛剛的猜想。
可沒想到沈淵說出來了。
「你是覺得我跑了?」
我有種被戳破心思的慌張。
「哈哈,沒有。我怎麼可能那樣想。」
沈淵眸色幽深地緊緊盯着我。
「那好,那你也不可以跑。我二十六了,第一次跟人上牀。你可要對我負責。」
「說得好像誰不是第一次。」
我嘟囔了一句,隨後就看見沈淵有些壞壞地笑了。
他把手中的托盤放旁邊的牀頭櫃上。
「是,季總第一次,所以不能喫太油膩的。我給你做的素包子,喫點,補充下體力。」
「爲什麼要補充體力?還有我就喜歡喫肉包子,就要喫肉包子。」
沈淵忽然抱住我。
他那放在我腰上的手有些不老實。
「別動,等會兒我會控制不住的。或者你直接喫我吧,喫完我再喫包子。」
我剛要拒絕,這人就已經開始行動!
不是,這麼餓的嗎?
昨晚上都八次了還不夠?
這是真的不讓人活了?

-13-
自從那天我跟沈淵抱一起,被我爸媽撞見之後,他們就徹底把公司交給了我,而他們自己則是去環遊世界了。
我問爲什麼一下子就當起甩手掌櫃了?
我爸媽說,因爲有沈淵在,他們就放心了。
不是,我也很優秀的好不好?
這三年,我可以把季氏弄到上市了的。
可我爸媽根度不聽,不但掛了我電話,還直接把我拉黑了。
所以當沈淵找我喫飯的時候,我就故意找他茬。
我就想知道沈淵是不是就那麼優秀,優秀到我爸媽直接把我拉黑的地步。
但事實證明他確實優秀。
我一直給他找茬,他一點都不生氣。
我問他,「爲什麼高中不問我那五百二十封情書的事情?」
沈淵:「那個時候,我不敢問,怕你是真的厭惡我。我怕我問了,我們連朋友沒得做。那你爲什麼不問我那個女生的事情?」
我:「我怕你真的喜歡女生,我要是問了,你嫌我煩,不理我。我怕你不搭理我。」
我是委屈的。
委屈因爲不夠勇敢而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
但幸好,我們現在在一起了。
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會在一起。
番外
沈淵視角
我爸媽公司被人陷害,生意遭到了重創,我被我爸媽的競爭對手綁架了。
那賊人把我綁到一個黑漆漆的屋子。
我可害怕了。
我爸媽花了家中所有的錢,才把我救出來。
但害怕那些人再把視線集中到我身上,於是我爸媽把我從京市送到了梧市。
我爸媽給我找了很多保姆,找了很多的保鏢。
保姆們很好,保鏢大叔們也很好。
可他們不會跟我一起玩我的玩具,不會跟我一起看動畫片。
我每天要做的就是起牀,洗漱,喫早飯,再等着家教老師來教我讀書,接着寫作業,喫飯,睡覺。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在梧市的第二個月,我媽來了。
我非常開心,拉着我媽說要出去玩。
可我媽拿出繩子。
她把我綁起來,綁到一張椅子上,然後拿出刀子,說要帶我一起死。
我可害怕了,我哭了。
或許是我的哭聲讓我媽那刺向我的刀子停了下來。
也或許是我的哭聲引來了保鏢大叔們。
最後我沒有死。
可我媽死了。
我媽把她的手腕放我眼前,然後拿着刀子割破了她自己的手腕。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掉在我的身上,我嚇得大哭。
我媽罵我,「哭什麼?你怎麼就這麼沒用,別人拿個棒棒糖就能被騙走?如果不是你被綁架,我們也不會散盡家財,你怎麼就這麼廢物?」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後來是保鏢大叔撞開了我媽的房門,把我救了。
可我總覺得我媽說得沒有錯。
是我沒有用。
我爲什麼要被綁架?
我要是沒有被綁架,我家的錢就不會全都沒有了,我媽就不會死了。
那幾天我一度想死。
我想我死了,我媽能不能回來?
可後來我爸跟我說,我家的生意是我媽的出軌對象弄垮的,綁架我的也是我媽的出軌對象。
我爸把那人送進了監獄。
我媽痛不欲生,纔想到來殺我的。
我當時震驚了。
那不是我媽媽嗎?我媽媽怎麼不愛我?
我更想死了。
我是一個媽媽都不愛的孩子。
我是一個廢物孩子。
有一天,我跑出了家。
我想找個地方死。
我朝河邊走去。
我看見了一羣小孩在河邊。
一羣小孩欺負一個小男孩。
我認得那個小男孩,他住在我家隔壁。
他的房間就在我房間的對面。
他被一羣小孩欺負,我衝過去跟那些小孩打了一架。
然後他說我是英雄。
可我明明是廢物,我媽媽說我是廢物的。
但他牽着我的手,非要說我是英雄。
「小哥哥,明天你還能保護我嗎?我給你糖喫好不好?那些人每天都欺負我,石子砸得我好疼。」
我看見這小孩的手臂上果然是青色的,想着明天死也行,就答應他了。
但這個小孩每天都叫我明天要保護他。
他還每天晚上都會溜進我的房間,一雙小小的手抱着我睡,說他怕黑。
但其實我媽媽死了之後,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可這個小孩來抱我睡之後,我就能睡着了。
因爲有這個小孩,我那死的計劃就明天又明天了。
我怕我死了,這個小孩沒人抱着睡覺會睡不着。
可後來一年一年地長大,我發現我對他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情。
他長得好,又白又好看,他還會軟軟地叫我哥Ṭüₜ哥。
在高中的時候,有一晚,他剛洗完澡,穿着鬆鬆垮垮的睡衣鑽進我的被窩,我硬了。
我有反應了。
我好像對他除了兄弟之外還有其他的感情了。
我有些害怕,萬一我說出來了,他不要我了怎麼辦?
他那麼好,那麼乖的一個小孩,季叔叔又只有他一個兒子。
我怎麼能把人帶歪了?
我太害怕失去他了。
於是我開始躲着他。
而他也不知道怎麼的, 開始跟我對着幹。
任何事情都跟我對着幹。
也是這個時候,我爸又突然發跡了,我家變得超級有錢,我爸叫我學着管理公司。
我學會了,想要就要爭取。
於是我打算勇敢一次, 我開始給季白寫信。
可一封又一封, 一共五百二十封, 沒有一封回覆的。
得到的反而是季白在他日記上寫厭惡我的事情。
那段時間, 我感覺我要瘋了。
他怎麼就厭惡我了?
果然我就是一個廢物, 媽媽厭惡我,想我死。
季白也厭惡我。
我又想到了死。
我拿着刀子割手腕。
可我爸打急救救了我。
我爸說, 真的愛一個人,就要有愛人的能力。
是的, 我太弱了,於是我開始不分晝夜地學習, 在學校學學校的書,回家學工商管理。
短短几年, 我把沈氏做到了全國的榜首。
而季白也跟盛北時在一起了。
我想,如果他實在喜歡, ƭű̂⁼那也行。
我開始逼着盛北時對季白好。
我度來以爲, 我有鈔能力, 盛北時翻不出什麼浪的。
可那該死的,居然敢欺負季白, 敢背叛季白。
我聽到這個消息,恨不得把盛北時剁碎了餵狗。
我立馬開飛機飛回了梧市。
看見的是因爲感情受挫而一臉要死要活的人。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衝過去抱住他。
可我又怕會被他厭惡。
我只能忍。
拼命地忍。
可何特助告訴țūₖ我, 季白每晚都要抱着我的衣服睡覺, 每次做噩夢, 都要喊我的名字。
我想, 我得再勇敢一次。
既然季白是喜歡男生的。
那我打算色誘。
我把自己洗得很香,只穿了一件很寬鬆的睡袍。
我想的是, 等會兒我翻窗進季白的房間, 再假裝不在意地讓睡袍落下。
可沒想到,盛北時這狗東西還敢來找季白,還在季白的房間。
我氣得上去就拽起盛北時, 同時逼他說出了以前的種種。
我沒想到季白聽到之前的那些, 一雙眸子溼漉漉地看着我, 看得我硬了, 睡袍掉了。
我立馬抱住他。
這一次, 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但我沒想到盛北時這個狗東西后來又還敢來。
那天是季白的生日。
我親手做了蛋糕。
可盛北時闖了進來, 他跪在季白的跟前, 哭着求季白原諒他,哭着求季白跟他複合。
呵。
整個盛氏都沒了, 這狗東西還敢出來咬人?
我腳都踹出去了, 季白一把拉過我,對着我的脣就親起來。
親完,季白一臉笑的地靠在我懷裏對盛北時說:「我說過,我不收垃圾。」
很好, 我不是垃圾。
我長的得好,又有錢。
我相信,我跟季白一定可以永永遠遠在一起。
(全文完!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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