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冷室友的鼠標共感了

我送給暗戀的高冷室友一隻鼠標。
眼前忽然出現一排彈幕:
【傻孩子,還不知道這隻鼠標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呢。】
【小笨蛋,就這麼把自己送出去了?】
【我記得傻寶還是雙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後他的室友用中指一搓鼠標的滾輪,這傻寶不得被刺激得抓着牀單吐舌頭啊。】
我沒把這些彈幕當回事。
直到室友摸了鼠標後,我發出了一道悶哼。

-1-
我是雙性人,並且偷偷暗戀我的高冷室友謝嶼。
謝嶼的生日到了。
正好我網購的藍牙鼠標也到了。
謝嶼的鼠標剛壞,我的剛好續上。
不知道是誰把謝嶼的生日宣揚出去。
謝嶼是大學校草,想給他送禮物的人很多。
我是個社恐,存在感低,站在外圍,思考怎麼把禮物交給他。
正猶豫着,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他旁邊,湊近問我:「怎麼一個人躲那麼遠?」
我趁機把我的禮物遞給他:「我記得你的鼠標前幾天壞了吧,我剛好買了一個新的,送給你。」
彈幕就是這時候在我的眼前出現:
【小笨蛋,就這麼把自己送出去了。】
【傻孩子,還不知道這隻鼠標跟自己的命根子共感了。】
【我記得這個傻寶還是雙性人呢,更刺激了。】
【以後他的室友用中指搓一搓鼠標的滾輪,這傻寶不得被刺激得抓着牀單吐舌頭啊。】
我有些困惑。
彈幕怎麼知道我是雙性。
還有,什麼是共感?
謝嶼用手搓鼠標的滾輪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下意識看向謝嶼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長很白。
骨節分明的,很好看。
見我送的禮物,謝嶼的眼眸裏含着笑:「送我的?」
彈幕再次ẗůₜ出現:
【小傻子,命根子都給出去了,以後被強制了看你怎麼辦。】
【笨蛋啊,現在拒絕還來得及,要不然以後主動權在別人手上,你可有得哭了。】
可是,除了這個禮物,我也沒準備別的啊。
只是送個鼠標而已,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正思索着,謝嶼已經伸手去碰那隻鼠標。
因爲彈幕的話,我有點緊張,抬手想阻止:「先別摸……」
我話還沒說完。
謝嶼的手指已經搓到了鼠標的滾輪。
下一秒,我咬着牙悶哼一聲。
眼尾迅速泛紅,生理性的眼淚在眼窩裏打轉。
周圍的人好奇地看向我。
我慌忙咬住脣,極力忍耐。
謝嶼緊張地看向我,摸了摸我的額頭:「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立刻搖搖頭,說沒事。
我盯着他手上的鼠標。
那些彈幕說得沒錯。
我好像,真的跟這隻鼠標共感了。
謝嶼碰到它,我最難以啓齒的地方就會有感覺。
我忽然後悔了。
真想跟謝嶼說,要不你還是把這隻鼠標還給我吧。
可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嶼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以後,我會天天用它的。」
天天用?
我兩眼一黑,腿肚子都嚇軟了,差點栽在地上。
彈幕幸災樂禍。
【送出去的禮物就是潑出去的水,這下好了,徹徹底底淪爲別人的玩物了。】
【這下好了,小笨蛋每天都要被室友狠狠玩弄了,期待.jpg。】

-2-
謝嶼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我偷偷暗戀他。
可惜,他是個直男。
謝嶼家境優越。
七歲那年,我父親在謝家當司機。
因爲沒有媽媽,我爸工作忙,常常帶我去謝嶼家。
班裏同學嚇唬我,ṱũ⁷說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孩一般骨子裏都純壞。
他們說我去他家,謝嶼一定會把我當玩具,天天想方設法欺負我,霸凌我。
但是真正見到他才發現,謝嶼沒有任何優越感。
第一次見面時,他說我長得像洋娃娃。
我身體弱,容易生病。
明明是金枝玉葉的謝家小少爺。
謝嶼卻會在冬天半跪在地上幫我穿襪子,上學時親自替我拎書包。
我生病在牀,他就一直陪在我身邊,握着我的手照顧我。
高中的時候,他無意間在我洗澡時撞見我雙性的祕密。
我當時嚇壞了,求他保密。
只要他不說出去,我什麼都願意做。
結果,他不但沒有說什麼,還答應永遠替我保密。
他冷淡不愛說話,常常被人說不好相處。
可是偏偏他對我格外溫柔。
室友也常常調侃他把我當老婆養。
但我知道,謝嶼是個直男。
尤其是不久前,他還打了一個騷擾他的男同。
我知道,謝嶼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
我不能想太多。
我必須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好了。
暴露了,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3-
到最後,謝嶼只接受了我一個人的禮物。
那天人散去了,他坐在計算機桌前把玩我送的鼠標。
每碰一次,我的身體都會傳來他指尖的撫摸感。
我滿頭大汗地蜷縮在牀上,無力地咬着被子。
謝嶼的手指猝不及防在滾輪上輕輕一搓。
我猛地抱緊被子,睜大眼睛,無意識地伸出舌頭,渾身都在抖。
口水順着嘴角流下去,在被子上暈開一小片潮溼。
但我渾然不覺。
一隻手死死攥着牀單。
另一隻手羞恥地捂住眼睛。
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嗚咽。
偏偏又必須忍住,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我們的專業是計算機,謝嶼平時寫代碼,查數據,偶爾會打把遊戲放鬆一下,對鼠標的使用頻率很高。
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是都過去一個小時了,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住了。
我一邊流淚,一邊無聲地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依依不捨地放下鼠標。
我鬆開被子,像條死魚一樣癱在牀上,眼神渙散。
彈幕忍不住笑:
【只是摸一摸就受不了了,到時候要是真槍實彈,不得被欺負得瞳孔失焦。】
【某人還是緩一緩吧,你看這個傻寶,手指尖都在抖,可不能再欺負了。】
我緩了一會兒才勉強坐了起來。
渾身都汗溼了,褲子更是黏膩到難受。
我得下牀洗個澡,免得被發現了。
可是我剛下牀,腿一軟,整個人踩空樓梯,差點摔倒!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我被謝嶼接住,被他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薄荷味撲面而來。
我一抬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謝嶼的耳朵好像紅了。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怎麼這麼多汗?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尷尬地推開他,拉了下衣角,生怕被他發現我身下的窘迫:「沒事,我洗個澡就沒事了。」
謝嶼還是擔心,牽着我的手:「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室友忍不住調侃謝嶼:「你真是把許星河當老婆寵啊,難不成你還要幫他洗啊。」
「祝你們百年好合。」
「什麼時候可以喫你們的喜糖啊。」
謝嶼看了他們一眼:「別鬧,許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又轉過頭,摸了摸我的腦袋:「別聽他們瞎說。」
我頓了頓,心裏有幾分苦澀。
最好的朋友嗎……
彈幕在我眼前嘆氣:
【某人真是壞,都把老婆玩到吐舌頭了,還說只是朋友,活該得不到老婆。】
【到時候老婆喜歡上別人就老實了。】
我沒有再管這些彈幕。
怕被謝嶼看出我臉上的失落。
我抓起換洗的衣服,逃一般地跑進浴室。

-4-
第二天放學,回宿舍的路上。
我跟謝嶼路過小超市,買了兩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我抱着香草味的冰淇淋,低頭咬了一口。
「慢點喫,別被冰着了。」
謝嶼在一旁叮囑我。
他摟住我的肩膀,將手中的冰淇淋遞到我嘴邊:「嚐嚐我的?」
謝嶼身形頎長,五官無可挑剔,比當紅的流量明星還要好看幾分。
突出的外貌讓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盯着他看。
但他一個眼神也沒給,只專注地看着我。
大有一副我不țúₓ喫就不收手的意思。
我臉頰微燙,咬了一口,點點頭說:「還不錯。」
「很甜吧。」
他把冰淇淋收了回去,對着我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毫不見外。
我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鐵直男真讓人沒轍。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我們。
「謝嶼,好久不見。」
那聲音清脆,又帶着幾分熟悉。
我們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身後站着一個面容清秀的男生。
我認得這個男生,叫顧年。
他是謝嶼曾經的同班同學,兩個人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我高中的時候跟謝嶼不同班,偶爾經過謝嶼的教室,能看見顧年在問謝嶼問題。
謝嶼轉頭看向他,語氣淡淡:「有事?」
顧年看着謝嶼摟着我的那隻手,眼中露出一閃而過的妒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那個誰,你可以迴避一下嗎,我有一些話想單獨對謝嶼說。
「你在的話,不太方便。」
我轉頭對謝嶼說:「那我先回宿舍等你。」
正要離開,謝嶼忽然握緊了我的手。
我想鬆開他,可是謝嶼卻將我的手握得更緊,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冷淡地抬起眼,對那個男生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許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沒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顧年的臉色變了變,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幾分敵意。
他抿了抿脣,眼眶微微泛紅,帶了點單純又楚楚可憐的意味:
「謝嶼……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跟我試試ƭṻ₂嗎?」
我握着謝嶼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謝嶼皺了皺眉:「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男人。
「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那我們無話可說。」
他拉住我,準備離開。
顧年咬咬牙,上前一步攔住我們:「你就跟我試試吧,如果你實在無法喜歡我,我願意退回到朋友的位置,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謝嶼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我不接受一個對我表白過的朋友。
「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我站在旁邊,聽得手心發涼。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彈幕在我眼前出現:
【某人把話說得這麼重,當心嚇壞自家老婆了。】
【就是就是,老婆還在一旁看着呢,到時候追不到老婆就知道急了。】
【追妻火葬場警告。】

-5-
回寢的路上,謝嶼當着我的面把顧年的聯繫方式拉黑了。
我沒忍住說了句:「好歹是你的朋友,認識了這麼多年,也不用說拉黑Ṭú⁷就拉黑吧。」
謝嶼看向我,寵溺地用紙巾擦掉我嘴角殘留的冰淇淋:「我這個人不講情面,誰越界了,就是這個結果。」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到宿舍後,我的心裏亂亂的。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室友陳飛轉過頭來對謝嶼說:「哎,謝嶼,你的鼠標借我用一下唄,我的今天上午壞了。」
鼠標?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張口想阻止他。
但是陳飛已經順手將鼠標拿了起來。
這個時候,彈幕提醒着:
【這個鼠標只有被喜歡的人碰到,許星河纔會有感覺。】
【哇,好好嗑,也就是說,只有謝嶼碰了,纔有感覺?】
【還好還好,要是被隨便什麼人摸都會共感,那確實挺痛苦的。】
看見彈幕,我鬆了一口氣。
既然陳飛碰到沒有問題的話,我也不打算阻止了。
正好,還可以趁機休息休息。
畢竟昨天被折騰那麼久,我的身體實在虛得不行。
可是謝嶼卻說:「不行,這是許星河專門送我的生日禮物,你不能拿走。」
陳飛撓了撓頭:「那我乾脆就在你計算機上用吧,老師着急找我要材料。」
謝嶼仍是拒絕。
我連忙勸說:「都是室友,只是一個鼠標而已,你給他用用怎麼了?
「陳飛,你就用吧,謝嶼沒那麼小氣的。」
謝嶼看了我一眼,不太開心地抿了抿脣。
他一聲不吭,從抽屜裏拿出另一隻鼠標遞給陳飛。
陳飛大喜過望:「原來你這裏還有多餘的啊,不過這個可是個牌子貨,你可真是大手筆!」
我愣了愣。
原來謝嶼有更好的鼠標。
那他爲什麼非要用我的呢?
謝嶼沒有解釋,只是打開計算機,準備寫代碼。
那天晚上,不知道謝嶼是受什麼刺激了。
寫代碼的時候,發狠地點我送他的鼠標。
格外用力。
一晚上沒消停過。
彈幕樂瘋了:
【某人今天怎麼這麼使勁?握着鼠標的手好用力。】
【喫醋了唄,至於爲什麼喫醋我不說。】
【這麼用力地點擊鼠標的話,對傻寶來說,簡直像是北極拔草了,不知道小病美人能不能受得了。】
受不了,確實受不了。
我躲在牀簾後面,可憐兮兮地咬着手背,生怕漏出一兩聲嗚咽。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我就不應該給謝嶼送禮物。
誰能想到隨手送出去的鼠標竟然會跟我共感。
要是被謝嶼這個恐同的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非常噁心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瞳孔都失焦了。
遮着我的牀簾被謝嶼掀開。
「許星河,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下樓喫晚飯了……」
看清我的樣子時,他頓住了。
我正咬着手背,淚水和口水順着臉頰流下來,衣衫凌亂,整個人十分狼狽。
看起來像是剛剛被人狠狠糟蹋過一樣。
其他室友都下樓喫飯去了,整個宿舍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眼眶紅彤彤地看着他,像是被人欺負慘了。
完了,要被發現了嗎。
謝嶼蹙緊了眉:「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我看着罪魁禍首,覺得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
可我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我只能搖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
他不放心,掀起了我身上的被子,想要檢查。
可是他剛碰到我,我就忍不住一激靈。
他顯然是發現了什麼,眸子裏浮現一抹淡淡的驚訝。
我心裏很亂,躲開他,口不擇言:「是小玩具!
「是遠程小玩具,我戀人非要這麼做的。」
謝嶼愣住了,啞聲道:
「你談戀愛了?
「你戀人是誰?爲什麼這麼對你?」
我支支吾吾:「這你別管了。」
頓了頓,我又委屈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說出話。
「謝嶼,你不要再這麼對那個鼠標了。
「這個鼠標不禁用,再像今晚這麼粗暴的話,它……可能會壞掉。
「下次你再用的時候,溫柔一點,輕一點,不要那麼使勁,好嗎?」
彈幕嘿嘿地笑: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這些話怪怪的。】
【哪裏怪了,他只是想讓謝嶼好好對待那個鼠標而已,那鼠標可是『不禁用』呢。】
【小傻瓜,撒謊也不挑個好點的藉口,還非說自己談戀愛了,某個醋精知道了不得氣死。】

-6-
對於下次使用鼠標溫柔點的建議,謝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是那天晚上,謝嶼變得異常沉默。
整個宿舍都瀰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低氣壓。
但他倒也聽話,確實沒碰我送的鼠標了。
我難得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
深夜,所有室友都睡下後。
我趁着夜深人靜,打開手機,藉着微弱的光線欣賞謝嶼的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拍的。
我喜歡他。
我看着看着,又想起白天的事,眼角忽然忍不住發酸。
如果我藏不住我的小心思,被謝嶼發現我暗戀他。
謝嶼一定會噁心壞了吧。
到時候,我的下場,應該跟顧年沒什麼兩樣吧。
謝嶼也會像對他那樣,拉黑我的聯繫方式,跟我絕交。
我揉了揉因爲想哭而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眶。
我告訴自己,必須將這個祕密,牢牢地藏進心底。
第二天,謝嶼要去講臺上做小組彙報。
課間,他忽然冷不丁地問我:「你戀人是誰?」
我不擅長撒謊,避開他的視線,輕咳一聲:「反正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謝嶼冷着臉,一言不發。
直到上課,他都沒有再跟我說一句話。
輪到他上臺做小組彙報,他走上臺,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操控鼠標,將 U 盤裏的數據導入教室的計算機。
我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秒,他點擊鼠標的時候,熟悉的觸碰感席捲我的命門。
他握着鼠標,就像是握着我最脆弱的地方。
我將臉埋在手臂裏,欲哭無淚,腿都在抖。
謝嶼在講臺上有多高冷,我在臺下就有多難受。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可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弄溼褲子。
我顫顫巍巍伸手對老師說:「老師,我身體不舒服,可以去一趟醫務室嗎?」
老師看見我滿臉冷汗,確實不太對勁,沒怎麼問,直接放我走了。
我可能感覺到,我出教室的時候,謝嶼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7-
不知道謝嶼是怎麼對待他的鼠標的。
反正那天,我直接被弄暈過去了。
從學校醫務室醒來時。
一睜眼,看見謝嶼陪在我身邊,幫我削蘋果。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醫生說你體虛,最近要好好休息。」
我抿了抿脣,心裏把謝嶼罵了一遍。
可不就是體虛。
因爲謝嶼,我每天被迫操勞過度。
謝嶼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神情不太自然:「你戀人不來照顧你嗎?」
我咬了一口蘋果,小心翼翼開口:「他比較忙,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他。」
他哼了一聲:「你倒是關心別人。」
我不說話了。
他也沒有逼我,而是一聲不吭幫我倒水。
「再休息一會兒,你太瘦了,摸起來都硌手了,最近,我會給你好好補補。」
我的心裏暖暖的。
他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我最脆弱的時候,他永遠會陪在我身邊。
如果不是因爲他恐同,而我又恰好喜歡他,就好了。
一時間,我有一種衝動。
我忽然不想再讓他誤以爲我有戀人了。
我想告訴他我跟我送他的鼠標共感這件事。
謝嶼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體諒我的。
他這麼聰明,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共感的問題。
於是在謝嶼幫我掖被子的時候,我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謝嶼,有件事,我不想再瞞着你了。
「一件很重要的事。」
謝嶼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嚥了咽口水:「你有沒有發現,我最近很不對勁……特別容易哭?」
謝嶼收回手,移開目光。
「是因爲你的戀人嗎?
「你戀人……對你不好?」
我搖了搖頭:「不是。」
我有點委屈:「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你。」

-8-
我把我跟鼠標共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跟我的鼠標共感,每次我碰它,你都會有感覺?」
「是的。」
他輕咳一聲,嗓子有點啞:
「你說你有戀人了,也是騙我的。」
「沒錯。」
他看向我。
「所以,這幾天,你躲在牀簾後面哭,都是因爲這個?」
我耳朵紅了:「我的體質比一般人更敏感一點,確實有點受不住。」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可以試一試嗎?」
我愣了愣:「怎麼試?」
他從筆記本包裏拿出我送他的鼠標。
沒等我阻止,他的手指輕輕搓了搓鼠標中間的滾輪。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遍全身。
我咬着牙悶哼一聲,差點哭了。
他喚我。
「許星河。」
「在。」
「看來你說的,是真的。」
他的嗓音有點啞:「我只是碰了一下鼠標的滾輪,你爽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不敢再看他:「你別說了。」
他收起鼠標,若有所思:「看來你真的跟我的鼠標共感。」
我小心翼翼看向他:「既然已經弄清楚情況了,這個鼠標,你以後就別碰了,好嗎?」
他的喉結滾了滾:「不行。」
我急了:「爲什麼不行?」
謝嶼的語氣很理性:「因爲我還需要時間網購新鼠標,最近要用到計算機的地方也比較多。」
他看向我:「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跟這個鼠標共感,或許也會莫名其妙跟其他東西共感,這件事,我們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我點點頭。
不愧是學霸,輕易想到了別人想不到的問題。
彈幕卻在調侃:
【查一查,這幾個字最好是第二聲,不是第四聲。】
【只是還想看老婆被自己欺負哭的樣子而已,找那麼多理由做什麼。】

-9-
知道我沒有戀人,謝嶼的心情好像不錯。
我心裏也放下一塊大石頭。
他照顧到我的身體,確實也減少了使用鼠標的頻率。
這天,他跟我在無人的教室學習。
午休時間,他靜靜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陽光落在他的眼睫,在眼底拓出一圈淡淡的陰影。
真好看。
我沒有忍住,俯身吻了吻他的臉頰。
就在這時,教室外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響。
我轉過頭,一道身影在教室外一閃而過。
我愣住了,心裏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但願,沒有被人看見纔好。
可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第二天,我跟謝嶼像往常一樣去圖書館。
一道熟悉的聲音將我們叫住。
我一回頭,看見是顧年。
顧年攔在我們面前,紅着眼睛看向謝嶼:「謝嶼,你把我拉黑了?
「你怎麼能這麼絕情,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謝嶼的語氣很冷淡:「我說過,我不需要一個跟我表白的朋友。」
「那他呢!」
顧年猛地伸手指向我:「你護他護得跟眼珠子似的,你還說你的性取向正常?」
謝嶼皺了皺眉,擋在我面前:「別亂說,許星河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
顧年嗤笑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喜歡你!
「昨天你們兩個人在沒人的教室裏,你睡着了,他偷親你,我全部都看到了!」
這一刻,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手腳冰涼,連指尖都微微發顫。
我根本不敢看謝嶼此刻的眼神。
沒等謝嶼說什麼。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腳不受控制,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最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我一個人逃也似的跑回宿舍。
宿舍裏沒有人。
我把自己關進宿舍的浴室裏。
我背靠着門,緩緩蹲了下來,渾身都止不住地發抖。
謝嶼這麼恐同的人,如果發現自己身邊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直偷偷喜歡他,甚至還偷親他。
他肯定覺得噁心。
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的祕密暴露了。
從此以後,我們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想到這一點,我忽然感覺到呼吸困難。
我一個人在浴室門後面,不知道躲了多久。
直到身後出現了一串熟悉的腳步聲。
我一聽就知道是謝嶼回來了。
他開口喚我:「許星河,你在嗎?」
聽見他叫我,我下意識一抖。
緊接着,我聽見了浴室的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別進來!」
我咬了咬牙。
「謝嶼,我承認,我喜歡你。
「從今往後,我會跟你劃清界線。
「我會盡快租房子,從這個宿舍搬出去。
「我知道你恐同,不需要一個喜歡你的朋友。」
我的語速很快。
生怕說慢了,自己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我哽咽一瞬:「這樣也好……
「既然這樣,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謝嶼,我們絕交吧。」
話一出口,我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我緩緩閉上眼睛。
絕望地等待謝嶼的審判。
「你敢!」
謝嶼焦急的聲音猛地在背後響起。
「誰都可以對我說這些話,但唯獨你不行!
「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我咬着脣,倔得像頭驢:「不行。」
「許星河,聽話。」
「我不。」
「真不出來?」
「不出。」
我聽見了謝嶼離開的腳步聲。
他一定是對我失望透頂了吧。
我忍着眼淚。
算了,就這樣吧。
這樣就好。
不面對,就不會從他的臉上看見對我的厭惡和噁心。
可是下一秒,我某個難以啓齒的地方忽然有了感覺。
我扶着門,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謝嶼!放下那個鼠標!」
謝嶼的聲音從門後響起:「你不出來,我就一直摸它。」
「不行……不要在這裏。
「室友隨時會回來的……」
彈幕樂得不成樣子:【瞧某人把老婆調成什麼樣了。】
【今天敢不經過允許亂動鼠標,明天就敢不經過允許頂撞老婆。】
【你最好說清楚是頂撞還是又頂又撞。】
忍了大概十分鐘,我實在忍不住,癱軟着打開了浴室的門。
剛開門,我腿一軟,跌進了謝嶼的懷裏。
謝嶼抱住我,伸手摸到了我臉上的水漬,呼吸一滯:「你哭了?」
我抬起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鄙夷和噁心。
只有滿眼的關心。
我垂下眼,不敢再看他,也不敢給自己任何希望。
我的聲音很輕。
「等我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會搬出去住,你不用擔心會跟我抬頭不見低頭見。
「如果這樣也不滿意……你也可以把我拉黑。
「你放心,我會放棄不該有的幻想。
「更不會……纏着你。」
我不敢抬頭,看不清謝嶼現在的表情。
這樣就好了。
就這樣吧。
就在這時,毫無徵兆地,謝嶼忽然伸手扯住了我的領口,將我拽向他,用力吻住我的脣。
他將門反鎖,將我抵在牆上,用手護着我的後腦勺。
溫柔的力度卻帶着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謝嶼終於鬆開我,微微喘息着,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聲音低沉又沙啞。
「你怎麼想的,就因爲這點事,你要躲着我。」
我咬了咬脣,很委屈。
「我怎麼想?顧年高中是你的同班同學,是你多少年的朋友了,可你說絕交就絕交,說拉黑就拉黑。
「你還對我說,你這個人不近人情,誰越界了,就是這個結果。」
謝嶼不滿:「那是別人!」
他捧起我的臉:「你是笨蛋嗎?
「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從你父親那裏搶過來,想讓你成爲我的。
「每次你父親牽着你的手回家,我都很嫉妒,我想讓你一輩子都跟我待在一起。」
「我跟你上同一所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你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嗎?
「我害怕你是țŭ₍直男,所以一直僞裝自己,生怕對你那點齷齪的心思會被你知道。
「我怕你會被我嚇跑,所以說出那些話,掩飾我對你卑劣的想法。
「至於顧年,誰說我們是朋友了?我們只是普通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歡。」Ṱü⁾
他懲罰性地捏了捏我的臉頰:「你真狠心,就因爲這個要跟我絕交?」
我整個人都矇住了,腦海裏一片空白。
震驚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心裏不停迴盪着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謝嶼也……喜歡我?
從小到大,一直喜歡我,想要我?
我癡癡傻傻地看向謝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嶼漆黑的目光牢牢地鎖住我,指腹撫了撫我的脣角:「許星河,你讓我生氣了。
「接下來,我要罰你了。」
我呆呆地眨眨眼:「爲什麼罰我?」
謝嶼輕嘆一聲:「還能因爲什麼,罰你對我說絕交。
「從小到大,我都沒捨得對你說過一句重話,你倒好,上來就是要跟我絕交。」
他故意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搞得我現在心臟還抽抽地。」
的確,從小到大,就算是吵架,他也不會對我說一句重話。
更別提絕交。
我有點愧疚,小聲說:「對不起,那你罰我吧。」
彈幕樂了:【瞧某人把老婆調成啥樣了,居然主動受罰。】
【小笨蛋,這樣傻乎乎的,將來不得被欺負死。】
【某人忍了這麼久沒敢下手,知道老婆喜歡自己, 這火可沒那麼容易瀉乾淨。】
【完了,老婆要被某人玩透了。】
謝嶼利落地拉開椅子坐了上去, 雙腿交迭,眼眸裏閃爍着別樣的光亮:「過來,坐我腿上。」
我的臉頰瞬間滾燙, 下意識後退一小步, 囁嚅着:「不行。」
那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謝嶼的嘴角微微上揚。
修長的手指握住鼠標,衝着上面的滾輪輕輕一摳。
我的身體忽然一軟,扶住桌子邊緣,差點站不住。
我求他:「別這樣。」
他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求饒, 張開手臂, 再次重複道:「過來。」
我猶豫了幾秒,忍着害羞, 乖乖坐他懷裏。
他親暱地摟着我的腰,仰起脖子,臉上帶着得逞的笑:「真乖, 親我一口。」
我沒動。
他露出一抹狡黠笑,握着鼠標的手微微用力。
我的身體抖了抖, 只好環住他的脖子,蜻蜓點水地吻了吻他的脣。
謝嶼舔了舔嘴脣,意猶未盡地說道:「還不夠,舌頭伸出來。」
我搖頭:「我不會。」
他寵溺地笑了笑,握着鼠標的手, 卻慢慢揉捏。
我的腰瞬間軟了。
我一咬牙, 閉上眼睛,緩緩伸舌頭,吻住他。
脣舌糾纏。
纏綿拉絲。
室友發消息說今晚不回來的時候,我早已被他弄到失神。
腦袋昏昏沉沉, 只能下意識地響應他的每一個動作。
謝嶼捧起我的臉,溫柔地注視着我:「你昨天偷親我,就要對我負責。」
我愣了愣, 完全順着他的話走:「怎麼對你負責?」
他笑了笑:「那就, 把我們的關係升級一下吧。
「最好的朋友早就當膩了,現在,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10-
室友回來的時候, 謝嶼正在幫我揉累得痠痛的腰。
他們笑着打趣道:「你真是把星河當老婆養。」
這次謝嶼笑了笑:「就是當老婆養。」
我一聲不吭,耳朵卻悄悄紅了。
從那以後, 謝嶼好像解鎖了什麼新玩法。
總喜歡讓我主動親親蹭蹭他。
室友不在的時候, 他總喜歡讓我坐在他懷裏, 下巴枕着我的肩膀。
如果我拒絕,他就拿出鼠標,然後……
每當這個時候, 我只能眼淚汪汪地順從。
果然, 他骨子裏其實也是個混蛋。
後來, 我好說歹說,軟磨硬泡,終於把那個跟我共感的鼠標拿回來了。
這下, 主動權終於不在謝嶼手上了。
爲了補償他,我送給了他一個新鍵ţŭ̀₇盤。
謝嶼自然是愛不釋手。
可當他按到鍵盤的某個按鍵時。
我胸前的兩點忽然有了感覺。
我沒忍住,悶哼一聲。
我跟謝嶼四目相對。
彼此都意識到了什麼。
完蛋。
我又跟謝嶼的鍵盤共感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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