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大佬的小太陽

我是殘疾大佬秦江河的資助生。
畢業後爬了大佬的輪椅。
把對我惡語相向的矜貴男人親得面紅耳赤、聲音艱澀:「蕭潤,沒用的,我沒感覺……我他媽的沒感覺啊!」
我一寸一寸往上親,某一瞬間,秦江河僵住了。
「噁心我還能被我親興奮了?謊話精。」

-1-
額角傳來劇烈的疼痛,我用手摸了一下,是血。
菸灰缸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秦江河端正地坐在那張我熟悉的輪椅上,怒氣沉沉:「你再說一遍,你想幹什麼?」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輕笑:「想給你當護工。」
隨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彎腰撿起地上沾血的菸灰缸,朝秦江河走過去。
「你不能一直不用護工。陳伯年紀也大了,你這麼大塊頭,他動你一次,能要半條老命。」
「況且,你這麼難伺候,毛病多,脾氣大。除了我,沒人受得了。」
秦江河忍着氣,語氣生硬:「蕭潤,我培養你十年,不是讓你來幹伺候人的活兒的。」
「我不需要你。你明天必須出國,吳教授那邊我……」
我在秦江河面前站定,垂視他:「秦江河,我不會出國的。」
把菸灰缸遞過去:「你砸死我吧。」
秦江河氣得呼吸都重了,奪過菸灰缸,掄起來,看着我額前的傷,遲遲沒有動手。
我俯下身,雙手撐住輪椅扶手,看着他笑:「捨不得?」
秦江河避開我的視線,有些頹敗:「蕭潤,你到底想做什麼?大好的前途不要,何必在我這兒浪費時間?難不成你能做一輩子護工?」
「不行嗎?」我說,「秦江河,要是我就願意伺候你一輩子呢?」
秦江河不敢看我,握緊了扶手,指骨青白。
聲音嘶啞堅定:「我不願意。」
假的。
秦江河都不敢跟我對視,拼盡全力說出了一句「不願意」。
這麼拙劣的演技,我上輩子竟然沒發現。
竟然真的被他一個菸灰缸給砸走了。
上輩子同樣的場景。
他聽到後勃然大怒,用菸灰缸砸我,用最難聽的話罵我,說我那副胸無大志的樣子看了讓人生厭。
我負氣出國,五年未歸,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讓秦江河對我刮目相看。
後來我事業未成,秦江河就死了。
我繼承了秦江河的遺產,包括他的三千五百本相冊。
裏面裝着無數ţŭ⁾張我的照片和無數難言的思念。
他被困在方寸之地,靠着一張張圖片活了五年,終於撐不下去,和他的腿一起枯萎死去。
而我在他去世後,活成了第二個秦江河。
秦江河站不起來,我就放棄了自己的腿,坐着那把舊輪椅,任由自己的雙腿僵化萎縮。
彷彿和他經歷一樣的苦難,就離他更近一點。
就能跨越天人之隔擁抱他了一般。
那樣日子,我不想再過了。
錯過的二十餘載,秦江河要給我補回來。
這還再想趕走我,可不能了。

-2-
當晚,我強勢入侵秦江河的書房,把他從書桌邊推走。
秦江河無力反抗,人有點懵:「你幹什麼?」
「十點了,該睡覺了。」
上輩子他英年早逝給我嚇怕了。
這輩子要好好活。
我先死,他才能死。
秦江河皺眉:「我還有工作,推我回去。」
我不爲所動,秦江河喊了兩句,抿着脣坐在輪椅上生悶氣。
這就生氣了?才哪兒到哪兒?
以後有他氣的。
到了浴室,我面無表情地蹲下身,去脫秦江河的上衣。
他握住我的手腕,緊張得呼吸都輕了:「你做什麼?」
我義正言辭:「脫衣服洗澡。」
秦江河死死扣着我的手,說:「讓陳伯上來。」
「陳伯請假了。」
秦江河咬牙:「那就叫個護工。」
「不行。」我一口回絕,低聲說,「不想讓別人看。」
秦江河皺眉:「什麼?」
我仰頭看他,直白地說:「你的身體,不想讓別人看。」
秦江河呆了。
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種空白的表情。
有點萌。
上輩子,我敬重他的同時,又覺得他或許陰鬱,心思太重,難以接近。
可真是錯怪他了。
秦江河,其實很好懂。
我趁機剝了秦江河的上衣,在他結實的胸肌上摸了一把。
秦江河的肌肉練得很好,因爲下肢癱瘓,所以格外重視上肢的訓練,肌肉緊實。
手蹭到腹肌上,被秦江河抓住了。
「往哪兒摸呢?」
轉着輪椅,試圖出去:「不洗了。」
我拉住他的輪椅,把人拽回來:「你怕什麼?」
秦江河彆着頭,脖子和耳朵一片紅。
真純。
摸摸就害羞了。
我扔開他的上衣,手摸到他的褲子上。
秦江河攥住我的手說:「別。」
那片紅色褪去,秦江河白得有些病態。
細碎的發遮着眼睛,秦江河緩緩收緊手,攥得我有些疼,聲音乾啞地說:「蕭潤,我自己來。」
「不。」
我去扯他的手,他卻紋絲不動地攥着我。
比我更執着,力氣還挺大。
又問:「秦江河,你怕什麼?」
秦江河默了片刻,乾澀地說:「很醜。」
彷彿親手撕開自己的傷疤,無可奈何地攤給我。
他終於肯看我,帶着破罐子破摔地決然:「蕭潤,它們很醜。」
篤定這樣能嚇退我一般。
我抽出手,摸進秦江河的褲管。
一寸一寸,丈量他毫無知覺的腿。
撫摸他每一寸傷疤,像撫摸乾枯的樹,枯萎的花。
捲起他的褲腿時,秦江河握緊扶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我看着那雙毫無美感的腿,沒覺得有多醜陋。
我曾二十年不用雙腿行走,行將就木時,腿和秦江河的這雙也差不多。
甚至,比他這雙腿還要醜陋。
秦江河的腿除了乾瘦萎縮,還有無數的傷疤。
刀傷,燒傷,針孔傷……
它們的主人曾用無數手段刺激這雙腿,都一無所獲。
秦江河曾經何等絕望。
他死後,陳伯告訴我,秦江河一直試圖站起來,他用了很多方法,甚至邪門的偏方。
陳伯說:「先生一直很想站在你面前,想得入魔了。」
陳伯說,秦江河是治腿治死的。
他試了太多藥。
秦江河不是蠢,分辨不出來真藥假藥,他只是太想站起來了。
他只是太想擁有,愛人的資格了。
所以,哪怕是假的,是有毒的,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要試。
我說:「秦江河,睜眼看我。」
秦江河睜開眼的一瞬間,我跪在地上,低頭吻上了他的腿。
扣住他的腳踝,從下往上,虔誠的親吻。
我能感覺到秦江河的僵硬,和瞬間消失的呼吸。
「別……」
「不要……」
「起來。」秦江河躬身扣住我的肩膀,眼圈猩紅,「起來,蕭潤,起來!」
「別這樣……很髒!」
我捏住他的手腕,嘴卻沒有停,固執的親吻。
明明沒有任何知覺,秦江河卻被我親得顫抖,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反手捂住眼睛,聲音艱澀:「夠了,真的夠了。」
「蕭潤,沒用的,我沒感覺……我他媽的沒感覺啊!」
「會有的。」
我一寸一寸往上親,某一瞬間,秦江河僵住了。

-3-
下一秒,大手扣在我的後腦勺上,難以自持地摁了一下,又小心地扯住我的頭髮,把我揪開,雙目猩紅:「你往哪兒親?!」
我舔了舔脣,盯着他笑:「有感覺了嗎?」
秦江河喉結滾動了一下。
明顯很有感覺。
我視線下垂,溫聲說:「這不還有一條腿能用嗎?反正那兩條我也用不着,廢了就廢了。」
秦江河一手扣住我的臉,制止我再次埋頭。
一手死死扣着輪椅扶手,彷彿要把洶湧地慾望捏碎、揉爛,絕不允許它得見天日。
「你發什麼瘋?!」
秦江河推開我,向後靠了靠,帶着沉沉的怒氣吼我:「滾出去。」
凶死了。
以前秦江河稍微只要表現出一點不悅,我的皮子都要緊一緊,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不要我了。
因此,他說什麼我都順着。
說什麼我都信。
信了他的貶低,信了他的辱罵,信了他的厭煩。
從沒想過不言苟笑的秦江河說了一輩子謊話。
把我放飛後,將自己鎖了起來。
秦江河死後的十六年裏,我感同身受了他痛苦而絕望的愛。
讓現在的我,有恃無恐。
秦江河不會不要我的,他捨不得。
他會一直看着我,直到他死。
況且,秦江河那條生機勃勃的腿還樂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呢。
我手賤彈了一下。
「我出去了你怎麼辦?」
秦江河呼吸一窒。
我湊近他,刻意勾引:「秦江河,我幫你吧……」
秦江河擒住我越湊越近的臉,目光沉冷,語氣平和:「蕭潤,不要戲弄我。」
「不是戲弄你,是喜歡你。」我乖順地任他捏着,直視他,「秦江河,我沒親過別人。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親,誰都不想幫。」
秦江河的瞳孔驟然緊縮。
而後,突然鬆開我的臉,扣在輪椅上的手顫抖起來,他別開臉,操縱着輪椅往後退了一點,跑了。

-4-
陳伯請假了三天,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秦江河一通電話「急召回宮」。
秦江河在書房對着陳伯撒了一頓瘋,又把他轟出來:「你去把那小兔崽子趕出國,他都快翻天了!」
陳伯出來之後問我:「你把先生怎麼了?」
我說:「沒怎麼,就表達了一下我對他的喜愛之情。」
順便親了幾口。
陳伯嘆了口氣,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好久沒見先生這麼活潑了。」
沒關係,有我在,秦江河還能更活潑。
我和秦江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其實是秦江河單方面跟我吵,不過他的那些難聽話,我上輩子已經聽過一遍了,攻擊力大減。
常常是他高貴冷豔地諷刺我半天,我一個親吻就給他幹噤聲了。
笑着說:「我看你罵得嘴幹,給你潤潤。」
秦江河沒腿,跑都跑不及。往往被親得面紅耳赤,落荒而逃。
多來幾次,秦江河就學乖了,乾脆不跟我吵了,開始跟我單方面冷戰,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班裏開畢業晚宴那天,大學同學約我去踢足球。
我想了想,把秦江河給劫走了。
跟他說:「秦江河,咱們去踢足球吧,陳伯說你以前踢足球還進過校隊呢。」
秦江河沉默了半晌,問:「蕭潤,你能幹點兒人事兒嗎?」
我嘿嘿一笑,不顧秦江河的反對,推着他去踢球。
把他往球框前面一擺,讓他給我當守門員。
秦江河的臉都快黑成鍋底了。
對面一個球都沒進,誰都不敢往秦江河身上踢,指着我破口大罵。
我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們也去請一個坐輪椅的。」
對面不說話了,他們沒那個本事。
贏了之後,我帶着一身熱汗跑到秦江河面前,笑着誇他:「守得真好,下次還讓你給我守門。」
說着撩開衣服去擦腦袋上的汗,漏出了一截腰,球場旁邊傳來女學生激動地聲音:「快看快看,他好白!還有人魚線!」
「希望他能把褲子能再往下面拉拉。」
秦江河黑着臉,伸手幫我把褲子提了提,又把我的衣服扯下來,不高興地說:「別擦了。」
我怔了一下,蹲在他身前,把汗津津的腦袋頂在他肚子上蹭了蹭:「行,不擦了,不給別人看,回家單獨給你看。」
秦江河紅着臉來捏我的後頸:「……快起來。」
我也感覺到不對了,鼻子碰到某個蓄勢待發的孽障。
抬起頭嘲笑秦江河:「瞧你這點兒出息。」
秦江河:「……」
由於秦江河的優異表現,他被一羣年輕畢業生邀請去參加今晚的畢業宴會。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去。」
我推着他說:「沒腿的人沒有發言權。」
秦江河:「……」
晚宴正進行到興頭上,秦江河皺着眉握了握我的手,低聲說:「蕭潤,我想回去。」

-5-
秦江河看不起來很不舒服,沉默且焦躁。
車到家時問我:「蕭潤,我是不是很掃興?」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司機已經拿了輪椅,扶他下車了。
秦江河操縱着輪椅,把我擋在了衛生間外,只留下一句:「別進來。」
我靠在門板上,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明明今天,他是很高興的。
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陰晴不定的男人,欠收拾。
衛生間傳來一聲悶響,我顧不得細想,莽撞地推開了門:「秦江河,你怎麼……」
看着裏面的人,聲音啞在喉頭。
秦江河栽到廁所邊,正撐着身體往輪椅上爬。
他想上廁所,卻沒有順利完成,尿液弄了一身。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江河。
他在我面前永遠是乾淨的,體面的,運籌帷幄,高高在上。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停住。
我碰到他的眼睛。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眼中碎裂,慌亂地避開我的目光,面色極速轉白,修長的手死死握着輪椅,指骨泛白,聲音顫抖。
近乎哀求。
「出去,出去!別看我……」
難堪又無措。
沒等秦江河再重複,我就退了出去,關了衛生間的門。
揪着心口處的衣服,靠在門上大口呼吸。
聽着秦江河在裏面,摔倒,再起來,再摔倒……
疼不疼啊?
疼死了。
那他媽是秦江河啊。
邱南秦氏的當家人,資產過億,聰明博學,殺伐果斷的秦江河。
永遠冷靜,體面,高高在上的秦江河。
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秦江河。
他是天之驕子。
理當要什麼有什麼。
不就是一雙腿嗎?
爲什麼不給他?
憑什麼不給他?!
憑什麼讓他跌在地上?憑什麼讓狼狽至此?憑什麼讓他那麼卑微?
老天,給他吧。
要什麼都給他吧!
別讓他趴在地上,求我給他一份體面。

-6-
秦江河不見我了。
三樓被保鏢守了起來,除了陳伯,誰都不能上去。
我被堵了兩次,乾脆從窗戶上爬進去。
秦江河看見我,嚇得臉都白了,操縱着輪椅到窗邊,打開窗戶。
我縱身一躍,撲到他懷裏,被他穩穩接住。
秦江河的手臂在我腰上狠狠箍了一下,突然扣住我的臉把我推遠,抵在窗臺和輪椅之間。
「三樓距離地面有十米,掉下去不死也致殘,蕭潤,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你也想和我一樣,一輩子做個廢人嗎?」
我滿不在乎地說:「如果我這雙腿廢了,你才能不躲我,那廢了也行。」
「蕭潤!」
秦江河厲聲呵斥,怒氣很重,「收回去。把話收回去!」
我看到了秦江河的不安。
他真的很怕。
又很生氣。
這氣來自於,我不珍惜自己。
我舉手投降,安撫他:「我把話收回去,我會健健康康的,一輩子都健康。」
皺眉揪着他的衣服聞了聞:「你房間裏是什麼味道?」
秦江河怔了怔,目光閃躲:「沒什麼。」
我盯住他書桌上那碗黑乎乎的湯藥。
那種味道,單是聞着就噁心。
我眯起眼睛問:「秦江河,你在喝什麼?」
「補藥而已。」
我站起來,走到桌邊,端起那碗藥碗往自己嘴裏灌。
「我嚐嚐。」
「蕭潤!」
才喝了幾口,藥碗就被掀了,湯藥灑出來,澆在我倆身上。
苦死了。
這麼苦,他怎麼喝得下去的?
秦江河氣得額上青筋直跳,罵我:「那是藥!什麼都往嘴裏送,你不要命了?!」
「既然是補藥,那喝了也死不了,幹嘛這麼激動?」
我垂眸看着秦江河。
藥汁漸在他臉上,順着眼角往下滑,像一道淚痕。
秦江河抿着脣,暗自生氣,卻無言以對。
他心裏很清楚,那藥,和毒也差不多。
「往後你喫的藥,我都要嘗,你喫什麼我就喫什麼。」我擦掉他臉上的藥漬,「你要是喫這些東西喫死了,也帶着我。」
秦江河閉了閉眼,忍着怒氣,沉聲說:「滾。」
我沒滾。
蹲在他面前,去解他的衣服:「我幫你把衣服換了。」
「別碰我。」秦江河揮開我,臉上滿是厭煩,「很噁心。」
手背被他打紅了,我抬頭看他:「你說誰噁心?」
「Ŧų₍說你,你碰我,讓我覺得很噁心。」
秦江河垂着眼,作出一副厭煩的姿態,「蕭潤,我一直在拒絕你,你好像聽不見。」
「欺辱一個殘廢,會讓你覺得很爽嗎?」
我嗤了一聲:「欺辱?」
恨不得拔光了秦江河身上的刺,讓他哭着對我表忠心。
又捨不得。
秦江河就剩這一身刺了。
豎起來,扎自己,也扎別人。
「你知道什麼叫欺辱嗎?」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秦江河。
這個高度……剛好。
我心思最髒的那年就想過。
秦江河這個高度,做某些事,會很方便。
我抽了皮帶,逼近秦江河。
他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做什麼?」
我揚了揚脣,回他Ṫű̂₇了一個字:「愛。」
秦江河要跑。
我一腳踩住了他的輪椅,抻直皮帶勒在他脖子上,迫使他張開嘴。
欺負秦江河不能動,跨坐在他毫無知覺的腿上,扶着他的腦袋親吻。
輪椅太小,秦江河顧不上被勒的脖子,怕我掉下去ƭù₉,下意識扶住我的腰。
被迫仰頭,被我親得面紅耳赤。
我在他脣邊喘息,惡狠狠地說:「如果我想欺辱你,你現在喫的就不是我的嘴了。」
秦江河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掃過我的下腹。
拇指無意識地在我腰窩上摩擦。
力道很重。
我氣笑了。
本來是放狠話,結果還被他給爽到了。
死悶騷。
我坐在他腿上,秦江河嘴上拒絕,身體卻歡欣鼓舞,熱烈邀請。
秦江河的腿是死的,所以活過來的東西就顯得特別顯明。
「噁心我還能被我親興奮了?謊話精。」
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嘴挺軟的,說話怎麼這麼硬?」
咬着他的下巴問,「再說一遍,噁心我嗎?」
秦江河別開頭,艱難地去推我的臉,聲音嘶啞,色厲內荏:「滾下去。」
「還罵?你明知道你越罵我,我越興奮。」
我扯開他的手,在他脣上咬了一口,「其實你就是想被親吧?」
「想被親就直說,裝什麼?」
秦江河嘴硬到底:「我沒有!」
我虛虛掐着他的脖子說:
「那種藥不準再喝了,另外把三樓的保鏢撤了,不然我每天都爬你窗戶。秦江河,你敢把自己玩兒死了,我就敢跟你一起死。」
秦江河忍了又忍,罵我:「神經病!」
「沒你神經。」

-7-
秦江河把我轟出去了,第二天就撤了三樓的保鏢。
我本來自信滿滿,結果一覺醒來,坐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
下了飛機給秦江河打電話,沒人接。
學校那邊的人來接我,說吳教授在等我。
吳教授是當前我所學專業內的最高水平,是秦江河精挑細選,親自給我聯繫的導師。
秦江河想讓我好。
所以什麼都給我最好的。
但是,我只覺得他最好。
我當面給吳教授道歉,說在國內有更重要的事。
他問是什麼。
我笑了笑:「教訓一隻烏龜,打算把他的殼給掀了。」
一週之內,我到國外走了一遭,又轉頭回到了邱南市。
到家已經是晚上了,陳伯在門口迎我。
我問:「秦江河呢?」
陳伯說:「先生在忙。」
我鬆了鬆領帶,怒氣衝衝地往樓上走,陳伯快走兩步攔住我,一臉尷尬地說:「先生現在不太方便。」
我繞開他,冷笑:「他一直都不方便。」
陳伯跟不上我的腳步,只是跟在後面勸我:「先生吩咐了,不讓任何人打擾。小先生,您還是……不上去得好。」
我腳步不停,衝到三樓,推開書房的門,愣在原地。
書房燈光昏暗,秦江河靠在輪椅上,指間夾着一支菸,面前跪着一個女孩兒,正伸手解着他的皮帶。
門被推開,女孩兒嚇了一跳,看看我,又看看秦江河,軟軟地喊:「秦先生……」
秦江河彈了彈菸灰,平靜地說:「繼續。」
女孩聽話地繼續垂頭去解那半開的皮帶。
秦江河這才偏頭看我:「你準備看到什麼時候?」
有時候,我真挺想跟秦江河同歸於盡的。
我跨進來,關上書房的門,靠在門板上,盯着他說:「你能做到哪一步,我就看到哪一步。」
「來,秦江河,你繼續,讓我看看她能不能治好你那條腿。」
目光落在他被解開的皮帶上,心臟不斷收縮。
火大得很。
我倒要看看他能多有種。
皮帶被解開,接下來就是拉鍊。
那女孩心理素質也強,秦江河讓她繼續,她就按部就班地脫。
不等拉鍊被拉開,秦江河突然後退了一點,煩躁地抽了口煙,對我說:「你在這兒,壞了興致。」
女孩被拒絕了,不尷不尬地跪着。
我上前把人扶起來,輕聲說:「不好意思,不是你的問題。秦江河他不舉,今天怕是玩兒不成了。」
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晚上冷,早點回家,讓陳伯找人送你。」
女孩走時,貼心地帶上了門。
秦江河悶了半天,突然說:「我沒有不舉。」
我氣笑了,扯了扯領帶,轉身給了他一拳。
秦江河被我打懵了。
我躬身,揪住他的衣領,眼眶發熱:「好玩兒嗎?」
「看見我嫉妒是不是很開心?」
「就這麼想趕我走?」
「差一點兒……」我咬牙切齒,「秦江河,差一點你就成功了。」
「你有本事演戲,怎麼沒本事當着我的面跟她做呢?」
我忍了又忍,還是掉下一滴淚,砸在秦江河的臉上。
他被燙得一僵,抖着手來擦我的淚。
「哭什麼。」
他越擦,我就越哭。
止都止不住。
爲什麼總要推開我?
我都那麼努力了,那麼努力的靠近他了。
秦江河終於慌了,褪去那層強撐的冷漠,把煙摁了,將我摁在腿上,手忙腳亂地來擦我的淚。
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只會木訥地重複:「別哭了蕭潤,別哭了。」
慌亂之下,來吻我的眼睛。
「別哭,求你了。」
幾天奔波加上情緒波動,我筋疲力盡,就這麼坐在秦江河腿上哭睡着了。
朦朧中聽到陳伯的聲音:「先生……讓小先生回房睡吧。」
秦江河壓低聲音:「不礙事,拿條毯子來。」
溫暖的毯子落在我身上。
有誰的脣,輕輕掠Ṭū́₈過我的眼皮,鼻子,嘴巴。
小心翼翼,萬分珍重。
我迷迷糊糊地喊:「秦江河。」
他答:「我在。」
在就好。

-8-
秦江河那個騙子,晚上還抱着我不鬆手,趁我睡覺偷偷親我。第二天就不見了。
醒來之後,人去樓空。
陳伯笑眯眯地說我可以到秦氏任職。
「或者您想創業,先生也是支持的。」
我盯着他問:「秦江河在哪兒?」
陳伯打死都不說,跟個復讀機一樣,只會重複:「先生很好,您不必擔心。」
我嘬了個牙花子,冷笑:「腿斷了還這麼能跑。讓他藏好了,被我逮到了,用狗鏈子給他拴起來。」
陳伯:「呵呵。」
秦江河手眼通天,真想藏,我找一輩子都找不到,索性不找了。
拿着秦江河的錢搞投資,第一個月支出了兩千萬,第二個月支出三千五百萬,第三個月支出五千萬。
這麼大的數額,秦江河一句都沒問,第四次拿錢,秦江河竟然還給。
他是真能忍,但我忍不了了。
逮了跟在我屁股後面拍照的私人偵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問:「秦江河在哪兒?」
或許是我的樣子太瘋了,私人偵探沒堅持多久就招了。
秦江河在城郊的一棟別墅裏,我找到他時,他正赤裸着兩條無用的腿坐在沙發上,一個穿長袍的老頭蹲在他面前,把長細的針往他毫無知覺的腿上扎。
那雙本就無知覺的腿,多了力道新鮮的刀痕和許多針孔。
昏暗的房間裏充斥着中藥和香灰的味道。
秦江河支着旁側的矮桌,上頭擱着一碗符水。
厚厚的窗簾遮擋着陽光,從我推開的門裏泄出一大把陽光,全數撒在秦江河身上。
他不適地皺了皺眉。
我跨進房間,摁着那老頭說:「把針拔了!」
秦江河沒有制止。
等那老頭慌慌張張地拔完了秦江河腿上的針。
我端起秦江河手邊的符水灌到那老頭的嘴裏,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秦江河面前。
「跟他說,這些東西到底治不治病,你到底能不能讓他站起來!說!說一句謊話,我弄死你!」
那老頭被我嚇破了膽,連說了幾個「不」,又突然喊起來:「放開我,放開!你這麼對我,會遭報應的!我要咒你……」
我還沒說話,秦江河突然把手邊的菸灰缸砸到了老頭的嘴上。
砸掉了幾顆牙,老頭捂着嘴在地上嗚嗚地滾。
秦江河陰冷地看着他:「晦氣的東西。你最好祝他無災無難,長命百歲。回去多求你的菩薩保佑他,他有福了,你纔有福。」
那老頭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單膝跪到秦江河面前,看着他那雙腿,用手輕輕去摸那新添的傷疤。
秦江河張了張口,說:「我沒感覺,不疼。」
我仰着頭,眼眶發熱:「我疼!」
「秦江河,你能不能別再折騰你那兩條破腿了,你心裏清楚,治不好的。」
「你是殘廢,我也喜歡。」
我伏在他膝頭,聲音哽咽。
「你不用站起來,真的不用。」
秦江河的目光垂在我身上,很安靜。
良久,輕聲說:「蕭潤,我不需要你的喜歡。」
「不要自以爲是地來干涉我。你這樣陰魂不散地纏着我,我會很苦惱,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應該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去你媽的!」我從地上站起來,狠狠踢了沙發一腳。
捂着嘴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目光落到秦江河的牀上。
灰黑色的被子平鋪着,牀尾漏出一角照片的顏色。
我一把掀了被子,四散的照片密密麻麻鋪了一牀,有幾張被帶到地上。
密密麻麻的都是我。
不需要我的喜歡?
呵。
我抓起一把照片,扔到秦江河臉上。
秦江河閉了閉眼睛,邊鋒在他眼角劃下一道輕細的血痕。
「不需要我的喜歡,你他媽偷拍我照片幹什麼?」
秦江河把四散的照片收攏,不滿地小聲嘟囔:「你沒必要拿它們出氣。」
他還有理了?!
我點了點頭。
「行。」
跨到秦江河面前,膝蓋跪在沙發上,抓住他的衣領:「那就拿你出氣。」
拍了拍他的臉:
「來,秦江河,跟我說說,你用我的照片都做過什麼齷齪的事情?」
秦江河喉結滾動了兩下,氣勢頹靡,紅着耳朵說:「沒有。」
「沒有你把它們藏牀上!」
秦江河抿着脣,乾脆裝死不說話了。
我恨鐵不成鋼。
「秦江河,我就在你面前,你他媽不看我,去看那個破照片!那東西,有我軟嗎?」
秦江河喉結滾動了一下,攥着照片,依舊不抬頭看我。
嘴比蚌殼還難撬!
不使點手段根本聽不到真話。
我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紅了眼,開始流淚,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滴到秦江河的手背上。
他猛地抬頭,手足無措地來抱我,「蕭潤……」
我看着他,流下一行悲傷的淚水:「秦江河,我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總要推開我?」
秦江河用粗糙的指腹抹掉我臉上的淚:
「蕭潤,沒有人會一直喜歡一個殘廢。」
「你還小,你的人生還很長,未來你或許會遇到更好的人。一個完整的,健全的人。他可以抱你,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可以牽你的手和你並肩而行。親他的時候你不用低頭,不用蹲着,跪着……甚至,甚至……你們可以用更多的姿勢。」
秦江河笑吟吟地說着,越說眼睛越紅,可還是僵硬的笑着,彷彿那未來就是他所希望的。
「夠了,秦江河。」
我皺起眉,去捂他的嘴。
他根本不知道,他笑得有多難看,彷彿嘴角一放下,就要快哭出來。
我氣得心臟疼,想扇秦江河,又怕一巴掌給他扇碎了。
忍着火說:「你憑什麼這麼看不起我?我的感情在你看來就這麼廉價?秦江河,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喜歡上別人,什麼他媽更好的健全的,我一個都不想遇上。我就想纏着你,跟你一輩子,不行嗎?!」
「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
秦江河拉開我的手,將它們放到他冰涼的腿上:「你摸摸它們,好好摸摸它們。」
「它們是死的,就像你說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Ṭū⁶起來了。」
「那天在衛生間,你不是也看見了嗎?那纔是真的我,褪去光鮮的外衣,我只是個連生理問題都無法順利完成的廢物。你不覺得噁心嗎?你現在不覺得噁心,那以後呢?」
「以後呢,蕭潤。」
秦江河死死扣住我的手,拔掉渾身的刺,鮮血淋漓地向我敞開。
「你會煩的,你遲早會厭煩這雙醜陋無用的腿……你是個好孩子,即便討厭我也不會扔下我不管。但是我受不了,你一個厭煩的眼神我都受不了。」
「我每天都會疑心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在暗地裏嫌棄我。跟你在一起,我會嫉妒每一個健全人。我會變成一個瘋子,緊緊纏繞着你,像一顆毒瘤,不停地向你索要愛,你不給我,我就有可能勒死你。你這麼年輕,這麼鮮活……」
「我捨不得。」秦江河的指腹劃過我的側臉,輕輕放下,又唸了一句,「捨不得。」
真是,可憐又可恨。
不健全,是秦江河難以解開的心結。
我不在意,但他在意。
他覺得自己是負擔,是累贅。
不值得被愛。
沒有被愛的權利。
即便我一遍一遍重複我的喜歡,他還是無法相信。
我嘆了口氣,抓住他滑落的手:「秦江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讓你站起來呢?」

-9-
上一世,我大學報考的是生物工程。
翻遍圖書館的數據,面見了不同醫學領域的無數教授,問一個問題——秦江河的腿,有沒有可能治好。
得到的答案永遠是否定的。
我提出了很多課題議案,全部被否定了,教授指着我腦袋罵我不夠腳踏實地,罵我癡心妄想。
我在無數次失敗中,開始正視秦江河永遠無法站起來的事實。
終於放棄,決定回到秦江河身邊。
秦江河站不起來,我就給他當腿。
現代醫學救不了他,我來救他。
可是秦江河不要我。
後來,我憋着一口氣出國,也沒有忘記過秦江河的腿。
吳教授說,治是不可能治了,但是可以藉助器械。
我出國五年,廢寢忘食,我要做出那個東西。
能讓秦江河站起來的東西。
但是秦江河沒有等我。
我還沒有成果,秦江河就死了。
他永遠都不等我。
後來二十年,我沒有放棄這個項目,在我死之前,那項醫療器械已經初模型了。
兩個月前,秦江河讓我創業,我組建團隊,購買儀器,重新撿起了這個項目。
這是一個渺茫的希ṱū́⁾望。
或許能成功,或許不能。
但我想試試。
我本來不想把這種不確定的事情告訴秦江河,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
但是,我又怕秦江河重蹈覆轍。
那雙腿是秦江河的心結。
我在秦江河的房間還聞到了香灰味道,秦江河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已經瘋魔到求神拜佛了。
怪力神談,有一點希望,秦江河都會信。
與其讓他去信外面的騙子,還不如信我這個騙子。
我帶秦江河去新建的實驗室,爲他介紹這個項目。
秦江河靜靜地聽着。
晚上醒時,看見他坐在陽臺上抽菸。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睡不着嗎?」
秦江河垂眸,看了我半晌,伸手來摸我的臉:「那個項目,你準備多久了?」
我說:「沒多久。」
「我突然想起來你高三那年,在學校暈倒,我把你接回來後,你睡了兩天。醫生說你睡眠不足,我問你爲什麼那麼拼命,你說,你要考上 S 大的生物工程,因爲 S 大的生物工程是全國最厲害的。」
秦江河笑了一聲,「那時候我就想,這麼努力的小孩,命運也會眷顧的。即便命運不眷顧,我也會保你前程似錦。」
秦江河紅了眼:「蕭潤,我是有多蠢,纔會以爲你想要的,是前程似錦?」
「爲了我對嗎?」秦江河抖着手,聲音哽咽,淚直直地滴下來,「那時候,就是爲了我,對嗎?」
秦江河又哭又笑:「蕭潤,怎麼會有你這種人?你怎麼能勇敢成這樣?」
「襯得我,像個懦夫。」

-10-
那天之後,秦江河變得異常聽話。
讓幹什麼幹什麼。
實驗室那邊也忙了起來,時常忙到很晚纔回去。
脫了外套遞給陳伯, 問:「秦江河睡了嗎?」
陳伯搖了搖頭:「還在書房, 還吩咐了,誰都不能上去打擾。」
我笑了一聲:「知道了。」
小跑上樓,書房的門沒關, 泄出一道昏黃的光。
還有些曖昧的聲音。
我沒有推門,現在門縫處往裏看。
秦江河坐在書桌後面, 一手隱在書桌下, 一手耷在扶手ƭų₅上,垂落的手裏還拿着一張照片。
仰着脖子, 一聲一聲嘶啞地呢喃。
「蕭潤……嗯……」
我就知道。
他拿我照片不幹好事。
推開門, 緩步邁進去。
秦江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角殷紅, 熾熱的目光不加遮掩。
依舊不停, 甚至又叫了我一聲。
我走到他身前, 秦江河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入懷中,埋在我頸窩裏深吸了一口。
把我的手往下拉:「蕭潤,它想你了。」
「……」

-11-
我怕秦江河再次英年早逝,要求他一個月去做一次體檢。
第三次去體檢時,醫生說:「其他指標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抬頭看了我倆一眼:「你們那方面,節制點兒。」
我面無表情地推着面無表情的秦江河出了醫院。
上了車,秦江河高貴冷豔地罵了一句:「庸醫。」
「下次換個醫生。」
我咬牙切齒:「你閉嘴。」
誰家好人一天一次,一次三個鍾啊?!
還怨人家醫生,要不要臉?
我都開始考慮給秦江河補腎了。
他那輪椅都被折騰得掉了倆螺絲釘了, 昨天還拿去修了。
陳伯一臉驚訝, 說這輪椅是私人訂製, 超級結實, 問我秦江河是怎麼把它弄壞的。
我冷笑一聲:「你把他那該死的健身房鎖了, 下次輪椅就能用久一點。」
丫哪兒都不練了,專門練腰。
人怎麼能騷成這樣?!
我冷了秦江河三天, 他又 emo 了。
頂着滿腦袋烏雲,跟我說:「蕭潤,如果你哪天覺得煩了,一定要告訴我,我放你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先把你的手從我衣服裏拿出來!」
秦江河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抓了兩把, 說:「蕭潤, 你胸肌是不是變大了?」
「……」
他在我耳朵上親了親,垂着眼睛, 輕聲說:「我說得是真的。如果哪天你遇到了更好的人, 就告訴我, 我放你走。」
我冷笑一聲,揪住他的頭髮, 把他揪開:「秦江河, 你真放心讓我走?」
「萬一我識人不清,被人給渣了怎麼辦?」
秦江河目光晦暗:「那我就替你殺了他,再把你接回來。」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倦怠地靠在他身上:「放心吧, 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秦江河在我頸間蹭了蹭,悶悶地笑:「我猜也是。」
「蕭潤。」
「嗯。」
「我明天也會是最好的。」
「後天也是……」
是。
年年歲歲,日復一日。
都是。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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