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爸資助的同學就在班群艾特我
「@屈染你爸答應的一千塊生活費這月只打了 800，剩下的兩百，你打我卡上吧。」
「@屈染還有我不得不說一句，你爸連一千塊都掏不起了還裝什麼有錢人啊？別的資助人，每月上大學的資助金最少都兩三千了，還有那送衣服送鞋送送手機送電腦的，有那運氣好的甚至能住大別墅！」
看她這副我爸資助她還資助錯了的嘴臉。
轉頭讓老爸把資助金打給了同班上的另外一個同學，禮貌微笑：「你說得對，我們家這麼窮，應該照顧更窮的人。」
-1-
周淇受我爸資助的事情，在班裡也算人盡皆知。
不過得益于她平時話裡話外的陰陽怪氣。
我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被她塑造成了一個，個人經濟條件不行，卻為了面子強行資助學生，但又捨不得掏錢，每次給錢拖拖拉拉甚至還想不給的葛朗台資助人形象。
奈何我爸這人心大堪比太平洋，饒是我已經跟他說過不知道多少回，他也只是笑呵呵道。
「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跟個小孩子計較什麼，你也別放在心上。」
我無語問蒼天，只能選擇尊重他。
誰承想，我們的寬容和忍讓，非但沒能讓周淇見好就收。
反而還讓她蹬鼻子上臉了，送衣服送鞋，送手機送電腦還得住大別墅？還有臉艾特我。
舍友林繁目瞪口呆：「不兒，周淇她這什麼情況啊？想錢想瘋了？」
我冷笑：「不是想錢想瘋了，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另一個舍友許蓁蓁感慨：「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你爸與周淇。」
這話一出，除我之外的另外兩人立刻起立鼓掌表示認同。
最後，舍長馮妍憂心忡忡看住我。
「小染，周淇這麼做，明顯是來者不善啊。」
我邊飛快在輸入框打字，邊跟馮妍說：「管她善不善，之前讓著她是我爸覺得她還是個孩子不想跟她計較，她要非腆個大臉得寸進尺，就別怪我跟她翻臉了。」
話音落下，我將輸入框的一段文字發進了班級群。
「我：@周淇你說我爸只給了 800，那我倒想問問了，這個月月初你說學校要交錢，跟我爸要了 500，沒兩天又說社團有活動要 300，沒幾天又說要買換季衣服要了 600，這幾天又說要充飯卡買學習資料要了 700，合著這些都不算錢是吧？」
「我：@周淇當初我爸決定資助你的時候你怎麼保證的來著？哦，你說「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絕不辜負叔叔的期待。」
「結果呢？從大學下學期就開始盡想著吃喝玩樂談戀愛，學習成績一掉再掉，上學期期末還掛了四科，怎麼著？我爸說過的話就得一個唾沫一個釘，你說過的話就是放屁唄？」
-2-
早在我發出去這個消息前。
班級群已經聊了 99+，那些聽風就是雨的同學，只聽了周淇兩句片面之詞，就開始各種 diss 我爸，好像他真成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哇，資助人還這麼摳摳搜搜的，沒這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兒啊。」
「早在網上看過，可多這種言而無信的資助人」
「這種人真的，自己幾斤幾兩沒個數，這不耽誤人嘛！」
……
「我：另外，什麼還有送衣服送鞋送手機送電腦的，敢情我爸資助你上學還不夠了，還得直接拿你當親閨女養，哦不對，我這親閨女跟我爸要錢都麼那麼理直氣壯，你應該是想讓我爸拿你當祖宗供著吧？」
「我：雖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天底下總不缺狼心狗肺白眼狼，但你是不是有點兒太理直氣壯臭不要臉了點？」
我刷刷刷幾條消息發上去。
群裡安靜幾秒。
很快又有那不分是非黑白的發了消息出來。
「可答應過的事情就是該做到啊，做不到還不能說嘛？」
我差點兒都要氣笑了：「眼瞎還是看不懂漢字？」
這話一出，又捅了馬蜂窩了。
「誒你怎麼ṭú₈還罵人呢？」
「沒理還窮橫」
「說話就說話，嘴這麼髒是沒刷牙嗎？」
「果然是父女倆哈，一個摳摳搜搜不給錢，一個張嘴就罵人」
看不過群裡越來越偏的聊天內容。
許蓁蓁擼起袖子一通輸出：
「許蓁蓁：啊對對對，她跟個黑洞一樣沒完沒了要錢拿去吃喝玩樂養男人沒問題ŧṻ₌，屈染爸爸但凡猶豫一下就是翻了彌天大錯是吧？」
「許蓁蓁：好傢伙，白眼狼都亮明牌了，還有這麼多兩眼一閉就是嘴的，這是給我幹哪來了？」
-3-
許蓁蓁素以嘴皮子快聞名我校。
她這一開麥，之前還說得格外起勁兒那些人，全都悶不吭聲了。
我繼續像周淇艾特我一樣艾特她。
「我：@周淇要是我沒記錯，加上昨天那 800 塊，我爸這個月已經給了你小三千塊，當然，如果你非不認，我可以在群裡發轉帳截圖。」
「我：@周淇現在嫌我爸給的少，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我爸可是問過你的，是你自己說 1000 就夠用，沒必要浪費那麼多錢，現在翻臉不認就算了，還要顛倒黑白說我爸掏不起錢裝個什麼勁兒？」
「我：那我倒要問問了，@周淇我爸資助你這些年，雖然口頭答應的是 1000，但實際上哪個月給你的錢少於 2000 了？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既要又要還要。」
「我：@周淇你要是算不清，我就打電話給你爸媽弟弟妹妹，讓他們幫著我一塊算算，這些年，從我爸資助你開始到現在，你多少回打著買教輔資料的旗號跟我爸要錢其實是給你弟弟妹妹花。」
「我：@周淇我爸不跟你計較，是覺得你年紀小不懂事，以後早晚一天能想明白，可惜他看走眼了，就你這樣活靈活現的白眼狼，別說再過幾年，怕是到死都不會有良心這個東西」
「我：長這麼大，我也是頭回見識到活得斗米恩，升米仇了。@周淇嫌我爸給的少就別要，一邊收著錢一邊在學校給我爸造謠，你還算是個人？」
不是喜歡在群裡跳嗎，那我今天就讓她跳個夠。
別想來那套她窮她有理的歪論。
被我一口氣艾特了七八回，周淇到底還是坐不住了。
「周淇：拋開其他不說，你爸沒錢還硬裝大款，這我總沒說錯吧？」
「我：來你跟我說說，你是想拋開哪個不說？」
「我：是你爸媽當初死乞白賴在我爸面前賣慘說要是沒人資助你上學，你就得小小年紀出去打工？還是你經年累月花著我爸的錢，不管學費生活費，花完就要連個磕巴都不打？還是你拿了錢還不好好學習，從高中開始就一天天的不談物件就活不下去？還是你幾次三番拐彎抹角想讓我爸給你和你弟弟妹妹人手一套房子？」
「周淇：那他資助我了啊！資助人本來就該無條件對被資助人好！」
「周淇：再說，真要不樂意，那他一開始就別答應啊！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周淇：沒錢還硬裝，真是搞笑」
宿舍裡。
許蓁蓁看看手機又看看我，歎為觀止。
「我真是頭回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4-
我這邊跟周淇對線。
那邊把群裡截圖反手發給了我爸。
「老爹：……」
我撇嘴打字：「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孩子」
「老爹：之前我是想著她早晚一天能明白，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老爹：閨女，那你說這事兒咋辦呢？」
「我：當然是及時止損不資助她了啊！本來當初說的就是資助到她考上大學，是您自個兒非要接著給，結果怎麼著？活生生喂出一頭白眼狼」
「老爹：唉……行，那就按你說的來吧，我這就聯繫機構的人。」
我爸當年之所以會資助周淇，其實是個意外。
我家是開連鎖民宿的，他那會兒帶隊去鄉下是想考察一下當地情況，看有沒有發展旅遊業的前景，適不適合開民宿。
結果被當地村長半勸半拖著去了幾戶人家，就這麼被道德綁架著資助了周淇。
那時村長說：「周家情況最差，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周淇這孩子不僅得自己上學，還得負責照顧弟弟妹妹，年初她爸媽回來還想讓她別念書直接出去打工賺錢算了。」
周淇一家也配合著村長的話哭窮賣慘。
於是我爸頭腦一熱，一拍腦門兒就決定要資助周淇。
起初，周淇確實是很好。
她珍惜來之不易的能夠繼續上學，學習非常用功，最終以市前一百的名次，考進了市重點高中。
可不知道是暴露本性了，還是被慣壞了。
上高二開始，周淇就開始沒完沒了的談戀愛，甚至有好幾次被叫家長，因為她父母不在，都是我爸媽代勞的。
從那時起，她對我爸給的資助金額就越來越不滿。
動不動就要來兩句。
「別人都有 XXX，我沒有的話同學們肯定看不起我啊！」
「網上都說女孩要富養，不然長大會出心理問題。」
為了她那可笑的自尊心，我爸退讓了一次又次，她渾身上下穿的戴的，比我這個親閨女都好。
可她還是不滿足。
有一次來我家吃飯時，甚至提出讓我爸給她買最新款蘋果手機。
我爸當然沒答應，她倒好，飯吃到一半直接筷子一扔，耷拉著個臉摔門走了。
那是我第一回見識到她的真實嘴臉，也是我第一回勸我爸資助可以，但要適可而止。
貪得無厭這個成語。
在周淇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5-
這廂，我正跟老爸聊周淇的事兒。
那廂，周淇還在班級群發癲。
「周淇：@屈染你少胡說八道，我爸媽什麼時候死乞白賴賣慘了！分明是你爸死裝，沒錢就沒錢，非要裝大款學人家資助學生，資助到一半又後悔捨不得給錢！」
「周淇：@屈染要不是你爸沒錢硬裝，早就有更有錢的人資助我了，我好幾個同村的資助人出手都可闊氣，每學期都至少能給 10000 塊生活費，你爸能嗎！」
好嘛，說來說去，還是嫌我爸給的少唄。
「周淇：@屈染你爸沒錢硬裝，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平時仗著資助人孩子的身份老指使我幹這幹那，拿我當你長工，這些我平時雖然不說，但也不表示我不在乎！」
「周淇：我是人！是個有尊嚴的人！就算你爸資助了我，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欺負我的理由！」
我：？？？
就因為怕被同學說閒話，除非必要，我平時跟她話都不說一句。
她居然就這麼空口白牙說我指使她欺負她，臉呢？
我明白，她估計是想用這套話術給我逼急眼，讓我掉入自證陷阱，從而把話題扯到另一個方向。
但我必不可能遂了她的意。
「我：別扯那些沒用的，你就說錢你收沒收吧。」
「我：當然，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這邊有從我爸開始資助你到現在的全部轉帳記錄，還有當初你和我爸在相關機構的見證下所簽署的資助合同。」
「我：@周淇怎麼著？需不需要我現在打電話給機構工作人員，請他們把合同給我掃描過來？」
「周淇：你們家大Ṫųⁿ業大有權有勢，那些人肯定是聽你的啊！我就是個勢單力薄大學生，哪裡能是你們這種黑心資本家的對手！」
「周淇：誰知道那個機構是不是本來就是你爸的人，合同是不是他們臨時現編的！」
這就急得開始口不擇言了？
我嗤笑一聲，手指飛快打字。
「我：剛不還說我爸沒錢硬裝呢？現在又說我家是家大業大的黑心資本家了？好歹快大學畢業了，居然說得出國家機構工作人員是我爸的人，我看你讀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周淇你要不再捋一捋思路呢？話都說得前後矛盾了，我都替你尷尬。」
估計是她自己也發覺話說得有問題，沒再繼續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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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金收兵。
頭一次跟人在班級群裡撕逼，就獲得階段性勝利，我心情自然不錯。
不過，群裡的唇槍舌戰雖然贏了。
我卻沒打算就此收手。
我爸人好心善可以不在乎這些，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了好事，卻要被受了他恩惠的白眼狼倒打一耙。
既然她做不到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就只能讓她好好體會下，什麼叫自作自受。
不過，不等我想好了下一步，半小時後，班群就又沸騰了起來：
「周淇：@屈染既然你們父女沒錢資助我了，那就讓你爸趕緊取消合同吧，我好找下家。」
「願意資助我的資助者多的是，我相信大部分都不會像你們這樣摳搜的！」
「當然了，你們這些年對我的資助，我還是記在心裡的，至於你們對我的不好，我也是一直記著的。」
看到群消息，我一愣。
感情這傢伙，還嫌棄起我們來了。
隨後，在我和舍友們震驚收縮的瞳孔下，周琪將一張張圖片上傳到了班群裡，看樣子，是她寫的日記。
「2018 年 1 月 21 日，天氣，晴。馬上過年，可我的心情不好。因為屈染有房間住，而我沒有。屈染的爸爸，真偏心。」
……
「2022 年 6 月 20 日，天氣，晴轉多雲。這次期末考試我考了全班前十，但屈染的爸爸卻沒有獎勵我，反而帶著屈染吃了一頓肯德基。」
……
「2024 年 7 月 13 日，天氣，多雲。屈染的爸爸朋友圈貼出了資助證書，說自己資助一個大學生很驕傲。可我覺得他太裝了，每次都拿資助說事兒。朋友說，資助的錢不僅可以用來避稅，還能換來一個免費勞力。我突然發現，我才是那個免費勞力……」
……
我看著群裡的日記，本就懵逼的表情，更加驚呆。
啊？
這是什麼腦回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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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集離譜之大成的最後一篇日記。
「2025 年 1 月 2 日，天氣，陰。想去看愛豆演唱會，屈染的爸爸卻拒絕出門票和路費，還說我現階段就應該專注學習，可憑什麼屈染去看演唱會，他不僅給出路費和門票，還給屈染買了商務艙機票和 vip 座位！他們真的把我養的很差！」
日記一出，班裡的憨批們果然又嗨了。
「不是吧不是吧，說好要資助人家，結果就這？」
「不給獎勵，只一味發朋友圈？」
「就說這些搞資助的沒一個好東西吧」
「周淇有骨氣主動結束資助，周淇好，屈染爸只做面子工程不給錢，屈染爸壞」
看著這些睿智發言，我笑了。
「我：@周淇我請問呢，大過年的你在你家我在我家，你有沒有房間住跟我爸有半毛錢關係？」
「我：@周淇你考全班前Ṱū́⁵十大書特書，我考全市前百你是字不提？」
「我：@周淇避稅？我爸得地區優秀納稅人獎的時候您不是還特地在朋友圈發跟我爸合照了嗎？免費勞動力？哪回你去我家，我爸媽不是好吃好喝招待你，就怕刺痛你那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自尊心，還讓我給你端茶倒水帶你出去逛街買買買？」
「我：@周淇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爸沒有義務連你追星都資助，還把你養的很差，你算哪位啊？」
「我：資助你的人多的是？行，再收我爸一分錢，你是我孫子。」
至於班裡那些沒有個人分辨能力，周淇說啥他們信啥的傻杯，我都懶得跟他們多說一個字。
「周淇：@屈染你不用在這裡顛倒黑白，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我：需不需要我買本字典扔你臉上，讓你好好查查這兩次什麼意思？還是你自己動動手指百度一下？」
「我：你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心裡清楚，之前是我爸寬宏大量懶得跟你計較，真當我沒脾氣了是吧？」
「周淇：屈染！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能隨便侮辱人！」
「周淇：我是窮，但我人窮志不窮，你不應該仗著經濟條件好久這麼欺負人！」
「周淇：@屈染你記住，現在是我主動拒絕你爸那所謂的資助的！我不會再要你爸一分錢！我也再不要過這種看人臉色，任人打罵，寄人籬下，被人隨意踐踏尊嚴的日子了！」
「周淇：@屈染就算我出身貧窮，我也一樣飛上枝頭成為你們全家都高攀不起的鳳！」
瞧這話說得。
多麼義正嚴詞正義凜然，不知道的，還當我家是什麼魔窟呢。
「我：1」
-8-
食堂。
馮妍端著餐盤在我對面坐下，臉上掛著掛著憂心忡忡的表情。
「染染，周淇說得那些，真不會對你家有影響嗎？」
我撇撇嘴：「她一傻帽兒，說的話能有多大影響。」
林繁父母之前也資助過幾個貧困生。
聞言開口道。
「周淇肯定不知道，其實不少資助人之間互相都是認識的，都是一個圈子，有大部分都是做生意的，彼此的消息都是互通有無的。」
我聳了下肩，對林繁的話表示認同。
許蓁蓁又問：「那周淇說願意資助她的人多的是，你爸知道嗎？」
我點點頭：「知道啊，不過那些人吧，大部分是想靠這個跟我爸攀上關係，至於剩下那一小撮……」
我意味深長笑了聲，在場幾人卻已經明白我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許蓁蓁高歎：「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沒再繼續聊那個晦氣人，我轉而問起時任班長的林繁。
「咱們班那個叫李鳳陽的，你瞭解她的情況不？」
林繁疑惑：「有點瞭解吧，問這個做什麼？」
我：「我爸交代的任務唄，說既然不自主周淇了，那就換個人來資助，但他現在又信不過那些中間人，就讓我在咱們學校給他尋摸尋摸。」
三人齊齊無語。
林繁細細回想了一番，猶疑著說道。
「之前沒打過幾次交道，不過聽她宿舍的人，李鳳陽學習可努力，不過家裡是真的窮，平時還得出去兼職賺錢給自己掙學費生活費，挺拼的。」
「人品呢？」
林繁摸摸下巴：「人品也可以吧？宿舍人都說她雖然不愛說話，但人挺好。」
我若有所思應了聲，回宿舍後就把林繁說得這些轉述給了我爸。
同時度議他。
「話是這麼個話，但你還是再派人去做下背調吧，免得重蹈覆轍。」
我爸立馬答應了，他估計也怕再來這麼一遭。
-9-
原以為，周淇在群裡鬧過那麼一次之後，就該消停了。
誰知沒過兩天，這人忽然又開始作妖。
「臥槽！」
早八降臨的週一，我正閉著眼刷牙，冷不丁被不知道誰的平地一聲吼給嚇醒了。
緊接著，化妝化到一般的許蓁蓁風風火火沖進衛生間。
「染染你看，周淇那貨又發癲了！」
眼見手機螢幕快懟到我臉上，我只能仰頭戰術後退。
退開些距離後，我終於看清了面前手機上顯示的內容。
是周淇剛發了沒兩分鐘的朋友圈狀態。
「憑什麼！憑什麼有錢人總能隨心所欲踐踏我們窮人家孩子的尊嚴！
果然越有錢的人越吝嗇，當初拉著我手對我說，會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照顧的人是你，現在因為別人幾句挑撥，就翻臉無情的人也是你！」
配圖——
一張她梨花帶雨的自拍。
一張她跟我爸要錢未果的截圖，時間顯示是昨晚。
我：「……」
許蓁蓁：「她是有什麼大病吧？禮拜五她不還信誓旦旦說要主動拒絕你爸資助嗎？這又是鬧哪出？」
雖然她誠心誠意發問了，但我實在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好在我也能看到周淇朋友圈。
直接截圖發給了我爸。
「老爹：……」
「老爹：我也不理解啊，她昨晚冷不丁給我發消息，說她男朋友快過生日了，剛好男朋友最近看上一款手錶，她就想買來送給對方當生日禮物。」
看完我爸發來的消息，我又把手機螢幕懟到許蓁蓁面前。
許蓁蓁：「……」
「周淇這厚顏無恥的功力，真是叫我等屁民難望其項背啊。」
我收回手機給老爸發消息。
「周淇跟你要錢的截圖給我發來」
很快，我爸發來截圖，我點擊保存，然後打開朋友圈在周淇狀態下面，用她說過的話留下評論。
「我不會再要你爸一分錢！」
就很遺憾，微信朋友圈不能發截圖評論，不然我能發到刷屏朋友圈。
-10-
而現實是。
我截圖發進班級群供全班同學瞻仰，並不恥下問。
「我：@周淇這就是所謂的，再不會跟我爸要一分錢？」
周淇破防之下刪了朋友圈，且沒在群裡回消息。
至於那些之前站隊周淇的憨批會不會尷尬到腳趾扣地，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了。
許蓁蓁銳評：「廢物。」
經過詳細背調。
我爸最終決定對勤勉刻苦，品學兼優的李鳳陽進行資助。
同時，在我的再三強調之下，總算決定把周淇的白眼狼行徑，廣而告之給了所有資助人。
得到我爸回復的時候，我笑得很大聲。
不是說想資助她的人多的是嗎？
那我倒要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願意資助她這只白眼狼。
我爸把周淇「光輝」事蹟廣而告之的第二天。
後者又開始在班級群發癲，她在群裡連發好幾張微信聊天截圖，艾特我質問。
「周淇：@屈染你爸這是什麼意思？！我已經不要他錢了，非要逼得我走投無路才肯甘休嗎！！！」
我往群裡發她上次跟我爸要錢的截圖，反問。
「我：不要錢的意思是？」
周淇氣到口不擇言。
「那塊表只要幾萬塊而已！他都資助我這麼多年了，最後再成全我一次又怎麼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之前明明說過會拿我當親生女兒對待！可到頭來還不是拿我當個外人？」
「是！是我主動要結束資助的，可到底相處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他有錯在先，我又怎麼會做出這個決定！」
「明明是你們的問題，到頭來卻還要污蔑我是白眼狼，你們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看著她發出的這些離譜發言。
我不理解，並大為震驚。
她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這些屁話的？
-11-
沒搭理她的智熄發言。
我關掉班級群，跟坐在對面的李鳳陽繼續聊資助事宜。
目送李鳳陽離開，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
聽完我的轉述，我爸陷入久久沉默。
最終，他長歎一聲無奈道。
「這個孩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無情道：「要麼死人心不足蛇吞象，要麼她本來就是這種貪得無厭țṻₜ的人，只不過之前一直藏得好咱們才沒發現。」
不得不說，我爸這些年來，其實一直都很以周淇為驕傲。
畢竟在眾多被資助的貧困生裡面。
周淇從小到大的Ŧü₃成績都很不錯，還順順利利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爸本來還想著，現在就業形勢緊張，等她大學畢業之後，就直接讓她進我家公司上班，免得將來不好找工作。
可他沒能想到，對方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勸道：「爸，別為了這種人鬧心，反正她早晚一天會自食惡果。」
就周淇目前的所作所為。
除非那些真就打著資助旗號，但其實對被資助人不懷好意的垃圾，其它正經資助人哪個還敢選她？
又跟老爸聊了一會兒，說了下李鳳陽情況後，我掛上掉了電話。
誰料剛走出咖啡館。
迎面就看到正和男朋友打情罵俏朝這邊走來的周淇。
四目相對的瞬間，周淇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我面無表情跟她對視，將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後，才輕飄飄說了句。
「看著人模人樣，結果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周淇當即破防。
「明明是你和你爸不做人！看不起我還要欺負我！你現在憑什麼這麼說！」
我輕蔑地看住她：「隨你愛怎麼說怎麼說，但是周淇，如果從今往後我再從任何人口中聽到一句你污蔑我爸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周淇激烈反駁。
「什麼污蔑！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我才不像你是個撒謊精！」
「本來就是你Ṭũ̂₀仗勢欺人！覺得我是窮人家的女孩就能隨便欺負我！難道我連反抗都不能嗎？！」
「屈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優秀，比你受歡迎！才會從小就針對我還慫恿其他人孤立我，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我繼續乖乖任由你欺負！」
「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我會讓你知道，沒有你爸的施捨我只會過得更好！！」
聽著她這些理直氣壯的厥詞，我不僅不生氣，甚至有點想笑。
沒興趣跟她在大馬路上對罵。
我擺擺手：「行，那祝你獨美，也麻煩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別再來跟我爸要錢，也記住我的話，再敢污蔑我爸，頭都給你打掉。」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12-
我爸發來確切消息。
周淇口中那些所謂願意資助她的人，在瞭解完整件事ƭų₎情的來龍去脈後，紛紛表示絕不會資助她。
無一例外。
而沒了我爸資助，又被其它資助人拒之門外的周淇。
生活顯而易見的出現了降級，並且一降再降。
「特大喜訊！」
宿舍裡，許蓁蓁神秘兮兮開口。
我看過去，示意她有話說。
許蓁蓁：「周淇男朋友跟她分手了！」
我有些驚訝，畢竟之前在咖啡館外面遇到那倆人時，還一副超愛的樣子。
林繁：「不能吧，她男朋友不是特喜歡她嗎？」
許蓁蓁搖著頭「嘖嘖」幾聲。
「喜歡是一碼事，但親眼看到女朋友勾搭自己舍友，能不能忍得下這口氣就是另一碼事咯。」
林繁立刻兩眼放光：「展開說說！」
許蓁蓁：「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現在不是沒人資助她了嗎？她拿不到錢，肯定就過不了之前衣食無憂的好日子，她又是個小姐身子丫鬟命，她男朋友又不是那種特有錢的，她就起了歪心思唄。」
「哦哦哦，」林繁忽然出聲：「我好像聽說過，周淇男朋友好像有個富二代舍友！」
許蓁蓁打了個響指。
「是這樣，周淇就來勁兒，背著自己男朋友跟那富二代勾勾搭搭，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我們三個人齊齊好奇地望住許蓁蓁。
她大滿足道：「就在昨天！周淇男朋友給那倆捉姦在床了！一開始，周淇還以為那富二代要跟她談戀愛呢，就順勢跟她男朋提了分手，結果人家只拿她當送上門來的炮友！剛剛，就在剛剛！周淇在男生宿舍樓底下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跟她男朋友求複合，但這種事兒，那是個人就忍不了啊，她在樓底下哭了整整一小時，人家連樓都沒下，只從窗戶探出頭罵了句『滾』，就再沒理她了。」
林繁：「活該啊活該。」
馮妍：「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我：「是她應得的。」
-13-
當代大學生嘛，最不缺的就是一顆吃瓜的心。
這頭許蓁蓁才跟我們講完這個狗血八卦。
那頭，小到我們班的班級群，大到學校論壇，周淇都成了同學們的話題中心。
班級群那些之前還站隊周淇的憨批們，這會兒無一不對周淇破口大駡，甚至有人專門發了周淇被抓奸和求複合的視頻。
「哇，她這太不要臉了吧！」
「天惹，你們看她跟男朋友提分手時候那個嘴臉，不知道還以為她鐵嫁進豪門了」
「可惜人富二代只拿她當炮友捏」
「我他媽之前腦子進水了嗎！居然以為她是無辜小白花！」
「媽的！氣死老子了！她昨天還在給老子表白！」
「我去，她之前立得不是自立自強人設嗎？怎麼資助一沒就開始當菟絲花了？」
「看看人家李鳳陽，再看看她，呸！」
「李鳳陽：不熟，勿 cue」
冷不丁看到李鳳陽這條消息，我一個沒人住「噗嗤」笑了出來。
許蓁蓁幾個也不計前嫌加入火熱群聊。
我對這個瓜的興趣幾近於無，更懶得浪費時間跟憨批同樂，乾脆跟早在幾天前就決定接受我爸自主的李鳳陽私聊。
誰知沒聊兩句呢。
手機忽然瘋狂震動起來，退出私聊一看，班級群正有人狂艾特我。
點進班級群，一條條艾特我的消息飛速彈過，直接刷了屏。
是周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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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淇：@屈染幫我跟你爸說說情吧！」
「周淇：@屈染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在外面胡說八道的，你爸爸一直對我很好，是我不好，是我狼心狗肺！」
「周淇：@屈染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兒上，你幫幫我吧！」
「周淇：@屈染我發誓，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這輩子一定會當牛做馬報答你的！」
「周淇：@屈染你爸爸人那麼好，肯定願意再資助我一次的！」
「周淇：@屈染我不要三四千了，也不要住別墅了，就原來的那個標準，每個月給我 1000 就好，我只要一千！」
「周淇：……」
草草略過她發來的山呼海嘯般的消息。
我選擇一鍵清空群聊天記錄。
看到對話頁面清靜了，我才慢吞吞在對話方塊輸入一句話發了出去。
「我：@周淇你說得對，我們家這麼窮，應該照顧更窮的人。」
沒等她繼續發來消息，我又連發了幾條。
「我：你是知道錯了嗎？不，你只是知道怕了，你怕再過回以前那樣的窮日子，怕沒人繼續當冤種給你錢供你揮霍。」
「我：可你憑什麼覺得，在看清你的嘴臉後，我爸還會繼續當那個冤大頭？」
「我：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既然是自己選得路，那你就是跪著、趴著，也得把這條路給我走下去」
「我：還是那句話，別再艾特我，也別想去騷擾我爸，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仗勢欺人」
說完想說的。
我將班級群設置成免打擾。
本來還想直接把人拉黑的，可按照我對周淇的瞭解，她恐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以免她之後再鬧出什麼么蛾子，我沒拉黑她，還提前把她之前發的那些炫富仇富、陰陽怪氣我和我爸的朋友圈狀態全部截了屏。
然後，把和之前存下的其它截圖整理到了同一個資料夾中，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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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寒假的到來。
同學們對吃瓜的熱情終於有所降低，只迫不及待要收拾行李回家。
可就在放假前一天。
周淇突然找來了我們宿舍。
「屈染……」
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很多，整個人無精打采，眼睛下面掛著兩團黑眼圈。
我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看向她。
周淇往前走了兩步，聲音中帶著哭腔開了口。
「求你放過我這次吧，只要你點頭，你爸爸肯定能同意繼續資助我的，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就給我一條生路吧！」
我嗤笑一聲，什麼叫求我放過她？
「應該是求你放過我吧？之前不還說就算沒有我爸的施捨你也會過得很好嘛？怎麼？終於發現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了？」
周淇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眨眼間又端起那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
「我承認，之前有些話確實是我說的過分了，可我都是無心的啊！」
「你這種喊著金湯匙出聲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懂我們窮人家孩子的難處，你為什麼非要跟我計較那些無心之失。」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哽咽著：「屈染，我們好歹也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過兩年，現在還是同班同學，求你，再幫我一次，就這一次，我保證，我發誓！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她這個人真是奇怪。
明明是來求人的，卻還是不願意直面自己的錯誤，甚至還想繼續把錯歸咎到我頭上。
我坦然道：「你那些話是不是無心的，你我心裡都門兒清，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賣慘裝可憐。」
周淇張著嘴還想說些什麼。
我直接打斷。
「或許你腦子不好記不住自己說過的話，但我不是，無論你說過的還是我說過的，字字句句我都記得，所以，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我沒興趣陪你演這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爛戲。」
周淇嘴巴開開合合，最終，臉上表情也從最初的泫然欲泣，變成了憤恨與嫉妒。
她死死瞪住我，像是恨不能當場用眼神把我千刀萬剮。
「好，屈染！」
她咬牙切齒道：「算你狠，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了了！你等著，我非要讓你們全家身敗名裂！」
撂下狠話，周淇狠狠甩上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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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我正百無聊賴陪著爸媽看春晚呢。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打開發現是舍友群有人艾特我。
點進群聊，看到是許蓁蓁發來的消息，一個直播連結，還有幾句破口大駡。
「我他媽真服了，周淇那個傻逼還有完沒完啊？居然還玩兒起網暴那套把戲了！」
「吐了！真吐了！她到底還要不要臉！！！」
「@屈染快去看視頻，周淇那貨在直播裡點名罵你全家呢！」
我：？
飛快在群裡回了個消息，我起身回到自己臥室後，點開許蓁蓁發來的直播連結。
螢幕裡，化著素顏妝，髒兮兮還破洞露羽毛的羽絨衣的周淇，此刻正坐在鏡頭前潸然淚下地控訴我和我爸。
「我只是想活下去，他們為什麼非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明明答應了會資助我直到大學，就因為他女兒不喜歡我，認為我搶走了獨屬於她的寵愛，就言而無信切斷了對我的資助！」
「憑什麼！」
「難道就因為我窮，就要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嗎？」
「我已經儘量忍受退讓了，無論在學校被霸淩，還是在他家寄住時被當成傭人一樣使喚，都始終默默承受，可為什麼還是要這樣對我！」
她嗓音嘶啞，眼淚不住地落下。
如果我是個陌生人的話，恐怕也會被她這副可憐的模樣誤導。
「平時讓我去給他的生意夥伴陪酒，冷眼旁觀我被那些惡臭男動手動腳！還得寸進尺想讓我當他的情人！說我如果不同意，就讓學校把我開除，還拿我爸媽和弟弟妹妹威脅我！」
「我只想安安穩穩把大學上完，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曾經我以為他會是可以拯救我的英雄，可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個魔鬼！」
「他的女兒也是這樣，就因為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就因為我比她漂亮，比她在學校受歡迎，就慫恿其它同學霸淩我，威逼利誘同學們孤立我，傷害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這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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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中，周淇聲嘶力竭的控訴著。
仿佛她就是全天底下最可憐最無辜的那個小女孩。
而直播間也有不少人，確實如她所願信了她的鬼話，不停發著咒駡我們全家的彈幕。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我還想著，只要她靜悄悄不作妖，我們從今往後就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挨著誰。
結果她非不行，非要上趕著來送死。
那就別怪我真不給她活路了！
打開電腦，找出我之前整理好的所有截圖、視頻和語音，登錄我同平臺帳號，帶著話題一口氣連發好幾條圖文視頻。
從我爸跟她簽的資助合同，到平時我爸微信和她完全就是老父親對女兒的聊天記錄。
從她信誓旦旦保證會好好學習，到後來沉迷戀愛追星買買買，還理所當然要求我爸給她買單。
從她口口聲聲其它被資助人動輒每個月三四千資助金，還能住大別墅，到她沒屁硬放得給我爸造謠潑髒水。
從她放話要主動拒絕我爸資助，到她出軌富二代被男朋友抓奸。
還有她發過的日記照片，朋友圈狀態。
沒有任何遺漏，我一股腦全部發了出去。
不是要打輿論戰嗎？
不是想讓我爸身敗名裂嗎？
那就來啊。
倒要看看，最後會是誰自食惡果！
視頻發出去沒十分鐘，被周淇蠱惑欺騙的網友們，很快殺到了我帳號。
有人甚至連視頻都沒看就直接留言。
「惡臭父女！祝你家早日破產！」
「老的是老畜生，小的是小畜生，祝你以後也被校園霸淩哈」
這種沒腦子的只是一小部分。
當代見慣行銷號春秋筆法的網友們，更多還是沒有只聽她的一面之詞。
十幾分鐘後。
看完我整理好的證據後的網友，整齊劃一在我評論區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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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淇的賣慘直播還在繼續。
可看完我所發佈的視頻的網友，卻沒再聽信她的連篇鬼話。
聲援她的彈幕越來越少, 直至全部消失。
又一次發覺自己被當槍使的網友們，態度直接兩級反轉，開始在直播間大罵特罵。
「媽的！就說得讓子彈飛一會兒吧？自己有病還想拖網友下水，不要臉！」
「網友是什麼很賤的人嗎？讓你這麼利用！」
「虧我還以為你是真可憐，果然，網上都是騙子！」
「滾吧！」
「你就是農夫與蛇裡那條蛇的本體吧？忘恩負義還倒打一耙算是讓你玩兒明白了！」
「還想讓網友給你衝鋒陷陣，你算那顆小趴菜？」
有些罵得太髒的, 彈幕直接就是一串「*」。
起初, 周淇還只顧著邊哭變控訴，沒能及時發現網友的變化。
但很快, 她發現了不對勁。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辯解。
直播間忽然湧入一大波我班同學和我校校友。
「笑死，你居然還有臉直播賣慘？」
「@馮皓你前女友擱這兒賽臉呢, 快來圍觀啊」
「好傢伙, 原來資助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只資助你到高考結束啊？」
「不是你劈腿富二代試圖嫁進豪門的時候了？」
「真就撒謊成性唄, 在學校騙同學，開直播騙網友, 真當所有人都是大傻子呢？」
「咋不跟網友說說你大學兩年, 回回期末考試都掛科的事兒？」
「學習是不可能學的，戀愛是一段接一段談的」
「別直播了, 憑你這演技，角逐奧斯卡影后不是夢啊！」
「小刀剌屁股, 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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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周淇所願, 她火了。
只是沒達到她引導網友網暴我家的目的。
一場直播下來, 被直接掀了老底的周淇，非但沒能賺到網友的同情, 反而被彈幕罵到原地破防下播。
而被她在直播中反復提起大名的我爸, 是真的火了。
人均列文虎克的網友。
不僅通過名字扒出我家公司, 扒出我爸這些年資助過的學生遠不止她一個, 其它被資助過的學生，要麼已經在一方領域有所成就，要麼就是投身振興度設家鄉事業。
於是，我家公司旗下的日用品線網店被網友找了出來, 所有產品一律賣爆還都獲得了超高好評。
公司股票直線走高, 成了近期股唯一一隻靠劍走偏鋒不降反漲的優績股。
大賺一筆的股民開心了。
公司業績再創新高的我爸開心了。
有獎金可拿的員工開心了。
買到良心好物的網友們開心了。
綜上所述，我也開心了。
唯一在這場輿論鬧劇中不開心的人, 大概有且只有周淇一個了。
但很遺憾, 新學期開學, 我沒能再在學校見到她, 也就錯失了跟她當面道謝的機會。
林繁不懂就問：「啥情況啊？」
剛打聽來消息的許蓁蓁：「沒了資助, 周淇成績還差, 她爸媽捨不得繼續浪費錢給她交學費, 學校也不是開門做慈善的，當然就不會再讓她繼續念下去啦。」
省流版：被開除了。
馮妍感慨：「所以說她何必呢？唯一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被她自己搞砸了。」
許蓁蓁繼續道：「我還特意去找李鳳陽打聽了下, 過年那會兒周淇爸媽已經在給她找婆家，說反正她也就這樣了，不如拿彩禮供她弟弟妹妹上學，沒準兒哪個就有出息了呢。」
林繁歎氣：「雖慘但活該。」
我笑笑, 確實是這樣。
如果不是貪得無厭，一次次得寸進尺。
周淇的未來本來已經肉眼可見會是一片坦途。
可惜，這條坦途終究還是被她的貪婪徹底毀掉了。
落到如今境地。
只能說一句咎由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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