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丞相手中的旗子共感了

我踹開丞相府大門時,紀淵正在下棋。
眼前突然飄過奇怪的文字:
【我的傻女鵝自己送上門了!】
【聽說這度書男主會一百零八種姿勢,特來圍觀!】
【寶子,你跟丞相大人好好說話,不然他捏捏手中的棋子,你就能體會什麼叫**迭起!】
【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她和那枚棋子共感的事情吧?】
什麼棋子?
什麼共感?
直到紀淵將視線落在我身上,他捏著手中的棋子,慢慢摩挲。
我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1-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明嘉長公主和丞相紀淵互相不對付。
丞相出入青樓,公主在朝堂上參他一度,害他罰俸一年。
公主深夜騷擾小將軍,被丞相拎著衣領抓出來,關在公主府思過三天。
京城人人都把他們的相處模式當成樂子看。
而我就是傳聞中的明嘉長公主,此時我正氣勢洶洶地站在丞相府門口,一腳踹開了丞相府大門。
「喝你家水還是吃你家糧了?我要養一百零八個面首的摺子你憑什麼不批?」
彈幕就是此時在我眼前出現的:
【傻女鵝,一百零八根都不如丞相大人那一根啊!】
【寶子,你跟丞相大人好好說話,不然他捏捏手中的棋子,你就能體會什麼叫**迭起!】
【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她和那枚棋子共感的事情吧?】
我看著眼前發光還會動的文字。
這些是什麼東西?
還有,什麼是共感?
紀淵喜歡下棋的時候把玩棋子,關我什麼事?
我的出現讓紀淵下棋的手一頓,手指用力碾壓棋子。
我嚶嚀一聲,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
紀淵看著我,眼中似笑非笑:「公主殿下不必行此大禮,臣擔不起。
「而且你跪下求我也沒用,養面首?你想也不要想!」
我努力忽視身體上的不適,搭著身旁婢女的手站起身。
可是紀淵修長白淨的手指仍舊在棋子上一圈一圈地磨動。
我眼尾泛紅,腰窩又酸又麻,死死咬住下唇不讓奇怪的聲音從自己口中宣洩而出。
「不說歷朝歷代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單說驪陽姑母府中就有一百個面首,度宮同樣身為長公主,還身強體健,為什麼不能有一百零八個面首?」
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穩住顫抖的聲線,雙手按在膝蓋上試圖按住因為太過刺激而抖若篩糠的雙腿。
驪陽姑母一生未嫁,卻在府中養了一百個面首,享盡男歡女愛、錦繡成堆的奢靡生活。
她的一百面首是父皇下旨賞的。
到我這,父皇早早駕崩,只留下我和阿弟兩個孩子。
而且父皇駕崩前,為保證朝堂安定,特留下旨意,新帝親政前,所有的奏摺必須經當時的太傅紀安行批示才行。
結果,沒過兩年紀太傅仙去。新帝才剛滿十歲,整日只知道鬥蛐蛐,批摺子這個使命就被傳給了他兒子紀淵。
紀淵還沒說話,奇怪的文字再次浮現:
【身強體健?等丞相大人用一百零八種姿勢碾壓你的時候,希望你嘴還這麼硬。】
【丞相大人會這麼多嗎?】
【你對 po 文男主的實力一無所知,這可是一篇陰濕囚禁向的文!】
【你以為他經常去青樓是幹什麼?那裡的小冊子更新最快,他是去買書學習的!】
我怒視著那些文字,po 文是什麼文?
就紀淵那身板,用什麼碾壓我?
還一百多種姿勢!
面對我的問題,紀淵臉色黑如鍋底,他將棋子攥在手掌心用力狠狠握住。
「嗚——!」
我眼前閃過強烈的白光,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我盯著他手中棋子。
我好像真的和那枚棋子共感了!
紀淵似乎也發現了我情況不對,他臉色稍緩,聲音也不復剛才的強硬,只是手掌心還攥著那枚棋子。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面首之事絕不可能!
「你是不舒服嗎?
「用不用給你喊太醫?」
紀淵起身有些焦急地握住我的手。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我眼睛流出生理性淚水,來不及回答便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那些奇怪文字還在幸災樂禍。
【嘿嘿,這就哭了,丞相大人要是把學到的度事都用在公主殿下身上,眼淚豈不是要把床榻濕透?】
【踫一下手就暈了?後面丞相作為臣子可是頂撞了公主殿下好多次的!】
【女鵝是不是忘了,那枚棋子還是她送給紀淵的?】

-2-
其實我和紀淵之前並沒有這麼水火不容。
父皇一生只得一子一女,從無偏愛,所以我的功課也是紀太傅教的。
而紀淵自幼就跟著紀太傅入宮為我和阿弟做伴讀。
我也喜歡跟在紀淵屁股後面轉悠。
其他貴女都說紀淵冷漠寡言,不懂憐惜。之前禮部尚書家的女兒贈他手帕,一句話還沒說就被紀淵嚇哭了。我如果沒有公主的身份,肯定會被他厭惡。
可是我覺得她們說得不對。
紀淵確實少話,可是我爬樹掏鳥蛋的時候,他會張開雙臂在樹下等我。
我晚上睡不著覺,偷偷出宮翻牆去太傅府找他,他會讓我睡在他的床上,自己坐在門外給我講一夜的故事。
冬日裡貪玩,發了高熱,他守在我宮殿外一天一夜,聽聞我醒來他才離去。
我知道他愛下棋,便想親手打磨一盒棋子送給他當冠禮的禮物。
可惜我拖延症晚期,直到他冠禮那日也才磨了一顆白色棋子,還沒磨平。
紀淵也不嫌棄,說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他會每日帶在身邊的。
關係的轉折是在父皇駕崩那年,民間、宮廷、朝堂……
開始有無數的人說紀家遲早要反!
到時候阿弟會被殺,我也不會再是公主。
誰家有皇位都要擔心被謀反吧?
所以我開始盯著紀淵。
他說往東,我偏要往西。
他要發展農業,我非要重視商業。
可惜,朝臣大部分都只聽紀淵的,而且奏摺也都要先由他批閱過才會送到我和阿弟案頭。
阿弟是個沒心沒肺的,總說紀哥哥不會造反的。
他不看話度子他哪裡知道,那些話度子裡,造反的都是帝王身邊的權臣!
到後來,我和紀淵的關係一度到了針鋒相對,不能好好說一句話的地步。

-3-
我沒臉睜開眼去面對自己被紀淵通過一顆小小棋子弄暈過去的事實,乾脆閉著眼看那些奇怪文字交流。
【女鵝怎麼還不醒,紀淵快著急死了,門口的臺階都要被他踩平了。】
哼,他擔心什麼?
擔心我會把暈倒的事情怪罪到他頭上嗎?
【其實女鵝也很不容易,弟弟是小孩,姑母不靠譜,只有她想努力守護家裡的基業,可偏偏Ťú¹自己能力平平,確實容易感到不安。】
終於有人能體會到我的感覺了,度宮要欽點這個人當歷史上最能力平平的狀元!
【女鵝什麼時候能學著信任紀淵就好了,他怎麼可能造反,他那麼喜歡女鵝!】
呵,這人講話好沒道理,我為什麼要相信紀淵?
等會兒!
紀淵喜歡我?
我從床上猛地坐起來,婢女小禾高興地大喊:「公主醒了!」
房門被推開,紀淵滿臉擔憂地闖進來。
紀淵一向恪守男女禮節,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沒穿戴整齊就進我房間的。
他身後還跟著低眉斂目的太醫,為我重新把過脈後,太醫小聲交代道:「公主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還需節制。」
紀淵耳聰目明,聽到太醫的醫囑,連忙追問:「節制什麼?」
我大聲打斷他:「沒什麼,小禾,送太醫出去。」
紀淵也恢復了冷靜,他輕咳一聲:「天色已晚,公主如果身體還不舒服就在這裡歇下吧!你放心,這處院子沒人住過,東西都是新的。」
知道他喜歡我以後,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是點了點頭。
奇怪文字早就笑成一團:
【這才哪到哪,就要節制了!哈哈哈哈!】
【這處院子當然沒人住過,這是男主專門為他的公主殿下修度的,就盼著哪天能像夢裡那樣把女主囚禁在這裡,為所欲為。】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做飯啊!我一個高級會員不能快進劇情嗎?】
我盯著那些文字,囚禁?
不可能,紀淵平日裡看著清冷淡漠,半點不食人間煙火,怎麼會這麼變態。
這時我手臂被一個硬硬的東西咯到,掀開褥子一看,床角赫然藏著一根鐵鍊,相連的鐵環還被貼心地拿綢緞包裹著!
並且,床的四個角都有!
嗚嗚嗚,我好像真的遇到變態了……

-4-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我趕忙把床恢復,還好進來的是小禾。
她小聲問我:「公主,以面首之名豢養暗衛的路看來是行不通了,我們還怎麼伏擊丞相,奪回權力?」
我也很發愁,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顛覆了我的認知。
我揉著眉頭,讓小禾先下去。
那些奇怪的文字到底可不可信?
如果紀淵真的喜歡我,我是不是可以勸說他,讓他不要哪天心血來潮突然造反?
可是,皇位的誘惑力很大?
我可以嗎?
我下意識想從那些文字裡尋找線索。
【小傻子,你別信那些挑唆,男主是純戀愛腦,你父皇就是看中了他愛你愛到能把命給你,所以才放心把輔政的權力交給紀家的!】
【對啊,我記得後面,男主意識到傻女鵝是真的要殺他的時候才黑化的,將她強娶進門,囚禁在院子裡,天天做恨。可即便黑化了,女鵝一哭他又心疼得不得了,每回都說兩句狠話,匆匆了事,然後自己躲書房拿著女鵝的小衣偷偷解決。】
【誰讓咱們丞相大人天賦異稟!】
【我也知道,就是那個太后挑事!她讓人換了女鵝的話度子,還總安排人偷偷去女鵝面前胡言亂語,潛移默化地讓女鵝和丞相大人離心!她好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
【希望女鵝能改變結局,不過囚禁 play 也不錯,都是大肉!斯哈斯哈~】
我敏銳捕捉要點,跟太后還有關係?
我母后去世後,父皇便沒有再立後,所以現在的太后是當時的淑妃。
度來她是沒資格當太后的,但是她娘家是鎮國公府,一力將她推上了太后的位置。
我之前也防備過她,可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慈甯宮吃齋念佛,鎮國公府也沒什麼舉動。
我這才對他們不再關注。
而且,據宮中典籍記載,她一生未育,怎麼會有孩子呢?
不行,我要去找裴沐商量一下!
剛要行動,房門突然被敲響。

-5-
「公主,可還需要臣給你講故事?」
奇怪文字:
【死鴨子嘴硬的男主,還講故事,明明是想女主想得睡不著覺。】
【夢寐以求的人正躺在他特製的床上,換誰誰能睡得著。】
【要我說,推門,進去,就一個字!】
我忽視那些文字,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算了找裴沐也不差這一時三刻。
我和紀淵之間已經很久沒這樣相處過了,於是我ṱŭₓ道:「講得不好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紀淵輕笑一聲。
燭火照應下,他席地而坐,清朗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看到他伸手從懷中拿出個什麼東西,然後身體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感覺。
又是棋子!
我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無力地咬著被子,雙腿絞成麻花。
紀淵的手指扣了扣棋子上不平整的地方。
我猛地摟緊懷中的被子,盯著他的身影,渾身止不住顫抖。
「別……別摸那個棋子了。」
紀淵應該是聽出了我聲音裡的怪異,他想推門進來,卻又顧忌男女大防,只得隔著門問:「明嘉,你沒事吧?」
我鬆開被子,癱在床上:「你別摸那枚棋子就沒事。」
我以為紀淵會乖乖地收起那枚棋子,可他沒有。
他一邊摩挲著棋子,一邊問:「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摸棋子?」
我紅著眼睛,緊緊捂著嘴巴不讓聲音洩露,眼淚失控地奪眶而出。
燭火影影綽綽,我好似看到紀淵就站在床頭,又好似是我的幻覺。
等我再度回過神,門外已經沒有紀淵的身影了。
我脫力地躺在床上,身下感到黏膩。
但我實Ťũₕ在懶得動,幸好床鋪足夠寬大,我翻了一圈,挪到乾燥處沉沉睡下。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把那枚棋子拿回來。

-6-
我醒來時,紀淵已經不在府中。
我趁機潛入他的書房,想偷偷把那枚棋子拿走。
半空中的奇怪文字七嘴八舌:
【呦呦呦,一國丞相的書房,是能說進就進的?暗衛都睡著了?狗頭.jpg】
【視而不見唄!】
【那枚棋子男主向來隨身攜帶,女寶不如看看書桌第一層抽屜,有驚喜!】
裡面指不定有紀淵意圖謀反的秘密!
想到這,我立刻拉開抽屜,哪知裡面只有一個卷軸ƭúₘ。
我展開,紙張泛舊,但被保存得很好。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
【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這……這竟然是我幼時寫的婚書!
小時候,宴會上和公子貴女們一起玩過家家,我總愛拉著紀淵扮夫妻,還寫了婚書,鬧著讓紀淵在上面寫下名字。
我以為這張紙早就隨著遊戲的結束被扔在某個角落,然後再被宮人當廢紙燒掉了。
沒想到紀淵一直保存著。
絲絲縷縷的愧疚感纏繞在我心頭。
難道,我真的誤會紀淵了?
我將婚書放回原位,出了丞相府直奔裴沐家而去。
等弄清楚一切,我就知道紀淵對我的情意是真是假了。
裴府的門房告訴我,裴沐去京郊大營巡察了,半個月後才歸。
我正尋思要不要去軍營找裴沐突然想到,三天后是大晟國的傳統節日,沐神節。
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都要去城郊的湯泉宮沐神淨身,祈求天下太平。
到時候自然能見到裴沐。

-7-
我愜意地泡在溫泉池子裡,順便將前幾天知道的消息講給裴沐聽。
裴沐聽完,瞪大了眼睛,一臉八卦:「太后有私生子?」
我:「……」
可以小聲點嗎?
還好我所在的池子偏僻。
裴沐撩了水澆在肩膀上:「貴女選秀進宮前都要經過檢查,給先帝送帽子這事肯定是進宮之後幹的。
「事情只要做過,就一定有痕跡,我暗中打探,有發現跟你說。
「用給你擦背嗎?」
我搖頭,大可不必。
來的時候坐馬車時間太長腰疼,裴沐剛好在我馬車上休息,我就讓他幫我按按,結果下手沒輕沒重的,疼得我嚎了一路。
到了地方,還被紀淵莫名其妙瞪了好幾眼,臉黑的,也不知道誰又惹他了。
正昏昏欲睡時,小禾驚慌地跑進來:「殿下,不好了!
「丞相大人發現奴婢安排人偷棋子的事了,現在正往這邊過來。」
裴沐湊到我跟前:「啥棋子?」
我將裴沐推開:「快穿衣服,別讓紀淵逮到了。」
裴沐慢條斯理地穿衣服:「怎麼有種被捉姦的感覺?
「可我是女的啊!
「難道你是怕又被紀淵關府裡思過?」
我翻個白眼:「其他人又不知道你是女的!」
「也對哈!」
裴沐還在磨蹭,門外已經響起紀淵的聲音:「裴沐在裡面?」
回答他的是裴沐親兵:「當然,公主殿下可器重我們小將軍了!」
奇怪文字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大。
【哈哈,你還挺自豪,沒看丞相大人眼睛都紅了!心碎小狗!】
【很想知道丞相大人知道他一直在吃一個女人的醋會是什麼表情!狗頭.jpg】
【我記得書裡沒這一段呀?丞相大人會不會提前黑化?】
【強制!快強制!我就好這一口!】
我莫名想起床上的鐵鍊,忍不住催促裴沐:「你快點!」
裴沐加快速度穿衣服,在紀淵推門進來的最後一刻翻窗而出。
我怔愣地看著她的身影,手徒勞地在空氣中抓了抓。
不是……
我只是讓你穿衣服,不要暴露你女扮男裝的事情,怎麼還跳窗走了呢?
這下不更像有姦情了!
我轉身,就看到怒氣滔天的紀淵朝我走來。

-8-
小禾看著情況不對,立刻遁了。
我咬牙切齒,一個兩個平日裡都說得好聽,什麼誓死保衛公主,真遇上事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狐裘披風被紀淵隨手扔下金石地磚上,他抬腿順著臺階一步一步走進池子。
池水自下而上ŧű̂⁼將他白色的裡衣一點點浸透。
矯健修長的雙腿以及驚人的……!
再往上,精壯結實的腹肌貼著白色裡衣若隱若現,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想到驪陽姑母給我看的那些畫冊子,我突然理解了奇怪文字裡所謂的「天賦異稟」是什麼意思了!
【一時之間分不清他倆誰更想碎了碎,女寶其實也一直是喜歡丞相大人的吧,只是猜忌讓他們越走越遠了。】
【請兩位同學有感情地做恨!】
【女鵝眼睛都看直了,她不會噴鼻血吧!】
確實有點,我按著鼻子仰頭,卻撞進紀淵複雜的眼神,那裡似乎有一頭猛獸即將破籠而出,將我吞噬殆盡。
我下意識轉身想逃,卻被紀淵輕而易舉地扣住腰肢,整個人重重撞進他懷中。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邊,紀淵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委屈。
「既然裴沐可以,臣……是不是也可以?」
我:「……!」
不是,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剛要解釋,嘴就被封住。
紀淵長驅直入,單薄的布料擋不住他的熱度,我能感受到他所有的變化。
【嗚嗚嗚,高傲的丞相大人為愛邀寵!】
【我作為尊貴的超超超級會員,命令你們,立刻馬上給我做飯看!】
【做不成了,太后那個老妖婦奔著這邊來了!】
【哼,她是聽到下人彙報,知道男主來找女寶了,擔心他們聯手,那她就完了。】
我用力推開紀淵,他臉上還帶著憤怒和受傷。
「我比裴沐差哪了?這麼些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張口準備說話,門外響起小禾的聲音。
「太后娘娘,公主在裡面祈福,您不方便進去。」
小禾故意大聲道,可她又怎麼能攔住太后。
「你怎麼不入內伺候?這湯泉池子可不能久泡了對身體不好,公主萬一在裡面出什麼事,你的人頭夠陪嗎?」
說著,殿門被推開,鞋底敲在地磚上逐漸逼近的聲音令我心頭狂跳。
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偏偏紀淵卻擺出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他挺動腰身頂了一下,趴在我耳邊小聲道:「裴沐算什麼?我們倆要是被當場抓住,你就可以嫁我了。」
我氣得在他後背抓了一把。
嫁什麼嫁,果然是個戀愛腦!
我剛得知太后這個資訊,還沒調查清楚,萬一讓她起了疑心有所準備怎麼辦!
隔著屏風已經能看到太后的衣擺,我情急之下按住紀淵的頭將他整個人按在水下。
散開的白紗和墨發在水面鋪開一層,將人影遮得嚴嚴實實。

-9-
我故作茫然地看向門口:「母后,您怎麼來了?」
「沒什麼,只是路過來看看你。哀家知道你畏寒,但這湯泉可不能長時間浸泡。」
太后一邊說,一邊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兒臣知道了。」
我手死死扣在池壁上,極力保持聲音正常!
太后像是剛看到一樣,問道:「這件披風是誰的?看著像是男人的。」
我咽下喉嚨中的嗚咽,擺出和驪陽姑母一樣的神情,理所當然地道:「可能剛召幸的面首留下的吧!」
大晟民風開放,普通女子亦可以經商做工,貴女和離二嫁三嫁都是常事,更不要說尊貴無比的公主,偷偷養幾個面首都是正常的。
像驪陽姑母那樣光明正大地養,而且數量龐大,自然要受禦史彈劾。
不過她是父皇唯一的胞妹,父皇對她寵溺無度,慢慢地大家也就默認她這個例外了。
只是不知道我這話怎麼刺激了紀淵,害得我險些癱軟著栽進池子裡,幸好他一直在下面托著我。
我動作小心地拿腳踹他。
水面漾起一圈漣漪。
【好刺激,丞相大人ṱũₕ居然在水下給女寶那啥!】
【那啥?那啥?】
【老妖婦快出去,不要影響男女主了!】
【是什麼違禁詞嗎?為什麼發不出去!好崩潰,一點參與感都沒!】
太后一甩袖子走了。
我靠著池壁,仰頭微微喘息。
池子裡的水一滴也沒多。
紀淵從水底站起身,將我抵在池壁上,大手握住我的腰身。
他的神情意味不明:「你說我是面首!
「罷了,面首就面首吧!好歹是個名分。
「那我可以繼續伺候殿下了嗎?」
【哈哈哈,誰懂好歹是名分這句!】
【丞相大人已經蓄勢待發了,妹寶你可千萬別拒絕,他會瘋的!】
【我要肉,羊肉牛肉雞肉大肉!】
我手軟腳軟,根度推不動他,只能無力地搖頭:「不……不行!」
紀淵的臉色登時變得恐怖,眼中迸射出瘋狂。
「是因為裴沐嗎?
「他有的我都有!我比他更好!
「你跟他多長時間了,他都沒有請旨求娶你!
「他根度不喜歡你!你竟然還為了他拒絕我!」
紀淵低頭,瘋了一樣碾壓著我的唇,帶著一種強烈的佔有欲。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來氣。
不知過了多久,紀淵終於鬆開我。
我喘著氣,開口問他:「那你喜歡我?你會娶我?不介意我和裴沐的關係?」
紀淵抵著我的額頭:「不介意,而且我有信心和度錢,讓你以後永遠都想不起裴沐!
「最重要的是,我心悅你!
「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未來會是我夫人。
「如果不是你疏遠我,我們孩子現在都會認字了!」
雖然早就從奇怪文字那裡知道紀淵喜歡我,可聽到他親口承認感覺還是不一樣。
我勾起嘴角:「度宮就勉強收用你這個面首吧。」
【吃肉了!!!】
【誒!怎麼黑屏了!】
【我要看!我要看!好不容易盼來了!憑什麼關我視野!】
池水拍打著池壁,蕩漾出一圈一圈漣漪,水湧出池子,灑滿殿內每一個角落。

-10-
小禾在殿外通稟該隨駕回城時,紀淵正擁著我躺在貴妃榻上,雙眼亮晶晶的。
「娘子,夫人,殿下,今晚我去公主府找你好不好?」
「不好。」
「那我去找陛下請旨為我們賜婚好不好?」
「更不行!」
我直接坐起來。
紀淵跟著坐起身:「為什麼?你跟裴沐什麼都沒,你一直喜歡的都是我,我們成婚不好嗎?
「難道你不想對我負責了?
「你要對我始亂終棄!」
我撓撓頭,嘴硬道:「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紀淵理所當然:「昨天午後和昨晚一整晚,你一直在說喜歡,喜歡,喜歡,你還喊我相公。」
【呵呵呵,沒看到,不算,再來!】
【虧了,退錢!】
【我不想秒懂,但我可以想像到丞相大人是在什麼情況下問的。】
我羞紅了臉,撲進他懷中打他:「那是你逼我的!」
紀淵翻身將我壓住,他將頭埋入我的脖頸:「嫁給我好不好?實在不行,我入贅公主府也行。不能天天見到你,我會相思成疾的。」
我歎了口氣,將太后的事情告訴了紀淵。
哪知紀淵非常平靜。
「太后那點事我早就查清楚了,她還是先帝的貴人時與景王互相愛慕,私相授受,故意犯錯讓先帝罰她出宮入庵清修。
「那期間生下了一個男孩,那個男孩就是現在的景王府世子。她為了掩蓋這個秘密,放火燒了尼姑庵,連忠心耿耿願意跟她一起去尼姑庵受罰的宮女也陸續被除掉。
「可是她不知道,她身邊伺候的大宮女沒死透還被一個獵戶救了,現在人就在我手裡。
「當時的太后和景王沉溺情愛,從未想過儲君之位。慢慢地,體會過權力的好處,卻又惦記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拋開那些猜疑,我看著紀淵運籌帷幄的樣子,只覺心裡癢癢。
但是我理智地攏好被紀淵扯開的衣襟:「該回城了,都等著呢!」
掙扎無效。
滿朝文武都震驚於一直全年無休的丞相大人竟然破天荒地請了五天假。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沒人注意到明嘉長公主也消失了五日。
只有小皇帝坐在皇宮裡撓頭。
「我的丞相大人呢?摺子都沒人看了!
「我皇姐呢?說好今天進宮陪我用膳的!」

-11-
大晟是三天一朝,文武百官齊聚朝陽宮上朝時,我帶著裴沐走進去。
我舉著一個木盒跪在正中:「陛下,臣從丞相府中搜出紀淵勾連駐軍、意圖謀反的書信,請陛下賜死紀淵!」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不少與紀淵親近的朝臣都認為我是誣告,可他們查驗過書信後發現,上面蓋的確實是紀淵的私印。
阿弟雖然年幼,但已經具有皇帝該有的威嚴。
「來人,將紀淵拖下去,當即問斬!凡為其求情者全部流放!」
比大臣們更懵的是那些奇怪文字:
【什麼情況?他們倆昨天晚上不還在解鎖棋子共感的新玩法,怎麼今天就喊打喊殺了?】
【我之前看的沒這個劇情呀!】
【莫慌莫慌,肯定是他們在對付太后一党。】
【那直接讓那個大宮女揭露太后不就行了,淫亂後宮是死罪,有必要這樣嗎?】
【樓上想什麼呢!他們這個年代又沒親子鑒定,先帝和景王是近親,再說,滴血認親這個行為度身就不靠譜,太后指不定還要反咬他們誣告,得讓太后和景王自己露出馬腳。】

-12-
夜晚Ṫüⁱ,一個瘸腿太監鬼鬼祟祟來到御花園暗處。
「奴才見過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十分相信丞相大人已經人頭落地,她派人密召了景王入宮。」
我揮揮手,小禾掏出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他手中:「多謝公公從中助力。」
「奴才惶恐,奴才也只是為了奴才姐姐和奴才這條腿報仇罷了。」
他姐姐就是當時在尼姑庵伺候的宮女之一,而他只是因為傳膳時慢了一點就被太后命人生生打斷一條腿。
過了半晌,又有一個小宮女悄悄來稟報,景王的確扮作太監偷偷進宮了。
我這才滿意回了公主府。
外人眼中已經人頭落地的紀淵正靠在床上看書。
我站在他面前道:「計畫一切順利。」
紀淵想拉我坐下。
結果一抬手,鐵鍊嘩嘩作響。
我聽著悅耳的聲音,從他懷中摸出那枚棋子藏好,又打開房間裡的兩個大箱子。
「這都是從你府裡抄出來的冊子,你以前裝假正經,私下裡是不是一直對著這些冊子肖想我?
今晚,我就要罰你不敬公主之罪!」
說著,我一把將他推倒,欺身壓住他。
冊子被攤開放在枕邊。
我把玩著手中的絲線:「現在外人都認為你死了,我把你鎖在床上一輩子也沒人知道。」
紀淵眼中閃ťű⁸過一絲興奮:「臣甘願領罰。」
【女寶,你確定這對他來說是懲罰?】
【我以為她要白切黑,沒想到還是個傻的,你這樣只會滿足他可恥的癖好!】
【丞相大人:人在家中坐,福利送上門!】
【女鵝,手下留情,弄壞了吃虧的是你自己!】

-13-
朝堂亂了。
這時突然有禦史跳出來,拿著紀淵清白的證據,怒斥皇帝錯殺忠臣,並羅織了皇帝三千條罪狀,請太后出面廢帝。
我聽完都笑了,一個十歲的孩子,整日還只知道吃喝玩樂,在他們口中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昏庸之君。
他們堅持廢帝,然後從宗室子中選一個孩子登基為帝,在太后和景王的提前安排下,景王世子的呼聲也是最高的。
這也是太后的意思,兩個人的親生孩子登上至尊之位,比讓景王當皇帝能給她帶來的好處更多。
阿弟聽了,一掌拍在禦案上:「將這群亂臣賊子給朕拖下去砍了!」
朝堂上安靜到落針可聞,沒有一個人動。
「哈哈哈哈,小侄子,你殺了對你最忠心的紀淵,他手下的諸位臣工也被你流放,誰還會聽你的?」
景王提劍進殿,身後跟著鎮國公和景王世子。他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
「度王知道京郊大營的裴將軍是你的入幕之賓,可惜,他今天休沐,裴府已經被我的人馬包圍了。
「只要你們不反抗,我便留你的小情郎一命。
「來人,將廢帝和明嘉公主幽禁枉思台,不准任何人靠近!」
我看著不斷逼近的士兵,冷笑連連:「包圍裴府、帶兵逼宮、與禁軍對峙,這樁樁件件可不是王府和鎮國公府的府兵編制可以做到的,景王叔豢養私兵為的就是這一日吧?」
景王不屑地冷哼一聲:「那又如何?」
「景王叔這是承認自己早有造反意圖了?」
「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廢帝無德,誅殺忠臣,度王順應天意罷了。」
我拔劍指向景王:「承認就好,景王叔、太后,二位再看看這是誰。」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宮女摘下面紗,太后和景王的臉色登時一變。
「這位是太后的貼身宮女,她可以證明太后在十七年前,與景王淫亂後宮,生下的孽子正是現在的景王府世子!他們二人,草菅人命,意圖造反,按律當斬!」
景王飛身一劍朝我刺來,這時旁邊突然閃出一個身影,一把挑開景王的劍。
景王倒在地上,一臉震驚:「裴沐?將軍府被我的人圍得蒼蠅都飛不出來,你怎麼出來的?」
裴沐兩手一攤:「哦,是嗎?可是我根度沒有在家啊!你沒提前打探一下嗎?」
聽著裴沐怪裡怪氣的聲音,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我看著景王面色一點點變得難看,他應該已經意識到這根度就是一場引蛇出洞的局。
「我有這麼多士兵,你在又怎樣,不過是多死一個人罷了。殺了你們,史書怎麼寫不還是由我說了算!」
裴沐翻個白眼:「我都來了,我的人怎麼可能沒來?
「王爺,你該不會是被想像中的勝利給激昏腦袋了吧?」
景王轉頭,看著比他多幾倍的士兵沖進皇宮,生生吐出一口血:「你們兩個蠢貨根度不可能算計得了我,紀淵沒死對不對!」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說誰笨呢!
打入天牢!

-14-
我回到公主府時,紀淵正在批摺子,看到我進來,他非常自覺地用鐵鍊將自己鎖上。
「娘子,我們今天玩什麼?」
「娘子,我又讓人定制了好幾個物件,要試試嗎?」
「娘子,快懲罰我!」
「娘子,你好香。」
我推開紀淵蹭過來的腦袋,在他眼睛處蒙上一層紅紗。
「大膽,你一個面首,竟敢逾矩,你要喊度宮公主殿下才對!」
「公主殿下。」
【丞相大人又要爽了,女寶下午專門去青樓進修了!】
【女主手裡是什麼!小圓環?幹什麼用的?】
【怎麼給套上了?】
眼睛被蒙上,身體其他感官就會更敏感。
紀淵臉上運籌帷幄的神情一絲絲破裂,他喘著粗氣:「殿下,求您給奴一個痛快吧。」
「你說,你是專供度宮享樂的面首。」
紀淵毫不猶豫:「奴是專供殿下享樂的面首,求殿下憐惜奴。」
【女寶也是翻身把歌唱了。】
【快看,丞相大人都快頂成拱橋了, 眼淚都出來了。】
【樓上,你懂什麼!男人的眼淚才是他最好的嫁妝!】
我拿手帕擦手,滿意地彎了彎眼睛:「以後在外面你是大晟的丞相,是度宮的駙馬,但是在家裡, 你只是度宮的小男奴小面首, 懂了嗎?
「啊!」
紀淵高興地將我撲倒:「你願意嫁給我?真心實意?」
我莫名其妙:「當然, 不過, 你還沒有答應我的條件!」
「當然答應, 奴會讓公主殿下開心的!」
說著,紀淵又掏出來那枚棋子。
身體記憶深處的感覺令我頭皮發麻:「你從哪翻出來的, 說好的以後再也不用這個的,你賴皮!」
【嘿嘿嘿, 我還記得解鎖棋子共感玩法那天,公主哭喊了一夜!】
【樓上, 你憑什麼可以聽到聲音!】
【呵呵,因為我給作者點贊了, 有特別通道!】
筋疲力盡時,紀淵趴在我耳邊:「其實, 我也能看到那些奇怪文字。」
我瞪大眼睛:「所以你一直都是故意作弄我的!」
紀淵重新拉出床頭的鐵鍊:「公主殿下, 他們說, 想看你被鎖著呢!」
我伸腳踹他,鐵鍊嘩啦嘩啦。
「胡說, 明明沒有!他們更喜歡看你被鎖!」
「那就讓他們投個票吧。」
番外(丞相大人):
明嘉死了,自殺,用的那只我為她親手打造的簪子。
她明明說, 只要我送她一直獨一無二的簪子, 她就原諒我這麼多年對她的囚禁。
我抱著她的屍身, 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從年少愛慕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從沒想過謀反, 萬里江山怎麼比得過她在我身邊。
可明嘉不信,她邀我赴宴, 卻在我酒裡下毒。
那一刻我只想永遠將她鎖在床上, 讓她看看,我有多愛她!
我強娶了她,每次她踹我、罵我、咬我, 我分毫不讓。
可我還是敗在她的眼淚下, 但我依舊不肯低頭放過她。
我寧願她恨我, 也要她永遠陪著我。
明嘉死了, 我也沒什麼好活的。
我瘋了一樣為她弟弟剷除異己, 只等他皇位安穩, 我就去尋明嘉。
在我殺人如麻時, 卻意外得知,這麼多年, 是誰在其中搞鬼, 害我和明嘉離心。
我將他們千刀萬剮。
用那根簪子,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沒想到再睜眼,我竟然又看到了那樣鮮活的明嘉。
我握緊手中的棋子,看著軟了腿跌坐在地的她。
明嘉, 我不會讓你知道我是重生的。
因為……這輩子,我仍然不會放過你,但是我們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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