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一年了。
前男友突然詐屍給我發消息。
【你還記得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塗的那個口紅嗎?啥色號來著?我追 crush 想給她買一個。】
我思考了兩秒鐘回他。
【哦,忘記了,你問你籃球隊的隊友,他給我買的。】
手機安靜兩秒後開始瘋狂震動。
【艸!】
【誰,哪個隊友?】
【他媽的是誰?】
【回我,求你了。】
我回他一個賤兮兮的表情包。
【關你屁事。】
1
週五晚上。
我正抱著螺螄粉吸溜吸溜,前男友突然詐屍。
看到手機螢幕突然蹦出來的短信,我直接一個 360 度旋轉跳躍後空翻。
不是放不下他,而是有一種老娘贏了的喜悅感。
當初分手,我賞給江澈所有聯繫方式刪除拉黑一條龍服務。
唯獨留著手機號,就等著看誰先憋不住。
哈哈哈,我先截圖,給閨蜜打電話:「珊子,江澈給我發消息了。」
「真假的?他找你幹啥。」
「想起我的好了唄,痛哭流涕呢吧。」
我點開短信,準備迎接他的小作文並給他回個 TD。
看到內容後,我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你還記得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塗的那個口紅很好看,啥色號來著?我追 crush 想給她買一個。】
好傢伙,離開我也是追上 crush 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江澈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賤啊。
我思考了兩秒鐘回他。
【哦,忘記了,你問你籃球隊的隊友,他給我買的。】
打完字我就關掉手機。
等刷完碗回來,我就看到手機上 99+的小紅點。
【?】
【宋獻音,你給我說清楚!】
【艸!】
【誰,哪個隊友?】
【他媽的是誰,你告訴我。】
【人呢?】
【回我,求你了。】
【別裝看不見。】
【不說是吧?】
……
江澈的短信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我只好使出我的殺手鐧。
給他回了一個賤兮兮吐舌頭的黃豆小人,配文【關你屁事】。
短信停了一瞬。
接著。
【宋獻音!】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去你家找你。】
氣急敗壞了這是。
2
我跟江澈是校園戀愛,畢業分手。
他這人挺表裡不一的。
談戀愛之前是高冷禁欲的男神,談了之後小嘴跟抹了毒似的。
我嫌熱脫下外套,他說我是大鵬展翅。
我蹲下系鞋帶站起來,他說我是汽車人變形。
好好的一個高嶺之花,偏偏長了張嘴。
我找珊子吐槽,她說這是最近流行的反差感男友。
想一想江澈也有好的地方。
比如說,我所有的選修課作業他一手包攬。
還有我死也學不會的高等數學,在他的輔導下得了高分。
甚至我的畢業論文框架都是江澈幫我弄的,不小心被評為優秀論文,江澈又熬大夜給我做 PPT。
成為學術妲己的代價就是。
江澈在金融街實習叱吒風雲,我只能成為工作室的小小編輯。
我們倆分手也是在這個時期。
江澈每日忙於證券公司的實習,陪伴我的時間越來越少。
一周聊天只有兩三句,跟以前形成巨大的落差。
我理解他,畢竟都是為了自己的錢途。
最不能讓我忍的是,那天江澈好不容易有時間陪我。
極致的歡愉過後,我本想抱著他的八塊腹肌好好摸摸。
沒想到江澈直接抽身離去,抱著電腦開始工作。
好一個拔*無情的負心漢。
我脾氣上來。
扯下他用第一份實習工資給我買的項鍊,甩到他臉上:「江澈,我要分手。」
江澈當時的表情難看極了,風雨欲來。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哆嗦。
晦氣晦氣。
我閉上眼開始數羊:「江澈倒楣,倒楣,倒楣….」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手機鈴聲響了。
接通後,我猛地坐起來:「什麼?江澈進醫院了!」
我許願這麼靈?要不要去買個彩票。
「宋小姐,您先過來一下吧,情況不太樂觀。」
3
我匆忙跑到醫院。
急診科來來往往的病人不斷。
終於找到 VIP 病房,我推開房門。
江澈聽見動靜,抬頭看向我。
他白色襯衫上一大片血跡,裸露著半個身子,胳膊上還打著石膏。
幸好那張俊臉沒毀容。
醫生把報告遞給我:「患者是因為車禍受的傷,背部大面積擦傷,胳膊骨折,還有腦震盪。」
這麼嚴重,還撞到腦子了?
「他不會失憶吧?」
我走到江澈面前,問他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江澈盯著我的眼睛,半晌搖搖頭。
完了。
這橋段出現在電視劇裡我都會罵一聲爛劇,沒想到竟發生在我身邊。
醫生無奈搖頭:「宋小姐,一會兒去視窗繳一下費用。」
我懵了:「不是,我跟他不熟。」
醫生詢問江澈:「不是說是你女朋友嗎?」
我也瞪向他,什麼情況?
江澈默默掏出手機,給醫生展示我倆的合照。
照片上我倆依偎在一起,是熱戀時的親嘴照。
怕醫生不相信,他又翻出來一條我倆大學時校園情侶的公眾號推文。
沒想到他還留著。
我合理懷疑江澈就是等著今天坑我呢。
劃定為小情侶鬧情緒,醫生擺擺手走了。
房間裡就剩下我們倆。
我也不裝了:「我沒錢哈,先走了。」
江澈突然拉住我,不小心撕扯到後背的傷口,發出「嘶~」的一聲。
那種隱忍的、低沉、的喘息聲……
可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病房裡。
江澈毫無羞恥之心,一雙桃花眼楚楚可憐地盯著我:「寶寶,最近我們是不是吵架了?」
「相冊裡明明都是和你的照片和聊天截圖,怎麼我只能在短信上給你發消息?」
不得不說,江澈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帥臉,戰損版的鼻樑讓人心疼。
我強忍下自己的色心大起,甩開他的手:「不是江澈,你還真給我裝失憶?
「咱倆都分手多長時間了?」
江澈呼吸一滯,懸空的手放下:「寶寶,我沒裝,記憶會消失,但愛不會。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我都跟你道歉。
「你不要丟下我好嗎?」
我真是受不了了。
雄鷹一般的女人也抵擋不住江澈這樣示弱撒嬌。
為了騙點醫藥費裝到這份上,這傢伙破產了?
江澈拿出手機問我:「寶寶,能不能把微信加回來?」
我冷酷地回他:「不行。你什麼咖位還想加我微信?」
江澈慢條斯理地繼續說:「寶寶,我給你轉兩萬塊錢。」
「你把今晚的費用交上,剩下的你留著。」
終於讓我遇見心軟的財神爺。
我當機立斷掏出手機:「也不是不可以。」
江澈「欣慰」地笑了,掃上我的微信。
一出病房門,我就把今晚的奇葩經歷跟珊子描述一遍。
珊子立刻回我:【裝呢吧他,還失憶,以為自己演電視劇呢?】
【音子,慎重,別被狗東西騙了!】
我把剩下的一萬多塊錢截圖發給珊子看。
【放心,我拿了錢明天就跑。】
我玩江澈還不跟玩狗似的。
珊子給我點了一個大大的贊,銳評:賤人還得狠人治,我們音子棒棒噠!
4
折騰完已經淩晨,我準備在江澈的 VIP 病房裡湊合一晚。
也省得他說我拿了錢就跑,不地道。
磨磨蹭蹭回到病房,江澈就跟個留守兒童一樣坐著。
看見我回來,他瞬間打起精神:「你回來了。」
我嗯了一聲。
徑直走到陪護床邊,蓋上被子躺下。
安靜的房間裡彌漫著不可言說的氣息。
江澈突然開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寶寶,你在短信裡說的隊友是誰?
「他為什麼要給你買口紅?
「什麼色號的?」
我猛地坐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果然人在尷尬的時候會假裝很忙。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所以然,因為那個口紅真的是他隊友送給我的!
不過。
我倆都分手了,江澈憑什麼質問我。
我反問回去:「我還沒問你的 crush 是從哪來的呢。
「咱倆還沒分手你就追上了?」
江澈的臉色瞬間一變,篤定地說道:「我現在記不起來,不過我敢肯定的是絕對沒有 crush。」
嘖嘖嘖,又裝上了。
我懶得理他,躺床上刷抖音。
這午夜的大資料真是懂我,推送的都是腹肌灰褲的小帥哥。
小紅心點亮,饞得我直流口水。
絲毫沒有注意到江澈的眼神快要把我盯出洞來。
電量顯示不足,我才轉過身:「你帶充電器了嗎?」
我本沒抱希望。
但是江澈挪了挪眼神,聲音悶悶地說:「包裡有。」
誰家好人進醫院還帶著充電器啊,佩服。
我自覺地下床去拿充電器。
江澈用的是金融男標配的 LV 公事包,包側掛著一個小花生的鑰匙扣,特別得違和。
這是他生日時我送的,寓意著好事花生。
當時送他的時候嫌棄得不行,說我敷衍他,沒想到也是用到了現在。
死去的回憶又開始攻擊我。
快速找出來充電線,我躥回床上睡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懵了個大的。
鼻血差點沒噴出來。
江澈光著上半身蹲在我床邊。
八塊腹肌明晃晃地展現在眼前,高清沒碼。
「寶寶,你醒了?」
寶寶這個詞江澈以前只在床上叫過,昨天也是噁心了我一晚,今天還來一這套!
江澈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我一把推開他。
特麼的,老娘還沒刷牙呢!
5
我沒想到自己力氣竟然這麼大。
江澈身高 188,被我輕輕一推竟直接坐到地上。
受傷的胳膊被壓到,他又開始發出那死出動靜。
我慌張下床把他扶起來,順便摸了下八塊腹肌。
這手感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呀。
細膩絲滑,硬邦邦的。
好像比大學時練得更漂亮了。
江澈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來,拉住我的手往他腹肌上戳。
他低頭靠近我的耳邊,聲音帶著蠱惑:「寶寶喜歡嗎,特意為你練的。」
我瞬間心跳加速,臉紅了一片,推開他:「你要不要臉!」
江澈不怒反笑,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
這貨真是撞到腦子了,一整個性情大變。
護士小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發出了清脆的咳嗽聲:「行了行了,過來換藥!」
我想死的心都有,沖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我收拾完出來,江澈也上完藥。
護士小姐姐嚴謹地給他披上病號服,遞給我兩管藥:「一天換一次。」
又叮囑江澈:「注意不要劇烈運動!」
江澈躺床上笑眯眯地看我,我回他一個白眼。
送走了護士,我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帶的,就一個手機。
江澈眼巴巴地問我:「寶寶,你要去哪?」
「我去上班。」
「可是今天是週六。」
「……」
「我傷得這麼重,自己沒辦法吃飯,你在這陪我不行嗎?」
我真是給他臉了。
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
「我問過醫生了,你這情況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至於癱瘓。」
江澈鍥而不捨道:「寶寶,你就給我送飯,我每天給你一千。」
我笑了,瞧不起誰呢?
「你這麼有錢了?月薪多少。」
江澈淡淡道:「我記不得了,但看我的銀行流水推測是年薪百萬以上。」
我瞪大了眼睛,我一個月才七千!
原來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其實呢,本著人道主義關懷來說,給你送飯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
江澈的轉帳比我拉屎還順暢。
6
回到家。
我先洗了個澡,躺床上開始思考人生。
餘額裡多出來的錢讓我有些發暈。
分手時,江澈一副我欠他的樣子,我無數次幻想能坑他一筆。
如今錢到手了,卻怪怪的。
江澈幹的這些事,不像是暗戀我,看著像要暗殺啊。
我不敢跟珊子說,怕挨駡,只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轉移注意力。
到了飯點就點外賣給江澈送去,說是自己親手做的。
江澈吃得津津有味,嘴也不賤了,誇我廚藝好。
那天江澈正吃飯。
我在一旁處理稿件,聽見哢嚓一聲,被吸引抬頭。
我皺起眉頭:「不要拍我。」
江澈才不會同意,滿意地瞧著ţü₁自己的手機。
「我換個壁紙,護工阿姨以為我單身,非要把她侄女介紹給我。」
我咬緊了下唇,眼神描繪著他修長的側影。
其實江澈的用意我也不是不明白。
不就是求複合嗎,是時候該給了臺階下了,希望他不要不識好歹。
不過具體如何,我還要跟珊子探討一下。
但是。
很快我就被江澈打臉。
特別痛那種。
這天,我提前半小時去給江澈送飯。
在病房門口,我看見江澈正匆忙地脫下西裝外套,換上病號服。
他身邊站著一位優雅成熟的女生,法式卷,職業套裝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線。
看江澈動作太急,她上手替他解開領帶:「慢點,不著急。」
熟稔的動作,親密的距離,融洽的氣氛。
江澈竟也沒感覺到奇怪,任由女人的手觸碰自己。
我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被一個男人玩了兩次。
我再相信江澈我就是狗!
7
把江澈徹底拉黑後,我去便利店買了一箱啤酒。
到了珊子家,我倆點了最貴的日料外賣,吃到爽。
珊子問我:「你跟江澈那事咋樣了?」
我假裝堅強,實則淚流滿面:「別提了,他死了。」
珊子:「……死了好,明天姐給你介紹個新的。」
我兩眼放光:「真的假的。」
珊子是個小富二代,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長得還挺帥。
珊子拿出手機來給我看照片:「真的,我高中同學,上次同學聚會還讓我給他介紹物件來著,190 大帥哥。」
照片上的男生臉部線條乾淨鮮明,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風。
跟江澈完全兩個類型。
「這個你要不喜歡。明天姐帶你去酒吧,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男人多得是。」
「不用不用,就這個,明天吧,你把人約出來。」
現在我急需一個男人來緩解我受傷的心靈。
珊子默默拍著我的後背安慰我。
大學時,珊子是我和江澈的 cp 粉,我倆的合照都是出自珊子的手。
後來我倆分手,她也是陪我把江澈罵得底褲都不剩。
嗚嗚,中國好閨蜜非珊子莫屬!
第二天。
為了匹配對方的風格,我特意穿了條白裙子。
對方約在一家西餐廳,提前到了半小時。
一進餐廳,我就看見座位上的男人,比照片上還要好看。
果然,人還是得受點刺激,才能開啟新的人生。
感謝上帝,感謝江澈。
對方很禮貌,也很紳士,替我拉開座椅。
他聲音溫潤得就像大提琴:「宋小姐你好,我叫梁牧之。」
「你好,宋獻音。」
我倆從盤古開天闢地聊到日本排放核污水,又從莎士比亞聊到比爾·蓋茨。
就在我快要成功忘記江澈的時候。
梁牧之來了一句:「其實你跟我前女友ṱŭₕ挺像的。」
我嘴裡的飲料直接噴出來:「…….啊?」
梁牧之略帶歉意地問我:「不好意思冒犯了,看見你就突然想到前女友。」
我拿紙巾擦下衣服,順手定了個鬧鐘:「沒事沒事。」
「你介意我跟你講講她的故事嗎?」
我勒個大唐盛世。
相親男跟你講前女友是什麼體驗?
我臉上掛著假笑:「當然可以,我幫你分析一下。」
梁牧之像是終於找到人傾訴,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她是我初戀,留學時認識的,在異國他鄉我們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飯。
「畢業時,在巴黎鐵塔下我跟她求婚成功,我以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回國後,我父母堅決不同意,我堅持無果,不想耽誤她,狠心提了分手,到現在還沉浸在後悔中。」
我聽完之後也有些唏噓:「你們家有皇位繼承?」
「當然不是,我父母體制內的,他們只是介意對方不是本地人。」
我笑了:「真愛的話這算什麼?是你跟她結婚,又不是你爸媽跟她結婚。」
梁牧之點頭:「你說得對,只是我無法擺脫父母的經濟操控,說到底還是我配不上她。」
這我沒辦法反駁。
因為我受老闆的經濟操控也挺嚴重的,每月還要家裡補貼兩千塊。
正走神。
我的手腕突然被抓住,接著整個人被提起來,落入一個懷抱。
清冽的木質香縈繞著我,轉頭我看見了江澈。
江澈一身商務西裝,左手臂上還掛著石膏,右手將我整個人攬進懷裡。
真是身殘志堅,陰魂不散啊!
我手腕吃痛,掙扎著想要甩開他。
江澈嘴角意味不明地輕笑一下,壓抑著怒氣質問我:「剛才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怎麼,見到我笑不出來了?」
溫熱的耳語落於耳廓,我不由得緊繃得顫抖。
梁ṱű₇牧之看情況不對也站起來,作勢要拉開江澈的手:「你誰啊?」
落在我肩頭的手用力了幾分,江澈露出禮貌的微笑,反問:「這是我女朋友,你是誰?」
梁牧之瞪大了眼睛:「不是,什麼情況。」
我趕緊解釋:「前男友,前男友。」
青天大老爺,我可不想明天就被掛某紅書批判。
江澈嘴角勾了勾,冷笑一聲。
他拉著我往外走,步子邁得極大。
我用力拍打他的後背,想起來他傷口還沒好改成了罵他:「江澈你有病啊!放開我。」
「我要報警!你拐賣人口。」
江澈任由我發瘋,抓著我的手就是動不了一點。
繞到副駕駛,他把我塞進車裡。
我當即拉開車門要下車。
江澈一雙長腿把我堵住,警告道:「宋獻音,你敢下車,我就發你醜照!」
8
江澈的車速飆到一百多邁,我嚇得手心出汗,不敢說話。
車子直接停到他家樓下。
江澈拉著我下車、乘電梯、開門、進屋一氣呵成。
他直接將我抵在門上。
「嘶啦」一聲,白裙破碎在江澈手中。
我真的生氣了,揪住江澈的耳朵:「我裙子一千多!」
心疼死我了,這裙子才穿了沒幾次。
江澈捉住我的下巴:「多少錢我都賠。」
說完,江澈直接抱著我直接親下去。
他發了瘋似的啃咬我,嘴裡瞬間血腥味蔓延。
屬狗的?
要親就好好親,我的嘴不是嘴啊!
我空著的手用力掐住他腰側的軟肉。
江澈吃痛,終於鬆口。
黑暗中,江澈伏在我肩頭喘息,埋怨道:「宋獻音,你他媽有沒有良心?」
我疑惑了?
是你沒有心還是我沒有心。
「我生病住院,你就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還有說有笑的?」
我冷笑一聲:「提醒你一下,我們已經分手一年了。」
江澈抬頭跟我對視,又氣又委屈:「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看不出來我想複合?」
空氣凝結了一瞬。
因為這句話,我心裡一酸。
當初分手時我哭得昏天昏地,那種窒息缺氧的感覺又重新襲來。
遲來的深情比狗都賤。
我扯了下嘴角:「你不是有 crush 照顧你了嗎?」
「醫院那會兒,我可都看見了。」
對方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想起來什麼。
我推開江澈想要離開,他重新把我按回去。
「那是我小姨,親的,她兒子都比我大,她看我就跟兒子一樣!」
有錢人都保養得這麼好嗎?
「而且我也沒有什麼 crush,失憶也是假的,都是找你的藉口。」
我試圖從江澈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但是沒有,他的眼神很坦蕩。
嘴硬如磐石的男人承認自己的卑劣的內心,想想也挺爽的。
我壓抑住嘴角:「行了行了,你先鬆開我,我要回家。」
江澈抓著我的手腕不放:「但我受傷是真的,你能不能幫我上藥,我夠不到。」
我臉上一紅,瞬間腦補他在醫院沒穿衣服的樣子。
「行吧,你自己脫衣服。」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色狼。
我純粹是饞他腹肌了。
呸。
我純粹是看他一個人太可憐。
色心大起。
呸。
善心大起。
9
江澈進了臥室,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我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江澈脫到只剩下一條西裝褲,腰帶也大大咧咧地敞開。
寬肩窄腰,長腿逆天。
我站在門口發呆,江澈開始催我:「幹嘛呢,進來。」
我摸了下鼻子,幸好沒出鼻血。
「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光天化日之下這樣成何體統。
江澈撫摸著自己的腹肌,來回地捋,微挑著眉毛問我。
「我上藥穿什麼衣服?」
「你該不會是有感覺了吧?」
我當然不會承認,忍痛移開視線。
「算了,隨便你。」
江澈背後的傷口恢復得還算不錯,只用給他照常消毒,然後抹上軟膏。
十分鐘搞定,把棉簽扔進垃圾桶。
我欣賞著江澈寬闊的背肌,手指趁機點了點。
我說我可能真的禁欲太久了,越看江澈越眉清目秀。
算了,一個男人姐不玩兩次。
我站起來就要走。
正巧這時候電話響了,梁牧之打來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接通。
江澈看見後,直接拿過我的手機,點了接聽鍵。
「臥槽!你有病啊!」
我用口型痛駡他,瘋了瘋了,踮起腳尖試圖奪過自己的手機。
江澈用胳膊將我隔開,有模有樣地講電話。
「她跟男朋友在一起能出什麼事?
「她說分手就分手了?我倆吵架呢你看不出來?
「她正洗澡呢,接不了你電話。
「行了,一會你把卡號發過來,那頓飯就當我請你。
「勸你別做小丑。」
江澈掛斷電話的時候我還懵著。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就像是給我解決了什麼難題。
我是不是還得誇誇他?
「你真是有病啊江澈,你知不知那是珊子的朋友!你還讓我怎麼做人?」
我快速地給珊子編輯消息,讓她給梁牧之解釋一下。
江澈把我手裡的手機抽走。
突然俯身抱住我,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的脖頸。
「沒事,反正你有我了,以後不用強顏歡笑地相親了。」
我:「誰答應跟你複合了?」
「我都這樣了你不想負責嗎?而且你裙子碎成這樣你想去哪?」
我:「我請問呢?是我自己撕碎的嗎?」
「裙子是我撕碎的,那我肩膀上的牙印呢,是我自己咬的?
「一開始是我主動的,那後來呢?」
我啞口無言,竟不知道從哪句話開始反駁他。
江澈長了一張好嘴,辯論隊的名嘴。
大學的時候我就說不過他。
見我像個泄了氣鵪鶉,江澈開始得寸進尺。
側過腦袋親吻我的脖子最癢的地方。
我無奈閉上眼睛。
心裡默念江澈是免費男模,不用白不用。
情到濃時。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掰正他的腦袋:「這期間你沒找過別的女人吧。」
髒了的男人我可不要。
江澈眼神閃了一瞬:「只有你,老子每天忙得倒頭就睡,去哪裡找女人?」
我開始還有點懷疑,直到江澈用身體力行打消了我的疑惑。
江澈這他麼像八百年沒碰過女人了。
結束時,我躺在床上大口喘氣,累得快要昏過去。
強撐著眼皮,我問他:「剛才你怎麼光出力不出聲?」
按照以前,江澈肯定是騷話不斷,今晚也是奇了怪了。
「我剛才在數數。」
「?」
「五百三十二下。」
「……」
10
次日,我先醒的。
看見身邊的睡著的江澈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靜悄悄地拿了件他的 T 恤和褲子進浴室。
我理了理自己亂得像鳥窩一樣的頭髮,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
明明沒喝酒,為什麼我醉得像條狗?
啊啊啊啊,瘋了。
我不準備對江澈負責。
用冷水撲了下臉,我穿上衣服就跑。
並貼心地給他留了張紙條:「昨晚喝多了,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至於身上ƭũ̂ₜ的衣服,就當抵了他昨晚撕碎的白裙。
一整天工作我都心不在焉。
手機上出現無數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和短信,我沒敢點開看。
下了班我直奔珊子家。
珊子欣賞著我容光煥發的小臉蛋,比打了水光針還光滑。
嘰裡咕嚕,我又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並且略過了昨晚的唧唧歪歪。
珊子十萬分不解:「不是,都這樣了你跑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老鐵!」
我解釋道:「珊子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沒有人回頭是為了再愛你一遍。」
珊子撫額,開始給我講道理:「抖音又在害人了。」
「雖然我跟你罵了他不少,但是說實在話,江澈可是提著燈籠都不一定能找得到的男人。」
我繼續吸溜螺螄粉。
「嘖嘖嘖,你還是見過的男人太少了。
「江澈一下子把你的標準提高,又把你保護得太好。
「你看看昨晚的梁牧之,你就知道現在市場上流通的都是什麼玩意。」
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我就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可是我就是感覺不到江澈愛我,憑什麼分手了一年才來找我?這一年他又不是死了。
「他就是出去逛了一圈發現我最好騙,才回來找我的。」
珊子長歎了一口氣:「好吧,談戀愛還是得講究一個兩情相悅,你過不去心裡這道坎就算了,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
「不過你打算把江澈怎麼辦?被你那啥了他不找你?」
我咬斷嘴裡的螺螄粉:「他怎麼也不會找到這裡來吧?」
跟珊子聊完之後,我心裡還是堵堵的。
大數據還真是緊跟時事,人工智慧啊。
不給我推小帥哥,開始推感情博主了。
我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沉浸在傷感中。
珊子抱著手機從臥室跑出來:「臥槽,臥槽,江Ṫú⁻澈的電話!」
手機聲音在外放,江澈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讓宋獻音接電話。」
我瘋狂搖手,用口型告訴珊子:就說我不在你這。
江澈:「我知道她在你那,讓她接電話。」
救命了。
珊子把這ţű₅個燙手山芋扔給我後就跑了。
我把電話放在耳側,就像小時候離家出走一樣心虛,聲音發抖:「喂?」
江澈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吧,那張紙條已經寫得很明白了。」
「呵呵,我沒Ţŭ⁼辦法當沒發生過,把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最後一遍,別讓我親自去查珊子家的地址!」
我閉了閉眼睛,江澈真的有本事把珊子家的地址查出來。
江澈是個麻煩,我不想再麻煩珊子了。
我把社區名字告訴江澈。
得到答案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我下定決心跟他做個了結。
很快。
車子的喇叭聲迴響在單元門樓下,一聲一聲地就像在催命。
我在窗口瞧見江澈的車,迅速地穿好外套下樓。
珊子不放心,想跟我一起下去,我攔住她。
「沒事,我很快回來。」
「行,有事給我打電話,別吵架。」
11
我下樓看見他的邁巴赫,開門直接坐了進去。
江澈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的動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收攏自己的外套:「說吧,找我什麼事。」
「今天早上你跑什麼?昨晚沒讓你滿意?」
江澈總有本事把正常的話題扯歪,滿腦子黃色廢料。
我淡定地開口,實則心裡慌得發毛。
「江澈,我說真的,我覺得咱倆沒有必要再繼續糾纏下去。
「分手這一年,我們都過得很好,就證明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江澈聽我說完。
煩躁地抽出煙盒來抽出顆煙,想了想又放回去。
他歎了口氣:「你過得很好嗎?我過的不好。」
我疑惑地瞧他一眼。
金融精英,年薪百萬,過得不好,騙鬼呢?
江澈拿出文件袋遞給我,示意讓我打開看。
我扯開文件線,從裡面掏出一本紅色的房產證。
「這……這什麼意思?」
車內的燈光昏暗,江澈清了清嗓子。
「就從咱倆分手時講起吧,你還記不記得你扔給我的那條項鍊?」
我攥緊衣服下擺:「記得,你送我的禮物。」
江澈瞧我一眼,我繼續補充:「用你的第一份實習工資。」
江澈點點頭:「那上面有從我太奶奶那輩傳下來的翡翠。」
聽到之後,我立刻想給江澈跪下。
記憶裡那串項鍊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該不會是碎了吧…嗚嗚嗚。
把我賣了也賠不起啊。
「我當時認定你是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才送給你。」
江澈後知後覺地坦白,我心裡竟生出一絲愧疚。
江澈看著前車窗繼續說:「你把項鍊扔給我的時候沒什麼感覺。
「後來想了想,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你才會對我說出跟我談戀愛沒意思這種話?」
我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不是這樣的,那段時間你工作很忙,我心裡有落差才會說這種氣話。
「並不是你做得不好。」
江澈長舒了一口氣:「我也這樣想過,但是你知道從自己女朋友嘴裡聽到這種話我有多心痛嗎?你不僅踐踏了我的自尊,還踐踏了我們的愛情。」
我自知理虧:「我為那句話道歉,對不起。」
江澈掰過我的臉,聲音不自覺放大:「我跟你說這件事是共同探討這件事情,不是聽你低聲下氣地道歉!」
我扯開他的手,心裡委屈噴湧而出:「我知道啊!
「所以你一周只給我發兩條資訊的時候你想過我什麼感受嗎?
「你借著工作的藉口冷暴力我的時候你又好到哪裡去?
「分手的時候你一句話不說,現在你憑什麼吼我!」
我越說越傷心,眼淚鼻涕嘩啦啦地流。
江澈抽了張紙給我止住,一張不夠,又抽了兩三張。
「所以你一直怪我是嗎?」
「你這種渣男我憑什麼不能怪你?」
江澈接過我手裡的紙巾:「我實習期的工作確實很忙,我顧不上你,所以你提出分手,我同意了。
「我想,只有我真正能在這個城市立足,有充足金錢和時間,能給你幸福的時候,才有資格找你。
「這一年,我實習轉正,瘋狂地做專案,賺了很多錢,全款買下第一套房子。」
我腦袋裡嗡一聲,茫然了片刻。
快速翻開手裡的紅色本本,看見江澈兩個大字:「你年薪才百萬出頭, 怎麼會全款買房?你家裡給你出錢了?」
我腦海裡飄過梁牧之的話,因為家裡的經濟操控放棄自己的愛人。
江澈搖搖頭:「沒有, 我還有別的產業。」
我真是大寫地佩服,珊子說江澈這種打著燈籠也不好找真是對了。
我維繫最後一點矜持:「你嘴上這麼說,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我想把房子轉到你名下。」
「不是夫妻,子女之間才可以過戶嗎?」
「所以, 我想跟你結婚, 你願意嗎?」
我嘴巴張成了 o 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貪圖江澈的錢財。
我甚至覺得江澈有這個錢應該去看看眼科或腦科。
狗屎運這麼絲滑應該是踩到狗屎了。
「我現在很懵,能不能給我時間想想。」
江澈攤了下手:「當然, 我給你充足的時間, 明天早上等你答覆。」
我:「……」
12
我木然地上了樓,沉浸在震驚中還沒走出來。
珊子第一時間問我情況。
「你倆說啥了,這麼長時間。」
「珊子, 你看人真准。」
「啊?」
「江澈要送我一套房,一百多平的大平層。」
珊子的嘴巴也張成了 o 型,雙雙震驚的兩人開始複盤。
「我看過江澈的檔案,他家挺有錢的,能自己買房送你, 你就從了吧。」
「萬一他父母不同意怎麼辦,梁牧之前女友的故事你忘了?」
「他純純一個傻逼, 跟江澈沒有可比性。」
睡覺前我把江澈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也不用再單獨加他,就直接成了好友。
原來江澈一直沒有刪我。
第二天一早, 房門被咚咚敲響。
誰啊, 大清早擾人好夢!
我穿著珊子的卡通睡衣, 頭髮淩亂。
在貓眼裡一瞧, 是江澈。
我瞬間清醒,打開房門:「你怎麼來了?」
江澈看見我狂放的形象一愣,咳嗽了兩聲:「給你送早飯。」
我把人請進來,江澈買了兩份。
我自己吃一份, 剩下的留給珊子。
江澈問我:「你想好了嗎?戶口本在哪呢?」
敢情他這是勢在必得。
我也不矜持了, 有臺階就下:「在我家。」
「好。」
江澈的邁巴赫開往民政局的時候,我還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我摸著真皮座椅, 傻乎乎地問:「這車也是你全款買的?」
江澈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車不是,分期。」
我倆到得不算晚,但民政局門口已經排了不少人。
每一位新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肩並肩坐在長椅上,江澈突然握住我的手。
掌心相對,緊緊扣住。
男人手心的溫熱傳遞給我, 一陣電流貫穿我全身。
人逢喜事精神爽, 江澈嘴角勾著笑容。
「你爸媽同意咱倆結婚嗎?」
梁牧之給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我必須得到明確的答案才放心。
江澈很奇怪我問這個問題。
「他們有什麼好不同意的?是我娶媳婦又不是他們娶,上了班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插手過我的事。」
我一顆心這才放下來,錢真是個好東西。
人格獨立的前提是經濟獨立。
江澈又問我:「不過你爸媽同意嗎?要不要問一下?」
「我沒告訴他們咱倆分手的事, 應該也沒問題吧……」
江澈嘴角的笑容更得意了。
領完證之後我沉浸在喜悅中, 身邊的江澈卻哭了。
身邊的人好奇地望向我們這對新婚夫妻。
我趕緊拍著他的肩膀:「怎麼了?哭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搶民男呢。
江澈把眼淚擦在我衣領上,終於能名正言順地欺負我。
「娶個媳婦太不容易了。」
我掐住江澈腰側的軟肉:「以後還有更不容易的,後悔的話咱現在就可以去離婚。」
江澈握住我的手, 從口袋裡拿出一顆鑽戒,細緻地給我戴到手上。
他紅著眼眶,親吻著我的手背說:「死都不後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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