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回回頭

大學一畢業，京圈太子爺被迫「娶」了我。
結婚兩年，除了晚上履行夫妻義務，我們幾乎很少碰面。
直到傳來他跟當紅女星出入酒店的消息。
從民政局出來時，他依舊冷淡，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再後來，我兼職外賣，他將我逼至牆角。
「芝芝，你他媽，你還要逞能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
「……行，那我服軟。」
1
「你好，先生，您的外賣送到了，我給你放門口桌子上了。」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大門便打開了。
開門的男人穿著鬆鬆垮垮的家居服，肩寬窄腰，性張力滿滿，手濕漉漉的，一手還拿著一條毛巾。
離婚一年，我從沒想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跟聶琛見面。
我將頭低了低，生怕他認出我。
「是外賣到了嗎？」一聲甜亮的女聲從別墅裡傳出來。
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熟悉的倩麗的身影往門口走來。
俊男靚女，確實很配。
「嗯，點了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男人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慌亂地把手裡的外賣遞給他。
我是杭市人，獨愛這口酸甜口味的菜系，結婚兩年，聶琛特意請了那邊的師傅過來，專門負責我的飲食。
那時候我以為他很愛我。
後來我才發現，楊薇也是杭市人，那也是她的習慣。
原來自己一直只是替身。
「謝謝，我很喜歡，改天我們回京給媽再挑幾個杭市這邊的廚師，她應該也很喜歡。」
聶琛「嗯」了一聲。
我手一滯。
原來這一年裡他們都結婚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別墅區，我臉上戴了防曬面罩。
應該沒有認出來我。
當我想找鑰匙開車的時候竟然發現鑰匙丟了。
我仔細回想著，似乎是剛剛太著急了，順手把鑰匙跟外賣遞給了他。
幾經猶豫，我還是返了回去。
我站在門口，正準備抬起手敲門的時候，門也恰時打開了。
我故意換了個聲調：「先生，我剛剛……」
「鑰匙？」
沒等我說完，聶琛便把手上的鑰匙遞給我。
我不敢抬頭，伸手去拿，道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等等。」
聶琛突然叫住我。
我的身體僵在原地。
2
「琛哥，媽打電話過來了，好像是爺爺的病情加重了，你接一下。」
楊微握著手機，拿過來給他。
我毫不猶豫地逃了。
楊微是當紅女星，過了兩個小時，便被狗仔拍到搭上了返回京市的飛機。
消息直沖熱搜榜第一。
我不想知道都難。
因為我合住的宿舍有幾個癡迷于楊微顏值的忠實粉絲。
「俊男靚女好配啊！我真的要磕瘋了！」
另一個舍友接話：「我也覺得，求他們原地結婚！」
另一個舍友路人甲：「先別磕，聶總據說已經有過一段婚姻了。」
我在一旁喝水的手一抖。
「什麼！這麼勁爆！」
「聯姻的，據說聶總並不喜歡他這位元聯姻物件，結婚只是為了應付自己爺爺，一年前就離婚了。」
「啊，二婚男啊，那似乎有點配不上我家楊姐了，嗐。」
「可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人家是被迫結婚的，又不喜歡那個女的。
「而且我聽說那女的家裡破產了，還劈腿自己前男友，聶總算得上是脫離苦海了。」
……
後面難聽的話，我沒再聽。
拿起我的小電單車鑰匙，出了宿舍門。
3
晚上十點半。
「先生，需要代駕嗎？」
「小美女，這麼晚還出來跑代駕？這麼辛苦，要不跟了我？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
說完，中年油膩男子上前就要拉我。
我不想惹事，壓了壓帽檐，只想快步離開。
「這麼著急走幹嘛？哥哥送你啊？」
「不用了，先生。」
可是對方卻不想這麼放過我。
好在酒店出來一個一身商務風的男人，制止了他的動作。
油膩男子這才顫顫地離開了。
那人叫住我：「小姐，正好我家貴賓需要找代駕，你看接不接單？」
等了這麼久都沒有單子，我立馬答應下來。
可是當我來到對方所說的老闆面前時，身體直接僵在原地。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男人看出我的顧慮：「小姐，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聶琛跟他幾個客戶客套了幾句，跟著兩個朋友便朝我這走過來。
他不是應該已經跟楊微返回京市了嗎？怎麼還在杭市？
我壓了壓帽檐。
好在聶琛上車往後座一坐，閉目養神，似乎真的沒認出是我。
我松了口氣。
一路上他的那兩個朋友，在討論著今天所談的專案內容。
不知怎麼地突然聊到了聶琛的婚姻。
他的一個朋友：「我說琛哥，我剛從國外回來，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嫂子，你們怎麼突然間就離婚了呢？這也太突然了吧。」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聶琛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的另一個朋友：「離了也挺好，聯姻而已，就是不知道林芝芝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聽說她爸欠了很多債，免不了你們聶家還要幫她還呢。」
聶琛突然睜開眼睛，目光不太友善地看了他一眼。
他顫抖地閉上了嘴。
另一個留學來的朋友，趕緊接話：「琛哥，看你的表情，你不會對她產生感情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聶琛輕輕地掀了掀嘴角，有些道不明的意味：「不至於。」
我不自覺地抓緊方向盤。
「我就說嘛，聯姻物件罷了，何談感情。」
「林芝芝不會真的是又回去找她那個前男友了吧，我看他那渣男樣，她還能跟他談了一年，真的是難為她了。」
「不是！她真的回去找前男友了？！」
此話一出，又引發了他們的好奇心。
我目視著前方，心裡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將車速提了上去，只想快速將他們送回。
駛進別墅區的時候，路上突然間竄出一隻野貓。
我急忙刹車，車子顛簸了一下。
「怎麼回事？開車這麼不小心。」
我刻意壓低了音調。「不好意思。」
4
猶記得，一年前。
聶琛與楊微一同走出酒店的消息登上熱搜。
照片裡，她一身露肩紅裙，一如既往地熱烈張揚，而身旁的聶琛目光柔和。
這是我跟他相處兩年，他從沒對我有過的寵溺。
楊微的粉絲都要嗑瘋了，將兩人的照片到處瘋傳。
兩人一同搭乘聶家的車駛離酒店。
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面了。
再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是這個，我只覺得有些諷刺。
那晚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於是就放心地霸佔了整個主臥的大床。
深夜，一雙強勁的手臂弄醒了我。
「把你吵醒了？」
男人輕柔地將我往旁邊挪了挪，給自己騰出位置。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洗漱好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花香。
小夜燈的暖光，照射在他的背闊肌和頸脖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畫面充斥著力量感和美感。
他的整個輪廓在暖光中也變得越加俊朗。
在我看得有些呆的時候，男人突然間彎腰下來，貼近我。
小心翼翼地在我唇邊試探地親了親，男人見我沒有抵觸，便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手掌從上至下……
事後他將我抱進浴室：「我自己來。」
聶琛沒有強求，轉身出了浴室。
等到我出來時，聶琛也從另一個浴室洗好澡出來：「睡吧，很晚了。」
而後他將我摟進他的懷裡。
我突然間想到今天看到的新聞，壓制在內心的苦楚再也忍不住了：「我們離婚吧。」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看著我。
「理由？」
我沉默了一會兒。
聶琛斬釘截鐵：「林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既然你嫁進聶家，林家的事情就是我們聶家的事。」
當我聽到他這麼說，我是很感動的。
但林家牽扯太多，這個大窟窿聶家不知道要填多少才填得完，我並不想拖累他。
家裡的變故，也讓我在聶家的處境有些難，儘管聶爺爺對我寵愛有加。
我用他沒法拒絕的話說：「兩年的婚期已經到了，我們說好的，婚期一到，互不干擾。」
果然，他聽到我的話之後，沉默地看了我好久。
這時前男友打電話過來：「芝芝，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子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對面的男人似乎很想知道我會說些什麼。
但我沒有如他所願，我平靜地答道：「嗯，我們找個時間談一下。」
很顯然，當他聽到我的回答之後，臉上逐漸有了怒氣：「你是為了他才要跟我離婚？」
我有自己的原則，我不可能會原諒一個傷害過我的男人，但是我為了如願離婚，我不得不這麼說：「是，我們複合了，正好我跟你的婚約結束了，不是正好嗎？」
第二天，我們從民政局出來後，男人一個表情都沒有留給我，絕情道：「芝芝，你以後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而後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我跟聶琛一南一北，沒見過面。大學畢業那年聶爺爺找上門來，他說他一早就跟我爺爺為我們定下了娃娃親。
爺爺當時病重，看到故友泣不成聲，要我一定要履行婚約。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聶琛，他五官線條優越，不管是外在條件還是氣質都是數一數二的。
「爺爺，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想聯姻。」
我有一個交往了一年多的男朋友，他家境有些普通，模樣還算不錯，但家裡人似乎不太滿意，為此我跟家裡人鬧得很不愉快。
爸爸一聽到聯姻的是聶家，笑得合不攏嘴，逢人就說。當時一聽到我這麼說，氣得扇了我一巴掌。
「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你勸你儘早分了，爸爸也是為你好。」
那天是我爸爸第一次打我，我氣得跑出了家。
賭氣躲在外面好幾天沒有回家，後面不知道聶琛從哪裡打聽到我所住的酒店。
聶琛比我大五歲，舉手投足盡顯成熟：「林小姐，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我不勉強你，但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應該要知曉。」
而後他不知道怎麼地發給我幾張我男朋友在酒店的照片，身邊摟著的女人從沒重樣過。
我簡直不敢相信，心心念念說要娶我的男人，背地裡竟然拿著我給他的錢給其他女人花。
「可能你不知道的是你現在所住的酒店正是我們聶家的，恰巧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你男朋友了，要不要去看看戲？」
我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跟他過去了。
當我站到酒店套房門口時，我當場給他打了電話。「徐子豪，你現在在公司加班是嗎？」
對面似乎有些心虛，但說話依舊有些滴水不漏：「是啊，寶貝，怎麼啦？是不是想我了？那我收拾一下，馬上去你那裡。」
從電話那頭，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我儘量強忍爆發的情緒：「好的，等會兒見。」
過了幾分鐘，面前的套房真的出來一男一女，其中的那個男的正是我的男朋友。
我當場甩了他幾巴掌，還不解氣，直接一腳把他踹飛。
5
分手的那天，我去了酒吧。
我喝得一塌糊塗，指著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聶琛，你的目的達到了，好了，現在我分手了，你開心了嗎？」
「我開心什麼？」
聶琛看著我問，似乎覺得有些好笑。

「不，我應該感謝你，讓我看清那個渣男的面貌才對，是吧，聶琛？」
「你說我對他這麼好，他說沒錢了，我二話不說就轉過去，他說上班時間通勤太長了，我立馬在他附近的社區買了套房給他，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我……」
我不斷地輸出，似乎把他當成我的發洩對象，宣洩我這一年多的戀愛腦行為。
聶琛也只是靜靜地坐在吧臺上，看著我，也沒說話，讓我盡情地發洩情緒。
到後面，我拉著聶琛往舞廳走：「走，陪我去跳舞，我今晚一定要玩得盡興。」
聶琛蹙眉看著我喝得路都走不穩：「林芝芝，該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的，你……你放開我……」
聶琛也沒讓我過度發瘋，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丟進他的車裡。
他欲要把我送回酒店，我一看到酒店，就想起那個渣男來，扒著他的車門，死也不下車。
聶琛看著我喝得酩酊大醉，有些無奈：「那我把你送回林叔叔那。」
我一聽到要把我送回家，立馬雙手插兜，表示強烈不情願。
最後，聶琛把我帶回了他家。
「終於到家咯。」
「哎，你要幹嘛？那不是床，那是狗窩。」
聶琛急忙把我拉回來，避免了我弄得一頭包。
我跌進他懷裡，抬頭便看到在我面前不斷放大的五官，我不禁有些看呆了：「你長得好好看……」
喝了酒膽子大，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聶琛被我突然的舉動，嚇得愣了一下，將我扶正：「林芝芝，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木訥地點了點頭，指著他說：「聶琛，你是聶琛。」
看他一臉的不情願，我嘟囔著：「不就親一口嗎？這麼小氣，大不了我給你親回來。」
聶琛顯然被我的回答驚得愣住了，起了捉弄我的意思：「真的？你不怕？」
「囉嗦死了……」
而後我又朝他親了一口。
再後來，第二天，醒來後我發現我們兩人未著寸縷。
之後就順理成章地結婚了。
「說好的，那晚我是喝醉了，這事不能怪我。」
聶琛沒說話，看著我沉默著。
我當他是默認，立馬立下規矩：「我們只是聯姻，婚後我們還是自由的，不能干涉對方的生活，婚期兩年。」
隨後我拿出了準備好久的結婚協議遞給他。
我記得他當時拿了那份協議看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我以為他不同意的時候，只見他很利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婚後，我跟聶琛算是相敬如賓。
他不找我時，我也不找他，他找我時，我還不一定在。
可是就這樣平靜地țųₙ過了一年半多的時間，在距離離婚協議結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我家破產了，背上了很大的債務壓力。
爺爺也在這場巨大的變革當中，病情惡化，去世了。
含著金鑰匙長大的我，在家庭巨大的變故下，自己的自尊心也被擊垮了。
我選擇在距離離婚協議結束一個月前跟他簽了離婚協議。
6
很快我將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我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我從後備箱拿出自己的小電單車，就要逃離。
「林芝芝，你還要裝作不認識我到什麼時候？」
聶琛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一秒，兩秒。
聶琛上前一把拉住我，眼圈有些泛紅。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眼底出現落寂與無奈。
我低著頭，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爆發：「聶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林芝芝。」
他有些被氣到了，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一怔，抬起頭來看他。
聶琛平靜地看了我好久：「你一句婚期到了，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那不然呢？我們說好的，互不打擾的。」
聶琛的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互不打擾？」
他重複著我的話。
自顧自地回到車上，從車裡掏出來一張 A4 紙。
「芝芝，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學法律的吧？當初你跟我簽離婚協議時應該提前了一個月吧？」
我怔愣地看著他，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
補回來？
男人說得理所當然：「補回來。」
我對上他的視線：「儘管這樣，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就補一個月，不可以嗎？你也損失不了什麼，不是嗎？」
我只覺得他在強詞奪理：「沒必要，而且你已經結婚了……」
話音未落，他的朋友走了出來。
「阿琛，聊什麼呢，這麼久還不進來。」
他這才注意到我。
「林芝芝？原來剛剛那個代駕是你呀，我說剛剛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
我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一年不見了，原來你回杭市了，害得阿琛還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不管你之前跟阿琛是不是結婚或者離婚了，好歹我們相識一場，要不進來一起吃個夜宵？」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聶琛，笑著說：
「不用了，我要回去看孩子了，再見。」
話音一落，聶琛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7
我沒有撒謊，我還有一個一歲的女兒。
因為家裡債務催得緊，所以我白天便把女兒託付給閨蜜照顧。
離得遠，我中午休息便在公司宿舍休息，晚上回去照顧她。
閨蜜看我淩晨一點才回來，泛起心疼：「怎麼今天回來得這麼晚？」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往房間看了看。
「香香已經睡了，你不用擔心，有我照顧著，這孩子乖得很。」
閨蜜幫我倒了杯水遞過來。
我喝了一口：「我今天看到聶琛了。」
「什麼？那他有說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他結婚了，跟楊微。」
外賣跟代駕只是我的兼職，週一至週五白天我還要上班。
週一，公司來了個客戶。
同事們都在八卦地犯著花癡：「沒想到竟然是聶總，我的天，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今天沒想到還能有這個榮幸見到他本人。」
「是啊，真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我眼皮一跳，他說的聶總不會是……
當老闆辦公室門打開他們出來的時候，證實了我的猜想。
「聶總，那關於這次合作的事情，我們就這麼敲定了，我讓助理送您下去。」
說著老闆將目光看向我。
這時，聶琛這才注意到身後的我。
「你怎麼在這兒？」
「上班。」
老闆看我跟他一問一答，看得出我們認識：「小林啊，原來你跟聶總認識呀。」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說：「見過幾面。」
「見過幾面？」
聶琛似乎不太喜歡我這個回答，語氣淡淡地重複著我說的話。
難道他還要讓別人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不成？
聶琛看了看我，對我領導說道：「劉總，她既然是您的助理，那這個項目就由她跟我們公司對接吧。」
老闆立馬答應，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有些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老闆看到他走後，又看了看我，似乎看我順眼多了。
「小林，聶總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之後公司西區項目對接的事情，你就多花點時間，相信你可以完成得很好的，這個項目做好了之後，我給你在原來的基礎上多加兩個點的提成。」
一說到錢，我立馬幹勁十足。
之後的那幾天，聶琛公司那邊有事沒事經常找我過去談事情。
有時候我都忘記自己不是他們的員工了。
對接好專案上的資料之後，我准點拎起包準備下班。
「去哪裡？」
我忍著要發火的衝動，耐心地說：
「聶總，專案上的資料我已經核對了很多遍了，沒有什麼問題了，還有我已經跟工廠那邊對接好了，只等到他們材料出庫，我這邊立馬有工人上崗。」
「今晚陪我去吃個飯。」
「聶總，這好像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吧？我還有其他事情。」
「有什麼事？」
「我要去做代駕。」
聶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從早上 9 點到現在傍晚 6 點，我已經工作了足足九個小時。
現在還要去做代駕，這不是在玩命嗎？
8
我之前上一個上午的班都累得不行，下午都想回去躺了，現在還要出去跑代駕。
我看他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轉頭就要走。
「我這裡有現成的代駕你不做，偏要去外面找嗎？」
他不給我反駁的機會，直接把車鑰匙丟給我。
「等會兒跟西市集團有個飯局，你把我送到那邊，然後我吃完飯你再把我送回住所。」
他見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晌沒動，舉了舉手機對我說：「微信收款碼打開。」
我點開微信收款碼。
便很快收到了他給我轉帳 1000 Ţũₐ塊錢的短信。
這筆錢足夠我幹好幾天代駕了，我拒絕不了一點。
外面下起了雨。
我的車開得很穩。
聶琛顯然有些意外，當初結婚的時候叫我開車接他回來，我 100 個不願意，說自己不熟悉。
現如今，生活所迫，不得已讓我戰勝了害怕的事情。
在車子駛到半路的時候，閨蜜的電話打了過來。
「芝芝，你在哪？香香她生病了，我現在送她到醫院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好的，好的，我現在馬上過去。」
我著急了，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孩子早產，跟著我日夜奔波，受了很多苦。
「聶總，我沒法送你到飯店了，這樣，我幫你找其他的代駕，我現在有點急事。」
「沒事，你直接開我的車過去，孩子要緊。」
我來不及多想，直接打轉了方向盤，往醫院開去。
等來到醫院的時候，閨蜜站在檢查室外等著，來回踱步，很是著急。
「阿晴，香香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李晴看到我，趕緊走過來：「剛進去檢查十多分鐘了，應該很快出來，都怪我，我不應該出去，香香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說沒有太大胃口，我以為她跟我開玩笑的，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
「沒事，不怪你，這段時間要不是你幫我照顧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別擔心，孩子會沒事的。」一旁的聶琛，出聲安慰道。
李晴這才注意到我是跟聶琛一塊過來的。
過了半個小時後，檢查室的門開了。
醫生出來大致說了一些情況。
聽到醫生說問題不是很嚴重之後，我松了一口氣。
「孩子爸爸呢？怎麼忙得都沒空來看孩子？」
我有些尷尬地愣在原地，簡單說了幾句，說孩子的爸爸在國外忙，醫生也只是同情地看了看，我沒說什麼。
「孩子的情況是穩定的，但是呢還是要注意留意一下她的一些情況，畢竟早產的孩子身體素質會比較差一點。」
「好的，謝謝醫生。」
9
孩子轉到普通病房的期間，聶琛去陽臺接了個電話。
閨蜜李晴有些擔憂地看著我：「芝芝，你怎麼把聶琛帶過來了？他剛剛看到了香香，認出是他女兒怎麼辦？」
當時我沒多想，只擔心孩子，經她這麼一說，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應該不會的。」
其實說到後面我也有些底氣不足。
「什麼不會？聶家要是知道自己的孫女流落在外，肯定會拼命搶回去的，我覺得你還是要有所打算。」
閨蜜的擔憂不無道理。
香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她。
我對楊微沒什麼瞭解，但是孩子由自己的親媽照顧總會安心得多。
過了一會兒，聶琛打完電話返回來。
他望著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五官精緻立體的小女孩時，望了很久。
「香香的爸爸……」真的在國外嗎？
我打斷他說的話，下意識地擋住他的視線：「在國外，過幾天回來，你不用擔心。」
聶琛點了點頭，目光一直注視著我，希望能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聶總，時間不早了，今天謝謝你，要不ẗú₅您先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
我下了逐客令。
聶琛沒有強留，點了點頭，安慰了我幾句便走了。
那天之後，聶琛似乎對我的女兒很是關心。
時不時問幾句，還偶爾去醫院看她。
似乎是親情的魔力，香香第一眼見到他便很喜歡。
小娃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純真：「叔叔，你長得好帥啊，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寶貝嘴真甜。」
我在一旁拿玩具的手一頓：「香香，你不要跟叔叔開玩笑了，爸爸過幾天就回來看你了，你要乖乖吃飯哦。」
小女孩一聽到爸爸回來看她，開心得手舞足蹈，乖乖地大口大口地吃著飯。
中途聶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哄她睡著之後，我這才輕聲地離開病房。
本以為聶琛已經走了，卻沒承想他正站在門外，似乎在等我。
「我們出去說。」
他問我：「香香生日幾號？我給她買個禮物。」
我意識到他可能懷疑了什麼，直接說：「別猜了，香香不是你的孩子，她生日是八月十五日。」
顯然聶琛聽到我的回答後，有些失落。
他似乎看開了，笑著說：「那沒關係，後爸也是爸爸。」
我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瘋癲：「聶琛，我倆已經離婚了，我不可能跟你複合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有自己的家庭。」
他冷笑一聲：「這男人有什麼好，幫不到你什麼，讓你一天打三份工，自己在國外快活？連孩子都不管不顧了？」
「那又怎麼樣，我雖不及聶總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ŧùₕ口的生活，但生活卻是自己的，我活得很充實，這就夠了。」
我有些生氣，到底是對我念念Ŧũ̂ₐ不忘，還是在羞辱我呢？
想不通，明明兩年的婚期已經過了，說好的互不干擾的。
我不自覺地濕潤了眼眶。
聶琛慌了，他頓時不知所措起來，手忙腳亂地幫我擦眼角：「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拂開他的手，冷笑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干涉，職場上，你只算是我的合作方，但是生活上你沒資格管我。」
聶琛深深地望著我，似乎想透過我眼底看到什麼：「林芝芝，兩年的婚姻裡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
我仰了仰頭，目光直視著他：「從未，我跟你只是聯姻，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你簽下結婚協議。」
「你騙我。」聶琛目光很沉。
他繼續道：「你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但是為什麼你鑰匙扣上一直留著我跟你的合照？」
這張照片被我掛在鑰匙扣上面好久了。
那是我跟他的第一張合照，隨著時間的推移，合照的週邊塑膠都有些發黃了。
聶琛跟我結婚之後很忙，每天都往返國內外。
那天是聶爺爺的生日，他提議我們一大家子去一趟動物園玩玩，專門叫遠在國外工作的聶琛留好那天的時間。
那天我以為他不會來了。
等到準備出門的時候，聶琛回來了，手裡還拿著給我帶的禮物。
說不心動是假的，這個男人比我想像的還要體貼，即使兩人不經常見面，但是每次他回來都會帶不同的禮物給我，也會主動跟我分享他在國外的趣事。
那時候我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
有時候我覺得煩了，我就問他：「我說聶琛，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每天都想聽你說這麼多廢話。」
聶琛似乎是聽進去了，再也不怎麼分享他的事情，後面他好像變得更加忙了。
之後又似乎不在意我那天對他說的話一般，溫柔地跟我說：「家裡來的幾個杭市的廚師應該都不錯吧？做的飯菜合不合你胃口？」
聶母也是杭市人，我一開始還笑呵呵地覺得自己賺到了，能蹭到聶琛媽媽的福，吃上幾口地道的杭市菜系。
那天他風塵僕僕地趕回家，我抱怨他每次都不顧家，要爺爺親自喊他回來才回。
又或者根本就是想躲我這個聯姻物件。
那個合照是我在排隊買雪糕時拍的，不知道是誰往前推了我一把，剛吃一口的雪糕一把粘到我的臉頰。
聶琛見狀趕緊拿紙巾過來幫我擦。
這一幕正好被蹲在一邊等客人拍照的攝影師拍了下來。
……
時至今日，偶然想起。
那兩年，聶琛除了不經常回家之外，每一處都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
我也漸漸地開始接納了他，要是家裡不破產，我跟他確實是很登對。
但是家裡破產之後，外界對我的質疑聲越來越大，我開始意識到或許我不配跟他在一塊。
再到後來，他跟楊微的那個新聞爆出，我這才漸漸地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10
「一張照片代表不了什麼。」
說著，我一把將鑰匙圈裡那張發舊的照片，拆下來，丟了出去。
「林芝芝。」
聶琛也想不到我會這麼狠心，看著那張紀念照片被我拋了下去。
他雙眼通紅地望著我：「林大小姐，你的心果然是石頭做的，我不管怎麼焐都焐不熱，兩年的時間，你說離婚就離婚，走得不吭一聲。」
「是，你跟我只是聯姻罷了，談什麼真心。」我指著他說。
「所以聶總，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說著，我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起來，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聶琛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我，趕緊道歉：「別哭了，我不該這麼說的，我向你道歉，我是說你值得擁有更好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我哭得上氣不接：「什麼？」
聶琛將我擁進懷裡：「芝芝，我知道你好強，不願意服輸，更不願意向生活妥協、屈服，但是我說過聶家永遠都是你的家，林家的債務我會替你想辦法解決的，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我突然想到楊微，一把推開他：「不想要了，聶總你已經結婚了，請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結婚了？誰跟你說我結婚了？」聶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朝我一步步走近。
我只覺得聶琛有些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被他抵在牆角，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徐子豪突然出現。
「你們在做什麼？」
徐子豪一把將聶琛推開，想拉我。
但我拒絕了，這一年來他一直在不斷地糾纏著我，跟我道歉。
聶琛看到徐子豪出現的時候也是一愣，神情冷了幾分：「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也輪不到你說話，聶琛，你跟芝芝早在一年前就離婚了。」
說完，徐子豪轉頭看我：「你怎麼樣？」
「林芝芝，你真的跟他複合？」聶琛紅著眼睛問我。
「不需要你管我。」
說完，我直接轉身離開。
徐子豪的出現，似乎成功地讓聶琛認為我確實已經跟他複合了。
他那段時間不再假借西區項目的名義叫我往他那跑。
我也很少再見到他。
原本就對我看不順眼的老闆，見聶琛對我沒了興趣，對我更是苛責起來。
「林芝芝，這些工作量你都完不成嗎？這麼難？幹不下去，儘早跟我說。」
那天老闆拿了一堆檔恨不得甩在我臉上。
以前在林家我會毫不猶豫地甩回去：「這破點工資，還想讓本小姐給你做牛做馬不成？」
可是現在我不能。
「好的，老闆，我今晚加班把這些都處理好。」
等我忙完手裡的工作後，天竟然下起了雨。
「聶總，好像是林小姐，要不要送她？」
聶琛的車開到我跟前時，我愣了一下。
本想開口拒絕的，但是男人已經撐著傘下了車。
「別總逞能，你拿手機看一下，這個點還有車打嗎？」
我舉起手機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我的手機竟然沒有電了。
我不得不上了他的車。
一上車，聶琛就將一塊幹毛巾丟給我。
「謝謝。」
「手怎麼了？」聶琛視線落在我紅腫的手腕上。
我這才注意到，剛剛我忙工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裝著熱水的水杯，起初沒留意，這才發現皮膚已經紅腫起來了。
「沒事，不要緊。」
可聶琛顯然有些生氣了：「林大小姐，之前不是很愛美嗎？怎麼現在連燙傷了都不管了？」
是的，之前我很愛護自己的皮膚，磕著碰著都要喊個不停，一點小傷都要叫醫生過來。
聶琛見了都要嘟囔一句「矯情」。
而後還是給我叫來家庭醫生。
說完，聶琛直接讓司機將車開往醫院。
我站在醫院門口，不肯進去。
掛個號，買個藥應該得花不少吧。
「不用了，我回去塗點藥就好。」
「林芝芝，你還要逞能到什麼時候？自己手都燙成什麼樣了？」
她是不會痛嗎？
他想到什麼，說：「放心，你算是我下屬，我這點醫藥費還是幫你付得起的。」
說完，不由我拒絕，拉著我另一隻沒被燙傷的手往醫院裡走。
這才注意到，我原本白嫩得像水一樣的手掌現如今變得粗糙無比。
這一年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醫生細心地給我上藥，一邊暗自慶倖：「還好送來得及時，要不然這雙手怕是要留疤了。
「姑娘，剛剛那個是你老公吧，長得真帥，剛剛看他擔心你的樣子，就知道平時很疼你吧？」
女醫生八卦起來。
「不……」
我話音未落，聶琛便拿著藥膏進來：「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還有這些藥膏我也幫你拿了，早、中、晚各塗一次。」
最後，醫生笑眯眯地不斷誇我嫁了個好老公，還叮囑我們要恩恩愛愛。
坐在車上，我倆一路無言。
可是我看著路越來越陌生的時候，我問他：「你不是說送我去香香住的醫院嗎？」
聶琛看著我，又看了看我的手：「以你現在的狀態，你覺得去香香那裡，她不會擔心嗎？」
我看著我左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無法反駁。
11
聶琛載我去了他的那個別墅。
我站在玄關處，怎麼都不肯進去。
「這樣對楊微不好。」
說著，我就要走。
聶琛說：「你還有工夫管別人。一是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二是現在你手機沒電了，你還想走著離開別墅區？
「還有，林芝芝，你覺得我這房子，像是有人在這住過的嗎？」
我一愣，下意識開口問：「你們沒住一起？」
聶琛覺得有些好笑：「她住家裡，哪有空往我這跑。」
聶琛見我表情不對，瞬間明白過來我可能誤會了自己跟楊微的關係。
隨後，聶琛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對面響起了楊微的聲音：「我說，哥，你大晚上不睡覺打電話給我幹嘛？打擾我睡覺了。」
！
哥？
我一臉的震驚。
聶琛這會兒確定我是真的誤會了他跟楊微的關係，繼續對那頭講：「死丫頭，你說我倆是啥關係？」
電話的那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大傻叉問的話一樣：「哥，你神經病吧，我倆啥關係，你問我？你找到嫂子趕緊回來吧，爺爺這邊說想你們了，叫你趕緊帶嫂子回家，我這邊再拖著都要露餡了。」
聶琛掛斷電話後，我整個神經都在不斷地消化他們二人的這通電話。
他看著我，怕我沒理解明白，進一步解釋：「楊微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她三歲那年在國外被人抱走了。去年她的一部劇爆火之後，我爸媽覺得楊微可能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後面就讓我去她所住的酒店接人了，後面經過調查，這才確認。」
「去年？」
去年……酒店……不就是被狗仔拍到他跟楊微一起出入酒店的事嗎？
「我沒有騙你。」ṭû⁴
聶琛怕我還是不相信，還把當年做的 DNA 檢測報告的文件，拿給我看。
我看著照片上 DNA 檢測分析結果，確認聶氏父母為楊微生物學父母的時候，這才百分之百確認——
他倆確實是親兄妹。
「那你為什麼從沒跟我說過？」
他沉沉地開口：「我有跟你說過，但是那天你卻要跟我離婚，而且還說跟徐子豪複合了，我那時就忘了要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
「好吧。」
好像事實確實是這樣的，那天我以為他真的出軌楊微了，再加上林家破產，我都沒有跟他確認過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已經給他定了死罪。
「還有，芝芝……」
男人突然朝我走近，將我抵在玄Ťŭₑ關處的牆壁上，手撐在上面，籠罩住我，壓迫感十足。
我的心臟狂跳，動彈不得：「什麼？」
「今天，這幾天我去調查過了，你壓根就沒跟徐子豪複合是不是？是他不斷地糾纏你，還有……」
他停頓了一下，從口袋拿出一份親子鑒定書。
「香香是我的親女兒的事情，你還想瞞著我到什麼時候？還騙我說你已經結婚了？老公在國外，我一直在國內，我怎麼不知道我人已經飛到國外了？而且還被當成不負責任的丈夫？」
我看著這份親子鑒定書，不敢置信：「你去調查了？」
難怪這些天，他都沒叫我去對接西區專案的事情，原來是去調查事情了。
「嗯，要不是我去調查，我都不知道這一年你有多辛苦，一個人撫養香香長大，對不起，當年要是我放下自己的自尊，去挽留你，去跟你解釋，去跟你說我喜歡你，我離不開你，或許你就不會這麼累了，對不起……」
他的手掌沿著我的額發輕柔地摸下去，手指在我的眼尾停下。
他的眼圈很紅很紅，是自責，是失而復得的喜悅，更是對我無盡的愧疚。
「芝芝，你別再逞能了，可不可以？」
「那你那天在車上，你朋友問你是不是對我產生感情了，可你回答的是『不至於』。」
聶琛有些生氣地捏了捏我的臉頰：「你能假裝不認識我，說離婚就離婚，把我甩了，一走了之，我找了你一年的時間，你就跟故意躲著我似的，那我還不能說說氣話？」
我撇撇嘴。
這話我真的沒法反駁。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以為你跟楊微結婚了，我這才……」
聶琛沒有繼續等我說完後面的話，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吻了下來……
12
番外（男主視角）
我第一次見到林芝芝那天，是去林家提親的時候。
那天她穿著潔白的裙子，偷偷摸摸地打算從林家後院「離家出走」。
好吧，據說是為了逃婚，逃我的婚。
居然還被出來透氣的我，撞見了。
我真的有點生氣。
那時候我跟她隔了一個小花圃，她躡手躡腳地搬著梯子，準備爬牆逃出去。
我看著她踩在一個階梯上面，差點站不穩的時候，我剛想過去。
這丫頭竟然手腳麻利地把梯子一轉，換了個方向，我第一次見到像她看著這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功夫。
實在是大開眼界。
在梯子扶正之後，她嚇得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精緻的臉瞬間被嚇得起了紅暈。
嘴裡還念叨著：「還好，還好，穩住了，嚇死本小姐了。」
等她快要翻牆過去的時候，好巧不巧地被家裡的管家發現了。
被發現的時候，一開始她還很心虛：「瑜叔，你別告訴我爸，你就當作今天沒見到我可以嗎？您是看著我長大的，你也不希望我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吧，我可不想剛一畢業就結婚啊，我還有一大把青春年華呢，而且那聶琛太老了，整整比我大了五歲，等結婚了欺負我咋辦，嗚嗚嗚嗚……」
我聽著這話，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看了看自己的臉，有些不自信了：「我真的看著這麼老嗎？」
可是好多人說我長得很帥，很年輕。
小丫頭睜著大眼睛，睫毛撲閃撲閃地看著瑜叔撒嬌，竟然還擠出了眼淚來。
但很顯然瑜叔不吃她這套。
後面小丫頭見對方軟的不吃，便想出硬的方法，插著兜，一副大小姐的樣子，狐假虎威道：「瑜叔，我敬你是長輩，我平時很尊敬你，但是我今天就是要出這趟門，你就不要攔著我了，不然別怪我跟我爸說讓他扣你工資。」
說完，小丫頭不顧瑜叔的阻攔下了木梯。
但……
後面還是被她爸爸抓了個正著，被逮了回來。
以至於後面在看到我的時候，她態度很不好，對我愛答不理的。
那時候我只覺得這個小丫頭很有個性。
她是象牙塔里的公主，率真純粹。
飯後，林爸叮囑她帶著我去她家後花園裡散步。
那時候月光很亮，傾瀉在她精緻的臉上，朦朧了她的臉頰，但是她的那雙眼睛依舊是那麼明亮，亮亮的，不斷吸引著我。
她不接受聯姻。
「我告訴你，聶琛，我不喜歡你，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而且我有男朋友，我要跟他結婚的。」
她 168 cm，我 188 cm，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 她挑了個臺階，站在上面, 助長自己的氣勢，這樣我們兩個人Ťŭ¹的身高就不會差距這麼大了。
當時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很難受的。
但是我強烈的自尊心, 迫使我不能低頭。
「巧了，林小姐, 要不是爺爺說我跟你定了娃娃親的話，我也不會娶你……」
隨後我一臉嫌棄地打量她好一番：「而且，你這身材也不是我的菜。」
我的這句話, 成功地激起小丫頭的不服氣。
她氣得瞪我：「你看不上我, 我還看不上你呢，死菜牙！」
說完, 她氣得跺了一下腳，走了。
再後來，我們的婚事被小丫頭使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勸說兩家人取消婚約了。
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後面我漸漸地不再關注她。
可是後來, 在一次送客戶回酒店的路上，我撞見了她的男朋友徐子豪, 身邊還左擁右抱地帶了兩個美女, 進了酒店。
我鬼使神差地拍了下來, 發給助理。讓他們去查查這個徐子豪，當我得知, 他背著林芝芝劈腿多人的時候，我忍不下這口氣了。
我覺得小丫頭，不應該被一個渣男蒙在鼓裡，所以我決定開始尋找更多的證據。在我害怕林芝芝不相信我的話的時候——
徐子豪那晚竟然帶著小四, 住進了林芝芝所住的酒店，還被我碰到了。
之後我就帶著她, 認清這個渣男的真面目。
小丫頭雖然在感情方面有時候有些戀愛腦, 但是卻沒想到她如此的果斷, 就跟徐子豪提了分手，嫌不解氣還踹了他幾腳。
我似乎對她越發有了興趣。
或許林家大小姐就該是這個個性，敢愛敢恨。
那天，小丫頭喝了很多酒。
在我犯難，不知道如何開導失戀的人時, 那小丫頭竟然比我想像的還要活得通透明白, 她跟我傾訴了很多，我很認真地聽著。
後面那晚我忍不住親了她，之後發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們也順理成章地結婚了。
當她拿來結婚協議書時, 我真的快要衝動地將那幾張紙撕碎，可是我不敢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我捏著那份協議看了好久, 最後還是如她所願簽下了字。
因為, 我相信兩年的時間，我一定能將她的心焐熱的。
她說不喜歡我煩著她，所以我一直在控制著不給她發這麼多資訊, 所以我只好讓自己埋頭在工作裡。
我害怕她哪天嫌我煩了，要跟我離婚。
我觀察到小丫頭每次收到禮物時都很開心，所以我每次回家都會精心挑選禮物送給她。
我的小公主就應該被人全身心地守護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