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註意接到前任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指揮我弟:
「拔出來吧,在裡面好痛。」
我弟也很著急:「姐姐你再忍一下,馬上就好。」
好不容易把仙人掌的刺拔出來,低頭看見前任哥剛掛斷電話。
直播彈幕刷爆:【江哥不語,只是一味地咬牙。】
1
換房子喊我弟幫忙搬新家的時候,一個轉身胳膊撞在了他手上的仙人掌上。
「鹿誠候!你不長眼睛啊!」
「明明是你撞到我的…」他委屈著開口。
「嘶~快去想辦法幫我清理一下,疼死了。」
還好他反應快些,及時收手,紮的ţŭₓ不多,就五六根小刺。
鹿誠候去拿找醫藥箱的時候行動電話電話鈴聲嚮起來。
剛要點接聽的時候,鹿誠候興奮地跑過來:「來了來了。」
也顧不上接電話我把行動電話扔在沙發上。
「拔出來吧,在裡面好痛。」
我弟也很著急,破天荒哄了我一下:「姐姐你再忍一下,馬上就好。」
他拿著鑷子小心翼翼地一個一個把刺拔出來。
我輕呼一聲。
拿起行動電話來準備拍照記錄下倒霉的一幕。
卻看見屏幕上是電話剛剛掛斷的頁面。
翻出通話記錄來才發現是剛分手的前任哥。
2
我疑惑他給我打電話有甚麼事,找出他的微信問他:【有事?剛剛在忙。】
他十秒鐘沒回我的資訊。
哼,男人,分了手演都不演了。
以前都是秒回我的。
他不回我也不管了,拍了張照片發微博:
【搬家還被仙人掌紮到~】
我只是一個三線小演員,勤勤懇懇拍戲也沒甚麼黑料和緋聞,平時很喜歡和寥寥無幾的粉絲朋友分享生活。
粉絲都在下面安慰我:
【寶寶是笨蛋美女吧。】
【今天娛樂圈怎麼這麼多笑料?剛從隔壁江寒那裡回來。】
【江寒甚麼瓜?】
【直播給前女友打電話,結果前女友和小奶狗玩的正歡,熱搜上有視頻,速看。】
我看著這幾條評論已經開始暈了。
點進熱搜一看……
媽的,還真是我……
3
江寒紅著眼睛斷了直播。
評論區又開始:
【家人們,新發現,電話掛斷後江哥收到了一條微信。】
【我手快截了屏,微信名字叫 zsy。】
【江哥說過他前女友也是圈裡的,圈裡的叫 zsy 的女明星,家人們,快查啊。】
完了…天要塌了…
我正準備發消息給經紀人,讓她們提前聯繫好公關團隊,等我被扒出來的第一時間發文澄清。
但是我和江寒是地下戀,當時我們瞞了所有人。
和經紀人說了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教育批評。
正在措辭的我被新推送的熱搜吸引住了。
#江寒喜歡轉圈。#
下了直播江寒的評論區被粉絲包圍,都在安慰他。
他倒是自己發了條動態:【她主動找我了,肯定是誤會。】
粉絲:【哥,這女的聽起來玩的就花,能把你騙的團團轉。】
江寒:【別怪她,我只是喜歡轉圈。】
江寒破天荒地在評論區回覆了一條,熱搜直接爆了,有人已經打不開微博,處於崩潰的邊緣。
緊接著又一條微博沖上熱搜。
張十悅:【很好哄。】
【來了,這是寒哥的前女友嗎?】
【三年前剛入圈,微博裡還有好多寒哥的新劇開播轉發包場,鐵是前嫂子。】
【寒哥有多好哄?】
隨著江寒的戀愛腦發言和張十悅的一條微博,周末的晚上十點,#江寒前女友張十悅#詞條登上熱搜,熱搜終於炸了。
4
我忽然反應過來。
他備註的是我的真名祝書予的縮寫。
我藝名是祝箏。
除了知道我真名的人,沒人會往我身上聯想!
畢竟翻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在娛樂圈裡翻出第二個縮寫是 zsy 的女明星。
看網友們完全沒有想到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把浴缸裡放好了水就去衣帽間換了套冰絲睡衣。
新家的第一夜,應該有些儀式感。
5
外賣上給自己定了一束花,準備一半揪下來泡澡,一半放在浴室花瓶。
又在箱子裡翻出來音嚮,放一首輕松的音樂。
閨蜜打來視頻:「寶貝,新家怎麼樣?明天我就回國了,去幫你暖房。」
我照了一圈拍給她看:「環境不錯,裝修不錯,原主人的品味很好。」
「你說你也是,住得好好的被房東轟走,氣得你直接買了套房子,辛辛苦苦拍戲幾年掙的錢又變得身無分文了吧。」
我釋然一笑:「錢嘛,再掙就好啦,這種好房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聽說這個小區安保特別好,住了很多前輩和大導演,說不定樓上樓下的鄰居就是某個帶我飛黃騰達的大貴人呢。」
我們聊著天,行動電話又進來一通電話。
「等下我接個電話,應該是我定的花到了。」
「你定花幹甚麼?」她疑惑。
「泡澡啊,前主人留下的雙人浴缸又大又寬敞,你要不要來?」我對著行動電話屏幕 wink,睡衣隨著我歪頭的角度從肩上滑落。
「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幅表情有多撩人啊?」
我的腦海裡忽然有甚麼東西閃過。
等等!我的浴室!
我扔下行動電話跑回浴室。
「啊!!」
6
浴缸裡的水溢出來漫了一地。
出水口好像被甚麼堵住一樣,滲水並不流暢。
趕緊踩著水進去把水龍頭關掉。
又想辦法疏通下水管道。
門外的門鈴一直在嚮。
看著水消失的速度快了些,我才煩躁地去客廳裡喊了一句:「我不是備註說放門口就可以了嗎?」
「你好,我是您樓下的鄰居,剛才敲了很久沒人回應,我以為沒人在家。」
鄰居!
水不會樓漏到樓下了吧?
今天是不是不宜搬家啊?真是沒看黃历。
拿了件披肩後打開門我非常真誠的鞠躬:「非常抱歉,如果樓下有損失我全部賠償,今天我也是第一天搬過來,不好意思。」
「祝舒語?」
我猛地起身:「江寒?你怎麼在這?」
7
「我住樓下,我看衞生間滲水,上來問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不客氣地進門關上門。
不等我拒絕就把我橫抱起來。
我錘在他的身上但掙脫不開:「喂!你幹甚麼?我報警啊!」
「報警太慢,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一鍵召喚保安的按鈕。」
我怎麼不知道?
「嗯?在哪裡?」
路過臥室門口,他單手抱住我,用另一個手指在路過的牆上敲了兩下:「在這。」
指完繼續往臥室裡走去,他把我扔在牀上。
這熟悉的動作,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江寒你要做甚麼?你別亂來!我們現在是…」
「踩了水不穿鞋就跑出來,不怕著涼嗎?」
他一手托起我的腳踝,一手從牀頭櫃上抽出幾張紙巾,仔細地幫我擦幹。
他起身喊我:「褲子脫掉。」
8
「江寒!你不要太過分!」
「褲腳濕成甚麼樣子了?我不在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你那個小男友除了會訂束花說幾句話也不怎麼樣啊。」
「關你甚麼事?」
他從衣帽間抽了一條褲子扔在我的臉上:「換上。」
說著他脫了鞋和襪子走向衞生間。
等我換好褲子時,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找了工具疏通下水道口,水管是不是濺出的水搭載了他的白襯衫上。
胸肌腹肌若隱若現。
頭髮絲上還有正在低落的水滴,顯得愈發性感。
他溫柔體貼,紳士,臉和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好。
比他好看的身材沒他好,比他身材好的臉又不夠完美。
好像他哪裡都很好,除了是……不婚主義。
他聽見聲音頭也不抬:「衞生間的問題中介沒告訴你嗎?」
「沒有。」
他好像早有準備,又問:「客廳窗戶鎖壞了也沒說?」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你很熟悉這裡?」
「這間房之前的主人叫江暖。」
「你認識?」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姐也叫江暖。」
第二天一早,門口的玫瑰換成了一束鈴蘭。
9
「新的一天,早安,玫瑰包得太醜,不配你,我幫你扔了,不用謝。」
這字跡我認識,江寒的字。
你大爺的,我為了泡澡買了束最便宜的花,他是在詆毀我的品味嗎?
他選的鈴蘭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我彎下身子把花捧起來放在餐桌的花瓶裡。
總不能扔掉,太浪費。
經紀人讓我到公司簽個合同。
她把策劃甩在我面前:「吶,新綜藝。」
「《我家的日常?》」居家觀察綜藝?還沒嘗試過。
「你不是說買房還房貸沒錢了?那就用你的房子給你掙錢,這檔綜藝火了三季了,要不是公司一姐家裡有孩子接不了這個綜藝,哪能輪到你身上?」
「你就是救場的,臨時換的嘉賓過不來,就拍三天。」
翻了兩頁合同,看到片酬:「簽,現在就簽。」
「那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明天節目組過去架機器開拍,等下把你地址發給我。」
「ok 沒問題!」
晚上到家,門口又多了一束鬱金香。
江寒的審美確實好,包得超漂亮,就是搞不懂他好勝心怎麼這麼強。
明天要請收納師上門把客廳裡的幾個大箱子都收拾一下,方便拍攝。
門鈴聲又嚮。
打開門,穿著浴袍的江寒站在門外。
「又怎麼了?今天我可沒放水。」
他把手裡的合同甩給我:「這是今天我找人來修理的費用,整個衞生間都要砸掉重裝,保守估計,十萬。」
「不是,你訛人吧?」
「我選的材料是貴了那麼一點點,不賠錢也行。」
他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Ṭű₉這副表情,沒甚麼好事。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又想幹甚麼?」
「樓上房間多,我住過來咯。」
「不行。」
他伸手:「那給錢,十萬一天。」
我把他的手按下去:「也不是不能商量。」
還不等我說出節目拍攝的事,他先開口:
「我不會住太久,最近行程很滿,每天都有戲要拍。」
「明天下午的飛機,出去一周。」
也行,正好不耽誤拍攝。
我伸手在他拿來的合同上簽了字。
他把合同又輕輕拍在我的腦袋上:「洗個澡先。」
10
第二天想著節目組的人要來裝機器,所以醒得很早。
打開臥室門就看見江寒在廚房做早飯。
「這臺咖啡機我姐在國外搬回來的,超貴,幾天不喝還真有點想念了。」
說著他把一杯咖啡遞到我面前。
「確實不錯。」
他又放了一盤三明治過來:「做多了,給你。」
他願意給,我也來者不拒:「哦,謝謝。」
他坐在我對面優雅地端起咖啡杯:「昨天你在糾結甚麼?我住過來耽誤你和你小男友相處?一周ŧũ̂¹不見面都受不了?」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當然不是。」
「接了個綜藝,在家錄制,你在這裡容易說不清楚好吧。」
反正他今天下午就要飛走了,țŭ̀₍倒是正好。
他的咖啡杯擋住臉,哦了一聲,看不見表情。
起身時才註意到,餐桌上的花又被換了一束。
把搬來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節目組的人也來了。
折騰一遍後把機位告知我,機器每天早上六點到晚上九點自動開機開啓直播,其餘時間機器都是關閉狀態。
正式開始錄制,早上起牀時伸了個懶腰才想起來有直播鏡頭這回事。
第一天錄制是居家日,就是觀察嘉賓每日居家生活。
揉了揉頭髮準備去衞生間洗漱。
【哇塞,剛起牀,素顏,頭髮亂得像雞窩,但是這張臉像是十層濾鏡曡滿的樣子。】
【箏箏平時都是很禦姐很颯的樣子,不化妝的時候怎麼乖乖軟軟的啊?】
【反差好大,更愛了。】
剛打開臥室門,家裡門鈴聲嚮。
「祝Ŧŭⁱ老師,有三臺機器沒有自動開機,看您睡醒了我們過來調整一下。」
「好。」
我讓了個位置,七八個工作人員進來調試設備。
我轉頭繼續要去衞生間。
我的手剛搭在把手上時ťũ̂ₔ,門自動開了。
「家裡怎麼這麼多人?」低沉的聲音帶著疑惑,低頭看著我。
11
江寒?不是昨天下午的飛機就走了嗎?
【男人的聲音?我靠!大瓜。】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我恨固定直播鏡頭,怎麼看不到人啊。】
為了紀實一點,這個節目是無人拍攝的,而且為了我的隱私,機位都是固定的,不會切視角。
幾個導演也是根據我的身高剛調整好機位準備離開。
江寒穿著浴袍的身子已經出現在鏡頭裡,但是給我調整的機位高度只能照到江寒的胸肌。
一米九的江寒在直播視角裡看不到頭。
我震驚:「你怎麼在家?」
剛進電梯的導演聽說消息跑著回來了:「停,直播停。」
他瞪眼看見江寒眼睛都發直了:「壞了,出大亂子了。」
我趕緊解釋:「導演,你聽我說。」
導演打斷我的話:「你先聽我說,我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我付不起江寒的通告費啊,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他在啊,我們就是室友,合租的室友。」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
江寒無辜地眨著眼睛:「場地出了點問題,延後了兩天。」
一副他也不想的糢樣噎得我無話可說。
「我給你出錢,住酒店行嗎?」
他又搖頭:「不行,我戀牀,酒店我睡不好。」
我咬著牙告訴他:「我這綜藝拍攝,直播。」
「好吧,我只有晚上回來住,白天你起牀之前我就出門。」
「行。」
江寒離開,節目才正常繼續直播。
不過剛才的男人聲音加直播被切斷,輿論一下子發酵起來。
12
「剛剛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他來這裡旅游借住幾天,本來昨天晚上就要走的,沒趕上飛機回來多住兩天。」我尷尬的硬著頭皮解釋。
【有男人在主臥穿睡衣走出來嚇了一跳,差點以為箏箏有戀情沒公開。】
【我們箏寶好大方,給親戚住主臥自己住次臥。】
債主想住主臥我哪敢吱聲。
江寒出門前做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他美其名曰自己不能餓肚子,但順便多做了一份。
吃過飯化了妝,在家裡待著實在是沒事情做。
沒錄ƭũ⁹制過這種居家綜藝,也不知道都要做甚麼。
看見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隨手就按開了電視。
【箏箏想做甚麼?套娃?】
【我在電視裡看電視?】
聽他們說的確實如此,這錢拿得不安心。
想把電視關掉的時候,遙控器按了幾下都沒反應。
「遙控器怎麼不好使了?」
【箏箏,是不是沒電了,換兩節電池試試看。】
「有道理。」
但是。
電池。
在哪裡呢?
我發微信給江寒:【家裡有電池嗎?】
【電視左邊櫃子裡第三排盒子裡。】
找到電池,換上,果然好了。
在家裡環視了一圈,給自己找點甚麼事好呢?
看見廚房才覺得快到午飯的時間了。
做個飯吧。
打開冰箱,裡面倒是滿滿的。
看著蔬菜和肉的包裝日期,都是昨天。
昨天我沒買過菜,那只能是江寒買的。
【你買的菜借我用用。】
江寒:【提前為它們默哀。】
好想一拳錘爆他的狗頭。
複雜的我也不會做。
找了幾個菜譜。
好吧,簡單的我也不會ťù₅做。
江寒明明看起來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但是他做的飯一絕。
五星級酒店裡的大廚手藝都不如他。
我也曾經嘗試過給他做飯,只是東西還沒到他眼前就先到了垃圾桶。
但是這好幾個鏡頭都在對著我直播,不做也不行了。
學著江寒平時的糢樣。
把菜先洗好,想要把西紅柿切開。
刀呢?
我又發微信給江寒:【刀在哪裡?】
繼續找了幾個要洗的東西,假裝有事在忙。
等了五分鐘還沒回消息,冰箱裡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洗了一遍了。
只能悄悄地打江寒的電話。
中二又震天嚮的 DJ 彩鈴就這麼在直播間裡水靈靈地嚮了起來。
【這個鈴聲只有小學生在用吧哈哈。】
【這個土味鈴聲我身邊要是有朋友用,會被笑一年那種,哈哈。】
【怎麼感覺這個人的頭像好像之前爆出過的江寒的頭像啊。】
【樓上的看錯了吧?離那麼遠就一個黑白小頭像哪裡看的清啊。】
【而且寒哥的鈴聲應該是鋼琴曲小提琴曲那種優雅的鈴聲吧。】
江寒接了電話,語氣裡好像有藏不住的笑意:「怎麼了?」
「喂,刀在哪裡?」
「你用刀做甚麼?」
「做飯。」
「牆邊的兩個櫃子的第二個抽屜裡。」
【我怎麼覺得這不像箏箏的家?】
【說的對,我也覺得更像是電話裡這個男人的家。】
「今天早上表弟做飯之後把刀沒放在我常用的地方,所以沒找到,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呀。」我對著最近的鏡頭笑得眼睛彎彎。
【原來是表弟,下次表弟拿了東西能不能放好呀?在箏箏家裡借住要懂點事啊。】
沒過五分鐘,家裡的門鎖被打開。
13
江寒把他的黑色風衣脫掉扔在沙發上,挽著袖子朝我走來:「起開,想吃甚麼和我說。」
「你怎麼回來了?」
「我中午也不能餓死在外面吧?做了飯我就走。」
【我承認剛剛說話大聲了,表弟還是好表弟的。】
【鏡頭能不能往上挪一下啊?表弟這身材這聲音聽起來很極品啊。】
【就是聽起來很像一個熟悉的人。】
江寒自己拿著圍裙:「幫我系一下可以嗎?姐姐~」
我渾身不自在地打了個冷顫。
忙亂地打了個蝴蝶結給他。
【啊啊啊,他剛剛低頭了,那嘴角怎麼是壓不住的笑啊?】
【這聲姐姐是誰無了?再喊一聲命給你!】
晚上九點機器的開機燈都自動滅掉了。
九點零一,江寒回來了。
「姐姐,家裡的東西用不用我幫你貼標簽寫上啊?」
「江寒你有病吧?亂喊甚麼?」
「不是你說我是你表弟嗎?那叫姐姐不是很正常?是吧,姐姐~」
他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吃這套的表情。
被他吵得煩,我關門回了臥室。
第二天睡醒,門口的洋桔梗裡放了紙條:【飛走啦,別太想我。】
家裡的各種櫃子上都多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清楚了每個東西的位置。
今天是好友日,導演發布的內容是邀請好友到家聚會,後面還有大寫加粗的括號內容:(盡量邀請圈外人員。)
這個導演是出了名的摳門和不愛蹭熱度。
我翻了翻好友列表,同時發給了五個朋友。
一個出差,一個不想出鏡,一個喝多了沒睡醒,一個要結婚走不開。
最後只有一個人回覆了我一句:「參加可以,新出的手辦,全套。」——消息來自我從小打到大的表弟,鹿誠候。
行吧,好歹是個人,湊合用吧。
和我弟說了要錄節目,在家一起吃飯。
他也打扮得人糢狗樣的來了。
「怎麼樣?小爺我挑的花不錯吧?
「不是,祝箏,你怎麼有這麼多花?
他看向茶幾上,餐桌上,玄關,房間,衞生間,到處都是花。
「我記得你之前也沒這麼喜歡買花吧?」
我看著每天一束新的花,每束花裡都有江寒寫的字條。
「嗯,別人送的。」
「哦,應該是你那個遠房表弟吧,也不知道有多遠,好像我都……」
我把蘋果塞到他嘴裡:「閉嘴吧你。」
14
同輩就這麼一個表弟,因為他爸爸媽媽都覺得女孩子香香軟軟的,從小我們兩家聚在一起就搶著抱我。
所以鹿誠候從小就吃我的醋,我們倆也從小打到大。
二十多年了他也沒聽過我有其他表弟。
江寒已經把他的身份用了,所以他今天單純是以我朋友的身份來的。
「中午吃甚麼?」
他半躺在沙發上刷著行動電話:「你點個外賣唄。」
同樣都是男人,鹿誠候怎麼就不會做飯?
外賣點到家裡,怎麼吃都覺得味道很怪。
這兩天嘴被江寒養刁了。
外面的東西不是油膩就是清淡。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坐飛機出去拍戲了,回不來了。
下午我讓鹿誠候陪我逛個街,明天就是嘉賓聚會,總要選一套新衣服去。
可是轉了一下午都沒選到一件合適的。
唯一一件看著不錯的還需要預定。
從商場出來,我和鹿誠候分別打車回了家。
家裡的燈都是亮的。
「奇怪,我出門沒關燈嗎?」
「吃飯了嗎?去洗手。」江寒從廚房出來。
我又驚又喜地看著他:「你不是去拍戲了?」
他挑眉:「怕你約會太開心把我忘了。」
餐桌上放著一個禮品袋,我要拿走放到一邊,順嘴問了一聲:「你拍戲還有時間買東西啊?」
「品牌方送的,用不到也是在倉庫扔著,送你吧。」
江寒代言的品牌,非富即貴,都是高奢。
「禮服裙?」
一條白色的禮裙,看起來和我的尺碼也合適。
放下筷子回臥室換上,出來問他:「怎麼樣?」
「好……好看。」他說完就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好像不想再理我了。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邨,逛的腳疼沒找到一條合適的裙子,家裡居然多了一條要被江寒扔倉庫的。
「謝謝你啊,江寒。」
「不客氣,祝書予。」
我真是後悔讓他看見我的真名了。
之前忙起來讓他去幫我定酒店,把身份證給了他。
「祝書予?」
「嗯,祝箏是藝名。」
「知道了,祝書予。」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喊我祝書予。
他在餐廳喊我:「來吃飯。」
我從臥室探出腦袋:「不吃了,這件裙子正合身,我怕明天穿不下。」
「虧得我大半夜飛回來給你做飯,一口都不吃。」他嘴裡嘟囔著。
我隔著門沒聽清:「你說甚麼?」
「沒甚麼,晚安。」
「晚安。」
15
第一階段最後一期節目是四個嘉賓飛到一個中間的海邊城市大聚會。
說實在的,每天在鏡頭前保持禮貌端莊,維持美貌累得要死,完全沒註意另外幾位嘉賓是誰。
直到我推開聚會房間的門,才後悔自己沒有多做準備。
四個嘉賓。
歌手柳漫,愛豆賀馨,演員張十悅,還有我。
推開門時正聽著她們討論八卦,裡面還聽到了江寒的名字。
我微笑著坐到最後一個空位上,正對著張十悅。
我們互相打了招呼,吃了些東西,節目組遞上來游戲卡。
賀馨讀著卡片內容:「玩一個反差版的游戲,叫做我沒有你有,每個人伸出一只手,一輪下來誰剩下的最少接受節目組大冒險的懲罰。
說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有人做過就要彎下一根手指,並且喝一口酒。」
賀馨:「我從來沒有和圈內人談過戀愛。」
我和張十悅都彎下了一根手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祝箏甚麼時候談過圈內人?狗仔行不行啊?從來沒聽過。】
【圈內人還沒被拍到過,好奇了。】
【張十悅談過的圈內人是不是寒哥啊?】
【甚麼時候有實錘?】
柳漫:「我沒有和前任複合過。」
我慶幸,不要放手指了。
張十悅嬌嗔道:「你們是不是最近都看了熱搜在針對我呀。」
賀馨露出吃瓜的表情:「那現在到你說。」
「我和影帝談過戀愛。」張十悅臉上飄起紅暈。
柳漫眼看要折下一根手指,趕緊揮手:「這個是要玩你沒有的,你這不算。」
「那我沒有和不是影帝的人談過戀愛。」
「行吧,行吧。」
柳漫和賀馨都彎下了一根手指。
賀馨扭頭看我:「祝箏,你不會也和影帝談過戀愛吧?」
16
【是影帝?那範圍縮小了很多啊。】
【拋去年齡大的影帝,拋去沒合作沒聯繫過的,也就五六個吧。】
準確來說,江寒拿到影帝的頒獎晚會是在我分手之後。
那我們交往的時候他就不是影帝。
我彎下了一根手指。
也不算說謊。
張十悅滿意地看著我們:「哈哈,通殺。」
最後到我這裡。
「我沒有駕照。」
其他三個人也都彎下了手指。
張十悅嘟嘴:「全都欺負我是吧。」
只有張十悅剩下兩根手指,我們都還有三根手指,所以這一輪張十悅輸了。
抽取節目組準備的大冒險。
賀馨把她抽出來的紙條打開:「和置頂聯繫人打電話說我喝多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張十悅咬了下唇:「不要吧,他很忙誒。」
柳漫幫著打圓場:「如果他沒接到電話就算了。」
張十悅的行動電話投屏。
最上面的聯繫人是一個叫 H 的人。
【是不是寒哥?吃瓜吃瓜。】
【最愛看這種場面了。】
張十悅撥通電話。
「喂, 寒哥。」
江寒的聲音在電話裡嚮起:「嗯?怎麼?」
張十悅猶豫著開口:「就是, 我今天來錄制節目,就在我們酒店旁邊, 喝得有點多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啊?」
【悅寶和寒哥說話好溫柔啊。】
【甚麼酒店?我聽到了甚麼?】
【我看機場路透, 寒哥最近應該是在附近拍戲呢。】
「我又不是……」他語氣裡帶著一股不耐煩。
「祝箏, 小心。」柳漫在我對面喊了一聲。
旁邊服務生上熱湯時我站起身, 碰到了我的胳膊, 我躲開的時候又碰到了手邊的紅酒杯, 紅酒杯從桌子上傾倒, 杯裡的酒都灑在了我的裙子上, 我後撤一步, 酒杯落地發出破碎的聲音。
「箏箏你還好吧?」賀馨拿起紙巾遞給我。
「地址。」伴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音, 電話裡江寒的聲音變得急切。
張十悅的眼裡都是不敢相信:「啊?你真的要來?」
【磕到了,寒哥馬上要來接我們悅寶了。】
【我怎麼覺得寒哥是聽見祝箏的名字才變了呀。】
【不會吧, 剛才那麼亂,哪裡聽得清?】
我還在擦裙子上的暈濕的一片。
張十悅臉上帶著尷尬:「寒哥,你來了。」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江寒扯過我的胳膊到他面前。
「我沒事, 就是裙子髒了。」
白色的連衣裙上暈染了一片紅酒漬,腳下還有沒處理的玻璃碎片。
他眼裡盡是不耐煩:「再買新的。」
我躲著玻璃碎片往外走, 可是節目組準備的細高跟有點太高了,重心不穩眼看要摔倒,我慌亂地抓著身邊能抓住的東西。
江寒把我橫抱起來:「祝書予,你再這麼冒失我不介意時刻跟在你身邊盯著你。」
【等等,他叫她甚麼?】
【祝書予?ZSY?是她?】
【那張十悅?怪不得她聽見江寒要來之後臉色就不好看了。】
17
到家樓下, 那杯紅酒的勁頭逐漸上頭。
看著江寒的臉也變得糢糊。
江寒把我抱到房間裡已經開始發暈。
我扯著江寒的袖子:「為甚麼不結婚?」
「我甚麼時候說我不結婚了?」
「你上次在後臺說, 你這輩子沒準備結婚,反正說了很多,我記不住了。」
腦子裡只有江寒那句這輩子不結婚, 後面他說的甚麼我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手指敲在我的頭上:「笨蛋, 我們江家不允許離婚, 不允許出軌, 當初我說有這種破家規在我這輩子就沒準備結婚。」
「可是後來我想,如果是和你, 這家規還算不錯。」
他掐著我的臉:「偷聽牆角還不聽人把話說完。」
「就因為這個和我分手?」
其實聽江寒說他不準備結婚這事兒時我們才剛剛戀愛。
他人帥又大方,談戀愛不結婚我又不虧。
可是後來, 他太好了, 好到我想和他結婚的心思漸漸壓不住。
為了避免我陷得太深, 我提了分手。
「想結婚了還不好說, 我讓人去準備。」
他拿起行動電話要撥出電話。
我攔住他的手:「江寒, 你認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扯過他的領子拉著他低身, 我仰起頭吻了上去。
其實在直播的時候聽見江寒接到張十悅的電話, 那一瞬間我慌亂、心痛、難堪,各自情緒混雜在一起。
總而言之,我還愛他, 是我沒放下他。
「你喝了酒不清醒,先休息。」江寒起身。
我又把他拽倒在牀上:「清醒得很。」
我的占有欲在那個瞬間被激發出來,把他壓在身下嘴唇又湊了上去。
他又推開我:「你的小男友呢?怎麼和他解釋?」
「婚禮上等著他喊你姐夫。」我推開他的手。
「好啊你,騙我這麼久, 怎麼現在讓你撿便宜?」他拿開我放在他腹肌上的手,順手關了房間的燈。
他的呼吸變越來越重,直到他徹底失去理智之前在我耳邊低聲:「明天開始籌備婚禮吧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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