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時，真少爺正跪在我面前，被我拿鞭子當狗抽。
他眼尾泛紅，表情隱忍。
底下卻撐起了弧度。
我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抬腳就踩了上去。
「這麼喜歡我啊？」
「爬過來，我就是你的。」
後來，我假少爺的身份被撕破，眾叛親離，窮困潦倒。
卻在尋死前被他綁回了家。
當晚，我被摁在浴室裡欺負了一遍又一遍。
鏡子面前。
下巴被迫抬起。
耳邊是男人咬牙切齒的低喃聲：
「你不是想死嗎？」
「那我替你換種死法，如何？」
1
覺醒後，我才發現自己是真假少爺文裡的惡毒假少爺。
未來不僅會被識破身份，眾叛親離，還會因為得罪真少爺而被活活折磨致死。
想要活下去，只有抱緊真少爺大腿這一條路可選。
可這真少爺要是別人也就算了。
偏偏是秦巡。
我沈既白的狗。
此刻，他正跪在我面前，神情淡漠。
一想到他將來會踩在我頭上，像我羞辱他一樣羞辱我，剛消下去的火氣瞬間就又冒了出來。
轉身便從牆上拿下了我的鞭子。
秦巡不是第一次被抽。
像是習慣了一樣，在我揮起鞭子之前就把襯衫脫了。
鞭子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
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疼得眼尾泛紅，額角不停冒冷汗，面上卻還是一副隱忍的姿態。
如果忽略掉他底下的異樣弧度的話。
還真是個小可憐。
我忍不住冷哼一聲，罵了句：
「狗東西。」
2
秦巡是我家管家的兒子。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
在學校。
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好學生，我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在家裡。
他被我爸重用，被我媽誇贊，而我，不是被罵就是被嫌棄。
我就像條陰溝裡的老鼠。
躲在角落裡羨慕他，嫉妒他，或者說，恨他。
可我又不想他離開我。
因為只有他，會對我一個人忠誠。
久而久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讓他成為我的狗。
我會牢牢拴住他，讓他永遠陪在我身邊。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我不介意給他點甜頭。
想到這，我坐回了凳子上。
視線下移。
抬腳輕輕踩了上去。
秦巡渾身一僵，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危險。
四目相對。
我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麼喜歡我啊？」
「爬過來，我就是你的。」
3
秦巡沒動。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在心裡嘀咕。
這秦巡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聊。
剛想把腳收回來，腳踝就被秦巡抓住了。
男人喉結滾動。
粗糲的手指在我腳腕上來回摩擦。
麻麻的。
癢癢的。
心裡莫名有些別扭。
不等我繼續動作，秦巡就開口了。
嗓音低低沉沉的。
帶著絲蠱惑。
「沈既白，這是你說的。」
「可不要後悔。」
盡管覺得秦巡此時的狀態有點不對。
像被拴在籠子裡餓狠了，剛放出來看見獵物時的獅子一樣。
占有欲十足。
但我在秦巡面前向來不願服軟。
只能嘴硬道：
「就憑你，也配讓我後悔？」
話音剛落，我就被秦巡一個用力從凳子上拽到了地毯上。
4
驟然的失力嚇了我一跳。
等我反應過來後，我已經被他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狗東西。
罵人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秦巡堵回去了。
末了。
屁股被輕輕拍了一下。
緊接著我就聽到秦巡說：
「不準說髒話，這是懲罰。」
我：「？？？」
究竟誰是主人誰是狗？
秦巡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想跟他爭辯，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
伴隨著的，還有我爸媽的交談聲。
我狠狠瞪了秦巡一眼，連忙推開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期間還不解氣地踹了他一腳。
被踹了。
秦巡也毫不在意。
反而湊得更近了。
這時候，門被敲嚮，我爸媽來了。
我爸一進來就率先看向了秦巡。
言語間滿是親切。
「聽說你拿了數學建糢競賽的一等獎，後面還要出國參加比賽？真不愧是在咱們家從小長大的孩子，厲害，才大二就能拿含金量這麼高的獎，未來不可限量，這樣吧，這次我做主，給你發筆獎金慶祝慶祝。」
我媽也跟著附和。
「就是，小巡你可千萬別推辭，你這孩子懂事，成績也好，不像既白，天天吊兒郎當的，笨得要死，這不，期末高數又掛科了，真不像我們沈家的孩子，沒遺傳到我跟他爸的一點頭腦。」
「你跟他關系好，你幫他輔導輔導，不聽話就打，別手軟。」
聞言，秦巡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點頭答應了。
我站在旁邊，像個透明人一樣。
聽他們繼續關心秦巡。
不過我媽有一點說對了，我還真不是沈家的血脈。
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我爸媽怕不是要高興地放鞭炮。
5
公司事多。
臨到我爸媽離開，他倆都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說不難受是假的。
看向秦巡的目光都帶著妒意。
卻又不想讓他可憐我。
在秦巡轉過身的一瞬間，我低下了頭。
「高數哪裡不會，我教你。」
略微冷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有些不耐煩地推開了他。
秦巡這人。
討厭得很。
到底是有著沈家血脈的真少爺，哪怕生在普通老百姓家，還是一身貴氣。
配上一米九的身高。
每次近距離接觸都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讓人喘不過氣來。
心裡煩。
學高數更煩。
留下一句：
「用不著你教。」
我就逃也似的出門了。
正巧有朋友在群裡搖人組局喝酒，我便去了。
這一喝，就喝到了淩晨。
中間秦巡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全掛了。
最後更是直接關了機。
腦子暈乎乎的。
想的全是劇情裡的事，從覺醒到現在，也才不到一天，我卻看盡了父母的冷漠，酒肉朋友之間的虛與委蛇，還有秦巡對我捉摸不透的感情。
不難想象。
將來有一天，我真的會像書中寫得那樣慘。
而我拼命抓住的秦巡，在知道我頂替他過了二十幾年的少爺生活後，也會背叛我，怨恨我。
我害怕那天的到來。
恍惚間，我被人攔腰抱起。
剛想掙紮，卻在聞到那股熟悉的檸檬洗衣液味後又軟了下來。
是秦巡。
6
半夜我是被人親醒的。
一睜眼就看到了秦巡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孔。
他把我壓在浴室的牆上。
瓷磚冰得我一激靈，就想躲。
下一秒，腰被掐了一下。
溫水順著花灑流下來，淋了我一身，衣服都濕透了。
還有的水珠滴到了我眼睛裡，逼得我不停流眼淚。
耳邊秦巡還在笑：
「好像只淋濕的小狗。」
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邊擦眼淚邊罵他。
「你才是狗，蠢狗。」
「還不快點起開，渾身濕乎乎的，難受死了。」
說完，眼前一黑。
秦巡單手蓋在了我眼睛上。
嘴唇被碰了碰。
我聽到他說：
「嗯，我是少爺的小狗。」
「不過不是蠢狗，是瘋狗。」
我看不見。
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此時看我的眼神。
病態，又偏執。
察覺到他語氣裡的危險，我不安地動了動身子，秦巡的呼吸卻更急促了。
低低說了句：
「叼住。」
衣角就被迫塞到了嘴裡。
7
秦巡似乎還在為我不接他電話生氣。
一頓操作下來。
很兇。
還蹬鼻子上臉的給我立規矩。
「以後不許失聯。」
「也不許喝酒。」
「更不許跟那群紈絝鬼混。」
我不服氣。
忍不住反駁他。
「要是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就懲罰到你答應為止。」
最後我實在抵不住，還是答應了。
暈過去前，我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
糟了。
不該給他甜頭的。
秦巡簡直就是個瘋子。
醒來後，秦巡又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規矩。
守禮。
給我挑選要穿的衣服，給我安排午飯，給我輔導高數。
宿醉本來就容易頭疼。
現下看見卷子上那密密麻麻的高數題，頭更疼了。
索性筆一扔。
擺爛了。
「我不會。」
秦巡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逼我逼得狠了，自知理虧，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又把筆撿起來塞到了我手中。
「哪裡不會？我教你。」
「這份題是我根據課本整理的，你把這些題學會了，補考肯定能過。」
我掃了眼卷子上的題，沒幾道是我會的。
寫了半個小時就煩了。
掏出行動電話準備玩會，結果剛解開鎖屏，行動電話就被秦巡抽走了。
「先做完卷子才能玩，你爸媽叮囑過我讓我一定要幫你過補考，我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
不提我爸媽還好。
一提我積壓了一晚上的情緒瞬間就爆發了。
刻薄的話順著嘴邊就吐了出來。
「你是我爸媽的狗嗎你這麼聽話？我說了不用你管，我掛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天天這也要管那也要管，秦巡，你真的很討人厭。」
聞言，秦巡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聲音冷得像要殺人。
「你再重複一遍？」
8
「我說我討厭你。」
我不甘示弱道。
秦巡明明就比我大了一天，從小到大卻處處喜歡管著我。
不準我逃課。
不準我打架。
不準我罵人。
更不準我早戀。
我爸媽管得都沒他寬。
要不是我發現他偷撕了別人送我的情書，還在廁所裡低聲喊我的名字，恐怕我會一直覺得他也討厭死我了。
仗著他喜歡我。
我爸媽每偏心他一次，我就戲弄他一次。
冷嘲熱諷更是家常便飯。
討厭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他從來都是冷著一張臉，沒甚麼反應，繼續跟在我身邊。
只是這次他貌似格外生氣。
不等我弄明白緣由，秦巡一個大力就把我抱到了書桌上。
抽屜被掀翻。
小盒子散落了一地。
他邊掐著我Ṫù₈的後脖頸逼我跟他接吻，邊專橫道：
「做錯一題就一次，卷子甚麼時候做完，你甚麼時候出屋。」
當晚，在第六次做錯題後，我直接哭了。
委屈的。
秦巡人高力氣也大，我骨架子小，身高也比他矮了不少，只有 178，被他壓制得死死的，逃脫不了一點。
硬的不行我只能來軟的。
紅著一雙眼睛拽他胳膊。
「秦巡，我好累。」
男人垂眸看著我，嗓音喑啞。
「稱呼不對。」
我眨了眨眼。
試探道：
「哥哥？」
「小狗？」
「老公？」
不知道是哪個稱呼戳中了他，秦巡唇角微翹，表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抱起我就走。
「寶貝兒好乖，這次去牀上。」
我：「？？？」
騙子！
秦巡就是個大騙子！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我聽到他說：
「沈既白，不要討厭我，我很喜歡你。」
9
整整七天！
我就把補考可能考到的題型全學會了。
倒是秦巡，看著那抽屜裡僅剩的一盒，神情似乎還有點遺憾。
遺憾他大爺。
老子腰都快廢了。
等我頂著雞窩頭，一臉怨念地坐到餐桌前時，已經中午了。
我爸媽剛出差回來，非要回家吃飯。
飯桌上。
我媽看我滿臉頹廢的樣子，瞬間就氣不打一處來，開始數落我。
「沈既白，你自己照照鏡子看你廢物成甚麼樣子了？看這打扮，估計又是才起，這都幾點了？你怎麼不直接睡死過去？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你看看人家秦巡，每天一大早就起來鍛煉學習幫他爸幹活，人也收拾得利利索索的，簡直是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要是秦巡是我兒子就好了。」
秦巡是她兒子就好了。
這話我媽說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
從前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貨時聽聽也就算了，但現在知道了再聽，我卻只覺得心涼。
說到底。
我爸媽根本不愛我。
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優秀，能給他們掙臉面的兒子。
每每意識到這點，我就開始瘋狂嫉妒秦巡。
為甚麼他哪怕被抱錯了，還是能得到所有人的愛。
我爸媽護著他。
他目前名義上的親爸，管家叔叔也愛他。
他得到了所有人的愛。
我甚麼都沒有。
妒火讓人失去理智。
說出來的話也透著股子陰陽怪氣。
「嗯，秦巡是你兒子，我是鳩占鵲巢的髒東西，你高興了吧？」
轉而又看向了秦巡。
「還有，我也不想起這麼晚，這不是昨晚輔導功課輔導得太晚了，你說是吧？秦巡。」
10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巡身上。
秦巡向來臉皮厚。
被我內涵了。
還是能面不改色地給我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嗯，少爺辛苦了，多吃點，補補體力。」
「往後還有的要輔導呢。」
我敵不過秦巡的厚臉皮。
瞪了他一眼。
轉過身悶頭開始吃飯。
耳根卻紅透了。
寒假結束後，我跟秦巡就搬回了學校。
我倆住的是雙人宿舍。
借著不舒服的幌子，我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看他給我鋪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感覺寒假過後，秦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黏人了許多。
等我看到他演技拙劣地「一個不小心」把水灑到我牀單上，說最近天冷，牀單幹的慢，讓我最近幾天都跟他擠擠後，我挑了挑眉。
哦。
不僅黏人，還會玩心眼了。
心機小狗。
到底是單人牀。
一個人睡都不寬裕，何況是兩個大男生，其中一個還是個一米九的大塊頭。
簡直擠得要死。
我背對著秦巡。
他的胳膊隨意搭在我腰上，呼吸噴灑在我耳廓上，引起一陣陣戰栗。
我有些難耐地動了動。
不知道碰到了哪。
秦巡落在我腰上的手瞬間就收緊了。
像是要把我整個人揉進身體裡一般。
窒息。
又酥麻。
我深吸了一口氣。
強逼著自己冷靜。
昨天折騰到半夜，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再貼下去。
怕不是要起火。
這麼想著，我抬起胳膊就沖後面搗了一下。
秦巡悶吭一聲，摟著我的手松了不少。
趁著這個間隙，我索性直接坐了起來。
抬腿踹了踹秦巡。
用眼神示意他：
「太擠了，你今晚打地鋪。」
秦巡沒動。
手順著腳踝握住了我的小腿，嗓音沙啞。
「別怕，我知道你累。」
「我不欺負你。」
我忍不住冷哼一聲。
踩著他大腿的腳更用力了。
「不欺負我？」
「那你這是在幹嘛？還不快松開我。」
秦巡喜歡我的腿。
我一早就知道。
從我記事起，秦巡就在我身邊，貼身負責照顧我。
只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
他每每看到我穿著短褲在臥室行走，總會下意識偏移視線。
耳根卻越來越紅。
聽到我的話，他非但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我不喜歡運動。
常年待在屋裡少見太陽。
膚色比一般人都要白。
人也一點重活不幹。
養了一身嬌氣的細皮嫩肉。
秦巡卻與我截然相反。
手上磨了一手粗繭不說，皮膚也曬得十分黝黑。
這一黑一白的色差。
刺激得秦巡呼吸更重了。
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只透著兩個字。
那就是：
想要。
他想要我。
11
四目相對。
我輕佻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對。
就是這樣。
為我著迷，為我沉淪下去吧。
變成一只離不開我，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小狗。
「求我啊！」
「求我就讓你得逞。」
下一秒。
秦巡就低頭吻上了我的腿。
語氣下流又虔誠。
「主人，求你疼疼小狗吧。」
12
我發燒了。
凍的。
還是低估了冬天的威力。
而秦巡作為罪魁禍首，不Ṱú⁽得不任勞任怨地供我驅使。
替我答到。
幫我整理筆記。
給我帶飯。
趁著他倒水喂我喝藥的功夫，我忍不住調侃他：
「這都八點半了，你怎麼還不去上課？」
「難不成是為了我請假了？」
秦巡頭都沒抬。
還在測水溫。
嘴上卻不忘回我。
「來不及請了，翹了。」
我愣了下。
沒說話Ŧú₍。
手卻默默把被子拉過了頭頂。
秦巡這人一貫守規矩得很，從不遲到早退，把成Ṫŭ̀₄績看得比甚麼都重要。
今天上課的還是個出了名的古板小老頭。
回回都點名。
缺勤一次，平時分直接記零分。
平時分占期末成績的 40%。
他每年還愛出道思考題為難大家，且這道題從不給滿分。
也就是說。
無論期末試卷秦巡答得多好，他這門課都要掛了。
他們專業是我們學校的王牌專業。
系裡全是卷王。
他這門課一掛，後面的獎學金、保研甚麼的，就都跟他無關了。
我悶在被子裡。
忍不住開口：
「我沒事，藥你放在那我自己喝，你快去上課吧，跟老古板解釋解釋清楚，別因ƭůⁿ為一點小事掛科了，我可賠不起。」
聞言，秦巡突然就笑了。
把我從被子裡拉出來。
語氣溫和。
「你怎麼知道我上甚麼課？你ťŭ̀⁶背我課表了？」
被點破了心思。
我臉瞬間就紅了。
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你管我。」
「快滾吧。」
秦巡不僅沒滾，還掐著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對視。
秦巡表情淡淡的。
眼神卻格外認真。
「不是小事。」
「你的事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小事。」
13
直到喝完藥重新縮回被子裡，心跳還是很快。
咚咚。
咚咚。
煩人得很。
秦巡總是這麼煩人。
小時候我長得白淨可愛，跟個瓷娃娃一樣，我媽就喜歡給我穿個小裙子，把我打扮成個小女孩。
別的男孩子見了，都笑話我是娘娘腔。
後來我上了小學，初中，不再穿裙子了。
但還是有嘴欠地這麼喊我。
我氣不過，就跟人打起來了。
最後兩敗俱傷。
老師把雙方家長都喊來了。
我媽不問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不住地跟人賠禮道歉。
我說我沒錯。
是他嘴欠。
我媽卻說：
「肯定是你幹了甚麼缺德事，不然他怎麼不嘴欠別人，你打了人還在這狡辯，回家去給我到書房跪著，晚飯也不用吃了。」
我當時覺得委屈，沒人給我撐腰。
可第二天，嘴欠那人就被秦巡揍了一頓，還被逼穿上裙子在操場上走了半圈。
那人嫌丟臉轉學了。
秦巡也被老師，他爸還有我爸媽罵了。
那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被罵那麼慘，還比我多在書房跪了倆小時。
有一次出門玩遇到塌方也是。
眼看著就要被砸到了。
他還不怕死地把我護在了身下，活生生被石板砸斷了三根肋骨，住了一個月的院。
一樁樁，一件件。
大的事，小的事。
不停地在我腦海裡翻湧。
就是因為這樣，哪怕我怨他，恨他，嫉妒他，但排在最前面的，還是愛。
我愛秦巡。
即使這愛意帶刺又扭曲。
我睜開眼，看著秦巡，就像看著我黑暗世界裡的唯一一束光亮一樣，伸出了手，勾著他的脖子把他勾到了我面前。
「秦巡。」
「你愛我吧。」
自此，徹底失控…
14
休息了幾天後，我病就好了。
我倆不一個專業，他課比我要滿得多。
我沒事就跟著他去蹭課。
一來一回，也在他們班混了個臉熟。
秦巡這人常年冷著張臉，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萬一樣。
外貌雖好，但只可遠觀。
很少有女生敢往他跟前湊。
我性格跟他完全相反。
驕縱，跋扈都只對著秦巡。
在外人面前還算是個脾氣好的小太陽。
不出半個月，我就跟他們班的人玩成了一片。
只是不知為何。
我總感覺坐在我身邊的秦巡，氣壓更低了。
直到有女生對我表白，秦巡徹底忍不住了。
一把把我扯到了懷裡。
占有欲十足道：
「他有對象了。」
我被他一路拽回了宿舍，看著他那張臭臉，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一個勁地打趣他：
「秦巡，你吃醋了？」
「別生氣了，我不是沒答應嗎？」
「我有你這一條小狗就夠了。」
說完，我踮起腳來親了他一下。
秦巡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
掐著我的腰又狠狠親了回來。
一片纏吻中。
我聽到了「咔嚓」一聲。
睜眼發現有人在偷拍我跟秦巡。
心裡瞬間咯噔一下。
秦巡意識到我的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來人，臉色突然就冷了下去。
這人我倆都認識。
沈覓。
我爸的私生子。
15
我爸喜歡養蠱。
除了我媽，他在外還有好幾個女人。
這些女人裡，有三個都給我爸生了兒子。
我爸給他們資源。
安排跟我一樣的老師。
試圖選拔出最優秀的那個來接替沈家。
我媽雖然是正妻，但偏生我是個不爭氣的。
她害怕因為我，她的榮華富貴都要沒有了，所以每每看向我，眼裡都是恨意。
轉過身去貼我爸貼得更緊了。
我年紀小的時候不知道我媽為甚麼這麼討厭我。
後來知道了。
我努力過，上進過，但沒用。
我沒那麼聰明。
我已經很累了。
索性直接擺爛了。
這種爛到根的家，被趕出去就趕出去，反正我還有秦巡，他厲害，有能力，他會護著我。
至少在知道劇情前我是這麼想的。
沈覓是這些私生子裡最優秀，也最有望接手沈家的人。
被發現了，他也不躲。
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行動電話，一副小人得志的派頭。
「沈既白，原來你喜歡男人啊！」
「咱爸最要臉面，你說說，他要是知道你是個同性戀，會不會當場把你逐出家門啊？」
我皺緊了眉頭。
該死。
宿舍門沒鎖，被他鑽了空子。
試圖跟他談判。
「把照片刪了，我自己離開沈家。」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沈覓還驚了一下，連帶著秦巡都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
按照劇情，今天是我假少爺身份掉馬的日子。
書裡沒有寫我掉馬的細節，我也無從阻攔。
既然結局已定，我能做的，就是為秦巡鋪路。
我不在乎我爸媽知道我喜歡男人，他們從來都把我視為丟臉的存在，知道了，也不過是更厭惡我一點。
我不在乎。
從來沒得到過父母的愛，又怎麼會在意父母的恨呢。
可那張照片裡不止有我，還有秦巡。
我不想他們知道秦巡跟我搞在一起了。
我不想…我成為他的污點。
秦巡這樣燿眼的人，就該風風光光地登進沈家的大門。
受盡追捧。
16
秦巡看我沒動，率先沖了過去要搶沈覓行動電話。
沈覓也沒擋。
而是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
「抱歉啊，照片我拍完就發過去了。」
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我隨手抓了個玻璃杯就扔了過去，直接砸了沈覓一頭血。
見了紅。
沈覓也炸了。
揮起拳頭就要來打我，被秦巡一腳踹到了地上。
有秦巡按著他，我那股子跋扈勁瞬間就上來了，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到最後，沈覓都暈了。
還想再補幾腳，行動電話嚮了。
是我爸。
電話裡，他聲音淡淡的，沒甚麼起伏，讓我現在立刻馬上回家，帶著秦巡一起。
但我聽出來了。
我爸在生氣。
我跟秦巡對視一眼，也沒管地下的沈覓，打了車就往家趕。
一進門。
我就看見我爸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擺了兩份親子鑒定報告。
旁邊跪著我爸的另一個私生子。
說來也搞笑。
托了我不學無術的福，這些私生子之間雖然鬥得厲害，但沒一個人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估計是覺得我太廢了，不值得他們浪費精力。
眼前的這一個私生子，實力只比沈覓差一點，倆人是妥妥的死對頭。
想來是自己上位無望，就要折騰點麼蛾子讓沈覓也上不了位。
他也清楚。
沈覓一旦接手沈家，他恐怕也活不久了。
與其如此，不如換個對他們都沒有敵意的當家人來當家。
查來查去，居然被他查到了當年換孩子的真相。
管家老婆跟我媽是在同一家醫院接生的。
前後就差了一天。
孩子生出來都放在一間保溫室裡。
生孩子前管家老婆是那家醫院的護士，最是熟悉。
我媽生產後身體恢複得沒那麼好，多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就那半個月，被鑽了空子。
從此，我跟秦巡，身份互換。
17
真相擺在眼前。
秦巡皺了皺眉，沒甚麼表情。
我媽卻率先沖過來給了我一巴掌，臉色難看得嚇人。
「你個賤人，我從小到大對你也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學甚麼不好，學人家搞男人，搞男人就算了，你居然還勾引我親兒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完，我媽就把手裡的照片扔到了我臉上。
是沈覓拍的那幾張。
照片裡，我勾著秦巡的脖子在接吻，確實像是我在勾引他。
我低頭看著我媽。
哦對。
她已經不是我媽了。
是周玉梅女士。
譏諷道：
「是啊，我就是要帶壞你兒子，我就是要報複你，他不願意，是我逼他跟我在一起的，那又怎樣？他現在還不是我沈既白的狗？」
「還對我不薄？平日裡的非打即罵，大雪天發著燒都要讓我出去站著，就因為我成績退步了一名，還有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地替我攬責任，這叫對我不薄？」
「我告訴你吧，我早就知道秦巡是你親兒子，我故意的，我就是恨你，我知道你做夢都想秦巡是你兒子，那我就毀了他。」
這幾句話換來的，是周玉梅的另一巴掌。
可惜巴掌還沒落到臉上，就被秦巡攔住了。
周玉梅看到秦巡。
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也顧不上打我了，抱著秦巡的胳膊就開始哭訴：
「兒子啊，是媽對不住你，讓你在沈既白這個黑心肝的惡種身邊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放心，媽媽會把他趕出去的，你不要害怕。」
「憑你的實力和腦子，進沈式一定會大有作為的，媽這就求你爸幫你安排。」
後面周玉梅越說越興奮。
臉上哪還有半分難過，有的只是對她兒子能夠接替沈式，她能繼續高枕無憂地當她的豪門太太的竊喜。
在她心裡，兒子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能帶給她權力，地位和金錢。
我爸聽了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欣慰地拍著秦巡的肩膀，許諾明天就可以安排他進公司學習，沈家將來還是要靠他的，至於婚姻大事，他會替秦巡做主，選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不用再擔心被我威脅了。
管家叔叔對秦巡也很是愧疚，老婆生下孩子沒多久就出車禍去世了，他一直都不知道，耽誤了秦巡這麼多年。
他說他以後還會在心裡把他當兒子的，會盡心輔佐他。
看吧。
秦巡就是這樣燿眼。
燿眼到所有人都愛他。
可下一秒，秦巡就推開了眾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語氣認真道：
「沈既白沒有帶壞我，他也不是甚麼惡種，他是我喜歡的人。」
「是我先喜歡他的，試圖勾引的人，也是我。」
「我知道他容易心軟，每次都故意在他面前受傷，我管著他，處處為他布置周到，就是為了讓他依賴我，離不開我，是我…」
18
不等他說完，我立馬甩開了他的手打斷了他。
「秦巡Ţṻ²，你瘋了！」
「你喜歡個屁喜歡，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我是故意跟你好的，為的就是今天真相暴露，給我爸媽迎頭一擊，你根本就不喜歡你。」
「我討厭死你了，秦巡。」
秦巡被甩開的手一僵。
整個人愣在原地。
低頭看著我。
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脆弱。
我抿了抿唇，轉過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沈家。
自然也就沒有註意到，秦巡看我的眼神。
脆弱過後。
是一種病態的偏執。
19
初春的風還有些冷。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沒了秦巡陪著，還有些孤獨。
他說得對。
我容易心軟。
我當初蓄意勾引他，就是為了讓他對我上癮，離不開我，想在身份掉馬後給自己留條退路。
可事到臨頭了，我還是放棄了。
我不想拖累他。
他好不容易恢複真少爺的身份，自身又優秀，能接手沈家，有光明的未來，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毀了他。
沈家是不可能同意一個同性戀當家主的。
學校不想回。
怕秦巡找到我。
鬧完這一出，估計銀行卡也被凍結了，算了算身上的現金，找了個小旅館待著。
秦巡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待到半夜睡不著，正好有朋友喊我去喝酒，說他請客。
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了。
借酒消愁。
也不錯。
只是到了酒吧，一杯酒下肚我就覺出不對勁了。
好暈。
好熱。
身上也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來。
心裡咯噔一下。
這酒被下料了。
盯著眼前不懷好意的朋友，我後背一涼，強壯淡定地質問他。
「你瘋了？你想幹嘛？」
朋友沒說話，露出了身後的人。
是沈覓。
他白天被我跟秦巡打得鼻青臉腫，現在臉上還包著紗布，笑起來格外猙獰。
「沈既白，你也有今天。」
「白天打我那賬，我還沒跟你算呢，還有秦巡，甚麼東西，打我就算了，還搶了我沈家家主的位置，我就不懂了，他一個同性戀，我爸憑甚麼讓他進沈家？」
「思來想去，問題還出在你身上，你把罪責都攬自己身上了吧？你說你對他那麼好，要是我把你玩了，再拍點視頻發給他，他還能不能忍得住啊？」
說著，沈覓就要上手。
酒吧門口被他們堵著。
我身上力氣流失得飛快，打架是不可能了。
只能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推開沈覓，往酒吧樓上跑了過去。
酒吧裡人很多。
擠來擠去的。
即使我跑得沒那麼快，他們一時半會也抓不住我。
腦子渾渾噩噩的。
想到了酒吧三樓往上是個天臺。
又想到了劇情。
呵。
還真是。
不管過程如何，下場都是一樣的。
20
我寧願死。
也不想苟延殘喘地活著。
沈覓那種惡心的狗，被咬一口我都想吐。
推開天臺門的那一瞬間。
我甚至松了一口氣。
有種解脫的感覺。
爬上天臺欄桿的同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沈既白！」
緊接著，我被人從欄桿上抱了下來。
是秦巡。
他臉色蒼白, 滿是驚慌和後怕。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秦巡這麼緊張我。
我想說甚麼。
但還是抵抗不住藥力, 暈了過去。
我是被折騰醒的。
身上只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țũ̂₊襯衫，紐扣全被扯開。
脖子上被戴了個黑色的毛絨項圈, 鏈子的一頭扯在秦巡手上。
他還惡趣味地把牀單被罩全換成了黑色。
我躺在牀上。
一黑一白，映襯得格外色情。
看我醒了, 秦巡扯著項圈把我拉到了他腿上坐著, 逼我跟他接吻。
一吻過後。
我聽到他說：
「寶貝兒, 我跟你說了, 我是條瘋狗, 不要拋下我。」
「既然你當不好這個主人, 那就換你來當我的小狗好了。」
「從今以後, 都乖乖待在主人身邊好不好？」
21
聞言, 我這才抬起頭來打量四周。
這地方我從來沒有來過。
房間很大。
布置卻很簡單。
一面擺滿玩具的壁櫥, 還有一張牀。
地上鋪了地毯。
牀對面的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我的照片。
旁邊衣簍裡有幾件衣服。
看著很眼熟。
好像都是我以前穿過的, 但後來找不到了。
一股詭異的違和感從心底升起。
我看著他。
忍不住問道：
「所以，你是想把我囚禁在這裡？就因為我把你拋下了？可我那是為你好，我不這樣, 我爸，哦不, 你爸是不會讓你回沈家的，你…」
不等我說完，秦巡突然用一根手指抵在了我唇邊。
「噓。」
「把我拋下只是一點，是我早就想這麼做了，這裡我準備了很多年了, 我說過的, 我是瘋狗。」
「我不想你看著別人，我會嫉妒到發瘋，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也不想回沈家, 沈家那種污糟之地, 我看一眼都嫌髒, 我留在那, 只是因為你，因為我覬覦你啊寶貝兒。」
藥效還在繼續。
我被秦巡抱著, 從牀上，到地毯上, 到浴室。
各種花樣玩了個遍。
浴室裡。
我被他壓在洗手臺上。
鏡子面前。
下巴被迫抬起。
看著鏡子裡滿臉狼狽的自己, 我紅著眼眶不住求饒。
「秦巡, 我不想做了。」
耳邊是男人咬牙切齒地低喃聲：
「今天你差點從天臺上跳下去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你不是想死嗎？」
「那我替你換種死法, 如何？」
徹底暈過去之前。
我扯著秦巡手腕, 還是把心裡壓了很久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秦巡, 我不討厭你, 其實我很喜歡你，一直都是。」
回應我的，是被戴在手上的戒指, 和一句：
「好吧，那我還給你當小狗。」
我心底一軟。
徹底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果然，瘋子和瘋狗絕配。
留在秦巡身邊，也挺好的。
22
秦巡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徹底把我關在這。
我倆白天一起上學。
晚上回這裡廝混。
他也沒有再回沈式, 而是跟朋友合開了個小公司。
沈覓不知道被他抓住了甚麼把柄，居然送到監獄裡去了。
畢業後的某一天。
工作狂秦巡突然連休了一個星期的假。
我問他要去幹嘛。
他笑了笑。
湊過來親我。
「小狗也想要個名分啊，我們去國外領證好不好？」
我愣了下。
回抱住了他。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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