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金風波

婚禮上，大嫂看到我的黃金首飾，突然淚流滿面。
晚上，她拉著我的手，告訴我，這是她結婚時的五金，甚至有一部分是娘家買的。
第二天，婆婆來找我。
「小禾，你們年輕人不懂得收拾東西，黃金我先幫你放著，等以後你們急用錢了，再添點，都給你們。」
好家夥，一套黃金首飾騙兩個媳婦，真是夠手段。
可惜，算盤打錯了。

01
和高鑫談婚論嫁時，婆婆一套黃金頭面看獃了我爸媽。
「這是我給未來媳婦準備的黃金，頭面，手鐲，項鏈，一共 500 克。」
「我從小就疼小兒子，以後小禾嫁過來，我當親閨女疼，這點黃金，親家看怎麼樣？」
我媽看著做的精美絕倫的頭面，當時就決定不要彩禮，並且給我陪嫁一輛 30 萬的車，作為我們小兩口的出行工具。
婆婆笑得合不攏嘴，我和高鑫去試婚紗，特地選了一套能配上這套黃金的中式秀禾。
試衣服時，我問高鑫好看嗎？配那套黃金合適不合適？
高鑫表情奇怪，最後我都有點生氣了，才敷衍地說，我穿甚麼都好看。
然後就催著我去買車，最後看上一臺 40 萬的，超出預算 10 萬。
我爸提議把車放在他公司名下，能少交點稅，高鑫不樂意。
於是，我提出，要是寫他名字，預算 30 萬，或者買這輛，多出的高稅，他自己負擔。
高鑫盡管不情願，還是買了 40 萬的車，放在我爸公司名下。
我還問過我媽，40 萬的車是不是太貴了，我媽安慰我。
「你婆婆那套黃金，可不便宜，婆家這麼重視你，我們得給你壯壯門面。」
「只要為你好，爸媽多花點錢算甚麼？」
誰知，婆婆的計謀，很快就暴露了。

02
婚禮上，大哥大嫂從外地風塵僕僕趕回來。
可是看到我穿著秀禾出場，她頓住了，看著我的整套黃金，捂著嘴，默默淚流。
我以為是她被結婚場景感動了，或者是自己結婚時，沒有這麼多首飾，感到不公平。
誰知道，我想錯了。
晚上，她不好意思地拉著我的手。
「弟妹，不是我故意說別人壞話，實在是……」
「你結婚這套黃金，是我結婚時的五金，那個頭面，是我媽特地請香港的老師傅打的。」
「後面還刻有大師的名字，那幾件手鐲、項鏈、手鏈是婆婆給買的。」
我有點驚到了，整個人都懵懵的。
「大嫂，你的黃金，怎麼在婆婆那？」
「我和你大哥經常在外地工作，我們又是租房住。」
「婆婆說，我們在外面住人家的房子不安全，老家裡經常有人，她先幫我們放著，安全。」
「等以後我和你大哥買房了，她連首飾再給我們添點錢都給我們。」
「我就把東西全給她了，可是，我沒想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著也不能瞞著你。」
我安撫了一直掉眼淚的大嫂。
「弟妹，你知道，我媽媽已經過世了，那套頭面是她給我留的最後一點念想了。」
看著傷心的大嫂，我只好給她說明天就給她一個交代，才安撫住一直流淚的女人。
回屋，我就檢查了頭面上的刻字。
果然，在頭面後面，很隱蔽的地方，找到了大嫂說的刻字。
在此之前，大嫂沒見過我，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
心口沉了又沉。
想起婚紗店試秀禾時，高鑫不自然的表情，我已經有點明白了。
晚上看著膩歪過來的高鑫，一腳踹到他腰上。
「滾！」
「新婚夜，你發甚麼瘋！」
「很快你就知道了。」

03
第二天，婆婆就來找我了。
滿臉堆笑，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
「小禾，你們年輕人不懂得收拾東西，黃金我先幫你放著，等以後你們急用錢了，再添點，都給你們。」
和大嫂昨天說的話一糢一樣，我心裡冷笑。
好家夥，一套黃金首飾騙兩個媳婦，真是夠手段。
可惜，算盤打錯了。
「媽，我正想說呢，我們的確不好保管，我娘家有保險櫃，放這些東西正好。」
「我準備把黃金放娘家，等有需要，再去拿。」
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握著我的手，猛然收緊。
「小禾啊！你已經結婚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娘家是甚麼意思？」
「這是不信任我嗎？」
說完就紅了眼睛。
「小禾，你給咱媽放著吧！既然嫁過來了，都是一家人，你放娘家，不是把我們當外人嗎？」
我看著高鑫比他媽都急，很識趣地笑了笑。
「好啊，都給你媽保管。」
「要不把你朋友轉的禮錢，也給咱媽吧……還有……」高鑫聲音越來越小。
也許是想到了昨晚我踹他那一腳。
最終，我把黃金全部給了婆婆，連帶還有婚禮上的改口費也給了她。
然後，轉身就給大嫂聯繫：
「大嫂，那套黃金，婆婆已經要走了，你趕緊去找她吧，就說自己急用錢。」
「弟妹，謝謝你！對不住了！」
「不是你的錯，頭面很漂亮，我還要謝謝大嫂，沒有在婚ťų₍禮上就說出來，給我難堪呢。」
「那我拿走了，你怎麼辦？聽說你結婚，連彩禮都沒要，還陪嫁了一輛 40 萬的車，我能幫你甚麼嗎？」
「大嫂真想幫我，就趕緊把婆婆手裡的首飾要走吧，記得拿走了給我說一聲。」

04
婚禮辦完沒幾天，婆家親戚來吃團圓飯，婆婆喜氣洋洋。
高鑫和自家親戚炫燿自己 40 萬的車，很是嘚瑟。
然後就是認親戚環節，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叫婆婆阿姨。
空氣有一時的凝固，有個長輩，溫和地糾正我：
「閨女，結了婚就要改口喊媽了，這閨女一定是太緊張，忘了，多好一姑娘。」
一時間，氛圍又活絡起來，大家打趣著，想混淆過去，我怎麼能讓婆婆如願。
「沒有忘啊！我就應該叫阿姨。」
這下，一屋的親戚，都安靜了下來。
「我結婚第二天，阿姨就把我的黃金首飾 500 克，和改口費要走了。」
「在我們家那邊，這代表著是要退親。按規矩，我也應該知會雙方親友一聲，然後回娘家，這婚事就算作罷。」
婆婆獃住了，嘴抖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剛才那個親戚，一聽就開始打圓場。
「哎呀！這是你婆婆想著你們小年輕，放不好東西，估計就是幫你存幾天。」
「要是真不想讓你婆婆幫忙放著，就給你自己存著，也是一樣。」
「這姻緣，是你們多大的緣分吶！哪能說散就散。」
說完趕緊眼神示意婆婆，趕緊把黃金和改口費給我，免得大家下不來臺。
這下，屋裡親戚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些看婆婆不順眼的，已經開始笑話她空手套白狼了。
連高鑫，眼看這麼多親戚，要下不來臺，把她媽拉到陽臺上，偷偷說，先把黃金和改口費給我，等親戚走了再做我的思想工作。
我心裡冷笑，這對母子打得好算盤。

05
婆婆為難得紅了眼，看著眼ŧũ̂₁前逼迫自己的兒子，等著看笑話的親戚，和冷著臉的我。
她選擇解決我。
「小禾啊，媽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首飾，媽先幫你拿幾天，過幾天就還給你好嗎？」
說完就紅了眼眶，想用眼淚攻勢，讓我服軟。
「阿姨，您別誤會，我不是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面，向您討要黃金和改口費的。」
「我家嫁姑娘，沒要彩禮，還給了一輛 40 萬的全款車做陪嫁，這 500 克黃金就當是彩禮了。」
「現在連黃金和改口費您都要回去了，這代表甚麼，相信大家都明白。」
說完，我就拉出已經準備好的行李，準備回娘家。
這下，他們傻眼了。
高鑫拉著我，跺腳：
「媽！你先還給小禾啊！」說完拼命給她使眼色。
我現在明白，高鑫早就知曉一切，一家人，把我當猴耍。
婆婆慌了，趕緊回屋，我也來了興趣，想看看她能拿出來甚麼。
誰知，只有 2 萬塊錢的改口費。
「小禾，先把改口費給你，黃金我們隨後再說，隨後再說好不好？別逼媽媽了！」
說完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親戚們一時間滿臉尷尬。
從行動電話上調出一張照片，是大嫂結婚時的秀禾照，發進家族群裡。
「我怎麼看我結婚時的黃金首飾和大嫂結婚時的一糢一樣啊！」
「兩個媳婦共用一套五金嗎？等於我甚麼也沒有？」
「你們一套黃金首飾，套兩個媳婦，還騙我家陪嫁一輛車，夠手段啊！」
說完，他們母子臉色瞬間難看得能滴下墨來。
親戚竊竊私語，有個親戚說，怪不得我看著黃金熟悉，尤其是那個頭面，原來他家大媳婦的啊。
真精明！
趁著現場混亂，我拉著行李箱就跑了，拿出汽車備用鑰匙，開著我爸給我買的陪嫁車，倒車出庫。
高鑫跑出來追我的時候，大喊：
「小禾！你聽我解釋啊！這是你的陪嫁，你怎麼能開走呢？」
回應他的是濃濃的汽車尾氣。

06
回到娘家，我媽看我自己回來，很是疑惑。
「禾禾，怎麼自己回來了？高鑫呢？這還沒到回娘家日子吧？」
我媽的一連串問題，讓我終於記起了傷心，哭著說了最近受的委屈。
連我爸都聽愣了，有點不相信，21 世紀了，還有這種奇葩家庭。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都被我遇上了，連高鑫，都把我當傻子一樣哄！」
晚上，爸媽正在安慰我，高鑫一家來了。
我爸以為他們要解釋甚麼，好好招待，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紅酒。
誰知，就是我家的態度，給了老太婆再次囂張的資本。
「我說親家，你家女兒，剛結婚，就讓我這個做婆婆的在親戚面前下不來臺，這就是你家的教養？」「結了婚，連聲媽都不叫，還把陪嫁車直接開走，讓大家都看我們笑話！」
本來還和顏悅色的我媽，頓時就沒了好臉色。
「那就說說小禾為甚麼讓你這個做婆婆的下不來臺吧？」
「事情總有個前因後果，你只說結果，沒說原因，讓我們怎麼評價這件事，來教育女兒？」
我簡直要為我媽的邏輯鼓掌了，高鑫一看自己媽吃癟，馬上討好說道：
「媽，我和小禾就是一點家庭小矛盾，沒甚麼，家裡的事，關起門來解決。」
「您看讓小禾開車跟我回去，事情就算了了，其他的事，我們自己回去說。」
我簡直要被高鑫和稀泥的手段驚住了，忍不住開口：
「高鑫，你怎麼不說你媽把黃金改口費要回去的事呢？真以為我還能跟你回去啊？」
「我和我媽都這麼低三下四來請你回去了，你還拿甚麼喬？」
「有事我們回去說不行嗎？非要鬧得這麼難堪？！」

07
我氣得握緊拳頭，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你們低三下四了嗎？你媽來就指責我沒教養，你來就讓我開車跟你回去，你好大的臉！」
我媽趕緊拉著情緒激動的我坐下，也是有點惱了。
「小禾說，你家把黃金改口費都要了回去，既然這樣，陪嫁車也不做數了。」
「那怎麼行？！他既然嫁給我了，車就是我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高鑫急了，我知道，他很喜歡那輛車，不止一次，和自己朋友親戚炫燿自己的新車。
「你家都能出爾反爾，要回東西，我家為甚麼不能？」
「難道你家人臉大？」
我好笑地看著這對母子，自從提到了黃金，高鑫他媽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聲不吭。
高鑫說得口幹舌燥，想打開紅酒，被我一把奪走，重新放回了我爸的酒櫃裡。
這瓶酒不便宜，給他們喝，真是糟蹋了。
高鑫臉色難看，正想發作，看我爸的眼神，又強壓了下來。
「既然大家各有說辭，小高，你和你媽回去吧，小禾在家住一段時間。」
我爸一錘定音，下了逐客令。
高鑫他媽臉色難看，臨走站在門口，問我：
「小禾，你真的不和我們回去？就為了點錢？」
「是不是為了錢，您清楚？我的陪嫁不比你家出的少，是誰為了錢，大家心裡有數。」
我媽把他們來時拿的禮品放在家門口，高鑫毫不客氣地拿走了。
這下，我爸徹底相信了我說的話，嘆口氣做了決定。

08
沒過幾天，高鑫在我單位堵我，非要讓我和他回家。
「你怎麼沒開車？」
我知道他問的是那輛 40 萬的陪嫁車，眼神急切。
「我本來離單位就近，不用開車，在我家車庫。」
「既然這樣，你開走幹嘛？先把車給我，你在娘家住一段時間也行。」
我簡直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他腦袋簡直有問題。
「黃金呢？改口費呢？沒有一點誠意，感情你就是想要我家車唄！」
「我媽問你要黃金改口費，你不想給她，可以不給啊！你自己自願給了她，又不怪我，幹嘛把我的車開走？！」
我冷笑看著她：
「你媽問我要黃金，大有我不給她，就不走的樣子，你家一大家子，我就一個外人，不給她，我能依靠誰？」
「你可以靠我啊？！」高鑫大言不慚。
「你能靠得住，豬都能上樹了！」
說完推開他，直接上了公交車，留下高鑫一個人在那邊跺腳。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隔幾天，回到家，看到高家親戚坐在客廳裡，桌上的東西很是顯眼，我就知道，這話，必須要說開了。
「小禾啊，你和高鑫結了婚，我們也算是你的長輩了。」
「這事情鬧得家裡都在看笑話，今天我們把黃金和改口費帶回來了，也給你做個見證，以後，你和小高好好過日子。」
高鑫坐在一邊，很是自在地看著我，我爸一臉為難，顯然在我回來前，談話並不順利。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給他們留面子了。

09
僵持中，還是我媽出聲說了句：
「孩子的事情，還要看孩子意願，我們做長輩的，不能勉強。」
「不好意思，我不會和高鑫回去了，我們還沒有領證，他們就這麼算計我，我們就算勉強過下去，也是一地雞毛。」
高鑫一聽，急了：
「沒領證，辦婚禮了！你就是我的人！」
「我已經把黃金改口費給你帶過來了，你還要怎樣？不就是一點小事嗎？」
「連我家長輩都來勸和了，你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我過去，接了鄰居送來的噴槍和隔金盆。
高家親戚還在絮叨著勸和，我爸臉色難看，一聲不吭。
突然，他們都消音了。
我拿著頭面，放盆裡開始燒，黑色的雜質發出刺鼻的味道。
高鑫上來搶噴槍時，頭面已經完全露出了本色。
一時間，屋內寂靜無聲。
我爸摁滅煙頭，嘆口氣：
「大家都是做長輩的，自己家也有孩子。」
「如果自己家孩子被婆家這麼對待，你們也會這麼勸和嗎？」
高家親戚臉色難看，起身就想走，被高鑫攔住。
「伯伯，您這還沒說好呢，我的車也沒要回來。」
「你家不要臉，我們還要！自己家用假黃金讓我們來這丟人，還想要人家的陪嫁車？！」
「想要讓你媽來要吧！丟人玩意！」
說完一幫人推開高鑫走了，他在門口氣得跺腳。
我直接過去，把他推出去，連帶扔出去的，還有那幾件假黃金。
10
我以為事情已經算是有一個了結，已經和公司申請了去國外工作的機會，父母雖然不舍，也已經同意。
誰知，高鑫的媽，眼看自家沒占到便宜，來公司鬧開了。
尤其是在我的競爭對手告訴她，我已經申請了國外的工作，一走 5 年，估計她是抱不上孫子了。
「哎呀！我家被騙婚了呀！」
「花好些錢辦了婚禮，媳婦跑了，還把我家車開走了！現在兒子在家鬧自殺呀！」
「你們公司這是招的甚麼員工？！就是個詐騙犯！今天不讓沈禾跟我回家，我就天天來鬧！」
「你們敢把她派到國外，不給我生孫子，我就撞死在你們公司！」
領導們嚇壞了，尤其看到高鑫他媽，試試摸摸的準備往牆上撞。
為了降低影嚮，領導找我談話，我再三解釋都沒有用。
他們都知道我結婚的事，並且來參加了婚禮。
總之就是一句話，這是家庭矛盾，不解決完，不要回來上班。
我被鬧得當天就早早下班，和我競爭關系的同事，一把推著高鑫他媽。
「還不趕緊跟著你媳婦，讓她回家給你生孫子去！」
我回頭看著那個女人，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死一萬遍了。
高鑫他媽緊緊跟著我出了公司，眼看跟不上，還上來拉我胳膊，被我甩開。
她順勢坐在地上，開始大叫。
「呀！兒媳婦打婆婆了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來公司接你下班，你還這麼推我！嗚嗚……」
我的頭簡直快炸了，沖著地上的瘋婆子，說：
「誰是你兒媳婦？我和你兒子又沒有領證，少在那亂喊！」
誰知她馬上調出婚禮上的照片，給周圍人看。
「你們看，這就是我兒媳婦，我花了大價錢辦了婚禮，她還打我！」
周圍一片指責的聲音，有個和她年齡相仿的老太太，手指都快戳到我臉上了。

11
流言蜚語，比鍵盤俠更恐怖！
眼看吵不過，還躲不過嗎？我立刻背著包走了，留下這個演技精湛的演員，獨自在路邊表演。
後來，我接到了公司的解僱通知，不甘心地問領導。
得到的回覆是，高鑫他媽又去公司鬧了幾次，他們報警都沒用。
尋死覓活的老人，他們惹不起，於是，選擇解僱我。
掛了電話，我想起老太婆那張臉，簡直惱怒到了極點。
很快，我哥和我嫂子也回來了。
嫂子一看我住在家裡，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誰家出嫁的女兒還在家住？聽說你剛結婚就跑回了娘家，不嫌丟人嗎？」
我看著嫂子，有點不理解，看我哥，低頭不說話。
「人家小高多好好了，給我們打電話，都哭了，說想你回家，結了婚，就是婆家的人，娘家一切，都和你沒關系了！」
「夠了！」我爸實在忍不住，呵斥了嫂子。
我不想把關系弄僵，和他們解釋了結婚黃金的事，誰ẗų₂知哥哥一聽，眼睛亮了，示意嫂子，嫂子瞬間明白。
「既然他家沒黃金，咱家也沒陪嫁，你哥早就想換車了，那輛車就給我們開吧！」
「小禾，把車鑰匙給你哥！」
「爸，你可不能太偏心女兒，百年後，還是指望兒子！」
嫂子的一番話，讓我爸媽臉色徹底難看下來。
我也知道了，高鑫的計謀。
「我們的財產，想給誰給誰，男女平等，我和你媽還好好的，你們就惦記我們身後事了？！」
我爸沖著我哥怒斥，他卻連頭都不敢抬，只是拉著嫂子的袖口。
「男女平等？你們還想著自己被退貨的閨女呢？要這樣，以後別想讓我們給你養老！」
說完拉著大哥走了，門被摔得震天嚮！

12
看著捂著胸口的爸爸，我流下了眼淚，不明白，我結個婚，怎麼變成了這樣。
真的應該自己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嗎？忍受婆家的欺負，不給娘家添麻煩？
第二天，正游魂一樣走在街上，被迎面而來的高鑫攔住。
「小禾，跟我回家吧，雖然我們鬧得不愉快，但是我還是要你的！」
「你連工作都沒了，不跟我，不還能去哪？」
「你整天住娘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嫂子願意嗎？」
看著一臉得意的高鑫，我掐住了手心。
「是你給我大嫂打了電話？你給她說了甚麼？」
「不是，這不是重點，我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小家好嗎？」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因為你這通電話，我哥他們，把我的陪嫁車開走了。」
高鑫愣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我能看到他眼裡的心痛。
呵呵~
真是好笑，沒想到，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小禾，你先跟我回去，到家了再說，你再不和我回去，我媽都要給我介紹對象了。」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忍心看我和Ṭũ⁻別人雙宿雙飛嗎？」
「別那麼物質，我媽他們的東西，等百年後，不都是我們的。」
我裝作一副傷心的表情，很是委婉地同意了，他大喜過望，立刻給家裡打電話，說晚上我要跟他回家。
爸媽知道我回了他們家後，急得立刻要來接我回去，說了千萬別委屈自己，他們能連個女兒都養不起？
可是拗不過我的堅持，他們找了朋友，來小區附近，怕我出問題。

13
回到高鑫家，高鑫大嫂也在，很是和氣地看著我。
接著就把我往廚房帶，廚房的臺面上，買了不少青菜。
「小禾，我來教你做菜，聽高鑫說，你不會做飯，以後這個家，一日三餐可都靠你了，不會怎麼行？」
我看著高鑫大嫂，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沖我眨眨眼睛。
高鑫媽靠在廚房門框上，一臉得意：
「你大嫂說得對，多學學，甚麼都不會怎麼行，我可不是你媽，不會整天慣著你！」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心裡冷笑。
好啊，給你們露一手。
飯桌上，呸聲不斷，飯菜不是太鹹，就是白水煮，只有一道芹菜南瓜湯味道鮮美。
高鑫媽眼看糟蹋了一桌子菜，氣得狠狠瞪著我，我選擇性失明，只當看不見。
一會兒，他們就安排我去刷碗，在我打碎第三個盤子時，高鑫媽咬牙切齒地把我攆了出去，讓大嫂去收拾。
高鑫拉我回屋，毛手毛腳，我推開他。
「以後這些家務都是我來做嗎？」
「當然了，你沒來之前，都是大嫂在做，現在他們不是住得遠嗎，再說你也沒工作，在家待著，這些活也不累。」
「再給我生個兒子，以後我養你們！」
說著就往我臉上湊，我忍著惡心，趕緊說：
「那我先去學學，看大嫂怎麼做的，以後好上手。」
高鑫一個勁兒誇我懂事，說我沒了工作，人也想開了。
想開你媽țûₘ！

14
剛到廚房外面，就聽到婆媳倆的笑聲。
「媽，您說話算話吧？把這套房子給我們家，那弟媳他們……」
「怎麼不算話，你沒看你的那套黃金，我不是都給你了，老二家怎麼鬧，我都沒給她。」
「這個小娼婦，想拿捏我，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他們！」
「老二也是個管不住媳婦的窩囊廢，還不是靠我，他才能把媳婦領回來。」
「媽，您就是厲害！可是一分不給老二家，是不是……」
「你放心！我說不給就不給，我的錢，我做主，老二真是沒用，以後沒他一分！還逼我把改口費還給他媳婦。」
「媳婦，媽還是最疼你！」
我默默退出了客廳，真是，演技精湛。
已經被騙過一次的大嫂，眼看要上第二次當了。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晚上，高鑫纏著我要親熱，誰知，他突然撲上來。
噗哧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一連串的臭屁讓我們倆大眼瞪小眼，陷入了尷尬。
門外，是急促的敲門聲。
一家人在搶兩個衞生間的樣子實在難看，大哥一把推開要憋不住的大嫂，自己先去。
最後，我帶著雙層口罩，把一家人送進了醫院。
最終確定食用了相克的食物，南瓜和芹菜一起吃，會引起腹瀉。
而我，因為不喜歡吃南瓜，完全沒事。
並且，做菜時，我特地留了南瓜和芹菜給大嫂發揮。
高鑫媽在病牀上，恨恨盯著我，我趕緊撇清關系：
「那麼好吃的菜，我可做不出來，我做的那幾道你們不是都嫌難吃嗎？」
「你大嫂她哪懂得食物相克，這是意外。」高鑫媽立刻換了一副臉色。
看，她看順眼的人，哪怕害她住院，她都心甘情願吶！
可是，我還是給高鑫媽一人換了個單間，並且拿高鑫的信用卡給他們交了住院費。

15
第ṭŭ₅二天，我準備去醫院給他們送衣服，正好碰見鄰居趙婆和李家婆。
她們看到我，都是竊竊私語，我卻很熱情迎上去，還說了高鑫媽食物中毒的事。
誰知兩個人笑得合不攏嘴。
「你婆婆就愛勾三搭四，現在我看她躺著，還怎麼勾搭！」李家婆一副你不知道吧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婆婆的舞伴劉大爺是趙婆原先的舞伴，兩個人正在玩曖昧，被高鑫媽搶了。
「她就愛和你劉叔跳舞，恨不得粘人家身上！」李家婆誇張地示範著。
聽到這，我拿出行動電話，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視頻上，高鑫媽和一位大爺摟著跳舞，兩個人的眼神，簡直能拉絲。
兩個人的腰，幾乎貼到一塊。
趙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李姐，這不是你家老張嗎？」
「啊？這是李阿姨家的張叔？」
「呀，真是對不住，他們說不定就是開個玩笑，這個拍攝的，估計是角度問題。」
說完，我果斷腳底抹油，溜了。
留下兩個咬牙切齒的老太婆。
到醫院，高鑫媽病房門緊掩著，只能從門上一小塊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景。
老年人的生活，真是精彩。
屋裡除了婆婆，還有兩個老頭，一個給她喂飯，一個擦嘴。
我正在門外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
趙婆和李家婆跟著我就來了醫院，兩個人看到屋裡的景象，李家婆一聲暴喝：
「你們這兩個老不要臉的！」
接著屋裡就傳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16
三個女人一臺戲，今天這場戲，格外精彩。
等高鑫爸他們過來，高鑫媽已經被兩個女人騎在腰上，臉都抓花了。
一口一個老賤人，死不要臉地罵著。
高鑫爸斥責我：
「你婆婆受欺負，你就在一邊看著，也不幫忙？！」
「你還讓你兒媳婦幫忙？自己頭上都不知道多少綠帽子了？！」
「我家男人給她喂飯，還有個給她擦嘴，你沒看到你家婆子享受的樣子吧！」
高鑫爸這才看到屋裡還有兩個老頭，不等他發飆，兩個老頭健步如飛的跑了。
直到高鑫兩兄弟過來，才把高鑫媽從兩個戰鬥力爆表的婆子手中救出來。
高鑫媽好不容易站起來，沒站穩，就迎面挨了一記大耳光。
高鑫爸使足了勁掄上去：
「你多大的人了，還要不要臉！」
「啊呀呀！我不活了，都冤枉我呀！」
說完就要去跳樓，被高鑫他們趕緊抱下來。
鬧了一場，醫院也住不下去了，幾個人趕緊出院，在小區衞生室打針治療。
可是小區裡，婆婆的視頻滿天飛，她和舞伴貼身跳舞的，在醫院，兩個老頭伺候她吃東西的。
幾個出去打針的男士，都把臉蒙得嚴嚴實實，還是少不了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
高鑫爸一肚子氣，回來就對高鑫媽拳打腳踢，高鑫還上去阻攔，挨了一巴掌。
我看著他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把那天他媽和他大嫂在廚房的談話讓他聽了一遍。
在聽著自己親媽罵自己蠢貨、窩囊廢，還要財產不留一分給自己時，我明顯看到他漲紅的臉。
自此，高鑫媽再挨打，一個來勸的都沒有。

17
不久，警察上門了，高鑫媽以為他們是來救自己的，連忙拉住警察袖子喊青天，把年紀輕輕的警察嚇得直往後退。
高鑫趕緊把她拉回臥室，不讓她在外面丟臉。
可是既然有人求救，公職人員怎麼會不管呢？
這一問，就問出了高鑫媽被家暴的事實，以及她勾三搭四的黑历史。
可今天警察上門，主要是來找高鑫哥哥的。
原因是有人舉報他 PC.
他極力反駁，說自己沒有，他們是正常處朋友。
大嫂在他身後，臉色灰白，整個人木在那裡。
結果，父子兩個全被帶走，大嫂想向我求助，被高鑫一把推開，帶我回了屋。
「小禾，你說他們，是不是活該？」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家庭很幸福呢。現在看來，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我盯著高鑫面目猙獰的臉，默默在心裡加了一句，你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父子兩個很快被放了出來。
高鑫爸是接受了調解，以後不再打老婆。
高鑫哥沒有 PC，他是出軌，沒哄好情人，被報複了。
兩個人回來就垂頭喪氣，高鑫爸直接抓著自己老婆的頭髮，拖進了臥室，裡面是悽慘的求饒聲。
哥倆聽著自己親媽的哭喊，沒一個上前的，只有大嫂，想去勸阻，被我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她臉色驟變，很快跑回自己屋裡，接著出來又哭又笑。
她丈夫罵她瘋了，讓她閉嘴，她撲上來就要抓男人的臉，被自己丈夫一腳踢飛，身下一灘血跡。

18
我趕緊叫了救護車，她丈夫直接去臥室呼呼大睡。
醫院裡，她眼神空洞看著我：
「你甚麼時候知道我的黃金是假的？」
「就在不久前吧。」
她的黃金，能吸鐵石，很可笑吧。
高鑫媽頂著一臉的傷痕來了醫院，勸自己兒媳婦：
「女人生來就是要受苦，這胎沒了，養好身體，再懷一個。」
「男人偷個腥也正常，說明他有魅力，別往心裡去啊！你看正牌妻子，不還是你嗎？」
「滾！你個老不要臉的！」
接著，婆媳兩人在醫院吵得不可開交。
我也知道了，大嫂的黃金，被她賣了幾十萬，然後討老頭們歡心了。
真是個大聰明！
他們上次的住院費，我拿了高鑫的信用卡刷的，該還款了，他去找自己爸要，碰了釘子。
沒人給他報銷，他更覺得這個家拿他當外人。
他大哥因為離婚的事，焦頭爛額，又因為知道自己親媽賣了自己媳婦的首飾，去討老頭們歡心，整個人都懵了。
甚麼樣的帥老頭，值得他媽拿出幾十萬去討好？
終於爆發，整個家像是被砸過一樣，大嫂他們離了婚，高鑫爸媽也離了婚。
高鑫媽想跟著他，讓他給自己養老，高鑫看著他媽，只說了句：
「呸！」
眼看已經沒意思了，我趁著這家人內鬥，回了娘家。
我爸直接把我帶到公司，宣布了自己退休的事情。
「女兒啊，好好幹，以後公司就靠你了！」
然後交代ŧṻ⁽門衞，看到我哥嫂子他們來，直接攔下，公司他們沒有股份。

19
記得我跟高鑫回去時，我媽就哭著給我打電話：
「小禾啊，別把你大嫂的話當真，我們對兒女的愛都是一樣。」
「這永遠都是你的家，回來吧！家裡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我爸在一旁也哽咽道：
「孩子，你哥不是能做管理的人，既然你辭職了，爸把公司交給你，回來吧，別陷在那灘污泥裡。」
我心裡暖洋洋的，可還是決定，為了爭口氣，也要回去。
憑甚麼被人欺負了，不去反擊？
後來，我在公司門口，看到撿垃圾的高鑫媽，自此公司紙箱瓶子統一回收，她站在門口欲哭無淚，被保安驅趕。
高鑫後知後覺找到我，看到我華麗的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銘牌，眼睛都亮了。
「小禾，你真厲害！能把你哥趕走，自己接收公司！」
「你現在都這麼有錢了，再買輛車吧！我上班不方便。」
我看著他貪婪的目光，笑笑：
「等著吧！」
他開心地回去等著我買車給他，卻等到了自己被裁員的消息。
滿臉憔悴來公司找我，質問：
「小禾，車呢？」
「你連工作都沒了，開甚麼車？養得起嗎？」
「我養不起這不還有你嗎？我是你老公啊，我開太次的車，你臉上也沒面子。」
「哧~我們沒領證吧！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 配得上我嗎？」
他臉色白了，握緊拳頭。
「小禾, 你甚麼意思？」
「你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 你家的房子將來是給你哥的, 你沒工作，沒收入，沒房沒車, 還想讓我跟著你受苦嗎？」
「你配嗎？」

20
在高鑫暴走前, 公司保安把他架了出去。
可是他會錯了意，回去就整天煩他爸, 讓他爸把房子過戶給他，以為這樣我就能回去, 和他生活。
不得不說，這一家人, 都是奇葩。
他哥聽說這件事, 帶著小三上門，要求房子過戶給他。
說這是以前就承諾過的。
結果兩兄弟大打出手，連帶掀翻了自己老爹。
他們的爸一怒之下，換了門鎖, 高鑫這下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想來求助我，被我爸趕跑了，還放狗咬他。
沒辦法，他再次回到自己家，找了開鎖公司。
回到家就感覺到荷爾蒙爆棚的味道。
陽臺上，自己親爸和一個女士, 玩得正嗨。
他被一連串的刺激，惹得快瘋了。
抄起凳子就砸了過去，一把把自己親爹掄倒在地。
陽臺上的女士, 捂著二兩胸脯, 厲聲尖叫，吸引了不少窗口目光。
經過這件事, 高鑫一家在小區名聲如日中天。
他們火速賣了房子，高鑫爸自己卷錢跑了。
兩個兒子不停打聽自己爸的消息，自己媽上Ṫū́ⁿ門要求撫養，被兩個兄弟連踢帶踹攆走了。
我也見不得一家人分離, 找了旁人，給高鑫媽透露法律援助要贍養費的方法，又給了兩兄弟他們爸的消息。
這一家人, 就要整整齊齊, 怎麼能分開呢？
於是，在尋爸的路上，兩兄弟被起訴。
一家人上了社會版頭條, 我爸看著這奇葩一家，敲著我大哥的頭。
「別惹你妹子，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縮著肩膀，徹底沉默了下來。
人生, 不止有婚姻這一條路可選，一個人，照樣能活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