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深夜，家裡漏水，去投奔閨蜜。
走進臥室，卻看到了前男友。
他冷冷勾唇，「怎麼，想舊情複燃？」
啥玩意兒？他怎麼會在這裡？
正打算跑路，他卻攔住我：「來了還想走？」
1
半夜睡得正香，「滴答滴答……」有水砸在我臉上。
呼啦了一把臉，起來打開燈，就見房頂已經出現了一大片的水印。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回了。
為了省錢，我租了一個老小區的頂樓。
除了房租便宜，哪兒哪兒都不好。
給房東留言家裡又漏水後，我麻溜收拾東西去了隔壁的高端小區。
為了照顧我，我有錢的閨蜜林可在家裡的資助下，將房子買到了這裡。
進屋後，我拿著睡衣直奔洗手間。
洗香香後鑽進被窩。
剛躺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身旁有人。
「你不睡主臥怎麼睡客房了？」納悶地說了一聲，我轉身抱住「閨蜜」。
然而……
「你最近在健身房這麼猛的嗎？身上的肉怎麼硬邦邦的，還有腹肌……」
還有……
「臥槽！林可，你變性了？」
我正驚訝著，頭頂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蘇妙妙，為了勾引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我不安地打開燈。
啪——
燈光亮起，我看到了前男友那張帥氣但是黑沉的臉。
2
「你怎麼在這裡？」我連忙扯過被子擋住自己。
然而被子被我扯過來，林朗的身子就……
想到自己穿著睡衣，我又連忙把被子還給他。
然後我就準備跑路。
剛轉身，就被林朗一把揪了回來。
他將我按在身下，咬牙切齒地開口：「來了還想走？蘇妙妙，你當我好惹？」
「那你……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
林朗恨恨地磨了磨牙。
不管怎麼生氣，他那張帥臉都絲毫不受影嚮。
「你要是想對我……也不是不行？」說著，我「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
「呵！」林朗氣笑了，「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
說著，他就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他抬起的腳被被子纏住，下一秒，他狠狠地砸在我的身上。
薄唇恰好堵住我的紅唇。
「妙妙，你家又漏水……了？」大嗓門的林可打開門，在看到裡面的場景的時候，頓時失聲。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說著，她麻溜跑路。
「不是，可可，你誤會了啊喂！」
3
半個小時後，我從林朗的被窩轉移到了林可的被窩。
深更半夜的，林可一點睡意也沒有，她雙手撐在牀上，滿眼八卦地看向我：「你跟我哥……」
「他是你哥？」我很是驚訝。
「怎麼，不像嗎？」
我看著林可帶著嬰兒肥的臉，又想了想林朗帥得慘絕人寰的臉，搖了搖頭：「一點也不像。」
「那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當然是……」在林可的死亡凝視中，我改了口，「當然是你。」
滿意點頭後，林可坐起身：「行了，老實交代，你跟我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甚麼怎麼回事？就是你哥來你這裡住你沒提前說，所以才那樣了啊！」
「得了吧你！」林可顯然不信，「我哥向來不近女色，要是別的女人鑽進他被窩，早就被他踹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了。」
見忽悠不過去，我只能老實道：「好吧！我攤牌，他是我前任。」
「前任？」林可震驚不已，「我……我怎麼不知道？」
「我跟他是在大學的時候相戀並分手的。」
而我跟林可是工作了之後認識的。
縷清了時間線，下一秒，林可頂著娃娃臉，開口就是一個「臥槽！」
「臥槽！所以你就是我哥那個愛而不得，因為分手差點要了我哥半條命的前任？」
我有些蒙：「甚麼半條命？當初分手，他不是很樂意嗎？」
4
林可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只蚊子了。
「你在說甚麼胡話？你是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往常勤奮積極的他，那段時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個人萎靡不振，瘦了一大圈。
「用了好幾個月，才慢慢恢複過來。
「只是整個人感覺比以前還難相處了。」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林朗就是有名的高冷男神。
剛才短暫的接觸，我明顯感覺到他確實比以前還要冷漠幾分。
但沒想到會是因為我。
「妙妙，你跟我哥到底怎麼分手的？」林可閃爍的大眼中充滿了求知欲。
「其實很簡單，那天我想看電影，他說沒時間。我看完電影後，就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說好，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聞言，林可無比驚訝，「這麼平淡？」
我老實點頭：「就是這麼平淡。」
「所以林可，有沒有可能，讓你哥心碎的是他別的女朋友？」
我的猜測一出，當即就被她否定了。
「不可能，我哥就只談過一個女朋友，不是你還能是誰。」
5
又八卦了一會兒的林可打了個哈欠，躺下就睡。
一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的態度。
我躺在她的旁邊，卻睡不著。
我跟林朗是在大一相識的。
他外形出眾、成績優越，被評為校草。
很多女生都喜歡他，包括我。
追求他的女生不計其數，但是有毅力的從大一追到大四的，只有我一個。
在大四上學期，我終於摘下了這朵高嶺之花。
可即便同意跟我談戀愛，他依舊如以前那般清冷自制，對我跟對待其他人沒甚麼區別。
他似乎對我沒甚麼要求，可隨著跟他關系的變化，我渴望跟他更近一步。
但是沒有。
回應我熱情的永遠都只有他的冷漠。
漸漸地，我累了。
於是在那場他缺席的電影看完之後，我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的反應很平淡，只有一個「好」字。
分手後，我酩酊大醉，覺得沒了我，林朗肯定解脫了。
可是沒想到，林可說他也很難過。
所以，其實當初林朗也是喜歡我的吧？
6
平淡的心有了淡淡漣漪。
又很快平息。
不管當初如何，如今已經一年過去了。
喜歡或不喜歡，都是從前了。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林可早就不在身邊了。
最近她談戀愛了，每天早出晚歸的。
我打著哈欠去洗手間洗漱。
一推開門，就看到了男人精壯的胸膛。
甚麼情況？
我有些蒙。
揉了揉眼睛，再睜開，就見林朗已經裹上了浴巾，黑沉著臉看著我。
「蘇妙妙，你昨天勾引我不成，今天又來？」
「！！！」
好家夥，我竟然撞見了林朗洗澡！
「不好意思，走錯了。」
我轉身就跑。
林朗一把揪住我的後脖頸，「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錯，你覺得我會信？」
雖然是有些離譜，但……
「你甚麼時候洗澡不好，非得大早上？我還懷疑你故意選擇這個點，碰瓷我呢！」
「呵！」林朗氣笑了，「我大早上洗澡還不是因為你！」
「跟我有甚麼關系？」我很是不解。
再開口時，林朗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咬牙切齒：「昨晚也不知道是誰跑到我的被窩，以至於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7
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炸開。
我瞬間臉紅。
所以林朗洗澡是因為降燥？
意識到這一點，我不敢看林朗的眼睛。
找準機會，捂著臉跑路。
直到重新回到我的出租屋，火熱的心才冷卻下來。
房東來了，正讓人安排維修。
說昨晚漏的水是前幾天下暴雨的積水。
是甚麼水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大的房間裡隔三差五地漏水，已經沒有幾處不漏的地方了。
一個月之間，我的牀挪來挪去，只剩下最後一塊淨土了。
跟房東一起將牀挪好後。
我輕嘆了一口氣。
要是這裡再漏水，我怕是真的得搬家了。
接下來我也沒閑著，洗被單曬被子打掃房間，一忙就是一整天。
晚上才閑下來，坐在窗邊畫著設計稿。
林可的電話在此時打來。
「妙妙，你怎麼又搬回去了？直接住我那裡不好嗎？。你不用擔心我哥，他昨晚住在那裡，只是因為他在附近的房子長時間沒人住，在讓阿姨打掃，今天他應該就走了。」
「沒事的林可，我這裡還能將就住。」
她接著勸說，在我保證後面再漏水就搬過去之後，才掛掉電話。
結束通話後，我的心裡暖洋洋的。
8
我跟林可是在工作的時候認識的。
一開始是普通的同事。
只是我們興趣相投，氣場相合。
很快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不久前，我跟林可因為在工作中表現突出，被老員工們故意排擠，我們一合計，便一起將老板給開了。
失業之後，林可吃喝玩樂，隨時準備繼承部分家業。
我則利用之前工作一年累積下來的客戶，接一些單子，在家裡畫設計圖。
白天耽誤了一點進度，晚上熬到淩晨兩點才睡。
睡得正香。
腳上忽然一涼。
渾身一個激靈醒來，「臥槽！又漏了？？？」
我連忙拿過來一個盆子放在牀上接水，然後將被子甚麼的抱走，放在旁邊。
一邊覺得自己慘，一邊又覺得有點好笑。
該不該慶幸，這次好歹沒漏在臉上。
漫漫長夜，我能怎麼辦？只能再去投奔林可了。
反正林可說了，林朗只在她那裡住一天。
碰不到林朗，就不會尷尬。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隔壁小區。
到了之後就準備進次臥睡覺。
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我敏銳地註意到，次臥的門是關著的，跟昨晚一樣。
正常來說，沒住人的情況下，門應該會開著。
保險起見，我決定今晚不睡次臥，睡林可的主臥。
我鑽進被窩，抱住林可。
下一秒，渾身一個激靈。
怎麼肥事？這緊實的肌肉，這熟悉的觸感……
9
啪！
我打開燈，果然，又對上了林朗的死亡凝視。
這一次，我先發制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是林可的被窩嗎？」
「一而再再而三，蘇妙妙，你該不會要說，這次也是巧合吧？」
林朗一副你裝，你繼續裝的眼神，把我氣得不行。
「不然呢？難不成我垂涎你的美色？」
「那是自然。還在大學的時候，你每天就看著我的臉流口水，那時候我就知道……」說著，林朗的語氣微頓，沉默下來。
神色不明。
提及過往，我也有些尷尬。
摸了摸鼻子：「我去找林可。」
我準備出去，卻打不開臥室的門。
見我費力地開門，林朗走了過來。
嘗試了幾次都沒打開門後，他擰眉看向我：「門原本好好的，怎麼你進來之後就壞了？」
他的話語中帶著深意。
就好像一切都是我精心設計的一般。
我簡直抓狂。
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我是對你的美色沒甚麼自制力，但是這麼多巧合ṭųₐ，是我這個腦子能設計出來的嗎？」
「有道理。」林朗認可地點頭，「你確實沒這個腦子。」
我：「好氣！」
轉而雙手叉腰：「林朗，你為甚麼會出現在林可的房間，該不會就是為了等我進錯房吧！」
林朗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有沒有可能，就是怕你又鑽進我被窩，所以才跟林可換房間的？」

10
我：「……」
所以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我怕林朗在次臥，所以到了主臥。
而林朗怕我又去了次臥，所以到了主臥。
然後我們都到了主臥。
離譜，太離譜了！
這能怪誰？
當然只能怪林可那個臭丫頭了！
她不是說她哥離開了嗎？
我拿出行動電話，打電話給林可，讓她來開門，把我放出去。
然而等到通話自動結束，林可都沒有接電話。
在我意料之中。
那丫頭睡覺從來都把行動電話調靜音的。
而且她睡覺睡得很死，小動靜根本喊不醒。
出不去的我只能回頭看向林朗。
卻見林朗已經又重新躺在了牀上。
我去！
合著這廝知道我聯繫不上林可，故意搶在我前面把牀占了！
我走到牀邊，哀怨地看著林朗。
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那麼機敏，肯定知道我過來了。
果然，林朗翻了個身，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一點也沒有把牀讓給我的意思。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
心一狠，我掀開被子上牀，躺在他的身邊。
同一個被窩裡面，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體溫。
肌膚碰觸的地方，溫度陡升。
腦海中忍不住想到昨天一大早在洗手間看到的畫面……
11
我的臉頰不斷升溫。
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我要是真把持不住了，林朗肯定會瞧不起我。
但是我不想睡地板……
一不做二不休，我伸手，朝林朗的腹肌上摸去。
把他惹惱了我就不信他不走人。
他的身子繃緊，卻依舊不動彈。
就在我的手愈發放肆，準備為所欲為的時候，他一把擎住我的手腕。
「蘇妙妙，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我的心頭一哽。
這次我確實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能把我吃了？」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勢。
反正之前我進錯被窩，林朗都說了對我沒興趣了。
現在要麼他在牀上任由我胡作非為，要麼我睡牀，他睡地板。
凝視了我片刻後，林朗認命地松開我的手，下牀。
他從衣櫃拿出被子，在地上打地鋪。
真是寧願睡地板也不願意跟我同牀共枕啊！
心裡有微微的失落，轉而我的心裡又一陣暢快。
天之驕子的林朗睡地板，我睡牀上，真爽！
12
這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柔軟的大牀不知何時變得堅硬。
迷離地睜開眼，眼前就出現了一張放大了無數倍的俊臉。
是林朗！
要命，我知道我睡覺不老實，但是沒想到我竟然能從牀上砸到地上。
還砸在了林朗的身上。
我想從林朗的身上爬起來，可很快就反應過來。
依照林朗的機敏程度，我一動，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醒來。
到時候肯定又要說我是故意的。
想著，我決定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等林朗先醒來，我就先發制人，說是他把我從牀上抱下來的。
這樣想著，我的目光忍不住凝在他的臉上。
五官精致，輪廓分明，皮膚白皙。
近距離之下，也找不出絲毫瑕疵。
唇色不然自朱。
性感迷人。
舔了舔唇，我沒忍住，微抬頭，紅唇在林朗的唇瓣上碰了碰。
「哥，你生病了？今天怎麼還沒起牀啊！」
林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渾身一個激靈！
顧不了跟林朗爭個高下了，我想立馬起來，然而下一秒，我就遭遇了跟林朗一樣的窘境。
被被子纏住了腰。
剛起來了一點的身子狠狠砸在林朗的身上。
「哥，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哦~」
聞言，我急得不行，連忙解被子。
可是越急，被子越亂。
於是林可打開門，就看到我跟林朗滾在地上，被子和衣服都淩亂不堪。
她頂著娃娃臉，又是一句國粹：
「臥槽！你們玩這麼刺激的嗎？」
13
「打擾了，打擾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遁走。
「不是啊林可！」我對著門口伸出手。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重新關上門。
手，無力地垂下。
唉！
深深嘆了口氣，重新伏在林朗的胸膛。
他的聲音陡然在頭頂嚮起：「還不打算起來，是打算把我壓出重傷嗎？」
我這才回過神，破罐子破摔：「我也想起來，但是也得起得來啊！要起你起。」
「被你壓著我怎麼起來？」林朗磨了磨牙。
「那就這樣吧！」我一臉無所謂。
但是沒想到這廝比我還狠。
真就這樣了。
算了，這一波，我認輸。
繼續跟林朗在房間裡面待下去，不知道林可還要腦補出甚麼。
我好不容易才把纏在身上的被子解掉，麻溜起身。
準備出去，卻發現，林朗還保持著原本的動作。
「你怎麼不動？」該不會真被我壓壞了吧！
「沒事，手麻了。」他左手撐著站起來，右胳膊僵著，只手腕處嘗試著動了動。
這個細小的動作卻讓我夢回那個夏天。
在大學的時候，除了上課，林朗最愛去的地方就是圖書館。
對於我來說，整日待在圖書館，卻很折磨。
可每當看到林朗的帥臉，疲憊就一掃而空。
就這樣，我日日陪伴著林朗，我看書的時候他看書，我睡著的時候，他還在看書。
好幾次我都抱著林朗的胳膊睡覺，醒來後喊他離開，他只道：「等等。」
等幾分鐘後他才會站起來，一手拿書，另一只手就做著現在的動作。
現在細細想來，被我壓著胳膊幾個小時，他那時候就是胳膊被我壓麻了。
可那時他沒說，我也沒看出來。
只覺得他對我一點也不好。
偶爾順著我一下怎麼了？
14
察覺到我的註視，林朗停下動作。
我也驟然回神，走出臥室。
洗漱過後，林朗就離開了。
林可笑眯眯地挽著我的胳膊：「太好了，妙妙，我之前還一直擔心未來的嫂子要是不好相處怎麼辦，是你的話，我就不用擔心了。」
「不是的，林可，我跟你哥……」
沒給我解釋的機會，林可接著說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懂的。」說著，她就拎著包包出門了。
我坐在原地，無語凝噎。
你懂甚麼了啊喂！
嘆了口氣，我回到租的房子裡。
這一次，房東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妹子啊！剩餘時間的房租我給你退了吧！天天這樣漏水，我的租金也只夠維修房頂。」
「……行吧！」
我是真的要換房子了。
只是身為超一線城市，海市的房租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跟林可是很要好的閨蜜，但是我沒打算住她那裡。
因為太過在意，所以不想讓任何因素影嚮到這份感情。
於是我聯繫了中介看房子。
中介帶我看的都是相對便宜一點的單間。
萬萬沒想到，看房的過程中，竟然遇到了林可。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面容帥氣，衣著跟林可的一身名牌相比，顯得樸素。
這個應該就是她最近交的男朋友。
看到我，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好你個蘇妙妙，出來租房子都不住我的房子，我要跟你絕交！」
15
她氣勢洶洶，語氣也兇巴巴。
可結合她那張可愛的娃娃臉，顯得一點也不可怕，只有獃萌。
她過來揪我耳朵，我連忙舉手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見她無法氣消，我轉移話題，看向男人：「不介紹一下嗎？」
聞言，林可瞬間回過神來。
一秒收起兇意，轉而紅著臉，含羞帶怯地開口：「這是我男朋友程明軒。」
又跟程明軒介紹我：「這是我最最最要好的閨蜜蘇妙妙。」
「你好。」我跟程明軒互相打了個招呼。
「這間房子我覺得不錯，價格也還挺合理，明軒，你就租這間吧？」林可詢問程明軒。
程明軒卻道：「如果你閨蜜需要的話，就先給她吧！我再找找。」
「她不需要！她住我家！」
就這樣，林可一錘定音。
我想給林可房租，她怎麼也不願意要。
這就是我之前不願意住她這裡的原因。
沒辦法，我只能先把錢存著，想著等她過生日，給她買個她喜歡的名牌包包。
林可本想帶著程明軒一起幫我搬家，我拒絕了。
正好發小陸虎有時間，我就把他喊過來當苦力了。
海市就是這樣。
明明是兩個相鄰的小區，可一個是老破小，一個是富人區。
距離很近，東西不多，用不著叫車。
好吧，主要是請搬家公司的話比較貴，不劃算。
我跟陸虎兩個人一ŧṻ⁹人提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大蛇皮袋，吭哧吭哧地將東西搬到了林可家。
一到家，我們就癱坐在地上，同時哀嚎：「累死了！」
累得頭暈眼花的我看著天花板喘著粗氣，忽然，視線中出現了林朗的臉。
16
以為是自己眼花，我就閉了閉眼，再睜開。
那張臉還在，而且愈發清晰Ṱü¹。
真的是林朗！
大白天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連忙坐起身。
額頭一痛的同時，林朗捂住了下巴。
他咬牙切齒：「蘇妙妙，勾引我不成，就想謀害我？」
臥槽！
陸虎還在呢！他就一口一個勾引呢！
奈何確ţũ₌實是我撞了他，只能跟他道歉。
他回次臥拿了文件往外走去。
只臨走前沉沉地看了陸虎一眼。
砰——
門重新被關上，陸虎搓了搓胳膊：「妙妙，我怎麼總覺得剛才那個男人的眼神像是想刀了我。」
我皺眉：「有嗎？」
「沒有嗎？」陸虎也反問。
「有沒有我怎麼知道，又沒看我，趕緊幫我收拾東西。」
說著，我率先拖著一麻袋東西往次臥搬。
陸虎站著沒動，他指了指我站的次臥，又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妙妙，你跟剛才那個男人同居了？」
「啥玩意兒？」
懵逼了一瞬，我才反應過來，是了，剛才林朗就是從次臥拿東西離開的。
雖然林可說了林朗ťû₆只是暫住在這裡，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打電話給林可確認。
「放心吧妙妙，我問過我哥了，他從今天開始，就回他自己的房子住了。」
「你確定？上次你就這麼說，結果可把我坑壞了。」
「這次真的確定，你信我！」
在林可信誓旦旦的保證下，我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17
搬完東西，我跟陸虎都累得不行。
我遞給他一瓶水：「謝了。」
一口氣幹完了大半瓶水，他看向我：「一瓶水就把我打發了？」
「那不然，給你泡碗泡面，加個火腿腸？」
「我看行！」
陸虎爽朗應下後，我就去了廚房。
剛把兩碗泡面煮好，他接到一通電話。
泡面都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地走了。
於是我一個人炫了兩碗泡面。
不得不說，環境好了，畫設計圖的靈感都多了。
忙碌了一下午的我伸了個懶腰起身。
洗完澡穿著睡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西瓜看著綜藝，好不快哉。
咔噠——
門被打開。
「林可，你回來啦，快來看電視。」我對著門口的方向招了招手，視線卻始終落在電視上。
感受到林可坐在我身邊，我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西瓜。
「快嘗嘗，可甜了！」我喂林可。
這才發現，身邊坐著的根本就不是林可，而是林朗！
而此時，我勺中的西瓜已經放到了林朗的嘴邊。
面對我的震驚，他則坦然得多。
張嘴，將西瓜吃了進去。
用的是我的勺！
我瞬間臉紅心跳：「你你你……你怎麼又來了，林可明明說你回自己家住了！」
對此，林朗的神情絲毫未變：「我家也漏水了。」
我：「？？？」
幾萬塊錢一平的高檔小區也會漏水嗎？
18
林可雖然是我閨蜜，但是也是林朗的妹妹。
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趕林朗走。
「那咱們先說好，我睡次臥，你睡主臥，今天晚上誰都不能再走錯房間。」
我眼中的防備讓林朗的神情冷了下來：「呵！只要你保證你不會夢游就好。」
「我當然不會。」
林朗來了之後，我就沒繼續待在客廳，而是回到臥室。
坐在牀上，打開行動電話。
準備吃西瓜的時候，頓住了。
這個勺子，林朗剛才用過。
鬼使神差地，我又用勺子咬了勺西瓜吃。
心跳陡然加快的同時，我嫌棄地將勺子放在一ťŭ₍邊。
「嗐！我怎麼這麼像一個變態！」
追完綜藝準備睡覺，一向沉寂的大學同學群裡忽然熱鬧了起來。
看到了幾個艾特的提示，我點了進去。
「同學們，我們都快畢業一年了，要不要來個同學聚會？」提議的是班花張新月。
附和得最兇的也是以前在班裡比較活躍的。
張新月率先艾特林朗：「朗哥哥來嗎？」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要是林大神來了，這聚會就有的玩了。」
林朗的名字一出，大家明顯亢奮了幾分。
顯然，大家對他都很期待。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林朗就是班級裡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管是自身條件還是家庭條件，都無比優越，無人能敵。
林朗很快給了回覆：「那天有事，就不去湊熱鬧了。」
19
他一說不去，群裡聊得就沒有之前那麼歡了。
我默默窺屏。
跟我關系好的幾個都在別的城市，來不了，其他人不算熟，我沒打算去。
所以也沒發言。
大學畢業後，大家天南海北的，能聚在一起的人不多。
最終確定要去的也就是在海市打拼的十幾個人。
人員名單確定的時候，忽然，班花張新月在群裡艾特我。
「妙妙，好久沒見你了，一起出來玩啊！」
張新月一帶頭，其他人也就跟著附和：「是啊妙妙，好久不見了。」
「妙妙，你可在海市，不來的話說不過去吧？」
「該不會是混得好，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同學了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我都沒甚麼感覺。
還是班長說了一句：「妙妙，好久不見你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
我才松口：「好，我去。」
20
同學聚會的那天，我坐公交車前往。
包間是張新月訂的，五星級餐廳。
看起來消費就很高。
我抵達包間的時候，已經來了一些人，大家圍在張新月的身邊有說有笑的。
說的卻是有關林朗的。
「新月，聽說林朗繼承了他家的公司？」
「還沒呢！林氏集團太大了，朗哥哥想先磨煉一下自己再接受，他自己創業開了個小公司，雖然才一年，但是發展得很不錯。」張新月悠然道。
「好厲害啊！」其他同學驚呼出聲。
又有人八卦道：「新月，這一年，你跟林大神有進展嗎？」
「當然有，我爸媽跟他爸媽已經在一起吃過幾頓飯了，想來我跟他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她的話出口，又引得其他女生一陣羨慕。
我站在包間門口，覺得這個時機也不知該不該進去。
正猶豫著，張新月看了過來。
「妙妙，快過來坐。」
她熱情地對著我招了招手，仿佛我們關系特別好。
可是明明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們是情敵。
張新月也喜歡林朗，但是她沒我能拉得下臉，在我將林朗追到手後，一度偷偷聯合人針對我。
我跟輔導員舉報了幾次都沒用，最後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想通了，沒再找我麻煩。
我走過去坐下。
「妙妙，當初被朗哥哥甩了之後，你有沒有交新男朋友啊？」
21
張新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我拳頭硬了。
明明是和平分手，可她們硬是要把事實扭曲成我被林朗踹掉。
仿佛這樣才能滿足她們內心的期許，自欺欺人。
要不是看在班長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會來。
但是既然來了，還是勉強把這場同學聚會混過去。
「沒有。」
我的話一出口，張新月就笑了。
「意料之中，畢竟見過朗哥哥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還看得上別人。
「不過妙妙，你也別要求太高了，要是按照朗哥哥的標準找對象，怕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你一個農邨出來的，就不要做著醜小鴨變成天鵝的夢了！」
張新月的話成功讓我的怒意更甚。
正準備回懟，有人沖上前來，將我擋在身後。
是班長王昊。
他憨厚的臉漲紅，被張新月氣的。
「張新月，大家都是同學，你沒必要這樣針對蘇妙妙同學。」
王昊是真的正直，別人會畏懼張新月的財富和地位，他不會。
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每次張新月針對我，站出來的都只有王昊。
張新月本想把王昊搞下臺，換個班長，奈何王昊為人實在正直，大家都很滿意他。
再者就是，林朗也支持王昊當班長。
所以王昊開口，我才會過來參加這個同學聚會。
這整個班級聚會，我想見的，也就只有王昊一個人。
被王昊懟的張新月覺得自己丟了天大的面子，她看向王昊：「你這麼護著蘇妙妙，不然你們在一起吧！我看你們挺配的。」
「你你你……」扯上男女關系，王昊顯然不知道怎麼應對，氣得說不出話。
我適時上前一步：「我跟班長配不配是一回事，但是你跟林朗肯定不配。
「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當初是我踹的林朗，不是他踹的我。
「張新月，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誰知道都一年了，我用過的男人你都還沒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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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出口，張新月的臉直接氣成了豬肝色。
她指著我的手發抖：「蘇妙妙，你不要信口開河。」
「我有沒有信口開河，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畢竟以前我跟林朗約會的時候，你最喜歡偷偷跟在我們身後偷窺了。」
「蘇妙妙！」被我當眾說穿，張新月徹底抓狂，「今天我就要撕爛你的嘴！」
她說著，做了長指甲的手對著我的臉招呼而來。
我下意識地躲避，卻有些反應不及。
關鍵時刻，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陡然伸出，將我拉入懷中。
幾乎在聞到那股獨特好聞的薄荷味兒的時候，我就知道，來人是林朗。
果不其然，我抬眼，就正好對上了林朗的深眸。
「你沒事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神和語氣中都有著掩飾不住的關心。
「沒事。」我搖了搖頭。
他轉而看向張新月：「看來大學的時候給你的警告你已經忘了，剛才你說我們兩家父母在一起吃過幾次飯？放心，不管是真是假，以後都不會了。」
擲地有聲的話落地。
張新月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朗哥哥，我……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林朗皺眉打斷她的話：「請喊我林朗，如果不是因為你曾經針對妙妙，我根本不會知道你，所以，我們還沒țú⁽有熟到喊暱稱的地步。」
直白的話讓張新月難堪不已。
現場氣氛僵硬。
老好人的王昊又被推出來打圓場。
「那個，林朗來了啊！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林朗沒回答，看向我：「你還想吃嗎？」
「不想。」我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我們就回家。」說著，林朗拉著我的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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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明顯感覺到，那一刻，張新月等人看我的眼神有多麼的灼熱。
雖然林朗口中的「回家」跟她們腦補的有些不一樣。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挺爽的！
車上，我看著林朗，忍不住問道：「大學的時候，你警告過張新月？」
「嗯。」他低低應聲。
「為甚麼沒告訴我？」我之前只以為是張新月自己覺得無聊了，停止了欺負我，沒想到是因為林朗。
曾經他沒說，我也沒問。
我以為他明明知道張新月欺負我，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那顆滾燙的心，漸漸冷卻。
這一次，林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理我的時候，他輕嘆了一口氣：「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二是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
聞言，我怔了怔。
是了，那時候的我非常敏感。
一方面想讓林朗站在我這邊，一方面又不想給他添麻煩。
在優秀的他面前，我似乎總是那個拖後腿的存在。
如今得知了林朗當初的所作所為，我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難過。
如果一年前我就知道了，該有多好？
那我是不是就會抓緊林朗的手了？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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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陷入一種難言的安靜。
因為林朗的救場，我的心情很好。
大手一揮，決定親自下廚。
做好飯後，我給林朗夾了一筷子菜：「嘗嘗，好不好吃？」我眼含期許。
其實心裡對答案已經有了預料。
大學的時候我看林朗每天學習很辛苦，就在寢室用電飯鍋煲了湯給他喝，我問他好不好喝，他說還行。
他的口頭禪就是「還行」。
不管是我給他熬的湯，還是給他曡的小星星，亦或者是親手織的圍巾，他都說：「還行。」
果不其然，林朗開口說道：「還行……」
我的眸光微微暗淡。
其實不管我做甚麼，他都不喜歡吧？
正失落著，他的聲音再次嚮起：「我覺得很好吃，沒想到你的廚藝竟然這麼好。」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誇我。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我的鼻頭卻忍不住發酸。
看著我欲泣未泣的樣子，林朗鎮定的面容上多了絲絲慌亂：「這個答案也不滿意嗎？」
他緊擰著眉，像是在努力思考該怎麼交出讓我滿意的答卷。
「蘇妙妙，你真厲害，比我做的好多了。」
他清冷的聲音帶著笨拙。
我在眼淚落下的瞬間，笑出了聲。
傲嬌地抬了抬下巴：「我當然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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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林朗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洗。
看著他不熟練地洗碗，我的唇角止不住上揚。
怎麼肥四？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忽然不想躲在臥室了，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打開電視，放了我最愛的綜藝，邀請他過來一起看。
我跟隨著綜藝的節奏嘎嘎大笑，林朗卻在旁邊欲言又止。
終於，我忍無可忍，暫停電視，看向他：「有甚麼話你就說，免得我覺得我得了不治之癥，你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的話音剛落，林朗就抬手給了我一個爆栗，「別胡說！」
「疼！」我噘嘴捂頭。
林朗的神情繃緊，他湊近我：「很疼嗎？」
察覺到他臉上的小心翼翼，我的眼睛忽然有些發酸。
他其實是在意我的吧？
只是以前我看到的只有他兇巴巴的一面，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愛。
「疼哭了？」他拿開我的手，用掌心給我揉著額頭。
溫暖從額頭傳到心頭。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將淚水憋回去，抬眼看向林朗：「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能告訴我，你到底想說甚麼了嗎？」
這一次，林朗沒有猶豫。
他的薄唇輕啓：「我看到那天幫你搬家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舉止親暱。」
「你是說陸虎？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林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是喜歡他嗎？」
「誰喜歡他了，我喜歡的明明是……」
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讓我跟林朗同時挪開了對視的眼睛。
心裡發慌的我解釋道：「陸虎是我哥，同母異父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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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農邨的。
他爸去世後，媽媽又嫁給了我爸，他則還留在原本的家庭。
我們在相鄰的兩個邨，一直以死黨的關系相處著ẗű̂⁾。
聞言，林朗凝視著我的臉。
像是很快就從我的臉上找到了跟陸虎的相似處，他再次開口：「也就是說，你跟我提分手的那一晚，是跟你哥一起去看了電影？」
「不然呢？電影票那麼貴，你不來我總不能浪費吧！」
我下意識地說道。
話出口後，意識到了不對：「那天你不是說你沒時間，所以不來了嗎？」
在我質問的眼神下，林朗回道：「那天導師找我有事情，原本晚上十點才結束，我本拒絕了你，卻還是沒忍住跟導師告了假，去找你。」
「所以等你到電影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我跟陸虎一起進去，等我看完電影跟你說分手，你就同意了？」
「……嗯。」
這個答案不知讓我該氣還是該笑。
只是一個很小的誤會，卻造成了我們的分手。
我有些生氣地回到房間。
躺在牀上抹了抹眼淚。
心裡又怨又氣。
不是怨林朗，而是怨我自己。
其實我跟林朗都清楚，就算沒有陸虎這個小誤會，我們的相處糢式之下，走向分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陸虎不過是個小小的導火索罷了。
27
昨晚攤牌之後，我跟林朗之間的相處糢式好像變了，又好像甚麼都沒變。
我們之間依然缺少溝通，可我時常畫設計圖回過神，手邊會放著一杯溫水，水上面飄著幾片茶葉。
我爺爺很喜歡喝濃茶，小時候不講究，我經常端著爺爺的大茶缸就著喝。
也因此，養成了愛喝茶的習慣。
一直以來，我喝開水都喜歡丟幾片茶葉。
說起來，當初我跟林可玩得這麼好，就是因為我們兩個非常有默契。
其中有一點就是，我們都喜歡喝茶水，一點淡淡的茶味兒就好，不需要太多。
以前我跟林可講述我這個愛好的養成主要靠我爺爺，我問她是怎麼養成的。
她說是因為她哥，她學著她哥的樣子這樣做的。
還有我們都喜歡擼貓，她說她以前不喜歡貓貓的，是她哥每天給她安利貓貓的視頻，還推薦她去那間貓咖。
還有……
等等！
那時的我不知道她哥是林朗，可是我現在知道了！
心裡隱隱有個想法破土而出。
我給林可打電話想要求證。
卻聯繫不上。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她第一次失聯。
我有些擔心，便準備去找他。
我能想到的去找林可的地方，就是她男朋友的出租屋。
等車的過程中，我竟然碰到了班長王昊。
不同於那天聚餐，他眉宇間籠罩著淡淡的愁緒，此時他的國字臉上洋溢著喜悅。
「遇到好事兒了？」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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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我媽生病了，缺錢，可不久前公司裁員，我被裁掉了。
「原本還在焦慮找不到工作該怎麼辦，沒想到前幾天收到了大廠的 offer，工資翻了好幾倍。」
「恭喜你！」我發自內心地為他感到開心。
王昊踏實肯幹，實力也有，就是為人太過正直。
遭遇裁員，沒甚麼心眼的他必定是炮灰。
王昊也跟著笑了笑：「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跟我有甚麼關系？」我有些蒙。
「錄取我的是林氏集團，誰都知道，林朗是林氏的公子哥。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覺得人一定要靠自己，可是現在才真切體會到，關系的重要性。
「妙妙，我根本就沒有給林氏集團投過簡历，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毫無疑問地，是林朗讓人事錄取我的。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你。
「僅僅是因為我大學時期對你微不足道的照顧，僅僅是因為之前同學聚會，我那存在感極低的幾句維護。
「其實妙妙，他一直都很在意你，為你做了很多，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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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王昊走遠了，我的腦海中仍然不斷盤旋著他的話。
林朗為我做了很多，只是我沒有發現……
我更加迫切地想要見到林可，求證我內心的猜測。
我用最快的速度打車抵達林可男朋友租的房子。
房門是打開著的，我一眼就看到了裡面坐著的林可。
安全就好。
剛松了一口氣，走進去看到林可的狀態的時候，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她哭得妝都花了，哭得奄奄一息，哭得沒有力氣。
一直以來，林可都活力四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只覺得心疼不已。
我輕輕抱住她：「林可，你怎麼了？」
「我失戀了，嗚嗚嗚……
「我想吃草莓蛋糕，程明軒覺得麻煩，給我買了草莓蛋糕後，就跟我提出了分手。嗚嗚嗚……
「我房子那麼多，他卻跟你一樣，非要租房子住。
「之前我給他送昂貴的手表，他也不要。
「他還生氣他給我送的禮物我從來不戴，可那些牌子我就是不喜歡啊！
「……」
林可一句又一句地哭訴著。
等到她說完了，我也了解了整件事情。
我輕聲說道：「林可，你知道嗎？你喜歡的那款草莓蛋糕，只有隔壁城市有賣，你一個電話就有配送員給你送來，可是程明軒沒錢，他得自己親自去買。
「只是跑到隔壁市給你買完蛋糕，他才意識到，你想要的他並不是都能給你。
「還有房子和昂貴的手表，你們只是談戀愛的階段，你送的禮物價值昂貴，他根本沒辦法回禮。
「他生氣的不是你不戴他送的禮物，而是覺得你不在意他給你的東西。
「可是我知道你沒扔，我親眼看到你把那些東西都珍藏在牀頭櫃裡，每天都拿出來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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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的話，林可獃滯了半晌, 忽然再次泣不成聲。
我知道，她聽懂我的話了。
她跟程明軒不是不相愛，只是不互相理解。
就像當初的我跟林朗一樣, 一個高傲自負, 一個自卑敏感。
一個不願意過多解釋，一個又總是想東想西。
明明相愛, 卻最終分手。
等到林可的情緒緩過來, 我扶起林可，準備帶著她離開。
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林朗和程明軒。
「對不起, 明軒。」林可哭著跑過去, 「我錯了，都是我太作了……」
「不，我也錯了, 有困難我應該克服, 而不是分手。」
兩人緊緊相擁。
我跟林朗也對視著。
「走吧，我們回家！」他對著我說道。
我點頭。
跟林朗的手十指緊扣的時候, 我忽然覺得, 我疑惑的那個問題好像不用非得問林可。
直接問林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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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選擇開車，而是選擇了走路。
林朗緊緊地牽著我的手, 走了很久很久，才到家。
到家後, 我問他：「林朗，當初我跟林可的相遇，是不是跟你有關？」
現在想來，怎麼就那麼巧, 前腳我入職了那家公司, 後腳林可也去了。
我喜歡喝茶水, 她也喜歡；我沒事喜歡去貓店擼擼貓, 她也喜歡。
工作之外的時間, 我們相遇的次數越來越多, 成了最好的閨蜜。
就連我前腳租完房子, 後腳，林可就在家人的資助下買了隔壁小區。
「是。」林朗點了點頭, 「你一向粗心，我不在你身邊，總得有人照顧你。」
所以他故意讓我跟林可成為好閨蜜, 借著林可的手，照顧著我。
淚水湧上眼眶，我的拳頭卻忍不住捶向他：「為甚麼？為甚麼以前不說呢？」
我的聲音已然哽咽, 難過不已。
我不僅僅是在問林朗，也是在問我自己。
為甚麼以前不能多問問呢？為甚麼內心敏感的時候不能直說呢？為甚麼不能站在林朗的角度考慮考慮問題呢？
「對不起。」我幾乎跟林朗同時說出這句話。
下一秒，我們又同時說道：「沒關系。」
對不起曾經給對方的傷害, 但也沒關系，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有將來。
我們相視一笑後，他的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淚。
低頭, 穩住了我的唇。
32
夜深人靜，我偷偷溜進林朗的臥室。
他挑眉看向我：「這一次你總該是故意的吧？」
「是又怎樣？」
「是的話，就好好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