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死對頭面前變小後

我正在和死對頭打架。
他掐我脖子,我摳他嗓子眼。
結果下一秒我直接變成巴掌大的小人落入他掌心。
「賀綏!你把我打壞了!」
在我恢復前,他暫時擔任我的臨時監護。
好喫好喝供着我,我直接爬到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他煩不勝煩,卻無可奈何。
後來他拿着一根棉籤,抓着我的小腿。
「不行……會壞的……」

-1-
上一秒我還在和死對頭賀綏互掐脖子,摳嗓子眼。
下一秒我就變成巴掌大的小人落在他手心。
我對上他放大版的臉,發出土撥鼠尖叫。
「賀綏!你把我打壞了!」
賀綏顯然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好半晌突然伸手,屈指彈了我一下。
變小的我哪經得住這麼彈,啪嘰一下就被推倒了。
我刷地從他手心站了起來,伸出手指着他鼻子罵。
「賀綏!你把我打變異了還欺負我!」
賀綏一臉驚奇,難得沒回罵我。
他伸出食指與我的指尖相抵。
他的手比我大好幾倍,這感覺非常奇妙。
「許徹,你沒穿衣服哦。」
沒等我回味,他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我低頭一看,白花花一片。
身上的衣服因爲變小之後,全部脫落掉在地上。
我臉一紅,立馬蜷縮成一團,捂緊自己。
「臭流氓!快給我找衣服穿啊。」
賀綏來勁了,直接抓着我來一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伸展運動。
我又羞恥又崩潰,聲音都軟了。
「賀綏,求你別玩了。」

-2-
求饒還是有用的。
賀綏勉爲其難地抽了幾張紙給我。
「你先將就一下,我家沒有那麼小的衣服。」
現在誰還挑這些啊。
我趕緊扯過紙,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鬧騰完,一大一小倆人翻遍了所有科學研究網都沒有我這樣的例子。
「怎麼辦,只能給你送研究院去了。」
賀綏低垂着眼,戳了戳我的臉。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壓着心底的恐懼。
「不、不行!而且是你把我打成這樣的,你要負責!」
興許是這句負責起了作用,賀綏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點頭。
「行,那我就勉爲其難地給你當臨時監護吧。
「不過,你這樣怎麼去上學?」
我抱臂,撇了撇嘴。
「請假或者直接曠了唄,反正也沒人管我。」
我確實沒人管。
爸媽商業聯姻,生了個我交差後各自分開過自己的生活。
唯一的一點良心就是從小沒缺過給我的錢。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算是闖禍被請家長,我爸直接大手一揮捐了一棟樓,最後還問夠嗎?
從那之後只要我不犯大事,學校的領導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我。
上了大學要不是被賀綏硬催着去上課,估計大學課也全逃了。
賀綏盯着我看,我避開他,不讓他看穿我內心的酸澀。
「沒事,我管你。」
賀綏伸出指頭,輕輕地揉了揉我的小腦袋。
奇怪,我變小了,他咋這麼好說話了。
「本來就該你管,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嗎?!」
賀綏直接把我掀翻,整個巴掌按住我。
還用手按了下我的屁股。
「許徹,我真是好臉色給你給多了。」
我悶哼一聲,咬牙切齒。
「賀綏!等我變回來了,我弄死你!」

-3-
賀綏在家裏翻翻找找,才勉強找出我八歲時候送他的蟑螂玩偶。
他扒掉玩偶的衣服丟給我。
「喏,家裏就這一件了。」
我拎着這件衣服,一臉嫌棄。
衣服背後還有蟑螂的翅膀,帽子上兩根長鬚。
「就沒有其他的了嗎?這也太醜了。」
賀綏掃了我一眼,嗤笑一聲:「嫌醜啊,嫌醜你就光着吧,反正我不介意。」
我漲紅着臉,最後還是把這身蟑螂衣服穿上了。
早知道小時候就不送這醜東西給他了。
等我把自己塞進玩偶服,賀綏哼笑一聲。
「還挺可愛。」
我跳起來,使勁扇了他湊過來的臉一巴掌。
結果壓根沒撼動他一分。
「你這是給我撓癢癢嗎?
「再來。」
他的臉湊得更近了,我忙不迭從桌子邊跑開。
沒辦法,這張大臉挨我這麼近,屬實有點嚇人了。
「跑什麼,回來睡覺,我明天還要上課。」
賀綏直接把我抓起來放到牀上。
我坐在枕頭上,不樂意了。
「我不要跟你睡。」
賀綏挑眉:「你現在自理能力都沒有,還想自己睡?」
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一下鑽進被窩裏。
「便宜你了。」
賀綏把躲進被窩的我撈出來。
「你這麼小一隻,到時候在被子裏憋死了我都不知道。」
「那能怎麼辦,晚上冷啊。」
賀綏躺進被窩裏,把我放在他胸膛上,拉過被子蓋住我。
我趴在他的大胸肌上,一臉蒙。
「睡吧。」賀綏直接關了燈,閉眼就睡。
我叫了他好幾聲都不理我。
好吧,將就睡吧。
我趴下休息。
沒幾分鐘我撐起身子,手上下游走,在他胸口按了按。
不對,賀綏心跳怎麼這麼快,是做噩夢了嗎?
「別亂摸,乖一點。」
賀綏伸手把我按了回去,聲音帶着點沙啞。
我揉了揉酥麻的耳朵。
他聲音,以前也這麼好聽嗎?

-4-
「我都成這樣了,你還要我來上學。」
我坐在賀綏的課桌裏,接過他撕成小塊的牛肉餅。
「把你放家裏,誰管你喫喝。」
好吧,我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
班裏吵吵鬧鬧的,壓根沒人注意角落裏的我們。
我把腿伸出來坐在邊緣晃着。
突然賀綏伸手把我往課桌裏面推,我連忙把牛肉餅塞進嘴裏,用手護着腦袋,生怕把自己磕傻了。
但是賀綏很小心,專門用手護着我的腦袋。
「賀綏,你來之前導員路過,讓你有空去學院樓找她。」
是班長顧詩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
等顧詩走了之後,我又爬出來,腦袋探出桌肚子。
我雙手合拳,朝他拜了拜。
「賀綏,有點噎着了,我想喝豆漿。」
賀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把課桌上的豆漿拿下來,特意放低了些,好讓我碰到吸管。
我捧着吸管,猛吸了好幾口,豆漿也沒有減少很多。
見我不喝了,賀綏自然地拿起豆漿把剩下的喝完了。
「賀綏,我好無聊啊,你把手機給我玩玩唄。」
「沒帶。」
「你放屁,這節課你從來不聽就和我玩遊戲了,你會不帶?」
賀綏指尖一彈,把我掀翻:「你求我啊。」
我氣得叉腰,要不是變小了,我起碼給他三拳。
纔不求他呢,我縮回書桌,窩在最裏面打算睡覺。
沒幾秒,一塊板磚被放了進來。
我連忙起身把手機拖到裏面。
「賀綏,你真好。」
我用力按開手機屏,上滑卻有個密碼鎖。
賀綏生日,不對。
我拍了拍賀綏搭在桌子邊的手。
「你手機密碼是什麼啊?」
「0214。」
嘿,情人節,還挺浪漫。
不對,情人節不是我生日嗎?
「你這密碼……」
「情人節,你不知道嗎?」
果然,是我想多了。
每年生日都是我提前要禮物他才記得的。
我把手機立起來,點開一部電影,然後趴在賀綏的藍牙耳機上開始看。
別說,變小了,倒還體驗了把電影院大屏的快樂。
電影才放了一半,一隻魔爪就伸過來把我抓走。
「啊!」
我看的是一部鬼片,賀綏這下子把我嚇得不輕,沒忍住尖叫出來。
賀綏把我放進衣兜,捂住我的嘴。
「賀哥,啥聲音啊?」
前面霍明明的疑惑的聲音傳來。
我這才驚覺已經下課了,我剛剛的尖叫把他吸引了過來。
賀綏扯了扯嘴角:「沒事,有隻老鼠。」
「什麼!班裏有老鼠?!」
霍明明這一嗓子直接驚動了整個班,每個人都在桌下巡視,找賀綏嘴裏的那隻老鼠。
我張嘴,使勁咬住賀綏的手指。
敢罵我是老鼠,我咬死你!

-5-
「陳老師,您找我。」
我躺在賀綏兜裏,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工位上的陳青青和藹地朝他招手。
「你來了,我這次找你來就是想問問關於許徹的情況。」
聽到我的名字,我懶散的身子僵了僵,悄悄坐直了,耳朵湊到衣兜口。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賀綏捏了捏我的臉。
「我記得你當時是和他一起提交的外宿申請,你和他關係應該挺好的。許徹又請了長假,他家裏的事我不方便多問,但是你好好勸勸他,和家裏要好好溝通。
「雖然他家裏對他有安排,但是就算不滿意也要合理溝通。家長找不到他都找上我了。」
賀綏乖乖點頭:「我知道了老師,我會轉告他的。」
陳青青看着面前的賀綏,點了點頭讓他走了。
賀綏捏着我的耳朵,玩得不亦樂乎。
我被捏煩了,張嘴就咬他。
「你家裏又有什麼安排?
「你不會又像高中一樣犯渾鬧事吧?」
犯啥渾,又不是小孩子了。
以前還對便宜爸媽抱有期待,經常耍手段吸引他們注意。
結果乖乖當了那麼多年的好孩子沒換來父母的一個眼神。
既然家裏都會安排,索性就不學了。
花了十多年才明白自己永遠是一個人罷了。
結果還是被賀綏抓着,天天耳提面命硬是追着學習。
回到教室,賀綏把我拿出來放在桌肚裏。
我蔫蔫地趴在桌肚子裏提不起精神。
「喲,小蟑螂,咋蔫巴巴的啊?」
他咋那麼煩呢,沒看出來我心情不好嗎。
我轉了個角度,拿蟑螂屁股對着他。
沒想到屁股一重,賀綏又在拿手按我的屁股!
「你真的煩死了!」
我翻身站起,張牙舞爪地就要去咬他,卻被他抵着腦袋寸步難行。
看着他嬉皮笑臉,我那點惆悵都消散了。
「說說,和家裏又鬧什麼矛盾了?」
賀綏翹着指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我的腦瓜。
我徹底擺爛,任由他亂摸。
「你放心吧,再怎麼鬧我也不會犯渾了,不然少爺你又要揍我了。」
賀綏失笑。
「還記仇呢你。」

-6-
高三那年我把人揍進了醫院。
其實壓根沒到那種程度,他家非要住院,拿着開的單子要學校開除我。
學校請不到我家裏人,反倒把賀綏叫來了。
他冷着臉從辦公室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許忱,我說沒說過讓你乖一點。
「以後誰還能管得了你。」
我脾氣頓時上來了,說話也夾槍帶炮:「我讓你管我了嗎?我需要你管嗎?
「從小到大有誰願意管我了,我爸媽都不願意管,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要不是梁阿姨,你早離我遠遠的了吧。」
不知道我哪句話刺到了他,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動真格地打我。
那時候我才知道以前的打鬧都是他在讓着我。
賀綏抖着扇了我一巴掌的手,聲音很冷。
「許忱,那我這麼多年是在做什麼。」
我脾氣大,他又動手打我。
那時候心裏只想着再也不理他,就此絕交,丟下他就跑了。
學校最後並沒有把我開除,只記過處理。
校方說經過仔細調查,被我揍的那個人長期霸凌同學,勒索收錢。和他說詞裏的我無緣無故揍人不符。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隻有我一個人敢揍他。
可是那又怎樣,開不開除對我來說無所謂。
從那之後我和賀綏冷戰一個月,以他轉來我的班上和我做同桌收場。
「你幹嘛?」
「不是說沒人管你嗎?我近距離好好管、教你。」
「我要你管了嗎?」
「行,是我想管,行了嗎。」
「傻逼。」
「傻逼罵誰。」
「你!」
我回神,張牙舞爪地去抓他。
卻被他一把抱住。
「行了,我跟你道歉,不該動手打你。
「求和行不行。」

-7-
那當然不行,我記仇。
從那之後和他打架更頻繁了。
一打打到現在。
「還氣那次打你呢?」
賀綏指尖戳着我的臉。
「我都跟你道歉了,當時就是太急了,我錯了行不行。」
我睨了他一眼。
「勉強吧。」
賀綏眯着笑看着我,然後把我放回桌肚。
接着把手機扔給我,又給我放了點零食和水在旁邊。
「行了,我去買午飯,你乖乖待着,別被發現了。」
當米蟲的日子還是很舒服的。
正喫零食看電影,班門口有人進來了。
我悄悄放下手裏的薯片,往桌子更裏面鑽。
「咋會有老鼠呢?明明上個周剛噴完消毒水。」
學校裏負責校園環境的工作人員在班上噴着消毒水。
這股味道飄上來,整得我快嘔出來了。
等人走之後,我趕忙跑到桌子口透氣,結果是更濃烈的消毒水味。
整個空氣裏都臭了。
我盯着賀綏桌後的班裏養着的茉莉花。
去裏面躲躲總可以吧。
說幹就幹。
我順着賀綏的書包帶子滑到凳子上,再順着凳子滑到地面。
結果凳子腿有點太滑了,還剩一半的時候我直接砸到了地上。
膝蓋磕到了地上的廢棄的訂書釘上,手也劃破了。
「我靠,今天保潔阿姨扣分啊。」
我拍了拍髒兮兮的蟑螂衣服。
更要命的來了,班裏又來人了,我慌亂地找地方躲起來。
「許徹?」
回到班上的賀綏在桌肚子裏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到。
他的臉色都白了。
我悄悄探出頭:「賀綏!我在這!」
賀綏從地上把我抱起來,擰着眉頭。
動作間他碰到了我的膝蓋。
「嘶,疼。」

-8-
「你怎麼了?」
我伸手摸了摸膝蓋,瞬間疼得齜牙咧嘴。
賀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手上怎麼有血。」
我乖乖攤着手心。
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剛剛的事。
賀綏冷笑一聲。
「你真是管不住自己啊,我纔不在多久,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還有哪裏有傷?」
「膝、膝蓋。」
他把我放在腿上,一把扯掉了我的蟑螂褲子。
兩條腿暴露在空氣中。
我緊張地咽口水:「你幹嘛?」
賀綏從包裏翻出一根棉籤。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腿。
他一把握住我的小腿:「真該給你點懲罰了。」
我瞪大了眼睛,視線在他和棉籤間穿梭。
什麼懲罰,這會壞掉的吧。
我哆嗦了一下,想要跑,卻被他死死按住。
「賀綏,不行……會壞的……」
「現在知道怕了?忍着。」
逃跑無果,我躺平捂着眼睛。
會不會很痛啊,他搞這麼變態的嗎?
膝蓋上一股刺痛竄來,我睜開眼看了看。
賀綏正仔細地給我摔傷的腿擦酒精,我忍不住縮了下腿。
「現在知道疼了?讓你之前那麼浪。」
不是那種懲罰啊,我就知道。
賀綏肯定是正經人嘛~
他又牽起我的手,用溼巾把灰塵都擦乾淨,繼續消毒上藥。
「你手多髒,就往眼睛上蓋。」
我尷尬地笑笑:「哦。」
賀綏掀起眼皮,一臉揶揄。
「你以爲我要做什麼?」
我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咋隨身攜帶這些東西啊?」
賀綏掃了眼他手裏的棉籤和酒精。
又開始胡扯。
「我怕你下次又把人揍了,我親自拿着藥去給人家求情。
「求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家許徹吧。」
我想象了一下賀綏低聲下氣和別人道歉的樣子。
沒控制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夠了?」賀綏收拾好東西,把我放在桌子上,「笑夠了我們談談。」

-9-
「談什麼?」
賀綏指了指我的傷口。
「爲什麼不聽我的話,以前還好你沒有變成這樣。
「現在這樣你就是個易碎品,還鬧騰。」
那還不是滿教室的消毒水太燻了,我想找個香的地方待着。
但是每次犯錯大家都質問我爲什麼不乖,多大了還不懂事。
我又不想說話了。
「告訴我原因,小蟑螂。」
我氣得磨牙,怎麼也剋制不住想揍他的心。
當然這些人裏,賀綏除外。
他老插科打諢把我敏感的心思散到九霄雲外去。
「班上噴消毒水,太臭了,我想去那盆梔子花那裏待着。」
賀綏瞭然,二話不說地托起我放到了花盆上。
我小心扶着花,香氣鑽進鼻息。
「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這。」
我有點愁,這消毒水的味道一時半會兒肯定散不了。
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在花盆待着。
「上來。」賀綏攤開手,讓我上去。
等我站上去,他撩起衣襬,把我放進他衣服裏面。
一股淡淡的櫻花味縈繞周圍。
「昨天剛換的沐浴露,包香的。」
眼前一片黑,我支棱起來,扶着他的腹肌。
還下手四處摸了摸。
賀綏又把我拿出來:「讓你待我懷裏,你別亂摸啊。」
這有啥不能摸的,打架急了褲子都扒過。
教室外開始嘈雜起來,今天的課都在這個班。
有不回寢室的同學陸陸續續回班裏了。
我又被塞進了懷裏。
壞心眼又來了,我在他懷裏亂摸,還試圖往上爬。
賀綏想把我揪出來,但恰好有個人來找他討論大賽的事情,打斷了他的動作。
賀綏穿着外套,我的動作不會被發現。
我一點點地往上蹭,想爬到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抓到哪兒了,賀綏悶哼一聲。
「別動。」
「啊?賀哥你說我嗎?」
賀綏咬牙,搖了搖頭:「沒事,你說的這個點我回去好好想想,你晚點聯繫你好嗎?」
同學走了,我還在繼續往上爬。
賀綏忍無可忍,悄悄把我抓出來,拇指順着蟑螂衣襬探入,在某點上按了按。
「賀綏!」
賀綏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巴。
「剛剛不是喜歡抓嗎?
「現在呢?」
我眼淚汪汪地忍受那異樣的感覺。
他太不是人了!

-10-
賀綏確實不是人。
每天雷打不動地裝着我去上學。
我簡直生無可戀:「賀綏,你帶我來上學就算了,能不讓我寫六級題嗎?」
賀綏瞧了眼坐在書桌上的我,思考了好一會兒指了指題上的選詞填空。
「那把這道題寫了,你只要對一半,我就不逼你學了。」
一聽這話我來勁了,好歹我以前也是個學霸。
做這些題還不簡單。
我站起來巡視了一圈題目。
嗯……六級題什麼時候這麼難了?
我悄悄抬眼去看賀綏,卻被他敏銳地抓住目光。
「不會嗎?」
我最不接受被質疑,心一橫,巴掌直直拍在選項上,指揮着他選。
賀綏滿臉詫異。
這麼巧嗎,看來對得挺多啊。
「許徹,你是怎麼……」
我高傲地仰起頭,準備迎接他的誇獎。
「完美避開正確答案的。」
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個沒對。
我費勁地把書翻到最後查看答案。
「你一看就是認真選的,猜的都能對兩個。」
我:「……」
「行了,別鬱悶了,我來給你講。」
我抱頭捂住耳朵:「我不想聽,也不想學。
「求求你饒了我吧。」
賀綏趴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爲什麼不想學,你學習難道只是爲了你爸媽嗎?」
「是啊。」我聳聳肩。
「可是許徹,我生日的願望還沒用。」賀綏緩緩開口,「你可以爲了我,好好學習嗎?」
我渾身跟過電一般麻了一下。
敵方使用精神攻擊,無法反制。
我一屁股坐在題目旁邊,抓着他的手指了指題。
「趁我心情好,你快講。」
賀綏輕笑一聲,揉了揉我的頭。
「真乖,今天獎勵你喫紅燒肉。」

-11-
賀綏媽媽梁慧做的紅燒肉就是仙品。
賀綏一勺一勺地餵我喫,嘴邊掛滿油汁。
「小綏,媽媽進來了。」賀綏房間的門被敲響。
賀綏熟練地幫我擦乾淨嘴,順便掀起衣服把我塞進懷裏。
「媽,你進來吧。」
梁阿姨推門而進,放了一盤水果在賀綏桌上。
她猶豫了一會兒,沒有離開。
「媽,還有什麼事嗎?」
梁阿姨語氣帶着點擔憂:「小綏,小徹那孩子最近怎麼樣,我喊他來喫飯也喊不來了。這大學了,我怕那孩子長大了害羞……」
正想作惡的我停下手,乖乖窩在賀綏懷裏。
梁阿姨繼續說:「而且他也算是你弟了,你對他脾氣好點,那孩子心思比較細,別老和他吵架。」
賀綏忍俊不禁,悄悄伸手進來捏我的臉。
「媽,到底是誰脾氣大。」
梁阿姨拍了賀綏一下。
一臉不贊同。
「你這孩子,要不是你小時候第一次見着人家就揍了人一頓,他會和你吵這麼多年嗎?」
就是就是。
我一拳砸在賀綏腹肌上,表示贊同。
小時候梁阿姨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見我沒人管,就把我叫到家裏一起喫飯。
還跟我說她有個兒子,是個性格很好的哥哥。
我滿心期待這個素未謀面的哥哥。
於是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甜甜地喊了聲「哥哥」。
賀綏那二貨,以爲我是他媽媽偷偷生的孩子,上來抱着我就捶。
我又是個記仇的性子,兩個人就這樣成了死對頭。
「我知道了媽,我會好好和他說的。」
「行,你有數就行,下次喊他來家裏喫飯。」梁阿姨說完就出門了。
我這才得以重見光明。
但是我又有點憂愁。
「你說我要是一直變不回來怎麼辦?」
賀綏眨眨眼,認真思考着什麼。
「那天你變小,是觸發了什麼條件嗎?」
那天還能幹啥,不就是打架。
互抓頭髮,摳嗓子眼嗎?
我好像悟了。
我湊上前,拍了拍賀綏,讓他看我。
「幹什麼?」
我張嘴,指了指我的喉嚨:「你摳我嗓子眼試試?」
賀綏:「……」
他一臉看智障的眼神。
我堅持讓他試試,他只好伸手包住我的頭,拇指從我的下巴開始,滑入嘴裏。
「嗯……」
舌頭被碰到,我敏感地抖了一下。
這一抖像是讓賀綏觸發了什麼開關,他的拇指逐漸深入。
一股不適感襲來,我眼眶泛起淚花。
「鬆手……賀綏……」
手指被抽離,帶出了可疑的水光。
賀綏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我捂着嘴巴瞪着賀綏。
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某根雷達嘀嘀作響。
賀綏不對勁。

-12-
再不對勁我也不敢問。
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每天跟着賀綏去上學。
但是我開始變得規矩起來,不亂鑽他的衣服,也不到處亂摸。
沒辦法,以前兩人只是像兄弟一般互掐。
但是我可是很明確自己喜歡男人,要是哪些舉動把賀綏帶壞了可不好。
梁阿姨就這麼一個兒子,就屬她對我最好了。
我不能沒有良心,不能毀了賀綏。
我又開始不學習擺爛了,這把賀綏氣得不輕。
「許徹,你不是答應我好好學習嗎?」
我避開他的視線。
語氣僵硬:「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而且都大學了,怎麼還和高中一樣,天天催着人學習的啊。」
賀綏眸光降至冰點。
看得我心慌。
「我做什麼惹你生氣了嗎?」
他突然放軟了語氣,垂着眼,聲音很低。
我差點就此破功,可還是硬着聲音不配合。
「賀綏,我說了我學不進去,而且就算我大學四年混過去了,我家裏依然能給我把一切安排好。
「我不用你擔心的。」
賀綏靜靜地看了我很久。
久到我快裝不下去。
「好,隨你。」

-13-
僵硬的氛圍被電話鈴打破。
來電顯示——許良盛。
我爸。
賀綏幫我接通,把手機放在桌上,走到另一邊待着去了。
「喂?」
對面靜了幾秒:「怎麼,連人都不會喊嗎?」
我皺着眉,開始不耐煩了。
「什麼事?」
許良盛顯然也不在乎我的態度,公事公辦地交代。
「家裏對你有新的安排,已經在聯繫學校談你退學的事,家裏安排了你出國。
「到時候你按安排去。」
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我不去。」
許良盛不屑地笑了:「你那成績,從小到大都那麼差,送你出國還能順便跟着那邊公司裏的人學習,你還想怎樣。」
我握緊了拳頭,鼻頭髮酸。
從小到大成績都差。
這幾個字徹底擊碎了我內心的那點渴望。
苦澀和酸楚從心底溢出。
我不想再聽他的話,張手使勁拍打着掛斷鍵。
眼淚一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
哭聲把賀綏吸引過來。
他小心地捧起我,一臉心疼。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哥說。」
內心的防線徹底擊碎,我埋進他的脖子號啕大哭。
淚水暈染在他的衣領處,他小心地用指腹拍打我的背。
「哥,爲什麼他們都不要我。」
「沒事,哥要你。」

-14-
哭夠了。
賀綏帶着我去睡覺。
我無力地趴在他脖子裏,抱着不撒手。
賀綏的呼吸很快變得綿長。
我慢慢直起身子,撐在他下巴上,仔細瞧着賀綏。
這個人早在這十幾年的相處裏刻入骨血。
抹不掉,也不想抹掉。
一開始的不順眼,在他後來一次次護着我的時刻變質了。
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甜蜜充斥內心。
但是梁阿姨溫柔的嗓音縈繞,一遍遍提醒着我不可以越界。
我們只能是兄弟。
眼睛又發熱,我使勁抹了把眼睛。
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脣。
這抹紅色像是毒藥,引着我不斷靠近。
吻如點水般落在他的嘴角。
「對不起,就讓我悄悄偷一個吻吧。」
以後也讓時間偷走我這不能窺見天光的。
隱祕愛意。

-15-
天光大亮。
我伸了個懶腰。
可瞬間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看着旁邊的賀綏,再看了看我一比一放大的身體。
這才意識到我變回來了。
變大之後,那點羞恥心又冒頭了。
我輕手輕腳地下牀,悄悄離開。
一路安全,成功出了賀綏房間。
還沒等我鬆一口氣。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我抬眼對上了客廳裏梁阿姨驚訝的眼神。
她腳邊是碎掉的玻璃杯。
「小徹你……」
我沒敢繼續看她的眼神,匆匆打完招呼後落荒而逃。
我害怕從那雙溫柔的眼裏,看到厭惡和不解。
不能犯渾了。

-16-
我拒絕了賀綏的所有邀請。
減少了和他們的接觸,再次縮回了自己那像囚籠一般的家。
「你最近怎麼了?怎麼變回來之後這麼奇怪。」
我假笑一聲:「沒怎麼,我就是要好好學習。
「你能別老來打擾我嗎?」
傷人的話我說過很多。
這次是爲了趕他走。
我也開始對接家裏對我出國的安排。
混了這麼久,我也想清楚了,家裏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就算是爲了我自己。
坐上飛機的那一天正好是期末考。
【我去你家找你,和你一起去考場。】
我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不用了,我已經走了。】
賀綏對話框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過了許久他纔回。
【那你帶好考試的東西,考完等我。】
我沒回了,關上手機。
離開這承載了痛苦和快樂的地方。
我更換了手機卡,靠着家裏的資源拼命學習新的東西。
每天把自己忙得倒頭就睡。
唯一閒暇的一點時間裏,腦子裏出現的全是賀綏。
這個佔了我大半時光的人。

-17-
五年轉瞬即逝。
我回國接手了家裏的一家公司。
在回以前的家還是住酒店之間,我猶豫了好久。
最後還是帶着不明的心思回了家。
門推開的瞬間,我都做好了灰塵撲鼻的準備。
但是並沒有。
家裏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乾淨得不像話。
一看就是有人經常打掃。
我的心緊了緊,有我家鑰匙的只有賀綏了。
答案毋庸置疑。
我回了臥室放行李,這纔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人。
直覺告訴我是賀綏。
我湊近看了看,他擰着眉睡得不安穩。
下一秒,賀綏的眼皮動了動。
我的第一反應是逃跑。
剛轉身就被人拽住跌了回去。
「賀、賀綏,你幹什麼?」
我掙扎着想要起身。
他盯着我,彷彿在確認些什麼。
「我在找一個小偷。」
賀綏的眼睛黑沉,在我臉上描摹。
他勾着我俯身,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可以把偷走的那個吻還我嗎?」
他的拇指撬開我的脣,最後吻了上來。
呼吸越來越沉重,溫度也越來越高。
一直到我手腳發軟賀綏才放開我。
我抬手捂着眼睛,嗓音有點啞:「賀綏,你別這樣。」
「我怎樣,不是說好陪我上完大學嗎?你自己跑了就算了,一跑還是五年。」
我深吸幾口氣,把眼裏的熱氣逼回去。
站起身就要走。
「你睡糊塗了吧,我先走了。」
賀綏徹底被我激怒了,壓着我不要命地親着。
嘴角都被他啃破了。
我任由他發泄。
等我嘴都腫起來,賀綏才鬆口。
我摸了摸嘴:「賀綏,你是狗嗎?」
「和我回家喫飯。」
這話題也太跳脫了,但是跟他走是不能的。
剛剛和她兒子親完,我簡直沒臉見梁阿姨了。
「不要。」
「我媽一直都很想你。」
我張了張嘴。
再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18-
「小徹來了。」
賀綏牽着我進門,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他卻抓着我不放,就這麼進了門。
我慌亂地看向梁阿姨, 她卻沒有任何異樣,招呼着我們進門。
「就等你們回來一起喫飯了, 賀綏說你回國了, 來, 讓阿姨好好看看。」
梁阿姨走過來,圍着我轉了幾圈。
最後輕輕抱了我一下。
「更成熟了,喫了很多苦吧。」
我抱着她,眷戀地蹭了蹭:「梁姨……」
「好了,喫飯,咱們都多久沒有一起喫飯了。」
一頓飯下來我都有點拘束。
賀綏還不停地往我碗裏夾菜。
我如坐鍼氈, 悄悄去看梁阿姨的臉色。
她樂了:「你這孩子, 長大了,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說完也給我夾菜, 我的碗裏都堆成小山了。
喫完飯坐着休息了一會兒, 我就打算回家。
賀綏攔着我不讓走:「在我家住吧。」
我搖了搖頭:「我回去收拾下房子。」
「那我和你一起走。」賀綏牽着我就要出去。
當着梁阿姨的面,毫不避諱。
我抽出自己的手還是拒絕。
賀綏臉色很不好,最後看向他媽:「媽, 你看他。」
梁阿姨忍俊不禁, 朝我招了招手。
「來,小徹, 阿姨好久沒和你單獨聊聊天了。」
我和她靠在陽臺邊上,晚風吹着非常舒適。
但我心還是特別忐忑。
「小徹, 阿姨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梁阿姨伸手在腰間比了一下, 又抬高手看着我, 「看着你從這麼小點,長到今天這樣挺拔。
「我也算是你半個媽媽, 當媽媽的最希望的就是孩子們健康快樂。」
我嗓子乾澀, 飛速抹了下眼睛。
「那次把你嚇到了吧。」
她沒有明說,但是我瞬間福至心靈。
是我從賀綏房間出來那次。
「不是的梁姨……」
她握住了我的手:「別怕, 我沒有要怪你。
「我只想你們快樂,小綏很早就和我說,他非你不可。」
看着她的笑, 我內心卻很酸澀。
她伸手揉開我皺着的眉頭。
「別皺眉, 你以後就真的是我兒子了。」

-19-
和賀綏回到我家, 我還處在茫然的狀態。
門一關上,他直接把我按在玄關處。
「嗯?」我還是沒回神。
賀綏溫熱的脣瓣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被迫仰頭, 腦子被刺激得清醒。
「賀綏,阿姨不反對我們!」
賀綏頓了頓, 張嘴咬了我一口。
我喫痛地叫出聲, 伸手推開他。
「你咬我幹嘛。」
賀綏氣笑了,又開始咬我脖子。
「你反射弧真的長, 而且她什麼時候反對過。」
對哦, 好像確實沒有。
賀綏的吻一路往上,含住我的脣。
「別發呆,你欠了我多少,今天都要還回來。」
一路從玄關到客廳, 最後到臥室。
賀綏橫衝直撞地。
我只記得這個夜晚格外地長。
我好像又回到變小的時候,窩在賀綏懷裏的日子。
「賀綏,你會一直愛我嗎?」
「我沒有停止過愛你。」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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