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後死對頭成變態了

失明後,死對頭非要跟我一起住。
我以爲他想看我笑話。
直到意外復明,我對上那雙情動的眼。
他叼住衣襬,壓着呼吸,盯着我瘋狂地……

-1-
意外失明後,我回宿舍拿東西。
背後卻傳來若有若無的議論聲:
「艹,真看不爽陸黎那副高冷的樣子,真以爲是以前那麼受歡迎的校草啊,都瞎了,以後哪個女生會喜歡他。」
「好了,小聲點,人還在呢。」
我無奈。
自己只是看不見,又不是聾了。
罷了,反正以後也不是舍友了。
我收好東西,一點點摸着牆到門口。
卻突然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狠狠摔倒在地,膝蓋傳來痛楚。
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噗嗤,不好意思,忘了你看不到,沒事吧?」
我卻敏銳地聽到手機相機的咔嚓的聲音。
他在拍我。
我慢慢站起來,冷着臉:
「刪了。」
我辨識着聲音的位置想去搶,卻撲了個空。
他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狼狽啊,什麼校草啊,不過就是個看不到的廢物……唔……」
是拳頭擊到肉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響起:「傻逼。」
我愣住。
秦燃怎麼在這?
揍人的聲音和舍友的求饒聲持續了十幾秒。
過了會兒,手腕被握住。
秦燃的聲音帶着點不耐:
「愣着幹嘛,走了。」
「你怎麼來了?」
他搶過我手裏的東西,語氣生硬:「我來接你跟我一起住。」
我疑惑:「爲什麼?」
秦燃應該很討厭我,巴不得離我遠遠的纔對。
「我想近距離看你笑話,不行嗎?」
我點點頭。
合理。

-2-
秦燃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公寓,兩室一廳。
公寓沒電梯。
因爲看不到,我上樓很慢。
秦燃在一旁扶着我,竟然也沒催。
到公寓後,他帶我介紹了一遍哪些東西在哪裏。
「你自己熟悉一下,有問題就喊我。」
「謝謝。」
秦燃強調道:
「別誤會,是我媽知道你出事後逼我照顧你的,我可沒這麼好心。」
「嗯。」
晚上,我抱着盆去浴室。
沐浴露沒來得及買,只好用肥皂代替。
可一個手滑沒拿穩,它掉了。
我貼着牆壁一點點蹲下身,在地板上慢慢摸着。
卻始終沒摸到。
黑暗中,無力感再次湧上來。
我輕嘲,自己真沒用啊。
浴室門被敲響,秦燃的聲音響起:
「好了嗎,怎麼洗這麼久?」
我嘆口氣,扯住掛在旁邊的浴巾圍着自己,打開門:
「你能幫我找一下肥皂嗎?我不小心弄掉了。」
狹窄的浴室突然站兩個成年男人有點擠。
我能感覺到秦燃離我很近。
「看到了,在你背後的卡槽裏。」
「你幫我指個方向吧,我自己撿。」
他莫名短促地笑了一聲:
「行。」
秦燃握住我的ťû⁵手腕,帶着我轉身,呼吸打在我耳後。
「彎腰。」
我跟着他的牽引,彎下身,果然在角落摸到了滑滑的觸感。
「謝謝。」
他沒放手,掌心溫度滾燙。
維持着這個姿勢,他貼在我耳邊問:
「陸黎你知不知道,在舍友面前撿肥皂代表了什麼?」
我莫名有些異樣感:
「代表什麼?」
頭頂上的聲音低啞:
「沒什麼,你洗吧,我出去了。」

-3-
學校那邊我暫時和輔導員請了假。
老師聲音帶着惋惜:「多好的孩子啊,可惜看不到了。」
我沉默。
其實已經快習慣了。
從最開始的惶恐到現在的麻木。
我的世界,閉眼是黑色的,睜着眼也是。
老師又問:「還有機會治好嗎?」
我點頭,又搖頭。
「醫生說Ṱùₒ有機會復明,但概率不大,得一個月後去複查一下。」
老師低低的嘆息鑽進我耳朵。
我垂着頭沉默。
晚上回到公寓,秦燃突然說要搞衛生,順便把我房間弄了。
他讓我坐在牀上別動。
聽聲音,像是在掃地。
然而下一秒,令我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
「陸黎,你牀上有蟑螂。」
我身子猛地僵了一下,攥緊牀單。
我怕蟑螂。
它們個頭太大了,即使來南方這麼久,也依舊沒習慣。
感覺到秦燃湊近我,他兩隻胳膊撐在我身側。
「等着,我現在處理掉它。」
溫熱呼吸打在我耳邊,溼溼熱熱的。
太近了,我有些不自在,卻不敢動。
「好了嗎?」
「快了。」
大概等了一會,身前的熱度消失。
「已經弄死了,就是你的牀單髒了。」
我沉默。
現在大晚上的,現在牀單就算洗了也沒法幹,又沒有備用的……
秦燃吊兒郎當的聲音又響起:
「陸黎,要不你求求我,叫聲哥哥,我收留你一晚,怎麼樣?」
就算看不到,我都能想象到他說這話時欠欠的表情。
論年齡,我比他大。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哥哥。」
頭頂傳來低低的笑。
晚上,秦燃讓我睡裏面,說怕我掉下去。
他的牀不大,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擁擠。
我努力往裏面靠,腰上卻突然搭上一隻胳膊。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
「你……」
「牀太小了,手沒地方放,借你的腰放一下。」
我把話吞了下去。
畢竟是借他的牀。
迷迷糊糊快睡着時,腰上的胳膊一點點收緊,後背也貼上一處熱源。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一聲:「晚安。」

-4-
一張牀上睡一覺後,我和秦燃的關係莫名緩和很多。
就是最近一直下雨,導致我的牀單遲遲不幹。
沒辦法。
我只好厚着臉皮,又多叫了秦燃幾天哥哥。
偶爾早上醒來,我能聽到房間裏秦燃壓抑的呼吸。
我關心道:「秦燃,你還好嗎?」
他聲音低啞:
「我好得很,在擼鐵。」
我暗自感嘆,他真自律。
印象中,秦燃身材一Ṫŭ⁶直很好。
我還不小心摸過他的腹肌。
整整八塊,貨真價實。
去年春節,秦燃媽媽看我一個人在家過年怪可憐的,招呼我到他們家一起。
我喝了點酒,醉倒了。
秦燃把我搬到他牀上,在我面前脫衣服準備洗澡。
寬肩窄腰,是我喜歡的那類身材。
其實我喜歡男的。
雖然秦燃討厭我,但他的長相確實是我的理想型。
我當時醉得不清,直接抱了上去。
還摸了摸,暈乎乎地笑着:
「好結實。」
秦燃反應很大,臉都氣紅了,語氣惡狠狠地:
「陸黎,你幹什麼?放開!」
可我神志不清,不僅爪子沒鬆開,還把臉埋了進去……
後面的都不記得了。
只知道這事過後,秦燃整整一週沒和我說話,一看到我臉就氣得通紅。
後來我想道歉,也沒找到機會。

-5-
我爸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被秦燃拖着出去曬太陽。
他語氣強硬:
「陸黎,再不出去,你都要發黴了,我晚上可不想抱着個發黴的人睡。」
我無奈,跟着他出去了。
手機鈴聲響起,我接起電話。
我爸的語氣充滿責備:
「陸黎,你看不見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抱歉,我忘了。」
很久沒聽到回覆,正當我以爲他還在生氣時,電話那邊傳來小孩子聲:
「爸比,今天太陽好好,我們要出去露營啦!」
還有一個年輕Ṭũ⁹的女聲在撒嬌:
「老公,別磨蹭了,快點嘛!」
接着是我爸寵溺的聲音:
「馬上。」
通過聲音就能想象得出來,電話對面是怎樣幸福的一家。
電話裏,男人冷漠客套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再給你轉點錢,你自己請個護工,不要來找我,你阿姨和妹妹看到了會不高興。」
「不用……」
沒等我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不一會,手機傳來播報語音:「您尾號 xxxx 的賬戶人民幣轉入 100000 元。」
我握着手機發愣。
太陽曬在身上很暖,卻莫名把我帶回剛出車禍時的醫院裏。
當時醫生問:「你住院需要人照顧,你家屬呢?」
我對着黑暗搖搖頭。
媽媽因病去世後,我爸立刻再娶。
新阿姨不喜歡我,看到我就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爸爲了討她開心,把我丟在老房子裏,和她搬出去住了。
他還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不要去打擾他們……
眼眶正發酸,手腕突然被握住。
秦燃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到了,這塊草地躺着曬太陽很舒服。」
我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
「好。」
他帶着我慢慢躺下,對剛剛發生的事閉口不提,握着我手腕的手始終沒鬆開。
暖意從接觸的地方一點點蔓延到全身。
我緩緩閉上眼。
身下是柔軟的草地,身上是溫暖的陽光。
失明後別人都巴不得我離得遠遠的,嫌我是個累贅。
只有秦燃願意靠近我。
就算他是想看我笑話,也挺好的。

-6-
就是秦燃最近對我好得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拉我一起喫飯散步,致力於給我當嚮導。
問就是:「我沒有朋友一起,我都收留你住了,你難道不樂意陪我嗎?」
他說這話時,像還帶着點委屈。
我不懂,一個看不見、走路都不方便的人能陪到他什麼。
但秦燃樂此不疲。
我的牀單也早就幹了,但秦燃卻不肯放我走了。
他有些無賴地抱着我不鬆開:
「抱習慣了,沒有抱枕睡不着。」
我斟酌許久,還是開口。
「秦燃,我知道你一直討厭我,你不用因爲可憐我,就逼着自己這樣。我雖然看不見,但是獨立日常生活沒有問題。」
印象中,秦燃看我的眼神總是針鋒相對。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每次考完試都咬牙切齒:「陸黎,下次我一定考過你。」
現在突然對我關心,只可能是同情了吧。
但秦燃卻許久沒回答這個問題。
「秦燃?」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能抬手一點點摸上他的臉。
眉眼、高挺的鼻樑、到緊緊抿着的薄脣。
像是生氣了。
我放下手,語氣軟了些:「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聲音悶悶的:「我沒可憐你。」
「那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又不吭聲了。
我故技重施,剛碰上他的嘴脣,手指就被含住。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溼熱的指尖傳到全身。
秦燃的聲音含糊不清:「再問咬你,睡覺。」
我心裏漏了一拍,猛地縮回手。

-7-
和我一起睡之後,秦燃清晨鍛鍊得格外勤。
好幾次都聽到他壓抑的呼吸。
我有時好奇:「你擼多重的鐵啊,能借我試試嗎?」
畢竟能把秦燃壓出那種聲音的,肯定很重吧。
可惜他像是很寶貝他的槓鈴,一直不肯給我碰。
這天他帶我去校園散步,正好路過演播廳,裏面在進行挑戰杯決賽。
我聽到聲音,腳步慢了些。
秦燃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點頭:「看看吧。」
我們進去坐在了最後一排,卻還是引起了一點騷動。
那些議論聲,明明很小,卻格外清楚地傳進我耳朵。
「快看,是陸黎學長和秦燃學長,好帥啊。」
「要是陸黎眼睛還能看到,這個挑戰杯決賽他肯定也在。」
「聽說他跟着隊伍準備了小半年,快決賽前眼睛瞎了,隊長直接把他踢了,說什麼他們不需要廢物,結果後腳就把他啥也不會的女朋友拉進來蹭項目名額。」
「啊?好過分啊!」
「……」
秦燃握着我手腕的力氣一點點加大,溫度燙得嚇人。
我摸到他手țṻ⁼臂上的青筋,輕輕拍了拍:
「都過去了。」
當初參加這個比賽,還是隊長找的我:「陸黎,你處理數據很厲害,要不要加入我們?」
爲了這個,我放棄了一份很好的實習,熬了幾個大夜。
主要的數據都是我做的。
最後,卻也是他把我踢出隊伍:
「陸黎,反正你都瞎了,得獎也沒用,我女朋友要保研……」
再不甘心,再憤怒。
也都過去了。
第二天,秦燃早早出門,卻一整天都沒回來。【——建議付費點——】
半夜,感覺到身後貼上來一處熱源。
我迷迷糊糊問:「秦燃?」
「嗯。」
手腕上多了一根手串。
「這是什麼?」
秦燃的聲音悶悶的:「你別管,戴着就行,我去廟裏給你求的。」
我細細摸着手串。
多新鮮。
那個當初不信神佛,連高考上香都懶得去的人。
居然會去幫我求這個。
應該是爲了我的眼睛吧。
秦燃又圈住我的腰,咬牙切齒:
「還有那個什麼挑戰杯,我今天去找相關負責人了,一定給你個說法,他們這麼欺負你,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其實我早就放下了,但心裏還是突然一暖。
很久我纔開口:「謝了。」
秦燃把腦袋埋進我的後背沒吭聲,抱得更緊了。

-8-
差不多過了一個月,醫生讓我去複查。
那天秦燃有課,我沒喊他陪我,自己去的。
我手裏拿着柺杖,一點點探着盲道。
偶爾會被盲道上的電動車絆倒,一路上磕磕碰碰,好在沒摔。
醫生給我檢查後,開心地通知我:
「你的眼睛在一點點好轉,等淤血自己散得差不多了,就能看到了。」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串。
眼前好像還是一片黑暗,可又似乎有了點光。
回公寓時,我沒告訴秦燃這個消息。
想着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一天早上,我睜開眼。
微弱的光一點點照進來,世界在一點點變得清晰。
好像真的能看到了。
我興奮地轉頭,想告訴秦燃這個好消息,卻對上他那雙情動的眼。
在我活着的大半輩子裏,從未見過這樣的秦燃。
他死死叼着衣襬,那雙好看的眼睛眼尾泛起薄紅。
溼潤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那隻平時牽着我手腕的手正在……
我猛地移開目光,臉發熱。
想到什麼,我張口,聲音發澀:
「你又在擼鐵嗎?」
他低啞的聲音難耐壓抑:「對。」
我喉結重重滾了滾,聽着那邊的動靜,耳朵都燙紅了。
這擼的哪是鐵啊,分明是……
實在沒忍住,我準備坦白:
「秦燃,其實我能……」

-9-
但餘光裏,秦燃聽到我叫他的名字。
他身體狠狠抖了一下,嗓子眼裏盪出來一陣饜足的喟嘆,盯着我的眸子幽深。
我死死捂住臉,把「看見了」三個字徹底嚥到肚子裏。
靠。
說不出口。
根本說不出口。
秦燃抽了幾張紙巾,一點點擦着手指。
那道灼熱的目光還在看着我。
我死死抓着牀單,努力控制表情和自己身體的躁動。
秦燃是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想法的?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這個情況。
硬着頭皮,我決定再裝一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坦白。
可根本沒有合適的機會。
秦燃仗着我看不到,簡直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無論我幹什麼,他都寸步不離。
我刷牙,他就在旁邊站着。
直直看着鏡子裏的我,眼底的感情濃得快要溢出來,看得我耳根子發燙。
喫飯時,他也坐我旁邊。
邊看我喫東西邊往我碗裏夾菜。
我喫不完的剩飯他騙我說倒了,其實最後都進了他的肚子。
特別是他接過我用過的筷子時,眼眸幽深,盯着我的嘴脣,一點點親着我用過的地方……
我喉結重重滾了滾。
變態。
又比如他在我洗手時,把我困在洗手檯前:「陸黎,別動,洗手池上有蟑螂。」
我被嚇得一跳,下意識低頭。
但乾淨光潔的洗手池上明明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是鏡子裏秦燃愉悅的神情。
他勾着脣,一點點貼近我。
結實的胸膛貼上我的後背,姿勢親密,像是把我抱在懷裏。
腦袋也擱在我肩膀上。
我心跳加速。
他好一會才說:「處理掉了。」
鏡子裏的人卻還在無聲地說着什麼,脣形是「好香」。
溼熱的呼吸噴在我耳郭。
燙得人想逃。
我滿臉通紅,猛地回想起剛來的那天,秦燃說有蟑螂。
真的有嗎?
終於等到秦燃去洗衣服,剛想坦白,卻看到他拿着我穿過的睡衣,把臉埋進去狠狠嗅着……

這些日子,他每次都把我的髒衣服順便拿去一起洗。
我還以爲是照顧我看不見,不能用洗衣機。
其實根本就——包藏私心。
秦燃把臉埋在睡衣裏蹭着,眼神直直盯着我,滿是侵略性。
他把睡衣從臉滑到脖子再到小腹……
我臉騰地一下紅了。
變態。
「陸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他低啞的嗓音問我。
我不看他,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沒什麼。」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陸黎,我覺得你的眼睛好像比之前更亮了。」
我僵了一下,縮頭烏龜般把臉埋在胳膊裏。
「那你可能感覺錯了。」

-10-
秦燃明明之前還很討厭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和我是鄰居,小時候總免不了被家長比來比去。
我成績總壓他一頭,他就恨得牙癢癢。
「陸黎你等着,下次我肯定比你高。」
真正得罪他應該是在高三,和他傳緋聞的女生卻和我告白了。
當時他面色冷到快殺人。
高考後,我特意選了南方的大學,想着離他遠點。
沒想到冤家路窄,他也上了這所。
但現在,我心情複雜。
我以爲一直討厭我的人,好像喜歡我。
還是個變態。
終於等秦燃消停點,我試探性地問他:
「秦燃,你之前不是討厭我嗎?」
他頭也不抬,但回答卻讓我鬆了口氣:
「是很討厭你,我媽總拿我和你比成績,你成績太好了,我比不過,所以討厭你,現Ţū́ₒ在和你一所大學,就更討厭了。」
然而下一秒,他已經把手機舉到我眼前,上面是他剛剛打的字——
【其實討厭也是喜歡的一種,陸黎,我會永遠討厭你的。】
心臟猛地動了動,又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繼續裝作看不到,又問:
「你記得高三時班上有個女生和你傳緋聞嗎?後來那個女生和我告白了,你好像很生氣。」
記得就是在那次之後,秦燃就沒理過我。
每次看我的眼神更冷了。
秦燃回答得漫不經心:「對,因爲我喜歡那個女生。」
但緊接着,又把手機舉到我眼前:
「因爲喫醋了,我都沒來得及和你告白,憑什麼被她搶先了?而且班上同學都說你答應了。爲什麼要答應呢?爲什麼不能只被我看着。」
我眼神閃了閃。
班上同學瞎說,我明明沒答應。
接下來,無論我問什麼。
秦燃和我說一個樣,在手機上打字舉起來給我又是一個樣。
仗着我看不到,還特地在我眼前晃:
【喜歡。】
「喜歡陸黎。」
「想把你抱在懷裏。」
「想親你的嘴。」
「想摸、想舔,想……】
【……】
到後面話語越來越露骨,我幾乎是逃也似地去了洗手間。
心臟跟失控了一樣跳。
真是瘋了。
終於熬到了晚上。
我們躺在一張牀上,我正猶豫要不要和他坦白,他又開始逗弄我:
「陸黎,你背後有蟑螂。」
這次我不信了,身子動都沒動,只是轉過頭看了一眼。
沒想到隔着蚊帳,真的看到了個隱隱約約的雙馬尾在晃。
我嚇得往秦燃懷裏鑽。
他緊緊抱住我。
兩具軀體緊密相貼。
秦燃的嘴脣貼着我耳郭,像是在親吻。
溫熱的吐息打在上面:
「陸黎,其實你能看見了是嗎?」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語氣。
黑暗裏,我身子一僵,沒否認。

-11-
「你看到了多少?」
秦燃的聲音沒有被撞破的窘迫,反而帶着些……期待?
我支支吾吾:「沒多少。」
他用腦袋蹭着我的頸窩,聲音低低的,不要臉地問着:
「陸黎,我擼鐵好看嗎?」
我沒忍住,想推開他:「變態。」
可是手腕卻被他牢牢握住,掌心灼熱。
拉着我的手探進他衣襬,ťű̂ₖ搭在他的腹肌上。
掌心下的觸感溫熱結實。
低低的聲音還在誘惑着:
「陸黎,你不是很喜歡我嗎?記得之前春節在我家,你光抱着都不夠,還把臉埋進去,你的臉好軟,都把我蹭……」
他的話讓我一路紅到脖子。
我順着聲音,摸到他嘴巴死死捂住,不讓他出聲。
「閉嘴。」
可掌心卻傳來一抹溼潤。
秦燃握着我的手腕,伸出舌頭一點點舔吻着。
他另外一隻手還帶着我的手緩緩移動,從腹肌摸到胸肌再到……
像是在展示什麼。
不得不承認。
確實都是我喜歡的。
他聲音從指縫傳出:
「陸黎,你討厭的話就揍我吧。」
我被勾得迷迷糊糊。
最後眼看快剎不住車,我狠狠踹了他一下。
秦燃被我踢得發出一聲悶哼,卻依舊不肯鬆開我。
他的聲音發顫,眼尾通紅地盯着我:
「陸黎,好爽,再來一下。」
艹。
以前怎麼沒發現,秦燃這麼變態?
我咬着牙罵他:
「離我遠點。」

-12-
一晚上,我都沒允許秦燃抱我睡覺。
早上,他小心翼翼地道歉。
但我沒理他。
倒不是生氣,只是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
從小到大我以爲最討厭我的死對頭,其實是窺伺我的變態這個事實。
最主要的是,我居然不排斥。
秦燃昨晚越界的舉動,我羞憤、緊張、難耐。
唯獨,不討厭。
如果秦燃是變態,那半推半就的我又是什麼呢?
但我沒想到,秦燃爲了哄我,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嘴巴比什麼都硬的秦燃。
跪在我身前,俯下身,用最柔軟的地方討好我。
我死死扯着他的頭髮,幾乎快忍不住聲音。
他抽了張紙巾,低低地笑着:「陸黎,你快樂我就也快樂了。」
接着下牀去了浴室,不久水聲響起。
剩我很久才緩過來。
收拾好自己後,趁着秦燃還在浴室,我落荒而逃。
一路上,我都和自己說:
我是要去找輔導員結束請假的。
絕對不是在逃避什麼。
輔導員見到我復明後,很是爲我開心。
至於那些落下的課,他幫我申請和低年級的同學一起補修學分。
一切塵埃落定。
走出辦公室時,太陽照在我身上,暖暖的。
我抬頭,卻莫名又想到秦燃。
看不見的日子裏。
他就像是這太陽,把我從深不見底的黑暗里拉出來。
回公寓路上,我決定回去和他說清楚。
走到一半,卻被挑戰杯隊長堵在了小巷子裏。
他雙眼猩紅,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陸黎,你能不能去和你老師說一下,不要取消我的項目成績。」

-13-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秦燃後來和我說過,他去ţü¹和老師堅持反饋後。
隊長和他女朋友因涉嫌學術不端,參加挑戰杯的資格無效,成績取消。
沒想到,他今天會來這裏求我。
我看着他卑微的神情,一瞬間彷彿回到我失明後。
當時他要把我踢出隊伍,我在黑暗中求着他:
「這些數據我前期都有參與,是我的心血,你不能就這麼把我踢出去。」
當時他怎麼說來着?
他語氣滿是嫌棄:
「陸黎,你現在都成瞎子了,一個廢物能給這個團隊帶來什麼呢?不過是拖累罷了,你要真的爲我們團隊好,就退出吧。」
而現在,我們彷彿處境對調。
他走投無路,低聲下氣地求我:
「陸黎,你能不能去和老師說把我的加回來,求求你,這個成績對我很重要,我要用它申請國外的大學……」
我冷着臉:「抱歉,我做不到。」
說完繞過他想走,卻被他扯住褲腿: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陸黎,我知道錯了,實在不行你打我,你打我……」
他開始扇自己巴掌,表情扭曲。
我警惕地退後一步,皺着眉。
這個人精神不太對。
我偷偷掏出手機,想聯繫秦燃。
眼前的人見怎麼鬧我都沒答應他,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站起身,掏出刀子。
用一種近乎嫉恨的眼神死死盯着我,威脅道:
「陸黎,你以爲你眼睛好了就了不起了嗎?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重新瞎回去。」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舉起刀狠狠划向我的眼睛。

-14-
我往旁邊一躲,刀子落空。
但他面目猙獰像只瘋狗,繼續朝我撲過來。
扭打在一起時,刀鋒再次貼近我的眼睛。
我下意識閉眼,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秦燃死死握着他的手腕,眼睛猩紅,聲音氣得發顫:
「你 tm 在幹什麼?」
秦燃把他制服在地上,抓着他手腕狠狠往後擰。
對方發出一聲慘叫,刀子掉在地上。
我臉色慘白,緊緊攥着拳。
那邊,秦燃抬起拳頭狠狠砸到他身上:
「你怎麼敢的?
「他纔剛看見,你怎麼敢的?」
被他壓在身下的人惡狠狠地盯着秦燃:
「憑什麼我被取消成績,陸黎卻能復明,他就該一輩子都看不到!」
這句話徹底把秦燃激怒:「閉嘴!」
秦燃紅着眼睛,拳頭很密。
很快那隻瘋狗再也叫不出來,只剩哭喊着求饒。
再打下去要出事。
我上前拉開秦燃:
「秦燃,冷靜點……」
他喘着粗氣,放開地上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豬頭,又狠狠踹了幾腳。
接着抱住我,語氣發顫。
「差一點,差一點你又要看不到了……」
有什麼溼溼的東西流進我脖子裏。
我摸着他的後腦勺安撫着:「秦燃,別哭,我好好的呢。」
最後報了警,根據監控,那個瘋狗被拘留,秦燃視爲正當防衛。
回到宿舍,他仔仔細細又檢查了一遍我的眼睛。
在問了快十遍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的時候。
我回答煩了,直接親了上去。
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秦燃愣住,不吱聲了。

-15-
終於安靜了。
我紅着臉退後一步,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盆去洗澡。
腰上一緊,秦燃把我扯進他懷裏。
那張俊臉直直壓了下來。
他親得很深,大掌摸着我腰間的衣襬,探了進去。
我暈暈乎乎,手上的盆也掉了下去。
不知不覺,秦燃把我帶到牀上,聲音低啞:
「陸黎,你之前不是好奇我早上鍛鍊用什麼槓鈴嗎?現在就給你看看。」
邊說邊當着我的面脫掉衣服。
我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紅着臉罵了他一句:「變態。」
他卻舔着我的耳垂:「還有更變態的,要不要試試?」
……
「陸黎,我用的槓鈴你喜歡嗎?」
「陸黎,我可以叫你寶寶嗎,你聲音好好聽。」
「寶寶你的眼睛太美了,每次你光是用眼神看我,我都快……」
我實在沒忍住,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能不能閉嘴。」
他親了一口我的手,聲音更興奮了。
語氣都發顫:
「寶寶,再打一下……」
艹。
最後我被他抱着去浴室。
狹窄的浴室站了兩個成年男人,很擁擠,很熱。
我正用着沐浴露,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肥皂。
正打算彎腰去撿,背後灼熱的溫度又貼了上來:
「寶寶,你知道在男寢撿肥皂是什麼意思嗎?」
下一秒,腰被一雙大掌摁住……
我徹底知道了。
扶着牆,我軟得差點站不住。
耳邊是秦燃灼熱的吐息:「好喜歡你,寶寶以後只能撿給我看。」
……

-16-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
秦燃這次直接把我帶回了他家。
我有些緊張,怕被他爸媽發現:
「別了吧?」
他親了我一口:「別怕,我爸媽是咱倆 CP 粉頭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
到秦燃家前,我提了兩大袋禮物。
都是給叔叔阿姨的,並且怕不夠,還想下單。
秦燃阻止了幾次:
「夠了夠了,再買我家都要放不下了。」
見依舊攔不住我,直接搶過我的手機。
把我摁在沙發上,堵住我的嘴。
最後我被撩得發軟,買禮物的心思也徹底被幹不見了。
進他家門前,我提着袋子深呼吸。
門打開,他媽媽很熱情地招呼我,又看了看秦燃,姨母笑快掛不住:
「哎呀,是小黎吧?快來快來。」
他爸爸面帶微笑地看着我。
在我看不到的背後,對着秦燃比了個大拇指。
潛臺詞:「好小子,終於把人追到手帶回家了!」
他們準備了一大桌子菜,一半都是我愛喫的。
「小黎別客氣, 就當自己家一樣啊。」
「謝謝阿姨。」
牆上掛着紅燈籠, 飯桌上歡聲笑語。
電視裏春晚倒計時的彈幕爬滿屏幕,我們端着杯子碰杯。
我又喝醉了。
喫完飯, 叔叔阿姨非要給我塞紅包,我正在拒絕。
就被秦燃連着人帶紅包拖回房間。
他把我搬到牀上,開始脫衣服。
我看得有些癡。
手機又響了,我接起。
我爸淡漠的聲音又傳來:「我給你轉點錢, 今年過年也別來找我們。」
說完, 又不等我回復, 電話已經掛了。
換做以前, 我應該已經開始難受了。
可今天,也許是醉了,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而還樂呵呵地衝天花板傻笑:
「不找你了, 我今年過年在家過……」
秦燃用腹肌蹭了蹭我:
「喜歡嗎?」
我把臉埋了進去:
「喜歡。」

-17-
晚上,秦燃抱着我睡。
我做了個夢。
夢到高考出分那個暑假,秦燃突然過來敲我的門。
他插着兜, 臉色不太自然:
「陸黎,你報了哪所大學?」
我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耳根子紅了,惡狠狠地衝我說:
「我不想看到你, 躲着你不行嗎?」
我點點頭。
合理。
我說出了學校的名字, 又安撫他:
「放心, 我報了南方的大學,離這很遠, 以後應該都不會見了。」
秦燃聽了愣了好一會,咬牙切齒地說:
「那就行。」
過了會,他還沒走。
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垂着頭,看不清表情問:
「你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讀大學?」
我思考了一會兒:「因爲這裏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
秦燃身子僵了一下,猛地轉身。
語氣兇兇地,卻發着顫:「你最好是。」
然而到了大學, 新生報到時, 我又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周圍還有學姐興奮的聲音:
「這屆新生居然有兩個這麼帥的!這次來引領報到值了!」
「你看那個兇兇的帥哥還老是看這個溫柔的帥哥, 他倆認識嗎?」
「嘶, 我的腐達響了。」
「……」
報到完, 我想離開,卻被秦燃堵住。
他開口,惡人先告狀般:
「怎麼又和你一個大學啊,真煩。」
我愣住。
他不應該在本地讀嗎?
「你怎麼在這……」
他盯着我的臉,表情奇怪得像在忍着什麼:
「別誤會,滑檔了我也沒辦法, 不然我可不會來這。」
我想了想,還是安慰出聲:
「那挺可惜的, 不過這裏也挺好。」
他看着我, 「哼」了一聲,像是默認我的話。
接着轉身, 大搖大擺地插着兜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
好一會,也轉過身,走向我的宿舍,是和他宿舍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們兩個身影越走越遠。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秦燃脣角翹起,念着我的名字:
「陸黎,陸黎。」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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